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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李承東雙手抵著拳館那細小的淋浴間中的瓷磚牆,往後支起腰身承受著被從後進入的快感。「阿駿係出面⋯⋯」
「條友未攰到訓死咗我跟佢姓。」染了一頭紅髮的拳館王牌說著,伸手扭大了花灑的控水,用水流聲試圖掩蓋浴室內的曖昧氣息。
袁天就的觸碰很溫柔,他對著李承東總是很溫柔,沒有了擂台上那股拼盡全力的狠勁。
李承東有時會想,賽場上那個充滿熱誠每一拳也毫不留情的人跟此時這個輕柔地接過自己下巴輕吻著自己的嘴角的人,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袁天就。
只知道不管是哪一個,也是他追逐崇拜愛慕了半輩子的夢。
在袁天就還是寂寂無名什麼也不是的時候他們已經認識了,他看著魯堅跟他爸費盡心力想要成就一個傳奇,竭力盡能想將袁天就培育成世界第一。
所以當李承東親眼看著他爸在台上倒下,魯堅在一旁無助的吶喊著時,袁天就一直在他身邊。在救護車駛往醫院的路途上,是袁天就抓住的他的手。在靈堂上,也是袁天就強而有力的肩膀支撐著他的半個人,才讓他不致於在最後一個賓客離場時直接跪倒在地上。
「嗚啊——」體內的酥麻點被故意的搗弄著,李承東無法自控的呻吟出聲,隨即被掩上了嘴巴,只能死命的抓著對方套弄著自己分身的手用作支撐。
「東。」袁天就低啞的聲音環繞在耳邊,擺弄著的腰並沒有半點要慢下來的跡象。「我知你仲頂得住。」隨後又加快了手搓揉的速度。
袁天就擅長把對手逼到死角,針對別人的弱點加以攻擊,他也擅長逼迫李承東。
當年的意外發生後,魯堅近乎一蹶不振,全部人也當李承東易碎品看待,深怕輕舉妄動觸碰到那不會痊癒的傷口。是袁天就把他從無限輪迴的惡夢之中拉了出來,即使手段近乎無情。
『驚?得個驚字有用呀?』
李承東忘了當日袁天就丟到他面前的那對拳套還在不在,只記得那天晚上他們用光了藥櫃裡餘下那半枝藥油,而袁天就第二天頂著被李承東打腫了的下巴跟魯堅要求以後讓自己當他的訓練員。
子承父業。
李承東一開始是十萬個不甘願,覺得自己未夠資格,卻怎麼也敵不過袁天就的固執。
開頭的時候最艱難,兩個人也覺悟未夠,台下留力,上台後就只有被擊倒的份。李承東有一段時間沒能用盡全力向袁天就揮拳,怕弄傷他,見不得他身上有自己弄出來的瘀傷。
『你唔出盡力打,就到其他人有機會打低我。』
他恨他是對的。
『我交得條命比你,死都願。』
他恨他這麼殘忍。
『但你呢?你到底為咩打拳?』
他想看他贏那條金腰帶。
『阿東,你到底仲驚啲咩?』
他要讓他成為世界冠軍。
李承東第一次在零晨四點的練習場上把袁天就擊倒在地上時,袁天就把他一同拉到地上抱著他笑了好久好久,無視自己流著血的嘴角吻上了他。
一切好像就是那時候開始的。
漸漸的李承東的夢由他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體,隨著袁天就在擂台上的節節勝利,換成了袁天就舉著獎牌的笑臉,那些賽前深夜間只餘下兩人的地獄式操練,也自然而然的添加了無數熾熱的情欲戲碼。
所有事情也在正軌之上,直至李承東看到袁天就在那場金腰帶賽上在計時九秒的時候強逼自己站起來的身體。
昔日的夢魘像是一下子湧上心頭,他紅著眼框為袁天就冰敷止血,作為訓練員他沒法開口讓他停下放棄,但也沒法說出要他走出去繼續拼命這種說話。
『拎埋條命嚟搏,值得咩?』
他最後還是在扶起袁天就的時候問了這個壓在他心底好幾年的問題,也不管會不會打擊了他的士氣。
為錢?為夢想?為榮耀?拼上性命值得嗎?
袁天就對著他笑了笑,雙手捧著他的臉,額頭貼著他的額頭。
『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定會贏。』
他會贏,他不會要李承東經歷多一次失去。
『勝利者係,袁天就!』
袁天就能在擂台上站到最後的理由,從來也是李承東。
「大師兄⋯⋯」李承東無力的叫喊著身後的人,過度的快感讓他整個身子也在微微顫抖。袁天就抽出自己,讓他轉個身來把他重新壓到牆上不顧一切的親吻著他,伸手把兩人的堅挺握在手裡把他們一同帶上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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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香港最好打的拳手,頭十個,一定有你份。」
「你知點解㗎。」
他只要能站在他身旁,成為他達成夢想路上最近的見證人,他就心滿意足了。
袁天就,就是李承東無法走出來的那個死角。
Chapter 2
Summary:
Thor哥餵就東餵到埋我口邊,真的不敢不吃。
我愛大師兄,我愛東東,就東世一。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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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著Eddie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時,李承東的腦海中閃過了一下當日他爸被打倒在擂台上的畫面,但也僅此而已。
時間沒有戲劇性的停頓,也沒有跑出回憶的走馬燈。
當他在更衣室裡為袁天就解開自己親自為他綁上的手帶時,手甚至也沒在抖。
手綁帶一圈一圈的圍繞著手心纏於手指之間,袁天就出拳重,李承東總是習慣在他的拳峰位置多纏兩圈加強保護。袁天就每個正式賽事前的手帶也是李承東綁的,從不假手於人。那就像個重要儀式,能平伏李承東在目送袁天就踏上每一個擂台前的莫名焦燥。
那也是個承諾跟祝福,假如他沒法確保他在台上毫髮無損,那麼至少能讓他在最好的狀態揮動拳頭。
零散的手帶跟染血的拳套一同被放在一旁,李承東拿過濕毛巾為他抹手,動作輕柔緩慢,想要讓自己手心溫暖傳遞到袁天就冰冷的指間。房間內還有其它人在,任何多餘的動作都顯得太過刻意。
袁天就卻在李承東再沒任何藉口延長觸碰準備退開時抓住了他的雙手。
眼前的人緊閉著眼,臉色蒼白得彷彿半小時前在擂台上揮灑熱血的不是這人一樣。袁天就很安靜,整個空間都很安靜,李承東忽發奇想要是他們隱藏得夠好,惡夢是不是就會追不上他們,害怕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似曾相識的場境,但如今二人的角色對調,是李承東此料未及的事。
他回握袁天就的手,腦海中運轉著該說什麼才適宜,思考著當年袁天就的冷靜,就如同此刻自己平靜似水的內心,直至袁天就離開坐位走進了淋浴間。
當局者迷,站在圍繩之外,是完全不一樣的光景。
當阿虎喘著氣跑進更衣室,宣告著那個大家都心之肚明卻誰也沒膽色道破的噩耗時,李承東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幸好那不是袁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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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東跟袁天就未曾是什麼浪漫的戀愛關係。
他們的第一次親密觸發於過多的精力跟汗水,積存已久對彼此的欲望還有李承東終於突破心理關口的興奮。沒有多餘的曖昧前戲,也不需無謂的試探,憑著本能佔有著彼此。
零晨四點空無一人的拳館,只餘下糾纏在地上兩個驅體。李承東在袁天就的嘴巴裡嘗到血腥味,故意咬上了他剛剛被自己弄傷了的下唇,吃痛的人報復似的捲曲著深埋在李承東體內的三隻手指,寂靜空間裡發出的叫聲格外響亮,袁天就笑著拉開李承東掩著嘴的手重新吻上了他。
袁天就在進入他之前有過一刻的猶豫,但李承東看著他的眼神如同每次出賽前般堅定,像後來無數次承載著袁天就的信任一般,李承東放開自己擁抱他的熱度,覺得自己也許真的配得上這個男人。
而他從未讓他失望。
看著來電顯示那熟悉的名字,李承東的心臟頓了一下,這些年來她給自己打的電話寥寥可數,每次也關乎著那個唯一連繫著他們的人。
「喂?阿嫂?咁夜既?係咪大師兄有咩事?」
袁天就在早上去完醫院,中午跟李承東、歐陽駿二人在河畔見過面之後就沒再跟任何人聯絡,現在顯然也沒有回家。
那時候他跟他們說,他可能沒法再打拳賽。
跟Eddie家人見面後帶給袁天就的痛,李承東也許是最接近懂的人。袁天就是個好丈夫好爸爸,儘管這是段計劃以外的婚姻,但袁天就從未輕待自己的責任。他可以為了李承東站到台上,自然也可以為了自己的家人停下來。
李承東一開始就認定了袁天就不會真的屬於他。
那次袁天就醉酒失意後引起的風波剛好設合鄉親父老對他作為長子的期待,順理成章的結了婚,女兒思思出生,組了個美滿家庭。
他即使再愛、對李承東再抱歉也沒法為此找到任何借口。
「我依家去搵佢。夜媽媽你留係屋企睇住思思,到時候—」
『阿東。』
「係?」
『幫我睇住佢。』
李承東總是好奇自己跟袁天就的事她知道多少。
聰明的女人不問問題,尤其當她自己也是社會刻板規範下的犧牲品。她足夠疲累也足夠愛他,卸下濃妝豔抹換上一身平凡衣裳,像個平凡的女孩一樣渴望一個平凡的家。她不在乎那個視拳擊如生命的另一半在家以外的生活,只要他懂得回家,而他總是會回家。
李承東不是沒試過遠離,他們有過他們的時光了,在情在理也是該他退場的時候。只要袁天就還在打拳,李承東就會在他身邊,不管他身邊還多了誰的存在。
他不需要當袁天就的唯一,他倆擁有的是更為沉重的承諾,比愛情本身還要忠誠。
但是當他第一次避開袁天就的觸碰,躲開他的吻時,袁天就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錯愕跟痛楚,讓他最終還是放下了那無謂的堅持跟大原則。
只要袁天就未捨得放手,就讓他當他的共犯,延續這個他唯一允許自己犯的錯。
活下去比死亡需要更大的勇氣,袁天就不是個懦弱的人,但李承東還是在他們恆常訓練的那個山頭找到他時鬆了一口氣。
「做咩唔返屋企呀? 阿嫂好擔心你。」
深夜的山上吹著寒風,袁天就穿著那件標誌的橙色風衣坐在石長椅上,雙手隨意的擱在膝蓋挑望著遠處的風景,對李承東的出現沒展露出一點驚訝。
天空佈滿厚雲暗淡無光,昏黃的零散路燈沒能照亮袁天就的臉,李承東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師兄。」李承東走到他的身後,輕輕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夜喇,返去啦好無?」
袁天就轉過身抬頭看著李承東,他的臉是乾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李承東伸手撫上他的臉,手指冰冷的觸感讓他的心緊揪著,他知道他不應該把事情弄得更複雜,但這是袁天就,他的理智向來毫無勝算。
他把袁天就抱進懷內的時候不帶一絲遲豫。
李承東站在袁天就的兩腳之間,膝蓋壓著石椅的邊沿隱隱發痛,袁天就的臉埋在他的胸膛,雙手抱著他的後腰讓二人盡可能的靠近。
「東。」像是嫌兩人的距離還是太遠,袁天就把李承東拉下來坐到自己的大腿之上,用力將他抱到懷中,手掌沿著後背攀到他的後腦勺,抬起頭含住了他的嘴唇。
這個吻來得突然又不容拒絕,李承東放任袁天就的專橫,任他掠奪自己口中的空氣,他曾經對自己承諾,無論袁天就需要什麼,他會盡他所能去給。
「今日係醫院果陣,我其實第一個諗起你。」袁天就將臉埋在李承東的頸間呼吸著他的溫暖,李承東想拉開一點看看他的臉卻動彈不得,只能保持這個姿勢繼續坐在他大腿之上。
「嗰陣好似係我第一次見到你喊。其實見到傾叔咁,我估我應該要驚,但我無。」袁天就用平靜似水的語調回憶著過去,李承東才懂了自己內心的傷口原來早已結痂。
「我淨係諗,我只要一路贏落去,繼續贏落去既話,李承東就無野要傷心,你就唔會再喊。條路自己揀既,無得後悔,無論點都要繼續行落去。但今日係醫院……我返到屋企見到佢地……我……」
李承東收緊了環抱著袁天就的手。
「你仲記唔記得,你做我訓練員之後,我贏咗第一場比賽嗰陣,你同我講咩?」
年少輕狂,那是他們最狂妄的歲月。
「我話要令你成為世界冠軍。」
「你話要令我成為世界冠軍。」
袁天就的聲音帶著顫抖,流下來的眼淚打濕了李承東的衣服。
「東……對唔住,我估我做唔到。」那句抱歉聽起來像個輕柔的告別,卻重重的壓在李承東的心頭。「我真係唔知可以點繼續落去。對唔住。」
李承東只能緊緊將他圈在懷裡,環抱著袁天就的脆弱。他曾經對自己承諾過,無論一路有多艱難,他一定會陪著袁天就走下去。
但當他走在袁天就後面,看著他的背影一起走下山時,卻突然想起來。
除去拳擊,到底他們之間還餘下些什麼。
Notes:
有沒有後續…先看看下星期官方會怎樣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