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 Meet Your Hero

by bruinteddy

Summary:

穿越到瓦洛兰的召唤师遇见了她最喜欢的英雄：诺克萨斯统领。
是乌鸦x召唤师的短篇爽文。
有缘看到的小伙伴欢迎品尝。

Chapter 1: 客人

一 客人
你从一个陌生的石室里醒来。
一开始你迷迷糊糊地看见黑暗中那囚室一般的栅栏和石门时，还以为自己梦见了某个密室逃脱游戏的场景，正要继续睡，而一股潮湿的空气慢慢升腾而起，带来稻草的霉味让你又清醒了许多。
你看了看高处，无法在那片黑暗中预测屋顶的位置，石墙上有一条极细的缝隙，外面打进来模糊的光。
看到这个构造，你立刻就想起了知名动画片天〇之城里男主人公被关押时呆着的地牢。
但你明明什么也没做。
你低头看到身上是熟悉的睡衣，上面还带着前几天吃泡面时沾上的油汤印子，洗了两遍愣是没洗掉。
你开始回忆自己做了什么。

那碗有点辣的泡面……不对，应该从今晚开始回忆。
但是你毫无头绪：因为今晚是和平时一样的、再普通不过的一晚——你下班回到家，吃过一顿应付式的晚饭，简单收拾和洗漱后就是一直持续到睡前的游戏时间。
你很喜欢在召唤师峡谷里和队友们共同夺取资源，尝试在合作与竞技中破坏敌方的水晶。
你竭力回忆着，总觉得记忆的尽头是一道眼熟的光，直到思绪被黑暗里扑扇翅膀的声音打断。

“谁？”你吓了一跳，在茅草堆成的简易铺盖上紧张地缩了起来。
正当你想象对面的黑暗中会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时，室内亮了起来，是昏暗的火光。
“碧翠丝，看来我们的客人醒了。”火光仍旧无法照亮刚才的黑暗角落。
听见这声音，你的心跳飞速加快。
你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但你都立刻一一否定。
但胡思乱想仿佛分出了无数枝条的藤蔓，你刚刚撅断一边，另一边又伸了出来。
你长了张嘴，决定自己试探这一切是否为梦境：“斯维因？”
黑暗中传来低低的笑声，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正站起来。
接着你在跳动的火光中看着一个身披军服，高大瘦削的白发男人一步一步地靠近了你，他的肩上停着一只三眼乌鸦，和它的主人一样，正直勾勾盯着你。
“直呼统领的名字，”男人讥笑道，红眼眯了起来，似乎很满意，“看来确实是你。”
“我？”
“你就是我在峡谷的召唤师？”他微抬下巴俯视你，大有一种睥睨的神情。
“噗嗤……”这跟命〇长夜过份雷同的场景让你莫名有些难以保持表情，但你看到他的脸上显然增加了一些不快，于是赶紧求证，“你怎么知道？”
斯维因的眉尾抬了抬，显然觉得你是在装傻。
“我怎么在这里？”你继续问着，全然不顾自己正被对方囚禁的身份。
斯维因慢条斯理地说：“水晶枢纽爆炸以后，你晕倒在残存的晶核里。”
“我穿越了？”你难以接受地自言自语道。
“穿越？你确实穿越了不少地方，”斯维因用古怪的语气搭腔道，“要掩人耳目把你带回这里，我不得不绕上一段路。”
你飞快地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到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
难道，昨晚你和往常一样用着斯维因这个英雄，但输掉的那一局比赛却带来了这个代价？
而正当你还在胡思乱想时，斯维因又开口了。
“说吧，我的召唤师。”
“啊？”
“你降临瓦洛兰的目的是什么？”
“我……”你看着斯维因的脸，心里翻涌过一些幼稚的情绪，“我也不知道。”
赶在斯维因的表情更加失望之前，你急急补充：“我需要时间，而且我不想被关在这里。”

炉火温暖而旺盛，却没有熏烤感和令人讨厌的烟雾，这就是最高级的壁炉该有的样子吗？
你打量着眼前一切奢华的陈设，仿佛置身于欧洲的某个贵族城堡里——但你确实是在贵族城堡里，只不过这里大概率是瓦洛兰的诺克萨斯，而且是杰里科斯维因的统领府。
你厚着脸皮向斯维因提出了舒适歇脚处的条件，要说为什么，首先你醒来后又冷又饿，其次你在斯维因对待你的态度中同时感受到了谨慎和防备，这说明你可以跟他提条件，最后，你坚信每一个穿越到异世界就碰上大人物的主角都是这么做的。
斯维因答应得很快，但你看不出他应允你时那仿佛得逞一般的暧昧笑容是什么意思。
贵族刻在骨子里对于追求物质的下等人的不屑？
而同时身为诺克萨斯的绝代智将，斯维因又会花上多久时间发现，他眼前这个可疑的召唤师只不过是异世界的一个普通人？
知道以后，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当做来自异域的骗子处决掉？
或者，把你丢进死亡竞技场。
在这里丢掉性命，是不是等同于游戏结束，梦境醒来。而这场目前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穿越闹剧就可以结束，你将被标上某种输家的标签后丢回原本的日常生活中。
虽然你没那么想念自己的世界。
但是永远睡去好像也不太能让你接受。
还是先别想了。

你在照了照镜子，在明亮了许多的暖光中看了看自己——那确实是自己。
你的双眼有些憔悴，脸色也总是暗沉。有油印子的旧睡衣松松垮垮地罩在你的身上，一头没梳过的头发有些蓬松凌乱，于是你决定用手指打理一下。
敲门声响起。
“请进。”你头也不回地应着。
从刚刚起，这里就一直有谦恭的仆人进进出出，为你添火、铺床和准备食物。他们没人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你，你本来想要表现友善，希望帮忙或是分享，反倒把他们吓坏了。尝试了几次失败后，你决定学着电视里贵族的样子，在没有需求时无视他们的存在，把他们的服务当成理所当然。
随着挥翅的声音接近，一只三眼乌鸦落到面前的镜子顶部，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你。
在现实中，你不害怕鸟类，但眼前这恶魔生物属实长相怪异，六只眼睛齐刷刷地朝你的方向靠近，仿佛枪械的准星。
“碧翠丝。”你强装镇定，朝它点了点头当作招呼，也认出了镜中映出的身影。
“希望你没有受到冒犯，它只是想确认一下客人的状况。”斯维因站在门旁，拖长了声调说道。
你回头打量着他，发现他也许是处理完工作刚过来，有了些许疲态，站姿也没有在地下室时那么笔直，但仍旧充满威慑力。
“把贵客锁在地牢是诺克萨斯的传统吗？”你嘲讽回去。
“请原谅我的谨慎，有声音认为你是艾欧尼亚派来的杀手，但碧翠丝持着不同意见。”
你脸色难看地抬头，那只乌鸦昂首挺胸地怪叫了一声。
“我希望碧翠丝是对的。”斯维因补充道。
“谢了。”你朝着碧翠丝不情不愿地嘟囔。
“召唤师，你该开口了。”他提醒你。
“我不记得了。”你坚持。
“召唤师。”
听出了他语气中流失的耐心，你心虚地想要做出挠脖子的动作减缓不适，却突然想起在这个人面前也许这些小动作都会被他的恶魔之眼放大无数倍。
那只能在恶魔之眼面前胡来了，毕竟你真的没有说谎。
你几步走向他并示意他的左手：“可以让我看看吗？”
他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左臂抬了起来。
你用目光征询他的同意，然后托住了他的左手。
“你自己看吧。”你用力闭上了眼睛。
被称为帝国视界的结界骤然筑起，能穿透思绪的黑红色恶魔之眼出现在你们的头顶，房间变得极暗，周围黑气环绕，仿佛死亡之风，而风声则是由无数仿佛来自地狱的痛苦低语组成——
但那也只是风而已。
一切异变突然消失，你直回了身子在暖光中苦笑地问他：“我没有说谎吧？”
斯维因的手抬高了一些，轻点你的下巴让你抬头跟他对视着。
“诡辩和自证，这是黑色玫瑰的风格。”斯维因皮笑肉不笑地评价。然后他用力捏住你的脸，把你强行带近到他的身前。
你狼狈踉跄，但还是逼着自己跟他闪烁着红光的双眼对视。
他的左手长着尖利硬爪，戳进你的脸上和脖子上时带来尖锐的疼痛。
他一定是在动用某种更加高级的手段在检查你。
但除了疼痛，你没有感觉到其他的异样，连被窥探的感觉都没有。
斯维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你看见他的眼里闪过一瞬的失望。
难道他在期待发生些什么吗？比如你摇身一变，暴露出诡术妖姬的容颜，然后在大笑中和他打斗个几来回再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概那样的话，你会变得更好处理掉吧。
你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的松香味，大概率是来自那一身皮革。
“斯维因？”终于意识到你们的距离很近，你的脸热了起来。
“抱歉。”
“啊？”
“身为主人，我必须要确保某些事。”他放开了手，示意了一下你身后的房间，接着后退了一步。
你跪坐到了地上：“我是仆人？”
“你是客人，别跪着。”他抬了抬眉角，露出一副贵族高高在上地看热闹的样子。
“我的脚软了，”你冷静地承认，“主人把客人吓坏了。”
他笑了一声，低下了身子。
斯维因没有伸手拉你，而是抱起你的腰然后发力，把你整个身躯仿佛装货物的麻袋一般单手搭在了肩头。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你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的时候，人就已经落到了那张大得离谱的床上。
“休息一会吧，愿你的记忆对诺克萨斯有利。”他带着命令的语气嘱咐着，转过了身去。军靴发出的声音很快随着碧翠丝起飞的声音远离了这里。
你庆幸他没有把你当成敌人。

Chapter 2: 种子

二 种子

你在阳光中醒来。
房间里华丽的陈设在白天更加灿烂夺目，你在小小失望没有回到原本世界的同时，又有些许兴奋——昨晚还在震惊和防备中被你好好控制住的某些想法，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你一直很喜欢斯维因，你喜欢他的故事，也喜欢他的智慧，喜欢他的不顾一切，他也是你在游戏中能够操作的英雄中最擅长的。
有时候，你在控制着斯维因漂亮地赢下对局时，也会觉得仿佛有某种像是默契一样的东西在建立着，不过这么抽象又自作多情的想法是没有别人知道的。
但现在不一样，因为斯维因正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
你近乡情怯。
“碧翠丝。”你朝擅自落在你床尾的乌鸦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不知何时就坐在扶手椅上的斯维因。
他皱眉看着你。
你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作为客人，你应该优先向主人打招呼。”身为贵族的他说教道。
“是我怠慢了，”你伸手动作夸张，然后在床上把上半身躬了下去，装腔作势地行了个礼，“早安，大统领大人。”
“早安，”他懒洋洋地回复了你装模作样的礼节，“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啊？”
“或者说，那是梦境，还是你的记忆？”斯维因追问道。
“我不记得了。”
你的狡辩刚丢出去，头顶的恶魔之眼又凭空出现，只不过这一次，你受到了影响。由于撒谎，你的思维被恶魔的低语洞穿，瞬间整个大脑充斥着痛苦和混乱。
待眼球消失后，你捂着耳朵抱怨：“吵死了……”
“是记忆吗？”斯维因放下了左手。
“不是，”你摇摇头，然后向他确认，“你之所以想要知道，一定是听见我叫了你的名字对吧？”
他抬起眉，身子稍稍后仰，又露出了那个睥睨的神情。
“绝对不是什么有用的事，别追问了。”你的脸有些热，故意转开头躲避起他的目光。

你梦见的场景，确实有斯维因。
你梦见他把你丢回床上以后，就粗暴地扯下了你的睡衣，然后在你软弱无力的抵抗中把脸埋进了你的胸口。他用左手轻易地制住你的两只手，右手则是从你的肋骨处缓慢往下抚摸。
你在抗拒中慢慢沉沦于那抹深红的炽热。
你的下一个记忆是一段漆黑的台阶，你每下一个台阶，都仿佛能感受到斯维因灼热的身躯在你身上的震动。
是个好梦，但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你在他有些怀疑的眼神中止住了自己不知好歹的妄想，并准备从远离他的那一侧下床：“总之，不要追问了。”
没想到刚要下床时，你的脚像是面团般无力，整个身躯像昨晚一样又失去了平衡栽在了地上。
“哎？哎？”你感到莫名其妙。
但更让你莫名其妙的是，你甚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四肢的力气仿佛在坠下的瞬间就被抽空了。
军靴的声音在靠近。
“召唤师，我还有话问你。”斯维因站在了你的面前。
“我起不来，”你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劳驾。”
他在你身边蹲了下来，一股松香的气息又扑面而来，你有些魂不守舍。
他盯着你看了一会。
完了，刚起床蓬头垢面的样子被他看光了。
你不合时宜地想。
你心虚地问道：“统领大人，你在看什么？”
他没有应你，而是又像昨晚一样，不由分说就把你扛了起来，丢回了床上。
你正惊讶这和那场梦完全一样的待遇时，斯维因把手伸向了你的胸口。
“呜……”无力反抗的你很紧张，但是有些莫名期待。
他的左手最终没有触碰到你，而是泛着红光停留在你的胸口上面。
“有什么……”他坐在床边自言自语，“在这里面。”
“这里面？”
他笑了笑：“没有马上杀了你，而是用上了诅咒吗？”
“这里面有诅咒？”你又震惊地看着他。
“别慌张，”他低笑了一声，瞬间左手的红光暴涨，“只是一只小虫子。”
接着，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左手化为一道深红色的虚空触手，透过睡衣和皮肉，穿进了你的胸口。虽然这个过程没有带来疼痛，但你感到一阵反胃。
“忍耐一下。”他见你有些退缩，便用右手安抚般地盖住了你的眼睛。
胸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你只知道你感受得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搅动，似乎是在追赶着什么。
过了一会，斯维因发出轻轻的感叹：“看来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相当擅长藏匿。”
“它逃了？”你紧张地问。
“不，它在这里。”说着，斯维因抽回了左手，只是在手指的末端，你看到有什么被连拖带拽地扯了出来。
红光褪去，你仔细一看，发现那似乎是一颗小而皱的黑色球体，像缩小了许多的桃仁。
“这是黑玫用来种植傀儡的。”斯维因说着，转手将那枚东西递给了碧翠丝。
碧翠丝脖子一伸，一口吞掉了那颗不祥之种，然后快活地伸展起翅膀来。
“人类吞下那种东西后，一旦过了发芽期就没救了。”斯维因继续说明。
“谢谢……”你胆战心惊地说着，“但为什么是我呢？”闯入瓦洛兰的你明明毫无特殊的能力，只不过是靠着被斯维因认出来这一点，才存活了下来，你突然反应了过来，“难道目的其实是你？”
毕竟眼前是整个国家的统领，如果能从他身边的人轻松入手，那一定是很成功的一个计划。
斯维因的脸上又出现了那个让你捉摸不透的笑容：“看来，有其他人知道你的存在。”
“那现在不是暴露了？”你有些可惜，“如果我再撑久一点……”
斯维因抬了抬眉：“碧翠丝会让它发芽，目前还没有暴露。”
“啊？”你看向那只趾高气昂的鸟。
“不过你的勇气可嘉，不愧是召唤师。”他赞许地说，也不知是否在反讽。
你在被玩弄的感觉中打算大胆一些：“其实你刚才你看到了对不对？我昨晚梦到的东西。”
“我还没有那么扫兴，”他说道，“但是我不能否认，和召唤师之间的联系，确实令人感兴趣。”
“我昨晚是梦见你了，所以会叫你的名字。”你承认。
“我？”他的脸靠近了，你甚至能看到他脸颊上极细的胡渣。
“你很主动。”你评价道，开始对现在的距离感到有些不适。
他低低笑了起来。
“我有些害怕。”你继续承认。
“现在呢？”斯维因的右手轻抚着你的脸颊。
“……更害怕了。”你的声音有些发颤，因为斯维因的手已经抓住了你的肩膀。
“很好。”他的笑容更加明显。
接着，你以为他扶着你是要帮助你坐起来的时候，他身躯的重量完全压了下来，包括他的唇。
“唔——？！”你被他用力地吻住，惊讶到极点。
你还在震惊的时候，他的舌尖就侵略了过来。
“嗯唔……？”你像个毫无经验的傻子，手脚徒劳地胡乱挣扎，在喘息和震惊中发出奇怪的喉音，却感到不知何时环在腰上的男人的手臂圈得更紧了。
本来这个过程中你应该慢慢坠入混沌，你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绪越来越清晰。
而你也终于觉察到斯维因的吻里并没有情欲。
你的元气在恢复。
你庆幸自己没有愚蠢地回吻。
在长吻终于结束后，你移开了视线：“刚才都是谁的魂屑？”
“不重要的人。”他说着，又抚摸着你的脸。
“召唤师比较重要？”
“这是我目前的判断。”斯维因笑笑，站起了身。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别的喂食方式。”
“我只是不想把时间花在等候你做心理建设，但确实有别的方式。”
“什么？”你眼前一亮，以为找到了他论证的弱点。
斯维因抬抬眉：“让我这么说吧，更多的……接触。”
你有些生气，但又不能发作，只能保持沉默。
斯维因走向门边，示意碧翠丝跟上他，然后回头向你嘱咐道：“去挑一件礼服吧，我明晚回来接你。”
“去哪？”
“议会厅。”
“我去那里干什么？”
“去见见种子的主人。”

Chapter 3: 台阶

三 台阶

适应了两天诺克萨斯贵族的生活后，仆人们送来了当时你选好的那件款式的礼服。
你被仆人们精心打扮，并穿上那件如同待放黑玫瑰花蕾一般的长礼服裙时，斯维因刚好处理完公事来到客房。不知他是否看出了你选择这件礼服的意图，脸上浮现出微妙的微笑。
你其实还适应得挺快，因为这样的生活仿佛某种特定男主人公的小说。
接着你又选了能遮住半脸的黑色头纱，涂上了偏白的脸妆和深色的唇妆，在这期间，他支走了仆人们。
“在我的世界，穿成这样是要去参加葬礼的，而不是什么国会派对。”你见没有人了，便开始对着镜子抱怨。
他走到你的身旁：“葬礼也是派对的一种。”
“那我是什么身份？守寡的那个？”
“你是我的携客。”
“还不如寡妇……”你看向他，“有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吗？我可没有参加过这种宴会，礼服也是第一次穿。”
“你的意思是，你担心你会失礼或者得罪谁吗？”
“我的意思是，我会失礼和得罪所有人，包括你的盟友。”
“我不介意。”
“不过我大概也不会和谁讲话的，我不想丢你的脸，毕竟你是主人，况且穿成这个不接地气的样子，不爱说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斯维因用低笑回应你，大概是在同意你的观点。
你仔细看着镜子里：平日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镜子里只映出一个身材窈窕的神秘黑裙女郎，你同时不得不感慨高级定制的衣服对身材短板的隐藏效果——如果是你第一次看见镜中这个美丽身影，估计也会把她自然而然地当成诺克萨斯统领身边的宠姬或是助手。

而那个虚假美丽外壳下的笨拙和别扭，只有诺克萨斯统领本人才会看到。
你第五次因为不适应高跟鞋而在统领府的走廊里摔下去时，斯维因扶住额头叹了口气，不再尝试去搀扶你。
“身为统领，你的耐心就那么点吗？”你四仰八叉地半躺在地上，只有嘴还在不服输，“劳驾？”
斯维因似乎祈求了一下耐心，然后选择把你扛了起来。
你们离大门口的马车已经很近，你甚至在翻转的视野中看到碧翠丝正神气活现地在车顶蹦来跳去，似乎是被你在斯维因肩头无助挣扎的狼狈逗笑了。

专属于诺克萨斯统领的马车正行驶在前往议会大厅的路上，没有人在驾驶，但马儿们似乎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因为碧翠丝在控制着它们。
车厢里。
“慢点，斯维……唔……”你被身旁的男人拉进怀里无处可逃。
虽然唇舌交缠着，你还是很犹豫不知该不该回吻或是回抱他。一旦那么做了，斯维因也许会马上洞穿你的想法，大概会在狠狠的嘲笑以后把你的幻想全数掷入尘土。
你任由他摆布。
马车的颠簸慢慢地又明显回来了，你们在热吻中缓缓脱离。只不过两人间毫无情欲张力，你心有绮念才自觉尴尬，便捂住嘴问：“这次又是谁？”
“大概是几个德玛西亚的士兵。”
“啊。”你看向了自己的脚，也许是刚才上车挣扎过度，黑色的高跟鞋竟戏剧性地只剩一只。
“想回去拿吗？”
“不了吧，不穿也是一种风格，”你气馁地缩回了自己那边的角落，“只是有点可惜，你是为了让我能好好走路才喂我的吧？”
“你要跳舞。”
“你在开玩笑吧？”
“如果你计划今晚还要摔倒，务必告诉我。”他嘱咐着。
“啰嗦……”你不服气地看向了车窗外，但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想要骗他的吻。

你不难看出来，这个议会大厅在白天一定是恢宏而雄伟。但说白了只是个开会的地方，有必要修建得跟战斗堡垒似的吗？诺克萨斯人。
马车到达的时候，你看到许多未进场的人们自觉地让出了位置。斯维因先下了车，然后迎接你下来。
你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中做什么事，此时你感到自己从头到脚都在被无数高傲贵族的眼睛评判着。但当斯维因挽着你往会议厅里走时，人群里每一个人对你露出的表情愈发地复杂，有好奇，有排斥，有怀疑也有厌恶。
但斯维因没有特地跟谁搭话，他的确也不需要。
你们找位置坐下来时，他看了看在二楼扶手上监视人群的碧翠丝。
“找到了吗？”
“没那么快，派对才刚开始。”他扬起酒杯，示意你也拿一杯。
“我喝不了。”你拒绝道。
“至少装一装。”他朝你投出“连这种事情都要我点明”的眼神。
该死的贵族。
你固执地用一只手指推开了酒杯，看着自己的裙摆，想起了什么：“斯维因，你有没有听过辛德瑞拉的童话故事？”
“那是什么？”
你在政要云集的派对上悄声跟身旁的男人讲起了灰姑娘的童话。
刚讲到仙女教母出场的时候，有声音打断了你的话。
——“杰里科。”
只见一个高大粗壮的红色身影拨开了旁边的人群往你们的方向走来。
“德莱厄斯，”斯维因朝他举杯致意，“请容我介绍，这位……”
“我知道他是谁。”
“我知道她是谁。”
你和德莱厄斯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说道。
“你为什么不关好她？”德莱厄斯用周围人都听不见的低声质问斯维因。
“我又没犯罪。”你理直气壮地说。
“没人问你。”德莱厄斯瞪了你一眼。
“我在追踪黑玫的一颗种子，目前碧翠丝在这个派对上还没有任何收获，”斯维因抬抬手让德莱厄斯安心，“不过宾客还没有到齐，我很期待，希望你也是。”
德莱厄斯在不满中哼了一声：“随你吧。”
看着男人走远，你再次庆幸斯维因暂时还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又过了一会。
“跳舞？我不要，我不会。”
“由不得你。”
随着舞池的音乐响起，斯维因搂住你的腰，握紧了你的手，开始带着你踏出舞步。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身为贵族的男人身上该有的贵族特征一个都没少，他就连跟你这手脚不协调的新手跳舞时，也能够领得优雅端庄，而且每一步都回应着节拍。
“太勉强了？”看着你吃力的样子，斯维因似乎很享受。
“太得意了？”你低声回击，同时假装失误，狠狠地踩了他一下。
但是他的军靴太厚，你又光着脚，也许斯维因根本没感觉到。
“你刚才说到，那个女孩身上的魔法在午夜会消失？”
“嗯，”你点点头，“就像我。”
“你？”
“在你的身边这么危险，说不定我很快就会死掉，那样就能回去原来的世界啦。”
“听起来你很乐意得到解脱。”
“我……”你犹豫了一下，“大概吧。”
“你打算怎么回去？”
“嗯……”你打量了一下舞池周围，刚好看到诺克萨斯之手正一人占着两个位置坐在舞池边缘喝酒，并怒目注视着这里，“比如，被生气的德莱厄斯徒手掐死？”
斯维因露出了笑意。
“他还是觉得我是艾欧尼亚派来的，应该关起来吧？”你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你从对方满意的表情看来，自己猜中了，于是继续说道，“可我不是，只不过我来自一个人们的长相和艾欧尼亚人相似的地方。”
“令人好奇。”
“骗人，你才不好奇呢，”你又在旋转舞动中把话题扭转了回来，“或者，我可能在拖累你的时候，被你处理掉？”
“召唤师的魂屑一定十分美味。”他评价道。
“要不然……”你压低了声音，“在暗杀诺克萨斯统领的行动中，被当成你的同伙杀掉？”
“当成？召唤师，你不是我的同伙吗？”
“我是吗？”你拔高了声调，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但估计被脸上的黑纱挡去了一大部分。
随着舞曲即将结束，你们的舞步速度越来越快，斯维因熟练地领着舞，把你的腰抱得更紧：“我亲爱的召唤师，你还是猜测一些更现实的吧。”
“跳错舞步被取笑，当场羞愧而死？”你在他的大幅转身中吃力地跟上。
曲终来临，斯维因托住你的腰，把你的身躯压得很低：“只要领舞是我，就不太现实。”
说着，他隔着黑色头纱轻啄了一下你的额头。
“你！……”你又羞又恼，知道他是在借机揶揄你，便压低了声音训到，“其他人认知中的诺克萨斯统领，是不沾浪漫的。”
“冷静点小姑娘，这是必须的社交。”他语气淡定，像舞池里其他人一样，最后亲吻了自己舞伴的手。
“我又不是贵族。”你抽回手，顽强抵抗，但其实脸上已经热了起来。
“你可以坚持你的想法。”
“哈？”你看着他，不知其所指。
在舞池里短暂散场的时候，你们的驻足有些过于明显，斯维因还是看着你说道：“不过，我不会允许魔法消失。”
“你认为我有用？”你试探般地追问道。
“我认为你的到来有理由。”他给了一个滴水不漏的回复。
“好吧，我知道我不害怕在瓦洛兰的死亡本身。”你承认道。
“很好……也不好。”他咧嘴笑了。
“我还想不起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想找到答案。”
“我们大可以一起找。”
“是吗？”你没有想到他这么主动，于是也决定坦白一下，“那看来能见到自己的英雄也挺不错的。”
“彼此。”斯维因简单地回应。
你还来不及解读他投过来的灼灼目光，一阵粗犷的声音就打断了你们的小小独处。
——“杰里科！我亲爱的大统领！”
一个军阀模样的粗犷男人带着几个亲信向你们走来，显然有话要说。你有意离开，便抬头向斯维因请求，他微微点头。
于是你离开人群，坐到舞池边休息区的位置上，你能看出来还坐在旁边的德莱厄斯相当不满。所有人都看到你是斯维因的携客和舞伴，你知道待你落单后，可能会有人过来试探你或是巴结你，但现在你没有应付其他人的精力。
“我可以跟你说话吗？”你问德莱厄斯。
他放下酒杯，发出一阵烦躁的咕哝，但是没有离开。
“谢谢。”你坐了下来。

但其实你们并没有在真正地交谈，你向他追问你被发现时的事，而德莱厄斯几乎什么都不愿透露，每次都发出带着不满的哼声来无视你的问题。
等到你耐心耗尽，你也只能确认你被发现时德莱厄斯一定也在场。
“这里有点闷，”也不知是一直说话还是因为刚才激烈的舞蹈，你又感到有些无力，“我先告辞了。”
德莱厄斯决定继续无视你。
你在脑子里计划着下次该怎么更换问题才能让他开口，一边登上黑色石阶，走向二楼夹层那巨大的露台。

走进露台的夜幕里，身后的喧嚣一下子远了许多，你的头脑也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大概此时刚好所有人都在忙着社交，没人需要这里，你幸运地独占了所有风景和安逸。露台外是议会的后花园，由于诺克萨斯人喜欢在外墙修建墙垛，楼下透出的光十分微弱。你看不出来楼底的绿植和装饰，但其中一定有一座喷泉，因为你隐约听见了水声。
一阵夜风吹来，你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神清气爽。
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独处都是让你最放松的。
在瓦洛兰的这两天，呆在斯维因身边似乎也很放松，你至少能去他的书房，在他忙碌的时候仗着召唤师的身份对着他耍点性子。
又一阵夜风吹过来，甚至带来了后花园的幽幽花香，你相当享受。
和斯维因进一步发展？还是不要指望那种虚无缥缈的事了。
你自顾自地笑了笑，朝楼下黑暗的花园看去。
你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显然是一双猛兽的眼睛，并且正闪烁着狩猎时凶狠的光。
在你察觉到危险的时候，那只猛兽已经从脚底的黑暗中扑了上来。
你吓了一大跳，但正因为如此，你因恐惧而后退的那一步躲开了猛兽的第一次扑杀。
你看清了眼前跳上了露台，并且正在徘徊的猎手：这是一只体型相当壮硕的亚龙犬。既然对于它来说，从一楼直接扑到二楼露台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一个单薄的人类被它当做猎物，也是情理之中的。
它还在原地徘徊，但仍旧盯着你，显然在计划下次攻击。
你在说服自己保持冷静的同时又往楼梯的方向后退了几步，伺机逃跑，但那匹兽显然看了出来你的恐惧，它预判着你后退的身位，张开利齿森然的大嘴扑了过来。
你吓得发不出声音，但就在你闭着眼睛全力做好被撕咬的准备时，听见了乌鸦的叫声。
你睁眼看到碧翠丝正扑扇着翅膀停留在那只亚龙犬的头部附近，两只利爪正试图攻击亚龙犬的眼睛，阻止着它的前进。
但那只亚龙犬的战斗力异常凶猛，在躲避了好几下之后，一跃而起一口咬住了来不及飞走的碧翠丝，猛甩了几下后把乌鸦的身躯丢到了一旁角落里。
你虽然感激碧翠丝，但也知道这不是该为那只不死恶魔担心的时候。
因为亚龙犬的目标还是你。
你突然有了一些想法和预感，但它已经跳了过来。
完全来不及避开，你被它从楼梯上直接扑了下来。
在头部的第一下重击让你麻痹昏迷过去前，你看到了这个曾出现在你梦境中的黑色楼梯。
骗人，梦里的自己明明是一个一个台阶下来的。
你嘲讽地想。
再次醒来，估计就要回去公司上班了吧。
这么荒谬的梦确实该醒了。

Chapter 4: 变身

四 变身

喘不过气。
你感到仿佛被装在什么柔软的东西里，全身的触觉都接近麻痹。
喘不过气。
你感到四肢不听使唤，想要动起来的意志得不到任何回应。
喘不过气……
你感到要窒息了。
你为了挣脱梦境，张开嘴呼吸，却还是没有任何的空气进入肺部。
原来缓慢窒息是这么痛苦的事。
你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头部竟然一点都不痛。
果然是游戏结束，被送回现实了。
估计是又把被子盖过头了吧。
你再次尝试动起来，这次四肢终于有了回应。
你很高兴脱离噩梦，但腰上突然有一股强硬的外力环住了你。
你睁开了眼，思绪在一瞬间清晰起来。
你看到自己正坐在马车座椅上，眼前是斯维因垂下的白发，腰上是他环抱的双臂。
你正裹着他厚重的军装大衣。
“别动。”他命令着，把你又抱紧了一些。
“我也动不了……”你抱怨着，没把要求对方松开一些的后半句说出来。
“你的伤并不严重，是种子的问题。”他分析道。
“碧翠丝呢？”你小声地问。
“在车顶。”
你感慨道：“我和它都被一只狗欺负了，这就是诺克萨斯吗？”
“那只狗没咬掉你半边脑子，是你幸运。”
“没事，我也没有脑子可以给它咬，”你自嘲地说，“不该在那种时候一个人行动的。”
斯维因没有说话。
你感到在他的怀里昏昏沉沉，但你醒过来后，睡意没有那么快能回来。
马车继续不快不慢地颠簸着。
“斯维因。”
你感到男人低下了头。
“可以放开我了吗？”你请求道，“有点热……”
他的怀抱炽热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害怕自己再被他这么抱着，会做出一些得意忘形的事。
接着，你感到他伸出手抬起了你的脸。
他又吻下来了。
不对，他又在喂你。
你闭着眼睛不让自己享受他的唇舌。
思绪逐渐清晰。
但是这一次，你读不懂了。
斯维因确实抱着你，但不像是在替你保持平衡，反倒像是要担心你逃走。他的臂膀过于用力地收回来，把你胸腔里残存的气体都快挤了出来，而你本身就因为他的喂食而接近窒息。
他停了下来。
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双红瞳近在咫尺，被窥探的感觉突然笼罩了你。
显然喂食结束了，但他还是没有放开你。
你突然感到自己如履薄冰——斯维因在等你做出某种反应。
“抱歉。”你无力笑笑。
“为什么？”
“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保证自己召唤师的安全，确实属于我的责任，”他平静地说，“我很担心。”
“责任啊……”你有些失望地重复。
“我陈述的是事实，但不是我的看法。”
你思考了一会他的话中所指，随后抱怨：“狡猾。”
斯维因低笑起来。
你决定要顺着你看见他以后就产生的那个狂妄念头。
斯维因的目光追随着你伸出的手——
失败了。
你的手软弱无力地垂下，这么短暂的喂食仅仅是填饱了你的精神。
你想要难为情地转开头，他却握着你的手腕抬了起来。你的目的是触到他的唇，但斯维因主动低头下去吻住了你的手指。
那绝非是交谊舞后的致意，也不是什么贵族的礼仪，那是情欲。
“哎呀，竟然被看穿了，真丢脸。”你知道自己已经踏出了那一步，但还是想要在事态升级前抓紧时间强装一下轻松，你们之前的暧昧气氛瞬时散了许多。
这该死的情绪防御机制。
你暗骂。
你很想分析一下为什么斯维因会回应你的幼稚感情，你很清楚自己只是肤浅地喜欢不存在于原本世界里的、对于你来说完美的他，而他身为诺克萨斯统领，总有万千件事要比一个并肩作战过的平庸召唤师重要得多。
难道是你把自己的身份放得太低了？
你还在奇怪时，感到他把你的身躯抬高了一些。
他在拥抱你。
“是真的很热……”你缩在他的怀里小声抱怨。
“……安静。”迟疑说明他似乎也有些难为情，但更明显的是在压抑。
“你还好吗？”你明知故问。
“我很好。”他的语气冷静。
你抬眼看了看他，发现他为了冷静而闭上了眼睛，但环绕你的臂膀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你偷笑着要靠回斯维因的胸前，突然整个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车厢整个甩了出去。
斯维因紧抱着你，全身暴起红黑的光，在车厢砸到地上之前变身完毕，飞出了车门。
车厢拉扯着几匹可怜的马落了下来，镶板和座椅在旁边的草地上砸得粉碎。
碧翠丝围绕着你们，眼睛通红，发出警告。
周围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
“斯维因？”你无助地看向已然进入恶魔形态的他。
他笑了，但那不是他的笑容。
“总算来了。”
那也不是他的声音。

其实，今晚的大胜你早就预见到了，你在峡谷遇到过无数次这样的遭遇战——
你操纵着魔力充足的斯维因，一个人遇到了对面的两个，甚至数个英雄，他们总是低估斯维因变身以后的伤害，只要斯维因成功避开对面致命的进攻，最后敌方都会从一开始的咄咄逼人到四散而逃，再到被群鸦收割。
你今晚有幸亲眼从斯维因的视角看见了这一切。
他一边抱着你，一边随时用变身后伸出的翅膀护着你，在半空中跟一个小规模的神秘武装组织对抗了好一会。
最后周围安静下去，只剩下十几具尸体，斯维因也解除了恶魔的形态，从空中回到了地上。碧翠丝快乐地盘旋着，不断汲取满地的魂屑，你则是在浓郁的血腥味中干呕起来。
“这些人是……？”你努力不让翻滚的肠胃得逞。
“德玛西亚人，每个都带着种子。”他用脚翻开一具尸体，仔细观察了一下。
“德玛西亚？”
“小丑乐园。”斯维因轻蔑地评论。
“这也太刻意了吧。”你评价道。
“那么，召唤师的想法是什么？”见你观点强烈，他挑眉追问。
“我不想说，我不想在诺克萨斯的统领大人面前装聪明，你也不要告诉我。”你连忙推脱。
“身为领导者，我认为所有看法都值得考量。”
“现在你才不是，你早就有了结论，只是想趁这个时候掂量一下自己的召唤师罢了。”你看着他说道。
斯维因大声地笑了起来，似乎相当快乐：“很好。”
“被人说中了就那么高兴吗？”你很不满。
“这取决于看穿我的人是谁。”他说道。
你怕再往下挖掘就要尴尬起来，忙改变话题：“这里怎么办？”
“种子的主人趁乱逃走了，碧翠丝没追上。”他看了一眼乌鸦。
一旁的乌鸦发出不满的叫声。
“回去的路有点远吧？”你计算着来时的路程，看了下自己不争气的双腿，“召唤师真是个累赘啊。”
“人贵在自知。”他嘲讽完，把你靠着一棵树放了下来。
你本来以为他会让你在这里等他，见他开始除掉胸铠，又把你用大衣裹严实，你有些难以置信：“你要背我？”
“你还没有行军物资一半重。”他说着蹲下来让你搂着脖子，然后把你背了起来。
身为常驻前线的统领，斯维因的力气很大，背着你走在路上相当平稳。
你心想他估计没少在战争中这么救助过诺克萨斯的士兵。
“怎么了？伤口痛？”大概见你太安静，他问道。
“没什么……幽灵疾步！”你突然大声命令。
虽然召唤师技能在这里没有生效，斯维因却笑了起来。
“你怎么不跑两步配合一下？”你抱怨。
“你头上还有伤。”他提醒着。
这下你老实地闭上了嘴。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你感到很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但一想到自己不需要走路，所以不敢提出来。
夜风突然变得很凉快，你记忆中来时的路上也有这么一段。
“这附近是不是有水源？”
斯维因不待你想出借口就问：“有个湖，你想去看看吗？”
“你不着急回去吗？”你又想推脱。
“我认为你需要休息一下。”
你的脸有些热。

Chapter 5: 浅滩

五 浅滩

“碧翠丝真是多才多艺啊。”你靠在岸旁的大树下，看着乌鸦熟练地在水面掠过，时不时惊起小鱼然后贪婪地吞下。
“它总能带来惊喜。”你身旁的斯维因赞许地说道。
“我以为你们早就心灵相通了？”你惊讶地问。
“心灵相通？”他重复着你的用词，“我不认为那种事情存在。”
“真没浪漫精神。”你扫兴地说。
“说起浪漫，不如现在告诉我那个童话的结局吧？”
“辛德瑞拉？”
“注定消失的魔法消失以后，她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里？回到那个该死的家里，”你说道，“不过她匆忙离开城堡的时候，落下了一只水晶鞋，对她一见钟情的王子就拿着这只鞋到处找她，声称谁穿得进去，谁就是他的新娘。”
你越说越觉得离谱：过了午夜却没有跟其他魔法一起消失的水晶鞋、连喜欢的人的脸都记不住的王子、毫无抵抗精神的灰姑娘以及为了高攀好人家而割掉脚后跟的姐姐。
“后来？”
“她穿进了水晶鞋，王子娶了她。”你没趣地说道。
“有趣。”
“才不呢，早知道不说了，”你抱怨着，“现在想想那些没道理的情节，还真是让人火大。”
“作为童话已经足够了。”斯维因坚持他的观点。
你轻叹了口气。

你们沉默下去，你看着湖畔的水草摇摇摆摆，感到有些困倦。
又过了一会，你惊讶地发现身旁的斯维因抱着双臂倚在树干上，似乎是睡着了。
你再次凑近了一些确认：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呼吸平稳，确实睡着了。
你很想趁这个时候对他恶作剧，但你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大，于是你把他的外套披回他的身上，自己撑起身子走向湖畔。

这一带的夜空澄澈，没有月亮，却有群星，夜光足够你看清脚下。
你本来只是在清洗打了一晚赤足的脚，但你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水底闪过幽绿的光。你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随着波澜偶尔慵懒经过，那底下的光一再地吸引你的注意。
你看了一眼旁边树梢上监视你的碧翠丝，它很安静。也不知它的悠然意味着什么，那可以是安全，也可以是不怀好意的期待。
你轻提起黑色的裙摆，踩着湖底湿滑的水藻慢慢走过去，感到十分紧张。
过了一会，你的裙摆也泡在了水里，所幸那点绿光没有移动，你越来越近，水已经不知不觉没到了你的胸口，想要一探究竟只能潜下去。
你犹豫了一会，然后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头埋入水里，然后立刻睁眼寻找目标。
你没有看到绿光的源头，但看到眼前的水底突然有一个深邃黑暗的漩涡对着你的方向袭来，显然是要把你吞噬。
你想要站起身逃跑，却怎么都踩不到刚刚还在脚下的湖底。
漩涡包围过来，水中仿佛有无数亡灵在撕扯叫喊，你在猛烈的冲击和旋转中很快就完全失去了方向，嘴里也吸进了大量湖水。
但是你却很冷静，因为你知道，很快你就要为自己的又一次莽撞付出代价了。
不是生命，是道歉——
你的周围突然亮起红黑的光，那道光快速旋转，把水流完全制住，有什么在水下痛苦地发出了呻吟，然后你终于又在漩涡消失后的中心处看到了那道绿光。
是一块光滑的青色小石头。
你伸手抓住它，然后感到湖底出现在脚下。
你半身出水后，就一直扑腾着水面狼狈地往回爬，同时不断地咳出嘴里的水。
你在浅水里喘息着，好不容易才坐了起来。
斯维因踩着水走到了你跟前。
你在他开口前先苦笑了起来：“要不还是别带我回去了，我迟早还会再惹上什么事。”
他蹲下来，托起你的手看了一眼那块石头：“这不是你的错。”
“什么？”
“这是用溺亡者魂魄炼出来的诅咒精华，能够迷惑水里的人，替术士收集更多死灵。”
“怎么又是诅咒？”你抱怨。
“欢迎来到瓦洛兰。”他笑了笑，取过那块不祥的石头朝空中扔去，乌鸦随即飞过，一口吞了下去。
“该死的鸟……”你总算读懂了碧翠丝的意图：它刚才的沉默显然是在借你钓大鱼。
“别跟它置气。”斯维因似乎相当赞赏碧翠丝的狡猾。
“我没跟它置气，它今晚确实也救过我，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你嘟囔着。
斯维因只是笑了笑，然后朝你伸出了手。
你没有去够他的手，而是抓住他的前臂，然后猛地把他往下拉了一把。
你本以为凭借你的臂力，不仅拉不动他还会让他看笑话，没想到斯维因大概很放松，竟然就这么压着你朝下栽进了水里。
你挣扎着要坐起来时，看着他正撑在上面看着你。
统领诺克萨斯的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此时全身笔挺的军装被肮脏的湖水浸透，一头飘逸高贵的白发也悉数湿透，乱糟糟地贴着他的脸颊。
你的心里立刻想象起自己被处刑时的场景：德莱厄斯少有地学会了唱歌来作为陪衬，而他的弟弟德莱文则是在诺克萨斯人民们的欢呼声中把你这大逆不道的头颅砍下。
“那个……”你躲避着他的目光，尴尬地说，“如果有自我辩护机会的话，我以为不会成功的……你怎么……”
“我的召唤师，你在害怕我吗？”斯维因低笑着抚向你的脸。
“现在很怕。”你承认。
他压下来，在极近的距离轻声感慨：“令人遗憾。”
你想起你们在马车上的暧昧互动，感到血液立刻冲进了大脑中，脸颊热起来：“你才没有。”
“很好，”他听起来相当满意，“那你在等什么？”
“狡猾……”你反应过来，突然很不希望让对方得逞，但是想到他确实被你恩将仇报了一下，于是你犹豫地搂上他的脖颈。
你在他红瞳的注视下凑过去。
没有喂食，没有意外，没有算计。
你们接吻了。
轻啄完他的唇，你的主动消耗完毕，怯怯地放开了斯维因，然后陷入了害羞的沉默。
斯维因的身躯贴近，他的左臂在水下环住了你的腰，你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感到心跳飞快。
他的右手如安抚般抚摸过你湿透的头发，然后又抚向你的脸——他在轻柔地抬起你的脸。
你被迫回应他的温柔。
你看到那双让你安心的红瞳。
你想要触到那抹红色的底部，不由自主地朝眼前的男人靠过去。
如坠深渊。

星光低垂，湖光黯淡，微风吹拂着水面，湖畔的浅滩上身躯交叠。
你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热吻和喂食的区别。
那是唇舌和情欲的无间交缠。
无处可逃，你很享受男人没有掩饰的占有欲。但你确实喘不过气了，只好求饶般地轻推他的胸膛。
斯维因停下了吻，但把你用力地嵌进怀里，然后低头细碎地吻着你的后颈。
你根本没想到他会吻那里，瞬时敏感得猛缩了一下身躯。
他笑着又吻向了你的颈窝。
你的身躯顷刻从敏感变成了脱力，感到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正在这个男人面前分崩离析。
他的吻慢慢向下，停在了你的胸口。
斯维因拉开些许距离，跟你对视着。
“我才没在怕……”你嘴硬道。
他低笑着凑下来吻了吻你的脸颊，伸手抚向你的腰，然后缓慢朝上托住了你的胸部。
你立刻就轻颤了一下。
“说谎是有后果的，我可爱的召唤师。”他的大手开始隔着湿透的礼服缓慢温柔地揉动那下面的软肉，然后在你要求饶之前就吻住了你。
仅是吻已能让你理智见底，现在你一边被爱抚着一边跟斯维因热吻，让你无法分辨出除了他以外的一切。你只觉得斯维因的身躯非常热，水里越来越暖，来回的波浪一直在催促着你们的交缠。

很快，本来就湿透了的礼服被男人的手轻易褪下，你被他扶着腰后仰了一些，然后就感到他把头埋到了你完全裸露的胸口上。
梦境竟是真的。
“哈啊……嗯唔……”
早就在刚才的爱抚中挺立起的乳头被男人的舌抵住，然后又被一顿吮吸玩弄。你察觉到自己对眼前的男人越来越渴求，而且他似乎很享受让你欢愉的过程。
又过了一会，你主动凑过去吻着斯维因，他的手则是在这时滑向了你的臀部。
男人有意地拉扯了一下靠近你双腿间的裙摆，直击敏感带的刺激让你的腰抽动了一下。他似乎相当满意，接着又把那只不安分的手从礼服裙的侧开叉处伸了进去。
你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腰，作为回应，他用力地揉捏起你的臀部来。
“嗯唔……”你在躁动中搂紧了斯维因，感到他的呼吸也狂躁了起来。
他在水下的手指缓探向你身躯的炽热之处，在入口爱抚了一会后，他缓慢地放入了手指。
你扶着他的肩膀，抬腰配合着他手指的动作，斯维因抬头看着你，你也注视着他。
你知道自己脸上一定是意乱情迷，但他的脸上——你看到的是宠溺和悠然。
随即他低下头去舔舐起你的胸，没入花心的手指也动作起来。
你哪里受得这样的刺激，只觉得体内的肉壁在手指带来的快感中不断抽动，腰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斯维因……”你抱着他的头，呼唤着他的名字，但得到的回应只有加快的入侵。
没一会，眼前的景象在你的思绪触及狂喜的空白之后模糊了又清晰。
“哈啊……哈啊……哈啊……”你喘息时感到男人不知何时把你抱了回去，有细碎的吻落在你的脸颊。
“表现完美，”他低笑着说道，“召唤师。”
接着然后他把你的下身抬了起来，你半躺在浅水中。斯维因压下身躯后，吻在你的双腿中间。随即他又在你敏感的抽搐中舔了舔那颗兴奋的阴蒂，接着舌尖又环绕着它周围的肉壁一直探进了灼热里。
“讨厌……”你被他完全制住，在这完全暴露的羞耻中想要逃又无处可去。
他的舌开始一下下地冲顶着花穴，你又忍不住发出了媚叫。就连幽穴里流溢出来的蜜液，男人也没放过，将它们悉数舔舐。
“等……等一下……”你在极度的欢愉间抓住最后的理智扶住他的头，止住了他的动作。
“怎么了？”他说话间也没忘欺负一下穴口的肉豆。
“嗯……”你扭动了一下，放开了缠住他的腿，然后难为情地说，“我想和你一起继续……”
他笑了笑，坐起身子示意你到他那边。你努力撑过去，在他的帮助和指导下一点点地替他解开腰带和上衣。
“很好。”带着无数旧伤的胸膛露出来后，斯维因就褪下了上衣，然后奖励般地吻你。
接着，他在一边与你接吻时，一边又指导你解开了他的军裤。
你在水下都能感受到那灼热巨物。
随着最后的束缚解开，斯维因环住了你的腰，让你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
他带着微妙的期待看向你，你则是迷离地看向下身。
你伸手扶住男根的粗壮柱身，同时身躯下沉，穴口的软肉在水下碰到了过大的顶部。
“哈嗯……”你感到了切实的痛楚，但快感早已烧灼得到处都是，于是并没有退缩。
你努力地缓慢纳入对方的性器，直到你看到眼前的斯维因脸上露出忍耐的神色来。
终于，结合完成。
你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尝试着提了一下腰，却发现完全动不了，只好暂时扶住他的肩膀，缓缓喘息。
斯维因察觉到你的力竭，并没有急着动作，而是温柔地抚在你的后背，细碎地吻着你的肩。
“继续……”你难为情地小声请求。
“抱紧。”斯维因此时用力地环住你的腰，然后浅水之下就涌动了起来。
“啊，啊嗯，哈啊……嗯……”你被他的动作折磨得欲仙欲死，只觉得光是被他进入身体就已经高潮了一次，而现在被他的巨物这样来回抽插玩弄，更是让你浸于极乐无法自控。
斯维因用力地动作着，他似乎很喜欢欣赏你失神的样子，没过一会似乎也控制不住，发出了满意的低吟。
你感到他开始控制速度，于是凑过去向他索吻。
斯维因立刻满足了你，他含住你的舌尖，双手分别扶着你的腿和后背，把你的身躯朝后压了下去。
你在热吻中感到体位的变化让他在你体内侵入得更深入了，又是一波小高潮冲击而来，你自己能感到肉壁不住地抽动绞缠着男人的肉柱。
你们从热吻间脱离，斯维因撑在你身上，红瞳里只剩满溢的欲望——那如同终于得到释放的野兽般的渴望，绝非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你有些想要停下来探索答案，但此时他已经再次压了下来，并把你抱得很紧，你配合地用腿缠紧他矫健的身躯。
接下来的每一次冲撞，他都仿佛要洞穿你的肉体，但这带着支配欲的粗暴对于此时的你来说恰到好处，让你有暧昧的安全感——也许眼前的男人一直对你压抑着这么原始的感情。
你的腰也终于能够在情欲的驱使下配合着他的动作扭动。
水下的交合处越来越炽热。
“斯维因，嗯唔……”你刚开口叫他的名字，就被他封住了嘴，然后又是一顿狂乱的掠夺。
“再来。”他不再控制节奏，而是任凭本能在主导。
你在这时候感到有些害羞，但是在他带着鼓励的目光下，你抚上了他的脸，终于用手指触到了他的唇：“杰里科……”
斯维因看起来相当满意，于是压下来凑到你的耳边，轻舔你的耳廓，鼓励你——你从没告诉过他名字——只有那一步，不可以。
你的理智突然提醒自己，于是你转向他吻过去。
接着，你们不顾一切地索取着对方的身躯，肉体交缠的舞步越来越快，在狂欢的尽头，你只记得自己的气息狂乱，感到斯维因粗大的男根在你的体内跟随抖动抽搐的花径剧烈颤抖，热液很快填满每一处欲壑。
你的眼前再次只剩下茫然的白。

欢爱结束后，你被斯维因抱回湖畔。
你们的其余衣物都被碧翠丝捡回来挂在了一旁的树上。斯维因只穿着下装，守在树下他生起的火堆旁坐着，你则是躺在他右臂圈出的怀抱里。你身上只裹着斯维因那件厚重的行军大衣，那是唯一没有浸水的衣物。
你不知道现在是夜晚的什么时候，你也没有兴趣去了解，你只知道斯维因正轻抚你的脸颊。
你们几句几句地聊，几乎都是你在询问他身上每一道伤口的来由。
你听着那些战场的描述，直观地认识到他是弑君者，他是统领，他更是战士。
你也很想多了解那几面的他，但你知道这些事过于沉重，你应该等待他自己告诉你，于是你控制住了自己问题的内容，几乎都浅尝辄止。
过了一会，他似乎看出了什么，低笑着说道：“我的小召唤师，如果你感到好奇，就不必顾虑。”
“什么啊……”你避开他的目光，“但是……我确实想要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情。”
“我很乐意与你分享，”他挑眉看向你，“希望你也是。”
你知道他指的就是名字的事，有些脸热，但立刻认真地问：“如果你再跟艾瑞莉娅在召唤师峡谷外交手并且赢了的话，你会报复她吗？”
“报复？我不认为那会是我做任何事的动机，”他笑笑，“她教导了我很好的一课，我很感谢她。”
你叹了一口气，知道他不可能在这点上说谎：“我想也是，别人眼里的战争疯子竟然只是冷静到极端的人，你想的只有诺克萨斯。”
“我有自己的追求，但我的追求和我希望诺克萨斯变得更好的理念高度契合，这不过是幸运。”他看着树上吃饱喝足正在休息的碧翠丝说道。
“在我的世界，战争是很稀有的事，那些国仇家恨是很遥远的，”你淡淡地说道，“我们在某些地方上一定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人和人本来就是无法相互理解的，”他低笑地安慰你，“但大可以互相信任。”
你坐了起来，有些局促地说道：“你……你有很多选择，你有整个诺克萨斯，我在瓦洛兰没有选择，我只有你。”
斯维因看出来你的不安，没有用言语回应你，而是捧住你的脸，然后温柔地吻了下来。
比起情欲，你感受到更多的是宠爱和安慰。
一吻结束，你红着脸避开了他的眼神：“……你真的很了解我。”
“彼此。”他重复道。
你们又吻了起来，这一次双方都没有压抑刚才满溢的情感。大概是身体回暖后，欲望也上涨了回来，你们的吻很快就加深。
斯维因没有等候太久，就一边吻住你，一边把你身上唯一的衣物褪下，然后爱抚和玩弄你的身躯。
你耐不住他的挑逗，花穴没一会又湿了。注意到这一点后，斯维因很快就用手指替你扩张。
没过一会，你配合着他的动作躺下，你们的结合就开始了。
你喜欢他面对你时无法压抑的欲望，你沉浸在他进入你的躯体时喉间发出的低声赞叹，你很享受他按捺不住的表情，但你最爱的，还是你们无间的交缠。
斯维因似乎也把这次仓促的性爱作为确认心意的收场，他的动作狂乱，仿佛恨不得马上将你据为己有。
没有太多前戏，也没有太多体位的变化，你们很快就这么凭借着原始的欲望和本能，在对方的怀里触及了灵魂巅峰。
柴火燃烧的焦味，斯维因身上淡淡的松香味，还有湖水的微腥——以及周围浓烈的情爱气息，你感到自己仿佛在其中窒息，直致热液满溢，涌出肉穴。
你们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结合的姿势，交换着细碎又慵懒的吻。
你无意间越过斯维因和树影看到了后面倒垂的星空。
你不属于瓦洛兰，总有一天要回到故乡。
而且那一天应该很快就会来临。
你突然很害怕和眼前的男人分隔。
这该死的预感总是很准。
“怎么了？”男人注意到了你的失神，宠溺地吻过你的眉眼。
“看来就连贵族也不会太讲究做爱的地方。”你用调侃掩饰自己的担忧。
他还是那么淡然地笑着：“为你，我的召唤师。”
“回击得好啊。”你苦笑起来。
尽管这不是你的意志所决定，你还是有些后悔你们的见面和交融。

Chapter 6: 花香

Notes:

忘了提醒！喜欢妖姬的小伙伴不要看！！！

六 花香

你们原本打算在树下过夜，接近黎明时，树丛里的动静把你吵醒了。你睁眼看见斯维因显然也听见了，但他只是懒洋洋地搂着你并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没有表现出警觉。
这时，一匹马正一瘸一拐地从穿过树丛走过来，从它断掉的系绳看来，是在最初遇袭时躲开了逃进树林的，现在才循着识途的本能找过来。
“哎呀，真可怜，它的同伴都……”你叹了口气。
“碧翠丝。”斯维因朝上方命令着。
乌鸦随即飞到了那匹马的伤口附近，扑扇着翅膀散发出了红黑色的光芒，那里很快就愈合了。
“我们回去吧。”斯维因抱住你，浅吻了一下你的额。
你沉默地点点头。

回到统领府，你独自过了好几天。

那天晚上袭击你的亚龙犬正如你推测的那样，是属于崔法利军团的，原本它跟随德莱厄斯的团队来到议会，一直被拴在花园里。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挣脱了锁链并跑到了后花园。
你还没有开口请求，当时即将出门的斯维因就表示他没有处理那只亚龙犬，也没有向崔法利问责，于是你又告诉他那晚上闻到的花香。
你知道斯维因还无暇深究那阵花香，他有无数堆积的工作要处理，也有前线的军职，这几天他甚至连住处都没有回过。
你很烦自己不能跟在他身边去了解这个世界，都是因为后脑的伤口让你不能随意出行。
但是，其实你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前两夜你刚爬到窗台上时，就看到碧翠丝如同鬼魅般栖在距离你最近的枝头，嘲弄地向你打招呼。
你放弃了那个选项后，就开始把整天的时间花在斯维因的藏书室里。
晦涩难懂的文字你看不懂，你就找一些有插图的图鉴或是百科全书。只可惜，学习终究不是你的专长，你总是发现自己睡眼惺忪地从书桌上撑起来。
诺克萨斯现在还处于夏末，但夜晚总有些冷，你最后总是打着呵欠抱着手臂回到客房。

这晚你回到房间时有些疲惫，但你一进房间就警觉了起来，因为你闻到了那阵花香。
你正寻找香气源头时，发现之前被你关好的窗户正大开，一旁的窗帘在夜风中被微微吹动。
你走过去，发现有人在窗台上留下了一支黑色的玫瑰，它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正是你在遭到亚龙犬袭击前闻到的那种。
玫瑰上放了一张装帧精美的卡片，你打开后发现里面的字体细而娟秀，应该是出自女人之手。
“尊敬的召唤师小姐：请收下这份诚挚的礼物。”
你怀疑地看着这张卡片，但还来不及深究，就远远地透过窗户看到斯维因的马车进入了统领府的领地里，估计很快就要到楼下了。
你着急地拿起玫瑰，正要去向他报告这件事，却不小心被玫瑰上的刺扎了一下，你疼得弄掉了花和卡片。
但就在这时，你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你的视野开始发生巨变，花和卡片迟迟没有落在地上，夜晚窗外的虫鸣也突然变成了轰鸣。
你以为自己要晕过去了，却发现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哎？……”你发现连要发出声音都很难，连声带都不再是你的。
这很怪异。
你仿佛在做梦，你的躯体在做一些平常的自己无法理解的决定。
你的躯体在撩起睡裙。
你想叫自己停下来，却无能为力。
接着，你从配饰盒中拿起了大腿吊袜带，把它绑在了腿上。
然后又拿起果盘旁的带鞘小刀，小心地系在了上面。接着你又把睡裙裙摆放下，把腿上的刀遮盖了起来。
目的明确。
你仍旧无能为力。

“你”在准备完毕后就离开了客房。
——“欢迎回来。”你听见自己用温柔地向那个白发男人打招呼。
这个混蛋，甚至夺取了你的声音！
“啊，我的召唤师。”斯维因看起来兴致很高。
你看着自己走到大门迎接斯维因，然后还替他拿下了军服大衣。
“心情不错？”斯维因刚脱下右手的手套，你也一并接了过去。
“因为统领大人回来了啊。”你带着调侃说道。
控制着别人的身躯无故献什么殷勤啊混账！
你在虚空中抗议着，然后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幽怨，于是又强行冷静下来。
你跟着斯维因穿过门厅。
“累了吗？”你继续关心，“这几天很忙吧？”
学什么贤妻良母啊？他配吗？
你的冷静瞬间蒸发。
斯维因停下了脚步：“你的伤……？”
“总觉得还有点晕，不过……应该已经没事了吧？”你抱紧了刚才接过的衣物，苦笑地说。
“那就去休息吧。”斯维因随即越过你。
“但是！”你着急地叫住他，“我还有话要说，可不可以……”你看见自己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做出一副“在这里不方便说”的为难样子，感到一阵作呕。
斯维因抬起眉角，饶有兴趣地笑笑：“很好，工作结束后陪我喝一杯？”
“嗯。”你的语气显然欢快了许多。
碧翠丝跟着斯维因消失在了走廊深处。
你又暗骂了一顿那乌鸦白长的六只眼。
接着，你在极度的不情愿中看着自己替男人放好衣物，回到客房把地上的花和信都丢到了火炉里，然后在镜子前把睡裙在胸口的位置往下拉了许多，原本松垮的睡裙突然多了好几分诱惑。
你对着镜子甜甜地笑了，也不知是在嘲笑这贫瘠的身材还是计划要成功之前的得意。
接着，你坐在床上安静地等候时间流逝，直到约定时间到来，仆人过来把你领到斯维因的书房门口。

你一个人进入房间时，斯维因看来已经处理好了工作，他正举着酒杯坐在扶手椅上，旁边还有一张空的椅子，中间茶几上摆着昂贵的酒。
你故意朝着他的方向弯腰再坐下来，而斯维因则是亲自为你倒了一小杯酒：“几天不见，我的召唤师大有进步。”
“哪里？”你奇怪地问。
而你在意识中翻了个巨大白眼。
他笑着不说话，只是把酒杯在茶几上推给了你。
“我可以喝那杯吗？那杯看起来不容易醉。”你示意他手里的那杯。
得到默许后，你起身走了过去坐在他的怀里，低头抿了一小口。
你只能看着这个主动的自己，喟叹不如。
接着，你又在他的怀里拿过酒瓶，替他添了些酒。
斯维因嘴角上扬，接过你斟的酒，浅喝了一口。
“最近议会的事很忙吧？”你关心着，“大统领？”
“安排确实很满。”
“和我说说前线的事？”你追问道。
斯维因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你，不知是不是在故意避开问题：“召唤师，我记得你有话想要告诉我？”
你摇摇头说：“那是借口。”
“借口？”
“我需要陪伴。”说完，你甚至把身体主动地倒向他。
斯维因完全没有拒绝你，反倒往后放松了一些，同时用左臂接住你的后背：“我的荣幸。”
两人就这么在扶手椅上依偎着。
虚空中的你看得面红耳赤，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呆在这里。
“太久见不到你，我甚至担心你不会再回来了。”你用寂寞的语气说道。
斯维因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悠然地品着酒，没有回应。
“我是认真的。”你看向他坚持道，同时暧昧地用胸部挤压过去，借机遮挡已经在悄悄地够向裙摆的左手。
你很想警告斯维因，但今晚的他让你莫名火大，所以你决定继续旁观——反正在你的认知中，这个男人不会因为心脏挨上一刀就死——或者说，死亡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危险了。
“你不相信我吗？”你直起身子，用右手抚向斯维因瘦削的脸。
他的笑意更明显了，仿佛在等你主动。
你也确实主动了，慢慢地把嘴凑了过去。
你看不下去了，如果你能控制自己，一定会把白眼翻到后脑勺的伤口那儿去。
你却听见小刀落地的清脆声响，然后自己也痛苦地呻吟起来：“斯维因——你……？！”
“晚上好，乐芙兰。”他慵懒地打着招呼。
乐芙兰？
你才发现他放在你背后的左臂不知何时已经化为虚空触手探进了你的身躯里。你立刻感到被人窥视，然后听到脑海中有一个陌生且苍老的女声正大笑着逐渐远去。
“下回见，召唤师小姐。”
此时，你感到所有声音突然又清晰了回来，身体的沉重也回来了。
这说明你对自我的控制权也回来了。
你意识到自己仍坐在斯维因怀里，他的左臂此时已经变回了原样。
你保持着尴尬的沉默，而男人还在悠然地喝酒。
过了好一会，你颤颤悠悠地站起来。
他却轻松惬意：“累了？”
你故意用冷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甩头就走。

你在潜意识中其实隐约希望斯维因跟过来确认你的情况，或者只是单纯地关心一下你，所以当你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客房时，怨气更盛了。
你把房门反锁，然后趴在壁炉前仔细地搜寻可能留下来的残渣，只可惜那朵黑玫和附赠的卡片烧得什么也没有剩，待你直起身子，发现镜里的自己还沾了一脸的灰。
恭喜你，乐芙兰。
你在心里狠狠地想。
也许你今晚没有击败诺克萨斯统领，但却粉碎了他召唤师的自尊。
你终于准备休息，于是走向没关好的窗台，结果看到那里留了一张新的卡片。
“尊敬的召唤师小姐：如果您对回到原来世界感兴趣……”
敲门声突然响起，你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把卡片藏了起来。
你本以为是来添炉火的仆人，于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看见是斯维因站在门外时，你心里很高兴，但还是决定不表现出来。
“有事吗？”你冷淡地问。
“还不休息？”
“你又不是我的保姆。”你嘟囔着，看到他时的高兴消失了。
“你忘了这个。”斯维因走进来。
碧翠丝跟着飞了进来，然后将那把带鞘小刀丢回客房的茶几上。
“还有事吗？”你坐回床上，暗中感慨眼前的男人为何能在连续忙碌几天以后还能保持这一副无上威严的样子。
“乐芙兰还送了你什么？”他环视着房间，“亲自操纵傀儡是她示好的招牌。”
“黑玫特产，黑玫，”你简洁明了地概括，“那上面就有那种花香，不过已经和卡片一起被她……”
你指向壁炉，斯维因的目光也转移了过去，然后又转回你：“看来你已经替仆人们做过清洁了。”
你知道他在揶揄你脸上的灰，于是没有回应他。
“她只送了这个？”斯维因追问，显然对于乐芙兰相当了解，“她对你可不止这么点兴趣。”
“难道她最终的兴趣不是你和诺克萨斯吗？”你带着些许的情绪反问，然后又低下了头，“大概我只是什么新玩具，她如果再深入了解，就会知道一个真正来到瓦洛兰的召唤师是多么无能。”
“你这么认为？”
“我是这么感觉，”你认真地看向斯维因，“在这里，我看不见这个世界，我看不见敌人所在，我更没有办法赋予你那些召唤师特有的魔法，目前我一直在做的，就是踩到陷阱然后给你和我自己添麻烦罢了，好吧，主要是给你。”
他走过来：“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很乐意处理你惹出来的麻烦，这让我感到被召唤师，也就是你所需要。”
他伸手抚在你的脸上。
你看向他的眼里，还是决定说出来：“她邀请我。”
“去哪里？”看来斯维因确实很了解乐芙兰。
“召唤师峡谷，”你回忆着卡片的内容，“她也许知道怎么让我回去。”
“你的想法？”
“她有答案的话，我想听听。”
“很好，如果你愿意，就赴约吧。”斯维因笑了笑。
“我愿意去，”你看向斯维因，“但是……”
“但是？”
你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后的结局：一旦乐芙兰成功帮助你回去，她一定会得到什么能够让她跟诺克萨斯统领对抗的东西，而你再也无法见到斯维因，你唯一的收获就是回到了从前。
但你既然已经惹了这么多麻烦，还是趁自己还没有给他带来更大的危险之前就让梦醒来吧。
你的理智这么说。
“没什么……就是你……我是说如果……有空的话……”你艰难地邀请。
“我当然会陪着你，召唤师。”眼前的男人不待你说完就接受了邀请，并抬起你的手吻了吻。
“你不要老是这样……”你红着脸要抽回手，却被斯维因从床边拉了起来。
“乐芙兰扯了太久的皇室傀儡线，她并不知道，”他轻易地就抓住了你要挣扎的手腕，“真正的你可没那么讲究礼仪。”
你差点没想把口水吐到他脸上，但又不想立刻验证他的说法：“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你会生我的气是很自然的。”
“我没有。”
“我必须承认，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但和乐芙兰周旋是需要谨慎对待的事，”他又在自顾自地吻你的手，“要抓住她的破绽，我必须要让她认为自己已经成功并放下防备，我不希望她伤害你的身躯。”
见你没有反应，他直截了当地补充：“我很遗憾你必须看着这一切，与她周旋的过程会让你感到不安和嫉妒，但这本身应该是我们相隔太久没有见面自然而然产生的负面情绪。”
“你别唠叨了。”
“如果说这几天我也很想念你呢？我的召唤师。”
“谁想你啊……”你感到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来。
“你总是喜欢否认自己的感情，”他咧嘴笑道，“但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这么做，我的小召唤师。”
“不要跟我说话……”你继续嘴硬。
“很好，”他压下来，红瞳深邃，“接下来我们也不需要太多交谈。”
“接下来？”你恐惧地反问，“你要做什么？”
他似乎觉得你的问题很好笑，不过还是回答了你：“在伴侣缺乏安全感的时候，最好还是第一时间用肉体安慰他们，并展现诚意。”
“才没有这种事情，你不要造谣，”你立刻否认，甚至开始人身攻击，“诺克萨斯贵族接受的社会教育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内容？你们的未来岌岌可危啊。”
斯维因微笑起来：“这么说，现在如果我出去，我的召唤师会更高兴一点？”
“请，拜托，劳驾，麻烦了。”你感到他的手放开了你，于是连连后退。
斯维因站在原地，没有再要前进的意思，但他似乎也没有失望：“很好。”
说完，他用一贯的高贵风格向你道了晚安并离开了房间。
“你也给我晚安。”你没好气地驱赶着刚才落在床立柱顶上看了半天好戏的碧翠丝。
它嘲笑般长叫了一声，然后从窗台飞了出去。
你感到脑子很乱，其实你的情欲其实早就被斯维因激起来了，但你逞强的念头更甚，于是你找出了那张卡片看了又看，最终在床上昏睡过去。
刚过黎明的时候，你被一阵乌鸦的叫声吵醒。
你一抬头就看到碧翠丝又从窗台飞了出去，但它这次在窗台上留下了一支红色的玫瑰和一根漆黑的羽毛。
你走过去拿起那支玫瑰，忍不住闻了一下，然后在鲜花的芬芳中喃喃自语：“做这种事情，只会让我变成一个更大的麻烦啊，统领先生。”

Chapter 7: 旅途

七 旅途

召唤师峡谷位于瓦洛兰北部靠近弗雷尔卓德的偏僻丛林中，你虽然感激斯维因的陪伴，并且他选择的出行方式仍旧是他的私人马车，但一路上你必须要和他呆在封闭暧昧的车厢里，难免有你意志力薄弱的时候。
比如现在。
虽然已经驶出诺克萨斯许久进入了丛林，但前人在林间留下的道路仍旧宽阔平坦，所以马车里并没有十分颠簸。况且，在上次的袭击之后，斯维因特地命人增加了马车里的减震装置和措施，这其中就包括新座椅上的填充。你现在正陷在那团最高级的天鹅绒里，任由身上的马车主人出入着你。
“嗯唔，嗯……”你衣衫半解，裸露出带着欢爱痕迹的双乳，长裙也被掀到了腰部，双腿正缠在男人布满旧伤的腰间。
半裸上身的斯维因压在你之上，猩红的左臂正随着他腰部的动作时而用力地托着你的臀部让结合变得更深入。
你记得你们只是在讨论诺克萨斯贵族的某些不足为齿的小规矩，和往常一样，斯维因认为事物的存在总有理由，而你却在道德制高点上唱反调，他好像觉得这个无法入流的你十分喜人，而你在嘴硬之余也总是不小心被他的直白而冷静的情话逗弄得面红耳赤。
你们刚吻在一起没多久，事情就快速地升级。
事实上，你们在肉体上的交流可以说是越来越默契。
虽然斯维因刚回到的那晚虽然你们没发生什么，但接下来的好几天内，斯维因晚上都会回到统领府，陪你过夜，或者你陪着他过夜——你们甚至会在长久的缠绵中迎接黎明。
你回想起来总觉得那不该只是你自己的责任，因为斯维因似乎看出来他那天送出的玫瑰效果拔群，所以他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在刚离开你去忙碌政事的时候让碧翠丝送花过来。
然后你总是败给自己的恋心。
他曾经直呼你为伴侣，你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应那句话。
这也许就是你虚假的最后坚持。

缠绵继续，你在斯维因规律的动作中发出娇吟。
没过一会，斯维因把你的左腿抬得很高，接着他的入侵变得更深且更有明确的攻击性。
“不，不要……”你在排山倒海的快感中惊慌起来，意识到他在刻意刺激你的某处弱点，这大概是在统领府的某晚被他发现的。
是哪一晚来着？
在他的寝室？书房？浴室？酒窖还是大书库？
你看着你们交缠的肉体，突然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无数个甜蜜瞬间。
“我的召唤师，你在想什么？”他立刻就察觉到了你的失神。
“你。”
你的答案让他很满意，但是他的动作仍旧变得粗暴了起来，这通常预示着他的极限就要到了。
“斯维因……抱着我好吗？”你请求道。
他立刻把你拥进了怀里。
你们在喘息中不顾一切地和对方深吻起来。
嘴里的涎液在交换，身上的汗液在交融，还有下身混合的爱液。
光是这样的想法就让你的肉体兴奋到接近高潮，再加上斯维因在最后冲刺时那毫无防备又毫无保留的低吼和喘息——那只有你一个人见过的诺克萨斯统领的样子。
好喜欢他，你甚至可能是爱着他。
但是你不能告诉他。
你们来自不同的世界，他可能只是一场梦，你对于他来说又谈何真实呢？
不安在扩散。

夜晚降临，周围太暗无法前进，马也需要休息。碧翠丝在一处湖泊旁停下了马车，你走下车怀疑地看了它几眼。
“这次你自己钓吧。”你朝碧翠丝叫着。
“我想它只是喜欢这里。”先你一步下车的斯维因回过头评价道。
你跟着他一起看向湖上的景色——和之前的那片湖泊似乎没有什么区别，星空还是那片星空，湖面也一样平静，只是这里的水草和树林更茂盛一些。
当你还在想该怎么夸赞这平平无奇的景色时，你被男人横抱了起来。
“斯维因？”你意识到他正抱着你缓慢地走进水里。
“该洗澡了。”他说着。
无法反驳。

接着，他在齐腰深的水里把你放了下来，开始替你清洗头发。他用左手捧起湖水，用右手去替你清理发丝，手指动作很温柔。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替你洗濯，你在他的专属大浴室里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但在仆人围绕着你们的统领府里，你总觉得自己是客人，他是主人。
只有在与世隔绝的这里，你觉得你们像恋人。
他没有看你，你盯着他看得出神。
他注意到你的视线时，你慌乱地转开了脸。
你听见他笑了笑，然后继续替你清洗。
很快，他直回了身子：“该继续了。”
斯维因从身后抱住你，并开始褪下你的长裙。
你很紧张，动作也有一些笨拙，因为你现在正欲火焚身，他的温柔触碰只会加剧这一切，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
很快，你们身上湿透了的衣物都褪了下来，他拾起来丢到了浅滩的附近。
你注意到碧翠丝和另外几只乌鸦飞过来，把你们的衣物带回了马车上。
“来。”
你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你们都全身赤裸，于是红着脸让他握住手，然后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旁往水更深的地方走去。
水位没到了你们的胸口附近，你们停了下来。
他附在你的身后，开始用手替你清洗身躯。
他的动作很微妙地控制在温柔和暧昧之间，你捉摸不透他的手指是在清洗还是爱抚。
你紧张而恐惧。
紧张他下次动作触到的地方，恐惧自己对他的炽烈情感会露馅。
但是——
“那里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在他把手伸向你的双腿间时慌乱地阻止他。
斯维因把你转回去，对你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不认为，长期使用者护理的责任更大一些吗？”
“什么歪理……”你辩不过他，只好扶着他的肩膀，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水下伸进手指。
那里面早就炽热而湿滑。
你轻颤了一下腰，他发出了满意的赞叹，看向你的表情更微妙了。
“对不起……”你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道歉的。
“我亲爱的召唤师，”他笑道，“别为向我展露情感而道歉。”
接着，他的动作仍是控制在那个相当奇妙的意味上，你弄不清楚他是在鼓励你的情欲，还是仅在认真替你清洗。
他的手指轻柔地拨开软肉，让清冷的湖水随着手指一起进入了幽穴，接着他仔细而小心地动作着，探索着，翻动着，确保层叠的肉壁间不再残留之前情爱的产物。
“唔……”你的身子软了下去，他及时地搂住了你的腰。
“坚持一下，小召唤师。”他似乎认为你的失态十分可爱。
“我……不行……”你感到下身的反应越来越明显。
他挑了挑眉：“为什么？”
“我又想要了……”你小声承认。
“是因为我的动作吗？”他关心地吻了吻你的额头，“但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勉强你。”
“为什么？”你怀疑他在小看你，于是立刻就防备地反问。
“毕竟你今天已经为我高潮了好几次，我担心你的身体是否能继续。”
“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怕我是装的？”你又开始不分场合地毁气氛。
斯维因低笑了起来：“是你不喜欢的方式。”
你立刻嫌弃地说道：“恶魔的力量能不能用在该用的地方啊？”
“它更像是……一个伙伴，所以它的选择，并不代表我的全部意愿，”他抱紧了你，“如果你需要听我的态度，我全身心信任你，我的召唤师。”
“那是因为你带着下流恶魔和偷窥狂乌鸦，哼。”你继续不计后果地嘴硬。
斯维因笑着抬起你的下巴：“消消气，小刺猬。”
“别太得意了。”你红着脸躲避着他的吻，但身体还是诚实地贴了过去，用双腿轻夹住了对方热硬的性器。
“不得不承认，”他转而吻向你的颈窝，手也不再安分，“身为男人，我是很得意。”
“你再分析，就别做了。”你抱怨着，感到他在轻微地推动腰部，加大你们下体的摩擦。
“我们到了可以用性爱作为要挟的关系了吗？那也不错。”
“你……”你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在水下抬起了腿。
你差点失去平衡，但他托住了你的臀部。
你们默契地热吻起来，你能感到男人灼热的柱身就抵在了花穴，随着你们身躯的贴近而暧昧地在入口处探着。
“唔嗯……”你主动地伸手下去扶住男根的底部，让它长驱直入，“呀啊……”
虽然早就渴望被斯维因填满，但在刚才短暂的等候之后，你还是在突然的剧烈扩张中感受到了些许的疼痛。
“别着急，召唤师，”他控制着气息，低声提醒你，“并不是只有你在渴望着这一刻，但我更不想你为我勉强。”
“不，”你搂住他，尽力在水下用腿缠住他的腰，“我偏喜欢被你弄疼，这说明你也想要我。”
“我当然想要你，小可爱，但是我的冲动对于你的身躯来说是一种负担，”他宠溺地吻着你的脸颊，轻推你的臀部让你们的结合又深入了一些，“在晶核里看到你的那一刻起，它就燃烧到了现在。”
“你……”你突然伸手抵住了斯维因的脸，“你刚才说什么？”
他笑了笑：“虽然迷上自己的召唤师并不是什么值得向人一提的事，但当你真正出现在瓦洛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
“等一下，斯维因，你……你在之前就对我……”
“我没有向你提起过？”
“你没有……”你莫名有些委屈。
他转而吻向你的手：“是我的疏忽。”
“我还以为只有我是这样，”你承认道，“而且你早就看出来了吧？”
“我简单地以为，我对你毫无保留的态度足够回应那一点。”
“……别在这个时候提你们贵族的矜持。”
“那么，我的小可爱，”他低笑着，“请务必让我们好好弥补一下。”
你看向他的眼睛里，那里是满溢的情欲。
你好像还听见了低语。
那只讨人嫌的恶魔此时估计在大笑吧，毕竟性爱对于恶魔来说是相当滋润的食粮。

夜在继续，缠绵也在继续。
借助深水的浮力，斯维因轻易地把你的身躯托起，两人在无间的结合中如饥似渴地索取着对方的唇舌。
“唔……呜！”你还是在窒息的热吻中率先投降，在喘息中被对方加快的攻势欺负得绷紧了身躯，“哈啊……哈嗯……嗯啊……”
此时斯维因的右手从你的腰部伸过来，伸出拇指按住了花穴口上的阴蒂。
“啊——！不行不行，那里……”你感到在马车上才褪去不久的强烈快感立刻就回来了。
但斯维因的手指还在随着抽插的动作爱抚着那颗肉豆，你的腰完全失去了力气，没一会整个身躯在能熔断理智的高热中微微抽搐起来。
男人满意地低笑，贴紧身躯安抚地吻着你的颈窝。
“斯维因……”你在喘息中小声请求，“抱我回车上。”
“好。”他吻过你。

斯维因把你抱回到昏暗的马车上，放回了那个天鹅绒牢笼里。接着他抬起你的脚，亲吻着你的足尖。
你在这宠溺的吻中羞红了脸，感觉他的吻缓慢而温柔地向上攀爬，直到停留在你双腿间。
他用手抱住你的腿，灵活的舌尖又探进了你的幽热中。
“啊……啊嗯……”你扶着他的头部，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你知道他能看到你的身体，能看到你为他做出的每一下细微颤抖。
他很快就满意地低笑起来，任由蜜穴中的大量爱液溢出，然后悉数舔舐干净。
“斯维因。”
“嗯。”
你捧住他的脸，他配合地压回你身上。
那双恶魔般的赤眼正放出灼灼的光，那是情欲和爱意。
你在喘息中看着他许久，终究没有勇气把唇间那些炽热词汇说出来。
他大概是看出了你有些迟疑，于是抓着你的手腕亲昵地吻着：“累了吗？”
“抱着我吧？”
他环在你腰上的左臂稍稍发力，你的身躯被他拥在怀里。
“再抱紧一点，好吗？”
他把手臂收得更紧，仿佛回到了你坠下楼梯的那晚。你也抱紧了他，把脸藏在他的颈部，安心地呼吸着全是他气息的空气。
“就这样……呆一会……”
“为你，我的召唤师。”他开始用手指轻梳你的头发。
你们安静了下去。

从混沌中醒来时，你发现自己正躺在斯维因怀里，他的手指轻抚在你脸颊上。
“早上好，我的小太阳。”他慵懒地招呼着。
“我睡着了？”你裸着身子坐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跟斯维因做爱时睡了过去。
他笑了笑，然后在天鹅绒上伸展着身躯：“我们快到了。”
“快到了？”
你心下一惊，才发现马车早就处于行驶中的微微颠簸的状态。于是你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虽然马车行驶在树林里，却能看到前方极远处的山峰耸立在半空，顶上还有积雪，说明你们已经靠近弗雷尔卓德。
也就是说，召唤师峡谷就要到了。
你回过头，发现斯维因正在穿衬衫，便奇怪地问：“为什么要穿衣服？”
“你不希望我穿？”
“不希望，”你攀到他的身上，轻推他的身躯让他向后靠，然后解开了他的扣子，“我们还有多久？”
说着，你伸手往他的下体摸索，很快就触到了又热又硬的那处位置。
“足够了……”他会意地笑了笑，“召唤师？”
你退后跪立到他的座位面前，扶住他肌肉坚实的腿，用嘴轻含住了那根巨物的顶端，但没有开始动作，你又抬起了头。
“如果你坚持不住了，或者是时间到了，”你冷静地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着，“你要告诉我。”
见他抬了抬眉，你移开了视线：“我比较希望你在我身体里结束。”
“我会尽我所能。”他带着期待的笑意示意你开始。
你不想用雄伟去形容男人的下体，但每次你近距离接触到斯维因的性器时，你总是这么想。
诺克萨斯人，这里也这么霸道吗。
你在脑海里感慨着，嘴里动作未停。
比起他粗大的男根，你的嘴实在有些小，你感觉光是将它含到口腔里就已经很勉强，留给舌头动作的空间实在不多。
于是你在舔舐了一会之后，一边伸手固定柱身，一边撑开嘴，尽量把它往喉咙的方向抵过去。
虽然你无法一下子把它全部含进去，但随着嘴里和舌部的肌群在不自然的扩张中反缩回去时，你听见斯维因在深深地吸气。
他在忍耐。
你在暗喜中收紧了一些嘴，随即感到口中的男根微微跳动了一下。
“呵……我的召唤师……”他感慨着，气息接近紊乱，大手也抚在你的头顶。
你没有说话回应他，而是开始了专心的吮吸。
前液和唾液搅和在一起，让刚才热而坚硬的肉柱变得滑而诱人，你不停地动着头，一边品尝着这浓烈的味道，一边沉浸于嘴里的充实感。
又过了一会，你慢下动作，一点点吐出整根肉棒，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从它的头部开始，一寸一寸地将它吞进嘴里，直到它整根没入你的喉部。
不能呼吸了。
要吐了。
立刻就要吐了。
你在生理冲动中感到头晕目眩，但斯维因的气息因为你这一下动作被彻底弄乱，你在愉悦中忘了呕吐的冲动，用舌努力地配合嘴唇绞缠上去，又开始了快速的运动。
斯维因低吼着，大手捂在你的后脑，随着你的动作把你往他的方向按。
就在你在这甜蜜的窒息中莫名感到欢愉时，嘴里的巨物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你放慢了节奏，然后伸出舌头把它吐出来，正要继续含上去，斯维因扶住了你的肩膀：“我想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我的召唤师。”
“真的够了？”你歪歪头明知故问。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红瞳也在欲望中眯起：“告诉我，我的小可爱希望怎么结束。”
你站起身子，把他的上身拥入怀里，斯维因随即舔舐起你的胸部。
“哈啊……如果可以，我永远也不想结束……”你承认着，“但是只有现在的话……”
你仰躺着让他压回天鹅绒上，并很高兴地看到斯维因的身躯还在喘息中起伏着。
你们并不着急往下做，他低下头来仔细地看着你，你也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或许是肉体的欢愉和冲动使然，但我感到我有必要再次宣布对你的感觉，我的召唤师。”他说道。
“我在听。”你抚向他的脸。
“在那之前，小可爱，”他将你的手凑到嘴边亲吻着，“我是否能知道你的名字？”
“我不能在瓦洛兰留下名字，”你露出了苦笑，“别让那个恶魔怂恿你做不该做的事，我只是一场梦，你也只是我的一场梦。”
“那太遗憾了。”他的眼里闪过明确的失望。
“但是，你们可以尝尝召唤师美味的魂屑。”你凑过去，悄声说道。
斯维因也苦笑起来，你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似乎给他留下了看不见的伤口，但你无能为力。
于是你无言地吻过去，他也开始回吻。
很快，他的吻变得深沉而急切，你抬起腿缠住他的腰，很快就在喘息中完成了下身的结合。
斯维因随即低吼地动作起来，急切而粗暴，仿佛要将你融进他的身体里，完全没了贵族的风度。被他横冲直撞地搅动肉体时，你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小穴早就期待着被眼前的男人占有。
“啊……”你在肉体交缠中感到高潮很快就要来了，“再快一点……”
“如你所愿。”他又抱起了你的左腿，让肉柱长驱直入，狠狠地来回撞击在你最敏感的那处肉壁。
“嗯……好深……”你感到眼前一片红白，男人的身躯在你体内猛烈地抽动了几下。
经历肉体高潮的同时，你听见恶魔的低语掠过耳畔，很快消散，你知道那是它在夺取你的魂屑。
你们还在深吻，白浊的热液从未脱离的结合处满溢了出来，流到了腿间，你堪堪抱怨了一下，斯维因低笑地吻过你，还是没有脱离你的身躯。
“你在魂屑里看到了什么？”你很感兴趣。
“你大可以猜猜。”他露出了明显的笑容，显然是他相当喜欢的场景。
“这个时候给我来这套？”你咬咬嘴唇，“是我在原本世界的？”
“没错。”
“没有暴露我的名字吧？”
“放心。”
“好难猜……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那它可以成为我为数不多的念想。”他又吻过你，腰间又开始了缓慢的抽插。
“那好吧，那你现在可以宣布了，对我的感觉。”你自满地说道。
“我无可救药地爱着你，我的召唤师。”
“你在胡说什么呀……”你以为他会对这次性爱或者对你发表一些乘兴而起的高度总结，根本没料到他如此直白地把爱意说了出来，只能在害羞中用手抵住了斯维因压下来的脸。
“我可以听听你的回应吗？”他毫不顾忌，吻着你抗拒的手。
“不可以。”
“根据社交礼仪，你大可以随着气氛应付一下，毕竟在你面前，我也只是一个想要取悦情人的男人。”他低笑起来。
“应付……”你放开了手，在他的热切注视中红着脸说道，“我做不到，我不想应付你，但我也……不能回应你。”
“很好。”
“什么啊……那种让人火大的态度……”你抱怨着，突然意识到他的动作，“喂……别动了……咦？咦咦咦？”
你刚要后退着坐起来，却恐怖地发现一直没有抽离的男根竟然又硬了回来：“开什么玩笑？还来？”
“还有时间，”他欺身压过来，“我的小可爱。”
“再做下去，我的腰会断的。”你认真地看着他。
“你会没事的。”他温柔地吻到你的颈窝里。
你隐约觉得这跟他看到的魂屑有关，但你知道他大概率是不会告诉你那里面是你的哪段记忆了。
你还觉得，他的表情告诉你他获得的不是念想，而是线索。

Chapter 8: 苏醒

八 苏醒

见你是和斯维因一起出现的，乐芙兰似乎并不惊讶。她向你们表示欢迎，并引导你们看向峡谷里巨大的水晶枢纽废墟。
你看着这满地碎裂的晶体，好奇地看向斯维因。
“通常这里的枢纽会在爆炸后不久以晶核为中心进行自动修复，为下一场对抗战争做准备。”乐芙兰抢在前面解释。
也就是说，你的出现让晶核出现了异变。
“乐芙兰，”斯维因冷淡地开口，“你对晶核做了什么？”
乐芙兰爽快地承认：“我原本的想法，是借助晶核作为媒介，接触到另一个世界的召唤师。”
“然后？”
“杀了我？”你自己补充。
从乐芙兰的表情看，八九不离十。
“一定是有什么出了错误，晶核发生了严重爆炸，召唤师被带到了瓦洛兰，而且……”乐芙兰看向你，笑容满面地说，“一无是处。”
“无法反驳……”你叹气。
“这么说，你搞砸了，现在迫切需要外界力量帮助你弥补？”斯维因嘲讽地问。
“又或者，”乐芙兰笑笑，突然闪身到了你的面前，“只要解决掉她……”
你的身旁闪烁起黑红的光芒，在乐芙兰的法杖碰到你之前，斯维因将你抱起往后变身飞起。同时，有人从巨大的废墟后投来好几道飞索，目标显然是乐芙兰。
她闪身回到原地时，一个深红色的身影已经越过废墟冲向了她。乐芙兰再次使出移形换影，才堪堪躲过诺克萨斯之手的巨斧。
“三人议会的初衷，想必你还记得，”斯维因看着乐芙兰的方向提醒道，“有一方即将陷入疯狂时，另外两者有责任阻止。”
“怎么，你就不问问她的牺牲会给诺克萨斯带来什么？”乐芙兰显然有些紧张。
“哼。”德莱厄斯轻蔑地把巨斧往地上一拄。
“是……我的召唤师技能吧？”你小声发言。
斯维因看了你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召唤师峡谷的战斗不属于瓦洛兰，黑色玫瑰应该很清楚。”
“但总得有人尝试，就像不朽堡垒的力量，如果不去追寻，就无法驾驭，你应该也很清楚。”乐芙兰笑起来。
“如果杀了她，就能得到召唤师技能？”德莱厄斯确认道。
“德莱厄斯。”斯维因恢复了人形，皱着眉头朝议会的武力代表发出了警告。
“如果是为了诺克萨斯，只是牺牲一个召唤师……这个代价确实可以忽略不计，不是吗？”乐芙兰笑道。
你紧张地看着斯维因，按理来说，他显然才是议会里最可能说出刚才那番话的人，但他现在毫无退让的样子，显然早就有了自己的结论：“很好，我们还有观念上的分歧，这对议会的长期成长是好事——不过，乐芙兰，你的理论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这么一个小丫头都解决不了？”德莱厄斯粗野地嘲笑道。
“你可以问问到底是谁在阻止我。”乐芙兰有些愠怒。
“在你们把话题又扯远之前，恕我提醒，你擅自破坏晶核造成的后果是什么？”斯维因隐隐地把你搂紧了一些。
这个问题显然戳到了乐芙兰的痛处，她轻哼了一声：“仪式是成功的，但晶核在这之后出了问题……无论如何也萃取不到任何魔力，这个小丫头的脑袋和身体里也都是空的。”
“所以你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发现，晶核只是召唤师技能的媒介？”斯维因嘲讽道。
“是重要的媒介……”乐芙兰咬着牙说。
“有话快说。”德莱厄斯催促道。
乐芙兰用法杖指向了你：“我需要开启逆转仪式来修复晶核，晶核修复的时候，她也能回去——或者换个说法，她必须在那个时候回去，这样两个世界才不会有能量的偏移。”
“你会做慈善？”德莱厄斯显然不相信。
“她显然不会，”斯维因想了想，露出了笑意，“看来那晚碧翠丝看得很准，出问题的不仅仅是仪式，晶核的魔法不受控制，大概她的力量在时空扭曲的时候受到波及，大受削弱。”
你刚想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就突然想起乐芙兰在扮演“你”的那晚被斯维因用恶魔之触控制过。
“哼……”乐芙兰冷笑起来，但嘴角带着紧张，显然被斯维因说中了，“仅仅是力量，我大可再回到不朽堡垒寻求那一切，只是恕我没空和你们天天坐在议会里角色扮演了。”
斯维因皱了皱眉头：“你把这当成威胁？”
德莱厄斯响亮地笑了起来。
乐芙兰也微笑地看着他们。
你感到自己有必要在他们的气氛更紧张前表态：“送我回去吧，我确实应该回去的。”
然后你在斯维因锐利的目光里小声补充：“她又不是要杀掉我……而且，这样好像对你们的三人议会更好一些。”
“你的小召唤师显然比你要明白事理，斯维因。”乐芙兰讥笑起来。
你不知是否自己多心，但你总感觉在她的话里突然听出了些许醋意。
斯维因看向你，似乎在确认你的决定。
“我要的答案找到了，午夜的钟声响了。”你苦笑。
你听见他轻而缓慢地吐气，似乎是在放弃什么——有的事情，哪怕是远谋如他也无能为力。
但你至少能为他的不舍高兴一阵。

 

逆转仪式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进行，甚至地点也不在召唤师峡谷，而是在征服之海的某个无名小岛上。
由于峡谷里的晶核粉碎失去魔力，乐芙兰不得不寻找有相同古魔法遗留的遗迹并借助那里的灵脉把你送回去。
斯维因一路陪伴着你抵达目的地，你们最终在无名岛上的祭坛开始了逆转仪式。
尽管你在一路上还抱着些许侥幸的想法，认为乐芙兰只是想要欺骗你们而已，她一定会在最后关头隐瞒什么。
但她没有。
你也看出来了，她确实很需要追寻回失去的力量。
她也很讨厌你。
正因如此，她才不得不把你毫发无损地送回去。

斯维因站祭坛边上，紧紧地搂着你，你则是躲在他披风般的行军大衣里面。
一切准备就绪。
“开始吧。”祭坛前方的乐芙兰露出了笑容，响亮地指挥着周围来自黑玫的术士们同时开始施法。
你能看到属于遗留在这片土地的远古魔法受到召唤，开始缓慢地聚集流动，慢慢注入祭坛中心的晶核，那是仿佛极光河流一般的美丽景象。
你想看看斯维因的反应，抬头却发现他在盯着你看。
“乐芙兰没有耍花招吧？”你故作轻松地问。
“比起耍花招，她失去的力量当然更重要。”斯维因笑了笑。
你想了想，决定还是询问：“接下来我不在了，你和乐芙兰会不会在一起？”
“我和她？”斯维因先是顿了一下，然后轻笑，“啊，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所指。”
“你们在议会朝夕相处，你一定也看出来她对你的态度。”
“你在嫉妒吗？”
“我好奇，”你承认，“但也有些吃醋，不过那是可以控制的范围。”
“她算得上我的冤家，而且我不得不承认，和她同行总是一件趣事。”
“所以？”你追问。
“我们在很多方面有合作，但也有很多方面，我们有绝对的矛盾。”他加重了结尾的“矛盾”一词，看来发生过相当多不愉快的事。
“我和你也一样啊。”你小声提醒。
“确实，但我的召唤师，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又不是来自瓦洛兰的。”
“我认为你明白我的意思，”他搂在你肩上的手更用力了，“你对我有绝对的吸引力，这和欣赏其他人的魅力是完全不同的事。”
“所以因为我的运气？”你好奇，“纯粹因为我选择了你？”
他又笑了：“选择？如果有过选择，我更倾向于认为那是双向的，有了你的陪伴和我们的共同经历，我们才会建立现在的默契，我的小召唤师。”
“那……你会喜欢我以外的人吗？”你感觉自己像个逼供小男友的低龄女生。
“不会。”他干脆果断地回答。
“真的？”你穷追不舍。
他看向你，目光灼灼，你感觉他要不耐烦了。
“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再宣布一次对你的感觉，就用上次的方式。”斯维因抚向你的脸。
“时间不够了。”你抱怨。
他压下来，你搂了上去。
你们浅吻在一起。
“虽然马上就要醒了，但我真的很喜欢这场梦。”你低声说道。
“彼此。”斯维因的拇指轻柔地按过你的唇。
这就是最后的一吻了，你这么想着，有些许后悔没有在一路过来时多看看他的脸。

不多时，本来一片死寂的晶核碎片果然在吸收足够的上古魔力后开始了自我修复，孤岛周围的海水受到魔法干扰，变得汹涌起来。
祭坛前的海里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虚空漩涡，深不可测，你当初大概就是被乐芙兰通过那里拉过来的。
是时候了。
你离开斯维因的怀抱，路过正在整理羽毛的碧翠丝，走到了祭坛边缘。
漩涡里一片混沌，时而有魔法闪电闪烁交错。
“很高兴认识你。”你朝身旁面无表情的乐芙兰说道。
接着，你没有任何犹豫地往漩涡里纵身一跃。
你本以为那里面的狂风和波动震耳欲聋，但漩涡里一片寂静。
你一开始飞速下坠，接着速度开始变慢，漩涡的底部一直在随着你的下坠而延伸，周围越来越暗。你逐渐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偶尔亮起的魔法闪电还在提醒你身躯还在下坠的现实。
这段黑暗和寂静持续了很久，你甚至认为自己要永远在这里呆着了。
一开始你和自己的思绪独处，感到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很快，你注意到自己需要开始从对某人的感情中强行剥离出来，但你还没有这么做。
需要时间。

 

你在自己的房间醒了过来。
你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床边的电脑亮着，游戏的客户端还没有关闭，在全暗的房间里有些刺眼。
你在关闭窗口前瞥了一眼战绩，发现最后一局游戏是大约三个小时前结束的，你们的水晶枢纽被敌方摧毁，对面的中单正是诡术妖姬，而你使用的是诺克萨斯统领，队友还使用着诺克萨斯之手。
你发了一会呆，然后关闭客户端，躺回了床上，直到黎明到来，闹钟响起。
你机械般地起床准备早餐，然后洗漱。
在洗脸的时候，你才意识到自己穿着那件熟悉的睡裙，上面还有油印。
仿佛你从未去过瓦洛兰。
或者那确实是一场长梦。
你掀起睡裙，却发现胸口的爱痕还在，那必定是你在前往征服之海的船上被斯维因留下的。
仅仅三个小时的长梦。

出发上班等电梯下楼时，你听见旁边楼梯里传来翅膀扑扇的声音，你告诫自己要冷静，但还是忍不住撇下刚到达的电梯。
晨光正暖，一只体型稍大的灰色鸽子正落在楼梯转角的窗台上梳理羽毛。
你感到自己很蠢。
赶回去的时候，电梯已经下去了，你感到更蠢了。
你干脆选择了楼梯，经过那只鸟时漫不经心地跟它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它大概是附近的邻居养的，似乎也不害怕人，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你。
“你叫什么名字？”你停了下来。
没有回复。
你低头翻了翻提包，然后找出一小包饼干拆开。
鸽子显然对饼干很感兴趣，你替它捏碎一片洒在窗台，然后就下楼了。
没有三眼乌鸦，没有会读心的恶魔，你回到了现实。

Chapter 9: 尾声·木槿

尾声·木槿
卸载游戏已经几个月了，你晚上的习惯已经改成了看书和听音乐。虽然你尽量不去回想在瓦洛兰的经历 ，但你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的潜意识，你几乎只要劳累就做梦，并且必定会梦见瓦洛兰。
每次梦境里尽是些让你紧张害怕的场合，比如单独面对德莱厄斯的审问，或者当着所有诺克萨斯贵族的面笨拙地跳舞，或者独自在漆黑的水下被亡灵包围失去意识。
醒了以后，你又觉得很嘲讽，你的潜意识甚至故意地把斯维因从这些经历里抹去了。
你很清楚自己十分想念他，你已经完全不能适应原来的生活，每天像做梦一样活着。你也很想念那片充满魔力的土地，甚至希望斯维因能够从天而降，把你带回瓦洛兰。
但就仿佛跟自己置气一样，你既不希望他来找你，更不希望他为了你留在这里。

“要是我也能飞就好了，至少能去其他地方看看。”你一边把饼干捏碎撒在窗台上，一边看着那只自来熟的灰色大鸽子和它的同伴们开心地进食——这段时间以来，你总是在上班前到楼梯转角处喂喂鸽子，它们似乎也知道早上的这个时候来这里。
“你们认识叫碧翠丝的乌鸦吗？”你又对着鸽子们问道。
那只灰色的大鸽子看着你，仿佛马上就要说话了。
你愣了一下，然后就被它轻啄了一下指尖——你还捏着一块饼干。
“贪吃。”你自己都觉得好笑，便拍拍手往楼下走去。
这天早上晨光微弱，一大早天上就乌云密布，你刚走出公寓楼，外面就下起了阵雨，甚至还有雷声。
你没带伞无法步行去地铁站，于是你骂骂咧咧地回去等候电梯。
出电梯后，你刚要往家门走，又听见了翅膀扑扇的声音。
你本以为那是鸽子们在玩耍，但待你拿上雨伞出来经过楼梯的时候，发现窗台上多了一样眼熟的东西。
你的心跳加快，走下楼梯，拿起了窗台上那根乌黑的鸟羽。
在统领府的最后那几个早晨，斯维因每天早上都会让碧翠丝送花过来，并留下一根乌鸦尾羽作为签名——你马上再看了看窗台上下——空荡荡的，并没有花。
怎么可能会有啊。
你苦笑起来，自己找到了这根尾羽的解释：大概是某只鸽子的深色羽毛，或者刚才的饼干碎片吸引了一只流浪的乌鸦。

尽管你的心情在出门时经历了起伏，让你有些躁动，但在公司的工作一如既往地无聊和冗长，你很快又暂时忘了对瓦洛兰的向往，完全沉浸回对乏味生活的厌倦中，突如其来的加班更是让你不得不推迟回家的时间。
待你忙碌一天到家后，时间已经过了午夜。
你累得要命，倒头就睡。
也许是累过了头，这天晚上你没有梦见瓦洛兰。
但你在温暖的混沌中似乎被松香味环绕。
如此令人安心。

微弱晨光再次造访时，天空仍是一片令人不安的灰黑色。
你醒来后，卧室窗台上的黑色羽毛让你有些慌张——它下面还压着一枝黄色的木槿花，你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天早上，你在喂鸽子的时候忍不住又对着它们自言自语起来：“是你们在对我恶作剧吗？”
鸽子们只顾低头大吃面包渣，没有抬头看你。
你自讨没趣，只好去上班。
走出公寓楼的时候，你看见外面晨练的邻居们恐慌地对着树上指指点点。
你跟着看了一眼，发现小区门口的树上落着几只乌鸦，再仔细一看，周围树上几乎都停着乌鸦。
不会吧。
你离开小区的时候，身后传来成群乌鸦们飞走的声音。
你继续尝试无视这征兆。
但是你的预感伴随着闷热天气的雷声一起，一整天都在小声地提醒你，让你心烦意乱。

那个征兆还是追上了想要逃避的你。
你下班回来，发现门垫上放着一只黑色的高跟鞋。
你借口被人恶作剧，到小区物业管理室那里查了楼道监控——上面显示，一只乌鸦在你出门后不久就衔着那只高跟鞋从楼道里飞了进来，精准地把鞋子留在了门垫的正中央后离去。
管理人员感到很奇怪，他们本就对今天出现的鸦群感到困惑，而你没有多说什么，感谢过他们以后就回到了家。
你在开门的时候，忍不住伸脚去试穿了一下那只没有任何标签的鞋子——毕竟如果真的是同一只鞋子，那可是专门为你定制的。
非常合适。
你的心有力且快速地鼓动起来。

天色已晚，雨云密布，看起来这场酝酿了一整天的大雨就要降临。
你伴着越来越近的闷雷声匆匆出门，当你离开小区的时候，树上聚集的鸦群再次一哄而散。
周围的邻居们惊叫起来，你却觉得它们聒噪得有点可爱。
你在离海最近的站点下了地铁——如果你没有记错，你曾在图鉴里见过开黄花的木槿，它们通常生活在海边。

夜幕深沉，海边很黑，海风带着硕大的雨滴袭来。
你独自走到了沙滩上，看着前后的一片空旷。
但是很快，这寂寥的空旷就被密集的雨幕遮盖。
你在海浪声、雨声和雷声中艰难地缓慢前行，但在这种恶劣天气里，除了你，整个沙滩上找不到另一个选择这个时候来的傻瓜。
伞在这样的暴雨中遮挡力极其有限，你身上很快就被雨水浇湿了，海风不断地带走你的体温。
你还在想着自己是先被冻僵还是先被雷劈中时，突然看到前方的海滩上似乎有人。
尽管雨幕模糊了一切，你还是能在闪电的光中一眼认出那个人的白色长发和宽大的黑色行军外套。
在狂风暴雨中，那个身影仍旧挺拔威武。
你停下了脚步。
那个身影缓慢靠近——很快，你听见了思念许久的那个低沉有力的嗓音。
“晚上好，我的辛德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