追忆似水年华

by rheinlai

Summary:

唉，利兰想，要是当时有回他信就好了。

Notes:

• Translation into English available: Remembrances of Times that Flowed like Water (追忆似水年华 translation) by bean_valbean

查尔斯·凯恩x杰迪戴亚·利兰

总之是一个聊胜于无的转世故事

Chapter 1

杰迪戴亚·利兰从出生一开始，就与众不同。

这种“与众不同”并非一般意义上那种他长得比同龄人帅，或者是学习成绩比同龄人好之类的（虽然他也不差啦），而是利兰知道自己带着“生前的记忆”。

准确地说，不是这次生命的“生”。利兰从开始记事起，脑海里就会时不时蹦出来一点记忆：绝对是他自己的，但并非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是大概一百年前发生的事。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出了什么差错，甚至两个杰迪戴亚·利兰的父母都长得一模一样，利兰这个姓并不算很少见，家族也很庞大，利兰并不是没想过要去深究一下。老实说，那个记忆的人生之路并不算很美好，利兰很害怕他要是执着地追寻下去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12岁的利兰在自己的生日当天获得了一些关于他的父母在那个记忆里的结局，他看着自己尚且在世的父母在生日蜡烛的光影下闪烁的脸，放弃了追寻记忆源头的念想。

但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随着他年纪的增长，脑内出现的记忆越来越多，除了他的父母以及一些童年生活以外（是的，他身边的一些童年小伙伴也没有变），另一个男人占据了他很大一部分回忆的空间。啊，利兰几乎是有点绝望地总结，原来我前世也是个基佬。

之所以利兰可以这么平淡地接受这些记忆，是因为他和那个利兰实在是太像了。他也喜欢戏剧，喜欢一切艺术，沉浸在雕塑与油画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以及喜欢男人。除了他父母没有撒手人寰扔给他一堆债务（债务问题是有，但现在解决了）以外，真的一模一样。只有那个男人算一个意外，毕竟他到现在也还没见过查尔斯·佛斯特·凯恩。料想他也不可能出生在利兰的邻居家之类的——如果他真是利兰脑袋里那份的记忆所描绘的那样。而且涌进脑海里的东西是乱序的，一会儿他正和凯恩在酒吧里畅饮（一般是凯恩在喝他在看），一会儿他就站在出版社里被凯恩冷酷地说你被炒了。中间大量的记忆缺失让利兰根本无法排序，他只意识到那个记忆里的自己绝对是无可救药地爱着凯恩，而利兰本人，目前还没有决定自己要不要接受这个设定。不过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已经快把记忆收集齐了，但还缺最后一环，就是他和凯恩是怎么相遇的，他预感这个时间节点已经很近了，但记忆一直没有回来，仿佛要给他一个惊喜似的。

这个惊喜很快就来了，在利兰从中学毕业前往哈佛读书的当天，在宿舍楼下，有着棕色卷发的男孩拦住了正在低头一边往前走一边查看自己是哪个宿舍的利兰。打扮得体却依旧透着一股风流味道的查尔斯·佛斯特·凯恩站在他面前，盯着他：“你就是杰迪戴亚·利兰？我能叫你杰德吗？”

利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最后缺失的记忆在凯恩拦住他的三秒钟前被送货上门了。自此，上一个利兰不算波澜起伏但也有一定戏剧性的下半生的记忆终于完整了，与之息息相关的男人此刻正如记忆中所述那样，站在他面前朝他搭话。

唉，利兰想，要是当时有回他信就好了。

Chapter 2

 

“太快了。”利兰嘟囔道。

“你在说什么？”坐在他旁边的凯恩放过了自己正苦思冥想着的作业，抬起头来看着他。

“没什么，”利兰马上改口，“写你的作业去吧。”

“噢，多么狠心的杰迪戴亚，”凯恩叹道，“不仅不帮我写，还要挖苦我。”

“我告诉过你别选那个政治学选修课了，是你非要去的。”利兰回嘴，心里却还在想着被凯恩打断的事。太快了。虽然他记忆里的凯恩在结识自己的时候也很积极主动，但这个现实中的凯恩未免太过积极了。利兰住的地方离教学区更近，凯恩总是赖在他房间里不动，作业重的时候还时常会留宿。

这是普通人和一个自己认识不到三个月的人该有的亲密关系吗？还有凯恩明明才是有钱的那个，他为什么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住的地方是怎样的，甚至利兰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利兰对这种消息的不对等有些生气，他的衣食住行早就被凯恩摸清了。但利兰也只敢在内心偷偷抱怨一下，表面他对此无能为力。凯恩总是把所有行为和决定都解释得冠冕堂皇让人无法否决，利兰总不能直接抓着他说“嗨我拥有和你纠缠了大半辈子的记忆我们来想想办法吧”！

另外他还没决定自己要不要爱上这个男人，虽然他真的还挺英俊的。

最后利兰只能安慰自己，他父母不是也没有去世吗，虽然是相似的记忆但也并不代表会一模一样不是么？总之，他的大学生活总体上仍算平稳，凯恩果然还有一个已经工作了的损友叫伯恩斯坦，于是他们也相互结识了。伯恩斯坦毕业于斯坦福，现在正在为凯恩做财产管理的工作（说老实话，凯恩到底有多少钱需要专人管理他的财务啊？），一切都很平静。第二个学期——经过整个第一学期的角力后利兰彻底认输，凯恩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自己调进了他的宿舍——他的舍友是凯恩了。利兰被拉着参与了一切与凯恩有关的活动，伯恩斯坦总笑他们像连体婴。毫不意外地，凯恩当上了校报的总编辑，他几乎算是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总编了，但事情自此发生了变化。

利兰当然被凯恩也拉着加入了校报，现在也算是艺术版的主编之一了，就在凯恩要正式就任总编的前一晚，校报的其他成员决定为他举办一个庆功宴，凯恩准时参加了，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迅速地加入狂欢的队伍，他甚至带了一支笔和一张羊皮纸过来。所有人都迷惑地看着凯恩，利兰也不例外，他困惑了几秒，随后为自己的既视感找到了源头，他皱起眉头。

凯恩刷刷几笔潇洒地写完了他的原则宣言，是的，利兰甚至已经提前得知了它的名字，利兰看着凯恩跳上椅子大声宣告：

“我的《原则宣言》！”

他以一种似乎已经排练了几百次的熟练语气进行了他的宣讲，随后他抓着那张羊皮纸走向一语不发的利兰，“怎样？”他几乎是期待地问道。

利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雀跃的凯恩，仿佛看到了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士奇，他忍不住笑了：“那真的是……你谋划了多久了？你知道我永远支持你。”其他人听了也纷纷反应过来，开始为凯恩鼓掌。凯恩对掌声充耳不闻，他把羊皮纸赛进利兰怀里，“收好了，”他郑重地说，“作为见证。”

见证什么？利兰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他还没有年纪大到记不清事情，原则宣言是凯恩接手并改革问询报的时候才写出来的东西，为什么在他接手校报的时候出现？还有那个期待的眼神……

凯恩在期待什么？利兰记得100年前的自己是怎么说的。

“我会把它和我的小学成绩单……”

他绝对不要复述这个话，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利兰的大脑急速运转起来，试图找出更为稳妥一点的回答。

“你什么时候开始打这个主意的？”利兰突然一转话锋，他盯着凯恩躲闪不及的双眼问道。

利兰一直有种怀疑，就是凯恩和他一样有着如同前世般的记忆，总不能就他一个人在受此折磨吧！但他无法肯定也无法确定，这是他第一次试图询问。

凯恩坦然直视利兰带着疑问的双眼，耸了耸肩，甚至因为利兰对此感兴趣而显得有些欢欣鼓舞：“我想了好一会儿了，大概从我入学的时候就开始想这事了。”

真是毫无破绽。利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把宣言从怀里拿出来扔回给凯恩。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该自己拿着，你的事不要全部都交给我管。”

凯恩接住羊皮纸，咧嘴一笑：“这是在抱怨你帮我干洗衣服我没请回你吃饭吗？”

利兰的耳朵烧了起来：“不是！”

凯恩说得太大声了，全场的人都听见了。

“你在害臊什么？”伯恩斯坦说，“别人说你像凯恩的媳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利兰当晚一句话也没再和凯恩说过，虽然他在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做出了巨大的进步，但是第二天他包办凯恩日常生活的谣言就传得满校园都是——他其实只是会顺手给由于参加各种活动而忙得脚不沾地的凯恩帮点忙，毕竟他们住同一间宿舍。不过现在也没必要反驳了，事情在别人口中已经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了。

他觉得这完全是凯恩对他拒绝收下宣言的报复，而且后者完全不觉得谣言令人困扰，好像常常有女人投怀送抱的不是他是别人似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利兰依旧没有确认凯恩是否真的和他一样有那些记忆。

Chapter 3

Notes:

我真的太想旅游了，呜呜……

本篇是虚构的佛罗伦萨游记，他们住的旅馆是我在圣母百花大教堂附近找的青旅……我很喜欢佛罗伦萨，但是我没有机会去，只好买了一些lonely planet聊表慰藉，希望有朝一日我有机会去佛罗伦萨旅游！

 

“和我一起去佛罗伦萨吧！”

“什么？”利兰以为自己听错了。

“佛罗伦萨，那个城市，意大利的。”凯恩手舞足蹈，却解释错了重点。

利兰叹了口气：“我有学艺术史，我知道佛罗伦萨是什么。我是问你怎么突然想到这茬？”佛罗伦萨，他当然记得佛罗伦萨，他没有跟着去的那趟艺术寻迹之旅，以及他收到的沉甸甸的雕像们，还有凯恩带回来的那让他的心也变得沉甸甸的未婚妻。

恍惚间利兰想要拒绝，但是内心的一丝挣扎让他鬼使神差地住了口。如果他跟着去了呢？事情会不会有所改变？

凯恩仿佛看出了他的纠结，但是并没有放弃劝说：“和我一起吧，你会喜欢佛罗伦萨的。”

利兰当然会喜欢佛罗伦萨，他只是不喜欢有可能在佛罗伦萨发生的事情！过去的记忆和佛罗伦萨自文艺复兴时期以来充满光辉且从未断绝的艺术传统掉落在利兰内心的天平两端，在摇晃了几下之后，后者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好吧，我去，”利兰说，“但你得请客，上次的气我还没消呢。”

凯恩看起来非常满意，他兴致勃勃地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将行程安排得妥妥当当，利兰完全不需要操心。利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流程他就没法从神秘的记忆中获得参考了。但彼时利兰正在为他的课业论文发愁，既然凯恩如此善解人意地接过了担子，他也乐得随他去，两个大学生出门旅行，再乱来也不会怎么样的吧，再说了，凯恩那么有钱。

他错了。

利兰错得离谱。他心想着凯恩这种有钱的机灵鬼再怎么着也会定个高级酒店什么的，让他俩都享享福。利兰刻意不去想过去的那个凯恩在旅途结束之后带回了什么消息，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认为凯恩一定会朝那个方向走去——

——直到凯恩把他带到了位于佛罗伦萨市区的一个小旅馆。利兰拖着行李箱，站在一栋粉色的小房子面前。

“我们住这？”利兰进门前忍不住和凯恩再确认了一次。

凯恩看起来兴高采烈：“没错，你看它的名字，也挺适合我们的是吧？”

利兰抓着地图，抬头看了一下写着“Academy Hostel*”的门牌，欲言又止。

他是不是太难为凯恩了，万一凯恩的财产管理人没给他那么多预算呢？还是说这人就是来体验生活的？

利兰一边纠结着要不要开口问问开支的事，却不想那么突然地提起好像是在关心对方的话题，他气真的还没消呢！他跟着凯恩把房间确认了，然后拿着钥匙进了房间，并且送走了带他们到房间的房东。这是个更加偏向青年旅社用途的旅馆，装潢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凯恩还是有一句话说得对：的确挺适合他们的身份的。

把东西放下后利兰走到床边，打开木制的窗户，不禁懊恼：“这里看不到街景——”

一声轻笑从他身后传出，利兰抓着窗框回头，看到原本在角落捣鼓着什么的凯恩直起身子来笑盈盈地望着他，眼神仿佛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嗯？（A room with a view, huh?）”

利兰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凯恩在说什么：“你就为了我的文学课作业订了这个旅馆？这甚至不是取景地！”

“但能让你说出那句话，”凯恩笑着躲开了利兰朝他扔过来的抱枕，“你写作业的时候可一直念叨着这事，我听得耳朵起茧！”

利兰确实是对这部作品还有印象，而且也念叨过想来佛罗伦萨。但站在窗边时他的确是无意识地说出的那句话，或许是最近思绪太纷杂，让他内心也向往着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吧。利兰的脸烧了起来，决定不理假装拿着不存在的相机拍摄他的凯恩，径直离开窗边去整理自己的床了。

他们各自安置了一下手头的行李，凯恩下去给他拿了点午餐上来解决，随后他们就如同普通游人一样从圣母百花大教堂开始逛起，利兰发现自己很难控制住狂热地购买街头艺术品的凯恩。他回想起了自己在办公室替凯恩收包裹的恐惧，最恐怖的甚至不是包裹的数量和大小，而是——

“别买这个。”

利兰这次直接拽住了凯恩的胳膊把他拖走，也不顾那个正准备推销自家产品的商贩瞪过来的眼神。

“为什么？”凯恩任利兰把自己拖走，倒也不生气，还饶有兴致地问道。

“……”利兰斟酌了一下，“他的东西质量看起来不好，指不定你送回去就坏了。”

送回去确实就坏了，当时利兰还和伯恩斯坦苦恼了半天怎么和凯恩交代，实际上凯恩买得实在是太多了，直到他死在他那华美的宫殿里的时候估计都没想起来他当年一时兴起买回来的街边小作坊里消失了哪些。但利兰是记得的，毕竟自己还为此无关紧要地头疼了好些时日，直到凯恩带着另一个人的归来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凯恩好像接受了他的解释，估计他的购物瘾终于被满足了一会儿，之后倒也没打算再疯狂买些什么。凯恩买下来的东西已经都和店家说好直接打包寄送去伯恩斯坦的办公室（上帝保佑他，阿门），随后他又兴冲冲地拉着利兰目的明确地前往了一个后者想不到的地方。

“老桥？”利兰看着车水马龙的拱桥，挑起了眉毛。

“是的！”凯恩快乐地说，似乎是真的用心挑选了这个地方，“我早就想来这了！看看这夕阳下美丽的拱桥！它可是佛罗伦萨现存最老的桥！”

利兰长叹一口气：“……不许在这买珠宝*。”

老桥的人流量很大，利兰又不许凯恩乱花钱，他们艰难地通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桥中间才好不容易找着个开放式的栏杆靠着歇会儿。利兰望着日落西山的河景，背后是吵吵闹闹的游客，突然觉得这是个开口问问凯恩的好机会：“查尔斯……我得问你件事——你拿着什么？”他的注意力成功地被凯恩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吸引走了。

凯恩拿着两个锁，看着利兰：“这是锁。”

利兰看着那两个锁，那是同心锁，利兰刚刚在附近的商店门口见过。凯恩什么时候买的？

“我知道这是锁，”利兰甚至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恐惧，锁，老桥——他倒也不是完全不看旅游攻略*，“你要干什么？”

凯恩拿着锁，对利兰笑了笑，他把两个相连的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在了栏杆上，然后拔出了钥匙：“听着，利兰，我得和你承认一件事——”他没拿着钥匙的手抓住了利兰的肩膀，然后侧头吻住了利兰的唇。

利兰呆愣在原地，任凭凯恩把舌头伸进自己的嘴巴里，世间的一切都好像离他远去，他甚至差点没有听见钥匙掉进河里的声音。就当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要就此消亡的时候凯恩放开了他。

“你该学会在接吻时呼吸的，”凯恩说，“你看起来快要死了。我爱你这件事有这么吓人吗？”

利兰瞪着凯恩，努力控制自己的喘息：“……你——”

“查尔斯？”

一个声音从利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利兰在上辈子很熟悉的声音。

杰迪戴亚·利兰转过身，看见他上辈子的舞蹈课同学，凯恩上辈子的第一任妻子，本应陪伴后者在佛罗伦萨游历然后顺理成章地与他订婚的艾米莉·蒙罗·诺顿，站在他们的面前。

利兰突然觉得自己不如从老桥上跳下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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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y Hostel：是位于圣母百花大教堂附近的一间青旅，我从TripAdvisor上找到的参考

*看得见风景的房间：是的一到佛罗伦萨我就忍不住搞这个crossover！我真的很喜欢这部电影哈哈哈~而且也借这部电影玩了一个梗，文中利兰脱口而出的看不到街景是电影开头女主打开窗说的话，也是女主和她的所爱相识的契机。

*买珠宝和同心锁：老桥（Ponte Vecchio）是意大利佛罗伦斯市内一座中世纪建造的石造拱桥，横跨在阿诺河上，桥上直到目前为止仍有商店存在。桥上的店铺最初为肉铺，现在则多半是珠宝店和旅游纪念品贩卖店。老桥也被认为是意大利现存最古老的石造封闭拱肩圆弧拱桥。老桥也是佛罗伦斯著名的地标之一。许多游客会在老桥附近的地区在网上挂上挂锁，特别是本韦努托·切利尼雕像附近的铁路沿线。这是老桥近年来所流行的活动，虽然这在俄罗斯或是亚洲地区已有久远的历史。这种现象可能是老桥两端的锁店老板的推销方式。这种行为在情侣之间广泛的流传，据说只要锁上挂锁，把钥匙丢入河里，这样情侣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以上摘自老桥维基百科。总之是我国人已经很熟悉的同心锁操作www其实这种锁如果锁在桥上是会影响到桥的负重的，不是特别好的行为，似乎现在老桥为了保证安全也已经拆除了可以挂锁的构件，不过且当他们去的时候还有那些东西吧~好孩子不要学哦

虽然我是随手写的这篇文，但是具体故事的时间落点应该是在2008年前后这样，好想回到过去呀。

Chapter 4

Summary:

2024.3.9广州slo首发实体本后放出全文

“你好，真巧呀。”

“……你好，”利兰觉得自己生无可恋，“是啊，你也来上舞蹈课？”

艾米莉·诺顿端坐在他对面，向他优雅地颔首。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前两周的事故的话，利兰面对起艾米莉可能还没有那么尴尬。

苍天啊，他还不如看着凯恩带着艾米莉回来。

在上周佛罗伦萨的老桥上，利兰仿佛遇见了人生中最混乱的时刻，他夹在凯恩和艾米莉中间不知所措，不知自己是应该处理凯恩刚刚的吻，还是先和艾米莉打个招呼。不对，他和艾米莉还没有认识……不对，刚刚艾米莉叫了谁的名字？查尔斯？

利兰艰难地转动脑子，最后决定看向凯恩：“你认识？”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们怎么会提前认识的。毕竟如果他估算无误的话，凯恩和艾米莉应该在此地第一次见面。

“诺顿小姐。”凯恩回应道，镇定得好像刚刚当众和另一个男人接吻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看到利兰投射过来的询问视线，又多解释了一句：“上学期我和诺顿小姐见过面，她和我们同校。”

这完全没有解释什么，但利兰不能再问下去了，他只好也跟着打招呼：“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杰迪戴亚·利兰。”

“你好，”艾米莉向利兰行礼，“之前就听查尔斯提到过您了。”

利兰根本不敢想凯恩到底对这位诺顿小姐说了关于自己的什么话题，对方看到之前的那些事脸色变都没有变一下说明了很多事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作为政客的女儿见惯了大风大浪……总而言之，最终那一天他们友好地在佛罗伦萨结伴而行。多亏了艾米莉的存在，利兰可以暂且避而不谈老桥上的那个吻，但等回到旅馆后，他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件事。利兰等着凯恩关上房间门之后开口，“今天在老桥上是怎么回事。”他质问道。

凯恩扶着门把手，并没有走动，他似乎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开口，最后说：“我不是在开玩笑。”

凯恩确实没有要说笑的意思，本来利兰是打算如果前者只是在开一个玩笑的话，就在这里把对方揍一顿然后绝交的，然而凯恩巧妙地避免了这件事，让他没法挥出自己的拳头。利兰看着凯恩直视自己的双眼，叹了口气。

“我从来看不透你，”利兰说，“所以呢？你想要什么？”

凯恩却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那个曾经被利兰按熄在心里的可能性死灰复燃，但仅此一句并不能证明凯恩曾经拥有前世的记忆。“我现在不也陪着你吗，”利兰无奈地说道，“你在担心什么？”

“那不一样，”凯恩说，“虽然我们会一起去问询报实习……我知道你要去问询报，但我有其他打算。”

“你不打算告诉我是什么打算吗？”利兰追问道。

“那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也会先去问询报，但是之后的事情……”

凯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利兰看出来他是真的不想透露，便打断了他：“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要考虑一下。”

凯恩看着他，然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考虑多久？”

利兰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总之不会是今晚能解决的事！”不要用那种一切都在计划之内的表情看着我啊，他与此同时腹诽道。这当然没那么轻易能做出决定，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凯恩可能决定从政，后者上辈子就是这么干的，既然这辈子的背景没出什么差错，没有理由凯恩不会选择这条路。凯恩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还能继续陪在他身边吗？

而且那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对方到底是知道上辈子利兰弃他而去了，还是只是单纯地，想要在一起呢？

凯恩却在这时候又把门打开了：“那你慢慢考虑，我出去找一下管理员。”

利兰迷茫地看着凯恩离去的背影，不知他是何意。没过多久，楼梯间传来响动，凯恩抓着一串钥匙走了进来，在利兰面前炫耀似地晃动着钥匙。

利兰知道自己等不到对方的解释，凯恩就是在等他开口，而利兰今晚太累了，没有力气再去斗智斗勇，于是他很配合地问道：“这是什么？”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拜托管理员看看晚上能不能空出其他新房间来，所以刚刚下去确认了一下，”凯恩说，“走吧！我带你去能看到风景的房间。”

利兰静静地看着在门口跃跃欲试的同伴，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凯恩在佛罗伦萨走这一遭做这些事到底意图为何，真的单纯只是为了，带他去那有风景的房间吗？但实话说，他真的很受用。

于是利兰点了点头，抓起放在床头柜的旅行包：“走吧。”

最终一切确实都在凯恩的计划之内，利兰没等到夜晚结束就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但假期发生的这一切等利兰回到学校上舞蹈课重新见到艾米莉·诺顿的时候突然像潮水般一股脑地朝他冲来，让他一时间脸皮燥热。该死！他忘了这茬，所以艾米莉到底对他们俩的关系了解到什么程度了？为什么舞蹈课对方要选自己做搭档？

“听凯恩说你们终于在一起了，”艾米莉朝他微笑，“恭喜你们。”

“谢谢。”利兰觉得自己除了谢谢说不出第二个词了，什么叫“终于”，等一下，凯恩谋划这事的时候这么大声吗？

艾米莉似乎看出了他内心在想什么，轻笑出声：“您多虑了，他只是偶然有一次提到过这个计划，只是我记忆力比较好，所以记住了。”

“您和凯恩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利兰突然想起这个没有被解答的疑问。

“他在图书馆和我打招呼，认出来我是总统的侄女——经常有人认出来我，所以我并不吃惊。不过他很风趣，所以我们成了朋友，”艾米莉解释道，“偶尔我会和他分享一些政界的新闻，他似乎很感兴趣。”

只是朋友，所以凯恩没有选择……令利兰感到疑惑的是，既然凯恩仍旧想要从政，为何不选择这条曾经的康庄大道。难道他知道自己以后也会败在这一笔上吗？利兰心里有个小人在说不，他可能真的爱你。难道凯恩是想要和艾米莉演个夫妻双簧吗？可是凯恩也没就此问过他的意见。

“这样啊，”利兰说，“那也挺好的，他似乎确实对政治挺感兴趣的不是吗？”

艾米莉笑了笑：“在我面前对这东西感兴趣的人多如牛毛，又有几个能突破重围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凯恩不一样，利兰心里想，艾米莉还没见过他在问询报挥斥方遒的模样。此时上课铃响了，他们开始跟着老师的步伐练习交际舞，一曲过后艾米莉盛赞了他的舞步，感叹于其一次都没有出错的完美。那当然了，利兰心里想，这是我的重修课了，上辈子学了什么这辈子重新学一次。

如此一来利兰又想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可能还没有人见过凯恩在问询报挥斥方遒的样子，因为下午他们才结伴第一次踏进问询报的大门开启实习之旅。午饭后利兰收拾好东西，和凯恩一起走出宿舍，迎面撞上了伯恩斯坦。伯恩斯坦也会和他们一起去问询报，只不过进行的是管理方面的培训课程。问询报是伯恩斯坦的家族企业了，未来伯恩斯坦会继承这家报社，这也是凯恩和利兰能顺利进入这全美顶尖的报社的重要原因之一。当然，他们在校报做出的成绩才是决定性的因素。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宿舍楼，凯恩揽住利兰抬头看着天。

“走吧，朝未来进发。”他指着前方说道。利兰和伯恩斯坦对视了一眼，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利兰笑了。

就这样，他们朝着未来去了，未来会和他上辈子经历过的一样吗？他不知道。

他第一次开始希望一切会不同起来。

Chapter 5

五年后。

利兰在桌前咬着笔苦思冥想这段话要用什么词造句才能文雅地骂人，背后冷不丁地被人拍了一下。笔掉到了面前的稿纸上，染出了一团墨。利兰深吸一口气，艺术评论部的人都知道不能在主编写稿的时候打扰他，如此一来能这么大胆地吓他的人只有……

他转动座椅，抬头看着不速之客：“有什么事吗，伯恩斯坦。”

“你升任艺术部主编之后我都还没来看过你呢，怎么啦，臭着个脸？”伯恩斯坦一点也没被利兰的低气压吓到，“昨晚大都会歌剧院的新剧目不好看？”

“难听至极，”利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来，“说什么也没用，明天一定要刊一篇骂他们一顿。”

“我倒不是来阻止这个的，问询报不介意那些事，我们相信你的能力，”伯恩斯坦笑了笑，“我是来请你去看剧的。”

“又来？”利兰叹了口气，“又是什么赞助商要求的？我可警告你，如果还是很难听，我——”

“是查尔斯要求的。”

利兰一下子泄气了，他沉默地沐浴在伯恩斯坦的目光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什么剧目竟然配繁忙的总编大人亲自要求让看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阴阳怪气，”伯恩斯坦摇了摇头，“查尔斯这段时间要跟那个白宫的大案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就三个月没见到男朋友吗，别迁怒于我。”

在问询报实习的时候凯恩就朝伯恩斯坦出柜了，后者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意外的样子，不过对伯恩斯坦来说只要凯恩好好工作不乱花钱给他找事，就算喜欢一条狗也无所谓。令人意外地是这段关系竟然持续到了现在也没断，利兰预想着对方脚踏两条船之类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艾米莉和凯恩确实只是意气相投的朋友关系。艾米莉折服于凯恩的能力之下，同意帮他和政界牵线搭桥，凯恩最近忙了三个月脚不着地的报导就是艾米莉的功劳。

倒不是说利兰真的有在嫉妒艾米莉什么……但是，三个月！三个月没消息，现在却让伯恩斯坦来通知他去看个破戏？

“好啦，”伯恩斯坦看利兰完全没有消气的样子，只好劝道，“也不单是查尔斯的要求，最近这个剧团的演出确实引起了热议，也是想顺便让你去听一听，然后安排写些剧评。”

“是哪位啊，新人吗？”利兰提起了一些兴趣，聊到这些职责以内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含糊的。

“是的，最近才出来的一个女高音，叫苏珊·亚历山大。”

 

利兰坐在剧院的包厢里的时候，觉得自己仍有些惊疑不定。伯恩斯坦说凯恩直接订了个包厢，会尽快赶来，也请了苏珊在演出后上来聊聊。利兰不知道他们还能聊什么，他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听不听得下去。既然反响不错，说明苏珊这一世可能并没有上一世唱得那么糟糕，但利兰还是对那次如坐针毡的体验印象深刻，以至于他带上了自己的笔记本和笔，想着如果还是听不下去他可以直接开始奋笔疾书，免得留到后半夜发生一些他不想再次发生的事情。

下半场快开场的时候凯恩到了，他一进包厢的门就看到利兰在对着笔记本写写划划，但笔速并不快，以他对利兰的了解知道这就等于是安全信号了。凯恩松了一口气，坐在利兰隔壁的座椅里：“唱得不错？”

利兰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确实，令人意外地……不，也不能这么说，我不能预设什么，毕竟是第一次听。倒是你，怎么知道她的？”

凯恩把围巾取下来放在一旁：“前两天在和议员吃饭的时候听说的，觉得你也该来看看，问询报不应该错过任何……”

“……任何新鲜热辣的事件，”利兰补完了后半句话，“老实说能听一场这样的剧，还是挺好的，你根本不知道我昨天受了多大的罪。”

凯恩笑了：“明天会有一篇好文见报吗？”

“你不打扰我的思路的话可以。”利兰回头盯着笔记本继续写去了。在这个时代电脑已经在问询报普及了，但毕竟不好携带，利兰更喜欢先在笔记本上记录一些大纲。这次费的功夫可能多点，因为苏珊令人意外地唱得不错，这也意味着利兰上辈子发表的那篇文章不能用了，虽然并不是他写的，但是他对那篇文章倒背如流。现在只能从头开始构思起来，不过他想了想决定把上辈子那篇用在他昨天看的垃圾剧目上，完美！

凯恩见利兰已经进入写作模式，便再不打扰。没过多久下半场开演了，便再也没有人说话了。等全场结束后，利兰的笔记也告一段落。利兰把笔记本收好，抬起头看到站起来鼓掌的凯恩，抿了抿嘴。

“你写完了？”凯恩注意到身边的动静，转身问道，“真好听！真是想不到啊……”

想不到什么？利兰心里有了些疑问，但他没说出口。没过多久包厢门被敲响了，利兰走过去打开门，发现苏珊站在外面。

她和上一世一样美，如今在歌唱水平上也做到了完美后显得更加神采飞扬起来，利兰朝她行礼：“您好，亚历山大小姐。刚刚的表演非常成功，恭喜您。”

苏珊看着他，却拉下脸来。“查尔斯，”她亲切地唤道，目光跨过利兰，“我以为你是一个人来的，刚刚这位先生也没有站起来。”

凯恩在利兰身后迎上来：“请别担心，我亲爱的苏珊，他刚刚也对您赞不绝口呢。”

苏珊疑惑地望向利兰：“真的吗？”

“他说的是实话。”利兰确认道，但却笑不出来。苏珊面对他和凯恩的态度太过于熟悉了，他侧身请苏珊进来，然后对凯恩说：“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先聊吧。”

然后他不等凯恩回应，就匆匆离开了。实际上他并没有走远，他只是在附近走了走，和几个眼熟的剧评人打了打招呼。利兰只是突然不想面对凯恩和苏珊在一起的画面，他不知道凯恩为什么让他也来看这场歌剧，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利兰知道凯恩一直爱看这些剧目，所以当年才能帮醉酒的他完成那篇剧评。而苏珊，苏珊才是那个问题：她对凯恩太亲切了，而且对利兰的敌意非常重，这不是一个初见之人应该有的态度和情绪，即使上一世的苏珊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但并不至于这样，最合理的解释是，苏珊和他一样，有着上辈子的记忆。

利兰停住了脚步，思忖了一下后便转身往回走去，既然如此，他更要去看看会发生什么了。这样的未来不是他能预料的方向，他不知道苏珊会对凯恩说什么……随着利兰逐步靠近包厢，他从轻掩着的门里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能有此成就多亏了上一世你的培养，”苏珊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情绪高涨，“这一世我从小就选定了这条路苦练，基础也打好了，如今见到了成效，真是太棒了！”

“是啊，”凯恩说，“那些经历能帮到你真是太好了。”

利兰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了起来，凯恩也是有上一世记忆的？！

“如今我更配站在你的身边了不是吗？我听说你没有娶诺顿……”

“我和艾米莉只是朋友，”凯恩打断了苏珊的话，诫告道，“她是前总统的侄女，你这些话出去不能乱说。”

“我怎么会出去乱说，”苏珊恼道，“我是想自己站在那个位置上！既然你们没有在一起，现在岂不是万事俱备？我知道你的过去和未来，和你在一起也能帮到你，我也能获得我应该有的地位和财富！”

凯恩沉默了，让利兰感到害怕。最后凯恩说：“我现在……还不能和你在一起。”

顿了一下之后凯恩加了一句：“但是之后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利兰推开了门，包厢里的两人转头望向他，利兰耸了耸肩说：“抱歉，人有三急，刚刚离开得有些仓促了，你们聊好了吗？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还有一篇剧评要写呢。”

他走过去把自己的公文包拿起来，然后朝二人颔首，并对苏珊说：“亚历山大小姐您放心，明天刊发的剧评不会是一篇恶评。”

然后他不顾凯恩想要阻拦的模样，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包厢。

 

清晨，伯恩斯坦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被坐在里面的利兰吓了一跳。

“杰德！我的天，”伯恩斯坦惊恐地说，“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昨晚一直在公司？难道那个歌剧有那么难听吗？你喝酒了？”

“挺好听的，两篇剧评我都写好了，今天先发苏珊的那篇，保证速度，”利兰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伯恩斯坦，“我写完才喝的酒，不碍事。”

伯恩斯坦看着利兰，有些迟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凯恩？”

“没什么事，但我是来跟你请假的。”

“请假？”

“我前两年的年假一直没补，和今年的一起一次性休了吧，工作我都交代给副主编了，具体的工作安排他稍后和你说，不会有问题的。”

“等一下，”伯恩斯坦拦住往外走的利兰，“工作安排好了假当然可以给你批，但是真的没发生什么吗？”

“没有，”利兰笑了笑，“至少目前没有。对了，能问你个事吗？”

他的目前很快就结束了，从伯恩斯坦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利兰在走廊拐角直接撞上了凯恩。喝酒让利兰感觉迟钝，扶着凯恩愣了几秒之后他猛地甩开对方，抬头望过去发现此情此景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上一世的他就这样被凯恩开除了，这一世又会怎样呢？

“你昨晚一直在这里吗，我到处找你找不到，”凯恩担忧地看着他，“你喝酒了？你还好吗？”

“我昨天不是说了我要写剧评吗，我不把工作带回家，”利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是喝了些酒，但是写完剧评才喝的，不影响。”

“我想和你说一些事，”凯恩又说道，语气变得焦急起来，“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下，我去和伯恩斯坦请个假。”

“不必了，”利兰听到这里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他站直了身体正视着凯恩，这次轮到我了，他心想，“我已经请好假了。我们分手吧。”

凯恩愣住了，其实能让凯恩这种人吃惊挺难的，利兰很高兴能在对方的人生中填上这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向前走去，拍了拍凯恩的肩：“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一些，既然她对你的仕途如此重要，那你该珍惜。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没等凯恩回答，就径直离开了。

Chapter 6

“你真的不知道利兰去哪里了？”

伯恩斯坦从报表中抬起头来，看着问询报的新任总编放着新闻不跑，在他面前为了其他的事情焦头烂额：“我说了一万次了，我不知道。他要放年假，而且把工作安排得好好的，所以我就让他放了。你没有工作要做了吗？你的白宫案子呢？”

“在整理资料呢，这会儿不忙，”凯恩说，他完全没打算放过这个他和利兰的共同好友，“他能去哪？整个纽约都没了他的踪影，我问过了他的那些剧评家朋友，没一个说得出来他在哪的。”

伯恩斯坦叹了口气，放下了报表，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看不了这个了：“鉴于问题发生在你们两个之间，你不如思考一下为什么他会跑去你找不到的地方呢？”

“提分手的是他不是我。”

“你本来也想说这个不是吗，”伯恩斯坦尖锐地指出，“一个小提示，我是你的资产管理人，你最近在亚历山大小姐身上投资得越来越多了。”

“她难道没有投资的价值吗？”

“看你想投资的到底是哪个方面呗。”

凯恩挫败地吼叫，他抓着头：“我没有想到那个地步！我只是在犹豫……”

“你的犹豫对他来说也许就是致命的一击。”

“他总是看起来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不自信，这又不是我的错。”

伯恩斯坦觉得这对话该到头了，重新拿起了报表：“你现在的行为不就正好印证了他为什么会对这段关系不自信吗？依我来看，他很有先见之明。”

凯恩语塞，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想要挂掉并继续和伯恩斯坦大吵一架，却在看到来电提示的时候停住了。

“我下次再跟你算账。”他对伯恩斯坦说道，然后拿着电话出去了，伯恩斯坦松了口气，无论电话那头是谁，都值得一份来自问询报集团的谢意。

 

“妈妈？”

凯恩走到员工休息区的天台上，避开了其他人之后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凯恩夫人，他的亲生母亲，但在多年之前母亲把他送去寄养之后，他们除了寄圣诞贺卡和交换电话之外没有其他额外的联系了，这次打电话过来非常突然，凯恩直觉这可能和利兰的失踪有些关系。

果不其然凯恩夫人在电话那头听起来有些犹豫：“……查尔斯，我的孩子。抱歉，这是我第一次打这个电话。”

“没事，我们确实很少联系，”凯恩举着电话，倚靠在墙上，意识到这会是一个长时间的会话，“家里有什么事发生吗？”

“不……其实没什么。最近有个说是你的朋友来家里坐了坐，虽然他说不要告诉你，但我觉得……”

“是利兰吗？杰迪戴亚·利兰。”凯恩不等母亲把话说完就问道。

“是的，是……他是叫这个名字。”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什么？”凯恩夫人听起来很吃惊，“哦不！不……没有，他确实只是来家里坐了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我一份东西。”

“什么东西？”凯恩扶住了额头，他现在是真想不明白利兰要干什么了，上辈子利兰也没干过这种事啊。上辈子利兰连自己老家在哪都不知道，毕竟他从来不说。说起来利兰从哪知道的家里地址？

“是……你在哈佛读书的时候写的《原则宣言》。”

凯恩说不出话了，他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滞了。但他的母亲在电话那头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异常，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我很……我很惊讶，老实说。撒切尔把你带走之后，我为了不影响您的未来，几乎不再联系你了。你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想着怎样的事……那都离我们这个小村落越远越好，但你曾写了这样的东西，我很高兴。我真的为你高兴，虽然我们对此没有太大帮助。我只是想打电话和你说这个。”

凯恩发现自己的喉头哽住了，他花了一些功夫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请不要这么说，那个小村庄一直是我的心灵支柱。还记得那个叫玫瑰花蕾的滑雪板吗？我小时候真的很爱玩，我一直记着……虽然现在玩不到了。”

“说到这个，”凯恩夫人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利兰……你的朋友，也说起了这件事，玫瑰花蕾。我于是带他看了看你的滑雪板，他笑得很开心呢。他是你读书时候的朋友吗？有这样的朋友在你身边，也很不错呢。”

“……”凯恩沉默半晌，“他提到了玫瑰花蕾？”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凯恩苦涩地说，“以及，他确实是我珍贵的朋友。”

 

伯恩斯坦的报表还没看完，就又被同一个人打断了思路，他无奈地看着气势汹汹冲进他的办公室的凯恩：“你又有什么要说的？”

“是你和利兰说的我家地址，”凯恩用的是陈述句，“一般你不可能透露这种内容给其他人，但是你和他说了，这必然有问题。他还和你说了什么？比如前世的记忆？”

伯恩斯坦看着凯恩，“所以，”他慢吞吞地说道，“你都猜出来了。真聪明。”

“利兰究竟在做什么？”

“他没说很多，只是概括了一下你刚刚说的，关于前世记忆的事情，”伯恩斯坦把报表推到了一边，在办公桌上支起手撑着脸，“说实话我有些不信，但他确实说了一些让我信服的细节，似乎是上一世你死后由记者透露给他的内容。所以我给了他他想要的东西。”

“他提到了玫瑰花蕾？”

“是的，”伯恩斯坦说，“那是你特意交代我去和你的母亲交涉，不能丢弃的放在家里的物品，他没有可能会知道，但他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伯恩斯坦看着凯恩，他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如此慌张的表情，这让他在内心认定了一些事情，于是他说：“据利兰所说，亚历山大小姐也是拥有前一世记忆的人，而她确实也因为这个补足了自己的缺点不是吗？你确实动摇了，在你不知道利兰也知道前世的情况下，你想选择对你最有利的道路，因为你有你的仕途需要去走。”

“我……”

“利兰一直有记忆，他却一直没有告诉你，但也一直用他的方式去陪着你，甚至陪着你去听苏珊的演出，这是利兰与苏珊的不同之处。他选择了自己的应对方法，苏珊也选择了自己的道路，现在轮到你了，”伯恩斯坦点了点桌面，“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自己去琢磨之后的事情吧。说起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母亲久违地给我打了个电话，”凯恩说，然后举起一份报纸，“还有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一篇十分眼熟的剧评。”

“……那个特别难看的新剧的剧评？”

“对，那是上一世我帮他写来骂苏珊的。”

伯恩斯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凯恩放下手里的报纸，目光坚定：“他什么时候结束休假？”

Chapter 7

大家好，我是问讯报时政部门的一名实习编辑，叫做杰瑞·汤普森，我初来乍到，资历最浅，除了基本工作以外还要负责部门的一些杂事，不过没关系，我做得来！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因为这些杂事，我经常要和其他部门的人沟通，大家都是各部门资历最浅的人，所以倒也没有什么隔阂。最近在和艺术评论部的尼克一起购置下午茶点的时候，我听说了一些大新闻！

当然这不是可以上报纸头条的那种大新闻，但是坊间的八卦永远不会过时，更何况是关于我们问询报总编和艺术评论部主编多年以来的情感纠葛！

我们问询报鼎鼎有名的总编查尔斯·凯恩，四年前在问询报头条刊发专题揭露白宫的政治丑闻一举成名，甚至影响到了当年的选举！当然在那之前他也已经是很出名的记者了。曾经有传闻这一出是为了给他进军政界铺路，但是奇怪的是，凯恩先生如今仍旧稳坐在问询报总编的宝座上，一点要走的迹象也没有，据我所观察，他的确是把问询报做大做强作为了他的人生终极目标，没再提任何参政的事情了（针砭时事还是停不下来的）。

我一直对此有一些疑惑，但和同事们聊起来大家也不是很能解释得了，直到那次采购下午茶，我遇到了艺术评论部的尼克。尼克从西部来到纽约，也是去年才入职，他听我说起这段矛盾，思索了一番，告诉我一个惊天大秘密：听说凯恩不离开问询报的真正原因，是艺术评论部的主编杰迪戴亚·利兰。他们俩似乎是旧识，但是总是装不认识，又或者说是利兰主编一直在装不认识，凯恩向来都和别人说自己和利兰是多年的好友，总之利兰并没有去否认他的话，但也不太承认。怎么看都有些问题在里面。

“太别扭了，”我说，顺便塞了一个糕点进嘴巴里，“啊，这个蛋糕好吃！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我以为那是因为问询报的老板是凯恩先生的亲戚呢……”

“在说我呢？”

背后的声音把我俩吓得够呛，一回头我觉得我的仕途就此到头了，问询报集团的话事人伯恩斯坦先生正站在我们后面看着我们偷吃下午茶甜点还要对他和凯恩的关系评头论足，天哪。

“凯恩要留还是走和我没关系，”伯恩斯坦悠哉悠哉地说道，背着手离去了，“他只是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现在正追回来呢。不要吃太多蛋糕了！”

“是，是！”我们赶紧开溜了。回到工位上我才想起伯恩斯坦先生的前半句话，总觉得有些深意在里面，等我有机会再去找艺术评论部的尼克问问情况，现在就先作罢吧。

Notes:

因为想要限制在2w字以内印骑马钉，所以完结得比较匆忙。之后应该还有一篇续篇讲一下编辑部的故事，杰瑞·汤普森是《公民凯恩》电影里那个一直追查玫瑰花蕾的记者，不过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这个世界观里只有三个人（凯恩、利兰、苏珊）是有前世记忆的，伯恩斯坦算是知道了这件事但他本身没有记忆。利兰为什么要去凯恩的故乡以及凯恩为什么中途摇摆以及最后放弃了从政读者自己有自己的理解就行了（不要把你懒得写那么多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如果我有朝一日把续篇写出来了，应该是要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Notes:

其实很想要repo！理解到很多朋友可能没有办法在ao3留言所以偷偷放下一个提问箱：
https://box.n3ko.cc/_/rheinwang
欢迎来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