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存在与爱的解析

by DuskSymptoms

Summary:

AC十五年后，厌倦了给星球英雄和天外灾厄无休无止的争端做战后赔偿的路法斯决定开启一项计划。
其名为萨菲罗斯驯养计划，实际执行人克劳德.斯特莱夫。
而突然出现的，失去了灾厄记忆与能力的萨菲罗斯让这项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本文老萨介于CC和本传之间，病病的，但还没有彻底坏掉。克劳德则是很经典的AC云，清冷忧郁，很漂亮一朵云。
正文SC，不逆cp，有视角转换，原创人物出场。

Chapter 1: 恸哭

Notes:

本章萨菲罗斯视角

萨菲罗斯伫立于废墟之上。

名为魔晄都市米德加的废墟。
这里曾是世界的中心，星球最大托拉斯企业神罗公司驻地，钢铁天空之城，却在萨菲罗斯眨眼的一瞬间化为废墟。

神罗大楼变成钢筋与水泥块堆积的残骸，蒙着一层沙土，破碎的红色标志上满是锈蚀印记，构成米德加上城区的圆盘已经破碎，像一块掰碎的饼干，食用它的人一定很不讲究，被丢弃的部分生长着厚厚霉菌，供给能源的魔晄炉上有爆破痕迹，被废弃已久。

萨菲罗斯的视力很好，所以他能看见圆盘下方的贫民窟成为市民集中生活的新区域，这似乎证明了他们拥有比神罗公司更强悍的生命力。
城市的远方则是荒草不生的无垠旷野，以及被黑色乌云笼罩的灰白荒岩，这反而成了他目前最熟悉的景象。

萨菲罗斯不是星命学者，不过对魔晄，生命之流与星球的关系有一些粗浅了解，拜过往经历所赐。
层出不穷的神罗反抗者不断向人们强调，抽取魔晄作为能源就是在抽取星球的血液，最终会导致星球死亡生命灭绝，而眼前这副景象似乎证明了未来选择，神罗在斗争中失败，被人们抛弃。

但是过程呢？

萨菲罗斯知道他跨越了时间，从神罗最辉煌的时代一步跨越到神罗被毁灭后的世界。
他对培养自己的公司没有多少感情，至少对有着战场英雄称号的萨菲罗斯而言，内心所付出的感情要远远少于他被冠以的荣誉。
萨菲罗斯所认可的，是最强特种兵的身份和依据身份所做出的行动，而身份之下的他只是在执行公司交予他的任务，杀死敌人，歼灭反抗区域，任务完成。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萨菲罗斯非常遗憾的失去了他的朋友，唯二被他承认的，认真放在心上的友人。
萨菲罗斯没有亲人，母亲在他刚出生时就死去，有着父亲身份的那个男人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存在。
他也没有所谓的恋人。

所以，神罗特种兵的身份和被交予的工作，是萨菲罗斯仅存的，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而这一联系在他跨越了时间之后，也已经无可挽回的断裂了。

于是，萨菲罗斯什么也没有了。

极致的空虚涌上心头，空虚之后是荒谬到极致的可笑。
萨菲罗斯也真的嗤笑出声了。
像个疯子一样大笑，笑到捂住脸庞，浑身颤抖，笑到最后，连手中长刀都几乎要握不住。

天空下起了雨。
雨滴落下，划过银发男人苍白的脸，打湿漆黑皮衣，流经身躯，再顺着刀尖滚落。

萨菲罗斯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离开米德加，离开神罗废墟，离开人群，到无人的旷野中去。
他会活着，哪怕像只野兽，狼狈不堪的流浪，不知明日的活下去。
然后等他再次返回，他会做出决定，决定是接受，还是彻底毁灭这个与他完全无关的世界。

乌云翻滚，闪电划过天际，轰鸣的雷声如同交响曲。

萨菲罗斯直起身体，睁开眼睛。
然后他看见了，如同看见雨滴坠落，看清时间流逝的，他无可违抗的命运。

命运长着一幅凌然战士的模样。
身着漆黑特种兵服饰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与萨菲罗斯齐平的废墟边缘，高举着与他身躯等宽的重剑，金色发梢被落雨压平，蔚蓝眼瞳蒙着绿色光晕，忧郁，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

青年在等待，又似是在发出邀请。

战斗的邀请。

萨菲罗斯确信对方是世界给予他的礼物。
在他刚刚失去一切，又似乎终于获得了选择权力的自由时刻，星球为他送来的命运赠礼。

于是萨菲罗斯也举起长刀正宗，刀尖正对敌手，任由热血涌动，战意奔腾。
不需要言语，更无需发出问询，如同狭路相逢的野兽，互相厮杀，用生命抉择出胜利者即可。

雷声响彻天际。

长刀与重剑撞击在一起，后撤，又一次斩击。
不断碰撞的武器迸射出耀眼火花。

刀刃是肢体的延申，挥舞之间，切断地面，破坏墙体，撕裂空气，步伐交错，旋转身体，翻转刀刃。

金发战士就如他的长相一般，鸟儿一样身躯轻盈，擅于在空间移动。
然而对方的武器重剑却又极其沉重，每一次劈砍都会降下千钧之力。

如此轻盈，又如此沉重。

萨菲罗斯简直要痴迷于那跃动的身影，和每一次刀剑碰撞时交错的目光。
他记不清上一次拥有足以匹敌他的对手，如此令他享受的战斗是什么时刻了。

即便是在身体能力稍逊色的少年成长期，萨菲罗斯也不曾在一对一的较量中获得满足，他更熟悉的是在不断围拢上来的群体压力下突破耐力极限。

而在萨菲罗斯奔赴几次战场过后，挥刀就成了重复性机械动作。
他的技巧日趋成熟，他的心灵逐渐荒芜。
占据了大部分生命意义的战斗经历既苍白又无力，更无丝毫荣耀可言，即便有滚烫的鲜血为记忆染上一抹猩红，却也会在冷却后逐渐褪色。

唯有此时此刻。
灼目的金与耀眼的蓝，填满他的心扉，深入他的灵魂。

“能告诉我吗？你的名字。”
一次后撤跳跃，萨菲罗斯站到废墟高层平台，伴随着高低差俯瞰青年，他喜欢这个角度，能将那仰视自己的脸庞尽收眼底。

对方没有回应他，神色却变得复杂，眉心皱起，显出烦躁和疑惑。

萨菲罗斯：“你认识我，你知道我是谁，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转动正宗刀柄，将正手刀变为反握手，压低身体，萨菲罗斯清楚看到金发战士因他的姿势而露出严峻神色。

“你很熟悉我的招式。”

“狱门。”
话音落下的瞬间，得意招式被阻断，这不由得让萨菲罗斯更加兴奋。

他面前这位挥舞重剑的青年总能从那娇小的身躯里迸发出惊人力量，出色的战斗直觉与身经百战的技巧一次次接过萨菲罗斯精巧计算过的迅捷攻击，不断拆分拼合的武器完美弥补了重剑挥动时因势能造就的空挡，让战斗变成精密机械组合成就的艺术，看准目标冲击时，又如同野狼撕咬般满是执着凶猛的野性。

如此完美，如此强韧，如此成熟，超越了萨菲罗斯最好的想象。

又一次刀剑相抵，萨菲罗斯看见正宗的反光下，自己脸上满足的笑意。
以及青年脸上逐渐溢出的痛苦，染上一丝哀伤的面容。

为何如此？

萨菲罗斯是如此享受这场战斗，这位能与他势均力敌的战士也理应如此。
然而随着战斗进行，他可敬的敌手，可爱的小鸟却像是在忍受伤痛，每一次挥动羽翼都带着细微颤抖。

金发青年的眼中即没有恐惧，也欠缺仇恨，战意凌然，神色坚定，蕴含了过于丰沛的感情。
一名强大的战士，不应给予敌人的感情。

萨菲罗斯想着，倘若对方与每一位敌人战斗时都展现出如此慷慨的慈悲，和如此深刻的眷恋，那么就算是他也会克制不住心生妒忌了。
若是不能在这人身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一定会深感遗憾。

阴暗的念头划过脑海，萨菲罗斯瞬间恍然。

“我们有着复杂且深刻的关系。”

萨菲罗斯谨慎关注着金发战士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破绽。
然后他满意的看见对方瞳孔骤缩，咬肌紧绷。

再回想他们战斗时完满圆融的交互，每一瞬间极致的切合，这并非天赐的因缘，而是千锤百炼的努力所结出的丰硕果实。

“你身上留有我的痕迹，不想对此说些什么吗？”

萨菲罗斯趁着对方神色恍惚的瞬间，将长刀斜切上撩，再转刀直刺。
终于在这人臂膀处留下伤痕，眼见鲜红滴落，他心中对此感到满意至极。

“疼痛会让你变得坦诚吗？”

通常而言，萨菲罗斯是不会在战斗中多嘴的类型，然而在面对青年时，他却一再忍不住打破常规，说出一些他本以为永远不会出口的糟糕言论。
实在是那人痛苦的模样太过迷人。

身躯是由无数苦难铸就的丰碑，气质却又纯净柔和至极。
宛如垂怜的圣母，受难的圣子。

若是可以，他想亲吻那双盛满苦涩海水的蔚蓝。

而面对萨菲罗斯侵略性的话语，青年的面色一阵变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在一瞬间收敛情绪，只余严肃和冷彻。
感情没有消失，只是被压入心底，化作坚实战意。

对方终于开口了，声音压抑，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嗓音，
“克劳德.斯特莱夫，我的名字。”

金发战士握紧武器，嘴唇紧抿，睫毛上颤动的水滴，于一次眨眼间消逝干净。
仿佛是在表达决心，克劳德语气坚定道，

“我一定会杀了你，萨菲罗斯。”

雨水不断从天空落下，米德加今日下着暴雨。

Chapter 2: 樊笼

Notes:

本章主克劳德视角

星球英雄克劳德.斯特莱夫成功击败了星球灾厄，一如既往。

即便他已经发现，萨菲罗斯不认得自己，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一位还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萨菲罗斯。

作为神罗英雄的萨菲罗斯。
没有翅膀，受伤会流血，还是人类的萨菲罗斯。

他年少时的英雄，萨菲罗斯。

六式组合剑被拆解，散落着插入地面，武器环绕的圆心是那位曾手持长刀，战无不胜的男人。
然而，如今的他倒在血泊里，身躯残破，周身遍布刀痕，华丽的银色长发也被血色污染。

克劳德与萨菲罗斯战斗太久了，久到他看一眼萨菲罗斯抬手的角度，就知道那把正宗将要发动的招式。

出于对八刀一闪迫近刀锋的恐惧，身体应激般的使出超究武神霸斩，于是他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心思，就已经将萨菲罗斯打倒了。

与不死的灾厄纠缠太久，让克劳德几乎忘记了生命的脆弱。

没有化作黑色烟雾的粒子，也没有舞台剧谢幕般的优雅退场。
展现在克劳德眼前的，是鲜血不住流淌的完美身躯，收缩又扩散的莹绿瞳孔，伴着痛苦咳血越加艰难的喘息。

萨菲罗斯流了好多血。

他快死了。

克劳德缓慢跪立到萨菲罗斯身边，手贴上男人脸庞，感受对方脖颈间跳动的频率，那代表生命的律动。

一个人究竟能够被杀死几次呢？

第一次充斥愤怒，第二次彰显意志，第三次平静告别。

那么，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无数次呢？

克劳德感到疲惫。
刻骨的哀痛也无法抑制的，难言的疲惫。

头脑一片空白。

“你在为我流泪吗？”
毫不在意死亡的迫近，萨菲罗斯仍在笑着。

“真是美丽的景色。”

克劳德一动不动凝视那深沉的绿色，那嘴角勾起的完美笑容，就好似每一次一般，眨眼的瞬间都不甘错过。

萨菲罗斯还能坚持多久呢？

他武器上装载有治疗魔石，甚至有一颗复活，抬手就能摸到。

然而疲惫的身体过于沉重，克劳德觉得他太累了，他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动不了。

既无法取用魔石，也做不到把手从萨菲罗斯脸上移开。

克劳德只能跪在原地，无力的看着男人身上血迹被雨水冲刷干净，脸庞苍白如冰冷凝固的石像。

他讨厌雨天。

“不要忘了我，克劳德。”
萨菲罗斯缓慢低沉道，即使死亡临近，男人的语调仍带着那令人痛恨的优雅。

怎么可能会忘记你。

克劳德身体颤抖着，看着萨菲罗斯闭上眼睛。

没有和杰诺瓦融合的萨菲罗斯，灵魂会进入生命之流吗？

克劳德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也快死了。

不然他为什么要把萨菲罗斯抱在怀里，甚至想通过拥抱将生命的温暖传递给对方。

愤怒随着漫长的时间冷却，恨意被无尽的等待磨的稀薄，渺小的爱意被庞大的忧愁所压抑，唯有绝望如满溢的湖水，深的一眼望不见底。

于是，绝望迫使星球英雄将还未长成的灾厄抱在怀中，一同倒在了冷雨里。

天色暗沉如夜幕，雷雨声纷乱嘈杂，空寂无人的废墟将这对宿敌的战斗与纠缠一同隐匿。

这之后又不知过了多久，雷声退却，落雨渐稀，一束阳光穿透乌云，将相拥的两人包裹在光耀透明的茧里，和谐又安宁。

一阵直升机的旋翼声打破了宁静。

黑西装的闯入者们看见这景象纷纷发出惊呼，于原地驻足犹豫片刻，终于在耳机的催促声中将两人分开，各自运送往其目的地。

等到克劳德从痛苦的沉眠中苏醒，睁开眼看见的是路法斯.神罗那张令他生厌的脸。

周围还有一圈的熟人。

看来是塔克斯把脱力昏迷的他捡了回去，虽然不想听这位新神罗社长的花言巧语，但欠下路法斯人情，会更让克劳德感到难受。
所以他默默直起身，等着对方先开口。

面对星球英雄暗含抗拒的沉默，路法斯走开几步，拉开窗帘，让光线进入房间。

雨早已经停了，空气湿润，时近黄昏，窗沿水珠掩映在薄暮光晕里。

路法斯背靠窗边，逆着光看向金发青年，神色模糊在阴影里，
“克劳德.斯特莱夫，你没有杀死萨菲罗斯。”

一句话如惊雷炸响在耳边。

克劳德瞬间暴怒跳下床，一把揪住路法斯衣襟，将人压在玻璃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塔克斯们上前想要分开两人，被路法斯抬手制止。
“请不要误会，我没有立场，更不想去指责什么。对于你一直以来的艰苦付出，我仅代表个人与神罗广大员工深表感激。”

新神罗社长的语气态度很诚恳，却反而令听者更加火大。

在克劳德忍不住给那张漂亮脸蛋来上一拳之前，路法斯平静道，
“出于某种我无法理解的缘由，你没有给萨菲罗斯最后一击，不是吗？”

克劳德攥紧的拳头不禁松开几分。

无论是谁都能看出他的动摇，雷诺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语气轻佻补充道，
“我们抵达现场的时候，你们俩正抱在一起，跟殉情的小情侣似的。”

仿佛被一枪击中，克劳德思维断连了一瞬。
而在迟钝的神经终于反应过来后，苦涩心绪如藤曼将心脏绞紧。

克劳德不禁开始怨恨自己，怨恨该死的杰诺瓦细胞，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为什么要醒过来。

如果能一睡不起，他就不用清醒着面对萨菲罗斯可能还活着的问题了。

金发青年因痛苦垂下了头，塔克斯最冷静的曾上前询问道，
“可以放开社长吗？”

克劳德松开手，后退几步。

“萨菲罗斯，他现在。”
语句末端被吞进喉咙里，似乎一旦他表达出关心，某些微妙的问题就会变得昭然若揭。

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星球英雄的心理问题心照不宣，但只要不摆到明面上，克劳德就还能够说服自己。

英雄与灾厄势不两立。

看穿克劳德绷紧的心弦，路法斯没有继续刺激心思敏感的青年人，他缓慢整理好衣襟，语气漫不经心道，
“萨菲罗斯还活着。”

“生命力顽强的像个怪物。”

克劳德闻言抬头怒视路法斯。

为了给爱戏弄人的社长找补，曾快速补充道，
“萨菲罗斯被关在深层禁地，我们改造了监禁威斯的监牢，使用了电流设备远程监控目标对象。”

克劳德又一次压不住心头火气了，
“你们用了宝条的东西控制萨菲罗斯！”

面对克劳德激烈的反应，雷诺牙痛似的嘴角抽搐，似乎很想说，重点是这个？
路德则默默将脸转向一旁看风景。

而路法斯不愧是做社长的，心态超然又冷静，
“所以呢？我们要给伟大的英雄萨菲罗斯最好的治疗，安置在神罗最高级最漂亮的病房里，时刻守在一旁等待他第一时间苏醒吗？”

话语中的讽刺，针一样扎在克劳德身上，让他几乎无言以对。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似乎是在无声责备英雄的堕落。

克劳德一直以来都将解决萨菲罗斯视作自己的使命，顽固的不许旁人参与，他对同伴们的说辞是担心他们的安危。
对于神罗相关人员则会毫不留情发出斥责，认为他们根本没资格插手萨菲罗斯的事情。

但是，这就让克劳德没有丝毫推卸责任的余地，他必须每一次都能做到将灾厄完美讨伐，他推开旁人的理由才站得住脚。

沉默抽走了克劳德的力气，他脱力似的坐回病床，语气低落道，
“你想做什么？”

路法斯知道他在与英雄的谈判中已取得优势，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根香烟，在曾的帮助下点燃，
“克劳德，我已经快五十岁了。”

一身白西装的路法斯比克劳德更像个病人，身材消瘦，面色灰败，凭着一股气势支撑嶙峋的脊骨。
星痕后遗症和旧神罗毁灭时受的伤让路法斯的寿命极具缩短。

而他看向克劳德时，神色庄重，瞳孔却幽深宛如凛凛鬼火。
“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把旧神罗的问题清算干净。”

无情流逝的时间让路法斯眼角爬上细纹，让他衰败的身体难以为继，已经快要到了去见他美丽母亲和那该死老爹的年纪了。

然而时间对无私的星球英雄是如此宽厚，让其一直保持着最巅峰的体魄，青春无暇的面容。
时间对克劳德又是如此残忍，残忍到终有一天会夺走他珍视的同伴，独留他一人在原地，只能将残酷的灾厄视作同类，将绝望视作希望。

路法斯承认他对克劳德是心存善意和怜悯的，但这份感情还不足以转化为信赖，让他坦然交付星球的未来。

“没有人想看到英雄倒向灾厄一边，但是，你们之间存在的互相吸引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如同看不见克劳德精彩变化的脸色，路法斯平静陈述道，
“这一次降临的萨菲罗斯很特别，特别代表了机遇，蕴含着改变的可能。”

“因此，我也想尝试一回新的应对措施。”
路法斯说着将一个黑盒子扔到克劳德手里。

“这是电流控制器，打开它，按下里面的按钮，埋在萨菲罗斯身体里的设备就会击穿他的心脏。”

“该如何使用，由你来决定。”

看着因大脑过载而表情呆滞的星球英雄，路法斯用最恶劣的语气笑着说道，
“克劳德.斯特莱夫，试着去驯服萨菲罗斯吧，这件事唯有你能做到。”

“你要化作锁链，化作驯鞭，化作囚笼，用身体，用意志，用情感，用你想到的一切手段，把萨菲罗斯变成你的东西。”

“你要成为你们关系的主人，让我们看到灾厄有被约束的可能。”

Chapter 3: 诱惑

克劳德乘着电梯下降到旧神罗大楼地下，名为深层禁地的隐秘区域。

深层禁地是宝条主导的秘密研究基地，其成员在星痕事件后掀起过一场威胁星球安全的大混战。
如同每一个邪恶计划的产物，被改造的实验体们以极端的愤怒憎恶向他们的创造者掀起反叛，并在随后的作乱里试图摧毁目之所见的一切。

不断重复的罪恶轮回几乎要让人心生厌倦。

至于现在，克劳德则要去驯服那个在所有实验里最为成功，也最为罪孽深重的男人了。

钢制电梯门反照出克劳德的身影，人造光源将他的脸衬托成一片冷白。

驯服萨菲罗斯，多么可笑的计划。

神罗用了十几年时间打造的英雄塑像在一夕之间崩塌，从中生长出的真实血肉是如同毁灭预言般的片翼天使。
现在又让他在那崩塌的残片里挑拣出属于人类的部分，拼合出一个完好轮廓，用来封印那灾厄的毁灭欲望。

克劳德不认为这个计划有成功的可能性，萨菲罗斯是不可能被约束的。
没有当场拒绝，只是因为他看出了路法斯的决心。

电流遥控器绝对不止一个，拒绝的话，被抓获的萨菲罗斯立刻就会死。
克劳德不得不承认，他难以忍受萨菲罗斯会被宝条设计的装置控制，如同实验动物一般迎来毫无尊严的死亡。

紧握在手心里的遥控器，在失控的情绪中被摧毁了。
“我不会用的。”
克劳德喃喃自语道，又像是在对押送他的人诉说。

雷诺：“随便你吧。”
红发塔克斯随手掏出一个眼熟至极的黑盒子，上下随意抛接着，让人不禁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塔克斯成员人手一个。

无视克劳德冰冷的视线，雷诺将其扔回口袋，
“不过这玩意的重点作用不是用来杀死萨菲罗斯，而是让你在面对那家伙的时候，不会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打败他。”

“用我们心理专家的话说，你总是很紧张，这会令你在心理上处于下位，不利于培养良好的交流氛围。”

克劳德闻言沉默片刻，随即挑出一个重点，
“心理专家？”

路德推了下墨镜，用沉稳中隐含骄傲的语气道，
“我们准备了三个心理团队。”

雷诺用手画了一个圈，最后收拢手指比了个心，
“负责帮助你和萨菲罗斯相亲相爱，用我们社长的话说，协助黄金陆行鸟驯化野生米德加巨蟒。”

面对克劳德噎住似的神色，雷诺抬手输入密码，降到底的电梯门打开，路德将一个医疗箱塞进克劳德怀里。

两位好搭档默契的将金发青年推出电梯，不约而同竖起大拇指。
“加油啊，英雄。”

然后电梯门就在星球英雄茫然无措的眼神里关上了。

克劳德瞪着没有开启迹象的门，又转头看向闪着电流光效的通道，仿佛是在看吞噬来访者的深渊入口。

最后是背在身后一直没有卸下的组合剑给了克劳德勇气，让他勉强迈开脚步走向监禁萨菲罗斯的区域。

通向监牢的通道耸立着七座十厘米厚强化合金门，随着克劳德的前进逐步开启再关闭，监控设备与重机枪铺满每一个角落。

出入口只有一座电梯井，内部支撑结构加装了爆破装置。
应该还有其余他无法直观看出来的武装防护。

这座囚牢看来准备已久。
克劳德边走边思索如何破解这些东西，出于对神罗的习惯性防备。

克劳德凭经验判定，这些装置能囚禁住被缴械的强化特种兵，却不可能困住那个能随手变出正宗，控制重力，降下陨石的萨菲罗斯。

最多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克劳德走向最后一座合金门，在等待其开启的短暂时间，一个念头浮现脑海。
也许，这个监牢是为他预备的。

克劳德不意外路法斯他们会有如此计划，却惊奇的发现自己没有产生多少不满情绪。
大概在他心里埋下立场动摇种子的时候，克劳德就已经做好被人防备，驱逐，控制甚至杀死的心理预期了。

最后一道大门，在外部监控和内部声纹的共同确认后被授权开启，宛如钢铁巨兽腹腔内部的空间展现在克劳德眼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极具神罗特色的钢板拼接弧形穹顶，圆形地面。

粗犷冷硬的工业风墙面，立体通透的结构一眼就能望到底，高瓦数白炽灯光将环境照射得无一丝阴影。
这种空间构造完全是在为监控服务。

然后被克劳德纳入视野的，是与环境极具冲突的家具摆设。

铺着毛绒地毯的休息区，摆放有米色布艺沙发和柔软抱枕。
胡桃木书架上罗列着黑胶唱片，电影碟片和播放设备。
贮藏丰富的酒柜和食品保鲜柜，椭圆形餐桌上放置有花纹漂亮的餐具。

放在度假酒店里毫无违和感的，能让人感到温馨舒适的布置，放在这处本质为监牢的设施里显得即矛盾又可笑。

以及克劳德扫了一眼就不想再多看的，由透明玻璃分隔的洗浴区域。

将整个监牢内部全部扫视一遍，克劳德终于不得不将视线放到最显眼处，在进入的第一时间就应当抓住他全部注意力的方位。

躺在一张显眼大床上的萨菲罗斯。

没有眼熟的漆黑皮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纯白拘束服，全身上下包括眼睛部位都被黑色绑带束缚住。

不过，看那人坦然的样子，好像他不是被拘禁自由，践踏了尊严的囚犯，而是这空间的唯一主人。

克劳德咬了下牙，升腾到顶点的怒火，幻觉般的荒谬感让他从大脑到身体都在颤抖。

这算什么？

温情脉脉的强制操控，实验观察箱里的游戏过家家。

虚伪的场景令克劳德一刻都难以忍受，转身就想走。

去他的计划，他现在就要去把路法斯吊在神罗大楼上，让那群塔克斯在下面高喊着社长跳脚去吧。

止住怒火冲天的星球英雄脚步的是一道低沉嗓音，
“克劳德？”

似乎是从来者的沉默中获得确认，萨菲罗斯露出笑意，语调温柔缓缓道，
“你也要离开我吗？”

克劳德的内心顿时陷入了痛苦挣扎。

他不知道萨菲罗斯在不能动的黑暗环境里呆了多久。
离开前至少应该把拘束服绑带解开。

但是，神罗军队有这方面的训练，萨菲罗斯应该没问题的。
倒是如果他现在回头，这辈子可能就毁在这了。

身后传来衣物摩擦声，和带着喘息的闷哼。

这让克劳德想到萨菲罗斯刚遭受的濒死重伤。

除了最愚蠢的他自己，没有人会想治疗萨菲罗斯。

抱着医疗箱的手臂逐渐收紧，克劳德深深呼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转过身，不再逃避似的移开视线。

萨菲罗斯的银发铺陈在黑色布料里，紧身拘束服将男人伟岸的身形展现的淋漓尽致。
对方抬起头，被遮住视野却还是执着的望向克劳德的方位，笑容像焊丝在了那张脸上。

确实很像盘旋着身体等待猎物入口的巨蟒。

作为俘虏，冷静观察事态发展，适当示弱是正确的应对措施，然而克劳德却又能从各种隐晦细节处发现男人暗藏的野心。

伪装了，但又没完全伪装。
和那只剩一层皮的面具似的，敷衍的盖着。

明明还是神罗时期的萨菲罗斯，却展露出和灾厄近似的神态模样，这只能说明对方从一开始就隐藏着可怖的一面。

克劳德走到床边放下医疗箱，打开看向里面。
羟考酮加和对乙酰氨基酚，不需要，加巴喷丁，应该也用不着。

绷带和医用酒精，取出来，魔晄浓缩液和配套注射器，至少比葡萄糖管用。

看着摆放在床上的东西，克劳德深感其简陋和敷衍。
全部加在一起都不如一颗治愈魔石。

试着呼唤以太，魔石没给他半点反应。

哦，全体沉默。
不出所料。

克劳德看向萨菲罗斯，银发男人的耳朵微动，像只好奇心极重的猫，时刻注意着风吹草动。
然而他又有着无尽的耐心，静候克劳德的反应。

即使被全方位压制着，萨菲罗斯的身体肌肉却呈现自然放松状态，男人神色镇定从容，展现出令人佩服的良好心态。

对当前状况感到不自在的反而是克劳德。

他从组合剑中分出一把短刀，将刀刃压向男人颈部大动脉，
“不许动。”
克劳德试图用冷酷的威胁掩饰内心的紧张。

萨菲罗斯的心跳加快了，呼吸也变得急促，红晕染上那张美丽的脸庞。
但是，这副反应与其说是畏惧刀锋，倒更像是在兴奋。

克劳德撇了眼萨菲罗斯下身，心里暗骂了句变态。
他开始认真考虑现在就把刀送进男人心脏，免费送对方去生命之流。

似乎是从氛围变化中感受到威胁，萨菲罗斯微微偏过头，发丝宛若流银拂过刀锋，无暇的面容向身前人展露无遗。

而更华美的是男人淌着笑意的优雅嗓音，
“克劳德，让我看看你。”

Notes:

本章小细节
克劳德自己被囚禁，无所谓。
萨菲罗斯被监视限制自由，立刻决定去把路法斯挂起来。
下章老萨视角。

Chapter 4: 侵略

束缚手腕和上臂的绑带被一刀挑断，萨菲罗斯在双手被解放的第一时间取下覆面眼罩，于骤然变化的光亮中看向克劳德。

对方却突然起身拉开距离，抱着手臂站到三米外，克劳德脸倔强的侧着，紧盯空无一物的地面。

将视线从俘虏身上移开，警惕心有点差啊。

萨菲罗斯撩开一侧长发，解开领口，将上衣拉链退至胸口，捡起掉落在床上的魔晄溶液，将注射针插入颈部，盛满绿色液体的容器转空。
身体细胞迫不及待的汲取能量，修复着只是勉强愈合的伤口。

半干涸的血液粘连在身上，让萨菲罗斯感到些许不适，他索性将衣物全部脱掉扔到地上，用酒精冲洗血渍。

遍及全身的刺痛让萨菲罗斯泄出一丝喟叹。
身体在痛楚中感受到鲜活的生命力，萨菲罗斯不反感疼痛，克劳德却拧起了眉。

金发青年终于转过脸，看向他的眼里是不赞同，显出几分可爱。

萨菲罗斯深感愉快，手覆上腹部最严重的贯穿伤，暗示一般说道，
“要来帮忙吗？”

克劳德绷着一张脸，努力保持住一副镇定样子，耳郭却红透了。

萨菲罗斯知道自己有一幅好模样，轻易就能获得人们喜爱，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兴趣展现魅力。

克劳德的反应总能回馈给他成就感。

不过，尽管从眼神到肢体动作都显示出，克劳德有被他的身体吸引，却出于某些因素顾虑着什么。

是什么呢？
萨菲罗斯边思索边给自己缠绷带。

克劳德的视线追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肌肉微妙的颤动也被收进眼底，然而对方却始终不肯靠近一步。

对待能随意处置的俘虏也保持克制，是出于道德感吗？

克劳德身上有股惹人怜爱的矜持气质。
萨菲罗斯欣赏这副模样，却也感到些许遗憾。

只有一点。

终于将伤势处理完，周围环境也被搞得一团乱。
血沫和酒精溶液将部分床单晕染出深色痕迹，空置的医疗用品随意摆放上床头柜，绷带和拘束服凌乱缠绕在地上。

从抽屉里找出一条长毛毯搭在腿上，舒展身体躺靠在勉强干净的地方，萨菲罗斯抬眼望向不解风情的金发人。
克劳德因一切结束而松了口气的样子，脚尖犹豫着转了方向。

引诱对方接近的计划失败，再不改变策略，小鸟就要飞走了。

萨菲罗斯一手撑住下颌，指节曲起轻敲手臂，
“差不多该表明来意了吧。”

克劳德面露出疑惑，萨菲罗斯对此态度冷漠道，
“将人打成重伤关起来，却不进行审讯，也不像是要意图劝导，你们是什么神罗遗产收容机构吗？”
“还是人员匮乏到让战斗成员充当不专业的谈判专家？”

克劳德明显被询问困扰住了，张口结舌犹豫半天，只艰难吐出一句，
“和你无关。”

笨拙到可爱了。

萨菲罗斯忍不住露出笑意，却被克劳德错认成嘲笑，青年红着脸气闷的扭过头。

如果身处在他和克劳德的二人世界，萨菲罗斯会选择继续逗弄小鸟，但出于谨慎考虑，他决定先处理外界干扰因素。

从克劳德的人格侧写和行为分析能判断出，青年不是主导监视之人。

萨菲罗斯早在恢复视野的第一时间在大脑构建出囚笼的空间模型。
但是，听不到机械运转之外的声音，无法探查外界环境，没有武器在手，身体受限，未知因素太多，不可能也不适合现在就突破封锁。

他需要情报。
是谁？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交换条件为何？威胁方式是什么？

选择克劳德只身前来和他对话，也是考虑到对方不会被他控制要挟的强大武力。
虽说如此，个性和头发一样倔强的青年人真不擅长交流。

萨菲罗斯：“至少说明监禁我的理由。”

仍是沉默。

克劳德不会说谎，于是打定主意用最笨拙也最有效的方式拒绝信息泄露。

谨慎到了这种程度，究竟是被骗过多少次，也曾被“我”欺骗过吗？

萨菲罗斯无奈启用最直白的说辞，
“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从我这获得什么？”

这是萨菲罗斯预期里最不可能被拒绝回答的提问。
然而克劳德却被这句话触动到敏感神经，表情凝重的像是一只脚踏进了危险陷阱。

像只看见捕网的炸毛小鸟。

萨菲罗斯判断，继续提问也不会有结果，甚至有把人吓跑的风险。
他只能转换思路，试着从别的方向入手。

过去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何会身陷囹圄？

说实话，萨菲罗斯对真正的原因并不在意。
但是他们将克劳德摆在了他面前。

萨菲罗斯渴望知晓克劳德的一切，尤其是弱点。
然而过往经验告诉他，任何展现自身偏好，吐露真心的选择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萨菲罗斯难以忍受，有人将克劳德变作诱惑他，控制他行动的饵食。
如果他将要和克劳德展开一段关系，他希望能完全由他的自我意志主导，而非参杂了利用，矫饰和敷衍成分的虚伪联系。

要尝试激怒对方吗？
或许可以试着挑拨离间克劳德与背后之人。

萨菲罗斯沉吟思索着，大脑高速运转评估其风险。
如此被动的局面既让他感到新奇，也难得升起了十足的挑战欲。

面对他因思考引发的沉寂，克劳德面上浮现出愧疚之色。

有趣。

萨菲罗斯终于找到合适的切入口，指引迷宫出口的线头，
“看来你和某人观点不一致，也不打算执行交付予你的任务。”

“我猜你抗拒风险，主张除掉我，但整个过程需要符合你的原则。”

“有人却倾向于不择手段攫取利益，你虽不认同，却也无法拒绝。”

从克劳德震惊的模样能看出，他的推测基本正确。

萨菲罗斯对此感到满意，面上却显出漫不经心，
“我是无所谓，但你表现的如此缺乏效率，下一次来的就该是专业人员了，比如，塔克斯？”

他在话语里暗藏陷阱，出于对克劳德的既有印象埋得很浅，终于是让那张执意闭合的嘴打开，青年语气艰涩道，
“不会有人来。”

克劳德低声喃喃，蓝色眼瞳映照出迷人的清澈苦痛，
“没有人会来见你，除了我。”

似乎蕴含了深刻含义的回应，彰显出极度危险的预兆，他本该因此提升戒备。

然而萨菲罗斯在听见那宛如承诺的话语时只感到喜悦，难以遏制的兴奋从心底里不断涌出，化作指尖轻颤，他张开手半掩住笑脸，
“所以，你是我唯一的看守？”

又或是命中注定的伴侣，连接着彼此的，绝对无法斩断的关系。

终于还是克制不住内心激动，从纷乱思绪中攫取出半带真心的话语，
“需要我叫你主人吗？克劳德。”

“不要开玩笑了！”
青年在怒吼，从那严峻的神色能看出克劳德有多愤怒，不是被挖出幽暗心思的羞耻恼火，对方发自内心的在愤慨着，

望着克劳德火彩般明亮的眼瞳，萨菲罗斯面露疑惑之色，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他先是用手指了下自己，再指向克劳德的方位，
“被强制囚禁监视，单方面限制信息沟通，唯一的交流对象。”

眼睛暗示性的看向充满生活气息的布置，
“怀柔准备。”

再转向透明玻璃构造的洗浴室，天顶监控，
“打破羞耻心的安排。”

最后用指尖轻点医疗箱，
“疼痛惩罚，放置和奖励措施，堪称教科书级别的俘虏驯化。”

克劳德被他狂风骤雨般的言语进攻打击到神色动摇。
和萨菲罗斯料想的一样，气质冷清禁欲，甚至可能有精神洁癖的人不可能接受这些安排。

而他挑明这些是在故意打破克劳德的心理防线，再向露出情绪破绽的对手发出致命一击，
“最关键的是，你渴望我，对我产生了欲望，不是吗？”

萨菲罗斯满意的看见青年身体僵直，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又开始了伪装示弱，
“如果是你的话，被当成战利品也能够接受，比随便其他什么人要好，毕竟将我打败的人是你。”

他向克劳德伸出手，调整角度露出最蛊惑人心的完美笑容，
“虽然知晓一些理论知识，没有亲身实践过，但我确信自己会表现的很好，所以，要过来吗，克劳德。”

萨菲罗斯几乎以为自己要成功了，在他看见克劳德松开紧张握拳的手，瞳孔放大，神色松怔，似乎想要回应他的时候。

“我拒绝。”
话音落下，克劳德神情冷漠，紧绷的身体显现出戒备姿态，仿佛对方大脑里有一根挑动认知的弦，在面对语言诱导时加速思维反应，
“萨菲罗斯，我不信任你，你一直是喜好掌控的人，绝不会甘心落入这种境地。”

“而且，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兴趣。”
湛蓝眼瞳清冷淡漠，宛如最坚定的圣徒，誓要与人世的诱惑划清界限。

萨菲罗斯收回手臂，怒极反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对方拒收他的亲密信号。
一次比一次主动的尝试全都确认失败。
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却也无法忽略受挫的自尊心，甚至怀疑起了自身魅力。

难以置信，克劳德就这么拒绝他了。

一定是场合不对。
又或是“我”做了什么，才让对方如此警觉。

真是做了多余的事。

“你很了解我，这很好。”
萨菲罗斯压低嗓音说道，有些克制不住恼火，
“我承认，如果情况颠倒，我会不吝惜手段，而不是出于无聊的道德感放弃真正想要的东西。”

克劳德对此的反应是抱起手臂，像是看见熟悉的表演，一脸的习以为常，
“随便你。”

这让萨菲罗斯怒火更盛，却也由此分析出克劳德习惯了被“我”粗暴对待，于是将温柔蚕食的谋划扔到一边，
“看来你更喜欢被控制。”

一个概念划过脑海，让他觉得用在克劳德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想给自己找个主人吗？人偶。”

克劳德闻言握紧了剑柄，如同被激怒的野狼，厮咬着牙齿，眉眼凶狠的准备扑向猎物。

而对于即将发生的暴力威胁，萨菲罗斯不准备束手就擒，就算处于劣势，他也要在接下来的冲突中试探出克劳德的底线。

至少比完全无动于衷要好。

然而在片刻的僵持过后，克劳德突然转身，大踏着步走到门口，一脚把合金门踢出个凹陷，
“打开，我不会说第二次。”

或许是畏惧于武力威胁，门应声而开。
伴着压抑的怒火，克劳德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萨菲罗斯没有趁机逃跑的打算，他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但是无法掌控主动权，被动接受等待的事实让他深感烦躁。

还是经验不足。

看着空间归于沉寂，萨菲罗斯无奈接受了失败。

希望下一次机会能尽快到来，不要让他等太久。

不然他一定会忍不住将这限制他的囚笼破坏掉。
视线投向天顶监视器，萨菲罗斯冷静想到。

勉强收拾好心态，躺下休息，并进行情报总结和反思经验教训。

耳边突然传来机械加速运转的嗡鸣，萨菲罗斯看向声音发出处，墙壁上被打开一个十厘米的缺口，一架小型运输无人机从中飞出。

无人机飞到他面前，松开机械手，留下两样东西。

一张纸条，写着‘恋爱是场战争，但只一味进攻可不明智哦。’
以及一本书，封面名字是《幸福沟通，爱的法则》。

看着摆在面前的东西，萨菲罗斯陷入了沉思。

Notes:

老萨求偶失败，有点破防。
下章主路法斯视角，有原创人物出场。

Chapter 5: 解析

塔克斯们通过对外监控看见克劳德骑上摩托车离开，没有一怒之下剑劈向他们，毁掉这个费了很大功夫才在断水断电的米德加重新修建好的隐蔽地下设施。

雷诺松了口气，将观察结果通知给社长。
感谢星球英雄优秀的道德感，感谢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心理专家判断准确。

说实话，出于对自身安全考虑，塔克斯们没人真想知道克劳德和萨菲罗斯纠缠的具体细节，但又出于安全考虑不得不使用监控。

幸好社长还算体贴，准许他们在关键时刻站在监控室门外。
将最危险最困难的部分交给不怕死的心理专家。

路德将自动设备上的语音转文字内容打印成纸质文件，整理好封存进密码保险箱，接下来箱子会被传递到上层，只有曾和社长有资格查阅。
再将此前的封闭监控记录彻底删除，粉碎到无法修复。

接下来的监视任务被交给伊莉娜。
满心怨念和辞职冲动的塔克斯女士会负责盯住萨菲罗斯，预防其突然失控，并及时通知克劳德过来处理。

虽然他们这些人在新神罗员工里称得上是大前辈了，这种跑腿的麻烦细碎工作本不该归他们管。 但毕竟是危险性和精神压力十足的超困难任务，也只有他们这些超级元老有资格跟进参与。

雷诺想着这些事，心态良好的开始期待起了工作结束后的娱乐安排。
毕竟压力现在给到了社长那边。

至于社长路法斯，他知道自己手下老员工的心态，却也足够信任这些一同共患难过的同伴，确信他们不会真的推脱任务。

不过对于其他新进员工，还没磨合好就让其上岗的急切安排，却是将路法斯推到了进退两难的苦恼境地。

将监控记录浏览完，确认了第一次尝试的彻底失败，路法斯手捏了捏眉心，忍住叹气的冲动，抬眼看向被他请来的心理专家，
“说说吧，你们的看法。”

三位被请进办公室的人，分属不同的心理团队。
首先是左首第一位，负责犯罪侧写与危险评估团队的领导，克里姆监察官。

一身板正黑西装，头发全数梳到脑后，带着细框眼镜，满身精英气质的检察官先生，用他冷静严肃的语气报告道，
“犯罪嫌疑人S，确认其缺乏同理心，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军旅生涯导致的性压抑和强迫症，聚光灯环境下培养的完美主义倾向。若是他预谋犯罪，一定会经过长期准备，布置好舞台环境，策划实施步骤，然后才会开始他表演一般的犯罪行为。”

“过往案例也可以完美佐证这一点。”

“如S这种类型的犯罪分子会极度渴望观众，因为他们的犯罪目的一定具备了某种意义，他们非常渴望传达什么。”

“很明显的，S为自己选择的观众只可能是危险分子C，他会为了吸引C的注意力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至于危险分子C。”
克里姆检察官说到这里，摘下眼镜，用布擦拭干净后戴上，再出口的语气要和缓一些。

“与S不同，C是情感丰沛，同理心较强的类型，然而他行动的目的不是出于社会责任，而是根据其价值观念进行的道德判断。”

“这样的人可能会出于自身情感做出冲动犯罪，若是C被S成功诱导，那么他会成为他们犯罪计划的实际执行人。”

“不过到目前为止，C还没有表现出被S说服的倾向，由于幸存者愧疚，C会压抑自己，将不可控的情感转向自毁冲动。”

“但要警惕C在他自身不知情的状况下被S利用。”

做完人物分析，克里姆开始总结陈述， “犯罪嫌疑人S当下已被收押看管，不考虑突发意外情况，比如天降陨石之类的不可控事件，让C与S保持接触可以让S的行为更加稳定可预测，同时也有助于修复C濒危的心理状态。”

路法斯：“也就是情况暂时还可以的意思吧。”

检察官先生肯定点头，这让情绪焦虑的路法斯感觉好受了一点。
然后他看向排在中间的人，心理治疗师和精神分析团队的首席专家，康拉博士。

穿着白色毛绒衣和亚麻色长裤，头发柔软顺垂，眼神给人以和蔼温吞气质的康拉喝了一口纸杯咖啡，

“我赞同检察官先生的判断。”
“社长先生也不要太紧张了，问题没有那么严重。”

先是安抚住心态较为紧绷的二人，康拉博士用清润的嗓音柔声说道，

“萨菲罗斯，他童年身处被监视的压抑环境，青春期和青年时期一直被周围人用放大镜观察，他有强烈的被物化感和被凝视经历，习惯于情绪抽离，也不会过于反感被当作工具看待。”

“虽然这样做不好，但事实上，常人无法忍受的囚禁监视，却是萨菲罗斯熟悉的环境，能让他保持在一种自然状态。”

“当然，我们都知道他后来的样子，但这不代表萨菲罗斯是因为无法忍受这些而做出恐怖的事情，相反的，他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意义去支撑，说服自己，他的一切经历都是可以忍受的。”

“而在研究萨菲罗斯的案例时，我注意到他理想化，甚至信仰化了母亲这个概念。”

喝了一口咖啡，康拉博士叹了口气，
“然而正因为是理想化概念，也就代表了其不可接触。一旦发现母亲的形象不符合预期，萨菲罗斯的生存意义就会崩塌。”

“意义崩塌，人的存在状态就会趋势毁灭，向内或是向外，也可能同时进行，萨菲罗斯的强大力量又为他带来绝佳的行动力，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重建自己。”

路法斯听到这里忍不住面露沉思之色，
“所以把萨菲罗斯关起来，限制他的行动，让他有时间思考就能改变他的想法吗。”

康拉博士却没有给出肯定答复，反而开启了新的话题，
“我完整阅读了星痕事件记录，继承萨菲罗斯情感和意志的思念体三人，他们在彼此间建立了家人的概念，他们试图寻找母亲，然而实际追寻的对象却是克劳德。”

“由此可以看出，作为萨菲罗斯实际母亲存在的杰诺瓦并不被他真正认可，克劳德才是承载了他生存意义的，概念上的理想母亲。”

“与此同时，萨菲罗斯还没有越过俄狄浦斯阶段，他试图亲近自己的母亲，被不断拒绝，受到创伤，进而产生暴力冲动。”

“克劳德也有着同样的问题，他因追随萨菲罗斯加入神罗军队的选择，毋庸置疑代表了他将理想父亲的形象赋予给了对方，然后在一次次杀死萨菲罗斯的行为中完成精神弑父。”

“普通人会在成年后越过俄狄浦斯阶段，通过与社会和他人建立关系来替代对父与母的依恋，但萨菲罗斯和克劳德，过于复杂且深刻的经历让他们很难放弃彼此。”

“不过相比较而言，克劳德的心态更加成熟，他拥有萨菲罗斯以外的情感寄托，也试图在精神上完成人格独立，只不过一直被萨菲罗斯阻挠着无法与他人建立更进一步的关系。”

“让萨菲罗斯主导一切，结果将是灾难性的，他们会毁掉彼此。”

“我们需要尽量阻止萨菲罗斯的权力扩张，让克劳德成为他们新关系的建立者，才有可能脱离当下令他们彼此都感到痛苦的无解循环。”

路法斯双手交叉，沉着脸看向侃侃而谈的人，
“博士，根据你的提议，我们构建出监牢范式，并由此展开的计划，可不是为了证明你理论的玩具，希望接下来的进程不会让我失望。”

康拉博士：“路法斯先生，请您放心，我希望每一个深受心理问题困扰的人都能获得解脱，一切理论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服务。我不会为了研究做出伤害人的事情。”

在所有心理专家中，康拉是最让路法斯警觉的一位，这人会用温和的语气将人的心理如手术刀般精准刨析，寻出病灶，然后用看似体贴的态度给出让人难以拒绝的提议。

监禁萨菲罗斯并让克劳德将其驯化的疯狂构想，就是他在与康拉面谈后被其说服后产生的。

路法斯还记得，他当时为了试探这个人的能力，提出的问题是如何从心理层面上找到杀死星球灾厄的办法。

康拉博士给出的回答是，摧毁克劳德的人格，萨菲罗斯会向人类妥协寻找治愈克劳德的办法，不断经历失败，最终导致其自我毁灭。

星球在此期间会承受什么，则要看萨菲罗斯从失去理智到走向最终毁灭的时间长短。

而克劳德的精神崩溃是正在进行中的事情，如果不去干预的话。

看出路法斯拒绝接受这样的结局，康拉就此提出改善两人关系的构想。

已经做出的事情没办法回头，至少最困难的部分，抓住萨菲罗斯这件事意外得简单，路法斯只能希望接下来也会进展顺利。

时间回到现在，路法斯看向最后一人。
那是一个身经百战如他也有些难以直视的奇异存在。

最受当下年轻人欢迎，社交媒体上浏览量最多的恋爱咨询网页创立者。
所有心理专家中唯一的非专业人士，凭借其强大的意志力，人格魅力和激情演说成为团队领导人之一的，名为杉田的五台人。

穿着五台传统服饰，留着络腮胡，身形矫健，眼神坚毅给人以庄严武士印象的中年大叔，和服披挂上印着两行标语，
‘ 爱意必杀居合斩’，‘血振残心绵绵情’

衣服背面还有笔锋锐利，勾魂摄魄的四个大字，‘恋爱武士’。

路法斯看到这人就忍不住手扶额角，语气艰难质问道，
“杉田，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我记得在之前的讨论中提到过，需要让萨菲罗斯处在绝对隔离的封闭环境，你给他透露太多东西了。”

他指的是赠与恋爱指导书这件荒唐事。

面对质疑，杉田面不改色，用他沉稳浑厚的声音认真道，
“社长先生，我看见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一个想要追求倾慕对象，却因不善言辞，缺乏经验而不断遭到拒绝的可怜人。”

“一个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有着怎样的过去，都不能剥夺他追求爱的权力。”

“人是为了爱与被爱才诞生的！只要一个人还渴望爱，有获得幸福的机会，就绝不能松开他伸出的手！”

路法斯一脸忍耐，压着额角挑动的青筋打断对方，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闭嘴，我把你找来不是为了看表演的，停止你的传教行为。”

他知道杉田对其理念的坚持，但却没预料到这人真会如此乱来。
路法斯用谴责的眼神看向其余两位专家。

犯罪检察官克里姆有些惭愧道，
“我试着阻止过，没能成功。”

康拉博士则是态度温和道，
“杉田先生说服我了。”

就是这样，路法斯不理解这些做学术研究和调查实践的为什么会争不过一个行为艺术家，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就算旁听过讨论，也不能完全搞明白这些人的想法，更不好随意干涉其判断。

杉田：“社长先生，感情问题不能用理性思考，有时候，看似最为表象和肤浅东西才是直指向心灵本质的关键。”

“女神张弓，射出箭矢。魔王的弱点，就是真实之爱。”

“面对爱的幻想，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渴望拥抱它的奴隶。”

对于杉田激情澎湃的宣讲，克里姆闭目默默无言，康拉则是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
就连曾都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孤立无援的路法斯还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扶着头无奈道，
“...下不为例。”

Notes:

克里姆是英文crime的音译
康拉捏他拉康
杉田捏他杉田智和的配音角色，坂田银时，蜂蜜馆长等搞笑人物。
下一章转回克劳德视角。

Chapter 6: 秘密

每当面对萨菲罗斯时，克劳德总是会放任自己向对方倾泻怒火。
而嗜好古怪的灾厄同样喜爱咀嚼他的愤怒，并以此为乐。
于是他们掷向彼此的话语里充满了各种威胁，恐吓，偏执的控制欲，激烈的抗争，爱恨憎恶，和一点暧昧佐料。

所以当克劳德发现，他与那未曾堕落的英雄的相处模式变为他最熟悉的样态时，他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座囚笼。

克劳德不敢去面对一个事实。
那就是，无论有着怎样的开始，他和萨菲罗斯的关系最终还是会变成他难以接受的样子。

芬里尔咆哮的轰鸣将一切甩在身后，孤独的行者漫无目的驶向远方。
前方道路在无尽延展，而头顶群星璀璨。

伴随着极速流动的空气，纷乱思绪如同扬起的尘灰随风而散。

克劳德瞥见一处熟悉的高地，发动油门运转车轮加速，钢铁野兽飞跃向空中，沉重落到荒岩坡顶，给地表留下一道半弧型车辙印记。

熄灭引擎，克劳德抬腿越过车身，背靠芬里尔，回望来时的方向。
魔晄能源被废弃，曾被人造霓虹灯光遮蔽的夜晚也回归其本来面貌。

空荡黑沉，寂然无声，整座城市陷入无尽酣眠。

抬头看向天空，银河星群在其轨道上自然运转，不受任何人的意志或是文明的兴衰影响。

天边浮现浅淡的荧绿色，一如那片翼的堕天使，遥不可及。

克劳德想起他为何会觉得眼前这处风景熟悉。

历经萨菲罗斯多次降临，有时候对方并不会一出场就直奔向他。

当时也是在夜晚，伴随黑羽降临的灾厄优雅落地，收敛羽翼抱臂立于岩顶，黑衣垂落融于暗夜，银发耀眼切出光影，仰头注视群星的侧脸轮廓唯美，翠绿眼瞳宛如星河坠落的终点。

那是副震撼人心的场景，如同望见孤独沉思者的宏伟塑像，让克劳德也一同陷入凝固的时间，身体被冻结在原地。

还是萨菲罗斯先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短暂的和平，
“克劳德，星球在死亡。”

灾厄转头看向他，一侧眉眼笼罩在鼻骨阴影里，
“宇宙中存在无数星球，人类也只是盖亚孕育的无数生命之一，而你，我唯一的同类，总是执着于一些渺小而短暂的事物。”

于是克劳德明白了，男人又开始向他倾诉一些莫名其妙，没头没尾，逻辑自成一体的奇怪演说，以及随之而来的，必将发生的武力说服。

“我也是渺小事物的一员。”
克劳德简短回应道。

他看见萨菲罗斯叹了口气，一幅深感苦恼的样子，然而这人性化的表达转瞬即逝，生动的残忍与侵略性十足的笑容于灾厄脸上浮现，仿佛在为他们互相伤害的发展感到十分喜悦。

“无法割舍弱小联系的可怜人偶，我会帮你脱离那幼稚的幻想。”

黑色粒子凝聚成正宗长刀，刀刃旋转发出一道斩击弧光，伴着萨菲罗斯阴冷的声音，
“这也是作为主人的责任之一。”

用组合剑的格挡作为回应，再返还给对方势大力沉的一记劈砍。
克劳德永远不会认同萨菲罗斯轻蔑众生的观点。

那一次的战斗也是以他的胜利告终。
然而萨菲罗斯退场时不曾表露出半点不甘之意，看向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充满自信。

克劳德搞不明白男人的心思，被迫以不完全的状态出场，一次次的被仇敌打败，也不像是有什么计划，却总是一幅乐此不疲的样子。

或许这人在生命之流里呆久了就想出来活动身体，克劳德觉得自己被萨菲罗斯当成了健身器材，又或是被灾厄猫咪看中的唯一指定猫抓板。

但无论如何，克劳德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养成了习惯。
他也无法否认，自己有些期待与对方刀剑相抵，能让他在战斗中毫不避讳的直视萨菲罗斯的眼睛。

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他或许还倾慕着那个男人。
不是作为英雄的憧憬对象，而是，只属于他一人的灾厄，萨菲罗斯。

所以才会觉得无法原谅，诞生了这种感情的自己。

克劳德背靠着芬里尔伫立，放任隐秘的思念在无人的夜晚静静流淌。

直到一线天光在山峦破晓，清晨的露水打湿衣角，所有不可言说的幻想终将在白日阳光下消散殆尽。

跃上摩托离开的克劳德没有看到，有一片黑色羽毛缓缓飘落。

将芬里尔开回到第七天堂，已经是清晨。
非酒吧营业时间，却是克劳德选择的店里无人看顾的时刻。

克劳德尽量放轻了脚步，但老旧木制地板不给背着大剑的他面子，咯吱声吵醒了躺靠在沙发椅休息的黑发女子。

蒂法掀开薄毯，转头看向躲在楼梯拐角阴影处的金发青年，
“克劳德，你回来了，有受伤吗？”

听见询问声，克劳德缓步走到蒂法身旁蹲下身，向对方展示自己的状态完好，声音放轻道，
“我没事，继续睡吧。”

蒂法摇了摇头，眼神温柔，语气却坚定道，
“路德昨晚打来电话，萨菲罗斯又出现了，我不放心，想着等你回来。”
她说着起身走向吧台，将一份打包好的饭食从保温盒中取出，又倒了一杯水，
“就算没有受伤，也一定很累吧。”

无法回绝蒂法的好意，克劳德坐到桌边，开始他遗忘已久的进食。

酒吧老板娘也不在意来客的沉默，手支着下巴，用她往常的嗓音温柔叙述道，
“马琳越来越像艾丽丝了，受欢迎的样子也是，总能收到别人赠与的花束，巴雷特为了女儿的感情问题操碎了心。”

“丹泽尔在WRO的实习工作很顺利，利夫夸赞他工作做的很好，不过在交流麻烦这方面很像你，克劳德你也去说一说他。”

“如果有时间，去看看绿叶之家的孩子们，他们很期待你讲述新的冒险故事。”

“还有，你上次订购的机车配件到了，希德特意帮忙运送过来，别忘了道谢。”

被粗心大意的克劳德忽略掉的，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蒂法都会记住，帮忙维系他总是处理不好的人际关系，用体贴的关怀填补他内心的空洞。

克劳德知道蒂法的心思，却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最终他们只是作为家人陪伴彼此，不奢求更进一步的关系。

等到食物被吃完，放下勺子，克劳德抬头看见蒂法担忧的眼神。

“发生什么事了吗？克劳德。”

有一瞬间，克劳德想要向蒂法倾诉自己的想法，关于被囚禁在地底的灾厄种子，他为之产生的动摇，纠缠他内心许久的罪恶感。

克劳德知道蒂法不会因此谴责或是厌恶他，但想到对方不赞同的眼神，仅浮出片刻的勇气就迅速消散了。

因为就连克劳德自己都无法解释，他坚持思念萨菲罗斯的理由，蒂法又怎么可能会认同呢。

‘萨菲罗斯只会肆无忌惮的伤害你。’
蒂法一定会认真的劝说他放弃。

而克劳德毫无反驳的余地。

最终他只是平静回道，
“丹泽尔需要比我更好的榜样，至于绿叶之家，我会去的。”

从蒂法的表情能够看出，她在想克劳德又在犯倔脾气了，不过对方也已经习惯他沉闷的性格，没有选择追根究底。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约好时间，记得保持联系。”

克劳德：“嗯。”
起身将餐盘放进碗池清洗，不去看蒂法的眼睛，有些话能更好说出口，
“路法斯那边有些事需要我处理，最近可能不会过来。”
“以后不用特意等我了，我不会输给萨菲罗斯。”

身旁传来迟疑的应声，然后是一句含着犹豫的询问，
“有什么烦恼就说出来，克劳德。”

蒂法是个好姑娘，无法坦然接受对方的关心，是他自己的问题。

将水龙头拧紧，克劳德转头直视蒂法认真道，
“没事，我能处理好。”
这是真心话，也是必要的决心。

克劳德上到二楼房间，打包好衣服行李。
这副受诅咒的身体让他几乎不需要休息，在解决掉萨菲罗斯的问题之前他决定暂时远离第七天堂，不能让蒂法担心了。

望着桌上相框里的花田照片，心中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去一趟教堂。

艾丽丝的小教堂，曾涌现生命之泉的奇迹场所，经过细心修缮，已经成为人来人往的公共区域，边缘城人民的心灵寄托。

克劳德没有走进去，只是在外围花圃摘下一朵黄花，放在心口位置，作为星球英雄他还是有点特权的，能让管理员对此视而不见。

艾丽丝，她那么聪明，一定能看穿一切。
如果不认同他的做法，现在就告诉他吧。

有一缕微风拂过，化作花瓣摇曳的细语，
‘无论克劳德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哦。’
‘至于萨菲罗斯，那个混蛋，我会帮你看好他的。’

听见艾丽丝自信满满的声音，似乎就能让克劳德获得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他走进僻静无人的小巷，打开phs输入路法斯的号码。

接通的瞬间，克劳德先发制人道，
“你骗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电流装置。”

萨菲罗斯处理伤势时，他一直盯着对方看，可不只是被男人的身体吸引，无论怎样精心处理，一定会留下手术痕迹。
克劳德记得自己的出刀位置，并没有在萨菲罗斯身上看见多余的伤口。

phs对面先是沉默，然后传来路法斯平静的声音，
“我就不询问你是如何看穿这一点了，不过预防措施还是有的。”
“监牢建立在废弃魔晄炉上，只要稍许改动就足以引爆整座设施。”

克劳德闻言皱紧眉，
“是想把我一起杀死吗？”

路法斯立刻否认道，
“怎么可能，想想会发生什么吧，爆炸或许能把你杀死，但由于杰诺瓦细胞的聚合效应，你的残余肉体会成为萨菲罗斯降临的温床，到那时可没有另一个怪物能阻止他了，除非我们想被卡奥斯吞噬。”

“实话告诉你，到目前为止，我们仍未研究出彻底杀死杰诺瓦细胞的方案，在可预见的未来里，萨菲罗斯就是扎根在这颗星球上的顽疾，人类被迫需要与他共处。”

所以才退而求其次的，寻找约束灾厄的方法。
路法斯可没有天真的认为爱情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他请来心理专家的初衷也是为了控制萨菲罗斯，至于计划是如何偏移的，对此他实在不想多谈。

克劳德不了解这些背后隐秘，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些，听到有关杰诺瓦的信息，开口道出心中徘徊已久的疑问，
“那个萨菲罗斯，他是思念体吗？”

那个男人表现的太像人类了，而不是杰诺瓦首领，克劳德在接近对方时也没有受到精神影响，即使是在萨菲罗斯最愤怒的时候。

对于会成长为灾厄完全体的思念体幼虫，克劳德可以抱着提防心态和一定会被伤害的结果预期和对方相处。

但假若不是。

刺目阳光照进阴暗的小巷。
克劳德及时掐断任何妄念，将大脑放空，默默等候答案。

然而路法斯对此却态度暧昧，语气高深莫测道，
“这该由你这个萨菲罗斯对策专家来判断。”

克劳德：“我明白了，你也不知道。”
听着phs对面路法斯急促的呼吸，他像是扳回一局似的，对此感到有些好笑，也或许是为自己还能找乐子而想要苦笑，
“我会去的，去见那个萨菲罗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

逃避无法解决问题，因为难以见光的感情逃避更是一件可耻之事。
就算他承认自己还喜欢萨菲罗斯，那又能怎样呢。

无心天使注视的是宏大宇宙，遥远星空，根本不会去在意脚下人类的渺小感情。

Notes:

黑匣子：克劳德懂爱，但不敢去爱。
萨菲罗斯渴望爱，但不懂如何去爱。

Chapter 7: 吻

又一次站在囚禁萨菲罗斯的监牢门口，克劳德已经没有了第一次时的忐忑不安，畏惧如虎。

无论如何，他和萨菲罗斯的关系不会有更坏的可能了。
只要不心怀期待，他不觉得自己会无法忍受对方的危险诱惑。

监牢大门被打开，内部还是那副冷硬与温馨交织的奇特布景。

但这一次没有敏感暧昧的成分，萨菲罗斯远离了那张大床，衣着整齐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状态看似很正常。

银发男人换了身纯黑家居服，贴身柔软的衬衣长裤，扣子解开领口下面两颗，露出锁骨线条和小片胸肌，修长双腿交叠着，挽起袖子的手臂优雅搭在其上。
对方转头望向克劳德的姿态从容，目光却足够热切，有浅淡的笑意浮现。

这人一定用了拍摄宣传海报的经验，看似随意实则充分展示比例完美的身材，每一根发丝都被顶光照耀得光彩夺目。
让他完全不想承认，萨菲罗斯的居家打扮也是该死的好看。

克劳德绷紧心神走进囚笼，脚步停在装饰摆设边缘，将声音放平说道，
“萨菲罗斯，我有些事想问你。”

银发男人身体后仰，抬眼望向决心与他保持距离的克劳德，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出口却是一道命令，
“坐下，克劳德。”
“我不想和随时准备拔出武器的人对话。”

克劳德闻言皱起了眉，手上更是有些跃跃欲试，
“你也知道我有武器。”

“所以呢，你要对我进行暴力威胁，凌辱虐待，甚至严刑拷打吗？”
不等他回答，萨菲罗斯就先摇了下头，语气遗憾陈述道，
“你做不到的，克劳德。”

萨菲罗斯脸上的笑容堪称是刺眼了，幽绿眼瞳却越加深沉，露骨的视线扫过克劳德周身，嗓音暧昧压低，
“当然，如果你想换一种拷问方式，我会欣然接受，知无不言。”

话语里的性暗示意味绝对不是克劳德的错觉。

他不知道这个萨菲罗斯是不是被他打落在地时撞到了脑子，从那之后就变成这副时刻散发魅力勾引人的样子，他不记得那个被他杀过许多次的灾厄有出现同样的症状。
虽然养成暴力虐待的癖好也不是精神正常的人会有的反应。

深深吸了口气，克劳德决定妥协，他不想和思维异常的家伙比耐心。
将组合剑取下放到沙发扶手边，克劳德重重坐到萨菲罗斯对面，幸好两边的座椅摆的足够远。
“可以了吗？”
双手抱臂，语气冷淡，克劳德用参与黑道交易的谨慎态度来处理这场谈话。

对面人却没有因他的退让就满足于此，萨菲罗斯脸上显出思考之色，随即态度冷淡道，
“信息交换，答案取决于你提供的价值。”
然后银发男人眨了下眼，声音又变得温柔缱绻，夹杂着性感的喉腔共鸣，
“我想更加了解你，克劳德。”

他一定脸红了，克劳德心想。
手指有些难耐的缩着，心跳声大的几乎是在敲打肋骨，
“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看见萨菲罗斯面露失望，克劳德妥协一般说道，
“但如果你想知道，也可以。”

用力咬了下牙，克劳德提醒自己小心不能落入陷阱，
“不过有些情报，我是不会说的。”
至少关于杰诺瓦和黑魔石的信息，他绝不会吐露一个字。

萨菲罗斯：“嗯，也可以，秘密会让你充满魅力，克劳德。”
这样说着的人撩动额发，坐姿端庄矜持，小臂却肌肉紧绷，像是整理好毛发预备捕猎的猫科动物，翠绿瞳孔闪着宝石辉光。

这副要把人彻底吞吃入腹，每一寸骨骼血肉都舔舐干净的模样他可太熟悉了，克劳德把警戒心拉到了最高。

然而萨菲罗斯的问题还是超出了克劳德的心理预期，一瞬间击穿了他的防御。

“克劳德，你喜欢温柔的，还是比较粗暴的。”

什么？
克劳德简直怀疑自己的听力，又或是他误解了对方的意思。

然而萨菲罗斯看向他的眼神却说明他没有理解失误。
银发男人用陈述事实的语气平静道，
“从我的观察来看，克劳德你会喜欢情人体贴入微的温柔呵护，但在床上动作粗暴些应该更能激起你的反应。”

克劳德：“你脑子里全都是这些东西吗！”

好吧，该死的，他心目中优雅矜持，冷静淡然的神罗英雄形象是彻底碎的一点渣也不剩了，虽然他知道这家伙一定会心理变态，但这堕落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面对他激烈的反应，萨菲罗斯反倒是不满的皱起眉，出言指责道，
“克劳德，你在逃避问题，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只是个没有任何约束力的口头约定，被这人说的像是什么必须履行的合约协定。 不过克劳德知道和自我中心的外星人强调这一点毫无用处，他只能无奈道，
“我不知道。”
心态已经彻底趋向于自暴自弃了，
“我又没做过。”

克劳德看见萨菲罗斯嘴角翘起，又掩饰般的手捂住下唇，虽然满身的愉悦气息根本遮掩不住，
“我也没有实质上的体验，这很公平，我们可以一同探索。”
像是为了安抚他贫瘠的自尊心，男人语气平淡道。

然后是毫无羞耻心的追根究底。
“那么对于性幻想对象，你有什么要求吗？”

克劳德闭口不言，眼神深沉的看向萨菲罗斯，浑身散发出一种再问就杀了你，要不就自杀的觉悟气势。

反正他年轻时不懂事的记忆全部被塞到心灵最底层，就连杰诺瓦首领也不可能把它们从他脑子里翻出来。

由于克劳德展现出的渴望同归于尽的架势，萨菲罗斯终于是捡回了一点礼貌形象，状似体贴道，
“轮到你了，克劳德，想问我什么？”

终于能回归正题，克劳德松了口气，将准备好的疑问提出，
“你来到这里的时间点，位置，当时发生了什么。”

萨菲罗斯立刻给与了回应，没有选择卖关子，
“时间是[v]-εγλ0002，8月17日。地点神罗大厦，我的办公室。工作为准备接下来的外出计划，当时没有发生值得特别注意的事。”
银发男人态度坦然道，
“如果你想问我为何能穿越时间，很遗憾，我也不知道原因。”

克劳德听得心中一紧，这个时间点距离尼布尔海姆的毁灭只有一个月。但他克制住身体反应，尽量不引起对面人注意，语气平静追问道，
“那么，你能确定，你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吗？”

如果是思念体，会本能的知晓自己诞生的目的，然而其灵魂构成来自生命之流的碎片，与初生婴儿没有太大区别。

克劳德不认为萨菲罗斯会捏一个拥有自己完整记忆的复制品，那个男人的自尊心强大到绝不会准许这一点。

所以，确认他眼前这位萨菲罗斯究竟是什么，是生命之流的灾厄出了意外，时间魔法，又或是其他可能性，克劳德需要一个明确答案。

萨菲罗斯闻言露出沉思之色，似乎是在回忆，沉默许久才给出了答案，
“关键的信息记录很完整，我能确认其构成自然流畅，没有损坏，只缺少婴幼儿时期的部分。”
男人语气平淡道，
“不过人类都是这样，记不清自己的童年。”

克劳德感受到刺痛，像是被荆棘扎破指尖，细微却又难以忽视。
他将视线移到萨菲罗斯领口，不去看那双绿色眼睛，语气自然回应道，
“没错，你是人类，这很正常。”

空间陷入寂静，克劳德不知道萨菲罗斯能否看出他在逃避，他紧盯着男人下颌线的阴影，喉结轻微滚动。

一声轻笑，宛如大提琴的低音，浑厚悠扬，带着些许感伤。
萨菲罗斯确信的嗓音响彻整个空间，
“克劳德，你很不擅长说谎。”

难以描述那一瞬间他的感觉，如同即将步入深渊的惊惧紧张，又或是知晓一切终将崩塌坠落的平淡绝望。

克劳德抬头看向萨菲罗斯，他本以为会看到男人狂暴的怒火，也可能是和灾厄如出一辙的冷酷残虐，燃冰的火焰。

然而萨菲罗斯只是平静道，
“克劳德，我想吻你。”
银发男人用最温柔的嗓音，像是诱哄，又像是在祈求，眼眸里是真切的渴望，尖细瞳仁扩散到极限，荧绿虹膜光芒流转，
“给我一个吻吧，克劳德。只要你给我，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面对着完全超出预想的萨菲罗斯，克劳德被震慑在原地，像是眼见宏大的奇迹而紧张到不敢有一丝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站起身，跨过安全距离，走到他身边。

男人弯下腰，银发顺垂流下，将娇小的金发青年包裹其中，吐息先是停在额头，然后轻拂过睫毛，吻过眼角。
萨菲罗斯手托起克劳德的脸，微侧过头，鼻尖轻触，将唇缓缓印上，轻柔如花瓣飘落。

短暂的停驻，因克劳德没有拒绝的反应。
萨菲罗斯终于是撕开温柔的表象，急切的分开唇瓣，用力舔舐过齿缝，上鄂，纠住舌头一同缠绵。

银发男人将怀中人的颤抖当作是回应，将推拒的手认作调情，用着足以绞杀敌人的力道控制克劳德的身体，强迫对方一同沉沦。

不知何时，他们倒在了沙发上，肢体纠缠交叠着，像是藤曼紧紧攀附，彼此支撑，又不断抢夺着对方的生存气息。

萨菲罗斯接吻时也没有闭上眼睛，注视向克劳德的眼神像是终于获得渴望已久的宝物，贪婪渴求全数化作无尽占有欲，直到榨取出全部氧气，将克劳德吻得窒息，滚动喉结咽下夺来的津液，才终于是放开了手。

克劳德捂住嘴，对着将亲吻化作侵略进攻的男人，红着脸语气恶狠狠道，
“我没同意。”

萨菲罗斯只是笑着，眼瞳灿若星辰，
“我知道。”

Notes:

老萨终于尝到小鸟味了，但离彻底吃干抹净还早。
。
关于恋爱指导书
恋人间要互相尊重，彼此坦诚，亲密行为要征求对方意见。
老萨合上书，学会了，这就去实践。
下章主老萨视角。

Chapter 8: 承诺

克劳德喘着气瞪向身前人。
萨菲罗斯银发凌乱，曲着手臂将他禁锢在狭小空间，胸肌随呼吸起伏震动，唇线丰厚红润，狭长眼眸弯起，笑容艳丽，任谁来看都是一幅惬意满足的样子。

想到对方蟒蛇绕颈般的紧密拥抱，克劳德就感到一阵颤栗，最重要的是，他在与萨菲罗斯的力气较量中输了，
“离我远点。”
腿脚难耐的曲起，渴望踹向这人线条流畅的腹肌。

萨菲罗斯像是有所预感，手掌扣住克劳德膝盖，用力握紧。
“感到厌恶吗？被我这种怪物碰触。”

“不。”
脱口而出的话语，泄露出他的真心，克劳德焦急补充道，
“你不是怪物。”
然而这番解释没能让萨菲罗斯相信，男人轮廓深邃的眉眼里是了然透彻，似乎已经洞悉一切隐秘。

克劳德被看得心中烦躁，担忧于从交错的视线中暴露弱点，让他在往后的交锋中一败涂地。

萨菲罗斯却趁机俯身在克劳德耳边亲昵道，
“再来一次？”

“你给我起来！”
强撑到极限的情绪爆发让他把男人一把掀开。

被推开的萨菲罗斯稳住身体，眉眼间浮现恼怒，神色阴霾的模样让克劳德心中一凛，视线瞄向组合剑，却发现那武器离男人左手更近。

如同被施了静止魔法，两人都没有再动作，尽管他们亲吻过，小腿在沙发上胡乱碰着，潮热的呼吸还没有散去，凝视彼此的目光却仿佛仇敌。

克劳德为这氛围的变化感到心中苦涩，但是，绝不能向萨菲罗斯示弱妥协的想法让他坚持住了对峙。

然而克劳德并不知道，他倔强皱着的眉，唇角颤抖的委屈模样看在萨菲罗斯眼里是如何可怜，像只被人踢了一脚却连呜咽都不敢，缩着身体独自咽下疼痛的小狗。

萨菲罗斯叹了口气，手撑住额头，又胡乱把挡住视线的额发往后梳，为这进退两难的局势感到无处着手。
强势进攻会激起克劳德的反抗，后退示弱就只能任由对方缩在壳里，热烈的激情会把人烫到，冷漠相对又会竖起防御，无论怎么选都是错。
“克劳德。”

听见呼唤的人蓝眸水润清透，其中满是克劳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依恋渴求，然而对方习惯克制欲望的身体又是如此矜持。
克劳德用眼神向他诉说爱意，他给出回应却总是被拒绝，怎么会有如此心态矛盾，偏好折磨自己的人。

如果他能强势占有对方，逼着这人承认自己的心，情况或许就不会如此棘手。

但是。
谨慎考量了成功几率，萨菲罗斯深觉完成的希望渺茫，更大可能是再被克劳德强杀一次，他只能用相对柔和的方式撬开小鸟紧锁的心。

萨菲罗斯放松身体肌肉作为和平信号，确认克劳德因他的举动降低了抗拒情绪，盘算着开始又一次尝试，
“另一个我，无论他对你做过什么，将他的行为套用在我身上，这对我可不公平。”

“我就不责怪你把与我的美好初见搞得鲜血淋漓，毕竟我也很满足那场战斗，但这之后的一切，你的选择总是让我很失望。”

“无论是把主动权让给你，任由你支配，还是由我主导一切，你都不满意，你在害怕什么？克劳德。”

听见对其矛盾行为的刨析，克劳德神色僵硬，瞳孔收缩，语气无措道，
“你在说什么？”

然而萨菲罗斯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了，强势打断克劳德妄图逃避的念头，直言不讳道，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你爱我，克劳德，我们对彼此产生了欲望，我也承诺了我会属于你。”

因着被挑明心思，青年陷入僵直状态，小鸟脑袋都要转不动了，一阵紧促的呼吸后，克劳德收拢双腿蜷缩成一团，这是防御姿态，但濡湿睁大的蓝眼睛却告诉萨菲罗斯，他终于成功切入对方心灵一角。

指尖敲动手臂，萨菲罗斯等待克劳德理清楚心思，他会给对方思考的时间，但必须正视当前处境。

不断施加压力的视线灼热停在克劳德唇瓣，那被他蹂躏过的地方。

一阵无言的沉默，克劳德咬住下唇，缓慢摇头，
“不，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萨菲罗斯。”

他确实不知晓克劳德的全部过去，每当想到这件事就令萨菲罗斯感到不爽，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应对措施，毕竟对方的弱点是如此明显。

萨菲罗斯向克劳德伸出手，无视对方局促后缩的身体，冷静陈述道，
“因为我是个怪物，我欺骗你，利用你，伤害过你。”

左手成功搭上克劳德肩膀，再滑向脊背，感受着轻颤的蝴蝶骨，萨菲罗斯将心神动摇的人用力拉向自己，
“我在你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让你在午夜梦回咀嚼着痛苦难以入睡，又在彷徨的仇恨中生出渴求占有的欲望。”

右手托起青年脸颊，用指尖轻柔爱抚，迫使对方仰视自己，萨菲罗斯轻吐出话语，
“我也一样，克劳德。”

“不可能，这不可能。”
像个机械重复植入指令的可怜人偶，克劳德努力维持着自我意识，恍惚的神情却暴露出敞开的内心，
“我怎么会和你一样，萨菲罗斯，我才不是你。”

看着克劳德转向仇恨的凶狠眼神，萨菲罗斯知道，时机成熟了。
他缓慢眨了下眼，露出虚假又完美的笑容，温柔嗓音缓缓注入青年耳中，满是阴暗占有的意味，
“你就是我，我的人偶，克劳德，看清你的主人。”
“把身心全部交给我，作为回报，慷慨的主人会给与你渴求的一切，拥抱，抚摸，亲吻，爱欲沉沦，你已经不需要再忍耐了，我可怜又可爱的克劳德。”

被人偶这个词刺激到，克劳德意识越加涣散，心神沦陷于过往的梦魇，
“不，这不对。”
克劳德手臂抵住萨菲罗斯胸膛，挣扎着想要逃离这既甜蜜又可怖的拥抱，但被早有预料扣住发力姿势，双腿也被分开。最终，喘着粗气的青年弯下腰，头无力埋进男人颈窝，金与银缠绕交织成唯美的画卷，
“萨菲罗斯，我喜欢你，但我不想拥有你。”

如同在啜泣一般，克劳德低沉的嗓音里满是苦涩，
“你让我恐惧。”
“你总是在伤害我，你想让我绝望，渴望毁灭我的一切，让我变成无意志的人偶，只能听凭你摆布。”

这分明是绝望的控诉，听在萨菲罗斯耳中，却是这世上不会有比这更令他心满意足的美妙告白。

只是略微放松控制脊背的手，不乖的小鸟就想要离开主人怀抱，萨菲罗斯掰过克劳德的脸，平静陈述道，
“因为，我只有你了，克劳德。”

克劳德呼吸停止了，难以置信听见的话语，望向他的瞳孔里满是震撼，身体也止住颤抖不再用力，萨菲罗斯终于是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脸，
“既然你不喜欢主人与人偶的身份，我们也可以是相恋的情人，陪伴彼此的爱人，如果你实在难以接受立场身份转变，刻骨铭心的仇敌关系也可以延续下去，只要它能代表我们之间无法斩断的命运联系。”

揽住克劳德的手下滑，将纤薄却紧致的腰肢扣在手心握紧，
“我们的立场和关系取决于你，但是拒绝我，逃离我的选项，绝不可能成立。”

目睹着雨后晴空般的蔚蓝色，萨菲罗斯柔声道，
“现在，我要吻你了，克劳德。”

这一回的拥吻没有激烈反抗作为余兴，萨菲罗斯也有心营造温柔缱绻的氛围。
青年脸庞小巧精致，唇舌也是可怜的薄薄一层，被侵略包裹时无法预留呼吸的余韵，于是萨菲罗斯会适时放开缠绵，用零星落在克劳德脸上的轻吻当作温存的点缀。

萨菲罗斯偏爱那双盛满苦涩爱意的眼，克劳德却似乎更喜爱被亲吻额头，被碰触时会紧张的闭上眼，睫毛颤抖如濒死蝴蝶，纯情的不可思议，既惹人怜爱，又勾得人嗜虐欲大涨。

将克劳德失神的模样看在眼里，萨菲罗斯漫不经心想着对方给自己口交时又会是怎样一幅强忍痛苦窒息的漂亮表情。

手从衣摆下方探入，时轻时重的揉捏枝桠般柔韧的腰线，从他的角度能看清半袖毛衣内的胸部弧线饱满，萨菲罗斯几乎忍不住要伸手摘取这成熟甜美的果实了，
“你喜欢温柔的，还是粗暴的，克劳德。”

金发青年这时却突然握住他的手，止住萨菲罗斯拉下毛衣拉链的动作，克劳德身体浸泡在情欲里，神情却逐渐回归清冷克制，
“不能在这里，不是现在。”

萨菲罗斯心中不耐，但也并不感到意外，说实话，他没有被监视做爱的癖好，只不过是已经把看守当成了死人才没有过多在意，但克劳德还没有失去理智到无视环境。

毕竟那通身的气质就是把禁欲融进了骨子里的人，萨菲罗斯倒也不会在终于有所进展的时候挑战克劳德的忍耐底线。

但是，他也不会就这样简单放过对方，萨菲罗斯咬住青年耳朵，含着银狼耳钉蛊惑道，
“出去后就给我，克劳德。”

没有回应，克劳德撇过了头，金色碎发半遮住脸，颈项却柔软袒露着，满是迷人红晕。
对于生性内向羞涩的小鸟，没有直接拒绝，就已经是默认了。

就算不是，萨菲罗斯也会把它当成必将实现的约定。
他在克劳德颈侧留下足以淌血的深重咬痕，既是宣泄不满，也是在表达势在必得的意志。

克劳德如温顺的羔羊坦然承受了施虐，甚至用双手回抱住萨菲罗斯，手指插入银发中缓慢梳理。

这让萨菲罗斯感到几分满意，心中不停叫嚣愤怒的野兽也被抚慰了下去。

毕竟，互相隶属的关系需要双方共同承认才行，他给出了承诺，克劳德也要将全部身心交付于他才算是公平的回报。

Notes:

面对真（被迫）深情隐忍的拟人老萨，云片走不过一个回合。
当然老萨有在偷换概念，且又在精神操纵小鸟了。
。
下章主雷诺视角。

Chapter 9: 真实

红发塔克斯背靠在墙上，等候着盥洗室内的克劳德。

星球英雄缩在里面十多分钟了，一直用冷水冲洗着脸，不断折磨那层快要被蹭掉的皮肤。

雷诺咋了下舌，用电棍敲击门框，对里面的人不耐道，
“差不多行了吧。”

克劳德从手指的缝隙中抬起头，水珠点缀在他的眼角下颌，脸颊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大力揉搓成的，鲜艳如红梅落雪，抬眼看人的眼神却冷漠空洞至极。

这让雷诺回荡在嘴边的话语不禁咽了回去，他沉默看着克劳德又垂了下头，双手撑在洗漱台边调整呼吸。

水流冲刷的声音回荡在盥洗室。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雷诺整理了下措辞，开口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我说你啊，就是和萨菲罗斯睡了又怎么样。”

“那家伙长成那副样子，气氛合适了，情绪到位了，一时片刻忍不住，也不是什么不能原谅的事情。”

没有反应，青年静默立着，像被冻死在冰湖里的天鹅。

雷诺故意无视克劳德的冷漠抗拒，大声继续道，
“好吧，我知道，你这种乡下长大的小孩总是比较保守，但也不至于反应大到像被轻薄的小姑娘。”

“占便宜的是你，萨菲罗斯还要苦苦等待你的垂青，你只需要去尽情享受，不要辜负我们幸苦为你准备的环境，明白吗。”

克劳德终于忍不住了，从牙关里挤出一声呵斥，
“闭嘴。”

雷诺乖巧闭上嘴，安静等待了一会。
他看到克劳德抬起头直视镜中的自己，手覆上脖颈，然后在一次深呼吸后一拳击碎了镜面。

碎片散落一地，残留在墙上的镜片将青年身影切割成无数个，反射着细碎的光。
这次发泄让克劳德卸了力，脊背不再紧绷得像快要被拉断的弦。

雷诺于是忍不住又嘴贱了一下，
“赔偿我替社长给你免了。”

克劳德无奈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终于收拾好心情走出盥洗室。
路过他的时候伸出了手。

雷诺将东西递给对方，插在细颈玻璃瓶里的黄色百合花，被清水浸润舒展开花瓣，生机勃勃的样子。
“帮你换了个容器，不用谢。”

克劳德将花瓶用两手托着抱在怀着，垂眸看花的眼神柔软下来，嘴唇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照雷诺的观察来看，这个难搞的家伙完全就是在自我折磨。
但他毕竟不是当事人，也对过于沉重的话题敬谢不敏，能绕着边安慰一下克劳德已经是很努力的有在大发慈悲了。

他尽力了，雷诺想着。
反正还有三个团队的心理专家呢。

将克劳德领到为他准备好的宿舍房门，雷诺交出房间钥匙，对一路上保持沉默的人告知注意事项，
“浴室在里间，食堂在二楼，没人会来送饭。”
“桌上有三份文件，是加急送过来给你看的。”
雷诺说到这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来自上头心理专家的明确指示，在你看完并把内容全部记到脑子里之前，不准你去见萨菲罗斯。”

回忆着三份文件的标题，雷诺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眼克劳德，无视对方呆怔的表情，一脸郑重其事严肃道，
“一定要看，会有人来抽查提问。”

然后雷诺迫不及待的转身快步离开了。

哈，《高功能反社会人格分析及其行为特征》，《性与权力关系》，《如何有效识别PUA话数》，愿星球和艾丽丝保佑伟大的英雄。

迈着轻快步伐走向三楼，雷诺为排班到监控室值班的搭档路德默哀了一下，又为面带解脱微笑回家补觉的伊莉娜开心了一下，想着社长的加工资承诺，红发塔克斯面无表情推开会议室大门。

进入这个专门为心理专家讨论话题用的私密空间，雷诺随手关上房门。
嗯，里面是他熟悉的群魔乱舞。

犯罪检察官克里姆站在一张巨大的白板前沉思。
白板上用磁吸片贴着图片文件，伴随记号笔写就的名词，用不同颜色线条互相连接。
雷诺简单一扫就能看到许多东西，例如杰诺瓦，reunion，萨菲罗斯从小到大的任务记录，血样对比，降临地土壤检测分析，尼布尔海姆事件绝密报告，甚至还有星命学研究，世界线假说。

看来这位犯罪专家不只满足于心理学方面的研究，挺好，社长就喜欢这种会给自己加额外工作量的人。

然后是缩在一张舒适躺椅上的精神分析师康拉，端着从不离身的咖啡杯，膝上放置笔记本电脑，用单手打字。

雷诺好奇凑到康拉身后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
‘从人类死亡本能与杰诺瓦细胞特征的相似性对比，假设两千年前灾厄降临到被封印期间发生过一次更大规模的星痕事件，以至于现代人类在基因层面上残留有极稀少的杰诺瓦细胞，从而导致现代人类无法像古代种塞特拉能和星球对话，此假说或可解释为何塞特拉与人类不存在生殖隔离，以及一系列杰诺瓦生物实验的成功原因。’

这说法可太恐怖了，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雷诺缩回头，当没看到似的溜达到一边。

房间角落里铺着榻榻米的区域，恋爱武士杉田闭目静坐着，听说这是五台那边独有的叫做冥想的活动。

突然，杉田睁开眼，拿起一根毛笔，于铺在他面前的白纸上一气呵成写出个巨大的‘爱’字。
然后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颤抖着手放下笔。

即使是雷诺这样的外行人也能看出杉田字写得挺好，不过这人每天都要写一遍，样子都长差不多，据说是什么日课。

在会议室内转了一圈将所有人看了个遍，没人理他，雷诺无聊的开始活动肩颈，曾老大推门进来了。

黑发塔克斯主任覆手而立，面向众人平静道，
“社长身体不适，无力主持会议，接下将由我负责听取各位讨论。”

然后曾转头看向雷诺，
“另外，社长临睡前说了一句话，请帮我转达给斯特莱夫。”

曾佛陀般慈悲又无情的面容让雷诺冒出冷汗，然而塔克斯主任无视他的满脸拒绝，咳嗽了一下，模拟出社长阴阳怪气的优雅语气平静道，
“我让你去驯服萨菲罗斯，而不是反过来。需要我送你一顶项圈作为新婚礼物吗，斯特莱夫？”

社长一定气坏了。
愤怒传递到他们这些打工人身上，就成了他的压力来源。
看在工资的份上，他会帮忙转达的，雷诺面无表情的想。

把包袱丢给雷诺，转头主持会议的曾抬手示意发言。

克里姆从面向白板背对他们的姿势转过身，拍手吸引众人注意力，
“我们之前忽略了一个重要议题，而它关系到计划成立的前提。”
“那就是，萨菲罗斯，究竟是不是真的萨菲罗斯。”

康拉闻言抬头冷静道，“从语言偏好，性格特征到行为习惯，他毫无疑问是我们分析记录中的人，克劳德的反应也能够佐证这一点。”

克里姆语气冰冷追问道，
“那么前提条件之一，没有记忆的萨菲罗斯能否等同于星球灾厄。”

康拉手托住下巴，“人的自我意识构成与记忆关系，有趣的议题，但我想你讨论的不是学术问题，那么直接说结论吧。”

他说着伸出两根手指，“首先，假设此萨菲罗斯即为星球灾厄，二者为同一存在。而他恢复记忆后会出现两种结局，一，成功被驯化，二，驯化失败，灾厄延续他的破坏行为。”

“之后我们的目标将会彻底改变，即保证克劳德不因此崩溃，维持其精神稳定并给他尽可能久的心理支撑。”

杉田于此刻发言，声音沉厚宛如在悼念死亡，
“最悲观的预测，无爱的结局，英雄与魔王将同坠地狱。”

康拉抿了口咖啡，“只是假设，杉田先生，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他们回避这种悲剧。”

克里姆却看似对此毫不在意，继续展开他的话题，
“前提条件之二，此萨菲罗斯是否为当下时间线的萨菲罗斯。”
不等他人回应，克里姆就用肯定语气说出他的推测，
“假设其与灾厄不为同一存在，那么未来将会发生三种可能。”
“一，萨菲罗斯返回其原本时间，我们现今所处的时间线会因其行动发生未知变化。”
“二，萨菲罗斯返回，但我们的世界不会有任何改变。”

说到这里，克里姆推了下眼睛，声线越加冷酷，
“三，灾厄以拥有相同体细胞的身躯为载体降临，将其完全同化。”

雷诺听得心头一阵恶寒。
然而他面前这群人没有一个露出动摇神色，该说只要是科学家，无论研究什么学科都要足够疯才能走到专业领域的顶点。

康拉平静道，“若是可能性一和二，就继续驯养灾厄计划，我们有过一次经验，更丰富的观测样本和案例分析，会有助于驯化成功。”
“若是可能性三，就回到前提条件一，这与原本状况差别不大。”

克里姆与康拉对视了一会，又转头看向伫立旁听的曾，塔克斯主任没有参与讨论或提出疑问，也未发出任何指示。

克里姆面露犹疑之色，一阵踌躇之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时的声音却不复冷静，
“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最危险的前提。”
“即萨菲罗斯与灾厄不为同一存在，且他的出现是阴谋产物。我们所作的一切都被灾厄看在眼里。”
“或许就在此时此刻，生命之流中的萨菲罗斯观察着星球上发生的一切，嘲笑着人类妄图控制他的愚蠢行径。”

会议室陷入寂静，雷诺观察众人表情，情况很严重，曾老大严肃的样子似乎在说这可怖的猜想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想到那个被囚禁监控的萨菲罗斯，而他们其实正在被另一个灾厄监视着，完全颠倒的立场，让人笑不出来的危险状况。

雷诺发自内心的佩服克劳德，他想到被萨菲罗斯监视的可能就汗毛直竖，而对方一直被恐怖的灾厄时刻关注不停折磨，却一直没有彻底崩溃，了不起的心理素质。

打破沉默氛围的是康拉，他语气柔和安抚般说道，
“克里姆，你陷入了思维陷阱，夸大了恐惧，不要自己吓自己。”

克里姆闻言面露苦笑，
“我也希望这只是我的个人问题。”

却是杉田在此刻发言道，
“我觉得各位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这世上，会有眼看着心爱之人和自己的替身相恋却完全无动于衷之人吗？”
出人意料的观点将众人目光吸引到身上，杉田神情庄严肃穆，周身沉稳的气质非常具有说服力，
“无论有着怎样伟大的目标，都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更何况萨菲罗斯那样骄傲的人。”

所有人面面相觑，纷纷认同点头。
雷诺也松了口气，擦掉额角汗水，心想怪不得杉田能被接纳到团队里，这家伙是真有几分本事，不愧是社长，眼光独到。

然而，就在众人讨论的同时。
星球内部，生命之流，只有艾丽丝能观测到那幻觉般恐怖的景象。

行星般巨大的宏伟天体，如同即将坠落一般高挂在天上，它在剧烈燃烧，也在吞噬能量，炽热光芒的中心是吸收一切的裂口，切开世界的空洞。

艾丽丝知道，那是萨菲罗斯，他在以自身为引力牵引两个世界相撞融合，完成星球级别规模的reunion，而更年轻的那个盖亚，连同上面的所有生命，都将化作生命之流的养料。

棕发绿眸的少女跪在水面上祈祷。
这不对，完全不对，就算想要延续星球生命，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萨菲罗斯知道她会想要阻止这一切，却嘲弄一般完全无视了她，因为就连星球这一次也并不完全站在她这一边。

艾丽丝能想到的办法，只有通知克劳德去杀死那个同为世界融合锚点却对此一无所知的萨菲罗斯，让即将被吞噬的盖亚能够逃脱reunion的牵引力。

但是。
艾丽丝虔诚祈祷的同时也在忏悔，请原谅她的私心，另一个盖亚。
克劳德已经承受太多了，即便他能拯救另一颗星球，甚至无数的世界，艾丽丝知道克劳德能够做到。
但是她更想守护的，是那颗受过无数磨难，千疮百孔却仍会温柔对待世界的心。

少女站起身，将她制造的思念体送入更年轻的盖亚世界。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望着天边陨星，艾丽丝低声自语。
唯一还算乐观的，是萨菲罗斯忙于控制reunion的进程，暂时忽视了下面的事情。

Notes:

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真正的AC萨在忙事业，而一无所知的小年轻CC萨专注于谈恋爱。
不过说是CC萨，他的情感，意志和思维方式都深受AC萨影响，所以才会对云片一见钟情，还表现的很变态，但又勉强维持着做人底线，把云片都搞蒙了。
之所以没有记忆，是因为AC萨不肯分享他和克劳德的宝贵回忆，只把CC萨当工具利用，且准备搞完事就占据CC萨的躯体降临和克劳德愉快玩耍，他可以预见到时候克劳德会有多愤怒绝望，会是怎样一幅血肉横飞的火热场面。
AC萨，真.邪恶坏猫。
艾丽丝会帮忙教训这种一个看不住就搞出大事的坏猫咪。
。
下章克劳德视角。

Chapter 10: 无罪

克劳德躲在房间里看文件，看了一夜。

晨曦的辉光照在克劳德僵直了一整晚的身体上，温暖驱散肩颈酸痛的凉意，克劳德才恍然惊觉他竟然有沉迷阅读非机械类文字的一天，他甚至会上网查询那些陌生专业词汇的含义。

克劳德当然有试过放下文件躺到床上休息，但只要他放空大脑，萨菲罗斯的形象就会冒出来把他的心情搞得一团糟。

一会是挂着邪恶微笑的萨菲罗斯，态度恶劣的将他打击的一无是处，然后银发男人张开手臂敞开怀抱，蛊惑低语着让他成为人偶，现在克劳德知道这种行为叫做PUA。
一会又是抱着手臂神情冷漠的萨菲罗斯，皱着眉指使他尽快完成任务，越过所有障碍与他相见，不能将他一个人孤零零扔在囚笼里。

为了逃避这些虚构妄想，克劳德只能努力将文件内容看进去，嚼碎了，塞到脑子里。

等到终于看完，克劳德也到了极限，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他觉得自己体格健壮的能打死十头巴哈姆特，是他的精神有些承受不住。

大脑填充过多信息导致的思维异常活跃，以及由此产生的心灵空白一般的透彻感悟。

下次见到萨菲罗斯时，他或许会从对方的童年阴影想到压抑被解放后的极端变态行为，然后在男人发表那番控制狂言论时忍不住笑出声。

“哈”
克劳德将脸埋到曲着的手臂里。

本以为又是一个压抑隐晦欲望和难言罪恶感的长夜，却成了被知识折磨的不眠之夜，克劳德的心情竟然出乎预料的平静。

窗台上绽放的花朵摇曳着身姿，像是在为他感到高兴。

有白鸟展翅飞向点缀金色的浮云，如同追逐天空的边际线，克劳德握住左臂轻声自语，
“艾丽丝，我不认为萨菲罗斯有变好的可能，何况他的罪行根本无法赎清，那个男人绝不会承认他犯下的过错，更遑论忏悔，因此也没人有资格替他原谅。”

“我能感受到萨菲罗斯内心的愤怒，悲伤，毁灭这个世界的渴望，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会执着于我。”

克劳德将心思袒露给唯一的倾听者，他注视着花瓣，柔嫩的黄色被装点在晴空里，一如少女满含理解的温柔微笑，

“现在，我或许能明白一些他的想法了。”

“你觉得这样好吗，艾丽丝，试着理解萨菲罗斯，而不仅是把他看作难以理喻的仇敌，把他心血来潮散播绝望的行径当成是他的恶劣本性。”

花不会给他回应，然而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声无奈叹息。

窗外朝阳升起，世界融化在了明亮的光芒里，包括青年眼角的泪水，如宝石滚落，恍然如从梦中苏醒。

克劳德终于忍不住捂住脸痛哭出声。
为他完全不讲道理，不可理喻，如同天堂与地狱同时降临，一经出现就贯穿了他一生的无解宿命。

也为他终于袒露在阳光下的伤口，为那无可救药的，被切开无数次仍然顽强挣扎跳动的心。

孤寂无人的空房间，回荡着克劳德悲哀又痛快的放纵哭泣。

他将从绝望爱意生出的苦果咽下，用泪水浇灌，用心脏流出的鲜血滋养，寄希望于那即将生长出的花蕾能讨得灾厄的欢心。

但至少，花有绽放的一天，而非埋在不见光的土里直到种子彻底腐烂。

等到将自己封闭了一整天的克劳德走出房间，他已经收拾好心情。

这处只为囚禁萨菲罗斯建成的设施仅有四层楼高，最重要部分在地下，地上结构可见的有被压缩成本，是做好了随时舍弃的准备。

所以当克劳德走进餐厅，他不可避免的会遇见楼里的大部分人。
有已经很熟悉的塔克斯黑衣人，还有一群长相各异的陌生人。

终于从自我厌恶的隔绝状态挣脱出来，后知后觉的尴尬让克劳德疯狂回忆起他和萨菲罗斯做过的那些事情。

想立刻消失，甚至想逃离这颗星球。

身体僵硬的克劳德寻到最不惹人注意的角落，用尽量自然又略微急促的步伐走过去藏起身体，敏锐的感官察觉到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但谢天谢地，对方很快转移了注意力。

等所有人离开他就走，克劳德绝望的想，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会毁在萨菲罗斯手里，各种意义上。

餐厅兼具了休息娱乐的区域功能，有人坐在吧台边喝酒，有人在窗边台座喝咖啡，有玩扑克和投掷飞镖游戏的，甚至有格斗游戏机摆放在墙边，整幅场景充满了新神罗特有的人性关怀。

最引人瞩目的当属占据了一大片活动空间的路法斯，他和只长相怪异的狗玩丢球游戏。

被扔出去的球，撞击到墙上再弹回，卧在路法斯脚边的狗就会冲出去把球叼在嘴里，摇着尾巴送回到主人手边。

从路法斯冷漠的神情能看出他觉得这很无聊，但还是敷衍的揉了狗头。

“Fort-da。”

突然响起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将试图隐藏存在感的星球英雄从透明人状态揪了出来。

克劳德转过头，看到被盆栽遮挡住一半身形的人。

塔克斯主任曾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望向路法斯，嘴里的对话却没有停，
“最近听说的心理学理论，指的是有人会人为制造被厌弃状态，通过咀嚼其中的痛苦刺激，缓解被抛弃的焦虑，一种强迫性重复的刻板行为。”

克劳德听得心头一颤，身体降温，出口语气却变得暴躁，
“你想说什么？”

曾挑了下眉梢，明白克劳德有所误解，于是坦诚道，
“萨菲罗斯，他每次出现，都会想尽办法引出你对他的愤怒仇恨，享受你的激烈反应，有人指出他就是在玩这种游戏。”

“顺带一提，这通常用以排解的焦虑是母亲的缺席。”

克劳德听得怔愣，声音都变直了，
“所以，萨菲罗斯被他的杰诺瓦老妈抛弃了？”

曾低头看了眼克劳德，眼神里是面对脑子愚钝学生的麻烦嫌弃，
“直白点说，萨菲罗斯把你当成了母亲，他拒绝面对你的冷漠，因而主动做出会被你厌弃的举动，并通过你的反应确认你不会真的放弃他。”

克劳德：“哈？”
他的小鸟脑子又转不动了，深感荒谬的连尴尬都忘记了，只有一种面对世界惊奇的茫然无措。

曾耸了下肩膀，语气平静道，
“一种无论如何痛苦，怎样失望都不肯放弃，只因特定对象而存在的感情，比起爱情，这更接近人们印象中对于母爱的定义。”

“当然，是对母爱的理想预期，而非真实存在，不过萨菲罗斯通常以知识，而非以实际经验理解并看待世界。”

克劳德将曾给出的信息思考了又思考，回忆了再回忆，不得不承认萨菲罗斯好像，或许，可能，大概，应该，恐怕真有点这方面的问题。

然而如此透彻的领悟让克劳德非常不自在，有种秘密被挖出的不适感，
“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用更冷硬的态度回道。

曾却不再看克劳德了，视线穿透装饰盆栽的缝隙，而他目光的焦点，路法斯有所预感一般站起身走开，避开了克劳德的关注，

“接下来的话，是社长希望我转达给你的。”

曾目光平静，语气淡然道，
“旧神罗对外扩张期间发动过无数场侵略战争，与电视海报宣传的光鲜不同，实际情形，通常是杀死所有居民，摧毁当地文化制度，不留余地的汲取资源，然后在空白土地上建立起完全隶属于神罗的新社会。”

“萨菲罗斯就是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被人们奉为英雄。”

克劳德皱起眉，他不明白曾为何突然提起这些事。
尽管与新神罗的关系缓和许多，但这不代表克劳德就会忘记发生过的欺瞒与对立，遗忘尼布尔海姆的大火，建立在废墟上的虚假村庄。

然而曾却全然不顾克劳德难看的脸色，始终如一的坚持他想要说的话，严肃的模样堪称坚决，
“当萨菲罗斯知悉他的身世，他所做的一切和过往英雄事迹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站在萨菲罗斯的全新立场，神罗，包括星球上的人类，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应当被抹去的部分，以此为新人类，古代种，又或是杰诺瓦的未来铺平道路。”

“萨菲罗斯是星球的灾厄，而培育出这灾厄的是人类的无尽贪欲。”

曾将目光投向克劳德，
“我想你不会原谅萨菲罗斯杀死你母亲，烧毁家乡，杀害艾丽丝的行为，但将全部罪责归咎于一人，并以此为由推脱责任，以为只要杀死萨菲罗斯就能了结一切因果。”

“事实已经告诉了我们，这不可能。”

“因贪欲造就的恶果，旧神罗已经自食其果，但至今仍存在于生命之流中的萨菲罗斯，一个徘徊不去的幽灵，他的存在昭示了我们犯下的罪孽还远没到赎清的时候。”

克劳德收紧了拳头，不会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一点。
他也希望萨菲罗斯能安息在回忆里，这样他或许能够放心怀念那填补了幼年孤独，少年憧憬的美好幻想，旅途终点的真实命运，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彻底放下。

但是。
残酷又傲慢，品味他的愤怒与绝望，为他的痛哭而喜悦的片翼天使从未有一刻离开他身边。
于是，回忆不断覆上新的伤痕，因此产生的疼痛永无止歇。

克劳德漠然听着曾的讲述，黑发的塔克斯外表冷漠无情，天生敏感细腻的心思却总会以特别的方式展现出来，

“萨菲罗斯，他所做的一切让他成为一种标志，英雄的象征，或是灾厄的符号，而所有人也都不约而同忽视了他的所思所想，他所欲求，渴望之物。”

“但唯有一人例外。”

曾的语气越加慎重，如同在宣告，面容庄严肃穆，
“克劳德.斯特莱夫，在这一切的罪恶连锁中，你是真正的无罪之人，却承受了所有人中最深重，最痛苦的磨难。”

“这恐怕是因为，唯有你将灾厄还看作是人类，尊重他的情感和意志，萨菲罗斯恐怕也是因此才选择你作为他欲望的倾泻对象。”

克劳德闻言不禁苦笑，
“所以我是自作自受吗？”

曾却摇了摇头，用一种深沉的眼光看向他，用古老预言家一般的神秘口吻叙述道，
“作为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的灾厄是无法被消灭的，那是我们罪孽的证明，也是对于人类傲慢的惩罚，一个比所有人都更加聪慧强大的非人存在，用着最高效的手段重复人类做下的残忍行径。”

“但是，就连萨菲罗斯自己都放弃了他的人类身份，不屑一顾的抛弃了为人的存在意义，你却会将其拾起，珍惜的抱在怀中，这就给出了一个可能。”

“将灾厄重新幻化为人的未来。”

纵然这会将克劳德推向苦难之路，如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神像，心甘情愿被献祭的纯白羔羊，却是克劳德天生具备的守护与牺牲的精神，将这一切变成了堪称慈悲的救赎，而非单方面的施暴。

但也正因如此，知晓英雄与灾厄扭曲命运的人们，即便不会去祝福，也不会有人苛责克劳德的选择，从始至终，英雄都在为了不存在的罪恶而自我惩罚着。

于是曾最后平静道，
“即使有人因爱而获罪，那他也必将得到赦免。”

Notes:

我一直觉得云片应该多读点书，乡下来的单纯小孩太好骗了，看到大城市光鲜亮丽的漂亮黑心男人就走不动道，被伤害折磨了无数次还是放不下。
虽然老萨不断刷新存在感的行为也是把小孩吊得死死的，真是坏男人，指指点点。

Chapter 11: 决意

他爱萨菲罗斯吗？
克劳德扪心自问。

他无法给出否定的答案，但克劳德从未想过要为这份爱做什么。

欲望是罪恶，这不仅代表了克劳德的英雄立场，也是因为这感情是一枚指向他心口的利刃。萨菲罗斯会兴致盎然，满怀趣味的将尖刀刺入他的胸膛，毫无节制的汲取克劳德伴着疼痛颤抖的爱意，榨干最后一滴流淌着鲜血的思念。

于是克劳德将自己封闭，如苦行僧一般克制欲望，在重复的日常生活中维持机械运转的平衡，然后在见到萨菲罗斯时将心中重燃的生命激情化作生死之战的燃料。

但是，有些东西，越是被禁止，就越是难以控制。

若是不能将责任负罪与这份禁忌的感情联系到一起，克劳德就再难找出能够压抑它的东西了。

徘徊在被封闭的监牢大门前，克劳德不断的思考，犹豫。

他有那么多理由，可以不去爱萨菲罗斯。
他还有那么多同伴，每一个都远比萨菲罗斯更适合去关爱。

至于萨菲罗斯，那家伙就连他的杰诺瓦老妈也能砍下头打包带走，天生的残忍与后天培养的极致高效将男人对待感情的态度打磨成和正宗如出一辙的冰冷锋刃。

而克劳德无奈的发现自己甚至已经习惯了被割伤。

深深叹了一口气，克劳德凝视指尖。

但是，不会用正常的方式爱人，难道只是萨菲罗斯的错吗？

从未被温柔触碰的澄澈武器，从未被平等对待的英雄塑像。
回馈给世界的当然只会是伤痕和冷漠。

克劳德将五指收紧，如同每一次握住武器，用力到指骨泛白，血管突起，肌肉疼痛。

这绝不是同情或怜悯，更谈不上拯救，更与所谓的星球命运毫不相关。
克劳德认真想到。

这是一场复仇之战，只是为了他自己。
为了报复将他折磨成这副样子的萨菲罗斯，克劳德决心要扯下无心天使的羽翼，让灾厄迫于人心的重力坠落于地，再也不能挂着高傲的笑容漠视他珍爱的一切。

至于要如何打败萨菲罗斯，出道至今从无败绩的星球英雄对此已经是熟稔于心。

必胜的信心连同暗藏的恐惧悉数化为坚实战意，克劳德向大门发出开启指令，大踏着步走进监牢，如同走进决斗的赛场。

然后差点撞进萨菲罗斯傲人的胸肌。

沉默了一瞬，强忍住后跳的应激反应，克劳德抬起头，看见银发男人饶有兴致的笑。

“要来个见面吻吗？克劳德。”

他早该想到的，凭萨菲罗斯的能力，恐怕是将他在门口磨地板的声音听在耳中，而这个恶趣味的男人就站到门口，上衣扣子全解开，敞着胸怀等他一头扎进去。

深吸了一口气，克劳德双手抱臂，身姿挺立如一杆插在地上的标枪，抬头直视萨菲罗斯冷声道，
“让开。”

男人挑动了下眉梢，表情透露出一种对于克劳德反应的新奇，像是看见可爱小动物在脚边翻滚身体。

然而萨菲罗斯是不喜退让的类型，虽然很满意克劳德不复回避的态度，却依旧贯彻了适时进攻的强势作风，

“对期盼已久的情人如此态度，这算冷暴力吗，克劳德。”

但克劳德可不管萨菲罗斯的想法，也不想再落入对方罗织的语言陷阱，他一把抓住男人衣领，用力吻上唇角。

“你给我听着，萨菲罗斯。”
克劳德不等将亲吻化作更热烈的纠缠，他在彼此最贴近，摩挲着唇畔却又止步于此的位置，沉着声音认真道，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但必须以我能接受的方式。”

凝视着男人捕猎凶兽般危险炽热的眼神，克劳德不甘示弱的回以瞪视，

“如果你超出了界限，我会收回给与你的一切。”

面对这好似宣战的示爱话语，萨菲罗斯的回应是收紧到骨缝疼痛的强力拥抱。
男人惊人的臂力将克劳德整个人抱起，身体环绕得无一丝缝隙，足以令胸腔震颤的沉闷笑声也传递到他身上。

“比我预想的还要快，是什么让你转变了想法，克劳德。”

萨菲罗斯幽绿的瞳孔好似要探入人的心底，如魅惑的虹光吸引克劳德的视线，声线也婉转的勾得人耳尖发痒，
“让我猜猜，有人劝说你接受我，为了某种宏大的理由。”

男人满脸笑意，压低的眉眼却显出强烈的压迫感，
“真是位热心人，我能有幸知道他的名字吗。”

克劳德感受着火热吐息中混杂的冰冷杀意，如同每一次将刀锋抵在咫尺之间的距离，熟悉的令他升起凛然战意，
“和其他人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

心中泛起的激情一如武器碰撞时跃起的火花，克劳德将话语用力掷出，
“萨菲罗斯，既然你属于我，那我拥有处置你的权力。”

他绝对把萨菲罗斯惹火了。

克劳德被搂抱着禁锢住身体强压在床上，即使他手脚并用撑开了一段距离，如银色丝绸滑落的长发却将克劳德笼罩在幽暗帷幕里，男人狭长到妖异的眼眸点缀其中，明亮得像是在燃烧。

萨菲罗斯手指一寸寸覆上克劳德身体，从袒露的臂膀摸到裹着手套的五指，插入指缝倒扣在头顶，
“你没带武器，克劳德。”
暗示的话语里是隐含诱惑的威胁。

克劳德闭了下眼，
“我不想和你打，萨菲罗斯。”
武器是心灵隔绝的象征，只要他还带着组合剑，就会被不断提醒他和萨菲罗斯充满伤害的过往，
“但如果你现在强暴我，我会拼命反抗。”

克劳德睁开眼直视兴奋到瞳孔骤缩的银发男人，
“把我搞成乱七八糟的样子，我不介意之后用刀捅回来。”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看着萨菲罗斯轻皱起眉峰的思索脸庞，克劳德努力压抑住心跳频率。

将性化作权力关系的一环，用绝对的禁令构建秩序，之后的一切才有得谈，如果他不能留出平衡和交涉的安全领域，又不想沦为完全屈从于对方的人偶，就只有全盘否定萨菲罗斯超出限度的控制欲。

那就和过去的敌对立场没有差别了。

虽然克劳德对于萨菲罗斯是否会听从他的想法没有太大把握，他不过是预先做好了承受失败的心理准备。

如果连最基本的禁止事项也得不到尊重。
克劳德会使用更极端的手段，哪怕刺穿身体，折断骨头，野兽般撕咬下血肉，用最狼狈不堪的方式，也要把险恶教训刻入萨菲罗斯心里。

正好，充斥鲜血与互害的交流也算是他熟悉的领域。

克劳德放松身体，既是展现诚意，也是为冲突爆发做好发力准备，嘴里还不忘挑衅，
“你觉得这样好吗，萨菲罗斯，与其和我在床上打，不如干脆点直接开战，我会帮你把正宗捎带过来。”

看出克劳德誓死反抗的决心，萨菲罗斯终于是彻底理解了现状，
“你说服我了，克劳德。”

男人放开禁锢他的手坐回床上，曲着一条长腿，毫不避讳展示鼓起的下身，手随意搭在腿上的姿势却足够优雅，丝毫不显难堪，
“那么，来讨论一下我的刑期吧，克劳德。”

仿佛在商谈公事的正经语气，萨菲罗斯轻笑的模样蕴含着十足蛊惑力，
“又或者具体的放风时间，我可以保证，只要狱卒是你，我可舍不得逃跑。”

然后把这时间全用来满足性欲，把所谓的看守变成犒劳的奖赏是吧。

尽管克劳德很想用谴责的眼神，嫌恶的话语顶回去。
但他毕竟不是监牢设施的主人，也没有预先和路法斯商量这方面的问题，只能皱着眉思索该如何回应。

萨菲罗斯一眼看出克劳德面临的困境，声音也带上嘲弄意味，
“哦，想一直吊着我，用这种方式让我屈服吗？”

男人说着将长腿伸到克劳德双腿间，用脚踩出凹陷，克劳德这才发觉萨菲罗斯赤裸着双足，形状完美的脚踝也被深黑布料包裹着，他被那久不见光的白皙皮肤晃得眼晕，不由得偏移开视线。

似乎对克劳德的敏感反应深感满意，萨菲罗斯语气又变得怡然自得，
“为了我们的未来，克劳德，你应该主动一些，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失控的样子，扮演被迫屈从的贞洁烈女会令你更有兴致。”

克劳德又感觉到头脑发热，理智在蒸发，绝不能陷入萨菲罗斯进攻节奏的念头让他强撑着亲上去堵住男人毫无廉耻心的胡言乱语。

理所当然的被扣住后脑加深了吻，萨菲罗斯简直是在发泄啃咬，以断绝呼吸的方式惩罚他的狡猾举动。

克劳德对此倒是并不拒绝，仰着头柔顺服帖的回应亲吻，借机学会了如何换气，但萨菲罗斯探进他后腰的手却被一把抓住制止。

男人喉间溢出喘息声，似在享受，又好似在不满。

克劳德于是学着萨菲罗斯的方式将另一只手覆上男人胸膛，皮革粗糙的划过饱满的胸部纹路，顺着流畅肌理下滑到扎实腰腹，用力摁压住。

瞬间绷紧的腹肌震动了整具躯体，像是被触碰到敏感带的大型猫科动物，萨菲罗斯挺动腰身脊背后仰，含吻着的唇也不得不松开。

克劳德舔了下嘴角蹭破的部位，看着萨菲罗斯更显压抑的眉眼轮廓，他明白光凭这些还喂不饱这头欲壑难填，又不想忍耐的危险野兽。

而如何在危机中保护自己，坚持他的想法，克劳德对此倒是有所准备，
“萨菲罗斯，你只对我的身体感兴趣吗？”

将落在肩头的银发拨开，克劳德直视男人挺立的下身，沉着声音认真道，
“混账东西，烂到家了。”

Notes:

今天是限时反场的辣味云片，带入英配小辣椒版本食用风味更佳。
。
话说老萨和云片的关系转变有点像亲近野生动物。
第一次见面被狠狠抓伤，第二次各种诱惑还是被躲着走，第三次趁着云片心神动摇好不容易抱怀里使劲亲，第四次终于得到打滚回应也被准许亲近贴贴，但要是随便乱摸还是会跑。
也是老萨应得的，CC或本传云可以是一款such a puppy，AC云就是不爱理人的独狼了。

Chapter 12: 情欲

克劳德盯着银发男人收起笑容皱眉忍耐的模样，耳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空气中能嗅到一股香气，是萨菲罗斯的汗水混着体液的情欲味道。

他在最激烈的战斗中也少见对方露出这副堪称狼狈的样子，心中升起的成就感甚至冲淡了克劳德对于现状的担忧。

克劳德心中默数着时间，大约过了三分钟，萨菲罗斯终于平复好呼吸，面无表情看向自己，透光的虹膜显出近乎无情的冰冷寒意，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氛围令人汗毛直竖，这人绝对是在盘算着如何折腾他来回报此刻被迫忍耐的怨念。

看出克劳德的紧张，萨菲罗斯闭了下眼，再次露出微笑模样，似乎恢复了平常状态，然而这不过是男人的伪装，破绽就是那撑起了明显弧度的鼓胀下体。

萨菲罗斯也没有掩饰的想法，饱满的唇瓣开合，含着笑意一字一句道，
“克劳德，过来帮我，用手就可以了。”

克劳德抬头看了眼监视器，镜头的反光被天顶射灯笼罩着，看不出具体情形。他有些迟疑，现状已经不适合继续挑战萨菲罗斯的忍耐限度，然而保守的性格又让克劳德很难听从对方指令。
手指痉挛的半张开，又犹豫的攥住床单。

但萨菲罗斯已然不耐到了极致，狭长眼眸半眯起，不悦的气息从绷紧的下颌溢出，
“在意这个，克劳德，你应该知道，我的初次遗精和几次青春期自慰都被人专门记录过。”

克劳德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他看向萨菲罗斯，试图从对方神情中找出开玩笑的意思。

然而银发男人只是用坦然的目光予以绝对肯定的态度。

克劳德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恼怒冲上心头的瞬间顶破了一切情绪，他甚至憎恶起了萨菲罗斯冷静面对这不堪回忆的洒脱作风。

萨菲罗斯竟还嫌不够似的笑着挑衅道，
“想观摩现场吗，克劳德。”

“闭嘴，我做。”
他用一只手捂住萨菲罗斯的脸，先是拦住那总是吐露敏感话语的唇，又沿着挺直鼻骨上移，遮住那像是要剥光他衣服的尖锐视线，克劳德深吸了一口气，跪坐到萨菲罗斯双腿间，低头看向男人雄伟的下体。

用单手解开萨菲罗斯的腰带，瞬间弹出的阴茎向克劳德展示着已经湿透的冠部，整体长度相当可观，末端几乎要顶到他身上，从侧腰一直延申到腹沟的青筋奋张着活力。

克劳德咬下手套，紧张的握了握拳，才迟疑的攀上阴茎，拇指按住冠部轻轻向下撸动。

粗大的柱身一只手几乎握不住，克劳德只能转着圈抚慰，尽量周全的照顾到全部位置

“你可以再用点力，克劳德。”
萨菲罗斯在他动作期间一直保持着克制，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没做多余的小动作骚扰他，安稳平和得都不像萨菲罗斯了。

克劳德反而因此更加紧张，生怕自己无法令对方满意，绞尽脑汁的回忆着稀少的自慰经历，听从指引更用力的握紧。

暧昧的喘息从萨菲罗斯温热的唇吐出，吹拂到他额头，颤抖的睫毛扫过手心，轻微摇晃的银色发丝粘连在身上，男人性感至极的身体轮廓勾勒出蓬勃的生命力，好似丰收田野上的麦穗，充盈饱满着即将坠地。
克劳德也开始出汗了，汗水淌过脸颊，坠在下颌欲滴不落。

克劳德觉得很痒，想就此停手，先把蛛网一样粘在身上的长发拨开。抿了抿唇，手上加快了动作，然而男人像是有意和他作对似的，坚硬如铁咯得他手酸。

萨菲罗斯就连这里也锻炼过吗，这玩意可比剑柄粗多了，克劳德感到有些后悔，他不该摘下手套，就算习惯了握持某样东西，直接的肌肤相触还是将掌心磨得火热，盈满的汗水也让动作有些打滑，克劳德不得不更小心的使力。

之后他还会被萨菲罗斯的阴茎捅进身体里，克劳德心底怨念开始上涨，他倒宁愿被正宗的刀刃捅穿身体，虽然很疼，但至少结束的够快。

不敢再深想这件事，克劳德决定把烦恼交给未来的自己。

手上发泄般的用力揉了下阴茎头冠，迫得萨菲罗斯闷哼一声，顶口溢出更多液体，近似麝香的情欲味道更重了一些，盘旋萦绕在克劳德鼻尖，浓郁得让他想屏住呼吸。

然而，就算克劳德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男人距离彻底发泄还很遥远。
萨菲罗斯正很享受的闭着眼，不时向前挺动腰身，将阴茎完整送到克劳德手心，喘息里带出诱人哽咽，从微张的唇能看见整齐优美的齿列和轻微探出的红润的舌。

克劳德闭了闭眼，尽量不去想他自己也挺立的下身，只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痒意却像是从骨缝中溢出，从被他无视的欲望端口蔓延到男人落在身上的发丝。

克劳德突然回想起他被萨菲罗斯用力抱住的感觉，尽管当时紧张的忽视了身体反应，但确实有感受到内心的喜悦在漫长。

“我小时候也留过长发，因为看到海报上你的样子。”
一旦泄露出心声就有些收不住，克劳德咽了下口水，紧张的继续道，
“虽然后来又剪掉了，因为征兵处不让留长发。”

他看见萨菲罗斯歪了下头，因为被他一手遮住眼睛，分辨不清男人究竟是何种态度，但管他呢，萨菲罗斯的阴茎还握在他手里呢。

克劳德把亲近对方身体的欲望转化为倾诉内心的话语，
“我以前憧憬过你，萨菲罗斯，你在战场上的样子，为人们带来胜利的身姿，我当时认为只要变得和你一样强大，就能保护想要守护的人。”

虽然后来发生的一切让这往事染上暗沉的猩红血色，但闪烁着星辰微光般的理想道路仍旧是克劳德最宝贵的回忆之一。

“继续。”
似是对克劳德的话感到好奇，萨菲罗斯将手搭在膝上，轻抬下颌道。

克劳德觉察到鼓励的意味，连手上的重复工作也不嫌麻烦了，他用指甲抠弄了一下顶口，再用小指勾动撩拨囊袋，将萨菲罗斯服务得更加周到。

“后来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我经历了很多，发现力量并不能代表一切，更无法挽回遗憾。”

克劳德看着银发男人被情欲侵染的样子，想着这人从高洁的英雄堕落成灭世的灾厄，算是他人生遗憾的最重要组成部分，不由得握紧手心，嘴里轻声说道，
“你已经不是我的英雄了，萨菲罗斯。”

沉闷的笑声从胸腔共鸣激发，银发男人笑得整个身体都在震颤，流畅的肌理线条像是在演奏动人的弦乐。

萨菲罗斯将克劳德遮挡他视线的手扯下，握于掌心依次吻过指尖，用力含咬住指节，睫毛颤动如翻飞的蝶翼，
“你想要什么？克劳德，夸奖，还是惩罚。”

克劳德皱起了眉，他不明白萨菲罗斯在开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

看见萨菲罗斯投向他下身的视线，克劳德立刻曲起腿挡住身体。

男人收回目光，转而盯住克劳德的脸，笑意盎然的样子，
“真的不想要吗。”

萨菲罗斯身体前倾，嘴唇贴在克劳德耳侧温柔缠绵道，
“做得很好，我很满意，克劳德。你已经足够强大了，克劳德。”

身体好似被电流击穿，声音传导至耳鼓激起的颤栗让克劳德浑身酥软，用尽了全部自制力才没有倒向萨菲罗斯，然而这忍耐最终落败于男人的一句轻语。

“我很喜欢，克劳德。”

宛如清亮的钟鸣响彻脑海，克劳德被震得头晕，过了好久才恢复意识，他红着脸憋住气，就算得到期盼已久的夸赞，放在当下情形，让他觉得曾经的理想都变脏了。
“混蛋，这算什么。”
报复似的用力掐住萨菲罗斯的阴茎，不再动作以表达心中不满。

男人却好似并不在意，直起身正对着克劳德的眼睛认真道，
“神罗崇拜我的士兵有几千上万个，我可没兴趣记住他们每个人的脸。”
如同在吟诵美妙的诗句，萨菲罗斯声线婉转的吐出词句，
“克劳德，你是特别的。”

一锤定音的话语把青年的心神彻底打乱，目光凝滞，只知道盯着萨菲罗斯的脸发呆。

狡猾的男人则趁此机会掌握了主动权。
萨菲罗斯一手扣住克劳德后脑，将唇舌探进口腔，模仿性交的姿势，一手握住克劳德的手上下运动着，摩擦的频率配合舌头进出，时轻时重的力道将经验浅薄的青年完全带入节奏，难以挣脱情欲的束缚。

两人的身体也紧密贴合着，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
克劳德完全失去了主导能力，随着萨菲罗斯的动作摆动身体，勉强维持清醒的举动是死咬住唇不肯泄露呻吟。

萨菲罗斯却只把这当成是美妙的回应，在一个重重的落吻后，男人终于是发泄出来，阴茎正对着克劳德的身体，从半袖毛衣到裤裙衣摆，全部染上了白浊精液。

等到克劳德艰难从情欲漩涡中拔出清醒的意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不堪的样子，不由得绝望的捂住脸，他这还怎么见人。
甚至已经开始思考墓地埋在哪里了。

萨菲罗斯却毫不在意，终于获得魇足的美丽野兽舒展开身体，歪着头欣赏克劳德羞耻到无地自容，浑身都被红晕浸染的美丽模样，开口用诱惑的嗓音柔声道，
“今晚要留下来吗，克劳德。”
因饱受情欲滋养，男人展露出前所未见的妩媚形容，说出的话语却又好似清廉无私的正直之人，
“放心，你不想要的，我不会做。”

Notes:

今天是臭脸云片给老萨做手活，老萨夸云片，两人都爽到了，猫好，鸟也好。

Chapter 13: 动摇

克劳德手托着下巴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是运转中的洗衣机，正在清洗他被污染的半袖毛衣和裤裙，他只穿着一条阔腿裤，以及明显大了他身形一圈的衬衣。

不属于自己型号的上衣让克劳德不得不挽起袖口，将最上面的衣扣也系上，大开的领口依然露出小片胸膛，克劳德原本的穿衣风格是不在意皮肤露出度的，如果这里没有某个人的存在的话。

克劳德用眼角瞥向厨房里的萨菲罗斯，银发男人心情很是愉悦的站在料理台前，将葡萄酒倾倒进平底锅，骤然亮起的火焰点燃酒精，醇厚酒香飘散过来，与此同时，萨菲罗斯用半挽着衣袖的手臂轻摇锅柄，娴熟优雅的姿态任谁也看不出这人是第一次实践。

如果克劳德之前没有看见对方认真阅读菜谱的样子，他会认为萨菲罗斯是有做饭习惯的人。

谁又能想到呢，萨菲罗斯给人的印象是只会出现在高档餐厅里的人，但克劳德与对方出过一次任务，却也能看出萨菲罗斯能够忍受恶劣环境，是个会温柔的将座位让给身体不适的小兵，自己坐在运输箱子上也毫不在意的人。

克劳德收回视线，茫然看着洗衣机的转动，耳边不断传来机械的运转声，夹杂着流水声，柜门开合声，锅铲与平底锅的敲击声，碗碟的碰撞声，酒液倾倒浸玻璃杯的声音，以及最后的萨菲罗斯的呼唤声，
“克劳德。”

克劳德不想回头去看萨菲罗斯，那种温情脉脉的，如同在呼唤情人的声音，以及错觉般温馨暧昧的情调，这些都令他感到难以忍受。

这不应该是他和萨菲罗斯应有的氛围，他们之间应当是高度紧绷的，互相敌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着紧张焦灼的兴奋状态。

手指绞动衣摆，克劳德咬住下唇，忍耐住心头不适，他听见萨菲罗斯缓慢走近的声音，男人的步履缓慢矜持，如同在施压，又好似在小心翼翼接近猎物，克劳德在萨菲罗斯身形笼罩住他的危险距离之前站起身，视线转向对方。

他看见银发男人露出艳丽笑颜，魅惑人心的脸缓慢张开红润的唇，低沉嗓音动人道，
“可以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克劳德微微偏头看向萨菲罗斯身后的餐厅，可供多人进餐的长桌上是洁白的瓷盘，其中承装有红艳诱人，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海鲜意面，小碗的南瓜汤，松脆可口的黄油面包被放置在藤编筐里，透明高脚杯中是清淡白葡萄酒，以及装饰在陶瓷瓶中盛放正艳的白玫瑰。
简单却又情调十足，而做出这一切布置的萨菲罗斯站在他身前，翠绿瞳孔中摇曳着波光，伸手邀请他加入这场二人晚宴。

然而克劳德却仿佛看见无形的丝线将自己牢牢捆绑住，来自萨菲罗斯罗网般的视线。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男人，克劳德就是莫名确信，这是陷阱。

如果他深陷在萨菲罗斯的柔情攻势里，那么接下来就是被抓住缓慢的注射入麻痹的毒液，在一片致死的温柔里逐渐丧失掉警惕心。

应该抱怨神罗的准备太过充裕吗？明明是监牢设施，却给与被囚者堪称温馨舒适的环境，连带着将他也浸泡在虚假的暧昧氛围里。
又或是该佩服萨菲罗斯强大的适应能力。

克劳德没有去看男人伸出的手，绕过对方走向餐桌，一把拉开椅子。

萨菲罗斯似乎轻笑了一声，跟着走到桌前，姿态优雅的坐到克劳德对面，男人撩起一侧发丝到耳后，拿起汤勺笑道，
“希望你能喜欢。”

克劳德抬眸轻撇了对方一眼，
“我无所谓。”

入口的意面酸甜适中，南瓜汤滋味甜美，面包咸香可口，搭配起来很是合宜，这让克劳德不禁感慨萨菲罗斯的天分在厨房工作里也能尽情展现，
“味道不错。”
克劳德诚实夸奖了一句。

他看见萨菲罗斯笑意加深了几许，对方用餐叉卷着意面送入口中，樱红舌尖半露出，深色唇瓣覆盖上一层光泽，而男人紧盯住他的视线就仿佛是在品尝极致的美味。

据说情欲和食欲是相辅相成的，至少萨菲罗斯正在向他明确展示这一点，克劳德想到这，本就没有多少的食欲被彻底耗尽，手指僵硬着放下刀叉，低头用餐巾擦干净嘴角。

克劳德的食欲一直很差，他的身体不太需要摄入能量，也对享受美食没有多少兴趣，进食活动只能说是一种伪装自己还是人类的自欺欺人。

看到克劳德停住动作，萨菲罗斯也跟着放下餐具，就仿佛对方也只是在扮演某种角色，并不在意饱腹与否，
“克劳德，说点什么。”
银发男人眸光倒映在闪亮光辉里，像是在真诚的期待。

克劳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光是努力压抑心头的厌恶就已经快要耗尽心力了。
或许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克劳德想到，他会无法克制的被萨菲罗斯吸引，同时也难以抑制因这份吸引产生的自厌情绪，在每一次亲密接触之后。
如果可以，克劳德想第一时间逃离这个封闭空间。

垂下眼避开萨菲罗斯的注视，克劳德缓了缓心神平淡道，
“得到我之后，你想做什么。”
心中抑制不住的攻击性还是隐隐显露出来几分，
“要杀了囚禁你的人吗？”

萨菲罗斯看向紧绷着唇角的克劳德，突然手托起下颌轻笑道，
“你会准许吗？”

“不，我会阻止你。”
克劳德立刻回道，看向萨菲罗斯的眼光锐利如刀锋。

于是萨菲罗斯平静坦言道，
“那我就不杀人。”
像是没有看见克劳德怔愣的模样，男人转而将问题抛了回来，
“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如同一拳打空的错愕感萦绕上克劳德周身，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和萨菲罗斯抗争到底的准备，但对方却突然躺平任由他来决定一切。

看着萨菲罗斯一幅只要自己说出口，任何命令都会去执行的诚恳模样，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席卷上心头，
“不，这不对，萨菲罗斯。”
咬紧了牙关，克劳德几乎是在恨声道，
“你不该是这样。”

萨菲罗斯闻言皱了下眉，勾起的嘴角也略微放平，男人嗓音冷淡道，
“关于我是怎样的人，我本人应该更有发言权。”

克劳德差一点就把餐桌掀翻了，当他五指紧扣住桌边，指骨用力到发白，他有一瞬间希望彻底惹怒萨菲罗斯，看见对方愤怒仇视的眼神，然后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深深呼出一口气，克劳德忍耐下这股冲动，停止自己发散的想象，他不该把对灾厄的印象放置在眼前的萨菲罗斯身上，这并不公平。

萨菲罗斯缓缓将视线从克劳德僵硬的五指移动到深沉的脸上，
“如果你需要我做一个衬托你正义性的恶人。”
银发男人一字一句道，
“我可以扮演好这个角色。”

克劳德再也忍不住了，他迅速走到萨菲罗斯身前，一把揪住对方衣领，
“我不需要！”
盯着男人堪称无辜的脸，止不住的怒意让克劳德几乎是在怒吼了，
“你就没点自己的想法吗？除了那该死的想上了我之外的欲望！”

看见萨菲罗斯瞬间紧缩的瞳孔，克劳德咬住唇哽咽道，
“混蛋，别把生存意义放在我身上，我连自己都没有坚持活下去的目的。”

不，与其说是没有目的，不如说克劳德自认为他活着的价值就是阻止萨菲罗斯，而当失去这目标之后，他就几乎不剩下什么了。

除了悔恨。

这样想来，其实萨菲罗斯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空壳人偶。

克劳德不由得松开揪住男人衣襟的手，为这透彻心扉的领悟感到心神巨震，然后是痛苦震颤的心脏，止不住颤抖的肢体，呼吸急促的近乎要撕裂胸腔。

萨菲罗斯伸手扶住克劳德，看着金发青年被他拥在怀中用力喘息的模样，柔软的胸膛剧烈起伏，湛蓝瞳孔逐渐失焦，如同陷入梦魇，神情脆弱得好似即将碎裂的透明水晶。

将他打败的剑士竟会有如此一面，这在萨菲罗斯此前的观念里是难以想象的，身体的强大必将伴随心灵的坚韧，而克劳德一直以来都带给他冷漠顽固的印象，又秉持着高尚的道德观念，无论怎样想都应当是个足够坚强的人才对，只不过比较容易心软得一塌糊涂。

还是说，克劳德必须在他面前表现出足够的坚强。

手掌抚摸过青年充血红润的脸颊，指腹擦过流出汗水的额头，萨菲罗斯思考着是否该抓住此刻的破绽找寻出足以掌控克劳德的弱点，但直觉又隐隐告诉他这个方向似乎不对。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突然涌现一股暴虐兴奋之感，仿佛看见克劳德暴露出狼狈脆弱的一面是非常振奋他心神的一件事，萨菲罗斯甚至产生了渴望看到更多的想法。
他努力压下不合时宜的念头，无论如何，那骤然出现在他脑海的几种手段都太过残暴了，不该是对待心爱之人应有的做法。

克劳德缓过气息后仰头注视萨菲罗斯，对方缓慢眨了下眼，像是要把此刻的他深深印刻进心底，然后闭上眼轻声叹息道，
“萨菲罗斯，你想通过征服我的身体疏解被打败的挫败，满足了之后就离开吧。”
“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Chapter 14: 说服

萨菲罗斯拧紧了眉心，心底一瞬间翻腾的恼怒几乎要化作冲天烈火，他将食指与拇指收拢，虎口卡着克劳德下颌骨抬起，如同手捧着一只心脏砰砰直跳的小鸟，青年颈侧动脉急速跳动着。

萨菲罗斯看着被他摆出求吻姿势却仿佛是要被扼死的金发小人，最终还是缓缓松手放开了桎梏。

从这许多肢体细节不难看出，克劳德习惯了暴力。
亲昵总是伴随伤害，爱欲会带来痛苦，以及由无尽失望堆积起来的自我厌弃。
这让萨菲罗斯不禁思考，克劳德经受过多少摧残和折磨才会如此顺服。

长久的沉思带来静默，以及由此引发不安，克劳德低垂下头，金发半遮住眉眼，青年瘦削的肩膀撑不住宽大领口，脊柱却绷得紧紧的，像犯了错却又死撑着的小男孩，萨菲罗斯不由得叹了口气，
“克劳德。”

听见他的呼唤，金发青年呼吸停住了，像是等待死刑宣判的囚徒。

明明他才是那个被拒绝的人，萨菲罗斯满心怨念的想，就连他真诚奉上的心也被当作是低劣的欲望，他本应用粗暴的强制行为发泄心头怨气，用于回报克劳德对他的侮辱。
限制住萨菲罗斯暴戾情绪的，是克劳德坦然面对的态度。

若是真的遵循脑内指示，自己必然会变成一道影子，那个毫不珍惜对待克劳德的愚昧之人的影子。

萨菲罗斯的骄傲不准许自己沦落到那般地步。

银发男人闭了闭眼，终于彻底放弃强迫克劳德的念头。
与此同时，萨菲罗斯下定了决心，无论克劳德被前人驯化了多少，他都要一一拔除对方的不良习性，掰正掉所有的错误印象。

将思维彻底转变后，心底残留的最后一丝恼火也熄灭了，萨菲罗斯甚至从如何养成恋人的心态中品味出些许趣味。

“克劳德，你问我想要什么。”
萨菲罗斯轻扣桌面，压低嗓音缓缓道，
“我要你忘掉至今为止累积的上一个萨菲罗斯的记忆。”
“从今往后只看着我。”

克劳德闻言皱起眉心，
“这不可能。”

被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萨菲罗斯却不以为意，他伸手将克劳德脸侧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轻勾住银质耳钉的尾缀，
“好好想想吧，克劳德，抛弃一个把你当作取乐对象的暴虐之人，换成会听从你的指令，细心观察你，温柔呵护你的爱人。”

仿佛没有看到金发青年紧绷的身躯，骤然急促的呼吸，萨菲罗斯低下头，将唇瓣凑近克劳德耳畔，
“忘掉那个不知所谓的人吧，克劳德，这不难，你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决心，剩下的我会帮你完成。”

伸手抚摸过青年背脊，萨菲罗斯从对方剧烈的身体起伏中窥见其内心动摇，心想着既然克劳德习惯于被动承受，他也能做好支配的角色。

银发男人用愉悦的，动人心弦的嗓音在金发青年耳旁私语，
“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被遗忘，你只需要享受由我带来的快乐，克劳德，你会轻松很多。”

克劳德颤抖的身体在萨菲罗斯如蛇的环抱中逐渐沉寂，像是在长久的禁锢中窒息于此。

然而也就在此刻，克劳德声音低哑着艰难道，
“萨菲罗斯，我忘不掉。”
他攥紧了身前人衣襟，
“我不可能忘记。”

像是终于从萨菲罗斯编织的幻梦中苏醒，却又同时坠入更深的梦境，克劳德用抱怨的口吻轻声道，
“你总是这样，将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为了让我永远记住你，会用正宗穿刺我的身体。”
“现在又想让我忘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克劳德叹了口气，将头依靠向男人胸膛，
“萨菲罗斯，你不能这么对我。”

因着此刻的姿势，克劳德无法看见萨菲罗斯陡然阴沉的神情。

用力抱紧了怀中人，萨菲罗斯品味着心中浮现的复杂情绪，强烈的嫉恨，被违逆的恼火，计划受挫的沮丧，以及如幽暗鬼火一般肆意蔓延的隐晦爱欲。

这一切都让萨菲罗斯再难压抑心头怨气了，
“克劳德，拥抱你的是我，你却想着别人。”
出口语气也不禁带出几分幽怨。

被如此控诉，克劳德默然静立许久，
“抱歉。”
他将人稍微推开一些，头脑也跟着冷静下来，
“我有时候会突然陷入意识混乱，忘记很多事情。”

“但是，之前利用我的精神问题趁虚而入，确定关系的也是你。”
克劳德伸手整理着男人被揉皱的衣襟，
“萨菲罗斯，你不能只承认我情感中有利于你的部分。”

“不能和我重新开始吗？”
萨菲罗斯眼光扫过金发青年伸出袖口的白皙手腕，泛着微红的指尖，
“我珍视你的存在，克劳德，伤害你不是我的本意。”

克劳德闻言抬起头，嘴唇轻颤，眼里翻卷着悲伤的蔚蓝海浪。

被心爱之人用含着泪光的眼眸注视的感觉非常好，萨菲罗斯不禁心生怜惜，焦躁的心态也缓和了，他将视线落到克劳德露着半边锁骨的柔软胸膛，
“伤口疼吗？”

“一直很痛。”
克劳德垂下眼，睫毛微动如划过水面的鸟的羽翼，
“萨菲罗斯，有人和我说，爱一个人应当被赦免无罪。”

“但我不这样认为。”
好似用力刨开真心的诉说，克劳德的语气却平淡无波，
“思念你的疼痛，就是我获罪的证明。”
“这份痛苦，连带着每一次相遇所受的伤，都让我松口气。”

克劳德指尖叩向银发男人心口，
“如同责罚的伤痕和疼痛是我唯一能坦然接受的，从你这里。”
“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

这应当就是克劳德被忧郁笼罩的缘由，同时也是在初见时击中萨菲罗斯让他彻底沉迷的一部分。
若是这情感的指向只有他一人。

但是，
“你真正想诉说的对象不是我吧。”
萨菲罗斯自嘲道。

“抱歉。”
克劳德抿了下唇，
“我没有机会和他说这些。”
“作为敌人。”

萨菲罗斯闻言皱起眉心，
“我不明白，连平等对话都不肯给与你的人，为何还要怀念。”

“还没放弃吗？”
克劳德无奈瞥了对方一眼。
“算了，我就知道说服不了你。”
金发青年小声自语道，
“随便把记忆乱扔的家伙。”

萨菲罗斯心怀不满的用力捏了下克劳德挺翘的鼻尖，
“我倒是想问了，他有哪里比我好？”

克劳德眨了下眼，低头思索一会道，
“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

萨菲罗斯闻言轻挑眉梢，
“你确定这是优点？”

“我很确定。”
为了强调说服力，克劳德甚至用力点了下头，
“说实话，你对我身体的热衷程度让我感到不适。”

萨菲罗斯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向满脸诚恳正直的金发青年，
“克劳德，就连我也有资格说，你的感情观念很不对劲。”

银发男人抱起手臂语气冷淡道，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你执着于怀念一个无视你的意志，有着严重暴力倾向，强烈控制欲的性冷淡，我有理由怀疑他对你的侵凌伤害是出于身体无能的代偿行为。”

听完此番言论，克劳德顿生无语，满脸的欲言又止，嘴不断张开又合上，一副艰难组织语言能力却不得的模样，最后咬牙切齿恨声道，
“他不是。”

萨菲罗斯面露出你看我信不信的神秘微笑。

克劳德只能语气干巴巴辩解，
“真不是，我看见过，他那个。”

萨菲罗斯闻言，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继续贬低情敌，
“那情况就更糟了，除了心理变态的虐待狂，我想不出其他解释。”

克劳德脸色有些灰败，似乎知道无论如何都说不过他，于是放弃了分辩转而嫌弃道，
“在我看来，你们都一样恶劣。”
青年皱着眉头，咬住下唇讽刺道，
“总是对我的想法不屑一顾。”

萨菲罗斯语气幽幽道，
“真是严厉的指责。”
银发男人不悦的放平嘴角，
“克劳德，如果你能直白的说出欲望，我也不会替你做决定。”

“我没想从你这得到什么。”
克劳德抬起眼，湛蓝眼瞳清澈见底，
“萨菲罗斯，你就像是侵入我生命的火焰，飓风，超新星爆发，我光是抵抗你的存在，维持自我不被毁灭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金发青年缓缓道，
“他想占有我的精神，你想夺走我的身体，在我看来都挺糟的。”

萨菲罗斯闻言指尖摩挲了下，突然俯身双手握住青年腰肢，将人托举着放到一旁桌面上，长腿一迈挤入克劳德来不及合拢的双腿间隙。

银发男人反手扣住克劳德试图推拒的手腕斜拉向后方，同时精准低头迅捷捕捉到微张的唇。
被吞没了鸣叫的金色小鸟情不自禁后仰身体，像是要躲避敌害，又或是被充沛的感官体验刺激得身体酥软。

萨菲罗斯亲吻时也没有闭眼，摄人心魄的眼瞳盯紧了逐渐陷入陶醉的克劳德，唇齿间的动作由肆无忌惮的侵略占有慢慢变为温柔爱抚，高挺鼻尖亲昵碰撞到，饱满唇珠缓缓划过下颌骨，牙齿轻咬住喉结。

“克劳德，你回应我了。”
萨菲罗斯的呼气喷洒在青年颈侧，声带的震动也传导共振到对方身上，
“不要欺骗自己了，你有渴望的东西。”

感受着青年紧张吞咽的动作，萨菲罗斯轻笑了一声，
“无论是剧烈疼痛，还是濒死体验都会刺激大脑传递快乐因子，这就是你控制不住想要得到的。”

萨菲罗斯直起身，手掌捧起克劳德的脸，指腹摩挲红润唇瓣，银发男人露出动人心弦的笑脸，
“与其沉醉于在痛苦中咀嚼甘甜，不如对自己诚实一点。”
“在我这里不需要绕弯子，我能给予你所不曾体会过的，更好更直接的亲密体验。”

将手放到克劳德胸前，手指捏起最顶端的领扣，萨菲罗斯语气暗含嘲弄，
“我和那个吝啬的家伙不同。”
“无论是痛楚还是欢愉，你可以尽情向我索取。”

Chapter 15: 真心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间流转，撑得克劳德心口发涨，热气蒸腾上脸颊，说不清是由于萨菲罗斯掌心的温度，还是男人灼热深邃的眼神，这些都烫得克劳德心头焦渴，还沾着对方气味的唇舌情不自禁吞咽一下。

克劳德不敢再看向萨菲罗斯了，直面那张因受到情欲滋润而散发极致魅力的脸，对于还有些意识混乱的他挑战性太大了。

不过，即使被萨菲罗斯诱惑得趋向于理解和认同对方，克劳德心里仍有一处角落时刻警戒着。

花纹越艳丽的生物越具备毒性，更何况他曾被对方狠狠咬伤过。
痛彻心扉的伤口时刻提醒着克劳德，杰诺瓦是一种能读懂人心，变换姿态，展现令人畏惧或喜爱的模样，借此操控他人的存在。

即使是未曾觉醒的萨菲罗斯，也开始学着利用这份能力了。

滚烫火热的心因此稍加冷却，
“总是在说我的事情，萨菲罗斯，你是怎么想的？”
克劳德闭了闭眼，压抑住情绪冷静道，
“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是想给自己找个床伴，还是有其他意思。”

克劳德藏在心底的想法其实远比他说出口的还要不堪。

杰诺瓦细胞的聚合反应，说白了就是这种东西，哪怕没有自主意识也想要融合在一起的本能。

因为这个萨菲罗斯还没学会精神链接和操控，才会被肉体吸引注意力。
他只能用这理由解释对方的热情了。

克劳德暗自失落了一会，又习惯性的将苦闷抛之脑后，抬眼看向皱眉的萨菲罗斯，
“我的性子沉闷，又不会说话，总是被人说不解风情，作为情人可不是好选择，相处过后你可能会失望。”

“这是第几次了，克劳德。”
萨菲罗斯唇线压平，嗓音低沉道，
“不愿正视我的感情，找各种借口逃避拒绝我的邀请。”

银发男人眉宇不悦的压低，却又努力收敛着烦躁情绪，
“算了，我不怪你，有人给了你太多错误印象，才会让你忽视自身魅力。”

“既然如此。”
萨菲罗斯语气认真道，
“克劳德，我对你一见钟情。”
“原谅我急切的追求，我渴望拥有你，无论身体还是心灵，之所以强调肉体吸引力，是因为在亲密接触时你会忘记戒备，直面回应我的感情。”

萨菲罗斯说着一手托起克劳德的脸颊，狭长眼眸因愉悦而舒展开，
“我着迷于你，专注于我的眼神。”

克劳德难以置信的看向对方，瞳孔扩张到极限，
“怎么可能？”
相比于萨菲罗斯真诚的示爱，他更适应的反而是外星人逻辑诡异的星球占领宣言，又或是灾厄阴冷可怖又隐含暧昧的话语。

克劳德无法说服自己，光凭本能的吸引会反应如此剧烈，
“是因为我把你打败了？”
因为萨菲罗斯是个内心不自知的非常傲慢的人，对方只会用心对待和自己同一水平的人，所以在被挑战成功后发生心态转变。

但就算如此，克劳德还是觉得萨菲罗斯的告白太突兀了，想到这里，他感到有哪里不对劲，止不住苦苦思索直觉对他隐晦做出的提醒。

萨菲罗斯反而对此不以为意，
“我有时会觉得与你相识许久了，克劳德。”
银发男人说着轻笑了下，
“或许是命运让我选中了你。”

克劳德闻言拧紧了眉心，
“你真的没有被什么东西影响了意志吗？萨菲罗斯。”
他用力看向对方，试图从中找出任何最细微的异常之处，
“能确定精神完整属于自己吗？”

克劳德有时会从这个萨菲罗斯身上感受到和灾厄如出一辙的冰冷气质，这导致他无法分辨对方究竟是谁，也因此无法放宽心看待对方。

萨菲罗斯突然将食指抵在克劳德唇间，
“无论起因为何，追求你是出于我自身的意志。”
银发男人缓慢眨动眼眸，像是在通过眼神传递爱意，
“克劳德，你应该自信些。”

他应该相信吗？

克劳德不禁认真思考，萨菲罗斯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就算是杰诺瓦的精神影响也被以巧妙的方式接纳并转为更强力的支配的一方。
所以，就算对方真的被干扰了意志，也能够挣脱出来。

然而这种最乐观的预计前提却是他眼前的这位萨菲罗斯还算得上是位无辜之人，对星球没有威胁，也不是失去记忆的灾厄影子。

但或许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萨菲罗斯戏弄人的鬼把戏，对方会在他沉溺于细心呵护时突然撕碎这副温柔情人的表象，现身嘲弄他的愚蠢。

心性冰冷残酷的灾厄就是这样恶趣味的一个人。

萨菲罗斯垂眸凝视克劳德沉入内心世界又含着焦虑不安的脸，五指搭在唇角沉思一会，突然伸手握住他手腕。
“克劳德，和我过来。”

因太过于专注思考，克劳德没有反抗对方的动作。

萨菲罗斯走了几步路，转头看向听话跟随的人，克劳德微微抬起的脸怔愣着，看人的模样乖巧又可爱，萨菲罗斯深感有趣的加深了笑容，转而将手搭上青年的肩膀揽住，让姿态更亲昵，脚步也收敛几分配合对方。

直到被带到由透明玻璃阻隔的洗浴区，眼见到淋浴间的门被打开，克劳德才终于从内心世界苏醒，他立时止步，身体僵硬不肯再动。

萨菲罗斯却不顾克劳德的抗拒，姿态强硬的将人推进淋浴间，一把扣住肩膀压向一侧玻璃。

被两人填满的狭小空间让克劳德感到窒息，萨菲罗斯俯身压低的姿势更是不断增添着压力，背后冷冰冰的玻璃墙面无法给人一点安全感。

就在克劳德的忍耐即将抵达极限时，萨菲罗斯轻笑了一下，放松了压制，转而将水龙头拧开。

哗哗水声迅速掩盖住克劳德急促的呼吸声，连带着紧张暧昧的氛围也被淅沥的水流冲垮。

“在这里不会被人听见。”
萨菲罗斯将水温调节到适宜温度，身体背靠向对侧玻璃，对方一头银发被水淋湿，薄衬衫也贴上皮肤，放松的身体姿态却给人以从容印象，性感得不可思议。

克劳德艰难的将视线从湿透的男人身上移开，心底难以自控的产生了些失望，或许还带点被戏耍的恼怒。

随着时间流逝，热气逐渐氤氲而生，连带着朦胧了萨菲罗斯的脸庞轮廓，唯有那双翠石眼眸一如既往的明亮，男人缱绻的嗓音缓缓响起，
“克劳德，我不否认自己的精神有受到影响。”

“最开始被拘束住时，我的心中逐渐生出一股暴虐的愤怒，就好似因你而生的火焰，克劳德，在寂静的黑暗中等待，时间被无限延长，每一份每一秒都难以忍受，我不得不咀嚼失败的惨痛，用各种残酷又或是卑劣下流的想象来填补。”

萨菲罗斯将视线放到克劳德身上，一寸寸攀爬过他的身体，眼眸灼热如同焰光，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下定决心要得到你。”
指尖一点青年唇畔，萨菲罗斯露出张狂肆意又魅力十足的笑容，
“克劳德，你不会知道，当我听见你的声音时有多么兴奋。”

心脏的跳动骤然剧烈到震耳，肌肤像是要被萨菲罗斯的视线点燃，克劳德此刻的情绪高度紧绷，却又无法否认周身陡然焕发的激昂活力。

萨菲罗斯这时却收回了手，连带着也收起那股侵略性十足的气势，
“克劳德，每一次被你毫不留情的拒绝，那股火焰都会迅速高涨，试图控制我让我用残酷的手段强迫你接受。

萨菲罗斯说着发出一声嗤笑，
“真是个跟随本能行动，随心所欲的家伙。”
男人双手抱臂，神态是漫不经心的优雅，
“他人的体会在确定关系时还算有用，但更多时候只是些无效经验。”

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人，克劳德甚至能从对方的态度中看出几分贬低之意。

仿佛是在回应克劳德的猜测，萨菲罗斯开口继续道，
“他与你相处得再多，也没有从失败中汲取任何教训，如果我真的被情绪控制做出伤害你的事，只会将一切弄巧成拙。”
银发男人出口的语气平静，态度沉着讲述道，
“来自旁人的影响已经成为你我之间的障碍，将之抛弃掉也就不为过了。”

真是个极端自我的人，即使是来自另一个自己的情感意志，萨菲罗斯却只接受愿意吸取的部分，不需要的则如扔垃圾般不屑一顾。

萨菲罗斯这时又突然将神态转为温柔，语气也跟着放缓，
“克劳德，如果不想我变成他，就不要用既有印象看待我。”
对方像是在劝慰，也像是在诱惑般说道，
“我知道这很难，有人做了太多错事。”
“但是，每一次被你坦诚的接纳，那股火焰就会熄灭。”

银发男人说着向他伸出手，五指张开，指骨修长，似乎正稳稳的掌控着什么，
“克劳德，抓住未来的希望就在你手里。”

多么具有吸引力的演说，甚至让克劳德不禁思考自己真的有那么大影响力，能够决定萨菲罗斯的认知想法。

低头看向萨菲罗斯摊开的手掌心，克劳德指尖颤动着，不得不狠心闭上眼，
“被我拒绝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你有那么脆弱吗？”

萨菲罗斯闻言轻佻眉梢，语气带出几分戏谑，
“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克劳德，我有什么理由不接纳自己呢。”

像是看出克劳德的紧张却又故意挑动他的敏感神经，对方继续说道，
“既然都是萨菲罗斯，他的选择必然代表了我能理解的意义。”

克劳德不自觉抿住唇，
“这时候你倒是承认他了。”

“毕竟我除了自己就一无所有了。”
银发男人平静回道。

说着这样堪称可怜的话语，萨菲罗斯却只是轻描淡写掠过一笔，对方的骄傲就是如此顽固。

然而他们都知道萨菲罗斯讲述的是事实，也正因如此，克劳德终于是控制不住心底的复杂情绪了，
“抱歉，我目前还做不到毫无戒心的面对你，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虽然给出如此回应，克劳德却不忍心再拒绝萨菲罗斯了，他语气诚恳道，
“但是，不想看到你变成那人的样子，这份心情也是真的。”

最终，克劳德内心几经犹豫，还是慢慢将手轻轻搭上男人宽大的掌心。

萨菲罗斯眼睑低垂，神情暧昧的摩挲克劳德的皮肤，
“没关系，我们可以用新的回忆替换掉那个人的影子。”
对方抑制不住愉悦的嗓音隐隐透露出几分野心，
“总有一天，你会彻底归属于我。”

Notes:

恭喜老萨终于找到正确的攻略姿势了。
老萨回应：都是情敌衬托得好。

Chapter 16: 信任

承诺对于立下约定的双方都是一种束缚，克劳德决定接受萨菲罗斯，以恋人的方式接纳包容对方，作为交换，萨菲罗斯不会让自己成长为灾厄，无论他的存在状态为何。

于是，在一个狭小的淋浴间里，躲着监视的人，决定星球命运的承诺就这样被完成了，环境敷衍到可笑，状态堪称狼狈，毫无浪漫成分可言。

但是，克劳德望着萨菲罗斯俯身亲吻他指结的动作，银色长发蜿蜒成河流趟过坚石般巍峨的身躯，男人的神态堪称虔诚，如同领受赐福之人的洗礼仪式，被水雾晕染的光线将对方笼罩在一片朦胧温柔的神秘里。

错觉一般的感触，让克劳德沉郁已久的心境骤然发生剧变，如同海底火山爆发，以不可阻挡的趋势冲破将心封死的厚厚冰层。

克劳德长久以来对萨菲罗斯无望的痴心于此刻迎来终结，并非是他决定放弃，而是终于从虚构的妄想走向现实。

他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与萨菲罗斯构建全新可能的未来。

克劳德冷静的嘲笑自己，多么愚蠢，心甘情愿沉沦于宿敌编织的甜蜜陷阱，就算有一天被对方背叛也全都要怪他自己过于轻信，无论遭到怎样痛苦的折磨都只能算是自作自受。

但是，在终结的时刻到来之前，克劳德愿意暂时放下仇恨，摒弃伤痕，只把萨菲罗斯看作是一场走入他生命的奇迹。

克劳德用力回握住对方的手，又捧起萨菲罗斯的脸，看向这不断迷惑他，让他一次次不可遏制沉溺进去的人。
他将视线流连在萨菲罗斯脸上，从锋利眉骨下深邃的眼窝，沁着笑意的充满魅力的狭长眼眸，转到秀丽高挺的鼻梁与饱满丰厚的唇，曾无数次吐露出低沉性感，充满诱惑力话语。

萨菲罗斯身上一直有股香气，会让人联想到早春盛放的花，是极致的华丽绚烂，却也带着春寒料峭的冷意。

似乎是充分知晓自身魅力，萨菲罗斯垂眸微笑的模样一如锋锐刀光震慑人心，就像是无论做出多么残忍的事，对方始终没有一丝损毁的那份优雅。

因为在萨菲罗斯看来，自己一直在做正确的事，心无挂碍又无惧生死，拥有能冲破一切阻碍的强大自信与掌控力。

是他即使被刀尖刺穿也没能停止过思念的人。

克劳德忽然用力抱住身前人，他将自己缩在由萨菲罗斯构成的血肉牢笼里，手臂环绕过男人脊背，指尖攥紧领口，克劳德把脸埋进对方怀中，咬住唇忍耐下痛哭的冲动。

紧锁的心在敞开的那瞬间，率先冒出来的却是委屈，克劳德想要埋怨萨菲罗斯为何让他等了这么久，久到他差点被无望压垮，以为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可能，只能在由仇恨与怒火交织的生死螺旋中无尽徘徊。

又或许克劳德真的流出了眼泪，但一滴泪水在水流的冲刷下毫不起眼。

萨菲罗斯抱住主动扑到他怀中的小鸟，心口也如同浸泡在温水中，不断溢出满足，克劳德就连翘起的发尾在他眼中也是如此可爱。

似乎终于到了收获成果的时刻，萨菲罗斯缓慢抚摸怀中人的脊背，忍耐着血脉喷张的欲望，不让全身心沉浸在依恋中的人察觉到。

只把心思放在对话与复杂情绪中的克劳德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被水洇湿紧贴肌肤的白衬衫透出肉色，如同被一层半透明的纱笼罩在身上，然而克劳德望向他的眼中却是一片纯净，没有丝毫杂念，让萨菲罗斯的心思止不住的滑向阴暗方向。

再忍耐一下，萨菲罗斯暗中警告自己，时机还未彻底成熟。

“克劳德，我能相信你吗？”
萨菲罗斯细心安抚怀中小鸟，用他最温和的嗓音轻声问道，
“作为彼此唯一的恋人，我应该能提出要求。”

克劳德的耳尖微动，毛绒绒的发顶也翘起一角，萨菲罗斯将手放到青年后颈，
“无论何时都能见到你。”
“无需顾虑他人目光，随时拥抱你的自由。”
萨菲罗斯脸上表情是与温存动作不相符的危险，但被限制住无法抬头的克劳德没能看见，
“能为我争取到这些吗？克劳德。”

萨菲罗斯已经发现了，每当自己把姿态放低，善良又怜悯弱小的克劳德一定会受不住。
虽然拥有这般性格的人很可爱，但不妨碍他充分利用。

“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可以告诉我，让我来想办法。”
运用话术引导着克劳德在不知不觉间转变立场，只要能得到对方的协助，无论外界有多少干扰因素，萨菲罗斯都有自信能将其排除，一切问题都会变得很简单。

克劳德终于还是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青年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我不会让你一直处在这种状态。”
好似没有察觉到萨菲罗斯的隐藏心思，克劳德的神情一片赤诚，承诺般郑重说道，
“你会获得自由。”
“这是我的责任，萨菲罗斯。”

像是想到了什么，克劳德的脸色转冷，
“如果路法斯不同意，我就把挂到神罗大楼顶上。”

所以干扰因素之一是路法斯.神罗。

萨菲罗斯默默给自己的猎杀名单添加上一份姓名，又通过观察克劳德的反应态度给其打上不必过多在意，可以留待观察的评判。

虽然克劳德的表现时而让萨菲罗斯觉得天真到可爱，但青年顽固的个性让其只要下定决心就一定会完成诺言。
若是对方不幸遭遇挫折，他也能继续劝诱引导。

如此做出一番冷静思考，萨菲罗斯决定将他的处境问题交给克劳德解决，在情意正浓时打击恋人的热情与自信可不是个好选择。

指尖轻柔抚过青年唇边，萨菲罗斯心满意足于看见一张染上薄红的脸，
“那就拜托你了。”

如同是被注入高效振奋剂，克劳德蔚蓝的双眸闪烁着耀眼光彩。

被主人夸奖的小狗也不过如此了，既然目标小球被扔出，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对方将其捡回。

萨菲罗斯随手关上水流，打开淋浴间玻璃门，已经不必再维持私密空间了。

被冷空气拂过身体，克劳德才骤然醒悟他们全身湿透，不由得露出迷茫又纠结的神色。

萨菲罗斯却是旁若无人的褪去沾水衣物，用毛巾将发梢绞干，又取走衣架上仅剩的一件白衬衣展开换上。
直到把自己收拾得足够整洁，萨菲罗斯才将视线放到克劳德身上。

如同被无声的催促，克劳德咬了下牙也跟着脱掉上衣，又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侧过身。

萨菲罗斯不想给克劳德太多压力，但他的目光却情不自禁落在青年胸口下方，难以移开视线。

被改造的强化特种兵都有迅速愈合的能力，也不会留下伤疤。
克劳德的身体本应完美无缺，这就让对方身上残留的痕迹显得刺眼了。

萨菲罗斯缓步走到克劳德身前半跪下来，让视线与这道伤痕位置齐平，仔细观察。

非常高效，精准，干脆利落的一击，让疤痕收拢得足够整齐，只留下细窄的一条缝。

萨菲罗斯甚至能够想象出刀尖刺破皮肉，刀身穿过肋骨间隙，切开内脏的手感。
猩红血液会顺着重力流出，收缩的肌肉带来轻微阻力，让拔出刀身的瞬间绽开血花，散发出甜美的铁锈味。

指尖不舍的流连于刀痕，萨菲罗斯感受着手掌下紧张的肌肉硬度，以及与之相反的温暖皮肤感触，努力压抑住激动到颤抖的兴奋之情。

这应当是属于我的，萨菲罗斯心想。
不会有比这更强悍的证明他存在的印记了。

“留着这个，是为了提醒自己记住伤痛吗？”
指腹用力按压住细窄刀痕，萨菲罗斯抬眸看向克劳德，青年绷紧的下颌线显出忍耐的弧度。

克劳德用力抿了下唇，声音干涩，
“不要乱想，这是我身体改造前受的伤。”

萨菲罗斯却不相信状况如此单纯，
“看来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经历。”
“真令人妒忌。”

“别看了。”
克劳德握住萨菲罗斯手腕拉开，又拽住手臂迫使他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萨菲罗斯眯起眼，从克劳德的态度中看出对方不打算让他参与自己的过去，连一点信息也不舍得透露，无法满足的掌控欲让幽暗鬼火又开始蔓延。

似乎是从氛围变化中觉察到危机，克劳德努力转移着话题，
“别想这件事了，萨菲罗斯。”
青年吞咽了下口水，主动询问道，
“接下来做什么？”

萨菲罗斯凝视着克劳德映照出他模样的清澈瞳仁，稳了下心态，转而提问道，
“你有多久没休息了？”

克劳德迷茫的眨了下眼，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外观上没有任何痕迹，但笼罩住克劳德周身的疲惫一直挥之不去，且随着时间流逝越加明显，萨菲罗斯很明白这种感觉，精神压力所带来的彻夜无眠，这让他决定暂时放下攻略进程，嗓音温和道，
“先休息吧，克劳德。”

萨菲罗斯能对着星球发誓他此刻绝对没有一点坏心。

然而在听完他的话后，克劳德却迅速转头看向空旷房间内唯一的大床，瞳孔剧烈颤动着，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一脸沉重的闭上眼，语气紧张强调道，
“只是睡觉，不干别的，也不许动手动脚。”

“好。”
萨菲罗斯忍住笑意回道。

出于对克劳德警告的回应，他们虽然躺在一张床上，却像是两具尸体般闭目横躺着，身体硬邦邦，手脚规矩的摆放好。

就这样过了一会，因受不了压抑如坟冢的气氛，克劳德睁开眼语气烦躁道，
“这里一直这么亮吗？”

“毕竟要维持监控视野。”
萨菲罗斯冷静回答。

克劳德越加不愉快的皱紧了眉。

萨菲罗斯选择在此刻打破他们无形的距离感，转过身面对克劳德，伸出一只手挡住青年眼周，让其沉浸在由他打造的黑暗中，
“不习惯的话，先这样休息吧。”

克劳德睫毛颤动着，嘴唇紧抿，脸微微朝向萨菲罗斯方向，像是要拒绝，然而对方不知想到什么，最终只是将下半张脸也埋入被单，默认了他的动作。

萨菲罗斯的心情因此变得极好，
“晚安，克劳德。”

“晚安。”
极细微的一句回应，若非耳力极好也难以分辨。

萨菲罗斯知道这是克劳德努力做出的回应，他在静默中聆听青年慢慢放轻的呼吸声，逐渐平稳的心跳，任由安稳平和的幸福感如清水流淌过心底，熄灭焦躁与幽暗野心交织的怒火。

虽然遗憾于没能参与克劳德的过去，也不曾为对方刻下难以忘怀的伤痕，但能够对他付出信任，安心沉睡于他怀中的克劳德却是现在的他所拥有的，只属于他的宝物。

Chapter 17: 转折

在深沉如泥的黑暗中，如死亡甜美的酣眠悄然降临。

梦境里一片漆黑，却隐约能看见一个银发背影，克劳德无法意识清醒的认知对方存在，反而无意识走近几步，嘴里发出迷蒙声音，
“萨菲罗斯？”

男人转过了身，高大身影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缓缓抬起的眼眸却射出迫人锋芒。

错觉般的一瞬闪光，克劳德后知后觉感应到自己胸膛被贯穿，尽管是在梦中，熟悉的痛楚却顺着记忆攀爬上来，由胸口迸射到全身。

萨菲罗斯握紧长刀的手缓缓施力，以细致到折磨人的程度从容推进刀身，完整穿透肉体直至刀柄，让银白锋刃浸透血的猩红。
然而男人没有握刀的手却承托住克劳德后腰，将因痛楚而脱力的金发青年揽在怀中，长发垂落如幕，好似情人旖旎的拥抱。

“克劳德，我才是你的真实。”
萨菲罗斯在克劳德耳畔轻声道，嗓音暧昧如致命的迷幻香药，足以麻痹被疼痛浸没的躯体。

克劳德伸手艰难抓住男人胸口绑带，忍着阵痛从声带挤出喘息，
“萨菲罗斯。”

对方歪了下头，如同不知残忍为何物的华美野兽，垂眸微笑着观赏克劳德因痛苦扭曲的面容，
“清醒了吗。”

克劳德用力深呼吸一次，不顾脏器与利刃摩擦发出的抗议，咽下涌到喉咙口的血沫，调动全部精力发出怒吼，
“你给我滚出去！”

话音落下，他身前的萨菲罗斯如泡沫般破碎了，化作漆黑的粒子烟雾消散，失去支撑的克劳德跪倒在地，因不小心吸了几口雾气，被呛到般咳嗽几下，他知道自己没能把萨菲罗斯彻底驱逐出精神领域，对方仍会在他梦中出现，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

但是，
“随便他吧。”

克劳德摸了下胸口，被切开的刀口已经自动修复，疼痛却仍在持续，不断刺激神经和肾上腺素分泌。

灾厄还是那副他熟悉的样子，让克劳德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甚至诡异的感到了几分安心，至少他能够确认对方状态，知道灾厄萨菲罗斯还无法降临盖亚，只能在梦境骚扰他。

他也总算能够确认现实中遇见的萨菲罗斯与灾厄不是同一人，这让克劳德不再对这份感情过分忧虑，心情却没有彻底放松，或许是灾厄带来的阴影依然挥之不去。

心神如同被突然闯入的猫抓乱的毛线团，伴着纷乱难言的复杂心绪，克劳德从不安的梦中苏醒。

睁开眼看见的还是萨菲罗斯，银发男人神情严峻又隐含担忧，五指逡巡在克劳德脸上，轻柔抹去汗水，像是抚慰，
“做噩梦了？”

克劳德闭目缓了下心神，感受着萨菲罗斯指尖的热度，耳边能听见心脏跳动连带的肌肉震颤，因呼吸起伏的胸膛，伴着香气浮动的发丝，是属于活人的生命气息，
“没事。”
他摸了下男人紧绷着情绪的脸，
“我能处理好。”

萨菲罗斯闻言皱起眉峰，嘴角放平，很是不赞同的样子，
为了堵住更多询问，克劳德主动吻向对方。

手臂攀援上脖颈，微仰起头将唇含吻住，舌尖轻柔描摹唇缝，顶开闭合的齿列，萨菲罗斯被克劳德讨好的亲吻安抚了，妥协般张开嘴，勾缠舌尖，用轻微的啃咬表达不满，与灾厄相比堪称可爱的报复。

克劳德心下叹息，
“你保持这样就好。”
他在亲吻结束后轻声道，
“我不希望你知道太多。”

萨菲罗斯眼眸低垂，神情有些不悦，
“克劳德，你像个搪塞妻子不满的不负责任丈夫。”

被怪异的形容惊到，克劳德略显沉重的心情都被打破了，
“不要胡说。”

萨菲罗斯闻言轻挑眉梢，又将长发别过耳后，出口的嗓音含着戏谑笑意，
“不喜欢吗？我以为你很想被认可男子气概。”

“不要开玩笑了，萨菲罗斯。”
克劳德有些无奈，他望向年少时的憧憬对象，很不想承认自己被对方吸引有多少是出于这方面因素，但是，
“我已经过了那个时期了。”

想到这里，克劳德竟有些遗憾，对于自己迟到的青春期妄想被以这种形式实现。
曾经的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与萨菲罗斯建立亲密关系，还被对方赋予奇怪的期待。

自比为妻子身份的人反倒对形容不以为意，或许是因为萨菲罗斯不会被环境影响束缚，不然对方也不会留下一头华丽长发。

用指尖抹去克劳德眉间褶皱，萨菲罗斯轻描淡写说道，
“成熟的标志是对家庭负责。”
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里蕴含着期待，
“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克劳德。”

克劳德抿了下唇，不自觉微微挺起胸膛，不想让对方失望的心情骤然压倒了一切，
“我知道。”

将干净衣物穿好，又套上半袖裤裙，戴上肩甲武装带，完成战斗装备后心态似乎也发生了转变，克劳德转头看向萨菲罗斯，银发男人还是一身休闲装，姿态优雅松弛的抱臂旁观他动作，笑容温和的样子竟真有点像等候回归的妻子。

克劳德不自觉红了脸，心口涨出热忱情绪，又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犹豫着吐出一句，
“我走了。”

萨菲罗斯笑意更加深了几许，俯身亲吻克劳德的额头作为临别礼，
“早点回来，我等你。”

这下克劳德的脸是彻底红透了，手脚僵硬站在原地，直到萨菲罗斯站起身以调侃的眼神望过来，才终于有所反应。

被彻底击沉的克劳德蓦然转过身，斗志昂然的冲向大门，穿过长廊，电梯一到就直奔向路法斯所在的楼层，凭着一股气势提出释放萨菲罗斯的要求。

然后克劳德的热情就被浇了一盆凉水。

“我拒绝。”
双手交叉撑在办公桌上抵住下颌的路法斯态度冷漠。

因不善言辞，更不擅长说服资本家，克劳德只是沉默的将大剑举到路法斯面前。

一身精英范的人隐晦翻了个白眼，拖长的话音里满是阴阳怪气，
“克劳德.斯特莱夫，我不是以神罗社长，而是以世界复兴委员会WRO股东的身份提出疑问，请问你能保证释放萨菲罗斯后可能造成的财产损失将如何补救？”

虽然不算贫穷，真穷的话也玩不起改装机车，但城市重建所需要的资金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克劳德根本赔不起，卖了他的组合剑加芬里尔也填不上一点窟窿。

直观的金钱威胁让克劳德气势瞬间减弱，但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只能再次强调道，
“曾经发生的事与这个萨菲罗斯无关。”

“威胁被限制住才能证明其可控。”
路法斯分毫不肯退让，
“谁又能想到曾经的英雄会变成星球的威胁。”

克劳德闻言皱紧了眉头，出口的语气有些压不住冲天火气，
“还不是你们神罗干的好事！”

“已经发生的过错不需要再强调，我还没有老年痴呆。”
路法斯不耐的手指点着办公桌，
“只说结论，你能保证这个萨菲罗斯知道真相的后果？”

克劳德无法给出绝对肯定的答案，只能沉默以对。

看出他的虚弱，路法斯像打了胜仗般洋洋得意，轻蔑的挥了挥手，
“别再提出无理要求了，和你的英雄玩过家家去吧。”

被激怒的克劳德握紧剑柄，如果不是怕把人打死，他真想给路法斯狠狠来上一击，

克劳德努力压抑着怒火，然而却有人先他一步出手了。

一刹那闪现的红影，除了克劳德没人看清，等到视网膜重构好影像，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如吸血鬼倒挂的男人，对方手举长管枪械的炮口直抵路法斯后脑。

塔克斯们瞬间神情紧张，不像克劳德威胁路法斯时的懒散模样，纷纷举起武器对准突然出现的红袍人。

克劳德有些疑惑于看到来人，
“文森特？”

对方向克劳德点了下头作为招呼，又如一片羽毛轻巧无声落地，枪口稳稳指向目标。

“我为萨菲罗斯而来。”
文森特.瓦伦丁平淡道。

虽然被枪指着，路法斯的心态仍然很稳，带着股淡淡的疯感，
“你也要求释放他？任由不可靠的情感支配理智，让你们无视头脑得出的结论，信任一个已经被证明过的灾难。”

“我相信克劳德的判断。”
文森特简洁回道，沉默寡言却意志坚定，让路法斯的话术几乎无用武之地。

此刻的新神罗社长有点气急败坏，
“相信他。”
路法斯冷冷嗤笑一声，
“被迷得快要忘记自己是谁，就差把脖子套牢让萨菲罗斯牵着走的这位。”

面对文森特清澈的疑问眼神，克劳德有些难以直视这位曾经的同伴，不得不低下头避开对方视线。

“看来你不知道？”
路法斯情绪微妙的挑了下眉梢，竟后仰身体让后脑直抵住枪口，
“你真应该看看记录，萨菲罗斯招下手，说几句软话，我们的大英雄就全身心交代出去了。”
“如果不是有人监视，他们恐怕早就滚上床了。”

将情绪通过言语发泄出去，路法斯语气重新恢复冷静，却微妙的更加刺耳，
“失言了，他们是已经躺在一张床上，只差睡过的关系了。”

克劳德被打击得几乎要失去自信，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真的正确。

而文森特迟疑的眼神里，透露出一副老年人看不懂这个世界疯狂变化的迷茫，手中枪械微妙的偏移了目标。

旁观的塔克斯们终于松了口气。

气氛重新归于沉寂，不再有激烈的言语冲突，众人却还在僵持，路法斯凝视着陷入沉思的克劳德，文森特沉默的将选择权力交给他。

而克劳德在经过一番冷静思考过后，并不选择就此退却。

“路法斯，就算你说的很有道理。”
用力咬了咬牙，克劳德紧绷着嗓音艰难道，
“我答应了萨菲罗斯要放他自由。”

他既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也没有足以说服人的理论支撑，只是凭着最后的心意支撑自己，
“我们不该这样对他。”
“萨菲罗斯会变成那样，难道不是因为人们先把他看作异类，不愿接受他，他才会决心抛弃人类。”

克劳德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路法斯，
“监牢不能真正束缚萨菲罗斯，如果他化身灾厄，破坏这处设施并非难事，他还愿意被囚禁就已经证明了自己。”
“至于萨菲罗斯是否会选择成为杰诺瓦，难道不是看我们现在的选择。”

“哼。”
像是难以反驳一般，路法斯神情不悦的移开视线，
“看来我们的最后措施做出选择了。”

手撑住额头沉思一会，路法斯态度冷淡吐出话语，
“心理评估。”
“如果你能通过测试，我就同意释放萨菲罗斯。”

Chapter 18: 愿望

会议讨论室，克劳德抱着手臂，板着脸接受心理专家们的审视，他扫了眼对面气质各异的三人，判断都是些没有威胁的角色，但只要一想到他们旁观了他和萨菲罗斯的相处场景，克劳德瞬间感觉椅子上像长了根刺，让他很想跳起来远远跑开再也见不到这些人。

但出于对自身意图的坚持，克劳德顽强抵抗住了这股心理冲动，勇敢的直面这堪称社死的经历。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克劳德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看了眼靠墙站在一边的文森特，对方降低了存在感，却也作为同伴给与他心理上的支持，于是克劳德深吸了口气，继续以沉默的坚定眼神回应对面的评估视线。

似乎看出克劳德的情绪变化，坐在最左侧办公椅上的克里姆率先开口，
“在提问之前，我需要事先强调，若是你对问题感到不舒服，可以适当保持沉默，也可以拒绝回答，这不是一场审讯，但请不要说谎或是隐瞒欺骗。”

对方话语看似体贴，但紧随其后的却是近乎于威胁的论调，充分体现出克里姆身上自带的严厉气质，
“克劳德.斯特莱夫，你的答案关系到我们对于萨菲罗斯的判断，而这又关系到星球的安全，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克劳德皱了下眉，但他知晓问题的严重性，忍耐下不悦，以冷静的态度回应道，
“你们问吧。”

克里姆推了下眼镜，第一个问题就开门见山，
“如果萨菲罗斯意图摧毁盖亚，你会出于对他的感情成为帮凶吗？”

“绝不。”
克劳德立刻否认，没有片刻迟疑，
“一旦他那样做，无论情况如何，我都会杀死他。”

因这确实是克劳德发自内心的想法，即便没有人要求，克劳德也早就做好了杀死萨菲罗斯的心理预期，所以他不惧于回答这个问题。

对面的人似乎也意识到这点，并不纠结于此多加讨论，克劳德有些意外于对方的信任，但紧随其后的却是他根本没有料想过的话题。

克里姆双手交叉放于膝上，以一种平静到冷酷的口吻诉说道，
“有案例佐证，一类杀人狂会把刀子刺入人体的过程看作是一种性行为，而这种类型的男性犯罪者通常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
“乱伦冲动也多发于这类人，出于证明自己的想法，把对母亲的不满转移到激发爱欲的对象身上。”

“在预先了解这一点之后，你仍然决定接受萨菲罗斯吗。”

克劳德内心很想反驳对方的论调，但话到嘴边又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言辞修饰，紧抿的唇几经颤抖，最后无力回道，
“我也捅回去了。”

克里姆微妙的挑了下眉，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良好心态。”

不等克劳德有所反应，对方就低下头看向手中笔记本，
“最后一个问题。”
“萨菲罗斯有着超出常人的控制欲，在面对你时常有失控趋势，关于这一点，你想如何处理？”

克劳德顿时心生纠结，不知对方出于何种目提出疑问，他看着对方试探回应道，
“时刻警惕，不给萨菲罗斯利用的机会。”

克里姆闻言又推了下眼镜，镜片的反光遮住转瞬即逝的表情变化，转眼还是一张看不出情绪的扑克脸，对方语气平稳道，
“算是我的个人建议。”
“对于因童年经历缺乏情感安全的类型，你越是纵容他，反而越是会让其难以信任，他会不断试探底线直到你无法容忍的程度。”

“所以，一旦你在与萨菲罗斯的相处中感到不适，或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不要忍耐，立刻拒绝他的无礼要求，划出界限，这样反而能帮助他建立安全感，然后将余下的困难交给时间解决。”

克里姆说完就将身体后仰，像是从工作模式切换到下班模式，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松弛，又仿佛深感疲惫的捏了下眉心，
“我的问题结束了。”

克劳德视线犹疑着转向下一位，上一轮的问答令他心境起伏好似经历一场大战，他已经发现这些心理专家非常的难以应付。

“我们来谈谈杰诺瓦吧 。”
第二位心理测试者，康拉陷在一张软沙发里，双手握着咖啡杯，用一种我们来谈谈邻居家的狗的轻松语气，令人产生一种杰诺瓦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克劳德却如临大敌，调动了全部专注力试图观察出对方的意图。

康拉却没有对戒备中的克劳德提出问询，反而开始讲述自己的见解，
“生命回归原初，也就是母亲的子宫作为一种心理意向，人类或多或少会产生这种愿望，Reunion就是将这一意向现实化的体验。”

“杰诺瓦控制基因的能力，细胞团聚的本能，可以类比为母体将具有自身细胞的生命体吞噬，被吞噬的子体即便是死亡，也可以算作回归生命的原初状态。”

“根据杰诺瓦的伦理观，我们先假设这东西存在，克劳德.斯特莱夫作为萨菲罗斯的子代，被细胞的团聚本能吸引，会无条件听从母体的控制与支配，然后在利用价值消耗殆尽后作为能量吸收。”

“这将会是你们原本的命运。”

说到这里，康拉与克劳德对视，目光里蕴含着奇异情绪，
“但事实并非如此，你挣脱了萨菲罗斯的控制，就像萨菲罗斯凌驾于杰诺瓦的支配。”

克劳德闻言身体颤抖一下，等回过神来已经出言反驳了，
“不，我没有做到。”
他不仅被萨菲罗斯控制着寻找黑魔晶石，还追逐对方到了北大空洞，克劳德像是感到寒冷般收紧了手臂，声音低落，
“是萨菲罗斯，那时候他抛弃我了，我才有机会找回自己。”

虽然也有盖亚感应到威胁派出星球武器袭击导致生命之流爆发，让克劳德漂流到其他地方的因素，但只从结果看，就是克劳德顺从Reunion的本能寻求结合时被萨菲罗斯拒绝了。

康拉看向忧郁自责的克劳德，用一种近乎锐利的眼神，刺破身上亚麻色绒毛衫与热咖啡带来的和蔼温驯感，
“看来我需要重新修正你们的关系了。”

克劳德不禁露出苦笑，
“觉得我愚蠢吗，一次次陷入同样的戏码。”

“恰恰相反。”
面对克劳德的疑惑，康拉收回探究视线，语气慢吞吞回道，
“这似乎证明了萨菲罗斯比我预想的更重视你。”

仿佛沉浸于头脑思绪中，康拉低头喃喃自语道，
“既然有聚合，就会有分离。”
“生命既有回归原初的死亡本能，当然也有寻求自由的生存愿望。”
“又或者应该说后者是前者无法满足情况下的欲望转移。”

将咖啡杯转了个圈，康拉从沉思状态脱离，抬头对克劳德提问道，
“你认为萨菲罗斯和杰诺瓦的区别是什么？”

克劳德闻言皱起眉，内心几经考虑，犹豫着开口道，
“更主动，更强势，更有魅力？”

就连克劳德自己也不满意这答案，努力捡回理性，认真严肃说道，
“我认为萨菲罗斯比杰诺瓦更危险，对星球的危害更大。”

康拉轻飘飘看了克劳德一眼，没有揭破他的外强中干，抚摸着杯沿叙述道，
“以下是我的个人观点，在我看来，萨菲罗斯的行为模式仍有属于人类的矛盾之处，而杰诺瓦具备的是更为纯粹的生物本能。”

吹了口杯中热气，飘渺的水雾让康拉神情有些模糊，
“萨菲罗斯意图掌控盖亚的心愿是真实的。”
“但他期待你阻止他行动也是认真的。”

看出克劳德的欲言又止，对方继续讲述道，
“我不是想说萨菲罗斯仍具有怜悯心或是道德正义感。”
“萨菲罗斯认为过程比结果更重要，达成目标前先享受与你的战斗，而不去寻找其他绕过困难的办法。”

克劳德心底积攒的不解已经快要溢出了，他被毫无规律的谈话搞得满头问号，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康拉却不回应克劳德的疑问，反而又将新的话题抛出，
“你认为萨菲罗斯的愿望是什么？”

这个问题克劳德倒是知道标准答案，他冷静回道，
“摧毁盖亚，遵循杰诺瓦的本能，以星为舟，驶向宇宙。”

康拉却摇了摇头，
“这是他行为的表象，因为是‘母亲’的愿望，萨菲罗斯选择听从，所以这件事的本质是他在寻求亲情认同。”
“但也正因如此，萨菲罗斯并不完全认同杰诺瓦对子代的处理方式。”
仿佛是在教导一般，康拉的语气里充满了循循善诱，
“萨菲罗斯赞同母亲支配孩子的部分，但并不认可吞噬的部分。”
“你的反抗是他想看到的，也是萨菲罗斯残留人性基准的证明。”

克劳德闻言更加疑惑了，语气有些迟疑道，
“你是在为萨菲罗斯说好话？”

康拉有些失笑，
“在你看来这算好话吗。”
将身体缩到沙发里，对方像是困倦般半合起眼，
“萨菲罗斯没有与杰诺瓦彻底完成Reunion，反而成为凌驾于杰诺瓦之上的存在，这是因为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在母亲的子宫里。”
“所以，你觉得他在寻求什么呢？”

克劳德被不着边际的谈话搅得头脑一团乱，满心烦躁得抓了下头发，
“就算你这么问，我也根本弄不明白萨菲罗斯的想法。”

康拉又笑了一下，并不是嘲笑，而是一种让人说不出缘由的神秘微笑，
“只要是还活着的存在，就会源源不断生成欲望，所谓的理想只是引导欲望的出口，而欲望的发生机制源于无法满足。”
讲完一句令人难以理解却又似乎蕴含深意的话语，康拉立刻又说道，
“克劳德，不要将问题想得太深，顺着你的直觉给出答案，萨菲罗斯究竟想要什么。”

虽然被这样要求了，克劳德却还是抱臂沉思许久，然后才给出内心较为确信的答复，
“萨菲罗斯，想要我成为他的人偶。”

康拉接着追问道，
“你会完成他的心愿吗？”

“不。”
克劳德抿紧了唇，肢体动作显示出内心的拒绝防御，
“我不会。”

“很好，答案终于出来了。”
康拉像是对回答感到欣慰般拍了下手，
“让萨菲罗斯不断寻求却又无法真正得到的人偶，同时也是阻碍他完成近乎于死亡的原初回归本能的人，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面对克劳德难以置信般的奇异眼神，康拉打了个哈气，将身体缩到沙发里昏昏欲睡，
“属于我的任务完成了。”

Chapter 19: 理解

空气似乎陷入沉寂，整个房间静默无言，克劳德低头沉思许久，才从明悟般的怅然感中脱离，心理学家的话语似乎能合理解释萨菲罗斯宛若谜团的言语和行为，让他隐约窥伺到其背后的思维逻辑。

“欲望的发生机制源于无法满足。”
克劳德不自觉喃喃道。

他想到还是神罗小兵的自己把破坏剑刺入萨菲罗斯的身体，曾经的克劳德被愤怒与被背叛的痛恨包裹着，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他那时中断了萨菲罗斯与杰诺瓦的融合。

而或许是巧合，也可能是命中注定，克劳德被萨菲罗斯利用之后第二次阻止对方的计划，没有让陨石坠落盖亚，虽然这更多的是艾丽丝的功劳，也有来自同伴的帮助，萨菲罗斯却只盯上了他。

“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克劳德不禁自问道。

康拉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听见克劳德的自语，努力睁开朦胧睡眼，声音却恍惚的宛如来自天边的呓语，
“想象一下萨菲罗斯实现理想后会发生什么。”

“盖亚被摧毁，生命之流作为能量被吸收，只剩下一个拥有独立完整思想的生命体，也就是萨菲罗斯，驾驭着无人的星球在宇宙中航行。”

“无尽的时间与孤独会摧毁他人类的部分，只剩下杰诺瓦本能，然后他就会成为真正的杰诺瓦，重复着吞噬星球，在宇宙中航行，再吞噬星球的生命轮回周期。”

“明明是更高级的生命体，却活得如同单细胞生物，只考虑进食和生存，是生物进化的bad ending啊。”

克劳德闻言皱起了眉，
“萨菲罗斯不会想变成这样。”
在思维充分理解之前，直觉就已经让他脱口而出了，

“正解。”
康拉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低声回道，
“他的尊严不会准许。”

“所以你是他选择的同行者。”
将视线移动到克劳德脸上，康拉语气迟缓道，
“孩子，伴侣，被支配者。”
“用萨菲罗斯的话来讲，人偶。”

克里姆在此刻突然插嘴道，
“将他人视为自己的一部分，而非将人视作完整独立的生命个体，这是一种不成熟的更近似于孩童的思维模式。”
“显然萨菲罗斯在成长过程中没能培养出足够健全的人格用以处理情感关系。”

对方原本梳好的头发散乱搭在额上，穿着板正的西装也出现褶皱，显然在选择放松模式后就放弃了形象管理，克里姆手托着额头低声叹道，
“倒也不意外。”
“未成年就参与残酷战场，甚至有过屠杀经历，人格出现严重问题也正常。”

克劳德咬住下唇，抱住手臂的手紧了紧，
“这不是萨菲罗斯随意行事的理由。”

克里姆闻言摘下眼镜，又捏了下眉心，
“抱歉，看来是我太疲惫了。”
“我不该做评判，只是一件事既然发生了，总会有它出现的原因。”

克劳德倔强的侧过脸，他不想对这些人诉说心底的别扭情绪，对萨菲罗斯产生了怜惜，以及由此衍生的，作为受害者的他所感受到的更深层次的罪恶与厌烦感。

此刻会议室中的第三人终于开口了，
“他们一直在工作，有些努力过头了。”
杉田摸着络腮胡，气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模样与疲惫的二人呈现鲜明对比，
“你们睡着后，关于如何处理的紧急讨论持续了一晚上。”

杉田说着还眨了下眼，把克劳德看得打了个寒颤，身体后仰，对这位穿着怪异服饰的五台人有种直觉上的回避。

也由于这份不好的预感，让克劳德决定速战速决，
“你想问什么？”

“我不会提问。”
杉田双手抱胸，坐姿气派的回道，
“因为我的判断是，不合格。”

无视克劳德因震惊睁大的双眼，杉田的语气非常果断，
“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如何处理情侣相处中的矛盾。”
“恋爱对象的未来选择不和自己的意，立刻决定分手斩断联系，在对方明显期待你回应的时候，这是很差劲的处理方式。”

克劳德有些发懵，连握紧的手都不由得松了，
“难道你要我赞同萨菲罗斯的决定吗？”

就为那莫名其妙的理由残害，杀死生命，威胁星球的安全，克劳德再喜欢萨菲罗斯也不会把脑子丢掉认同对方的决定。

杉田语重心长道，
“有矛盾就想办法解决，但是你却拒绝沟通，直接给对方下达死刑判决，这可不是想要维持感情长久的态度。”

“你说的好像萨菲罗斯能听懂人话一样。”
克劳德出口的语气不禁带出几分讽刺。

“旁人确实无法深入他的内心。”
杉田正襟危坐，眼神认真，语气严肃道，
“但是，如果连你都没有改变他的自信，还不如趁早退出，这样至少能保护自己。”

克劳德闻言顿了顿，指尖蜷缩着，犹自沉默了一会后低声辩解道，
“现在的萨菲罗斯，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欺骗自己了！”
杉田突然大喝一声，目光如炬，干脆的挑明克劳德的自欺欺人，
“一旦萨菲罗斯觉醒自我就杀死他，做出这个决定的难道不是你吗？”

好似被质问逼到墙角，克劳德被震慑一瞬，但他马上想到自己根本没有畏怯的理由，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萨菲罗斯做出的那些事，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原谅他。”

杉田望着因占据了正义和公理而气势膨胀的金发青年，摇了摇头，又暗自叹了口气，
“克劳德，你不是不能摒弃仇恨，你已经快要做到了，但是你无法原谅试图宽恕的自己。”
“你决心杀死对星球产生威胁的萨菲罗斯，也不仅仅是为了制裁对方，这也是你对自己做出的惩罚，你在用杀死爱人的方式毁灭渴望拥抱爱的自己。”

仿佛被致命一击打到中心脏，克劳德瞳孔骤缩，呼吸停止，头脑一阵眩晕，灵魂在犹如无人之境的异常空间飘荡许久才恍惚着恢复对外界的感知能力。

也就在方才的静止中，文森特走到近前将手搭到克劳德肩上，低头望过来的目光柔和。

克劳德与文森特茫然对视许久，才将脸埋进双臂中，身体蜷缩成一团，因为如果不这么做，他将控制不住暴露出最狼狈的模样。

“死亡总是与爱相伴同行。”
康拉睁开一只眼，声音飘渺如朦胧烟雾，
“克劳德，即便杀死萨菲罗斯，你的感情也不会消失。”
“还记得吗？欲望源于无法满足。”

话语如同无形的鞭子，让克劳德蜷缩着的身体剧烈抽动一下。

“到此为止吧。”
文森特一展红披风将克劳德挡在身后，看向三人的目光堪称严厉。

面对文森特寡淡却蕴含透彻压力的视线，克里姆率先有所反应，
“今天就到这里吧。”
对方说着站起身，又半拖半抱起迷糊的康拉，路过杉田时用力踢了对方一脚，五台人对此苦恼的摸了摸后脑。

眼见三人陆续离开会议室，将此处空间空置下来，文森特半跪到地上，伸手摸了摸克劳德毛绒绒的发顶。

没有人说话，只有无声的陪伴，克劳德很感谢文森特的沉默，让他能暂时逃避这可憎的现实。

之后又不知过了多久，克劳德终于整理好心情，如同将碎裂的镜片勉强拼凑成型，即便边缘还残留着裂痕，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吗？”

克劳德努力坐起身，两只手却垂在腿边，好似脱力般躺靠在椅子上，望向身前人的瞳孔缺乏焦距，
“杀死萨菲罗斯，不是正确的事吗？”

文森特将遮住脸的领口下拉，嗓音低沉温和道，
“如果正确会伤害到你，就不要勉强自己。”

“没有勉强。”
克劳德声线低落，却没有回避的直面着内心，
“他们说得对，对于一无所知的萨菲罗斯，我说服自己忘记仇恨责任，被俘获，沉溺于他制造的温柔情意。”
“但其实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坠落的结局。”

怀抱着最悲观的预期，即便被戏弄着骗走身心，但只要他无处安放的浓烈感情得到释放，哪怕是再糟糕的背叛，克劳德也能够接受，而这都是因为，
“我确实渴望被惩罚。”

“如果这会让你好受些。”
文森特平静回应道，
“那就这样做吧。”

克劳德目光聚焦到文森特脸上，看见那宛如弥散热能的黑洞般赤红的瞳孔里蕴藏的理解与温柔。

克劳德嘴唇颤了颤。

“没有人不会做错事。”
文森特平和的声线在此刻成为一种有效抚平人心的镇静剂，
“没能阻止宝条的实验，让萨菲罗斯变成灾厄也有我的一份责任。”
“所以，无论选择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帮你。”

克劳德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就算你这么说。”
好似有一股火焰在心底暗暗燃烧，是由曾经的回忆堆积成的焚烧材料，让克劳德再如何逞强也不肯退后一步的坚持，
“我也要解决萨菲罗斯。”

文森特很浅的笑了一下，
“看来你恢复精神了。”

克劳德用力抹了把脸，
“啊。”
他有些难为情道，
“抱歉，又麻烦你了。”

“没关系。”
文森特站起身整理好衣襟，转眼又是一副寡言的冷峻模样，看不出是会安慰人的类型。

Chapter 20: 同行

伴着金属鞋面与地板摩擦的细微声响，文森特走到克劳德身旁，背靠墙壁，抱起手臂冷淡道，
“决定不变吗？”

“嗯。”
克劳德两手交握于身前，手肘搭在膝上，眼睛出神的望向墙角挂着的机械钟表，秒针哒哒移动的声响仿佛在呼应他静默空白的心境，
“我能确定这个萨菲罗斯不是那个男人。”

文森特将视线倾斜向克劳德，
“所以，关键是确认灾厄的存在状态。”
虽然语气迟疑，但文森特冷静道出他们心知肚明的事实，
“依据相同的身体细胞，覆盖这个目前还活着的身体的意志，这件事他不难做到。”

“我知道。”
克劳德嗓音沙哑，拳头也不自觉握紧，但他的心中只有平静，仿佛情感被抽离出身体，
“我有心理准备。”

克劳德说着自嘲一笑，将头抵在手背上低声叹道，
“我以为我准备好了。”

“决定还是不变吗？”
文森特再次问道。

时钟的秒针仍在走动，嘀嗒作响，克劳德却如同被时间魔法击中，身姿凝固成僵硬塑像，任由光阴在沉默中流淌。

一声低不可闻的气音从克劳德低垂的头颅下溢出，声音彷徨如迷失在无边无际的大雪中，
“文森特，我真的能改变萨菲罗斯吗？”

“很抱歉，我无法依据现有信息做出判断。”
前塔克斯谨慎的不对情感议题予以置评，但文森特望向克劳德的目光里却散发着某种坚定意志，
“我只能将我看到的东西告诉你。”

对方换了个姿势，不再倚住墙面，站直身体的同时将没有金属臂甲的手放置到枪带旁，
“露克蕾西亚，你也知道她，她曾经是我的恋人，也是萨菲罗斯的母亲。”
“我们共度过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但有一天，她突然主张与我分手，我虽然对此感到不满，但也没有反对她与宝条结婚。”

克劳德听得眉毛皱起，
“她在你和宝条之间选择宝条？”

出于对同伴的尊重，克劳德没有说出更失礼的话，但他对露克蕾西亚的印象不可避免的变得有些奇怪，比如觉得对方的视力可能出了点严重问题。

似乎看出克劳德未出口的想法，文森特无奈叹了口气，
“接下来我要讲述的是后来才知晓的事情。”

红袍男人似乎有点欲言又止，但很快压抑下局促，缓缓道出过去，
“露克蕾西亚年轻的时候，因为操作不当导致一场实验事故发生，而她与我交往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不小心害死的导师，就是我的父亲。”
“通过照片知道真相后，露克蕾西亚就与我分手，迅速嫁给宝条了，像是由于变心她才会这样做。”

“但露克蕾西亚喜欢的一直是你。”
望着文森特平静的双眸，克劳德确信道。

文森特没有给出明确答复，用苦笑掠过了，不过对方看向克劳德的目光非常诚恳，
“我说这些，是为了讲述从中得到的一些体会。”
“虽然萨菲罗斯没有被露克蕾西亚养育过，但他们在性格上有相似之处，会逃避无法面对的事，哪怕再糟糕的选项也好于直面自己犯下的过错。”

克劳德似有所悟，却由于心底暗生的焦躁选择闭口不言。

谨慎观察着克劳德的神情，文森特将语句拖得很轻很慢，
“你的家乡，还有母亲的事。”

看出克劳德强忍的不悦，文森特略过更多细节，以及涉及到道德评价的部分，只给出最终答案，
“我认为萨菲罗斯无法面对这件事，这也导致他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表达对你的感情。”

“等等，你是说，萨菲罗斯他，喜欢我？”
克劳德听得头脑混乱，就连语言能力也跟着凌乱起来，
“我是说，不是人的那个。”

文森特有些语塞，但看着克劳德好似在惧怕什么的焦躁模样，狠狠心将看法说出口，
“他表现的很明显了。”

克劳德半张着嘴，血色从脸上褪去，神色难看得好似被切断了舌头，僵坐不动许久才突然胸口剧烈起伏，意识从艰难的理解中苏醒，
“这太过分了。”
青年嗓音暗哑又虚弱，似乎还带着一点泣音，
“萨菲罗斯，他太过分了，我不会原谅他。”

文森特很是担忧，他看见克劳德被无形的重力压垮脊背，像是即将凋谢的花般垂下头颅，
“我很抱歉。”
“或许不该由我揭破这件事。”

犹自缓了一会心情，克劳德冷静回道，
“这不是你的错，文森特，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将全部苦恼与悲伤吞咽进心底，却将愤怒留下，克劳德凭此战胜软弱的自己，并任由怨怼伴着恨意吐露出去，
“按照你的说法，萨菲罗斯回避表达正常感情，但我不认为他无法面对曾经做过的事情。”

文森特此时眉毛突然抽动一下，像是吃到腐败变质的食物，忍耐着要吐不吐的恶心感，出口的语气不可避免的变得冰冷，
“这就要说到宝条了。”

像是有些无处着手，文森特皱着眉神色越加慎重，将思虑反复咀嚼后才将话语勉强说出口，
“据我所知，宝条是萨菲罗斯粉丝后援会的幕后会长。”
“他会定期收集萨菲罗斯的血液，皮肤组织，毛发细胞，更多的实验细节我就不谈了。”
“除此之外，宝条还负责制定模拟战斗的训练内容，以及萨菲罗斯的任务安排。”

“虽然在我们看来，注射杰诺瓦细胞的身体改造是一种基因污染，然而宝条应该是发自内心的认为这是一种进化，并对此感到骄傲。”
“他将萨菲罗斯视为自己的杰作。”

文森特眼眸低垂，嗓音冷淡却又蕴含着说服力，
“宝条对待萨菲罗斯的方式，既将人看作是物品，却又十分狂热，完全无视伦理，也不承受心灵与道德方面的谴责。”
“我认为萨菲罗斯在这方面受到了宝条的影响，被他不自觉的复刻并用来处理与你的关系。”

克劳德听得心生烦躁，他厌恶将萨菲罗斯与宝条联系在一起，理智却不得不承认文森特说得有道理，
“所以，萨菲罗斯就是有病。”
他用恶狠狠的语气发泄心头不快。

“我不否认这一点。”
文森特抱起手臂冷淡回道，
“但是，克劳德，知晓并体会过许多的你，至今仍偏爱着萨菲罗斯。”

“这是因为。”
克劳德语调迟疑，却还是咬咬牙将话说出口，
“萨菲罗斯毕竟有过好的时候，是我崇拜过的英雄。”

文森特没有对此给出回应，男人将视线转到墙角挂钟，就如同注视无情流逝的时间，
“露克蕾西亚也犯过很多错，相比于转瞬即逝的美好回忆，她带给我更多的是愤懑和挫败，失误与惭愧，以及无可挽回的遗憾。”

“无论是作为学生，恋人，妻子，母亲，还是科学家，露克蕾西亚给出的答案都不能算合格，而她为了掩盖失误做出的选择导致了更多罪恶发生，最终因承受不了心灵谴责把自我封闭在水晶里。”

对方用着冷淡的态度评价一个人的人生，却又近似于温柔，文森特转过身，眼中是能包容一切的平静，
“但是，克劳德，我爱露克蕾西亚。”
“不仅是因为她天真善良，聪慧美丽，我同样爱她的脆弱不堪，狼狈逃避，她的轻率与不成熟，她的自我中心，我爱她身上不够美好的部分。”

“而与此同时，我认为露克蕾西亚做过的事，不会因为我的偏爱就减轻罪责，我能做的只有和她一同度过未来永恒的赎罪之旅。”

克劳德看向文森特，他看见一个坦然接受命运的强者，也像是看到自己可能的宿命，
“我真的能做到吗？”
接纳萨菲罗斯，不止强大的英雄一面，也包括对方身上的傲慢残酷，冷漠无情，病态的毁灭欲。

克劳德对此没有足够的自信。

“如果不去尝试，没有人能知晓结果。”
文森特平静回应。

“而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帮你。”
对方再次认真承诺道。

这一回克劳德没有否决对方的提议，在知晓文森特的心意后，他难以拒绝这份来自同伴的支持，
“我想知道萨菲罗斯的存在状态，目标计划，不是还活着的这个。”
克劳德神色略显狼狈的叹了口气，
“虽然我还没想好如何处理他。”
“或许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我才会知道该怎么做。”

文森特以前塔克斯的专业思维给出明确指示，
“即便是没有威胁的萨菲罗斯也需要时刻观察，你是最好的选择，克劳德。”

“我知道。”
克劳德已经想明白了，他需要帮助，因为在看管其中一位萨菲罗斯的时候，他根本脱不开身，
“调查另一个的任务就拜托你了，文森特。”

“我就是为此而来。”
文森特很可靠的回应道，
“顺带一提，我最近收到了来自星陨峡谷的通知，生命之流出现异常变动。”
“我不确定这是否与萨菲罗斯有关。”

“艾丽丝没有发出讯息。”
克劳德闻言皱了皱眉，
“如果与生命之流有关，她不可能不知道。”

“假设艾丽丝没有出现意外。”
文森特谨慎确认道。

“应该没有。”
克劳德迅速给予回应，
“我能联系上她。”

“我知道了。”
文森特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你需要一同对抗神罗的帮手。”
对方身上散发出属于强者的气质，像是只要克劳德一声令下，就能和他一同冲垮这处监狱设施，

克劳德闻言有些心动，但想了下路法斯憔悴的脸，又有点于心不忍，
“还没到那个时候。”
他用力握了握拳，下定决心道，
“让我再试一次。”

Chapter 21: 代价

离开会议室后，克劳德没有去找心理专家谈话，而是先回了一趟分配给他的房间。

克劳德为艾丽丝的花换了水，沉默的坐到窗边，如同告解一般，缓缓诉说内心的决定。

对方默默聆听着，既没有斥责他的堕落，也未曾赦免他的罪过，却有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温暖如母亲的怀抱。

于是克劳德明白了艾丽丝的意思。
心头如释重负，他不想把接纳萨菲罗斯的选择看作是一种背叛，但如果艾丽丝为此摇了下头，无论内心生出多少挣扎苦痛，克劳德依然会延续过往的敌对道路，以杀死萨菲罗斯为己任。

‘不能把我当作借口哦。’
风中传来少女的声音，轻快的好似没有任何忧愁。

然而艾丽丝不是不知世事的天真少女，正相反，是有着小恶魔性子的麻烦类型，对方像是抱怨一般故作叹息道，
‘克劳德，你好过分哦，总是在烦恼的时候找我谈话，我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碌的。’

克劳德闻言抿了下唇，
“我很抱歉，艾丽丝。”
心中忍不住产生了焦躁情绪，让他不禁脱口而出，
“真的很烦人吗？”

‘笨蛋。’
艾丽丝嗓音里含着忍不住的笑意，会让人联想到少女鲜活的模样，
‘一直这么好欺负可不行呢，克劳德。’
轻松的调侃过后，是语重心长的劝导，满含温柔意味，
‘重要的话要对活着的人诉说呀。’

克劳德知道这是对方在委婉劝说他将心思放到现实生活里，而不是专注于回忆过去。
他不忍拂去艾丽丝的好意，但如果能这么轻易走出来，他也不会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样子，克劳德只能尽量回避这方面的话题。

“生命之流有出现异常状况吗？”
想到文森特的警告，他忍不住询问对方。

‘嗯，应该没事，我认为没有问题，暂时。’
艾丽丝像是在自我肯定般说道。

“是之后会出现麻烦的意思吗？”
克劳德咬了下唇，压着怒意冰冷道，
“与萨菲罗斯有关？”

‘嗯，天知道呢。’
少女仿佛在隐瞒什么，语气由于心虚而变得愈加纯洁，熟悉艾丽丝说话风格的克劳德听出来了，他皱了下眉，忧虑抑制不住的开始暴涨。

像是知道克劳德在想什么，艾丽丝不等他追问就预先提议道，
‘如果我没有办法解决，到时候能拜托你帮忙吗？克劳德。’

“没问题。”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应，克劳德抿了下唇，让嗓音变得更加沉稳，
“交给我吧。”

‘真可靠啊，那我就安心了。’
艾丽丝犹带笑意的嗓音暗含着揶揄，让克劳德不自在的侧过脸。

就是这副强装镇定的样子最让人喜欢逗弄了。

‘啊，对了，扎克斯要我帮他带个话。’
艾丽丝咳嗽了一下，将扎克斯抓狂的语气表演得活灵活现，
‘管好萨菲罗斯，别再让他讲些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谜语了。’

来自生命之流的通讯在克劳德爆红的脸中被切断了。
他开始忍不住思考难道全世界的熟人都知道他和萨菲罗斯的那点破事了。

手上犹豫着打开phs，眼睛扫过通讯录，克劳德确定没有看到来自同伴的信息轰炸，这让他暂时松了口气。

一定是由于生命之流的特殊性才会如此。

这之后的克劳德将自己彻底放空，在私人空间休息了足够时间，做好心理预期，才出门去寻找心理专家。

下楼来到公共休息区，因处于正午工作时间，只有稀少的几个人。
克劳德远远看见坐在咖啡卡座上的杉田，对方面前摆着一台电脑，似乎正在进行网络直播活动。

“这位来自QQ奶奶好喝到咩噗茶朋友的提问，男朋友过于软萌，相处起来比起异性更像是好闺蜜，根本提不起激情，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般才好呢。”

“嗯，如果是想寻求刺激，不如去一趟男公关部，不过也要准备好面对金钱快速流失的心理冲击，到时候就会觉得还是男朋友更经济实惠了。”
杉田用浑厚庄严的嗓音说着随意的台词，反差感足以令人心生奇异情绪，却又微妙的有点上瘾。

“下面这位，来自克劳德.斯特莱夫的刮毛器的网友的提问，听说你被神罗请去给英雄做心理咨询了，见到本人之后印象如何呢，腋下管理真的像网上流传的图片那样优秀吗？”
读出以上台词的杉田面不改色心不跳，语调平稳得仿佛电台播音员。

“具体情况出于保密协议不能多谈呢，只评价外观的话，是丝毫不愧为英雄的惊人美貌呢。”
对方如此回应道。

旁听的克劳德本人被震慑住了，脚步停留在十米开外，根本不敢上前一步。

“他大小也是个红人呢。”
红发的塔克斯不知从那个角落里蹦出来，伸手拍了拍克劳德后背，又仿佛好哥们一般不见外的钩住人脖子。

“专业科普已经不流行了，现在是抽象整活更受欢迎的年代。”
雷诺故意做着搞怪表情，看得克劳德狠狠皱起眉。

别说在网上冲浪追踪话题热点，他连智能机都只使用通话功能，像是个跟不上时代变化的老年人。

“来，笑一个。”
伴着咔嚓一声，冷着张酷哥脸的克劳德被定格在phs取景框里。

“有很多可爱后辈找我要英雄克劳德的照片。”
将图片发到社交平台，立刻收获飞快上涨的点赞，雷诺轻佻的乍舌，
“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有粉丝后援会吧？”

克劳德放下遮挡闪光灯的手，内心很不适应这份热情，
“别乱拍。”

雷诺哼笑一声，突然伸手比划个数字，
“如果你同意参加我们的宣传工作，轻轻松松就能赚到这个数，这可比你幸苦送快递挣得多。”

克劳德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一把挣开雷诺手臂，
“没兴趣。”

“喂，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无视身后拖长的挽留声，克劳德大踏步走到杉田身前，一把将直播屏幕倒扣住，挑衅般说道，
“在网上胡乱指挥的恋爱专家？。”

杉田伸着一只来不及阻拦的手，语气沮丧道，
“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的直播。”

对方又看了眼气势逼人的克劳德，悠悠叹了口气，
“算了，好像这边的工作更紧急一些。”
“先坐下吧。”

克劳德闻言挑了下眉，举止利落的坐到对面。

在如同对峙的紧张气氛里，杉田正了正神色，率先开口道，
“克里姆只负责评估危险，康拉更看中人的复杂精神性与环境变量，所以他们会予以通过，但我不想同意。”

与粗犷搞笑的外表不同，杉田的心思出人意料的细腻，对方看着克劳德眼睛认真道，
“我关心的是你是否能从改变中获得幸福。”
“所以，接下来我会把话说得很难听，但如果你连言语都承受不住，也不要去想更多行动了。”

克劳德有些意外于对方的用心，心态也从寻衅转变为郑重，他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

杉田两手撑在膝上，像是亲临战场的武士般正襟危坐，目光威严，
“克劳德，你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成为了比肩萨菲罗斯的强大英雄，做出令世人瞩目的成就。”
“你只要将痛苦经历看作是成长为英雄的代价，受伤的心也会得到安慰，你却不愿这样想。”

克劳德忍耐的皱起眉。

成为英雄的代价。
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唯一亲人的丧生，和偶像一同崩塌毁灭的理想，最信任友人的逝去，曾隐约心动过的少女的离去，发誓要守护的青梅竹马失去心意相通的可能。
以及这个仿佛被诅咒过的，无法再长大的身体。

若是对英雄身份产生骄傲和认可，那他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承认。”
克劳德神情冷漠，宛如亘古凝就的顽石，即使被迫伫立于命运浪潮的最前线，也不肯俯首屈就。

杉田摸了摸络腮胡，露出一副苦恼样子，
“但是，如果不将阻止灾厄拯救星球的荣耀声望看作是一种报偿。”
“你用一生追逐，消灭萨菲罗斯，最后又收获了什么呢？”

“复仇之后的心灵平静吗？”

若回答是，那么此为欺骗世界，违逆内心的绝对谎言，克劳德心想到。

他每一次杀死萨菲罗斯，情绪由高涨的激情跌落至冰冷麻木，好似能听见风吹过胸膛的空荡回声。
而这时候，萨菲罗斯暧昧纠缠的低沉笑声，昭示其必然回归的妖艳笑容，竟然变成了一种安慰，让克劳德能打起精神思考对方的招式变化，磨练技艺准备下一次的战斗。

克劳德握紧了拳头，
“我不知道。”
“在我考虑这些之前，我已经走在战斗的道路上了。”

“生存的意义需要由自己决定。”
杉田语重心长，正经的目光里蕴含着坚定决意，
“我将爱视为人的终极意义，但我也不会去否定其他答案，只要这是在拷问过内心之后得出的结论。”

面对默默聆听的克劳德，杉田沉稳总结道，
“萨菲罗斯有着非常清晰的奋斗目标，纯粹的个人追求。”
“如果你不能找到自己的人生意义，你会一直被萨菲罗斯牵着鼻子走，更遑论改变他了。”

如果要说服对方，他应该开始讲述自己曾为生活付出的努力，无论是什么，能否支撑得起自己的内心，克劳德心想。

然而心中像是有泥泞在淤积，既潮湿，又腐烂污秽，似乎有生命在那黑暗中蠕动，是不能见光的，丑陋又肮脏的感情。

克劳德垂下眼，声音平静如空洞的幽灵，
“你的想法，属于还拥有未来的人。”

然而他的命运早已被灾厄锚定，是锥心刺骨的伤痕，也是如附骨之蛆的思念之痛。
所以克劳德任由萨菲罗斯摆弄他身上的傀儡线，心甘情愿随之起舞，上演着一场又一场正义战胜邪恶的重复剧目。

“我已经没有追求幸福的资格了。”
克劳德轻声说道。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心，曾无数次杀死心爱之人，也是最为痛恨之人的双手，
“萨菲罗斯会把贯穿心口的刀锋看作是深刻联系，但其实我也一样，在我意识到之前，我已经习惯了杀死他，感受那一瞬间的激情。”

那是爱恨交织的深情，超过了大脑所能理解的阈限，任由颤抖的心迸发出绝望的甘美甜蜜，如同啜饮献血般品尝着点滴坠落的爱意。

与之相比，无论是肉体情欲的吸引，还是温柔细心的呵护，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体验过那种巅峰情绪的他不可能从正常生活中寻得替代品了。

克劳德缓缓叹了口气，
“我的感受力已经被扭曲了。”
他握了握拳，用最后的理智警告自己，失常的源头来自何处，
“我会试着纠正萨菲罗斯异常的情感逻辑，但能否改变他的想法，不对世界产生威胁，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我明白了。”
杉田满脸严肃的点了下头，
“虽然难以体会这种感情，但这似乎比我以往理解的爱还要深刻牢固。”
“也可能是我的修行不足。”

抱臂沉思了一会，杉田似乎下定了决心，
“既然这是你发自内心认可的结论，我不会不解风情的予以否定。”

克劳德有些惊讶道，
“你同意了？”
他觉得自己的答案很糟糕，本以为不可能获得对方的认可。

杉田突然面露出一抹狡黠笑容，
“这就是来自年长者的经验了。”
“不能强求生活在沙漠里的人理解在大海畅游的感受，你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追求幸福，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更好的体验，这是只能从私密生活中寻得的宝贵事物。”

“去和心爱之人痛快的生活吧。”
杉田如同祝福一般诚恳道，
“既然你不畏惧受伤，那就把对彼此的刻痕看作是互相理解的代价，通往幸福终点路上的小石子，用只属于你的勇气去克服。”

克劳德抿了下唇，对这份好意感到几分不适，但还是诚恳回道，
“谢谢。”

Chapter 22: 告白

萨菲罗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搭着膝盖，姿态随意潇洒，冷漠的神情却足以令旁观者心底发寒，男人毫无变化的尖细瞳仁更是为其填加上几分毛骨悚然，是降低存在感却将全部专注力凝聚于一线的最高端猎人。

就好似他选择这个位置，是因为正对大门方向，可以将情况变化第一时间收入眼底。

在没有外人的场合，萨菲罗斯既缺乏情绪表露，也鲜少有姿势变化，连眨眼的频率都稀少，呼吸微不可闻，若不是还会闭眼假寐，监视他的人一定会怀疑这是个放在笼子里的假人偶。

唯有克劳德的到来，会让银发男人露出笑容，俊美到非人的面容会散发出动人心魄的独特魅力。

萨菲罗斯在侧头聆听，他已经听见克劳德的脚步声，在机械运转的嗡鸣声中毫不起眼，他却能从千万杂音里顷刻间将其分辨出来。

这可真过分，不是吗？

连一刻都不舍得分离的心爱之人必须离开自己，在无止境的等候中任由焦灼无力填满身心，于是身体自发培养出了新能力，只为捕捉到再会瞬间的细微预兆。
自比为等待丈夫回归的妻子，这份幽怨之情就源自于此。

不过已经越来越难以忍受这一切了，任何会阻碍到他的人事物都已被萨菲罗斯视为障碍，若是有机会，他会毫不留情将其铲除。

听见克劳德的脚步声抵达监牢门口，最后一道封锁大门的机关正在开启，萨菲罗斯将过于危险的气息收敛。

毕竟他只是个等候爱人垂怜的可怜男人，可以展示诱惑与期待，但不能表露出太多威胁性。

大门在萨菲罗斯眼中极为缓慢的速度开启，直到克劳德的全部身型被展现，金发如一道耀眼的晨光洒落室内，行走间带着独属于外界的温暖气息。

他看见克劳德的步伐略微急促，像只成功捕到猎物的小狗，又强压住想要摇晃的尾巴，伪装成老练稳重的头狼，耳朵却竖立着，渴望听见主人夸奖。

萨菲罗斯的心情也随之上扬，嗓音带出几许笑意，
“看来进展很顺利。”

克劳德嗯了一声，神情看似冷淡，微蓝眼眸却散发着光彩，显出几分活泼的少年气，驱散了一直笼罩在身上的忧郁。

对方手提着一只包裹递了过来，
“之前的战斗服已经损毁了，这是一套新的。”

萨菲罗斯微笑着接过，打开包裹，里面是他惯常穿着的皮衣长裤，防割手套，黑色作战靴，以及全套配给武装。

他毫不避讳的站起身开始当场换装。

“还有，正宗会在离开这处设施后给你。”
克劳德紧张的移开视线，咽了下口水，嘴里补充说道。

“这么放心吗。”
萨菲罗斯漫不经心套上手环，又握了握拳，确定尺寸合适，重量也与原本那只看不出区别。

“是有条件的。”
克劳德转过了脸，却将视线放低，嗓音有些低落道，
“必须住在指定的房子里，虽然没有监控，但是外出需要报备，通知陪同的监视人员。”
“不能出现在公共场合，以及，不能离开米德加范围。”

“哼。”
萨菲罗斯不屑的笑了一声，换回战斗服后，逐渐回归的自信让他不禁对此感到荒谬，
“克劳德，你甘心吗？任由卑怯的弱者践踏属于强者的自由权力。”

被限制的可不止是他，克劳德同样被这些条件约束着。

听闻萨菲罗斯的话语，克劳德无措的睁大眼睛，然后皱起秀气的眉眼，似是在苦恼如何解释，最后低头无奈叹了口气，
“暂时先这样吧。”

看来还不是时候，萨菲罗斯若无其事收回继续挑拨的心思，彻底除掉障碍的前提条件还不够充裕。

既然如此，伸手覆上克劳德因愧疚而侧过的脸，萨菲罗斯放柔嗓音轻声道，
“没关系，克劳德，只要能与你一起生活，些许的不方便我可以忍受。”

克劳德圆润的眼眸瞬间睁大，薄唇因感动而微张，上扬的脸颊透出红粉色泽，萨菲罗斯确信这是邀请，于是他顺从心意将可爱小人的柔软唇舌吞入喉中。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克劳德反射性的想要拒绝，但本为推拒伸出的手却犹豫着落到萨菲罗斯肩上，他也因此被男人一手箍住腰压向自己，不得不踮起脚尖才勉强够到，感官因情绪激动而变得敏感，将持续的侵占误以为是缠绵悱恻的共融。

漫长的拥吻过后，萨菲罗斯放开紧密贴合的手，垂眸凝视陷入轻微窒息的克劳德，青年红肿的唇好似绽开的花瓣，被残忍蹂躏出伴着血色的露珠。

克劳德手扶着男人胸口轻喘着气，似责怪般抬眸看了萨菲罗斯一眼，眉眼却透出纯真的诱惑，是对不自觉依赖之人展现的可爱模样。

萨菲罗斯被勾引得想要继续，被克劳德有所预感般率先制止道，
“够了，先离开这里。”
对方说着拉住他手腕，又逐渐滑落到指尖轻巧的勾住，于是看似冷漠的反对之举都显出令人着迷的羞怯。

萨菲罗斯不由得眯起眼，轻笑了一下，这下把克劳德笑得心生恼怒，脚步重重的转过身，却忘记了男人的步距要胜过自己，于是场面很快变成了脚步急匆匆的小狗领着一只优雅踱步的大猫。

等进入到升降梯，克劳德才终于反应过来，但还不等松手就被萨菲罗斯反手插入指缝稳稳扣住。

待电梯上升到顶层，克劳德脸上的红晕才隐隐有消退的趋势。

萨菲罗斯看了眼外面，与地下整体的金属结构不同，地上区域被装修成易于生活的公司风格，然而却不见忙碌员工的身影，只能是在有意避开他了。

一直走到出入口的门廊区域，一个墨镜光头和一个浪荡红毛才结伴着出现。

“给。”
路德双手捧着长刀，沉稳的上前将刀递给克劳德，完全无视了一旁正宗真正的主人。

克劳德接过长刀后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就顺势将其递给萨菲罗斯，动作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让看见这一幕的雷诺牙疼似的嘴角抽搐。

红发塔克斯无奈摸了摸后脑勺，
“还是老地方联系，没错吧。”

“嗯。”
只给了一声冷漠回应，克劳德就无视对方转身而去。

这场面看得萨菲罗斯心生趣味，并在心底重估了克劳德在神罗的重要程度，就算是他也没有给过代表社长脸面的塔克斯如此难堪反应，对方却表现得对此习以为常。

但即便如此，克劳德依旧选择听从神罗的指示，这只能说明青年发自内心认可对方的决定。

心思不过几转，萨菲罗斯就随着克劳德走出这座监禁设施，他抬头看了眼过于灿烂的阳光，还来不及感慨这份自由，注意力就被另一边完全吸引。

克劳德走向一台外形粗狂却线条流畅的改装机车，青年一手撑住座椅利落翻身，轻巧跨坐其上，如此自然的驯服好这头钢铁巨兽，握住车把的手臂矫健有力，修长结实的大腿在垂坠的黑衣下若隐若现。

萨菲罗斯看了眼克劳德似在扮酷的冷淡侧脸，将正宗倒持，也跟着跨步跃上车身坐好，手掌仿佛无意间卡住巧妙折叠的紧窄腰线。

怀中小人身体微妙的抖动一下，藏在碎发下的耳郭也红透了，这反而让萨菲罗斯心生更多恶趣味，五指更用力的握紧。

“别乱摸。”
克劳德斥责的声音里满是恼羞成怒。

萨菲罗斯对此调侃般笑道，
“怎么，没有驾驭的自信吗？”

青年人不服输的韧劲在此刻被完美展现，克劳德一气之下将油门转到最高，气势昂扬得仿佛一只被喂食了基萨尔野菜的陆行鸟。
这下萨菲罗斯不得不松手去整理被风吹得凌乱的额发，而他与此同时听见克劳德仿佛得意的轻笑。

机车逐渐驶离钢铁构造的都市，穿过高架桥转移到地面，透过身前人倔强翘起的发顶，萨菲罗斯能看见被零星绿色点缀的空旷原野，虽然更多还是黄沙漫天，尘土飞扬，但天空的蔚蓝色仿佛无边无际，他的心境也因此变得开阔起来。

萨菲罗斯想到克劳德不知多少次疾驰在这片荒野，好似一人独行的孤狼，也或许克劳德曾与他人共乘，被同样的风吹拂，眺望着一样的的风景，共享这看似公开却极度私密的空间，
“克劳德，我在你心里是特别的吗？”

在身体反应过来之前，话语已经脱口而出，萨菲罗斯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却已经来不及将其收回。

机车的轰鸣声压不过一句低语，被强化过的耳力能将其准确分辨。

克劳德将驾驶速度放缓，语气肯定道，
“你是最特别的。”

萨菲罗斯心中一动，从这毫无迟疑的反应态度中读到某种确信，他忍不住追问道，
“即便你心里还有其他萨菲罗斯。”

克劳德却骤然沉默了，像是被这刁难的询问堵塞住逻辑漏洞，被他不满的掐了把腰，才仿佛恳求般虚弱道，
“别问了。”

“呵。”
萨菲罗斯不禁自嘲笑道，
“真过分啊，克劳德。”
手上施加的力气足以给人身上留下青紫印痕，然而这已经是他努力忍耐后的成果了，萨菲罗斯语气幽幽道，
“我是他的替代品吗？”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萨菲罗斯却没有因惯性势能让身体前倾，即便这应当是很好的接触机会，心中的怒意被外化为冷漠，他松开紧握的手。

克劳德得以趁机转过身，
“萨菲罗斯。”
看清他表情的瞬间，青年瞬间语塞，瞳孔收缩又放大，喉咙艰难吞咽下口水。

萨菲罗斯知道自己的状态吓到人了，他闭上眼，竭力压下心头怒意，
“算了，别告诉我答案，克劳德。”
咬紧牙关，将屈辱连带被刺伤的疼痛咽下，勉强用冷漠维持住尊严，
“我不想听。”

“萨菲罗斯。”
克劳德却不顾他的拒绝，堪称强硬的用手箍住萨菲罗斯紧绷的脸，青年深吸一口气，如同发泄般用力说道，
“我不会和他亲吻，睡在一张床上。”

克劳德目光直勾勾的盯住他，蓝眸中激烈的情绪仿佛是焊接金属迸射的火花，让其接连不断吐露出滚烫心声，
“我不会不带上武器就去见他。”
“我不会为他争取自由生活的权力。”
“我不会让他乘坐我的芬里尔，毫无防备的将后背留给他。”

克劳德突然死死咬住唇，内收的肩胛骨用力到颤抖，像是在拼命逼迫自己，又如同濒临绝境选择孤注一掷的赌徒，将疯癫与视死如归的勇气融为一体，克劳德语气沙哑着一字一句道，
“我更不会对他说。”
“我爱你，萨菲罗斯。”

Notes:

小云是一点没有夸张的在用生命去告白。

Chapter 23: 宿命

微风卷着沙砾刮过衣角，本就稀薄的云层被风彻底吹散。
苍蓝无尽的天空下，明亮到刺目的光线将银发男人照耀得仿若新生，根根分明的细密睫毛也闪烁着辉光。

萨菲罗斯不语，只是在微笑，克劳德却逐渐看得入迷，就连膨胀过头的勇气也被丢到脑后，世界仿佛在这瞬间坍缩，时间不被准许移动，他被禁锢在小小的一片区域，只装得下萨菲罗斯，以及那双凝视他的眼。

那眼眸中有克劳德一直在追寻的某物，是苍茫黑暗的宇宙深处与毁灭一同诞生的瑰丽星云，是无形的生命挣脱束缚天性的壳，展开羽翼寻找飞向天空的自由。

萨菲罗斯悠悠叹了口气，光辉绚烂的美貌就此降落凡尘，将其与纯粹的非人区别开来，
“克劳德，我该拿你怎么办。”
银发男人状似苦恼的皱眉，笑意却又不断溢出他的眼角眉梢，
“我不该就这样放过你，但是。”

萨菲罗斯用牙齿咬掉手套，用尽情解放的手抵住青年唇边，
“告诉我，克劳德，你会为了他离开我吗？”

“不会。”
克劳德嘴唇微动，敏锐的感官触碰到紧密贴合的皮肤，灼烫一如他心口的火焰，他闭上眼亲吻对方指尖，誓言承诺道，
“除非我死。”

“很好。”
萨菲罗斯嗓音含着笑意温柔诅咒道，
“那就让他去死吧。”

男人此刻神采飞扬的模样，好似每一根发丝都透着得意的光泽，看得克劳德有点好笑，又有些心头苦涩，他用脸蹭了下对方掌心，
“满意了。”

萨菲罗斯神色微动，唇线猛然绷紧，眼眸中散发出专注的渴望，热切得好似饿了三天的猛兽，克劳德看得更想笑了，他努力压住翘起的嘴角，
“到此为止。”

克劳德无视对方错愕的神情，转过身准备继续行驶，身子却突然一沉，是萨菲罗斯将全部重量从背后压过来，用脸磨蹭他颈窝，任由长发滑落肩头，甚至蠢蠢欲动的将手伸向克劳德敞开的胸口，被他即时抓住，
“又不差这点时间。”

“真能折腾人。”
萨菲罗斯语调沉沉，满含控诉意味，
“勾引完了就把我撇到一边。”

克劳德被对方不知廉耻的倒打一耙激出火气，忍不住顶了回去，
“比不上你业务熟练。”

萨菲罗斯低沉性感的笑声从身后传来，男人胸腔的震动连带拂过耳畔的呼气都被有效利用，散发着令人迷醉的香气，被对方笼罩的克劳德也不禁感到耳热，他用力将油门转到底，用急速流动的风吹散过于火热的气氛，顺便帮后面那人醒醒脑子。

就这样一边操纵机车一边制止爪子不安分的大猫，克劳德凭着高超的驾驶技巧与坚强的意志力艰难挨过一段漫长路程。

越过大片无人的荒野地，避开米德加巨蟒泛滥的沼泽，远离边缘城的郊区有一处被铁丝网隔开的工业营地，破损掉漆的门牌与入口处断裂的栏杆显示着其被废弃的状态。
克劳德无视掉门口的危险警告标识，沿着土路驶入营地中心，将机车停靠在一处封闭工厂的大门外。

“这里是神罗名下资产，原本是用来建设魔晄炉，机械设施和人员都调配好了，但动工之前发生了一些事，工程还没开启就结束了。”
克劳德走下摩托车，看见萨菲罗斯感兴趣的询问目光，继续解释道，
“米德加立法禁止生产与魔晄有关的资源，路法斯就以很便宜的价格把土地租给我，让我帮着驱赶一些不死心想偷偷开采魔晄的人。”

“我需要一处远离人烟的休息区，有时也会过来住上一段时间。”
克劳德说着蹲下身，握住地面上的一个隐蔽拉杆，在弹出的电子锁中输入密码，一个操作仪表盘就此显露出来。

“所以，你并不隶属于神罗公司。”
萨菲罗斯抱着手臂旁观克劳德操作系统。

“只是偶尔会与他们合作。”
克劳德瞄了萨菲罗斯一眼，又低头继续工作，他先是检查了下太阳能导热板的功率，电流设施的基本状况，确认全部功能正常，然后打开蓄电池开关，操纵工厂卷帘门升起。

卷帘门内是大型的车间厂房，散乱摆放着各种机械，有摩托车零部件，也有加工半成品金属的车床，上面是切割打磨道具，零件工具箱，以及他好不容易炼成的满级魔晶石。

克劳德突然有点脸红，
“抱歉，我这里很乱。”

萨菲罗斯目光扫过工厂内部，半裸漏钢筋的水泥地，四方墙壁上开着无法进人的狭窄细窗，光源更多依靠吊在天顶的几个射灯。
能一眼望到底的空旷房间，最接近生活区的部分是一堆凌乱摆放的运输木箱，铺在地上的床垫以及一张薄毯，随手扔在地上的军用罐头，这些似乎就是全部了。
角落里的蓄水箱被连接上一根水管，将水流引导向下面的水池和金属油桶，显然是将生活用水和工业用水混在一起使用了。

“这比我居住的监牢还要简陋。”
萨菲罗斯平淡总结道，语气中并不带有指责意味，却让克劳德羞愧的几乎要钻到水泥地里去。

“我之后会把生活必需品买回来。”

“克劳德。”
萨菲罗斯转过脸，表情近乎严肃，声音却放得很轻，
“如果不是出于信仰发誓清贫，又或是天生不喜物质享受，这些东西只能够说明，你对生活没有任何期许。”

克劳德皱了下眉，对此无言以对，只能用沉默回应。

萨菲罗斯突然上前几步，伸手摸了摸克劳德冷淡疏离的脸，嗓音温和缱绻道，
“没有想过和人组建家庭吗？”

克劳德感受着脸上的温热，萨菲罗斯用了脱下手套的那只手触碰他，像是要将隔阂彻底去除，他将掌心附上男人手背，
“曾经有过。”
他低声叹息道，
“是和我同村的一个女孩。”

揉了揉萨菲罗斯因不满而紧绷的指骨，克劳德看着对方眼睛认真道，
“不是恋人关系，不过她在开设的酒吧里给我留了个房间，我们还收养了一个无家可归的男孩。”

“后来呢。”
萨菲罗斯轻声追问。

“后来。”
克劳德眼眸逐渐失去光亮，像是被黑云笼罩的大海，
“丹泽尔逐渐长大，喜欢上了马琳，蒂法的眼角也出现了细纹。”
青年的嗓音有些哽咽道，
“我却没有任何变化。”

萨菲罗斯抚慰的动作越加温柔了，嗓音醇厚的惹人心醉，
“他们驱赶你了。”

“不。”
克劳德垂眸避开萨菲罗斯的视线，
“是我自己无法面对这件事。”

虽然他后来又在蒂法的劝说下搬回第七天堂，但无形的裂痕就好似房间里行走的大象，所有人都能看见，所有人都装作看不见。
说出口的话语需要几经斟酌，举止动作间小心翼翼维护着彼此心灵，然而克劳德和蒂法又都是习惯将压力闷在心里的人，越是注意影响越是让情况变得更糟，于是整个第七天堂的氛围也变得奇怪了。
克劳德有时会觉得自己不出现更好，他用更多的外出工作填满日程表，尽量不给蒂法施加压力，不让这根微妙的弦彻底绷断。

暗自出了一会神，克劳德抬头看向萨菲罗斯，这个无所顾忌的人，什么话都敢说，什么都敢做，不在意他的拒绝，凭着绝对的自我意识横冲直撞，反而让他渐渐卸下心防。
也或许是因为萨菲罗斯本就是他心中的绝对禁忌，被封闭在回忆最深处不能见光的隐秘存在，所以一旦对方堂皇现身展现那压倒性的破坏力，一瞬间就摧毁掉他的心灵防御，灵魂先于意识屈服，思维后知后觉承认了自己的一败涂地。

“萨菲罗斯，我。”
克劳德的倾诉被堵住了。

萨菲罗斯指腹抵住克劳德唇畔，轻如触碰一只停留在指尖的蝴蝶，
“克劳德，我不会让你后悔选择我。”
银发男人目光缱绻，宛如蕴满生命之流的碧绿湖泊，有神圣的光辉在其中显现，
“时间不会成为阻碍，毁灭不会追上我们的脚步，对永恒的期许会成为我们未来生活的美好注脚。”

听见如此真挚的示爱话语，克劳德瞬间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目光凝视对方身影，身体一动不能动。
他在这一刻从萨菲罗斯身上窥见某种本质，对永恒之物的执着，一如自转的恒星般强势稳定，时刻高强度聚变着毁灭性的能量，亦是澎湃燃烧着的无尽生命力。

这份觉察让克劳德感受到天崩地裂一般的痛苦，犹如被神明注视的信徒，肉体在这一眼中焚烧殆尽，灵魂化为只为围绕对方旋转的，咏唱圣歌赞美其伟大的天使。

因为克劳德绝望的意识到了，萨菲罗斯恒定不变的本质，其人格的决定性组成部分，不会因是否化身为灾厄而转移。
而与此同时，他从这份绝望中品尝到近乎心灵空白的安心感，如同饮下甜蜜甘美的致命毒酒，克劳德终于明白，他之所以会被萨菲罗斯吸引，全部理由都源自于此。

‘你呀，需要成熟一点的对象，带你一步步向前，这种类型的人最适合你了。’
回忆在脑海中翻卷，让克劳德错觉一般听见了，曾以为被他忘却的，母亲的声音。

震撼到接近破碎的心灵敌不过耳边一声细语，亦或者他听见的是借着他母亲之口诉说的命运。
克劳德缓缓闭上眼，轻轻握住萨菲罗斯掌心，吻过指尖，一如虔诚的信徒亲吻他的神祇。

他承认自己败给了命运。

Notes:

克劳德爱萨菲罗斯，因为他是萨菲罗斯。
下一章开干。

Chapter 24: 忍耐

太阳逐渐偏斜，黄昏的光线透过窄窗照亮灰白墙面的一角，一股幽深的静谧从光影中悄然浮现，细小的微尘如有生命般在空中飘动。
萨菲罗斯缓缓剥去克劳德身上衣物，如同将稚嫩的羔羊摆放上祭台，神秘莫测的光亮点缀在赤裸的身躯上，显出近乎神圣的庄严，青年凝视他的眸光深邃平静，又似乎透着哀怜。

萨菲罗斯停下手上动作，直面克劳德没有反应的身体，感官对于美的印象捕捉更先于挫败被深深植入心底，这让他还能够冷静思考，细细分辨这份感觉的出处。
克劳德询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然后是抚摸过来是手，缓缓拢住他的欲望根源，尽管做着堪称淫荡的事，青年身上依然缺乏情欲氛围，更多还是平静，这让萨菲罗斯终于想清楚自己为何会心生震撼。

克劳德此刻的状态，与其说是正在准备亲密交合的爱人，倒更像是一位无底线纵容孩子的母亲，在用非情欲的身体预备承接他的禁忌之爱。
身体先入意识彻底步入兴奋，昂扬的势头因此更加显著，克劳德却误解了，以为他高涨的兴致是由于主动，于是更加卖力的投入手上工作。

萨菲罗斯用力握住克劳德手腕，将青年拉到身前紧紧抱住，用止不住的亲吻回馈这位小小的，纯洁又无私的‘母亲’。
亲吻先是落在额头，缓缓沿着眉骨落向眼睑，克劳德受惊颤动的睫毛如一根羽毛扫过萨菲罗斯唇畔，让他止不住心痒的轻轻咬住青年人薄嫩的脸颊肉。
他必须更努力的取悦对方，萨菲罗斯心想道，这不是玷污神圣的行为，也不是出于对禁忌的征服欲，只为着克劳德的无私奉献，他也必须向对方传递出情欲的美好。

金发青年突然呼出一口气，是压住声音只余喘息的惊呼，因萨菲罗斯揉捏住他胸口的力道，克劳德修长柔韧的筋骨上铺着一层薄薄肌理，久经锻炼的胸部却隐约显示出那份挥舞重剑的强悍。
萨菲罗斯回忆着对方战斗时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一边用心把玩此刻被握于掌心的柔软。
克劳德忍耐的皱着眉，却又柔顺的微微挺起胸脯，蓝眸逐渐湿润，看人的目光委屈又纵容，萨菲罗斯被看得一瞬间热血上涌，用力掐住乳尖拉长碾动，将粉嫩樱红掐得红肿。

胸乳被大手反复折磨的疼痛与爽感把克劳德激出闷哼，而这也终于是让萨菲罗斯感到几分满意，他将手伸向青年圆润饱满的臀肉，以及那根在他看来小巧可爱，实际上比例和谐的阴茎，如同弹奏乐器般精巧操控着对方每一次细微的颤动。
被用细致到磨人的手法挑逗，克劳德终于是有些动情了，脊背控制不住向后弯折，极其适合被一手掐住后入的窄腰弯出诱人弧度，能稳稳操控大型机车的修长双腿时不时绷紧，腹部随着大力喘息现出暧昧幅度。

火热的情潮逐渐沾染上克劳德全身，宛如大理石圣母像那般庄严沉静的美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跟随演奏尽情舞动的肢体，无声吟唱的微张的唇，金发青年流出的汗水缓缓滑过肌理，犹如被涂抹上膏油的圣娼，萨菲罗斯紧盯着克劳德身体的每一寸变化，尽情观赏那双清澈蓝眸中的全部挣扎与快乐，由他带来的快乐。

一次重重的揉捏过后，克劳德终于在承受不住的激情中释放了，青年好似委屈的发出短暂泣音，之后就是停不下来的喘息，红润舌尖微微露出，发丝被汗水黏在脸上，晕红眼尾沾着泪痕，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萨菲罗斯着迷于对方生动的美丽，克劳德却害羞的撇过脸。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液体，颜色很干净，味道也独特，腥咸中隐含着一股花果香，勾得人想要去仔细嗅闻，萨菲罗斯将精液放入嘴中品尝，是刚从大海打捞上来的牡蛎味道。

因他这动作，克劳德连羞怯都顾不得了，一把抓住他手腕，皱眉斥责道，
“别，脏。”

萨菲罗斯回味着克劳德的味道，轻笑着道，
“看来我无法享受你的服务了。”
目光意有所指，看向的方位是那张柔软薄唇，小巧精致的下颌骨真的能兜住他吗。

“你是在小看我吗？”
被他的目光激怒，克劳德又皱了下眉，被不合时宜的胜负心激起战意，青年当场就想要证明自己。

萨菲罗斯将蒲扇着翅膀扑到怀里的陆行鸟牢牢锁住，把青年娇小的身体严丝合缝嵌入到臂膀中，他先是摸了摸怀中人翘起的羽冠，再顺着脊柱线条摸索下去，以堪称色情的手法捏住臀肉，手指缓缓探入那处隐秘洞穴。
克劳德高昂的气势就此颓废，仿佛被一瞬间拿捏住要害，身子紧绷如弓弦，又因情绪紧张咽了下口水。

萨菲罗斯不由得发出轻笑，不为取笑，他只是被对方可爱到了。
克劳德却因此羞恼的将头埋进他颈窝里，像是要用萨菲罗斯的长发遮挡住自己通红的脸。

揉了下对方后颈用作安慰，萨菲罗斯将食指伸进克劳德穴内，然而仅伸入一根手指就感觉到了艰涩，他不禁为这紧致程度暗暗皱眉，虽然身体已经情动，但对方远没做好承受他的准备。
小心运用食指转着圈深挖，经过一段时间耐心扩张，萨菲罗斯成功将中指也探入穴内，并隐隐够到能激起快感的部位，于是他用指尖按压住那处突起，又一手按住怀中人骤然弹动的身体，与此同时，青年体内穴肉剧烈收缩着想要挤出体内异物。

“放松点，克劳德。”
萨菲罗斯调笑般在青年耳旁呼气。

克劳德抿了抿唇，嗓音干涩道，
“我尽量。”
为了转移注意力，克劳德将萨菲罗斯一缕长发攥在手心，又在指尖缠绕过几圈，每一次身体抵不过本能反应就用这抹银色提醒自己，他不能使劲挣扎。

然而尽管非常努力的忍耐了，本就不为交配而生的器官无论如何也不肯驯服，排除体内异物的天性不因受到的刺激而转移。
克劳德咬了咬牙，他知道萨菲罗斯也不好受，一直顶着他腹部的硕大阴茎狰狞着可怖青筋，时不时摩擦过胯骨，尽管呼吸还算平稳，对方身上肉眼可见的薄汗却也证实了男人忍耐的艰难。

在将扩张进度提升到四指后，克劳德终于是有些受不住了，渴求的瘙痒与难耐同时存在，随着时间推移越加明显，他很佩服萨菲罗斯的耐心，但他自己的耐心早已被耗尽，克劳德将手伸向男人背后揽住肩头，跪立着抬起臀部，
“进来吧。”

萨菲罗斯骤然停住手上动作，一直保持平稳的呼吸却错乱了一瞬，他为对方坚持到现在的努力心生感动，就算再想抱怨自己必须承受的命运，心底也生不出多少责备情绪了。
克劳德吻了吻男人浮现出青筋的脖颈，既是奖励，也是为肯定。

萨菲罗斯大掌扶着克劳德胯骨不让他坐下，指尖却又好似不舍的流连于腰侧，犹带笑意的嗓音含着一丝喟叹，
“会很痛。”

克劳德拧了下眉，心底骤然升起一股无畏的勇气，
“比被正宗刺穿更痛？”

如此挑衅彻底激起男人骨子里的侵略性，萨菲罗斯哼笑一声，五指收拢把住克劳德腰窝，动作略显粗暴的将他往下压。

终于被贯穿的的瞬间，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克劳德是为感受到的痛楚，萨菲罗斯却是由于爽快。

尽管只勉强挤入三分之一，膨胀的肉茎却近乎填满了穴肉，萨菲罗斯被严丝合缝的软肉挤压包裹着，体验着舒爽至极的快感。
他挺了下腰试图继续深入，却被更加紧致的温暖肉壁压得低喘了口气，手握住克劳德腰身试着拔出一部分，纠缠粘连的穴肉因此被带出穴口，让茎身缠绕上暗红色泽。

克劳德的忍痛能力实在出众，除了措不及防的第一下，对方再没有发出过声音，连颤抖也很微弱，死死抿着的唇仿佛紧闭的蚌壳。
萨菲罗斯为此感到几分不悦，克劳德努力承受的反应过于用力，近乎于拒绝，他抵住前列腺的位置碾压过去，让被刺激到的穴肉收缩，一边享受着挤压快意，一边试探对方的忍耐极限。

夕阳逐渐沉入地平线，圆月逐渐升起，夜晚的到来似乎让人解放掉所有矜持，也可能是随着时间流逝让情况渐入佳境，克劳德闭合的唇线缓缓张开，皱紧的眉头不因疼痛，而是为欢愉忍耐着，暧昧的低喘随着每一次起伏越加明显。
如同被撬开的蚌壳，青年体内的穴肉也逐渐打开，纠缠引诱着肉棒继续深入探索内里隐藏的蚌珠，萨菲罗斯却不急于享受被完全包裹的满足，他紧盯着克劳德的一举一动，看着青年脸上逐渐显露出的诱人媚态。
克劳德的吸气声突然带出哽咽，被牢牢把持的腰身骤然弯折，蝴蝶骨如有生命般隆起，被两人挤在中间的，除了时不时磨蹭到肌肉就一直被冷落的阴茎再一次喷洒出液体，彰显克劳德欲望与满足的白浊就此沾满二人胸膛。

克劳德被他操射了，萨菲罗斯对这件事深感愉悦。

Chapter 25: 分歧

细细舔去克劳德眼角泪珠，再吻住那双无力喘息的薄唇，勾缠住舌尖用力吮吸，于此同时，萨菲罗斯握紧青年胯骨，一鼓作气将阴茎挺入肉穴深处，犹如一道迅捷有力的刀锋，精准破开温热紧致的肠肉，将自身全部纳入软肉的吸允包裹中。
克劳德因不应期抽搐的身体骤然受到更强烈的刺激，上翻着白眼再次高潮了，半软的阴茎断续吐露出更多液体。

萨菲罗斯满心快慰的感受着绞紧的肉壁，不禁发出一声满足喟叹，而克劳德被堵住唇舌也止不住溢出的呻吟更是令他兴致高涨，他握紧怀中小人颤抖的肢体，几乎是不停歇的开始大力抽插，用疼痛混杂的快感取悦着不住谄媚讨好他的肉穴。

为了躲避激烈过头的性事，克劳德身体后仰到好似要让脖颈折断，才终于获得呼吸的权力，逃过了被萨菲罗斯吻到窒息的命运，但承受最多的后穴却避不开阴茎的鞭挞，克劳德被操弄得腹部鼓起，好似妊娠五月后的胎动，大腿撑不住脱力的身体，腰肢被顶撞得起伏弯折，在一次次冲撞下积累出了超过承受限度的痛苦与快乐，嘴里不住发出喘不过气来的连续呻吟。

毫不停歇的贯穿持续到克劳德度过漫长的不应期，青年再一次被操硬了，前端艰难分泌出晶亮液体，对于此，萨菲罗斯甚至加大了冲撞力度，男人一手揽住克劳德后背将其用力压向自己，一手将饱满臀肉抓握出凹陷，龟头挺进结肠口，用又深又重的力道持续碾压着克劳德体内最深最柔软的部位。

久未经历过情事的身体骤然被如此强烈持久的刺激，堪比经受一场拷问身体极限的严酷刑罚，克劳德终于受不住开始挣扎了，扒着萨菲罗斯箍住自己的臂膀，指尖用力到在对方身上留下抓挠痕迹，这反而彻底激起男人的凶性。

克劳德被推倒在地上，后背压着床垫，膝弯被男人一把握住，身体被折叠起来用以承受萨菲罗斯不容拒绝的强势进攻。
而从这个角度，克劳德能清楚看见自己被贯穿的全过程，粗大肉茎一次次蛮横的挺进，囊袋拍打上臀肉的色情噼啪声，腹部滚动着的轮廓清晰勾勒出萨菲罗斯的硕大。
视觉带来的感官刺激进一步强化了身体的兴奋程度，青年腰肢反弓着欲要射精，却被萨菲罗斯大手重重揉捏住中断了进程，伴随几欲爆裂的痛楚的是深刻进骨的欢愉，脑海炸成一片烟花。
克劳德瞳孔完全失焦，鼻腔无意识的轻哼着，被迫抬高的双腿松垮搭在男人肩头，大腿根时不时抽搐，小腿则颤巍巍晃动着，随着每一次深重的顶撞而脚趾绷紧。

第一次被操就获得了干性高潮，与其说是克劳德天赋异禀，更多还要归功于萨菲罗斯的努力，男人将自己在战场上习得的经验全都用在了这场性事里，无论是迅捷的突进，誓要压垮敌阵的强势进攻，出现破绽时的连续追击，以及最后用作收尾的终结技。

从克劳德的失神状态能够看出，他打了一场漂亮的首战，萨菲罗斯对此感到满意，也终于有余韵安抚被他彻底击垮的可爱小人。
他松开握紧对方的手，俯身吻了吻克劳德咬得红肿的唇瓣，感受着青年蠕动绞紧的肠壁，被彻底操开以后，穴肉的所有应激反应都会为他带来快乐，萨菲罗斯动了动腰，在克劳德崩溃的连续抽泣声中又挺进数十次，在爽到头皮发麻的美妙吸允感中尽情释放自己。

汩汩流动的精液冲刷过肉壁，打着转流入腹腔，克劳德自己的阴茎也开始射精，如坏掉的水龙头般不时喷洒出液体，金发青年因此难耐的皱起眉，仿佛极致的痛苦与极致的享受同时出现，也就在这某一时刻，克劳德湛蓝瞳孔收缩着聚焦，于一瞬间化作尖锐竖瞳。

萨菲罗斯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即便刚经历过情事，身体处于极度放松状态，以他的眼力也不会错过这变化，他扣住青年下颌仔细观察着。

克劳德因情潮而红热的脸犹带迷茫，清澈瞳仁如一张镜面映照出萨菲罗斯长发垂落的身影，青年向前伸出手，神情懵懂又带着渴望呼唤道，
“萨菲罗斯？”

那之后发生的事情，萨菲罗斯难以将其完整的回忆，他像是与宇宙链接上了信号传输通道，大脑在一瞬间被塞入过载的信息量，拼接成马赛克碎片的回忆场景迅速掠过，有燃烧的火海，关在培养罐中的女尸，克劳德绝望的嘶吼与痛哭，封闭透明的水晶世界，无边无际的绿色洪流，赤红的陨石坠落向城市，与克劳德刀尖相持的战斗，被长刀悬吊在空中痛苦挣扎的克劳德。

而最后一幕，也是萨菲罗斯印象最深刻的画面，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快如闪电的一线刀光。

“滚！”
极端暴怒的反应与极致冷静的出刀风格，熟悉的让他心生厌恶，哪怕根本没有看清那人身影，萨菲罗斯也知道对方是谁。

虽然从克劳德的各种反应里知晓那人还活着，但本以为远在天边无需在意的人，其存在却近得远超他的想象，以及那份将猎物牢牢锁在嘴里，誓要杀死任何入侵者的庞大占有欲，萨菲罗斯为自己与对方瞬间达成的理解共识深感愤怒。

低沉的笑声从男人喉间缓缓溢出，如坠落的几滴细雨，然后笑声越来越大，积攒的情绪仿佛是能冲垮堤坝的泥石流。
萨菲罗斯手撑住额头，几乎是笑得前仰后合。

克劳德被萨菲罗斯的状态吓到了，连酸软的身体都顾不得，猛然起身抓住男人臂膀，透过帘幕般遮挡视线的发丝窥探其下神情。
“萨菲罗斯？”

银发男人缓缓从掌心中抬起头，锋利竖瞳尖锐逼人，眉骨压低的幅度几近狰狞，沙哑的语气却又显出几分脆弱，
“克劳德，说你爱我。”

克劳德咽了下口水，
“我爱你。”
青年嗓音略带犹豫，但又很快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男人脸庞，湛蓝眼眸清澈坚定，语气郑重道，
“萨菲罗斯，我爱你。”

克劳德肯定的态度略微安抚住暴怒的男人，萨菲罗斯目光凝视对方身影，仿佛静止一般。
也就在克劳德撑不住对视的一次眨眼间隙，萨菲罗斯骤然扣住青年肩膀把人压制在身下，动作凶猛又精准的啃咬住唇舌，这不是接吻，而是为不能将对方全部吞噬不得不做出妥协的替代举措。

尽管对此有些措不及防，克劳德却也纵容的伸手回抱住萨菲罗斯，仰头承受男人粗暴的深吻，手指穿过长发，沿着顺滑发丝抚摸下去。

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陷入陶醉的神情，因沉迷闭合的双眼。

与他接吻的时候，对方心里想的究竟是谁，这是个不能深想的问题，或许就连克劳德自己都不清楚答案。

萨菲罗斯暗自嘲笑自己，他竟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仿佛只要克劳德仍在他怀抱里，用信赖的目光看向他，诉说那些安抚人心的动听话语，他竟也可以原谅对方的小小背叛。

将脑海里回荡的各种阴暗偏激念头扔掉，萨菲罗斯用手托起克劳德臀部，抬高腰身，坚挺性器一把贯入穴内，用激烈的顶撞发泄心底的破坏欲。
因有过一次经验，这次性事从一开始就非常顺遂，粗大肉茎破开肠肉进入到最深处，连带着重重碾压过前列腺，甬道中充沛的液体为抽插提供着润滑，让肉穴的柔嫩舒适程度更胜从前，之前被射入的精液在抽插中被带出一部分，将两人交合部位染成一片淫靡。

克劳德被操弄得有些神志不清，嘴里止不住的发出暧昧呻吟，萨菲罗斯趁机在对方耳畔轻声道，
“克劳德，你幻想过和那人做爱吗？”

对方闻言瞬间睁大了眼睛，瞳孔不断颤动，甚至因情绪过于激动骤然收紧了穴肉。
萨菲罗斯被夹得低喘一声，伸手按住克劳德突起的肚腹，指腹摩挲着弧线语气暧昧道，
“好孩子，告诉我实话。”

克劳德直勾勾盯着萨菲罗斯，像是要看穿他心底所有念头，嘴唇微微张开，却不敢出声。

萨菲罗斯哼笑一声，为他已知晓的答案，为了惩罚这份不忠，他一掌击向青年大腿根，把白皙皮肉打得红肿。

克劳德用力撇过头，眉峰皱起，咬住下唇忍耐被掌掴的羞耻。

萨菲罗斯却不满意对方的逃避，挥掌又打了几次，一次比一次下手更重，而被如此羞辱，克劳德敏感的穴肉也随之不断收缩，像是这具淫荡的身体在不自觉讨好用疼痛惩罚他的人。

“够了，萨菲罗斯。”
克劳德终于有些受不住了，
“我想过。”
迎着萨菲罗斯阴冷的视线，金发青年眼含泪光，委屈的嗓音在唇间颤抖响起，
“但是，我想他的时候，他还是你。”

Notes:

被绿的究竟是谁，这件事真的很难说清。

Chapter 26: 驯化

克劳德话音落下，空气瞬间陷入寂静，诡谲的气氛萦绕在银发男人身上，既充满危险又令人着迷。

面对神情高深莫测的萨菲罗斯，克劳德的心被高高吊起，被对方注视的皮肤犹如被针刺痛，更遑论深埋在他后穴内的性器，汩汩勃动着青筋似乎又胀大了一圈，用存在感彰显着威胁性。
克劳德在心理压力下开始气喘，身体违背他的意志，因紧张分泌出肾上腺素，驱使着穴肉不断收缩蠕动，仿佛是在谄媚讨好他体内属于男人的东西。

萨菲罗斯突然轻笑一声，伸手抚摸过克劳德渗出汗水的额头，动作温柔得令人心生颤栗，
“都想过什么。”
男人说着将拇指伸进克劳德口中，搅动舌根，用力按压住舌面，
“乖，说出来。”

克劳德被迫含住手指，却又被对方强迫说话，如此矛盾的情形让他忍不住皱眉，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怎样的答案。

因他的沉默反应，萨菲罗斯笑得愈加艳丽逼人，也更显危险晦暗。
克劳德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没有思考的余地了，如小动物一般舔舐男人的手指，然后在对方抽出时追着含吻一下。

“我幻想过，他从背后抱住我。”
克劳德咬了咬牙，努力忍耐被迫暴露内心的羞耻与恐惧，
“然后握住我的。”
接下来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克劳德死死拧着眉，嘴唇开合着，却组织不出语言。

也就是在这一刻，萨菲罗斯骤然将性器抽出，又托住克劳德腋下把他转了个圈，再扣住肩膀将人压向自己。

克劳德腿屈伸着半躺在萨菲罗斯怀里，背靠住男人宽阔胸膛，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环绕在他身前，耳边能听见从身后传来的沉稳心跳声，顺滑如月光的长发在眼前安静垂落。
如幻梦照进现实的场景让克劳德有一瞬的恍惚，直到他听见萨菲罗斯冷漠的声音，
“是这样吗？”

克劳德骤然清醒过来，感受到戳上他后腰的性器，被空置的后穴还在缓缓流出液体，与想象完全不同的境况让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萨菲罗斯似乎终于满意了，男人先是吻了下克劳德颈侧，然后将手伸向他腿间半勃的性器，修长手指握住阴茎从下往上撸动，带着刀茧的手掌摩擦过茎身，又用指腹按压住龟头揉捏，指甲抠挖马眼。
萨菲罗斯手上做着这些事，还不忘在克劳德耳边发出暧昧低喘，性感诱人得仿佛正在被服务的人是他自己。

经受到如此强烈的感官刺激，克劳德的身体自顾自兴奋起来，若不是已经射过几轮，他恐怕早被对方掐着释放了，但即便是身体接近排空的状态，性器仍在男人的掌控下缓缓渗出液体，腹部不断累积的酸软化作即待释放的冲动。

萨菲罗斯充满魅力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丝滑浓厚如醇酒，男人紧贴着克劳德耳畔轻声道，
“好孩子，这是给你的奖励。”
跟随对方话语的是手上骤然加大的力道，从根部一把撸到顶端，成功将勉强积攒下来的浅薄精液全部排出。

而在短暂的射精进程里，克劳德大脑一片空白，他几乎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危险，更忘记了身后男人的威胁。
所以，当他被萨菲罗斯压着后入时，克劳德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还沾着精液的手伸进他口中，按压住舌根，把尖叫堵在喉咙里，另一只手则稳稳托住胯骨，用作进入时的支撑。

萨菲罗斯以狂暴的力道不停冲撞着，每一次抽出都会把穴肉带出部分，进入时则凶狠的把人身体往前推，克劳德被撞得膝盖不停磨蹭，直到他被一只大手死死扣住咽喉与下颌，止住继续前进的可能，这也导致青年腰身弯折到近乎极限，膝盖也半脱离床面，下身被贯穿身体的性器悬吊在半空，克劳德勉强用上臂支撑自己，脚趾艰难的抓握着床面。

如此发泄式的操弄持续了一段时间，克劳德忍耐着被当作性爱工具肆意使用的感觉，心情完全称不上愉快，身体却在疼痛和感官刺激下食髓知味，任由快感在尾椎骨不断累积。
克劳德几乎想要苦笑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份能力。

之后又不知过了多久，萨菲罗斯终于宣泄完郁气，粗暴的顶撞逐渐停止，克劳德得以将膝盖落到地上，他暗暗松了口气，扭过头观察对方表情。

萨菲罗斯面上仍是一副笑意动人的样子，就好似那份独属于对方的魅力会因危险而变得越加显著，男人手掌缓缓抚摸过克劳德颤抖的脊背，嗓音诱惑着低语道，
“还有吗？克劳德。”

“没有了。”
克劳德用力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了。”
他没有说谎，来自乡下的小男孩见识短浅，最夸张的性幻想也不过是被偶像抱着自慰，他当时甚至不知道男人之间真正的性爱方式。

听完克劳德堪称可怜的回复，萨菲罗斯面色幽深，笑容不变，一双尖利竖瞳却散发出惊人的冷漠，将人看得打了个冷颤。
“没关系，克劳德，我会指引你。”
像是安慰一般，萨菲罗斯嗓音温柔道，
“让我告诉你会发生什么。”

男人说着又突然收起笑脸，
“一名合格的士兵要听从长官命令。”
萨菲罗斯挥手拍了下克劳德挺翘的臀部，神情冷酷道，
“现在，趴着跪好。”

克劳德咬住下唇，忍耐着羞耻，以及难以言说的诡异兴奋。
就仿佛他不曾经历过那些痛苦回忆，只是一名刚刚从尼布尔海姆来到米德加参军的小兵，在偶然间获得崇拜已久的偶像青睐。

如果是那时候的自己，会听从命令吗？
克劳德不禁自问，然后可耻的发现自己真的很有可能会为萨菲罗斯献出自己，无论那要求有多么无礼。
想到这里，克劳德深吸一口气，他将头压低伏在手臂间，臀部高高翘起正对着男人，然后在被贯穿的瞬间努力稳住身体。

萨菲罗斯一边缓慢且深重的抽插着肉穴，一边继续命令道，
“握住阴茎。”

由于男人的东西正在他体内肆虐，克劳德于是伸手握住自己的性器。
对于此，萨菲罗斯揉了揉克劳德发顶，像是在鼓励，然后对方随即说道，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射精。”

就算他想射也射不出来吧，克劳德苦中作乐般想道。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萨菲罗斯用大手拢住克劳德胸脯把玩，手指掐住乳尖肆意揉捏，而与此同时，在后穴进出的阴茎开始专攻前列腺，龟头顶着那处软肉用力碾压，在克劳德腰肢酸软得撑不住时顺势挺进肉穴深处，粗大茎身将肠壁全部撑开，萨菲罗斯却还嫌不够的用手掌摁压住肚腹，把本就夸张的饱胀感推得更高。

仿佛有一撮电流从尾椎窜出，沿着脊椎一路攀援向上，最后在头脑炸开，克劳德用力喘了口气，后穴绞紧，萨菲罗斯却在此时后撤，紧缩的肠肉被阴茎裹挟着，连带着身体也跟着后移，然后克劳德就被乳头拉伸的疼痛唤回意识，努力用单手稳住身体，而之后等待他的就是萨菲罗斯目标明确的又一次进攻。
就这样被前后夹击了不知多久，克劳德体内的酸麻感越积越多，快感的提升看不见尽头，汗水不断滴落，喘息粗重得好似在拉风箱，他几乎感受不到除了胸乳和被男人性器贯穿部位以外的身体，与至于腰软得直往下塌，大腿也撑不住身体的滑落。

“跪好。”
男人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又是一记挥掌打在克劳德饱满臀肉上，带来一阵色情颤动。

克劳德咬住下唇，在屈辱的快感中努力支起身体。
然而即使他已经表现得如此驯服，萨菲罗斯依旧冷酷执行着他的进攻策略，用手以及性器官挑起的无尽快感肆意玩弄他的身体。

就在这样艰难的处境下，克劳德真的又一次硬了，而这更加剧了他的痛苦，后穴的快感早已积攒到极限，急需一个释放出口，前端却不被准许使用，就算他想要违背萨菲罗斯命令，因之前强烈刺激所导致的身体失控，阴茎已经被他握得吐不出液体了。

渐渐的，克劳德不再对被掌掴产生羞耻了，他只会习惯性的撑起身体，承受着萨菲罗斯看不见尽头的阴茎鞭挞，在穴肉的抽搐中等待干性高潮降临，然后在男人冷酷的命令下努力找回身体的感觉运动能力，即使这会令他继续被可怖的性快感地狱所支配。

又一次如烟花般炸开的大脑空白令克劳德无力跪趴到床上，腿根时不时颤动，然而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无论是挺进结肠口的龟头，还是腹腔内流转的液体都令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萨菲罗斯终于射给他了。
心头如释重负，克劳德把自己缩在床上，松开紧握的手，即便他被折磨过头的阴茎只可怜兮兮吐露出一丁点液体。

“克劳德，我准许你释放了吗？”
萨菲罗斯将语调讲得缠绵又温柔，仿佛情人间的细语，然而听在克劳德耳中却比冷酷的命令还要可怖。

“对不起。”
克劳德大脑的运转能力在之前的驯化中被彻底瓦解，再加上恐惧的心理要素，他此刻根本无法冷静思考，只是顺从直觉回复道，
“对不起，长官，我错了，是我太松懈了。”

“很好，知道承认错误，还可以挽救。”
萨菲罗斯说着将克劳德从床上捞起，把身体还有些颤抖的小人抱在怀里，嗓音愉快陈述道，
“但是，惩罚还是需要的。”

Notes:

我都有点不敢想AC萨的脸色，没错，CC萨他就是在挑衅，他在本属于AC萨的领域直击痛点。

Chapter 27: 纵容

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要素。

萨菲罗斯深谙此理，所以在做出惩罚宣言后，他没有立即行动，反而是把克劳德抱在怀里做起了亲昵互动，男人把厚唇贴上青年颈侧，一点一点向下吮吻着，又含住滚动的喉结，手握住惨遭蹂躏的胸乳，用缓慢却舒适的力道轻轻揉捏着。

怀中小鸟的心脏跳得很快，伴着沉重的呼吸拉扯住胸腔起伏，腹部不断紧绷收缩着，后穴蠕动的频率也没有丝毫放缓，萨菲罗斯刚射过一次的性器很快被吸允得再次勃起，男人因此从喉间泄出满足喟叹，而这更加剧了克劳德的恐惧，青年突然发出一声抽泣般的高亢呻吟，竟是在没有被碰触前端，也没有被操弄的情况下高潮了。

萨菲罗斯盯着克劳德浸满汗水的潮红脸颊，痛苦纠结的眉心，软舌从薄唇中吐出，眼角的晕红妩媚动人至极，他知道这是一颗被彻底催熟的丰硕果实，男人舔了舔唇，为克劳德逐渐淫荡的身体，深埋在对方穴内的性器又膨胀了几分
被操熟的穴肉感应到粗大肉茎的挤压，自动变换成最贴合的形状，用柔嫩湿滑的肉壁紧紧包裹住每一寸褶皱。

萨菲罗斯忍不住动了动腰，克劳德就开始痛苦的抽噎，脖颈向后屈伸，上翻着的白眼视线空茫，一副被推拽进肉欲深渊的快乐样子，似乎已经被彻底驯化成了欲望的奴隶。
他又看了眼克劳德射不出来的性器，半软着搭在肉感十足的大腿上艰难吐着清液，不停抽搐的腿根上满是色情的红色掌印，被汗水浸透的肌肤上遍布着白浊精斑。

面对如此模样的克劳德，他就算有天大的怒火也该消散了，萨菲罗斯其实已经不生气了，但说好的惩罚却不能就此了结。
他先是吻了吻克劳德的侧脸用作安抚，然后两手托举着腿根将人抱起，让青年后背紧贴上来，再把大腿掰开成近乎一字形，对方全部的身体重量就此落在了后穴上，臀部整个被压扁，钉在体内的性器因此进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连囊袋都近乎要被塞进去。

克劳德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脖颈胀起青筋，仿佛窒息般张大了嘴。

萨菲罗斯闭目感受着把龟头挺进结肠的快乐，极度柔软的内壁正因异物入侵而疯狂痉挛着，全然不顾身体主人的承受限度。
他把抱在怀里的小人颠了颠，用其下落的身体重量来辅助抽插运动，让性器的每一次挺进都不忘关照青年体内最深最敏感的部位。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克劳德的哭叫再没有停止过，其色情淫荡的程度让发情的母猫听了都要大摇其头，到了后来，青年甚至连叫声都微弱了，只剩下哽咽呻吟的气音，但从那不停流着涎液的大张的嘴能够看出，他所承受的快乐与痛苦从未停止过。

而对于克劳德的哭喊，萨菲罗斯只会因此兴致更加高昂，与此同时，青年体内的穴肉正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吮吸服务着阴茎，在极度舒爽的愉悦享受中，男人很快抵达巅峰，又因恋恋不舍于这份快乐，他尽量延缓了射精时长。

“真会吸。”
萨菲罗斯在克劳德耳畔调笑着说道，但被折磨太久的人已经听不见了，甚至没有任何反应，金发青年乖巧的躺靠在他怀里，身体微微抽搐着，四肢却无力垂落，瞳孔散开，如同一具没有自我意识的可怜人偶。
萨菲罗斯伸手摸了摸怀中小人的肚腹，因大量精液注入而鼓起，仿佛妊娠三月的孕妇，且是未成年就拥有孩子因而被忧郁笼罩的少女母亲，这用来形容克劳德的气质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你在看吗？”
因克劳德处于无意识的崩溃状态，所以这句话的诉说对象当然也不是他。

夜晚的室内环境昏暗，窗户也没有打开，连风声都微不可闻，幽深寂静得好似坟冢。

男人对着空气说话的场景若是被不知内情的人看到，一定会误以为他精神失常，但萨菲罗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对方听得见，因他在克劳德体内注入的身体细胞，建立联系的前提条件已经达成。

萨菲罗斯手臂揽着克劳德上半身，又反手扣住青年下颌，侧头吻了吻唇瓣，视线盯着前方一字一句道，
“我的。”

空气似乎发生了扭曲，却又马上恢复沉寂，仿佛只是眼睛处在昏暗环境下的视觉错乱。

然而也就在此刻，克劳德突然从半昏迷状态下清醒，额头汗津津的，赤裸的身体犹带着惨遭蹂躏的可怜痕迹，神情却充满坚毅，目光散发出凛然战意，
“萨菲罗斯！”

被大声呼唤名字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怀中人。

而在一声充满魄力的大喊过后，克劳德的神色却逐渐茫然，青年环顾了下四周，又在看到身后的萨菲罗斯时瞳孔紧缩。

“克劳德？”
就仿佛他不曾知晓任何隐秘一般，萨菲罗斯用微笑回应着金发青年锋锐逼人的审视目光，手掌在人大腿上暧昧抚摸道，
“惩罚结束了，你喜欢吗？”

对方闻言歪了下头，皱起眉努力回忆着什么，随即又马上发现他们身体相连的现状，克劳德的脸因此爆红，高昂的气势也在一瞬间瘪掉了。
青年用手撑住地面抬起腰身，试图将两人身体分开，肉穴在脱出阴茎时发出啵的一声，穴孔因撑开太久无法恢复原状，导致大量精液流出又顺着腿根滑落。
克劳德艰难膝行几步远离了萨菲罗斯，面上强撑出一副浑不在意的冷漠样子，眼中却隐隐显露出渴望逃离这个世界的平淡的绝望。

萨菲罗斯被对方的样子可爱到了，努力忍耐下笑出声的冲动。

克劳德撇开脸，用冷淡语气回复道，
“我不喜欢，太乱来了。”

目光正对着金发青年通红的耳郭，萨菲罗斯玩味般笑道，
“真的吗？”

克劳德的身体又开始隐隐发颤了，像是被浮浪子弟调戏的良家少女，羞怯和畏惧同时显现在那张强装镇定的脸上。

由于萨菲罗斯刚享受过一轮丰盛享宴，一时倒不急于继续追索，他转而开始欣赏起克劳德身上被疼爱过的痕迹。
男人目光接连在青年的胸脯，腰肢和大腿处往返，艳丽的红痕依次绽放在这些从未有人贴身触碰过的位置，萨菲罗斯又看向被蹂躏最狠的臀部，对方坐着的床单附近洇湿了一块，精液的味道在空气中肆意弥漫，让他不禁回味起对方被夺走纯洁时的可爱反应。

克劳德被男人露骨的视线看得神经紧绷，腿屈伸着半遮挡住身体。
萨菲罗斯有些好笑于对方的自欺欺人，他将视线上移，落到对方妩媚飞红的脸上，
“克劳德，你还记得自己射过几次吗？”

克劳德闻言睫毛受惊般颤了颤，然后皱起眉头迟疑道，
“四次？”

萨菲罗斯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倒也是，后面那些没有多少计算意义。”

被如此调侃了，克劳德面上显出恼火，像只呲牙咧嘴的小狗，却又因找不出合适的言辞回击，抿了抿唇开始生闷气，
“随你怎样想。”

萨菲罗斯抱起手臂，语气漫不经心问道，
“我射过几次？”

“三次。”
这一次克劳德回答的很肯定，毕竟对于他而言每一次的印象都太深刻了，但将答案说出口后，对方似乎反应过来，神情紧张的瞟了他一眼。

萨菲罗斯却是心情愉快的为不小心落入捕网的小鸟拴上套索，
“所以，我认为让次数相等才算公平。”

克劳德闻言眉毛倒竖，出口就要骂出一句脏话，但正对着萨菲罗斯神采飞扬的笑脸，目光渐渐凝滞住，喉咙滚动几圈，像是被诱惑到般语气含混道，
“真的是最后一次。”

萨菲罗斯心底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进展如此顺利，预先准备好的几轮话术都没有机会出口，他也知道自己之前做的有些过火，本以为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获得对方的准许，不过男人对此也不想太多，顺势将人拉到怀里开始抚摸身体。

克劳德无奈叹了口气，转过头轻声询问道，
“不生气了？”

萨菲罗斯闻言心跳了下，抱着人的手突然规矩起来，
“所以，是为了安抚我。”
才忍下了那些，虽然称不上性虐，但显然不适合在初次就体验的激烈玩法。
萨菲罗斯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却在心底难得反思了一下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及效率至上的习惯，若不是发现了克劳德与那人之间存在着精神联系，他其实不会把事情做到现在这种程度。

克劳德半合着眼，头枕着男人肩膀，又轻轻叹了口气，
“也有我的缘故。”
青年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还是老毛病，一陷入情绪就忘事。”

“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克劳德抬眸看向萨菲罗斯，语气带着些责怪，又好似只是随口抱怨道，
“你也是惯犯了，趁我情绪失控的时候肆意妄为。”

萨菲罗斯看向他怀里的金发小人，
“需要我道歉吗？”

“算了吧。”
克劳德收回视线，语气无奈又仿佛纵容般说道，
“你下次还会这样做。”

Chapter 28: 领悟

萨菲罗斯眸光闪了闪，似乎是把克劳德的回答当成了放纵信号，男人伸手扣住青年后脑把人抱在怀里深吻，脸微微侧开，用丰满性感的唇肉包裹住，舌头勾缠着起舞，鼻尖时不时碰到。

萨菲罗斯的侵略性很强，像是把亲吻看作进攻的号角而非亲昵的互动，男人会用一双大手抚摸过克劳德身体，从侧边拢住胸乳再流转到腰线掐住，又或是摸着蝴蝶骨沿着脊柱线条滑落，然后抓住臀肉用力揉捏。

克劳德一开始还会为这色情的动作感到不适，因在他的想象中，亲吻应当是更纯粹美好的爱的交互，却被对方更多用来挑动他身体的欲望，不过克劳德后来也渐渐适应了，只把这当成是萨菲罗斯高效个人风格一部分，他伸手揽住男人后颈，为对方壮硕胸肌贴上他的触感所着迷。

不知何时，克劳德将大腿也缠上男人的腰，像是被一起拖拽进欲望的深渊幽谷，萨菲罗斯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垂落，半遮住狭长魅惑的眼，长发在两人身上缠绕，如一抹肆意流淌的银色月光。

等到漫长的深吻终于结束，克劳德已经有些气喘，而萨菲罗斯的性器早已蓄势待发，正轻轻磨蹭他小腹，这发展当然毫不意外，他也早在心里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克劳德用膝盖撑着身体想要跪坐起身，却突然被萨菲罗斯握住脚踝上拉，因失去平衡只好顺势躺到床上，后背贴上床单，头枕着的就是被精液濡湿的那一块，浓郁腥咸的气息因此变得更加浓厚，心里竟没有对此感到不适，反而因沉溺于这气味略微加快了呼吸频率。

“克劳德，自己抱好。”
男人说着把他腿往下压，克劳德看了眼萨菲罗斯兴奋的竖瞳，顺从的用手挽住膝弯抱到身体两侧，把下身完全展示给对方看。

萨菲罗斯用手拢住克劳德臀部高高抬起，以至于膝盖都快贴到床上，身体折叠的角度能让他清楚看见男人进入他体内的全过程。

硕大的紫红色龟头缓缓撑开穴口，把褶皱全部摊平，然后是形状狰狞的粗大茎身，其夸张的长度甚至让克劳德怀疑起自己真有把这东西全吃进去过，一直到囊袋部位贴上臀肉，将因连续拍打击出痕迹的臀缝填满，萨菲罗斯鼠蹊处的青筋跳了跳，本就庞大到可怖的阴茎竟也跟着又胀大了一圈。

克劳德喉间被挤压出一句呻吟，这个进入方式真的好撑，腹腔完全被填满，就连内脏也被推得移位，然而或许是他被对方进入过太久，比起不适，更多的感触却是充盈与满足，克劳德在心里暗暗把这归咎于杰诺瓦细胞的聚合本能，并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被对方操干得不习惯空置的穴肉了。

像是知道克劳德已经适应，萨菲罗斯于此刻开始抽插动作，幅度并不大，男人一手扶着克劳德胯骨持续挺进，但因选的角度够好，只是这样简单动作就能在进出时刮过前列腺。

堆积于腰腹的酸麻饱胀感在逐渐提升，克劳德不得不更用力的喘息，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将视线上移，然后就突然发现自己竟没有关注过萨菲罗斯做这事时的样子，初次进入时，他被剧痛和强烈的感官刺激拉扯住神经，之后的两次又是被后入，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余韵观察对方。

克劳德先是被男人的腰腹紧紧抓住注意力，比起狰狞得仿若怪物的性器，萨菲罗斯强壮优美的身体曲线找不出任何缺点，前后摆动腰肢的动作性感从容得不可思议，有一滴汗珠沿着腹肌线条一路滚落到腹股沟，把克劳德看得暗自咽了下口水。
然后他看向男人壮硕的胸大肌，虽然知道这是挥刀锻炼的成果，但长成那么大简直就是在犯罪，萨菲罗斯又很喜欢穿开胸装，所以是罪上加罪，罪无可赦。
公平正义的克劳德法官就这样判决完毕，然后心安理得的欣赏起男人宽广硕大的胸襟，被时不时出现的肌肉震颤勾得心底直发痒。

“在想什么？”
萨菲罗斯的突然出声把克劳德吓得身子一抖，穴肉也跟着夹紧，却是把对方夹弄得轻哼一声，享受的半眯起眼。

克劳德咽了咽口水，心底有些羞涩，但还是诚实道，
“在想你。”

萨菲罗斯瞳孔颤了颤，本就妖艳的笑容更显沉醉，男人突然伸手抓住克劳德跟随身体摇晃的脚，用脸颊轻蹭，垂落的长发扫过小腿肚，仿佛被一缕羽毛扫过肌肤，但却又存在感鲜明的足以压垮天平，天平的另一端是他的心脏。
克劳德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击中，头脑炸开快乐的烟花，牵引出能引动全身高潮的剧烈震颤，宛若飞入天国的极致欢愉久久难以消散。

他在抽离时间的心神恍惚中停留许久，才终于逐渐缓过神来。
思维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他在和萨菲罗斯做爱，哦，原来他真的在和萨菲罗斯做爱。

明明他早就和萨菲罗斯做过许多次了，甚至被对方带着完成了一次青春幻想经历，但是直到这一刻，克劳德才真正明白和所爱之人互相融合的身体究竟意味了什么。

不是向对方献出自己的仪式，也不是用来取悦安抚男人的工具，更不是为了承诺必须忍受的东西。
他只是单纯的被萨菲罗斯吸引，想要触碰对方，也想要被对方所触碰。

萨菲罗斯将手伸向克劳德脸庞，指腹擦过眼角，嗓音温和道，
“怎么哭了。”

克劳德眨了下眼，让眼眶内积蓄的泪珠滚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又抽了抽鼻子，隐隐觉得有些丢脸，于是他把自己藏到男人手心里，依恋的蹭了蹭。

于此同时，克劳德握着自己膝盖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长腿搭在萨菲罗斯臂弯里，男人也不在意，顺势换了个姿势，揽住青年后腰把人抱在怀里，克劳德看着尽在咫尺的美丽脸庞，忍不住吻了上去。

对方马上用纠缠住的唇舌回应，动作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像是在怜惜，然而男人深埋在他穴内的阴茎却跳了跳，萨菲罗斯抱紧青年臀肉就开始毫不停歇的顶撞。

克劳德此刻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双腿尽力夹住男人腰腹，随着萨菲罗斯抽插的力道摆弄腰肢，不断追逐能获得最多快乐的方向，他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用后穴高潮，即使腰腹酸软得像是要断裂，干耗的性器不断用尖锐疼痛向他发出抗议，但克劳德以暴君般的绝对意志全然无视了这些，就好似哪怕他今晚死在这里，也不会停止与萨菲罗斯的交合。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克劳德沉浸在近乎疯狂的性爱里，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对方抱着站起身，后背抵在墙上用力冲撞，萨菲罗斯手臂蹦起青筋，抱住人的力道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男人低头吻住克劳德不断发出高亢尖叫的唇舌，然后又在他陷入窒息前松开嘴，换做牙齿咬住他身体，青年的脸颊，下颌骨，以及颈侧锁骨都因此布满齿痕。

又过了一会，克劳德被抱到金属车床上，后背抵住冰冷台面，下半身悬空在外，然而他此时已经快要昏迷了，双腿艰难的挂在男人腰上欲落不落，又被一双大手不断捞起，与此同时，萨菲罗斯把头埋到克劳德胸前，在顶撞的同时用力吮吸乳尖，乳晕上也有一圈圈的啃咬痕迹。

在连疼痛都开始逐渐远去的恍惚中，克劳德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他身前的男人，长发铺陈在隆起的背脊上，仿佛月色清辉洒落在山峦上，而他是唯一看见这幅光景的人，克劳德用力抱紧了萨菲罗斯，大腿死死缠着男人的腰，在最后一次抵死缠绵的高潮中彻底失去意识。

一颗治疗魔晶石咕噜噜滚到附近，被萨菲罗斯一把抓住，绿色的光晕骤然显现，魔法成功修复了克劳德的身体，青年瘫软许久的阴茎也重新勃起了。

萨菲罗斯用手握住克劳德性器的同时进行最后冲刺，他把身下小人的臀部掰开，阴茎狠狠撞进最深处，龟头挺进结肠，用这份戳中软肉的疼痛与爽感唤醒了陷入短暂昏迷的人。
克劳德的精神犹自沉浸在不知现状的恍惚中，萨菲罗斯却突然松开紧握的手，然后在青年的闷哼声中尽情释放。

他们一起射了。
克劳德白浊的精液在萨菲罗斯性感的腹肌间流淌，又逐渐汇聚到他们交合的部位，与男人射到他体内又在抽插过程中被带出的液体混合在一起，顺着重力往下滴落。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克劳德品味着流淌过全身的畅快感，以及两人身体状态完全同步，仿佛感官都互通在一起的奇妙经历，心情有些复杂道，
“我都不知道治疗魔晶石还有这作用。”

萨菲罗斯手撑在克劳德身旁轻喘着气，浑身都是晶亮汗水，男人又一把将散乱的额发整理到身后，明明是略显狼狈的样子，却又笑得妖艳动人，好似从湖水中现身的女妖，一副勾人心魄的魅惑模样。
“你现在知道了。”

萨菲罗斯伸手摸了摸克劳德同样被汗水浸润的脸，
“克劳德，现在次数又不相等了。”
银发男人含着笑意的嗓音里满是诱惑，
“还要继续吗？”

克劳德视线眺望天顶思考一会，又看向兴致高昂的萨菲罗斯，深吸了一口气，干脆利落回道，
“干了。”

Chapter 29: 权力

萨菲罗斯将克劳德上半身从金属台面上拉起，用手轻抚他后背，不是多么色情的手法，只是在做温柔抚慰，男人又俯身亲了亲克劳德通红的脸，出口嗓音低沉又带着愉悦问道，
“现在应该能回答我了，是喜欢温柔的，还是粗暴的？”

克劳德扭头看向萨菲罗斯侧颜，男人一向顺滑的长发因之前的激烈活动而稍显凌乱，他伸手帮着整理了一下，
“我都可以。”
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深邃眼眸，直视那幽绿虹膜弥散的璀璨虹光，克劳德心跳得很快，几乎没过脑子就给出了回答。

但很快的，后穴被过度使用的感觉浮现脑海，仿佛被镌刻进灵魂深处的印象，即使身体恢复也久久难以忘怀，克劳德艰难的移开看向萨菲罗斯的视线，
“这次还是温和些吧。”

男人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却没有拒绝他要求，手臂一伸揽住克劳德后腿将他抱在臂弯里，往床的方向走。

这动作简直是在抱小孩。

克劳德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他抓着萨菲罗斯头发，视线正下方就是对方发顶，这是他除了跳劈以外再没有见过的角度。

一直走到床边，克劳德被萨菲罗斯放置到床垫上，男人在他身前坐下，一条长腿曲起，露出腿间性器，笑着对他说道，
“这一回由你来操作吧。”

克劳德对方看着半勃的阴茎，伸出手握住开始撸动，萨菲罗斯将手搭上膝盖舒适的眯起眼，放松身体享受他的服务。

性是一种权力关系。
曾经看过的内容在这一刻涌入他的脑海。

克劳德丝毫不意外萨菲罗斯会与他玩长官下属的游戏，包括无理惩罚的部分，因为权力需要通过威慑建立，无论多么荒谬的理由，上位者都可以命令下位者服从，惩罚也不过是加强威慑的手段。

而萨菲罗斯就是比起平等关系，更喜欢控制的类型。

克劳德看着逐渐挺立的阴茎，俯下身含住龟头，又用舌头舔舐马眼，一瞬间尝到浓郁咸腥的精液味道，刺激的荷尔蒙直往鼻子里冲，克劳德不以为意的用力吮吸，试图吸出更多液体。

萨菲罗斯大腿肌肉一颤，似乎非常意外于他这动作，而从克劳德的角度能看见男人腰腹鼓起的青筋在跳动。
骤然变得庞大的性器撑开口腔，挤压舌头的生存空间，克劳德试图含住更多，却被顶在喉间难以寸进，只能略微放开一些，剩余部分用手来辅助完成。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克劳德含的嘴都酸了，下颌骨也像是要脱臼，手都快摩擦出火花，总算是坚持到听见男人急促的喘息，性器也开始微微跳动，他趁机将更多茎身吞进咽喉，努力忍耐痛苦的咽反射。

一直等到萨菲罗斯射出精液，克劳德才后撤到只含住头部的位置，尽量滚动喉咙吞咽下液体，却还是有一部分流出嘴角，他松开嘴，用手抹去唇角精液，抬头看向萨菲罗斯挑衅道，
“现在次数又平衡了。”

“真是让我惊喜，克劳德。”
萨菲罗斯手扶着他后脑，似乎是想把他的头一直按到性器上，但对方只是搭着没有真的动手，克劳德也就当不知道了。
男人转而用指腹揉搓他嘴角，
“我必须回报你，想要什么奖励。”

克劳德看着萨菲罗斯笑容沉醉的样子，似是还在回味，眼底的璀璨仿佛是恒星的光芒在夜晚闪烁。

这个家伙，明明很享受，但就是念念不忘维持主导权。
克劳德叹了口气，身体脱力般放松躺到床上，又磨蹭几下把头枕到萨菲罗斯大腿上，从下方仰视男人模样，就算是从这个角度去看，那张脸也是该死的完美。

他还需要什么奖励呢，光是看到这样的萨菲罗斯，因他的举动而心情愉悦，用蕴满笑意的温柔目光注视他，光辉绚烂的样貌仿佛也因此变得更加熠熠生辉，光是这些就足以令克劳德感到心满意足了。

就这样看了一会，一句话突然涌入他脑海。
爱总是与死亡相伴同行。

如今克劳德已经明白，这不是在说死亡可以升华爱情。
而是因为，爱本就是一个毁灭自己的过程。

爱上一个人，把对方放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上，原本只用来维护自身的意志被迫后撤，转而向对方递出伤害自己的权力，若是这份捧出去的真心不被珍惜，自我就会在这过程中逐渐瓦解。

这样想来，另一个萨菲罗斯一直执着于让他当人偶，恐怕也不仅是控制欲作祟，还有什么比当个听话顺从的人偶更能体现他对主人的爱呢。

克劳德近乎于是在讽刺了，不仅是对萨菲罗斯，更是对曾经为了追逐对方而近乎失去自我的他自己。

“在想什么？”
萨菲罗斯轻轻摩挲他发顶，像是在抚摸小狗脑袋，却把克劳德吓得身子一抖。

情况不妙，如果在这时候实话说他看着男人的脸心里却在想别人，那就算是萨菲罗斯再一次兽性大发，对他做出‘惩罚’，克劳德也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在想爱是什么？”
克劳德看着萨菲罗斯的眼睛，心底有些发虚，但又不觉得自己是在说谎，所以还能够维持表面的镇定。

萨菲罗斯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没有继续追问，像是就此放过了他，然而于此同时，搁在男人腿间的性器又开始昂仰，近乎戳到他脸上，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强大威慑，克劳德眨了下眼，身子微不可察后撤了一些，
“现在怎么办。”

萨菲罗斯事先做下的约定已经完成，克劳德能以此为理由拒绝对方的索求，就算是独断专行的暴君，自己设下的规则也不能随意打破，或者说正因为是暴君才不能违背曾说过的话语，因为权力的运作需要规则支撑。

萨菲罗斯用手指勾了勾克劳德下颌，像是挠小猫下巴，男人语调缠绵着低语，满是诱惑人心的温柔，
“我保证这是今晚最后一次。”

克劳德抬眼看向萨菲罗斯，男人银发垂落如幕，眉眼轻皱着，隐忍又似渴求的望着他，微笑的唇如同是在亲吻般微微开合着。

克劳德为立刻选择妥协的自己心生叹息，因他知晓萨菲罗斯是在用身体情欲表达对他的爱意，尽管内里同时充斥着十足的侵略占有欲，但这就是对方的本性，是男人全情投入的证明。

于是克劳德扭头用脸蹭了下对方性器，像是以此做出肯定回复。

受到刺激的萨菲罗斯一把将挑战他耐性的小人抓到怀里深吻，挺腰顶入性器，把克劳德顶得发出一声被骤然填满的闷哼。

萨菲罗斯又直起身，松开握紧青年上臂的手，转而托举起腰身，将阴茎埋入肉穴稍浅的位置抽插顶撞，于此同时男人俯身含住克劳德的乳头舔咬啃食，厚唇用力摩擦乳肉。

克劳德被前后夹击得弓起腰身，胸乳被咬得刺疼，后穴被反复进攻前列腺的酸软所俘获，他不禁用力握住萨菲罗斯后脑，不知是想把人推开还是想更用力的往胸前摁，腿在不知不觉间缠上男人的腰，顺着顶弄摇摆身体，头颈后仰发出败北的喘息呻吟。

很快就抵达快感巅峰，克劳德抓紧萨菲罗斯头发，肠壁收缩着射出精液，把男人胸前污染成一片狼藉，也就在他沉浸在余韵中时，萨菲罗斯骤然扣住他的腰往下压，阴茎粗暴挺入碾过所有敏感内壁，直至破开结肠，用席卷而来的强烈快感将克劳德的高潮无限期延长。

青年发出一声呜咽，熟悉的，被濒临极限的快感淹没却又无法释放的痛苦，让他想通过失去知觉来逃离的，被同时抛向天国与地狱的爆裂感官刺激。

克劳德在意识恍惚中甚至想要抱怨自己坚持许久才会晕厥的身体，而萨菲罗斯会在此期间享受他的失控反应，像是以此来证明对他身体的绝对支配，满含喜悦的吞下他全部的快乐与痛苦，贪婪残虐的本性与那天降的灾厄如出一辙。

本以为这次也一样，但足以压垮他身体的凶暴顶撞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克劳德猛喘着气，带着浑身汗水看向萨菲罗斯，男人眉眼间显出疑惑，凝视他眼里闪着如水波般细碎的光芒，
“克劳德，为什么不回应我？”

克劳德几乎想翻白眼了，却还是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
“太刺激了，没有余力。”

“但是，之前。”

不等萨菲罗斯继续追问，克劳德就俯身亲了亲对方唇瓣，顺便堵住疑问，
“之前是我在压榨身体极限。”
他又摸了摸男人不满皱起的眉心，
“我做不到每次都全情投入进去。”

克劳德也不知道要如何引动那好似要把自己全部奉献出去的疯狂，只是身体的情动还不足以让他放下思考和顾虑，什么也不想的和对方做爱。

萨菲罗斯眸光闪动，唇线微抿，男人用平淡的嗓音询问道，
“克劳德，性事对于你究竟是什么？”

“是对你感情的回应。”
就像是萨菲罗斯用激烈的交合来表达对他的心意，他也通过将对方完整的接纳作为回应，克劳德伸出双臂将人揽在胸前，垂下头轻声叹道，
“你可以尽情呆在我身体里，无论多久，萨菲罗斯。”

Notes:

其实云片有点贤者时间了。

Chapter 30: 沉沦

银发男人目光缱绻的注视着身前人，而克劳德也像是被萨菲罗斯的眸光抓住一般深深凝视对方的眼睛。

不知何时，他们吻到了一起，唇舌纠缠着品味彼此的味道。
漫长的深吻过后，两人都有些气喘，有一抹银丝凌乱挂在嘴边。

萨菲罗斯托着青年胯骨站起身，克劳德闷哼一声，穴肉自动收缩用以抵抗骤然进得更深的性器。

“夹得真紧。”
萨菲罗斯说着又往深处顶弄了一下，因肉壁的挤压感溢出一声喟叹，男人满含调侃意味的说道，
“这么喜欢我在里面吗？”

克劳德感受着如电流蹿过脊背的快感，喘着气平复身体颤抖，大腿钩住萨菲罗斯腰身用以维持平衡，这对他并不难，他抚摸着手中长发平静回道，
“喜欢。”
不是由于生理原因，他只是单纯的为萨菲罗斯欲望着他，而他也满足了对方欲望这件事感到快乐。

萨菲罗斯笑得更愉悦了，对方又一次吻了上来。
男人一边含吻克劳德唇瓣，一边用手托住臀部调整了下位置，然后就开始抱着他走动，幅度并不大，像对方平时那般稳重优雅的踱步，于是那挺进肉穴内的性器也以深刻却缓慢温吞的方式进出着。
克劳德被顶得魂飞天外，鼻腔溢出短促呻吟，忍不住更用力的夹紧大腿肌肉，淅淅沥沥的水液从两人交合的缝隙处被性器裹挟带出，一滴滴坠落到地上。

萨菲罗斯就这样一直走到门口，抬手摁住开关操纵金属卷帘门上升，皎洁月光照射到克劳德光裸的脊背上，夜风于此刻拂过萨菲罗斯长发，微微扬起一瞬又缓慢飘落。

克劳德被骤然开放的室外空间刺激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将自己缩到萨菲罗斯怀里，头埋进男人颈间，死死咬住唇咽下窜到喉咙口的快乐呻吟。

萨菲罗斯却是享受的眯起眼，爱怜的揉了揉全身红透的可爱小人，然后他走向停靠在门外的机车，抱着克劳德一起坐上这架华丽炫酷的金属载具，深埋在青年体内的性器在他坐下瞬间也随之跳了跳。

“没关系，没有人看着这里。”
萨菲罗斯温柔的嗓音穿透夜色传到克劳德耳中，而他心里也知道这点，但就是越不过去在空旷野外交合的心理障碍。

“克劳德，你说过，我可以一直呆在你身体里。”
萨菲罗斯用着优雅动人的语调，手上却抱紧青年一下下顶撞着，导致其话语间隙带出性感诱人的低喘，
“之前抱你的时候，我一直想着这件事。”

克劳德总算是从萨菲罗斯怀里抬起头了，沙哑着嗓音怒斥对方，却又带着些凌乱泣音，
“不许想！”

他不想驾驶芬里尔的时候屁股里还塞着男人的东西，这太淫乱了，但越是想要制止，想象力越是不受控制，就好像他已经身处这样的情景下，身体在精神刺激下变得越加敏感，而该死的萨菲罗斯还在没完没了的顶他。

一次又深又重的顶撞把克劳德撞到驾驶坐的边缘，后背完全贴上冰冷的金属外壳，然而他体内被性器贯穿许久的穴肉却湿热得好似熔炉，好似要把他的身体也熔炼成金属溶液，再塑形成完美嵌套萨菲罗斯形状的膜具，拱其尽情享乐骑乘。

被物化感本应带来不适，但克劳德却又从中体会到被需要的强烈满足。
金发青年骤然弓起腰，在猛烈的高潮袭击下失去知觉，全身抽搐着射出精液，模糊的视觉让他隐约看见银发男人兴奋尖利的竖瞳，微张的唇像是获得饱食的餍足野兽。

等到漫长的失神终于远去，克劳德喘着粗气看向萨菲罗斯，男人性器依旧坚挺着，却不再有动作，专注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然后慢慢转移到他身侧。

克劳德心底一沉，也跟随对方转移视线落点，不好的预感如悬在喉咙口的刀刃，但最终一切还是尘埃落定，他看见芬里尔的机关在方才被他误触打开，六式组合剑正安静的陈列在刀架上，冰冷锋刃反射着银光。

夜风拂过皮肤激起一阵颤栗，身体依旧火热，克劳德的心却在这瞬间凉透了，他不敢看向萨菲罗斯，垂下头嘴里嗫嚅道，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克劳德。”
萨菲罗斯声音里有一点疑惑，既没有怒意，也没有强压住阴冷的可怖意味。

这让克劳德心里好受了些，他深吸口气，尽量保持语气平静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差点杀了你。“

萨菲罗斯却突然伸出手卡住克劳德下颌强迫他抬头面对自己，男人瞳孔中是逐渐显露出兴奋的颤动，目光却又深刻眷恋的描摹他眉眼，
“你提醒我了，克劳德。”
对方再一次挺动腰身，用一下下顶撞冲击着克劳德高潮后极度敏感的穴肉，萨菲罗斯低沉的嗓音里含着一丝抑制不住的狂热，
“我清楚记得你打败我的所有片段，而现在，克劳德，如此强韧的你却在我身下温顺的承接欲望。”

萨菲罗斯突然发出一声粗喘，阴茎跳了跳好似马上就要释放，但却又在一阵急促喘息后抑制住了这份冲动，男人脖颈涨起青筋，有一滴汗珠从额角缓缓滚落。

“克劳德。”
萨菲罗斯眼眸低垂着，将每一个音节转折都拆解得缠绵又温柔，暗含最深切的迷恋，男人突然抓过他的手放置到胸前，
“要摸摸看吗，你留给我的伤痕。”

克劳德感受着掌心下心脏急促跳动的震颤，看见萨菲罗斯眼底晦暗的情愫，如同被吸附进黑洞无法逃逸的光，分明是极度病态扭曲的情感，他却也像是被对方传导了这份情绪，身体泛起一阵诡异酥麻。

萨菲罗斯深吸一口气，握住克劳德的大腿就又开始冲刺，男人用紧皱的眉心显示其不再从容的状态，下颌骨和唇角绷紧，强烈的攻击性从狂野的抽插动作中体现出来，散乱长发下是正在炽热燃烧的眼瞳。

克劳德被撞得身形溃败，穴肉抽搐得好似要坏掉，思维能力也被快感彻底瓦解，他在逐渐模糊的视觉中看着神情堪称狼狈的萨菲罗斯，像是再如何激烈的交合也无法令对方满足，却又只能用连接彼此的身体述说内心最深切的渴望。
如同错觉一般，克劳德突然回忆起萨菲罗斯被他击败，银发男人伴着血色从天空坠落的瞬间。

前所未有的剧烈高潮骤然席卷了克劳德全身，将他狠狠抛掷于欲望的顶峰，绝顶的快感刹那间击穿了他的全部防御，如同被命运的箭矢射中，残酷又无情的命运，长着荣耀而高贵的天使模样。

“真美。”
萨菲罗斯用指腹擦着青年眼角的泪水，嗓音醇厚如浓酒，带着迷人醉意，
“克劳德，你在为我哭泣。”

他注视着男人的眼睛，后知后觉感应到腹腔内被灌满的充盈，看来这场激烈的交合终于结束了，克劳德后面流出的水液将皮革座垫打湿一片，能从容操控机车的腿也抖得不成样子，无力岔开在座椅两边。

克劳德在心里默默对芬里尔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他就被萨菲罗斯慵懒愉悦的模样勾引住全部心神，忍不住抬头吻了吻对方唇角，在一片银色清辉的笼罩下伸手拥抱住男人的脊背。

萨菲罗斯也伸手回抱住克劳德，好似跃出海面的水妖抱起被他诱惑的水手，用动人的嗓音缓缓开口道，
“克劳德，我一直想着你的事。”
“你也能只想着我吗？”

克劳德心底一动，有点无奈又深感棘手的叹了口气，他不想在如此温情的时刻做扫兴的那个人，但他更不想对男人说谎。
“萨菲罗斯，我不可能不去想他。”
感受到怀中人僵直的身体，他轻柔抚摸对方脊背用以安抚，
“他很危险，随时可能出现破坏一切。”

萨菲罗斯却突然直起身，瞳孔具有魔力般散射着虹光，男人指尖停留在克劳德唇间，于是他的声音也在这瞬间被夺走，
“不要再提那个人了。”

面对神色阴郁的萨菲罗斯，克劳德闭上眼回避对方的视线，
“萨菲罗斯，你已经不是英雄了。”
“人们不会想要区分你们，只会防备，驱逐，甚至计划如何杀死你。”
他叹息着说道，
“神罗提出的条件已经是最好的了。”

对于克劳德满怀忧虑的陈述，萨菲罗斯却表现得非常平静，甚至有几分漫不经心，
“克劳德，你觉得五台人如何看待我。”
男人眼中有着深彻的觉悟，却也因此显出些许感伤，对方继续说道，
“就算是在米德加，在神罗，那些崇拜我的人眼中看着的也不是我，而是他们想象中的英雄。”
萨菲罗斯突然略显讽刺道，
“就连我的朋友也是如此。”

“只有你。”
萨菲罗斯又在用指腹摩挲克劳德眼角了，目光中蕴含的热切情绪烫的他心口发胀，对方缓缓开口道，
“事实就是，从未有人像你那般注视我，为我着想，为我哭泣。”

“克劳德，我能为你做任何事。”
萨菲罗斯用着真诚的语调，却又很是平静的说道，
“只要与你在一起，我可以和全世界为敌。”

克劳德看着如此骄傲却又依恋着他的男人，心脏跳得好似要蹦出胸膛，他不想和萨菲罗斯与世界为敌，这让他有种和灾厄混为一谈的怪异感受，却又无法不为对方的说辞感动。

克劳德咽了咽口水，艰难控制住抛开一切和对方共赴沉沦的冲动，勉强移开视线转移话题道，
“为什么我们总是在芬里尔上面说重要的事。”

萨菲罗斯闻言发出一阵低笑，手撑在身体两侧，肌肉抖出颤动人心的诱人幅度。
等到对方终于止住笑，伸手抚摸克劳德不满皱起的脸，语调悠悠陈述道，
“克劳德，这桩工厂不是你的家，只是临时住所，朋友的酒吧也不能为你提供心灵憩息。”

“所以，你为自己选择的归宿只在这里。”
萨菲罗斯说着满怀怜惜的吻了下克劳德唇瓣，
“像一匹流浪的孤狼。”

克劳德闻言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萨菲罗斯却还嫌不够的继续道，
“克劳德，在你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把这归宿分享给了我。”
男人目光缱绻着柔光，放轻语调缓缓道，
“可以继续分享未来给我吗？克劳德。”

有一缕晨曦的微光于此刻在天边悄然浮现，将那身华美的银发照射出透明微光，而萨菲罗斯此刻微笑的模样亦是如此纯粹动人，宛如水光潋滟下澄澈透明的钻石星芒。

克劳德像是被对方超越凡尘的美貌诱惑到一般轻点了下头。
于是萨菲罗斯满意的俯下身，他们在接纳彼此的感动中动情的亲吻。

太阳逐渐升起，漫长的夜晚终于结束。

Notes:

他们总算干完了，我也被耗尽了，感觉这章是我写黄以来的巅峰，心中对此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骄傲情绪。
下一章切AC萨视角。

Chapter 31: 失败

域外空间，不断膨胀的白色云雾与闪烁着彩红色光晕的世界，绿色的生命之流在不断流转，而这其中，有两颗如恒星般明亮的光点被暗紫色烟雾笼罩住，那是两个临近的世界在彼此呼唤。

萨菲罗斯就伫立于此，星球的内部，世界的真相，所有可能性收束的终点，而他正在主导一场前所未有的伟大实验，摧毁一个世界再将其与另一个融合，毁灭与创生的伟力同时在他手中展现。

但此刻的萨菲罗斯却无暇关注这些，银发男人用手捂住脸，低沉的笑声不断从掌心下传来，然后是逐渐疯狂的大笑，笑到最后他放下了手，仰头直视上空即将融合诞生的新世界。

萨菲罗斯开始思考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感染了星痕的生命在死亡后于星球内部不断流转，而这些受到杰诺瓦操控的灵魂在星球循环的过程中让他得以窥见世界的真相，以及必将迎来毁灭的终局。

为了避免走向终结，他尝试进行世界线融合，用更多的生命之流供养一个世界，这项计划进展的很顺利。

他独自前往另一个历史进程相似的世界，附身到还是人类的自己身上做预先准备，然后为了避免另一个自己碍事，也是为了给他的回归留下降临锚点，他将这具身体抛回原本的世界。
萨菲罗斯知道克劳德一直对还是神罗英雄的自己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他相信他的人偶，他的半身会帮他完成一切，但是。

拳头骤然握紧，指骨用力到近乎崩裂，萨菲罗斯神色阴沉的想，他的人偶背叛了他。
抛弃他们由真实爱恨与伤痛构成的羁绊，选择一道被虚伪笼罩的影子，这是最深重不可原谅的背叛，仅此于克劳德将他彻底遗忘。

必需要惩罚。

将那卑劣小偷的意识彻底碾碎，再仔细品味克劳德为此生出的痛苦绝望的哀嚎。
既然他的人偶这么喜欢低劣的人类肉欲，他也不是不能对其施予恩慈，他会把克劳德调教成一刻也离不开他的淫荡玩偶，每天想的只有如何张开腿祈求主人的垂怜。

萨菲罗斯闭上眼，努力压抑即将失控的怒火。
但无论他如何想象计划完成后的一切，遐想克劳德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模样，心中怒火始终无法降下一丝一毫，于此同时，胸膛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紧缩疼痛，就好像那早已被他抛弃的人类之心依旧存在着，在为克劳德的背叛痛苦悲泣。

萨菲罗斯握紧手中长刀，他一刻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决定现在就去夺回他的人偶，
“母亲，给我你的细胞。”

萨菲罗斯降临星球的三个条件，作为种子的思念体，作为营养的杰诺瓦细胞，以及作为培育者的克劳德，三者缺一不可。
其中两个条件已经达成，只剩下最后一个，唯有将其完成，他才能穿越世界线回到克劳德身边。

异空间内传来只有杰诺瓦寄宿体能听见的温柔女声，
‘我的孩子，融合正处于最艰难的阶段，我与盖亚对星球的主导权争夺一刻不曾停止，所有的资源都很宝贵。”
‘这也是为了你，萨菲罗斯，只要我们能成功，你会成为这颗星球唯一的统治者，拥有想要的一切，不要心急，我的孩子，只需要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这个世界的母亲不太听话，萨菲罗斯心想道，因缺少了与其完整融合的关键步骤，对方依然保有自己的独立意识，他转手抬起正宗，缓缓开口道，
“妈妈，为了孩子能够做出牺牲，才是合格的母亲，不是吗？”

‘萨菲罗斯？’
无视身后女声的追问，萨菲罗斯一刀劈开异空间，意识降临到另一个世界预先准备好的傀儡身上。

尼布尔海姆，神罗公馆。
萨菲罗斯的意识成功附着到这个伪装成英雄的S细胞复制体身上，他抛开骤然揉皱的书籍，大踏着步越过走廊，准备前往魔晄炉直接获取母亲的细胞，一条手臂应该足够了。

推开门的瞬间，一抹金色掠过眼角，萨菲罗斯转过头，他看见了还是神罗小兵的克劳德，独自坐在房间角落里沉睡着，小腿曲起，头埋在双臂间，只能看见毛绒绒的发顶。
目标明确的脚步不由得就此停住，萨菲罗斯走到对方身前站定，俯视这个还未领受命运，也就不曾与他建立绝对联系的克劳德。

像是感应到变冷的环境氛围，克劳德打了个冷颤从沉睡中惊醒，少年抬起头仰视身前阴影，湛蓝眼瞳清澈见底，满含孺慕的倒映出银发男人的身影，
“萨菲罗斯长官？”

“真是悲哀啊，克劳德，我选择了只属于我们的羁绊，你却还眷恋着毫无意义的过去。”
萨菲罗斯俯身用手托起少年下颌，看着这张因羞涩染上红晕的脸，
“天真，软弱，无知又轻信，这就是你，克劳德，永远无法割舍掉人类的弱点。”
他松开了手。

克劳德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嘴唇颤抖着低下头，却又在男人转身的瞬间揪住他衣摆。

萨菲罗斯低头看向对方，金发少年因他的斥责几欲落泪，却又用倔强的眼神执着的望过来，心底暗藏的黑暗情绪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点燃，化作冲天而起的欲望与毁灭交织的火焰。

这是你自己撞到我手里的。
萨菲罗斯心想道，他俯下身，指腹揉搓着克劳德因他探入口腔的手指而颤抖的唇，对方似乎隐约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稚嫩的身体微微发着抖，萨菲罗斯又抓住少年后脑，将脖颈拉成后仰的曲线，为了将绝对的真实展现给克劳德，他可不会温柔。

“到此为止。”
一句宣告从房门外传来，然后是武器挥动的破空声，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别这样碰他。”

萨菲罗斯撇过目光，看向突然出现打断他惩罚计划的人。

举着破坏剑的扎克斯，神情坚毅目光凝重说道，
“萨菲罗斯，你对克劳德做出的伤害已经够多了，我不会再让你肆意妄为下去。”

“你知道未来。”
出乎预料的发展让萨菲罗斯心神转移，也就在这个瞬间，被他扣在手中的小鸟扭转身体挣开束缚，从地上滚动到墙边，手扶着脖颈用力咳嗽。

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却也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的可爱小人。

萨菲罗斯哼笑一声，不以为意的站起身，手举长刀，决定先排除眼前障碍。

骤然发生的爆响来自武器相撞的刹那，扎克斯手抵着破坏剑努力抵挡，却还是被可怕的力道推出，身体翻滚着撞开几堵墙，脚擦着地面落到公馆外，
“还是这么可怕，萨菲罗斯。”
虽然这样说了，但从扎克斯坚毅的神情能够看出他并不准备放弃。

“没错，很可怕。”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在这里阻止他。”
伴随着清亮女声，艾丽丝挥动法杖，绿色的魔法光晕落到二人身上，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共同作战吧。”
扎克斯笑着说道，即便面对着能够毁灭星球的可怕大魔王，但只要想到这点，心情就不自觉变得愉快起来，
“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艾丽丝却是神情严肃，一瞬不瞬的盯着公馆破开的墙面，
“先集中精神，感想之后再说吧。”

“真严厉啊。”
扎克斯无奈一笑，然后他看向走出墙洞的银发男人，握紧了手中武器。

萨菲罗斯看见不应该出现在尼布尔海姆的棕发少女，心中有些了然，
“是你做的吧，艾丽丝，把记忆传送过来了。”
男人缓慢向前踏步，用着优雅的语调说出十足残忍的话语，
“真遗憾，不能当着克劳德的面再一次杀死你。”

艾丽丝身体颤抖一瞬，但又很快镇定下来，目光勇敢的直视面前男人，
“萨菲罗斯，为什么，一定要克劳德恨你呢。”

仿佛是从心底里焕发出无畏的勇气，艾丽丝的眼眸中满是真诚与坚定的希望，
“我与两边的盖亚沟通过了，我们不会阻止你融合世界线的计划，只要像这样把记忆融合，不必毁灭这个世界，甚至可以让曾经的灾难不再发生，原本死去的人能够继续活着，一切都有机会改变。”
“克劳德也不必再与你刀剑相向。”

“闭嘴。”
萨菲罗斯皱着眉打断道，竟然让他放弃与克劳德共同编织的命运，对方还真敢说啊，
“去死吧。”

伴着怒意的一击，闪着魔力的刀光打到拦在少女身前的破坏剑上，扎克斯作为前锋与萨菲罗斯战斗到一起，巨剑与长刀交织成舞动的炫光，一次次破坏着周围的墙壁地面。
但即便有艾丽丝的辅助，扎克斯也只是抵挡住萨菲罗斯的进攻，还做不到将其击败。

而在萨菲罗斯肆无忌惮的强势攻击下，战斗逐渐向外扩散，整个村庄都为这恐怖的破坏而惊慌失措，人们在恐慌中四散逃离。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
从尼布尔海姆山上传来爆破声，来自魔晄炉的方向。

萨菲罗斯抬起头，绝佳的视力让他看见一架直升机停靠在上空，其下悬挂着的绳梯上站着拥抱住杰诺瓦女尸的银发思念体。

“妈妈，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一直被萨菲罗斯独占着，但这一次，你可以选择我们了。”
卡达裘深情呼唤着怀中人，丝毫不在意远方投注过来的冰冷视线。

亚祖和罗兹坐在直升机里做接应，罗兹为眼前这一幕感动落泪，亚祖则抱着手臂歪头看向窗外，
“我们就这样顺着那个女人的计划走吗？”

罗兹吸了吸鼻子，
“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会拥有一个大家庭。”

亚祖偏头看向最天真的弟弟，突然耸肩一笑，
“也是，毕竟就连哥哥都听她的。”

他们的交流终止于进入直升机的卡达裘，对方抱着杰诺瓦女尸大声催促道，
“快走，萨菲罗斯要追上来了。”

确实，拥有翅膀的萨菲罗斯并非无法追上，但突然出现的火焰魔法打断了他的飞行轨迹。

“深渊之迷，是女神的赠礼。”
伴随着吟诵声，红发诗人挥舞翅膀于空中伫立，手中是随时准备发出的魔法攻击，但一向秉持优雅的人还有心思做战前寒暄，
“好久不见，萨菲罗斯，这副表情还真是罕见。”
“困扰你的是什么？计划受挫的恼火，还是即将失去的恐惧。”

“杰内西斯。”
萨菲罗斯看着对方恢复成原本样貌，不再因劣化而衰朽的样子，又看向地面的二人，虽然不是无法突破，但要在直升机远去之前做到这点，这具身体恐怕要超过使用极限了。

“是我小看你了，艾丽丝。”
萨菲罗斯闭了闭眼，坦率承认了自己在这一轮的失败，他看向仰头直视自己的棕发少女，挥动翅膀缓缓降落到地面，
“打算让另一个我做主导融合的锚点吗？”

“萨菲罗斯，如果你能够答应。”
艾丽丝仍旧没有放弃劝说。

“哼。”
萨菲罗斯对此毫不在意，他只需要知晓对方的目的，既然已经获得确认，这里也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了。

银发男人转动手腕将长刀放置到颈前，以极优雅又迅捷的动作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萨菲罗斯，他死了？”
看着倒下的身体，扎克斯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艾丽丝却是神情凝重的看着恢复成原貌的复制体，
“不，萨菲罗斯只是回到他原本所在的地方。”

同样看着地面上的尸体，杰内西斯挥动翅膀落地，因心中不快开始挑衅道，
“我竟有和你这小狗合作对付萨菲罗斯的一天，安吉尔若是看见又会作何感想。”

扎克斯皱了皱眉呛声道，
“安吉尔可不会高兴。”

“你们两个，都多大年纪了。”
艾丽丝叉着腰将两人说得都偏开脸，然后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克劳德。

目睹了这一切的少年正崩溃的坐在地上。

Notes: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今天的输出mvp是艾丽丝，她真是选了最好的时机，完美戳中AC老萨的痛点呢，虽然就算放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不会听就是了。

Chapter 32: 背德

意识穿过暗沉如黑夜的虚空，将精神的触须延申到思念的尽头。
思念是不受时间与空间限制的绝对之物，这对于依靠思念和回忆存活下来的萨菲罗斯更是如此。

无论何时，克劳德都不会拒绝他的到访，精神连接上如繁星闪烁的一线亮光，萨菲罗斯任由自己坠入由寂静黑暗铺陈的精神世界之中，视野正下方就是抱臂等候他到来的金发青年。

萨菲罗斯缓缓降落到地面，站定与克劳德对视的瞬间，他本以为自己会说些什么，无论是包含怒意的威胁，亦或是对其背叛行为的痛斥贬抑。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长刀举到身侧。

而克劳德也像是有所觉悟般举起武器。

萨菲罗斯看着对方坚毅的神情，一如既往，这本该是让他身心愉悦的战斗交流，但只要想到克劳德因何产生对抗他的决意，心中就泛起一阵焦灼苦痛，他第一次如此痛恨那双眼眸中散发的凛然战意。

握住武器的手不禁用力到指骨发出脆响，萨菲罗斯深吸一口气，率先攻向伫立于黑暗彼端的金发青年。

如同面对他绝无仅有的仇敌，以毫不留情的厮杀，真实的伤痛与滴落的鲜红遍染身躯，用肆无忌惮的伤害连接彼此交错的目光。

放弃防御，放弃后退，甚至放弃思考如何取胜，只是顺从野性与直觉，如同疯狂厮杀的野兽，以撕咬下敌人血肉为第一要务。

又一次身形交错，萨菲罗斯的长刀贯穿青年胸膛，而克劳德的重剑也将他拦腰斩断，熟悉的位置让他不禁想要大笑，银发男人也真的在此番情景下低笑出声了。

然后，萨菲罗斯松开握紧武器的手，他本不该犯这样的错，但是，理智已经完全失控，让他只想顺从心底唯一的念头，不顾身体进一步撕裂的贯穿伤，萨菲罗斯伸出手将克劳德紧紧拥抱在怀中。

这对宿敌在沉默中不知拥抱了多久，而克劳德也像是忘却了杀死他的责任，握着武器的手在不停颤抖，
“萨菲罗斯，为什么？”

“克劳德，你是我的。”
他更用力的抱紧对方，如同将坠落的星辰揽在怀中。
“我们用生命贯穿彼此的痕迹，绝不能消失。”

萨菲罗斯在这一刻重新下定了决心，他想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执着于维持世界的存续，不是因为将之视为所有物，更不是如杰诺瓦所说的那般想要将其统治，
“克劳德，如果星球死去，属于我们的回忆也会随之消逝，我不想看到那一天到来。”

“萨菲罗斯，你做了什么！”
克劳德抓紧他胸前衣带，仰头厉声质问道。

萨菲罗斯低头注视青年明亮的双眸，璀璨坚硬如完美淬炼的钻石，他伸手摸了摸对方染血的侧脸，温暖的感触布满了生命热度，
“克劳德，来找我吧。”
像以前一样，不断的追逐，永不停歇的追寻，即使不知晓起因为何，但因终点由他设立，所以对方没有其他选择，
“来到我身边，克劳德，我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伴着如谜一般的话语，银发男人身形缓缓消散在黑暗中。

而克劳德自己也分不清楚，他无意识向萨菲罗斯伸出的手，究竟是出于没能获知答案的焦躁，还是想要挽留对方的不舍。

金发青年沉默的伫立在精神世界的黑暗中，握上左臂的手用力到疼痛，就好似这样能让他回忆起萨菲罗斯曾留给他的痕迹，
“可恶。”

梦境终结的瞬间，克劳德神色空白的眺望天花板。

他知道会梦见灾厄，却放任自己陷入沉睡，就是为了解决心头疑问，想要知道萨菲罗斯的目的，但他却因此陷入更深的困惑，以及，克劳德不想承认自己内心生出的动摇，但是，被对方紧紧拥抱住的感触却如有生命般死死缠绕上他心头。

这是作为星球灾厄的萨菲罗斯第一次拥抱他。

正午的阳光透过窄窗照进屋内，将放纵了一整晚的凌乱床铺彻底照亮。

克劳德将自己放空一会，又转头看向躺在他身侧的人，华美的银发铺陈在男人赤裸的身躯上，闭目沉睡的模样圣洁美丽得宛若天使，而这也确实是一位可以称得上无罪的萨菲罗斯，至少在他心里算不得犯过大错，也是他应该真诚去爱的人。

克劳德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灾厄的拥抱，这不过是对方又一次玩弄他的把戏，但近似于背德的罪恶感却开始不断拉扯他的心灵。

都怪萨菲罗斯，如果不是对方一直强调他必须身心忠诚，他也不会跟着开始注意这方面的问题，明明都是萨菲罗斯。

克劳德叹了口气，为了去除心底被灾厄诱惑到的恐惧，他翻了个身坐到男人身上，而被他压住的人也在此刻睁开眼，对方在目睹他动作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微笑着将手放置到他腰上。

这是一次完全由克劳德主导的性事，银发男人只是神情慵懒的躺在床上任由他服务，用欣赏的目光注视身上不断起伏的人，而克劳德尽量让自己什么也不思考，放纵身体追逐堕落的快感，最终达成一次让彼此都身心愉悦的晨间活动。

压抑的心情在身体释放后也有了些喘息余地，克劳德放任自己沉溺于和萨菲罗斯亲昵的互动，用唇舌追逐舔吻彼此身体，直到他被男人紧紧拥抱住，整个身体受惊般狠狠颤抖一瞬。

“怎么了，克劳德？”
对方似乎有些疑惑，却还是轻抚他后背用以安抚。

克劳德咬了咬唇，太相似了，或者该说本就是一模一样的感触，联通的感官让他瞬间回想起之前拼命压抑下去的回忆。

不过是个拥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再想了，搞清楚灾厄的目的是什么，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

克劳德深吸了口气，
“萨菲罗斯，我有点事需要处理，稍后会离开一段时间。”

男人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他，把克劳德看得颇为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在身心交流后的第二天把人丢在家里，自己跑出去忙工作，这样不负责任的家伙就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起，但克劳德此刻是真的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毫无顾虑的直视对方眼睛。

最终还是萨菲罗斯先移开目光，男人语气平淡道，
“克劳德，我想把这间屋子装饰一下。”
对方说着一下下抚摸他脊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又充满贴体关怀意味的继续道，
“不用出门，把我被困期间使用过的物品搬过来就好。”

出于心虚，也是由于心底难言的愧疚，克劳德将phs连同与神罗的联络方式交给萨菲罗斯，勉强维持住表面镇定收拾好自己，骑上芬里尔逃也似的离开家门，根本不敢想被单独留在屋子里的人心情如何。

至于被丢下的萨菲罗斯，他先是望了会因失去金发人而骤然空寂的房间，又缓缓低头看向手中phs。
银发男人突兀发出一声轻笑，那只在克劳德面前展露的温柔贴心模样就此被剥落，澎湃的杀意一点点从收紧的指骨缝隙中展露无疑。

这不能怪他太过贪心，连对方心底的一点念头都不能容忍，萨菲罗斯心想道，是克劳德用无底线的纵容养大了他的贪欲，在他们度过了如此美妙的一夜之后。

越是将纯粹的感情寄托于对方身上，越是贪婪的想要索取全部作为报酬，萨菲罗斯也是在终于遇见真正渴求之物后才彻底明了自身本性，这份远超常人的侵略占有欲望。

但无论内心如何渴求，理智始终提醒着他，克劳德的感情究竟源于何处。而出于一种尖锐的直觉，这曾无数次将他指引向正确道路的直觉，让萨菲罗斯逐渐发现另一个自己的威胁性要远远超出他原本的预想，而他决不甘心被当成是对方的替代品。

就这样放任情绪失控一瞬，又即时收敛好不至于把掌中机械握碎，萨菲罗斯闭了闭眼，开始移动手指拨打数字。

短暂的忙音过后，通讯被接通，轻浮的男声从话筒对面传来，
“哦，真是稀罕，竟然这么快就打过来，昨晚过的如何啊？大英雄。”

“是我，萨菲罗斯。”
无视对面突兀的沉默，以及兵荒马乱的一番动作，他稍微等了等，给与对方足够的心理准备时间，继续开口说道，
“我认为目前的居住环境缺乏必要的生活物资，希望神罗方面能提供一部分。”
“我想你们也不愿看到我出现在公共场合。”

“哦，哦，这件事啊，没问题，我会报告给上头的，我想这要求应该没问题。”
对面有些语无伦次，又很想把他快点打发走的样子。

“还有一件事，关于另一个萨菲罗斯，也是你们一直在警戒的人。”
听着话筒内骤然停止的呼吸声，他顿了顿，决定还是不运用话术，直接速战速决道，
“既然你不能做决定，那就把我的想法传达给做决策的人。”

萨菲罗斯敛了敛眸，用平静的语气缓缓道，
“我想与你们合作，将他找出来彻底杀死。”

Notes:

不知道怎么回事，AC萨的纯爱值竟然超过了CC萨，我原本是想把他写得更鬼畜涩情一些，放放狠话来着，但AC萨告诉我他就是会这样做，结果写出来就变这样了，我不明白啊！就连云片也被AC萨的惊天一抱彻底击溃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这纯爱值也太超过了吧！

Chapter 33: 逃避

克劳德驾驶着芬里尔远离那处他想称之为家的地方，他并没有走得很远，只是想找一处能让他冷静下来独自思考的地方。

把机车停靠在路边，克劳德与荒漠上的仙人掌对视许久，又看着从天空飞来的一只秃鹫钻入灌木丛叼走野兔。
等到被各种复杂情绪搅乱的心逐渐恢复平静，他打开phs与文森特进行通话。

通讯对面很快传来沉稳的男声，
“什么事。”

克劳德喉咙有些发紧，但他努力稳住心态，试着向对方寻求帮助，
“我梦见萨菲罗斯了，他让我去找他。”

文森特沉默等待了一会，似乎明白这些就是全部了，男人并未对此多言，只是根据现有内容进行分析，
“世界各地并未出现与思念体相关的目击报告，如果不算生命之流的异常，唯一可称得上不同寻常的事件就是被捕获的人类萨菲罗斯。”

克劳德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复对方，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我能够确认这一点。”
这不是出于私心得出的结论，而是既然灾厄倘然出现在他面前，就不可能变出另一个自己来戏耍他。

文森特明白他的意思，而克劳德很感谢对方的信任，毕竟作为灾厄存在凭证的只有他所做的梦。

“既然如此，大体上可以排除萨菲罗斯失去记忆，又或是时间魔法造成的影响，那么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存在着不同的世界。”
文森特用冷静的语调说出足以颠覆世界观的话语，
“既然有一个萨菲罗斯来到我们的世界，就不能否认有萨菲罗斯去往另一个世界的可能。”

像是被一记攻击狠狠打中头颅，克劳德在这瞬间大脑空白一片，他在精神恍惚中把下唇咬破，但却已完全顾不得这些，
“你是说，萨菲罗斯去了另一个世界。”
去到另一个灾难还没有发生，妈妈还活着，扎克斯和艾丽丝都还活着的世界，克劳德简直是在痛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这点。

“克劳德，冷静下来。”
文森特的嗓音依然保持着稳定，
“萨菲罗斯让你去找他，这符合我刚才的推测。”
“而以他的个性，他不会在你到场前做无谓的举动。”

克劳德用力深呼吸，努力稳住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的手，
“我明白了，我会去找他，我现在就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出口的嗓音一次比一次坚决，以此来抒发内心的决意，无论萨菲罗斯在哪里，哪怕是在另一个世界，他也一定会找到对方，阻止灾厄散播悲剧的行径。

文森特却在此时询问另一个问题，
“人类的萨菲罗斯，你准备怎么办？”

仿佛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克劳德身体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此刻背靠着的正是芬里尔，这能让他迅速回想起昨晚与对方缠绵的快乐记忆，火热的情潮与冰冷的现实交织成足以将他撕裂的痛苦经历。

明明他曾对所爱之人做出过承诺，不会为了灾厄离开对方，但他方才却把这诺言抛之脑后，不管不顾的就要追随灾厄离去。

克劳德好似已经看见展开漆黑单翼的萨菲罗斯向他伸出手，面带危险十足的艳丽微笑与他耳语，
选择吧，是他，还是我。

他感到毛骨悚然，为那看透人心的灾厄对他展露出的狰狞獠牙，也终于明白对方那不因温情拥抱而有所改变的可怕意图。

克劳德在精神恍惚中听见自己说，
“让我再想想。”

一向体贴的文森特只是平静回道，
“有事再联系。”

电话的忙音在耳边回荡许久，克劳德却身体僵直着无法动弹，近乎窒息的预感牢牢锁住他脖颈，就像之前的每一次，每当他隐约触碰到幸福的时刻，灾厄就会现身展示其存在，像是在不断告诫他，他的归宿只能由对方决定。
而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即将崩溃的心灵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克劳德缓缓坐到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在天空盘旋的秃鹫盯紧了地上这只仿佛陷入垂死挣扎的人类，耐心等待其彻底死亡后的盛宴，然而这只长着漂亮金色绒羽的人类最终还是挺过了艰难痛苦的喘息，对方重新站起身，眺望向天空的蓝眼睛因直视太阳光而坠下一滴眼泪。

等到克劳德再次返回到临时住所，像是被夺走了所有情绪感知能力，即使看见塔克斯的黑衣人出现也面色平静，没有泛起一点波澜，直到他看见倚靠在门边抱臂旁观等候着的萨菲罗斯。

至于苦着脸将家具用品从运输卡车卸下再搬运到屋内的雷诺与路德，他们只看见一阵风般迅速刮过眼角的黑色衣摆，而他们期盼已久终于出现在面前的，本应带来安全感的克劳德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脚步不停的直奔向那个可怕的银发男人，倦鸟归巢般一头扑到对方怀里。

而萨菲罗斯竟也在克劳德出现时变了脸色，隐隐带着不耐烦的冰冷面容陡然绽放出温柔笑意，充满温情意味的抱住钻到他怀里的金发人。

雷诺和路德的脸色因此变得更加绝望，他们真的很想把东西撂下就跑，但最后还是尽量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绕过沉迷拥抱的两人继续工作。

萨菲罗斯细心抱着飞出门一趟就变得粘人的小鸟，为那不断在他胸口磨蹭的柔软心生怜惜，忍不住更用力的收拢手臂，将两人身形嵌合到一起，而克劳德也像是从他的反应中体会到呵护情意，用细弱蚊蚋的嗓音轻声道，
“萨菲罗斯，我想和你做。”

银发男人眸色渐深，既然受到邀请，他当然不会放过跑到嘴边的食物。
萨菲罗斯转头看向被他盯着就一动不动，像是在玩木头人游戏的两位塔克斯。

“东西先放这里吧。”
一边摸着怀中满心眷恋他的可爱小人，一边回忆着作为军队长官慰劳下属时的工作状态，萨菲罗斯语气平和道，
“任务结束了，幸苦你们了。”

得到撤离通知的雷诺和路德如蒙大赦，仿佛早就在等候他的许可，立刻放下手上东西，头也不回的跳上运输卡车飞也似的离开了。

这让萨菲罗斯不禁思考起这份更甚以往的强大威慑力，然后发现恐惧是比憧憬更好的操控手段，但他很快又被舔吻他胸口的克劳德拉回了全部注意力，金发青年仰头注视着他，偏圆润的眼眸显出孩童般的稚幼神态，如同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幼犬，全身心的依恋着主人，这是他不曾在克劳德身上见到过的可爱模样。

心神在这瞬间被击中，连带着身体情欲的泛滥，萨菲罗斯迫不及待的将克劳德抱起，托举着膝弯将人抱到距离门口最近的软沙发上。

而对方竟也像是等不及一般，不等他完全坐稳就扯下裤子，上衣也来不及脱就张开腿坐上他勃起的阴茎。
性器在一瞬间被完全包裹住，萨菲罗斯被紧致穴肉夹得逼出一声闷哼，太过主动的克劳德让他心中生出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软嫩吸允的快感彻底俘获，紧紧纠缠住的肉壁像是拼了命般服务着体内性器，而在他身上不断起伏的克劳德也像是柔软得能挤出水来，眼眸濡湿着充满爱意的望向他。

“萨菲罗斯，萨菲罗斯。”
克劳德一边用诱人的嗓音呻吟喘息，一边揽住他肩颈呼唤他名字。

面对这种动人场景还能够忍住的人根本就还没有出生在盖亚上。

萨菲罗斯几乎是一刻不停的亲吻那双被泪水模糊的天空般的眼眸，却还是止不住不断落下的雨，狂暴阴冷的嗜虐欲与温情脉脉的怜惜同时填满他的身心，又转化成热烈沸腾的情欲。
他一手掐住克劳德妩媚摆动的腰肢，把硬挺过头的性器捣弄向最能激起对方快感的部位，又一把拉下毛衣拉链，将柔软胸乳牢牢锁在掌心揉捏把玩，直到青年在一次猛烈的身体震颤后全身抽搐着陷入灭顶高潮，望着克劳德艳丽潮红的美丽脸庞，萨菲罗斯也在极度美好的穴肉裹缠下顺从心意释放自己。

“冷静下来了吗？”
抚摸着青年瘫倒在他身上的身体，萨菲罗斯缓了缓气息，用尽量平稳的声线询问起对方心情，
“克劳德，只要你想要，无论何时我都会给你，但你不能总是用性事逃避自己。”

将脸藏在他怀里的小人身躯陡然僵硬，萨菲罗斯一下下抚摸着对方紧绷隆起的肩胛骨，又吻了吻发顶，给与对方足够的时间舒缓心情。
他会充分享受克劳德的主动服务，也为那热情火辣的反应深深着迷，但他不会因此就放过青年的异常之处。
克劳德不是耽溺于肉欲的类型，至少相比于自己，青年对于性事还称不上热衷，除非是内心情感爆裂到只能通过身体进行宣泄。

感受到胸口逐渐濡湿的温热潮意，萨菲罗斯心底略有些不忍，但他更不能继续放纵对方拒绝交流的坏习惯，
“克劳德，你偷偷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将仿佛是因深受委屈而将身体缩成一团的小人轻揽于怀中，萨菲罗斯垂下眼，用平静温和的嗓音缓缓道出话语，
“还是说，你将要做背叛我的事了。”

Chapter 34: 倾诉

克劳德的颈骨用力向内屈伸着，身体也像是紧绷的弓弦般拉伸到极限，神情脆弱得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的透明水晶。

萨菲罗斯不是不为此感到愤怒，为克劳德肢体反应给出的答案，如果他在此刻放纵心底怒意，为濒临崩溃的人继续施加压力，他应该能立刻收获一个听话顺从他一切指示的可怜人偶。

然而，银发男人只是轻揽着怀中人，声线低沉柔和道，
“想要我惩罚你吗？克劳德。”

对方闻言抬起头，目光带着畏惧，又好似期盼的望过来，蔚蓝眼眸中的依恋如有实质般散发着热度，萨菲罗斯用指腹蹭了蹭克劳德哭红的眼角，
“坏孩子。”

克劳德咬了咬唇，将粉嫩花瓣折磨成零落嫣红，
“对不起。”

萨菲罗斯闭了闭眼，他在这瞬间感受到沉重的失落，不被选择，不被眷顾的结果最终还是被摆到了他面前，而这份不详的预感在早些时候克劳德独自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隐隐呈现。

耳边好似传来一声阴冷低笑，满含嘲弄意味。

萨菲罗斯无视对方的挑衅，他睁开眼看向屋内凌乱摆放着的家具设施，谁也没有在意它们的存在，就像是他和克劳德此刻的关系，本应迎接新生的准备在混乱中突兀停滞，被横隔在他们中间的人撕开温情表象，暴露出即将破碎的现实。

萨菲罗斯将心底燃烧的怒火投掷向挑拨离间之人，再逐步转化成引而不发的憎恶杀意。
至于他和克劳德的感情，他还不准备就此放弃。

银发男人松开手，起身走向被扔在房间角落里的酒柜，他从中取出最高度数的粮食酒，又拾起两枚玻璃酒杯。

转过身看见的就是将肢体蜷缩在沙发上，在颤抖中抱着腿隐隐抽泣的人。

萨菲罗斯叹了口气，不过是短暂放置一会就变成这副样子，如果他真的将对方丢下，克劳德又如何能度过这份悲伤，只会是继续沉浸在痛苦漩涡里把自己折磨得狼狈不堪。

对爱人的柔情怜惜终于是盖过心底最后一丝怨怼，萨菲罗斯将克劳德重新抱在怀里，温柔抚摸对方脊背，而以为被抛弃的人死死揪住他衣角，像是呜咽的小狗般垂着头。

他不会惩罚克劳德，萨菲罗斯心想道。

如果他真的做出惩罚行为，让克劳德得以就此心安理得的背叛他，那才会是真的导致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萨菲罗斯仰头喝下一口酒，又抬起青年下颌，以吻渡过酒液。
品味着嘴中苦涩与甜蜜交织的复杂味道，一如品尝克劳德混杂着悲伤痛苦的执着爱意。

克劳德在亲吻中艰难吞咽下酒水，任由晶莹的琥珀色液体缓缓划过上扬的脖颈。

萨菲罗斯轻吻着又从蔚蓝海洋里挤出几滴咸水的可怜小人，
“我猜你有酗酒的坏习惯。”
他又摸了摸克劳德因情势变化显出几分茫然的脸，
“有药物成瘾问题吗？”

克劳德轻轻摇了摇头，
“对这身体没用。”

也就是并非没有尝试过的意思。
萨菲罗斯心思暗沉几分，养出一个对他完全上瘾的克劳德，这份诱惑勾动着他心底最黑暗也最深邃的情感。

“而且，我不能让自己真的失去自我意识。”
克劳德语气平淡回道，看向他的目光纯洁的好似不曾遭受过任何晦暗，

萨菲罗斯又感到不爽了，为几乎无处不彰显存在感的某人。

他又含了口酒，而克劳德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倾身主动吻了过来。

通过唇舌纠缠将冰冷酒水温热后再吞咽下去，青年的脸颊逐渐染上红晕，盖过因悲伤所致的忧郁苍白。

萨菲罗斯将一只酒杯递给克劳德，被对方两手接过握在胸前，像只怀抱着过冬坚果的松鼠，神色乖巧的在每一次亲吻过后继续含住酒，仰头迎接下一次亲昵互动，青年紧绷着的心弦也随之放松。

看出时机差不多成熟，萨菲罗斯反手将酒瓶倒置，将剩余液体全部倾倒向克劳德坚实柔韧的躯体，然后他沿着对方美好的身体曲线一寸寸吻过去，从锁骨舔舐到胸膛乳尖，追逐着酒液流动的方向，轻咬住起伏颤动的薄肌，最后掀开搭在腿上的黑色半裙，低头含住勃起的性器。

克劳德受惊般并拢双腿，将萨菲罗斯禁锢在紧绷的大腿肉中，银发男人轻垂着眉眼，伸手掰开腿根，又将碍事的额发过撩过耳后，一鼓作气吞咽下全部茎身，高挺的鼻尖直撞上腹股勾。

被前所未有的强烈感官刺激神经，克劳德没过多久就攀上快感巅峰，他用颤抖的手推搡男人额发，却反被更用力的吸允力道逼得脊柱后仰，在崩溃的抽泣声中释放。

萨菲罗斯抬起头，抹掉嘴边残留液体，注视着青年迷茫失焦的脸，爱抚般揉了揉对方通红的眼角，
“克劳德，告诉我，你是自愿选择他吗？”

因还未彻底恢复神智，对方只是点了点头。

萨菲罗斯嗓音温和着继续道，
“理由呢？”

像是为了逃避他的注视，克劳德将手臂搭在脸上，侧过身子缩起来，又在试图逃避现实了。

萨菲罗斯没有强行掰开青年蜷缩的肢体，反而揉了揉发顶，
“克劳德，我需要答案。”

克劳德在沉默中摇摆着心境，萨菲罗斯在此期间耐心等候着，他将手伸进对方指套缝隙轻扣住，又俯身亲吻耳后，这番动作似乎终于安抚住了对方，让其积攒下足够的勇气，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
“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对方说着用力抽泣了一下，
“一切都没有发生，妈妈还在，扎克斯和艾丽丝，他们都还活着的世界，我必须阻止他。”

在克劳德身上移动抚慰对方的手突然顿住，受到爆炸性的信息冲击，萨菲罗斯一向流畅敏锐的思维也不由得暂停一瞬，为了不至于产生理解失误，他进一步确认道，
“原本是他害死的吗？”

克劳德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像是被沉痛拉扯住全部心神，青年啜泣着低声道，
“我的家乡还有母亲，是被放火烧死的，艾丽丝，是他亲手，在我面前，扎克斯，虽然不是，但也与他有关。”

萨菲罗斯在此刻感到有些无措，为对方在如此境遇下仍不肯放下的感情，而他在面对克劳德时，竟从未在青年眼中看见激烈的憎恶，如他在许多人眼里见过的那样，
“克劳德，你不恨他吗？”
出口的嗓音极度温柔，已经近乎于小心翼翼了。

“萨菲罗斯，我杀死过他，不止一次。”
克劳德终于放下手，目光直视他，蔚蓝眼瞳清澈如水，宛如倒映天空的镜面，
“如果我没能杀死他，我就可以一直憎恨下去。”
“如果他被我杀死后能够彻底死去，我或许会原谅他。”
“但是，萨菲罗斯，从我的手第一次染上他的血，已经过去很久了。”

萨菲罗斯垂眸看着仰躺在他身下的金发青年，他在此刻终于不再纠结于对方的情感来源，因他已经足够确信，无论再如何深爱，克劳德也不会如对待他一般真心接纳那个人。

但即便如此，萨菲罗斯并不会因此感到窃喜，虽然他承接了克劳德的温柔爱意，但由仇恨痛苦交织而成的联系却是独属于另一人的领域。

他拉过青年的手吻了吻，
“我会帮你，克劳德。”
萨菲罗斯注视着对方眉眼，誓约承诺般认真说道，
“你的仇敌，也会是我的敌人。”

虽然就算没有克劳德的准许，他也会杀死这个障碍，现在也不过是将暗藏的敌意直接表露在外，然而与此同时，萨菲罗斯下定了决心，绝不会让对方越过自己继续伤害他所爱之人。

但是，面对他的表态，克劳德却神色陡然严峻，焦灼的视线几乎化作尖利锋刃，切开温情脉脉的氛围，
“不行，你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萨菲罗斯心中不悦，但他压下这份烦躁心情，不将其施加到克劳德身上，只是语气平静回道，
“认为我会输给他吗？”

“不是这件事。”
克劳德死死抿着唇，几次张开嘴像是要解释什么，最终却只是武断道，
“总之不行。”

萨菲罗斯看着青年低下头，皱起秀气的眉眼，神色忧郁如雾，他缓了缓神，继续询问道，
“克劳德，你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吗？”

对方闻言撇开头，
“我不能说。”
像是知道这番回应太过冷硬，克劳德咬了下唇，放柔嗓音低声道，
“我害怕，你知道那件事会变得和他一样。”

“克劳德，诚实的回答我。”
萨菲罗斯将对方的脸轻轻捧起，用最温和的嗓音轻声问道，
“我会伤害你的亲人朋友吗？”

听见这番询问，克劳德将目光转到他脸上，默默注视着，神色怔愣许久，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萨菲罗斯对此感到满意，但还不等他继续劝说，克劳德就又一次移开视线，声音艰涩道，
“但是，我还是不能让见他。”
像是看到恐惧的画面，青年瞳孔颤抖着，又深吸了口气，将手放置到他胸前，用压抑着痛苦的嗓音低声道，
“我爱你，萨菲罗斯，我不想失去你。”

Chapter 35: 隐瞒

克劳德顽固坚守着秘密，不许他碰触，又果断的将他排除在危险之外，萨菲罗斯也是第一次被当成紧张保护的对象，这既让他略感新奇，又深感棘手的皱紧了眉。
虽然因情感挣扎把自己逼迫得近乎碎裂，但一旦被触碰到底线，又能展现出预料之外的顽强，因为将克劳德击溃又让其坚定信念的，始终是对方心中的那份感情。

如果要继续维持这幅温柔体贴的情人模样，他此刻就应该顺应克劳德的想法，做出信任姿态，让对方独自处理好问题，如他以往所做的那样。
但想也知道，对面那人一定准备好了陷阱就盼着克劳德一头扎进去，再将其拆分享用干净，而萨菲罗斯自认为还没有心态从容到能将爱人分享给满怀恶意的贪婪之辈。

拇指沿着青年柔软的唇瓣细细摩挲着，银发男人此刻神色融入晦暗阴影，被强行压抑的黑暗情绪从深渊裂口中涌现，化作冰冷深邃的幽焰。

克劳德却像是没有感应到危险，依旧用含着信赖的纯洁目光看向他，
“萨菲罗斯。”
对方握住他的手轻吻住，承诺一般说道，
“将他解决掉后，我会回到你身边。”

萨菲罗斯却只是嗓音冷淡道，
“克劳德，另一边世界有你失去的亲人好友。”
他将青年被酒液与泪水浸湿的额发拨弄到一侧，又沿着清俊的轮廓缓缓滑落到脖颈，仿佛威胁又近似缠绵的轻扣住，
“即便如此，你仍旧选择我吗？”

克劳德闻言眼睫轻颤，如同翻飞的蝶翼，然而对方望向他的眼眸却幽深似湖水，在阳光下折射出清透的宁静，
“只要知道他们过得好。”
“有另一个我陪在他们身边，已经足够了。”

萨菲罗斯仔细分辨着克劳德神情中蕴含的情感，愧疚，怀念，期盼，释然，以及始终眷恋着望向他的柔软目光，

心脏在这瞬间狠狠颤动，萨菲罗斯明确接收到对方隐晦传递出的信号。
只有他，是克劳德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唯一存在。

心底的幽暗再一次被抚平，萨菲罗斯将额头贴向对方，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眼眸，无奈又妥协般叹了口气，
“我相信你。”

他将人紧紧抱在怀中，一如怀抱他唯一的珍宝，但与此同时，萨菲罗斯在最温情无害的氛围中悄然不动声色试探道，
“克劳德，你已经知道跨越不同世界的方法了吗？”

感受到青年僵硬一瞬的身躯，萨菲罗斯心中暗喜，他侧头轻吻对方脸颊，
“我对此没有任何记忆，或许不久之后，我就会被拉回原本的世界。”
克劳德闻言握紧他臂膀，像是害怕失去他的踪迹，银发男人垂下目光，用诱惑的嗓音低语道，
“陪在我身边，克劳德，你想要保护我，不是吗？”

被他的话语提醒，青年心神恍惚着回应道，
“好。”

‘垂死挣扎。’

萨菲罗斯无视另一人的冷语，继续以深情拥抱锁住怀中小鸟。

既然他暂时不能阻止克劳德，又不能彻底撕开温柔表象与其争执，这只会把习惯逃避的人推得更远。

那就先拖延足够的时间，补足缺失的情报，萨菲罗斯想着他递送给神罗的合作邀请，希望那边能赶紧讨论完，将他需要的信息尽快送过来。

至于被拥抱住的克劳德，他不知道男人暗藏的心思，反而为萨菲罗斯赋予他的信任深受感动，他原本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与对方决裂，失去这份让他难以自拔的温柔照顾，也要坚持前往另一个世界。

然而萨菲罗斯竟然真的像对方说过的那样，尊重信任他，温柔对待他，甚至比他原本预想的还要好。

克劳德更用力的抱紧萨菲罗斯，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阻止灾厄的计划，让另一个世界获得安宁，然后重新回到这个让他眷恋的怀抱中去。

这之后克劳德又被缠着做了几次，像是要将心底潜藏的不安与怨愤通过性事发泄出去，男人以更甚以往的控制欲强压着他，不断变换着姿势进入。
没有落脚点，被对方抱在怀里承受最深重的进犯，克劳德却依然顺从着萨菲罗斯的所有激烈动作，即使被快感屡次逼到极限，也只是将难耐的欲望转化成溢出喉咙的婉转呻吟。

等到漫长的性事终于结束，克劳德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身体颤抖得比和灾厄大战一场还要剧烈，因为被浇灌太多次以至于全身细胞都在尖叫着快乐满足。

这可比Reunion的反应更刺激，克劳德苦笑着想。
该说幸好这个萨菲罗斯还不知道操控他的办法，若是另一个家伙也这样做，他早就在稀里糊涂中把脑子敞开给对方随意玩弄了。

克劳德身体瘫软着被萨菲罗斯抱着做清理，银发男人目光缱绻着垂下，像是失落般低语道，
“克劳德，我不会追问你不想说的事。”
对方说着将他五指交握扣住，又低头吻了吻，祈求般说道，
“答应我，不要什么也不说的离开。”

克劳德看着萨菲罗斯难过的模样，心口像是被重锤击中，瞬间升腾起的强烈的惭愧不安。

他可真该死啊。

克劳德迅速起身，一把握住对方肩膀，认真承诺道，
“我不会。”
想到之前发生的矛盾，克劳德拧紧了眉，努力思考解决办法，最后心怀忐忑道，
“就算有迫不得已的事情，我一定会在解决后尽快回来。”

萨菲罗斯像是对此感到几分满意，用亲昵的舔吻作为回应。

等到克劳德终于被放过，躺到床上休息，他才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又空耗了一天，强烈的不安驱使他迅速陷入沉睡，试图进入梦境继续追问灾厄的目的。

然而就像是要和他作对一般，总是找机会彰显存在感的某人这一次竟然没有出现，克劳德在空荡的精神世界等候许久也不见对方身影，连根羽毛的影子都没看见。

克劳德知道这是萨菲罗斯心怀恶意的警告，只要他一天不启程前往另一个世界，他就始终会被焦虑不安紧紧抓住心神。

于是等到第二天睁开眼，克劳德先是安抚好他过分粘腻的情人，然后就一头钻入营地角落的一处隐蔽入口。

被神罗看中的土地，即使地表部分一片荒芜，地下却有一处生命之流涌现的溶洞，这能帮助他强化与艾丽丝的联系。
文森特不断提醒他生命之流的异常变化，一定是对方发现了什么。

注视着面前不断浮动绿色荧光的潭水，克劳德脱下手套，将手伸进水中，呼唤少女的名字，等候了许久才隐约听见对面传来含糊回应。

克劳德皱紧了眉，出口的语气也不禁带着焦躁，
“艾丽丝，究竟发生了什么。”
用力抿了抿唇，他试探着开口道，
“难道说，你也在另一个世界？”

“你知道了啊，克劳德。”
艾丽丝叹了口气，然后少女语气平和的安抚他道，
“不要担心，我和扎克斯阻止了萨菲罗斯的计划，他在这边没有自己的身体，受限于复制体的行动已经失败了。”

被对方隐瞒事实的情况让克劳德深感失落，
“为什么不告诉我，艾丽丝。”

他差一点就将控诉说出口，难道是因为选择接纳萨菲罗斯的自己不被对方信任了吗？

像是知道克劳德在想什么，艾丽丝很快语气温和着解释道，
“如果你也来到这边，萨菲罗斯就能依靠你的思念降临。”
“不告诉你这边情况，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克劳德审慎思考着艾丽丝给出的信息，所以去到另一边世界的萨菲罗斯是以驱使S细胞复制体的方式行动，就像对方曾经使役黑袍人寻找黑魔晶石，即使能短暂附身，也会在受伤后迅速消失，相比较而言，通过思念体降临的男人要远比那更加危险。

如果是这样，艾丽丝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不应该去到另一边世界，但是对现状的担忧轻易盖过理性思考，让克劳德不禁犹豫着询问道，
“艾丽丝，萨菲罗斯让我去找他，我不该顺着他的计划走吗？”

“他这样说了吗？”
艾丽丝像是思考了什么，却又很快掠过此事，
“或许他有别的办法让你过来，总之，听好了，克劳德。”
为了强调事态严峻，少女用着她罕见的严肃语气认真道，
“还是人类的萨菲罗斯，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要让他被灾厄影响同化精神，这件事非常重要。”

“艾丽丝？”

克劳德心中感到疑惑，然而对面的人却语速飞快道，
“目前能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有需要的话我会再通知你。”

“艾丽丝！”
不顾克劳德焦急的追问，艾丽丝率先挂断由生命之流连接的紧急通讯。

“不告诉克劳德全部内容吗？”
扎克斯抱着手臂，旁观了跪地祈祷的少女与另一人的全部交流。

“现在还不是时候。”
艾丽丝站起身，迎着正午明亮的光线，少女翠绿的眼眸中满是坚定信念，
“克劳德还没有准备好，我不能现在告诉他，为了从那人手中抢过世界融合的主导权，必须让还是人类的萨菲罗斯与杰诺瓦同化。”

“哎，我是想不明白了。”
扎克斯用力挠了挠头，又深感烦恼的叹了口气，
“萨菲罗斯真的会像我们设想的那样行动吗？”
而不是在知晓真相后依旧变作毁灭世界的灾厄。

“他一定会。”
从始至终旁观了两人全部纠葛，艾丽丝甚至比克劳德更加坚信萨菲罗斯会为了对方做出改变，尽管心里有着难言苦涩，但少女决心用最大的真诚与善意接纳这个结果。

扎克斯看着艾丽丝坚定的神态，又转过头看向窗外，一个失落的金色脑袋正犹豫着抬起手，想要敲开他们暂居的旅馆大门，然而对方迟疑许久却还是放下手，整理着围巾半埋住脸，背过身离开了。

扎克斯又叹了口气。

Notes:

其实AC老萨不出现，是因为他真的彻底破防了，在独自emo。
对于灾难发生的五个阶段，否认，愤怒，恳求，沮丧，接受，他已经处在第四阶段了。

Chapter 36: 日落

尼布尔海姆的岩山陡峭锋利得像是能切开天空的尖刀，不断刮过山谷的风也带着呜呜哭泣般的幽怨，而在此地出生成长的克劳德也像是被这环境所感染，无论是尖刺般翘起的头发还是倔强顽固的性格，以及那过分柔软的心肠所导致的难以调和的忧郁。

克劳德独自攀登上尼布尔海姆后山，心里想着的却是两天前看见的画面，悍然挥刀自裁的银发男人，如地崩山摧一般壮烈，却又美得宛如莲花坠落，如此优雅从容的死亡，让那一幕场景停留在视野中成为永恒，克劳德相信自己永远也忘不掉那人的模样。

萨菲罗斯，他在心中默念这名字，如同将最珍视的宝物偷偷藏在心里。

穿过遍布野草碎石的河沟，路过断裂的吊桥，攀爬上岩壁，逐渐接近魔晄炉所在的位置。

克劳德独自前往这里，不是为了求证什么，只是一边爬山一边回忆着他与萨菲罗斯长官经历的那次任务，带着心底难以排解的悲伤。

扎克斯说他们都拥有未来的记忆，是为了阻止灾难发生才来到这里，克劳德当时沉默听着对方解释。
虽然他也隐隐从萨菲罗斯异常的行为中感受到不详的征兆，也曾被男人爆裂的怒火灼伤，但克劳德始终难以相信萨菲罗斯真的会像扎克斯所说的那样，变成一个残忍邪恶，嗜杀人命，想要毁灭星球的灾厄。

克劳德喘着气，看向被炸开一道缺口的魔晄炉。

无论是扎克斯，还是见过一面的杰内西斯，都是强大的特种兵，拥有未来的记忆，还有那个给人亲切印象的棕发少女，一定也是很厉害的人吧。
不像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兵，也就没有获得未来记忆的资格，他只能旁观事情发展，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也做不到。

克劳德抿了抿唇，他又想哭了。

金发少年缓缓摘下围巾，坐到横隔在地面处的一道断口，向下眺望积蓄着碧绿湖水的魔晄池，他想到尼布尔海姆的传说。

尽管知晓自己魔晄不耐受的体质，克劳德还是努力屏住呼吸，又擦了擦流出汗水的额角。

为英雄萨菲罗斯的死亡哀悼，这或许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克劳德孤独的坐在地上，独自眺望天边缓缓坠落的太阳，他就这样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抱住膝盖，咬住唇痛哭失声。

一滴晶莹的泪水坠落到地下池水，泛起一阵涟漪。

也就在此刻，绿色的生命之流缓缓上升，逐渐氤氲出一道影子。

‘克劳德。’

听见低沉性感的男声，克劳德抬起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尼布尔海姆的传说竟然是真的，人们真的能在后山看见已经死去的人的影子。

华丽如流银的长发，俊美到妖异的面容，在薄暮光线下晕染上金红色的白皙皮肤，一身漆黑作战服的男人正向他伸出手，碧绿眼眸缱绻着温柔，深情呼唤他的名字。

‘克劳德，到我身边来。’

克劳德被诱惑着向对方伸出手。

‘没错，就是这样，好孩子。’
萨菲罗斯脸上笑意更浓，男人敞开了怀抱，像是在等候他到来，
‘我知道，你会选择这条路，选择我们命运的联系。”

“克劳德！”
在最危急的时刻，有人冲过来拉住克劳德即将坠入魔晄池的身体。

克劳德精神恍惚许久，直到那道幻影消失在视野中，他才转过头看向拦住他的人，声音略带疑惑道，
“蒂法？”

黑发少女皱紧了眉，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担忧，
“克劳德，阿姨很担心你的情况，她让我帮忙照看你。”
蒂法说着将少年从危险的地下裂缝边缘往外拽，力气大得把人拖得一个踉跄，
“萨菲罗斯的事我也很遗憾，但是，振作起来，克劳德。”

直到被蒂法拽到安全平地，克劳德才终于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羞涩和惭愧的红晕爬上少年人薄嫩的脸皮，
“对不起。”

“与其向我道歉，不如想想怎么向克劳迪亚阿姨解释，我不会隐瞒刚才发生的事。”
蒂法双手插着腰，以惊人的气势教训着瞬间矮了一头的少年人。

“不止这件事。”
克劳德狼狈避开蒂法的视线，想用围巾遮住脸，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遮挡，五指在领口处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放下手，少年用失落的语气轻声道，
“没能成为特种兵，就这么狼狈的回到家乡，约定的事也没有完成。”

蒂法目光逡巡在克劳德脸上，然后黑发少女手扶了扶牛仔帽，背过身语气烦躁道，
“真是的，你们这些男孩子一个个都是，出人头地就那么重要吗？”
对方又用小小声的口气抱怨道，
“只想着自己的事，根本不关心被留下的人的想法。”

正对着夕阳余晖的光线，少女的身影也像是模糊在光晕里，蒂法用澄澈的嗓音轻声道
“而且，你不是也有保护到我吗？在魔兽袭击的时候。”

克劳德望着蒂法的背影，不敢直视般移开眼睛，
“那是萨菲罗斯长官做的，成为能保护他人的强大英雄，我还差得远。”

蒂法踢了下脚边碎石，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少女只是叹了口气，语气无奈道，
“算了，克劳德，先回家吧。”

即将进入夜晚的山路难行，而克劳德不会让蒂法在这种危险情况下独自下山，于是他最后回头望了眼落向山顶的红日。

英雄萨菲罗斯，真的要告别了吗？

克劳德忧伤的叹了口气，转过身跟随蒂法离开，而还是纯粹人类的他并不能看见，一道银发的身影就落在他身后，默默注视他，男人尖细的竖瞳扩张到极限，贪婪舔舐着少年的每一寸肌肤。

然而萨菲罗斯心里清楚，这个克劳德身上没有杰诺瓦细胞，所以对方看不见自己，通过魔晄中毒对其施加精神影响已经是极限了，若是不靠近魔晄池，他将没有下一次诱导克劳德的机会。

软弱无力的人类感情，与杰诺瓦细胞的融合共鸣相比，极其脆弱易断裂的联系，却一次次将克劳德推向背离他的道路。

少年的身影沿着山路渐行渐远，直到最后一点金发末尾也消失踪迹。
萨菲罗斯垂下眼，看向脚边克劳德遗落的绿围巾，被碎石压在地缝裂隙处，在呜呜风声中飘起一角，与他的衣摆重叠在一起。

克劳德

柔软的名字，落在唇舌间却需要婉转道出，仔细的控制才能发出最完美顺滑的音节。

而他每一次认真的呼唤，都能换来克劳德全身心的回应，如同电流闪烁，交相辉映的细胞联系像是为他们的相遇奏响宏伟的奏鸣曲。

萨菲罗斯着迷于那一瞬的心神共鸣，即使没有言语交流，克劳德的情感也会顺着联系流入他精神，闪耀着火花，明亮又炙热的感情，只属于他的东西。

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缓缓降落到地平线以下，与此同时，满月逐渐升上天际，银发男人伫立在明暗的交界线，注视着被黑暗淹没的山路小径，一如他隐秘幽深的思念。

克劳德总是在思念他，萨菲罗斯曾以为这是他掌控对方的证明，毕竟克劳德是如此欢迎他的到来，没有他的指引，失去目标的人只是个空壳人偶，必须注入仇恨和愤怒才能让那具躯壳行动起来，焕发出超越极限的活力。

而在这激烈的情绪纠葛中，萨菲罗斯希望克劳德能勇敢的迈出最后一步，跨越人与非人的界限，一如他曾在认知崩溃后领悟到的那样。
然后，他就能与克劳德达成最完美的Reunion，克劳德将会完完整整的归属于他，每一丝最细微的思维末梢，所有最微妙的情感流动，全都会向他敞开，而他也会用心接纳克劳德的全部，如同母亲怀抱初生的幼子，一如最真挚的丈夫呵护深爱自己的妻子。

但是。

萨菲罗斯默默注视圆月上升到天空最高处，一抹飘荡的阴云却笼罩住月影，男人的眉骨鼻间也被投注出阴影，炽烈的怒焰点燃他眼底最深刻的疯狂。

他无限渴求的，不惜赐予克劳德绝望，也要逼迫对方前进的终点，却被还是人类的自己如此轻而易举得到了。
不需要细胞间的共鸣，更不需要唯一深切的联系，只是用拙劣伪装出的人类情感。

压抑的低笑从男人捂住的脸庞下传出，并非疯狂，而是对自我极致的嘲弄。

萨菲罗斯想要嘲笑人类的自己虚伪，嗤笑克劳德被对方欺瞒的愚昧轻信。

但是，真正该被耻笑的，是他自己才对。
曾以为必须将克劳德的人类意识彻底毁灭，才有可能获得的珍贵宝物，其实是他垂手可得的东西。

克劳德捧起的那颗炽热的心，无数次想要赠与给他，却被他当作是累赘丢弃在地，于是对方只能举起剑柄，用他更能理解的伤痕代替求爱。
而一旦遵循人类思维的自己出现，克劳德就义无反顾的投入对方怀抱，将本归属于他的一切奉献给另一人。

乌云渐渐散去，银色的光辉重新洒落天际。
萨菲罗斯抬起头，遥望向天边明月，而那盈满清辉的圆盘正下方，就是一道如淤痕般镌刻在天空的裂隙，亦是将世界切裂的伤口。

想要彻底融合两个世界，就必须将闭合的边界破坏，于是在两边传递信息与物品就有了可能。

那个古代种女孩这一次虽然做了多余的事，但也选了一条有趣的道路。

他倒要看看，克劳德在直面萨菲罗斯一定会成为杰诺瓦首脑的命运时，又会做出何种选择。

伴着展开的单翼，银发男人的身影缓缓消散在黑暗中。

Notes:

如果老萨在这里成功诱导CC云，他就能走RE线了。
是既然克劳德不选择自己，那就重启一遍世界线决定再攻略一次的萨菲罗斯。
所以，虽然AC老萨在分类上仍然被归类为AC萨，但他在心态上已经算是RE萨了。

Chapter 37: 生活

或许是身体被改造的原因，萨菲罗斯需要睡眠，却没有做过梦。
至于曾在他梦中出现过的母亲身影，萨菲罗斯不认为那是他潜意识中的想象，或许会被嘲笑为天真，但他确实相信那是他未曾谋面的母亲从星球传递过来的思念。

然而就在昨晚，萨菲罗斯似乎梦到了什么，沉郁如深海的感伤思念，被遗留于孤独境地的遗憾失落，濒临绝境的疯狂，拼死一搏的决心，这些复杂情绪在他心头徘徊许久，又在清晨醒来后如露水般烟消云散。

萨菲罗斯不自觉收紧了手臂，想要寻求伴侣安慰，却只揽住一抹空气，不等他睁开眼巡视整个房间，敏锐的感官已经迅速捕捉到对方轻柔的呼吸。

萨菲罗斯缓缓坐起身看向克劳德，安静坐在不远处地面的人，金发模糊在光晕里，侧脸轮廓忧郁沉静，青年将一只手臂搭在膝上，眺望向窗外的眼眸藏在耀眼的额发间。

他在这瞬间觉得克劳德离自己很远，像是即将飞向天空的白鸽，在教堂的钟声响起后，再也寻不到踪迹。

不想错失对方的焦躁迫使萨菲罗斯立刻走向克劳德，半跪下来将人抱住怀里，切实的存在感终于驱散心底不安。

“萨菲罗斯？”
克劳德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将手伸向他脊背回抱住。

萨菲罗斯低头吻了下青年侧脸，
“在想什么？”

克劳德闻言指尖轻颤，出口的声音却保持着平和稳定，
“在想朋友说过的事。”
对方将脸贴上他胸膛，像是在聆听他心跳，蓬松的发丝蹭过皮肤，带来一阵令人心软的酥麻痒意，
“神罗一直在寻找的应许之地，就在星球内部，但那是死后才能去往的地方。”

银发男人垂下眼帘，对于克劳德的回答没有立刻给出回应，但敏锐的思维已经将暗藏的信息提供给他。

所以，那个被杀死过许多次的人就在星球内部，而克劳德方才是在思念对方。

萨菲罗斯将手搭上克劳德后脑轻抚，与此同时，运用强悍的身体能力控制住呼吸与心跳频率，不让怀中人察觉到异常，为了转移对方注意力，他还开了个玩笑，
“那么，最好的开发应许之地的方式，就是为全体神罗员工送去死亡吗？”

“萨菲罗斯！”
克劳德略带恼怒的声音从胸前传来，对方还用手锤了下他后背。

萨菲罗斯轻笑着放开怀中人，
“今天要干什么？”
手掌暗示性的放在青年腰线处抚摸着。

克劳德却只是态度冷漠道，
“不能耗在床上。”
青年又低声自语道，
“不能再堕落下去了。”

萨菲罗斯注意到克劳德穿着全套服装，手套也戴上了，修身的黑色布料包裹住身躯，像是被禁止碰触的领域，却反而带来更多诱惑，是让他想要彻底破坏的清冷模样。

不过萨菲罗斯没有把坏心思表露在外，指尖轻勾人发尾询问道，
“所以，是要出门吗？”

“不。”
克劳德出乎他预料的否认了，
“暂时不需要。”

“而且。”
青年眉间皱了下，语气犹豫着询问道，
“萨菲罗斯，你是故意的吗？”

克劳德没有明确道出疑问，萨菲罗斯就当不明白对方意思，回以一个纯粹明媚的笑颜。

于是克劳德的目光瞬间顿住，视线在他脸上停留许久，心头疑问也说出口了，最后低头无奈叹了口气。

萨菲罗斯把玩着青年额发，他会顺从克劳德的决意，不过也确实有利用对方的愧疚心理，以此为由尽情发泄身体欲望，但一直纵容他肆意妄为的人难道不也要为此负一部分责任吗。

不过也由于此，连续三个夜晚的性事彻底让克劳德看透红尘，变成一副清心寡欲模样。

“今天的任务是把屋子整理好。”
像是要彻底去除欲望杂念，克劳德一把将萨菲罗斯推开，站起身扫视整个室内空间，面上露出深感惭愧的头疼模样。

无论是被多次使用过的凌乱床铺，还是散落在地的家具摆设，全都能让人回想起他们之前昏天黑地，不管不顾的疯狂经历。

于是，萨菲罗斯就被小管家婆催促着去整理寝具，而克劳德拿上工具箱开始安装水管，连接电源，组装淋浴间的框架玻璃，看样子是受够不能事后清洗的状况了。

虽然没有处理过太多生活琐事，大多被严密监视的研究员们包揽了，但作为特种兵半独立生活的经历让萨菲罗斯知晓如何整理房间，这部分是他拥有一定权力后主动争取到的。

将被各种水渍污染，散发着情欲气息的衣物布料装进脏衣筐，放到还未连接上电源水管的清洗设备附近，再换上干净的床套被褥，神罗在这方面提供了足够多的后备补充，真该称赞一下他们见机行事的能力。

萨菲罗斯很快将自己负责的部分完成，走到克劳德身边旁观对方动作，青年人安装设备的举止利落，姿态从容，身上散发出一种处在专业领域独有的自信。

而无论是移动物品时手臂肌肉的运动，弯腰时露出毛衣领口的后颈，握在手中灵活转动的维修工具，不时被青年叼在嘴里的螺钉，这些画面在萨菲罗斯眼里都充满了魅力，他在不知不觉中看得入神。

“你很习惯做这些事吗？”
萨菲罗斯伸手帮忙扶住直立起的金属框架，
“因为一直独自生活。”

克劳德早就知晓他在身后，也不对此感到意外，边拧着螺丝边说道，
“我自己设计组装的芬里尔，还有那六把组合剑。”
青年像是对此有些得意，但又强压着情绪，摆出一副不过如此的平淡态度。

萨菲罗斯被这副模样的人可爱到了，
“很厉害。”

听见夸奖，克劳德耳郭泛红，又很快低头掩饰着说道，
“没什么了不起的。”

萨菲罗斯并不对此多言，只是揉了揉小人翘起的发顶，然后辅助对方工作，时不时递送上工具，为每一次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心神微荡，他相信克劳德也是如此，青年害羞一般埋着头干活，却又偶尔偷偷将视线瞟过来一眼。

不知不觉间彻底装完了洗浴设备，就连厨房电器也安装好了，萨菲罗斯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流逝，他被与克劳德的合作互动吸引住全部心神，这或许就是他曾经期待过的普通人生活。

这之后，四处乱扔的家具也被重新有条理的摆放好，被富有生活气息的物品填满，让此处空间不再只是冰冷厂房，而是变成工业装修风格的居所。

等到一切结束，萨菲罗斯看着有序排布的陈设，心中升起的成就感甚至超过了猎杀一头传奇召唤兽，他转头看向克劳德，对方也眼睛闪亮亮的望向他，萨菲罗斯被这目光诱得俯身亲吻了下，短暂轻柔的唇瓣碰触，却比紧密窒息的深吻更令他心口热烫。

“萨菲罗斯。”
克劳德突然伸手拉住他手腕，视线明亮耀眼得仿佛能灼伤人，让萨菲罗斯不禁开始遐想对方热情主动献身的模样，心中有些蠢蠢欲动。

然而克劳德没有将他引领向床铺，也不是沙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看着青年走近淋浴间，取下刚刚接上水管的喷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头顶。

萨菲罗斯叹了口气，期盼火热的心瞬间冷却一大半，他转过身坐到地上，任由克劳德抱起他长发进行认真细致的清理。

被过于珍重，小心爱护的梳理长发，被用最温柔的动作揉搓上洗发露，小心翼翼整理发尾，透过镜面看见克劳德幸福满足的神态，微妙的情绪波动令萨菲罗斯不禁怀疑起他的头发可能比他本人更讨对方欢心。

等到漫长的清洗工作终于结束，萨菲罗斯本想转过身，礼尚往来的也帮克劳德洗一下对方的陆行鸟头，他好奇那发型被水打湿后的样子许久了。

然而克劳德却在此刻抱住他，青年双手绕过他肩膀于胸前扣住，脸埋进颈窝，呼吸喷洒上锁骨，宛如缠绕上大树的藤曼，满心依恋的可爱模样。

萨菲罗斯瞬间止住动作，紧贴在背后的心跳声逐渐重合到一起，而他仿佛能同步听见克劳德的心声，希望时间停在这里。

‘呵，真是离不开主人的可怜人偶。’

静静流淌着平和满足的心境因这声音瞬间激起波涛，萨菲罗斯第一次忍不住恼火回击道，
‘闭嘴。’

对面那人像是也压抑着暴怒火气，不再坚持轻蔑无视的姿态，主动挑衅道，
‘你以为他心里想的是谁。’

‘那又如何，败犬。’

‘哼，小偷。’

争锋相对的语言攻击只持续了一会，因为太过了解自己，相比于不痛不痒的嘲讽，他更希望将威胁一劳永逸除掉，他相信另一人也是如此。

也就在萨菲罗斯思索对方贸然出声的可能原因时，他身后的克劳德突然开始身体颤抖，又像是剧烈头疼般捂住额头。

迅速转过身托住对方软倒的身体，望着克劳德眼中不时闪过的绿色，萨菲罗斯满心焦虑的咬紧了牙关。

‘我该感谢你，让他摄入这么多细胞。’

伴着一声满含嘲弄意味的话语，萨菲罗斯看见克劳德彻底晕厥在他怀中。

Chapter 38: 侵犯

克劳德在最缺乏防备的时刻，被萨菲罗斯粗暴的扯入精神世界。

无论是神经末梢被肆意挑拨的尖锐刺痛，大脑被异物影响的眩晕不适，还是错位重叠，互相冲突的感官，不管经历多少次，克劳德都无法习惯被杰诺瓦细胞支配的不适。

勉强半跪着支撑住身体不至于彻底倒下，但由于措不及防的坠落，部分感官与身体知觉已经被萨菲罗斯截取控制了。

一只手，戴有漆黑手套的大手，缓缓扣住金发青年因痛苦曲折下弯的脖颈。

“萨菲罗斯。”
克劳德咬着牙吐出字句，但无论他心中有多少不甘，都无法改变自己落在下风的事实。

被措不及防拉入精神世界，被萨菲罗斯影响思维意识的现状，让克劳德的脑内警报疯狂响铃，他试图唤起反抗能力，但无力颤抖的四肢完全不听他使唤。

“克劳德，你被虚假的温情消磨掉了戒备心。”

属于灾厄华丽的，优雅的声线从上方传来，克劳德抬头看向对方，男人阴冷的视线昭示着其不悦的心情，
“对我敞开心扉的后果是什么，你也知道，不是吗。”

感受到脖颈骤然加大的掌握力度，以及伸进口腔肆意玩弄的手指，皮革粗糙的纹路正压着内壁剐蹭，已经不是毫无经验的克劳德当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比起灾厄一目了然的威胁，更令他恐惧的是对方话语里的隐藏含义。

焦虑与惊慌帮助克劳德冲破一部分封锁，他抓住对方手腕用力扯开，
“你做了什么！”

“哼，你心里很清楚，克劳德。”
萨菲罗斯似乎也不在意这些微反抗，男人俯下身，顺势翻转手腕，五指插入指缝暧昧的紧扣住。
“他也是我，我当然能接管他的一切。”

伴随对方话音落下，是身上骤然传来的炸裂般的疼痛，从腹腔处迸发，迅速蔓延到全身，克劳德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瘫倒下去。
痛楚令额头逐渐流出冷汗，又滑落到眼睑，克劳德眨了下眼，模糊晃动的视野中能看见萨菲罗斯的长靴贴近到脸前，这该死的角度，象征了他彻底败北的画面。

用力咬紧牙关，克劳德彻底明白了，意识失控是由于身体摄入的S细胞，但灾厄竟能越过人类的自己控制这部分细胞，这其中含义只是想想就令他心底发冷。

“想要保护他吗？”
男人说着蹲下身，一缕银发也顺着重力垂落到近前，晃晃悠悠，一如克劳德此刻激烈动摇的心境，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克劳德咬住下唇止住即将出口的哀嚎，心脏却像是坠入冰洞，恐惧的阴影瞬间吞没掉全部心灵，他知道，萨菲罗斯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对方随时可以掌控他所爱之人的身体。

“不。”
明知道哀求无用，甚至会令心性残忍的灾厄更加兴致高昂，克劳德却无法控制自己，他伸出手拉住男人衣摆，拼命祈求道，
“萨菲罗斯，放过他。”

对方没有回应，沉默如悬在头顶的铡刀，又像是要将他推入窒息的深海，冰冷压抑，逐步吞没克劳德仅存的一点希望，

从这沉默中知晓答案，克劳德缓缓收回手，在绝望的颤抖中抱紧自己。

“真可怜啊。”
萨菲罗斯说着怜悯话语，声音里却透着病态扭曲的喜悦，
“很冷吗？克劳德，让我来帮你吧。”

像是要将身体撕裂的痛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火焰炙烤般迅速蔓延的焦灼情欲。

本就濒临崩溃的思维意识被这强烈的刺激冲垮，无力蜷缩在地上的金发青年，其埋在双臂间的眼睛彻底转变为幽绿竖瞳。

而等到克劳德再次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正抱着萨菲罗斯膝盖，脸颊用力蹭着男人大腿，隔着衣物舔吻对方性器。

克劳德在这一刻全身僵硬，强烈的屈辱与悔恨令他非常想念组合剑，无论是一刀杀了萨菲罗斯还是让他自裁都可以。

萨菲罗斯却将手放到克劳德头顶，嗓音含着笑意轻叹道，
“怎么不继续了？小狗。”

克劳德缓缓抬起头，他看见男人兴奋扩张的竖瞳，因满足了邪恶意图而越加危险艳丽的笑容。

他明白了，萨菲罗斯就是想侮辱他，又或是出于掌控欲，为了强调那个可恶的主人和人偶的关系逻辑。

所以这又是一次对方为了摧毁他心灵做出的谋划，想到这里，尽管被情欲催促着紧贴上能给他满足的人，克劳德的心神却逐渐冷静下来。

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但他不能不相信艾丽丝。

艾丽丝说过让他保护人类的萨菲罗斯，而以灾厄的恶劣趣味，如果对方真的能彻底掌控那具身体，一定会选择直接附身，用更冷酷残忍的方式嘲笑玩弄他。

克劳德狠狠喘了口气，因紧张焦虑而混乱的大脑恢复冷静，他知道自己之前是太害怕了，太过于畏惧失去的可能而忽略了不和谐因素，竟让他如此狼狈的拜服在萨菲罗斯脚下。

强烈的自尊受害让克劳德迅速填满了能量槽，甚至冲破了极限槽，让他几乎无缝施展出超究武神霸斩。

然而由于身体还在掉链子，愤怒的陆行鸟跳劈没能一击将人送回老家。

克劳德无力的躺倒在地上，尽量无视萨菲罗斯用刀尖划破他衣物的动作，就当这神经病外星人又找到新的折磨玩法了，对方竟然用很是遗憾的语气询问道，
“克劳德，之前不是很喜欢吗？”

“滚。”
克劳德闭上眼，懒得再理会萨菲罗斯，然而当男人将手掌搭上他胸口，以他熟悉的力度手法按揉胸乳，被唤醒情欲的身体记忆让他差点克制不住挺胸抬腿的动作。

克劳德绷紧肌肉，忍住下意识的躯体反应，萨菲罗斯当然不会顾及他的忍耐，掐着乳尖反复揉捏，用更强硬的手法撩拨这具不受控的身体。

“哼，已经被开发的很好了。”
意味不明的轻笑，然后是握上他性器的手，萨菲罗斯做这些事的时候仍然穿戴整齐，手套的接触面粗糙寒凉，男人居高临下望过来的视线冰冷滑腻如蛇信，让克劳德不禁怀疑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身体情欲。

被宿敌掌握着的感觉令克劳德神经紧绷又心生颤栗，他被内心焦灼逼迫的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若是出于自尊心负隅顽抗只会被折磨更久，克劳德试着放空自己，放任身体在快感牵引下逐渐攀上高峰。

随着时间流逝，克劳德压抑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努力维持平淡的脸也染上妩媚熟红，在男人娴熟的花样挑逗下，青年腰肢反弓着欲要释放，然而就在最关键时刻，萨菲罗斯大手重重一捏，把克劳德即将射出的精液又逼了回去。

“混账。”
身体在疼痛和快感刺激下止不住震颤，克劳德胸腔剧烈起伏一下，决定等他恢复行动能力，一定要冲着萨菲罗斯手臂使劲砍，他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快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萨菲罗斯却收回了手，男人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膝盖抵在克劳德腿间，银发垂落到青年敞开的胸口，目光上下扫视破碎衣物下被抓握出暧昧红痕的柔韧躯体，努力忍耐欲望的清冷自制的脸，和与之相反的被玷污的纯粹，被欺负出晶莹泪水的漂亮眼眸，一副充满诱惑力的可爱模样，
“这就是性欲享乐吗，倒也有趣。”

克劳德在这瞬间打了个冷颤，他瞟了眼萨菲罗斯下体，没有任何反应，然而男人看向他的目光却散发着诡异热度，脸上是他熟悉的充满侵略性的笑容，放在当下场景就像是在好奇准备做人类性欲实验的邪恶外星人科学家，而他是不幸被摆在试验台上即待被肆意玩弄的可怜实验品。

原本做好了承受准备的心灵防御破开一角，恐惧不受控的从里面冒出，这不是可能会被强暴与否的问题，对于他和萨菲罗斯曾发生过的肢体冲突，这种程度还不至于摧垮他的精神。

克劳德因情绪紧张咽了下口水，被萨菲罗斯瞬间看穿了他的外强中干，灾厄以暧昧的轻笑回应他的胆怯，俊美到妖异的狭长眼眸半眯起，男人厚唇微张似在品鉴什么。

一定是他的绝望和恐惧，克劳德心想到，他看着萨菲罗斯用单手解开皮带，释放出的性器像是充气球般迅速挺立，
“克劳德，想要吗？又或者你想使用更熟悉的这个。”
对方说着将左手倒持着的长刀向前顶了顶，金属刀柄磨蹭上耻骨，冰冷锋刃紧贴着他被划开裤管因而露出的小腿肚。

克劳德又开始抑制不住身体颤抖了，他不知道萨菲罗斯想出了多少折磨他的办法，该死的变态外星人，性癖也一定极其残酷恶毒，不把他玩到精神崩溃绝不会罢休。

五指蜷缩着试图握住剑柄，然而组合剑早在之前的冲突中被打飞到一边，而他还没有学会那个用细胞拟态变出武器的能力。
克劳德扒着地面向后磨蹭，他现在很想逃跑，被宿敌逼迫到主动逃亡本应是一种耻辱，但这完全不能怪他，无论是谁处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感到害怕，然而仅仅移动了些微距离，就被残忍的灾厄扣住腰线，挑逗又好似惩罚般用力按了按，男人俯下身，银发如囚笼般倾泻而下。

萨菲罗斯在克劳德耳旁轻声道，
“我的人偶，你知道该做什么。”

克劳德闭了闭眼，因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低声抽泣了一下，无法逃离的绝望与即将背德的罪恶感将心灵揉成一团，被调动起情欲的身体却完全不顾及他的挣扎，不断叫嚣着渴望被填满。

克劳德用力喘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或者应该说可恶的萨菲罗斯本就没有给他选择，最终，青年手臂颤抖着抱住男人后颈，主动抬腿缠上对方腰身。

“好孩子。”
伴着一声蕴满笑意的低声喟叹，克劳德被他的宿敌完全侵犯身心。

Notes:

算是设定吧，CC萨还能享受到身体快感，但AC萨完全依赖精神层面的享乐，他只会为对云片欲望着他这件事感到快乐，正宗和性器在他眼里真的没有区别，都只是能激起云片反应的工具，因此显得很变态。

Chapter 39: 渴望

精神世界完全被黑暗笼罩，分不清时间流逝，所以克劳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脑如同被反复烧融的蜡油，他连射了多少次都无法计数，只知道自己的性器早已变成无用之物，随着身体晃动而无力摇摆着。

然而萨菲罗斯却好似不会腻烦一般，不断使用不同的方式，调换着姿势一次次进入他身体，性器永远不见疲软，在每一次射精后迅速恢复挺立，克劳德也从一开始的期盼煎熬能尽快结束变成现在这副完全放弃思考的样子，也不想猜测还要被玩多久才能被放过。

又一次被后入，克劳德被身后男人箍住臂膀，防止他因快感刺激和疲惫软倒身体，如同另一层肌肤的皮革触感冰凉，又在长时间的接触中被捂热，沾染上半透明水液，挂在萨菲罗斯身上的金属银饰会不时打到身体，犹其是腰带上的羽毛形装饰环，在一次次的撞击中于青年后腰处刻上印痕，伴着遍及全身的指印，如此明晃晃的彰显所有权。

而在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性事中，萨菲罗斯强悍的肌肉掌控能力根本就是在对克劳德实施折磨酷刑，他被持续精准的稳定刺激体内最能被激发快感的部位，被一次次的推向无尽的高峰。

伴着又一次激起全身颤栗的灭顶高潮，克劳德被掐着下颌调转过头，萨菲罗斯将舌头也探进口中，肆无忌惮侵占舔舐着每一处缝隙，深埋在后穴里的性器也汩汩射出精液，顶着结肠口的软肉，针对性的延长了快感持续时间，青年白嫩的大腿肉随着精液注入而不断颤动着，伴着从股缝缓缓溢出的浊液，因喘不过气而不住收缩的肌肉，将被阴茎撑出鼓胀轮廓的小腹勾勒得越加淫靡，一副被装得太满而再也吃不下的可怜样子。

等到这一轮性事终于结束，克劳德趴在地上艰难喘息着，用手肘半撑起身体，试图从无力的四肢调动出些微余力。
才刚勉强坐起身，萨菲罗斯就将手伸向他，对方一边把玩着肿胀不堪的乳肉，一边用手掌按压住腹部向下推拿，帮助他排空体内积液，感受到顺着大腿流淌的湿滑液体，克劳德已经不想知道他在宿敌眼中有多么狼狈了。

等到精液被排尽，萨菲罗斯也收回了手，或许是他的样子取悦到了对方，克劳德这一次被给与了足够久的休息时间，因被连续刺激而几乎感受不到存在的后腰也浮现出酸麻，甚至让他以为一切终于结束了。

然后克劳德就被按住肩膀转过身，萨菲罗斯握着他膝盖向后一扯，性器就顺着股缝插入穴内，丝滑流畅得堪比热刀切黄油，而他久经锻炼的穴肉刚被撑开就已经自动抚慰起老朋友了。

克劳德绝望的闭上眼，然而出乎他的预料的是，萨菲罗斯这一次没有用各种手段逼迫压榨他的生理极限，阴茎只是在穴肉里缓慢磨蹭着，像是在做舒缓按摩。

这让克劳德还能够用脑子思考，他不由得睁开眼，然后就被萨菲罗斯惊得心头一跳，对方此刻的状态根本不像是他所熟悉的灾厄，无论是舒缓轻松的气场，因心情愉悦半眯起的眼眸，餍足享受的勾唇模样都让他联想到另一个银发男人。

克劳德咬了咬牙，努力稳住动摇的心境，
“萨菲罗斯，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出口的嗓音沙哑得厉害，真不知道他之前喊了多久。

“嗯，我的目的，有很多。”
萨菲罗斯说着将额发拨到耳后，又托着克劳德胯骨往上拉，用膝盖顶着青年腰身让其完全坐到怀里，
“维持星球存续，让母亲的细胞在生命之流循环，让杰诺瓦的力量持续影响世界。”

克劳德听着灾厄千篇一律的论调，但与以往刀剑相向的立场不同，他被萨菲罗斯抱在怀里，像是情人在床榻间旖旎的私语，男人用手抚摸他脸庞，嗓音低沉性感道，
“以及最重要的，让我的人偶充分理解主人的存在。”

“就为了这个。”
把他拉到精神世界玩弄到现在。

克劳德拿掉对方的手，他不愿去想这其中是否有嫉妒的成分，这种人性化的想象更可能是他的一厢情愿，鉴于人类的萨菲罗斯对于另一个自己展露的敌意，他认为这更可能是萨菲罗斯这类生命体独有的同类竞争意识。

“克劳德。”
萨菲罗斯轻笑着放下手，却又倾身吻了吻他额角，
“你也很享受，不是吗？”

克劳德心中一动，他将手撑在萨菲罗斯胸口，却又只是放置着，分不清是为了抚摸对方身体，还是想要与其拉开距离。
他认真注视萨菲罗斯，不同于形容狼狈的自己，男人在之前的性事中不曾解开衣物，连肩甲都没有卸下，健硕胸肌半遮半掩的藏在武装带后面，这让他更加确信对方只是在用特别的方式强调对他的掌控欲。

灾厄还是他印象中的样子，并没有心，克劳德对此松了口气，他尽量无视心底隐晦浮现的酸涩失落，开口询问道，
“你现在满足了吗？”

萨菲罗斯闻言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男人用一直奇特的目光凝视他，瞳孔收缩又扩散，然后对方缓慢的眨动眼眸，一种天真的残忍，纯粹优雅的恶意于那张俊美妖异的脸上浮现，或可称其为灾厄独有的诱惑魅力，
“克劳德，你不吻我吗？”

如同有雷暴在脑内轰然炸响，克劳德被强烈的震撼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而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一拳揍了上去，把萨菲罗斯的漂亮脸蛋打得一偏。
男人额发垂落着半遮住侧脸，看不清具体神态，但嘴角流露的神秘笑意依然存在着。

克劳德此刻全身都在颤抖，胆怯，后怕，憎恶，厌烦，以及足以将心口撕裂的痛苦，他被强烈的情绪冲击着意识，
“你怎么敢？”

萨菲罗斯怎么敢这样说。

亲吻在克劳德心中的地位本就超越了身体欲望，而在他与爱人交换心意后，更是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是他们立下誓约的证明。
克劳德咬紧牙关，他不知道萨菲罗斯是否知晓这些，又或许对方本就是在故意挑衅，他深呼吸口气，语气冷淡回道，
“我不会吻你。”

“是吗？”
萨菲罗斯转过脸，男人眸光深邃，如同具有引力般，紧紧吸附着周围光线，也同样将克劳德的心神全部吸引过去，他听见对方用调笑的口吻低声道，
“克劳德，和他亲吻的时候，为什么会想到我。”

克劳德身躯骤然僵硬，萨菲罗斯脸上笑意更深，男人伸手抚上他脸庞语气暧昧道，
“我是被你的思念召唤来的。”
对方说着挺腰攻击他体内致命弱点，将克劳德顶撞得腰肢酥麻，然而相比身体遭受到的，心神受到的冲击要更为剧烈，因他听见萨菲罗斯轻声道，
“我一直看着你。”

克劳德望向萨菲罗斯的眼睛，男人瞳孔具有魔力般流转着光晕，有神秘的情感在其中隐隐浮现，是他曾在另一人眼中见过的光辉。

克劳德浑身都开始颤抖，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更不能再听下去了，他必须逃跑。

然而萨菲罗斯却无视怀中人推拒的手，姿态强硬的扣住克劳德下颌，撬开青年唇瓣亲吻上去，即使被应激的小狗用力啃咬也没有放开，死死纠缠住唇舌肆意舞动，在激烈抗争中交换了一个充满血色的吻。

“你真的能分清我们吗？”
萨菲罗斯压着克劳德手腕倒扣在头顶，望着青年眼中流出的泪水，心神入迷般眯起眼，嗓音沉醉道，
“我可怜的人偶，无法从主人那里获得回应，于是将心中渴望转移到替代品身上。”

无视克劳德被逼至极限的拼命挣扎，男人继续俯下身，整个身躯压下，漆黑单翼于背后展开，羽毛纷飞又缓缓落上金银交织的地面，萨菲罗斯附在人耳畔轻声道，
“克劳德，你爱我。”

“滚开！”
克劳德在这一刻心神彻底碎裂，他忘记了任何战斗技巧，如幼童般毫无章法的扭打，手脚并用的推搡撕扯，只为能逃离萨菲罗斯的怀抱，
“别碰我！”
嘶哑崩溃的呐喊，一如真正被强暴之人应有的反应。

萨菲罗斯却死死压制住克劳德的反抗，也像是真正的施暴者那般无视身下人的挣扎，粗暴的顶撞，放肆的侵犯，将全部的破坏与爱欲倾注到对方身上，
“现在才想到维持忠贞。”
男人深感愉悦的低笑着，为怀中人绝望的哭喊，
“不觉得太迟了吗？”

如野兽般的交媾持续了很久，直到克劳德哭泣的嗓音也变了调，沦为爱欲沉沦下难以抑制的低喘呻吟，被持续侵犯的身体早已被萨菲罗斯调教得能自动迎合男人的所有欲求，一如他被对方侵蚀影响的命运。

直到最后，克劳德被萨菲罗斯抱在怀里射精，男人故意吻了上来，唇舌纠缠的力度一如他与爱人情热时的缠绵，而如果闭上眼，克劳德其实也真的分不清两人的区别，这或许就是对方的目的，玷污他心中的纯粹，让他再也无法全心全意的与爱人拥抱亲吻。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萨菲罗斯抬起头，脸上露出美艳清绝的笑，在点明克劳德心中最深沉的期盼，最隐秘的渴望，如同凌迟一般绝望痛苦的爱意后，天性残忍的灾厄就这样注视着，品鉴着他因此而生的所有挣扎苦痛，用愉悦的嗓音低声叹道，
“想要我爱你吗？克劳德。”

Notes:

AC萨是真的不在乎云片如何对待他，即使是恐惧，憎恨，厌恶，愤怒，杀意，他全都会接纳，甚至会故意激起云片的负面情绪，只要是克劳德的就可以，是性癖很怪的享乐主义真神经病外星人，不过在看到CC萨获得的温柔后，他已经决定向云片索求另一侧的情绪了。

Chapter 40: 人心

一切结束后，萨菲罗斯躺在克劳德身侧，一手支着头，长发顺流而下，在两人身躯交会处蜿蜒成银色河流，男人垂眸俯瞰青年空荡的蓝眸，宛如无垠的水面，平静倒映出他的模样。

克劳德自从听见他询问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既是身体激情过后的低潮期，也是因过载的情绪再难以处理心中复杂思绪，就这样过了一会，青年缓慢的眨眼，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萨菲罗斯，你知道爱是什么？”

无意义的询问，却也是他执着于人心的可爱人偶在向他寻求呵护。

萨菲罗斯拨开青年额发，俯身亲吻克劳德哭红的眼角，那染上诱人红晕的美好所在，他的应许之地，
“克劳德，人类对于亲密爱人的形容，你都可以向我寻求，就如你从另一人身上获得的那样。”

他看见克劳德闭上眼，胸腔剧烈起伏一瞬，为了压抑呼吸的沉痛，青年咬着牙控诉道，
“都是假的。”

“哼。”
萨菲罗斯展开单翼，亦是在展现自身存在，他收拢羽翼罩住怀中人半裸的身躯，
“克劳德，他展现的情感就是真实吗？”

“萨菲罗斯，别侮辱他。”
克劳德握紧了拳头，眼中升起炽热怒焰，如果对方手中握有剑柄，恐怕已经穿过他的胸膛。

天真的，愚昧的，轻信的人偶，宁愿欺骗自己也不肯面对真相，被温柔的假象所迷惑。

尽管心中不悦，但萨菲罗斯不准备现在就揭穿那人假面，只因无论他如何挑拨，克劳德现在都不会相信，真是只顽固的小狗。

银发男人目光深沉的注视怀中人，他看着克劳德倔强皱起的眉眼，试图向他传递坚定信念的明亮目光，又像是在对他期盼诉说，希望他也有一颗爱人的心。

萨菲罗斯突然就不感到愠怒了，他着迷一般俯下身，将克劳德柔软如花瓣的唇含吻住，青年身体微微颤抖着，却没有抗拒他的入侵，滑嫩的舌尖勾缠着互相起舞，挑起心湖最隐秘的情动。

他知道，克劳德无法拒绝自己，萨菲罗斯稍微退开一些距离，用唇珠轻微磨蹭着，目光凝视对方逸散开的，宛如天空的蓝眸，
“克劳德，只以人类的视角去看待，无法完整诠释我们的关系。”
伸手抚摸怀中人柔软的胸膛，感受着小鸟急促跃动的心声，萨菲罗斯心神愉快的眯起眼，
“你也喜爱与我战斗，不是吗？。”

克劳德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针尖死死钉在他脸上，萨菲罗斯望着对方眼中的探究与防备，轻笑着说道，
“对我的憎恶，愤怒，杀意，这些才是让你生存下来的动力，克劳德，失去我的存在，你会活成一座墓碑。”

他看见青年张开唇，像是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无言。

萨菲罗斯伸手捧起克劳德脸庞，指尖抚过绷紧的嘴角，
“没关系，克劳德，没能注意到你心中渴望，是我作为主人的失职。”
他再一次俯身亲吻对方，
“我会成为你的伴侣，远不止爱的定义。”

被强烈的冲击震撼心灵，克劳德目光专注的凝视他，瞳仁颤抖许久，而等到对方终于将信息处理完毕，青年闭上双眼，神色苍白，声音濒死般虚弱，
“萨菲罗斯，我不想当你的外星人同伙。”
“我恨杰诺瓦。”
虽然在诉说仇恨，克劳德颤抖的声线里却带着委屈鼻音，
“告诉我，萨菲罗斯，为什么要烧毁我的家乡。”

克劳德的内心在动摇，望着对方孩童一般寻求依恋的脆弱模样，萨菲罗斯心想到，如果他在此刻给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比如伪装成他只被杰诺瓦操控迷惑才做出那些事，克劳德或许就能说服自己原谅。

但是，萨菲罗斯不准备这样做，真实是他无法放弃展现给克劳德的东西，而那场象征了毁灭与重生的火海，亦是他们最重要的回忆。

“因为要去见母亲，所以想送给她一件礼物。”
望着克劳德因不敢置信睁大的眼睛，因沉重打击而灰败的脸色，萨菲罗斯停顿一瞬，还是继续解释道，
“用伤害过她的人类的死亡。”

付出的期望遭到无情背叛，克劳德颤抖着握紧拳头，咬住牙大声嘶吼，
“滚出去！”
伴着绝望的怒火，克劳德一拳揍了过来。

萨菲罗斯没有避开这攻击，由着对方将情绪发泄到身上，并顺势松开手，任由克劳德翻滚过地面，一把抓住武器，将刀尖指向他。

“萨菲罗斯！”
愤怒的呐喊一如既往，然而克劳德眼角闪烁的泪光又证明了对方心底无言的悲伤。

萨菲罗斯无奈一笑，起身张开双臂，坦然接受了刺入胸膛的剑锋，
“你可以继续憎恨我，克劳德。”
伸手拂过青年颤抖的身躯，又安慰一般扶住后颈，
“但是，还记得吗？另一个我曾对你说过，他能为你做任何事。”

萨菲罗斯弯下身，在青年耳畔低声细语道，
“我们拥有相同的本质。”
“你很清楚，克劳德，所以你才不想让他知晓杰诺瓦的存在。”
掌心下的身躯颤抖得更加激烈，透露出对方动摇的心境，像是为了驱散心中不安，克劳德挥手将他彻底斩断，
“闭嘴！”

萨菲罗斯望着青年低垂下头，艰难的喘息，在痛苦悲伤中挣扎的可怜模样，留下他消失前最后一句谜语般的预告
“为了夺走你，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很期待。”

精神世界终于只剩下克劳德一人，在失去那极具存在感的银发男人后，寂静的黑暗重新笼罩一切，如同隔绝世界的沉默孤岛。

他没有选择立刻离开，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在身体与心灵双重背叛他的爱人以后。

克劳德缓缓坐到地上，手抱着膝盖，头埋在双臂间，将所有的动摇藏在隐秘无人之地。

感受着遍及全身的酸楚疼痛，男人故意留给他的占有印记，克劳德想着灾厄对他发出的求爱宣言，与他所爱之人一模一样的神态语气，心中难以克制生出了回应对方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萨菲罗斯是真的想得到他，不是假象，不是谎言，更不是戏弄他的玩笑。

但是，或许存在喜爱的成分，更多却还是源自那人从基因层面继承而来的吞噬占有欲望。

克劳德有时候能够理解灾厄残酷的心理，因那令他憎恶的精神联系，萨菲罗斯对他实施的所有恐惧，打压，心理控制都是为了摧毁他的心灵，让他变成听话顺从的人偶。

因为杰诺瓦就是这样的存在，天生自带着难以克制的，无情的毁灭欲，会将所有出于爱的表达扭曲成无比残酷的东西。

他爱着一个没有心的恶魔。

克劳德用力的深呼吸，他无法对自己说谎，只能无奈接受这份绝望，并将之变成带进坟墓里去的秘密。
无数次的想要诅咒自己的命运，这份因幼时憧憬难以忘却的回忆，不过他一直将其控制得很好，就算无法放下，克劳德也不会忘记灾厄做出的罪行，但是，人类的萨菲罗斯出现了，他终于还是无可救药的将全部感情寄托到对方身上。

然后，他就被残忍的灾厄撕扯开这层自欺的表象。

对方消失前的话语一直在耳边回荡，那是向他发出的满怀恶意的诅咒。

克劳德不敢让人类的萨菲罗斯知晓杰诺瓦，不仅是因为害怕对方同样选择毁灭星球的道路，更是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与那外星的异种结合，男人本就稀薄的人性会被彻底侵蚀。

克劳德更用力的抱紧自己，试图驱散心底不断上涨的恐惧不安。

他想守护萨菲罗斯的人心，温柔又强大，明明存在着那样的可能性，对方也曾是会挺身而出保护弱小的英雄，那被抛弃的人类记忆中有着这样的记录，不全是灾厄所说的虚伪假象。

但是。

克劳德努力回忆人类萨菲罗斯对他说过的所有话，他将自身情感抽离，以旁观者的视角拆解分析，将最细枝末节的片段也放在脑海中反复称量，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不自然之处。

然后克劳德缓缓笑出声，他想要嘲笑自己，因为习惯了灾厄冷酷无情的掌控欲，他竟完全没有在意过萨菲罗斯对他实施的身体打压与精神控制。

去除掉温情脉脉的修饰，源自男人的情感流露总是那般炙热又恐怖，不动声色却又持续不断的侵蚀，暧昧的柔情与理智的手段相互依存，与非人的灾厄如出一辙的掌控意图。

无论是否出于爱的表达，似乎最终都落归到同样的出路。
或许就像灾厄预言的那般，人类的萨菲罗斯也会走向同样的结局。

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克劳德闭上眼，身体无力躺倒在地上，将手臂放在额前。

他真的很害怕，却无法忽略那个可能性，即使不被占据身体，萨菲罗斯依然会像灾厄说的那样寻求杰诺瓦的力量，然后，他就会失去对方。

Notes:

AC萨使用的是阳谋，因为只要他出手，CC萨就坐不住了，一定会寻求杰诺瓦的力量，然后他和云的关系就会产生裂痕，AC萨就能找机会趁火打劫。
所以当AC萨把云拉进精神世界，他的目的其实就已经达成了，之后他和云的各种互动都只是他放松心情的娱乐活动，是在盘鸟玩。

Chapter 41: 无力

新神罗大楼，有一层不对外开放的神秘区域，由社长路法斯出资建设，专门研究杰诺瓦细胞和星痕病症的研究设施。
自从克劳德陷入昏迷，他的身体就被送到这里，被一整个医疗研究团队围绕着展开治疗。

“病人昏迷超过24小时，J细胞阻断剂没有起作用，要改用魔晄浸泡稀释疗法吗？”
监测到脑电波图像变化的女性研究员出声询问道。

“再等等。”
穿着医生白大褂的中年男性表示反对，
“病人有严重的魔晄过敏反应，若是使用浸泡疗法可能会导致情况恶化，应该先加大阻断剂用量。”

“但是。”
女研究员推了下眼镜，又瞟了眼病房外冷着脸看向他们的银发男人，放低声音说道，
“阻断剂会导致细胞机能持续受损，甚至有无法恢复的可能。”

沉默围绕整个病房，出于对人类未来的责任心，没有人敢冒险使用激进疗法，但若是继续放任情况自然发展，又有遭受到人身威胁的风险。

最后还是作为医学工作者的伦理心占了上风。
“无论如何，保证病人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
作为主治医师的老人开口道，
“除非情况恶化，不要再增加药物用量。”

于是所有人默不作声伫立在原地，在痛苦煎熬中等待时间流逝。

病房外的观察室，萨菲罗斯抱着手臂依靠在墙上，情绪被封死般神色平静，然而其身上高度压抑的气场却又好似即将爆发的火山，让周围负责观察的塔克斯们神经高度紧绷。

“相信克劳德，在与那人的抗争中，他还未曾真正输过。”

听见平稳的男声，萨菲罗斯执着望向克劳德的视线略微偏移，他看见一名穿着红披风的人走到身旁，目光投向病房内的金发青年，而对方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名不曾表露出畏惧防备的人。

“文森特.瓦伦丁，前塔克斯，现在是克劳德的伙伴。”
男子转移过视线，萨菲罗斯看见对方赤红眼瞳中流转的光晕，以及贴身覆盖的金属甲胄，于是他明白，这也是一名被改造成非人类的怪物。

然而萨菲罗斯不是看到怪物同类就会产生认同感的类型，反倒是会因此升出更深的戒备。
不过对方接下来的话语让他决定与其进行信息交换。

“克劳德委托我进行调查。”
名为文森特.瓦伦丁的男子将一枚机械设备举到身前，
“认得这东西吗？”

萨菲罗斯低头看了一眼，
“神罗制式通讯器，泛用联通型，第六型号，警备兵通常配给。”

文森特收回手，语气有些复杂道，
“看来你确实来自另一个世界。”
对方接着解释道，
“科技程度不同，对面的技术发展超过这里。”

萨菲罗斯放下手，直接询问道，
“如何跨越不同世界？”

文森特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萨菲罗斯，又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目前还不清楚。”
“但是，会偶然出现物品交换，说明情况在不断发展。”

不愧是前塔克斯，萨菲罗斯心想道，他完全看不出对方是否有在说谎。

文森特则是继续道，
“至于人类转换世界的例子，除你之外，我还有一位怀疑对象。”

“杰内西斯.拉普索道斯，前神罗1st特种兵，我在他的住所发现这个。”
对方说着将一张从记事本摘下的纸页从怀里小心取出。

“杰内西斯，还活着吗？”
萨菲罗斯心情略有些复杂，他接过纸页，看向上面内容。

‘被愤怒缠绕而空虚的灵魂，你将生命之源重塑，于永恒轮回的终末，收获星之希望的碎片，于世界的尽头，深渊的水面，拥抱女神的赠礼。’

熟悉的花体字，写着他看不懂的诗句，萨菲罗斯感到些微遗憾，为他与曾经的友人始终无法达成的理解共识。

“你为何认为杰内西斯去往另一个世界。”
萨菲罗斯将诗页交还给对方。

文森特将物品收回放好，沉默一瞬，又平静回道，
“我本是为了调查另一件事寻找他。”
“然后发现两个异常现象有着同一个源头。”

对面红衣男子又用萨菲罗斯难以理解的复杂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方继续说道，
“最近，生命之流出现异常波动，如同被潮汐牵引，恐怕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引力。”
“世界交会之时，生命之流会发生涌动。”

文森特给出他用以推断结论的证据，
“杰内西斯住所附近的湖泊，以及你出现时的那场大雨，都有着异常浓度的魔晄成分。”

很合理的解释，萨菲罗斯心想到，他认真看向自称是克劳德同伴的男子，无论是力量还是个人素质都足够可靠，并且，对他抱持着奇异的友善态度。

萨菲罗斯不知道文森特为何会对他坦诚，但是，既然能妥善交流，他当然不会放过有效的信息来源，于是向对方询问道，
“我的细胞有什么特别之处？克劳德为什么会昏迷？”

文森特在听见疑问时神色发生变化，却不是出于戒备，萨菲罗斯仔细分辨后得出结论，对方是在尴尬。
所以，虽然是被改造的实验体，却有着正常人的道德观念与伦理心，是克劳德会寄托信任的类型，萨菲罗斯直到现在才算是相信对方的立场。

文森特将视线移动到房间角落的装饰盆栽，默默注视一会，又缓缓叹了口气，
“克劳德，他被宝条做过实验。”
对方重新将目光转移过来，声音平静回道，
“萨菲罗斯复制体计划。”

“文森特.瓦伦丁先生，请您不要继续透露神罗机密信息。”
出言之人的声音突然终止，由于萨菲罗斯抵在其额心的刀尖。

塔克斯的曾，萨菲罗斯认得对方，但过去的共同任务经历还不足以让他放下刀刃，被焦虑悔恨炙烤的内心，终于是找到一个可堪发泄的口子。

即使将这些人全部杀死，只要能获得让克劳德苏醒的信息，萨菲罗斯以冷酷的行事思路想着这些事，如果运用恐惧手段进行威慑就能令对方听话。

然而曾没有展现出动摇之色，神色平静的面对生死威胁。

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刻，萨菲罗斯都想赞扬对方那份对神罗从未有过改变的衷心。

却是文森特打断他们的僵持，男人用穿戴手甲的掌心按住刀背下压，
“依据我的经验，出于善意的隐瞒或许会导致更糟糕的结果。”

文森特缓缓道出萨菲罗斯一直想知道的内容，
“克劳德被注入S细胞，也就是你的血液，因没有表现出外形变化，被宝条看作是失败品。”
“但是，克劳德是唯一存活到现在的实验体，并且与那人建立了旁人无法插手的联系。”

萨菲罗斯想到他处理过的杰内西斯复制体，都是会迅速劣化死去的残次品，恐怕用他的细胞制作出来的复制体也是同样的结果。
他并不意外宝条会做这种实验，也对于自身细胞能够侵蚀影响他人身体，这种彻底证明了他怪物身份的证据没有心生抵触，因为现在的萨菲罗斯只关心一件事，就是如何保证克劳德的安全。

“以身体细胞为媒介的精神操控。”
既然安吉尔和杰内西斯都能做到这些事，萨菲罗斯不认为自己无法做到，
“我能抢夺走支配权吗？”

文森特目光凝重的看向他，虹膜略微散开，展露出些微探究和敌意，却没有回避给出答案，
“理论上可以。”
对方紧接着说道，
“但是，就连那个人也无法完全压制住克劳德。”
“如果你利用欺骗手段让克劳德对你敞开心扉，实施精神操控，他会将你也视为敌人。”

萨菲罗斯心中一沉，
“我不会。”
他只是想要保护克劳德，从那个人手中。

‘真的吗？’
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萨菲罗斯耳边响起，逐步点明他心中隐晦的欲求，
‘将克劳德的精神彻底支配，让他再也无法离开你，也不会在心里想着其他人，更不会被人夺走。’

对方用着嘲弄的语气，既是炫耀，也是在挑衅，
‘你想抢走我的人偶，不是吗？’

‘闭嘴。’
萨菲罗斯用力按了下眉心，这声音就如同他内心的阴暗面，确实道出了他心中难以抑制的渴望，但是，
‘我不想看见克劳德厌憎防备的眼神。’
在他已经收获到对方如此宝贵的心意之后，
‘而你就只能舔舐这些残羹剩饭。’

‘哼。’
对面那人就此恢复沉寂，被他气走了，又或许只是在不屑一顾。

萨菲罗斯尽量维持思路冷静，既然会过来插手影响他的想法，说明克劳德的情况已经不在对方掌控之内。

他将目光投向躺在病床上的金发青年，看见有一滴泪水顺着克劳德的眼角缓缓滑落。

焦虑和担忧令萨菲罗斯再也无法忍耐，他推开病房门，无视周围随着他前进步伐撤离开的人群，走到病床前握住对方的手，
“克劳德。”
然后声音就此停住，因为萨菲罗斯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说些什么，即便是被限制活动的幼年期，他也未曾感受到过这种程度的无能为力，完全无法自控，失去引以为傲的冷静，任由他人牵扯内心情绪，这种被他深刻鄙夷过的软弱，最终萨菲罗斯只是再一次呼唤对方名字，
“克劳德。”

也就在这个时候，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人终于苏醒了。

Notes:

这情况在周围不知内情的人看来简直是真爱导致的医学奇迹。
相比于被绿的愤怒，CC萨感受更多的其实是担忧和恐惧，是真爱老婆的好男人。
顺带一提，创世纪老师的诗句是我照着loveless瞎几把乱写的，不过确实有暗示故事的结局。

Chapter 42: 相谈

克劳德被萨菲罗斯抱入怀中，男人身躯坚实，脊背宽厚，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绕住他，长发垂落着贴在脸上，视线正前方就是对方厚实饱满的胸膛，鼻尖又嗅到一缕香气，被熟悉的感官力道包围的身体应激般调动起情欲，时刻准备好迎接对方入侵。

克劳德深深呼出口气，全力压制住脑海浮动的想象，将专注力调动到现实层面，他伸手回抱住萨菲罗斯，目光看向对方身后。

神罗制式高级病房内，一堆人正站着围观他和萨菲罗斯拥抱，就算忽略掉不熟悉的陌生人，只关注认识的，克劳德也能看见雷诺和路德冲他举起大拇指，曾一脸神秘莫测的礼貌假笑，至于文森特，他的老友，看似面无表情，眼中却浮现出欣慰之色，克劳德突然不太想知道自己的风评变成什么样子。

因做爱导致身体昏迷被送进病院抢救，克劳德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形容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隐隐约约的杀意从心底浮现，却不是因为过往仇怨，他只是单纯的想把那个毫无廉耻的外星人进行人道毁灭。

似乎从他的肢体反应看出端倪，正在拥抱他的人放开手，萨菲罗斯盯着他脸色，语气小心询问道，
“克劳德，你还好吗？”

克劳德心中一动，他想起和灾厄的纠缠，沉重的愧疚从心底生出，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向对方温柔包容的模样，
“萨菲罗斯，对不起。”
他试图解释，但嘴唇几次张合，还是无法说出任何话语，无论是说明自己为何会昏迷，还是讲述他的遭遇，那场充满耻辱和背德的强迫经历。

“克劳德。”
却是萨菲罗斯止住他难以言喻的不堪，男人语气温和道，
“没关系，无论发生过什么，我都原谅你。”

萨菲罗斯又垂下眼，睫毛轻微颤动，嘴唇克制的抿着，显出几分犹疑思索，然后对方用力握了下他掌心，缓缓抬眼看向他，语气郑重道，
“克劳德，可以信任我吗？”

如同被狠狠命中要害，克劳德心中顿生惭愧，以及难以抑制的焦虑不安，他克制着不将动摇情绪暴露在外，
“为什么这么说？萨菲罗斯。”

看出他的回避，对方神色略显失望，
“克劳德，我想保护你。”
萨菲罗斯烦恼的皱着眉，又尽量语气柔和的道出心中诉求，
“依靠我的力量，阻止他的入侵。”

克劳德看向萨菲罗斯的眼睛，蛇一般的竖瞳，被杰诺瓦的邪恶力量影响的证明，也是他无数次在噩梦中见过的，无法逃离的绝望，如同被逐渐收紧的细绳扼住咽喉，被最不想看见的现实打倒，克劳德再也控制不住心底恐慌，
“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用力抓住男人衣领，
“萨菲罗斯，你想做什么！”

被质问的人有些维持不住表情，如同被打了一拳般神色狼狈，萨菲罗斯扭头避开他视线，沉默许久，又深深叹了口气，
“没事。”
对方重新转过脸，望着他声音平淡道，
“当我没问过。”

克劳德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手，他看着萨菲罗斯眼中的失落，被他的不信任所刺伤，克劳德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他们被灾厄的挑拨轻易掀开的裂痕。

没错，他无法信任萨菲罗斯，这是他无论多么喜爱对方也无法放下的心结，克劳德对这份领悟感到心痛，甚至开始质疑起自己的心意还有几分价值。

“对不起，萨菲罗斯。”
克劳德低下头，为自己将情绪发泄到对方身上，
“抱歉，我。”

萨菲罗斯却在此刻打断他的话，
“没关系，克劳德，我知道你很累了。”
男人松开握住他的手，站起身说道，
“先休息吧，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这件事。”

萨菲罗斯目光沉沉的望了他一会，转过身离开了。

克劳德不自觉向对方伸出手，想要挽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文森特这时走上前来，神色平和，目光镇定，
“他需要冷静。”
对方语气沉稳道，
“别担心，克劳德，我会看着他。”

看到文森特也跟着转身离开，然后是塔克斯的黑衣人，病房的门口逐渐空旷。

“克劳德.斯特莱夫先生，可以进行身体检查吗？“
身旁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克劳德飘忽的思绪，他这才意识到还有人关注着自己。

“啊，好的。”
克劳德神色狼狈的点了下头，为他给这些人增添的麻烦。

而另一边离开病房的萨菲罗斯，男人大踏着步沿着长廊行走许久，直到拉开足够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然后，萨菲罗斯用手扶住额头，再也撑不住在克劳德面前竭力维持的冷静从容，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却还是询问对方，做出这种堪称自取其辱的事情。

这后果并不奇怪，萨菲罗斯努力说服自己，克劳德不信任他才是常态，这是从他们互相倾诉心意的那一天起就存在的问题，如果给与他足够的时间，他有信心能将这情况彻底扭转过来。

但是，难道要他继续忍受克劳德被人夺走的状况吗？

受损害的自尊还是其次，更让萨菲罗斯感到心痛的，是他用心呵护的，用最温柔美好的一面小心对待的爱人，在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折磨摧残，而他竟对此无能无力。

就算不知道那人做了什么，从被关联到的那些黑暗情绪也能够联想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而从克劳德被他拥抱时的肢体反应更能够看出，对方的影响力绝对不简单。

萨菲罗斯很了解自己的手段，也正因如此，他甚至有些憎恨于自己做决断时的冷酷。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他在心头质问，却没有收到回应。

理应如此，萨菲罗斯也是不屑于对败者坦言的性格，对于真正的无能者，连嘲讽都懒得说。

银发男人背靠住墙壁，闭上眼不断思考解决办法，似乎无论往那条方向前进都是条死路，而根据以往经验，继续寻求力量应该是正确的解法，渐渐的，萨菲罗斯的心思滑向这个方向，他知道，这里面一定存在陷阱，但是，只要能保护克劳德，即使会被防备敌视，就算再也不能满怀爱意的互相拥抱。

“要进行恋爱相谈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萨菲罗斯的沉思，他看向没有眼色的敢于在此刻打扰他的人。

被冷酷无情又暗含杀意的视线盯上，这份压力让来人紧张的搓了搓手指，又咳嗽一下，抖了抖身上和服外搭，
“爱意必杀居合斩，血震残心绵绵情。”
对方转过身，侧着头，以一种奇妙的姿势扭动身体，大拇指指向其背后文字，
“无论是情人出轨，还是老婆被绿，又或是中年危机导致的婚姻破裂，所有这些问题都可以求助于恋爱武士，帮你斩断情绪上的迷茫，重新找回真正的自己。”

空气一片寂静，萨菲罗斯如同没看见来人般转过头，完全将其无视。

如果是一般人，此刻一定被尴尬的情绪困扰并选择默不作声的退却，但杉田显然不是一般人，他竟也完全无视了萨菲罗斯的冷漠态度，走到人身边苦口婆心说道，
“我懂，有些事情很难说出口，就像在大城市打工的年轻人很难对乡下老妈说出心中苦恼，即使被无良老板，房东和高物价轮番折磨，也要在表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是，将烦恼在心中压抑太久，这种一点一滴积累的绝望，总有一天会变成压垮自己的大山。”

杉田抱起手臂摸了下络腮胡，
“而且，我编的指导书还算好用吧。”

萨菲罗斯重新将目光投向来人，认真打量几眼，从其站姿和鲤口压切痕迹看出对方能力，在普通人中算是超越平均水平的强者，但应该无法挡住自己一击，
“恋爱武士。”
他并没有抱希望，但出于对方曾经出手相助的感谢，萨菲罗斯姑且回应了一句，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选择？克劳德从未真正信任过我。”

杉田安慰般用左手拍了下萨菲罗斯肩膀，
“我懂，我懂，每一个坠入爱河的男人都希望得到伴侣全身心的依赖，但是你也不能就此忽略一点，你们从相遇到恋爱也不过刚刚度过了短短一周时间。”
对方说着用两指比划了一下，用以说明这短短的距离，
“就这样还想得到对方全部的信任，不觉得这想法太傲慢了吗？”
“即使是已经恋爱好几年准备结婚的情侣也不一定会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告知给对方。”

杉田说着又大着胆子用力拍了几下萨菲罗斯手臂，
“但是，反方向思考一下，即使对未来没有信心，克劳德还是勇敢的选择接受你的感情，这已经很能说明他的心意了。”

萨菲罗斯看了眼搭在他肩上的手，没有选择将其挥开，说实话，他对这个完全不害怕自己的人感到有些新奇，也因此生出几分坦诚的心思，
“我并不怀疑克劳德的感情。”

“你能想清楚这点，这很好。”
杉田很是欣慰的样子，然后对方继续说道，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理你们的信任危机。”

男人目光炯炯的盯着萨菲罗斯，出口的声音浑厚有力，
“想要一步到位解决问题，这种念头还是先抛弃吧，不如先从能做到的事情开始，一点一滴积累出信赖关系。”

萨菲罗斯眨了下眼，他还没有思考过这个方向，因为一直遵循着极致高效的处理问题办法，于是，他终于是提起了几分讨论的兴趣，
“细说一下。”

杉田将一直放在衣襟里的右手抽出，展示握在手中phs，
“要先加个好友吗？”

而另一边，艰难忍受着尴尬情绪将身体检查做完的克劳德，却是没有勇气走出病房门，等到所有人离开后，他就躺到床上眺望天花板，沉浸在自我厌弃的情绪中，直到听见一声敲门声响，

是端着从不离手咖啡杯的康拉，对方又敲了下房门表明存在感，
“可以谈谈吗？”

Chapter 43: 弱点

克劳德没有回应，不过他选择坐起身，手搭在膝上，姿势隐约显出防备拒绝的意味。

康拉却不在意克劳德的冷漠，走进房门一把拉过椅子坐下，又将手中咖啡杯放到床头小桌上，
“神罗制造的咖啡机压榨的现磨浓缩，是能让人上瘾的美妙味道，要来点吗？”

“你有什么事？”
克劳德直接打断对方，他根本没有寒暄的心思。

“社长先生委托我询问灾厄的具体现状。”
康拉语气平和回道，
“而且我个人对他也非常感兴趣。”

克劳德皱眉看了对方一眼，康拉身上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质，他回忆了一会后突然想到，这种隐晦的癫狂，是他曾在神罗的无良科学家身上见过的东西，这让他心里骤然升起防备，
“无可奉告。”
他不管路法斯是怎么想的，但他已经不准备信任对方手下员工。

康拉却似乎不在意克劳德的拒绝，
“很有趣的反应。”
对方将双手交叉搭在膝上，缓缓开口道，
“你把他看作私有物，一如灾厄把你看成是他的附属品，是由于被杰诺瓦细胞侵蚀影响了思维意识吗。”

“别开玩笑了！”
克劳德被激怒了，如果对方不是毫无武力值的弱者，他会使用更粗暴的驱逐手段，
“出去。”

康拉却全然无视了这些，神色平静如常，
“你知道吗？克劳德，心理学研究是在星痕事件后才逐渐兴起的新职业，因为战后灾难，也因为旧神罗崩毁后，曾经被寄托了未来希望，颠覆了旧有生活的科技发展不得不停滞，人类因此处在前所未有的迷茫中。”
“就如你一般，失去了前进目标，却又无法退回到原本的，未曾经历过荣誉和创伤的初始状态。”

康拉娓娓道来的语气中并不含多少情感因素，因此显出些客观的冷漠，
“而导致这一切的关键转折点，你知道是什么，克劳德，你也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知晓这些以后，你依然选择将灾厄的情报私有化吗？”

如果克劳德处在更年轻的时期，又或是未曾经历过欺诈与压迫，他可能会被话术影响进而吐露出秘密，但现在的他已经不会被群体责任驱使着改变个人决定，
“随便你说什么。”
克劳德压低眉眼，嘴角不悦的下撇着，
“萨菲罗斯的事我会解决。”

“你在不自觉的维护他。”
看到克劳德骤然僵硬的表情，康拉语气肯定道，
“不仅是人类的萨菲罗斯，也包括非人的灾厄，是因为移情作用？”
又观察了一会，对方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

整个病房瞬间陷入寂静，克劳德狼狈的扭过头，不想被对方看穿更多心思。

康拉却还嫌不够似的，以一种平稳到令人憎恨的语气继续道，
“顺便问一句，克劳德，你对于自己被敌人侵犯这件事这么想。”
尽管面对着青年的背影，但已经足够他做出判断，
“没有通常情况下被强暴者会产生的恐惧后遗症，并对自己背叛爱人的行为心怀愧疚，因为你在心里并不完全认同这是一场强迫。”

克劳德再也无法忍受了，手指着门大声呵斥道，
“滚出去！”

然而就如之前单方面的对话，康拉继续着他的冒犯行为，
“克劳德，不需要杰诺瓦细胞，我也能读懂你，依靠观察和些许经验积累。”
“同样的，我也能判断出萨菲罗斯的想法。”
对方用手指了指耳朵，他这才发现对方戴着无线链接的耳机，
“他想探寻杰诺瓦的力量，所以，克劳德，你最不想看见的结果已经出现了。”

这是击垮克劳德的最后一击，他死死咬着牙，目光紧盯着面前人，凭着仅剩的良心没有立刻诉诸于武力，
“你到底想干什么？”

康拉对此冷静回道，
“告诉我灾厄的情报，我能帮你分析出他的弱点。”

“为什么？”
克劳德努力压抑着火气，
“你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这不能算是完全的谎言。”
康拉的语气终于产生些许变化，不再是平铺直叙的冷淡嗓音，而是添加上情感要素，
“不过，更多原因还是，我觉得很有趣，观察你们这些非人类的心思。”
对方脸上露出的笑容，令克劳德深感不适的皱紧眉，
“不过别担心，我只能做些思想方面的探查工作，更多的精神诱导与操控能力，还远远比不上杰诺瓦。”

克劳德默默注视了康拉一会，语气冷淡回道，
“你比我更不正常。”

“我不否认这一点。”
康拉说着耸动了下肩膀，以轻松的语气坦率承认了，
“我很清楚自己在通常社会观念中属于异常的天性。”
“但是，正因为存在的这份扭曲，才更有可能解读出非人类的想法，不是吗？”

面对非常规的存在，克劳德心神彻底冷静下来，他不再被自己的复杂情绪干扰，如同临战时的戒备状态，将全部思绪收敛，
“你想寻求杰诺瓦的力量？”

康拉闻言面露出夸张的笑容，像是被他逗笑，眼中却显出十足的冷漠，
“不要误会了，克劳德。”
“虽然我会探寻人类心理的共性，但个体的差异性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杰诺瓦那种集群意识，在我看来可太无聊了。”
对方眼中骤然点亮的热情，一如所有被好奇心驱使的科学家，
“我对萨菲罗斯最感兴趣的部分，就是他脱胎于杰诺瓦的个人思想。”
“由你引发的绝对意志。”

克劳德无法否认自己被对方的话语所触动，他的心神狠狠震颤一瞬，又很快回过神来，
“你误会了，萨菲罗斯没有被我影响。”

“你确定吗？”
康拉歪了下头，
“他对你说过什么？”

克劳德抿了下唇，如果继续隐瞒真实情况，就无法反驳对方的观点，而这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暂时超越了其他任何想法，
“成为他的伴侣。”
深深吸了口气，无视心底阵痛，克劳德努力保持声音平静回答道，
“还是把我当成人偶，顺便玩弄身体。”

“你在不满。”
康拉很快挑出隐藏重点，
“因为不被尊重，还是想看到他展现更多欲求。”
对方又自行获得答案，
“后者的念头更多。”

他就不该继续对话，克劳德心想到，他根本辩不过对方，为何还要强撑，但心底就是有一股火气让他不肯服输。

康拉默默注视了他一会，突然语气平淡道，
“克劳德，你很需要萨菲罗斯的重视，无论那个。”
对方说着将身体靠向椅背，
“这心态不值得羞耻，希望倾慕对象表现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特殊的存在。”
“你们一直这样纵容着彼此，以一种扭曲的方式。”

“萨菲罗斯没有在乎过我。”
克劳德已经厌烦强调这一点了，但又被心底恼火驱使着不得不反驳，
“他只是把我当作取乐对象。”

“他做了什么？”
康拉平静询问道。

克劳德垂下眼，抱住自己膝盖，视线盯着手腕处的皮肤，
“我问他为什么做出那件事。”
“他说，是为了给杰诺瓦送一份礼物。”
用力呼出一口气，压抑住再一次回想起他听到这件事时，因极度的荒谬连愤怒都慢了一拍的可悲与绝望，克劳德压着嗓音低声道，
“他活该去死。”

“问题出在价值观的差异性吗？”
康拉若有所思道，
“克劳德，如果萨菲罗斯觉醒后毁灭的不是你的家乡，而是一个与你无关的村落。”

克劳德看了对方一眼，抿了下唇，勉强回答道，
“我会为此伤心，因为英雄的堕落。”
“但应该不会憎恨他到必须要复仇。”

“所以，这就是理由了。”
康拉打了个响指，
“为了强调他在你心中的特殊性，萨菲罗斯才会毫不顾忌的揭开这道疮疤。”

克劳德狠狠皱了下眉，却又感到难以反驳，最终发泄着吐出一句，
“疯子。”

这时康拉突然将手交叉着放到膝上，语气平和道出礼貌话语，
“克劳德，感谢你的配合。”
“帮助我找出最关键的拼图，社长交给我的任务也终于是真正完成了。”

面对克劳德疑惑的眼神，康拉心情很好的勾起唇，
“关于如何从心理层面上彻底杀死灾厄。”
对方用着轻松愉快的语气继续说道，
“杰诺瓦是精神支配肉体的种族，如果不能破坏其精神，凭借其永生的特点，永远无法将其真正打败，而现在，终于是找寻到他的致命弱点了。”

克劳德感到一丝恐惧，为对方异于常人的情感流露，他不断回忆自己曾说过话，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透露过什么关键信息。

“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会将结论告诉你，克劳德。”
康拉伸手拿起咖啡杯，而这动作似乎封印住了对方身上扭曲的气场，变回他原先见过的温和模样，
“我一直怀疑一件事，杰诺瓦降临盖亚两千年，而她在之前在星际旅行中又度过了不知多少时间，就算这些记录会磨损，舍弃掉不重要的部分，对于人类而言也是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信息量。”

康拉望着杯中深棕色液体，转了下杯沿，轻轻嗅闻其中香气，
“与这样的存在融合，凭借一个人短短二十几年的经验意识，是如何压制住对方而不被同化？”
“就算萨菲罗斯天赋异禀，但他与杰诺瓦融合的时候也绝对是他人生中心态最脆弱的时刻，他本该被所谓的母亲吞噬掉才对。”

克劳德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他视线紧盯着对面人，像是要威胁对方住嘴，又像是在面临灾难性的事件发生时，明明无力承受，却又无法移开视线的绝望。

康拉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轻飘着说道，
“克劳德，因为你的存在，你切入他身体的那一刀，那份疼痛让他记住自己。”
“所以，萨菲罗斯才会对你说，那是我们重要的回忆。”

无论对方用着多么温和的语气，都无法掩盖住其内容的恐怖，对于克劳德而言，这是彻底颠覆他认知的噩梦一般的话语，然而就像之前一样，他无法阻止康拉，只能听见对方缓缓说道，

“萨菲罗斯不能舍弃与你的羁绊，因为如果他这样做，或许就再也无法维持自身存在，而是溶解在杰诺瓦携带的信息洪流中。”
“也就是，精神的彻底死亡。”

Notes:

三个心理学家，一个本质搞笑星人，一个是不装了的颠佬愉悦犯，只有克里姆算得上正常人，正在艰难困苦的做着萨菲罗斯（人类）失控预警方案。

Chapter 44: 转变

神罗的高级病房内，门窗紧闭，就连空气循环音也微不可查，这使得克劳德沉重的呼吸声响彻屋内，若不是情绪濒临极限，如他这种程度的战士又何尝会让身体失去管控。
克劳德死死盯着康拉平淡的脸，咬着牙不愿承认对方说辞，无论是萨菲罗斯将他视如生命，还是灾厄会因他的遗忘而彻底死去。

但是，克劳德内心顽固的坚持仅持续了片刻，就被骤然闯入脑海的画面打败，他与灾厄的上一次战斗，在那只有彼此存在的黑暗精神世界，萨菲罗斯于厮杀的终末赋予他的鲜血淋漓的拥抱，让他几乎也跟着放下武器，只为回抱住对方的震撼。

“想到了什么？”
康拉语气温和询问道。

克劳德头脑一片混乱，神情茫然的复述，
“萨菲罗斯对我说，他不想让我们贯穿彼此的生命痕迹消失。”

这似乎是对方说辞的有力佐证。
克劳德拼尽全力努力回忆着，试图找出萨菲罗斯当时只是在戏弄他，又或是欺骗的证据，但他越是回想越是无法解释。
对方在拥抱时流入他心中的情感，深深刻印下的眷恋痕迹，让克劳德再也无法说服自己。

到此为止，心神终于是彻底落定，如同将浮在半空的灵魂狠狠砸落进地面上的身体，伴着强烈的眩晕，以及被无形的气压死死压制住的躯体，克劳德好似在这一刻背负上永远无法卸去的沉重枷锁，是来自生命的重力。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
他握紧了拳头，用以平复心脏的震颤，那汩汩勃动着热血的器官像是知晓身体所承受的压力，焕发出令他不想承认的活力，克劳德用力闭上眼，
“但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克劳德刚想质问出声，就马上想到还未发生那次事件的另一个世界，在这一瞬间，模糊的思绪骤然清晰，将过去收集到的信息碎片全部整合，让他终于想明白灾厄谜团般的言语行为指向为何。

克劳德喃喃自语道，
“所以，萨菲罗斯是为了复现那场灾难，才引诱我去往另一个世界。”
心脏的雀跃活动由此停止，在最激动的时刻被残忍撕裂，克劳德漠然看着那具替他抒发情感的器官不再跳动，为此而生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只能用鲜血替代。

“如同布置舞台剧场。”
康拉嗓音平淡得如同在宣读悼词，
“萨菲罗斯准备好一切，等候你的入场。”

对方看了眼克劳德空洞的神色，将声音放得略微柔和，
“那具人类身体应该是他为自己准备好的降临载体，不过现在发生的情况应该不在他原本的预计之内。”
康拉安慰着他说道，
“因为你，克劳德，人类的萨菲罗斯拒绝与他融合，所以他的目的未能实现，现在的目标只会是重新控制住那具身体，利用杰诺瓦的力量。”

克劳德抱紧自己，如同被刺骨的寒风刮过身体，不断打着冷颤。

康拉看出他心态的脆弱，直截了当开始提问，
“不过我还有很多没想明白的地方。”
“克劳德，关于另一边世界，你有什么信息能提供吗？”

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克劳德知道自己没有其他办法，就算心中仍抱有疑虑戒备，他只能继续求助于对方，
“艾丽丝，还有扎克斯，他们在另一边阻止了他的计划，艾丽丝还说，让我保护人类萨菲罗斯的精神，不能让他被同化影响。”

他看见康拉垂眸沉思了一会，
“目前的情报还不够清晰，毕竟我不曾见过你说的两人。”
对方又抬头问道，
“你认为他们可信吗？”

克劳德在听见询问的一瞬间就得出了结论，艾丽丝和扎克斯，毋庸置疑，他可以将全部信赖与生命交付给他们。

而康拉通过他的神色确认他的想法，
“那么，暂时先听从他们的安排。”
对方接着语重心长道，
“克劳德，我知道你一直排斥杰诺瓦的力量。”
“但是，为了保护想要守护的人，你也必须学着使用它了。”

克劳德沉默不语，杰诺瓦的力量，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在他心中，那只是被萨菲罗斯植入思念的证明，给他带来无尽的屈辱和痛苦，他排斥那份力量，因为不甘心成为被操控的人偶。

康拉轻易看穿了他的心思，
“克劳德，武器在不同的使用者手中会展现出差异，萨菲罗斯倾向于毁灭和破坏，一如他使用长刀只是为了杀人。”
对方轻柔的语气像是在进行柔婉劝说，
“你一直以来是为了什么举起武器，你的力量来源又是什么？”

克劳德茫然的看向对方。

康拉却不对此再多言，转而开始说道，
“与其放任人类的萨菲罗斯不管不顾的追寻，不明缘由的掉入陷阱，不如由你来引导他发现这份来自基因的本能力量。”

由他来引导对方，克劳德没想过这一点，这就像是在说让他把掌控自己身心的锁链交付出去，心甘情愿的交给那个，一直用强权和暴力控制他的萨菲罗斯。
但是，如果是另一位，一直温柔耐心呵护他的萨菲罗斯。

克劳德抿了下唇，低下头声音微弱道，
“让我再想想。”

对方不再多言，起身走出门，将独立思考空间留给克劳德。

病房门外是负责监视的塔克斯黑衣人，康拉神色自若点了下头，然后他沿着长廊走进电梯，又停驻在其中一个楼层，进入作为中央监控室的隐藏区域。
门内是由一整面墙体分割成多块视野的大屏幕，下面有负责监视记录的员工，其中一个工位上坐着克里姆，对方正一边旁听监控，一边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听见康拉进门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沉声指责道，
“你做得太过火了。”

“结果很顺利，不是吗？”
康拉施施然回道。

克里姆闻言皱紧了眉，尖锐的指责目光立刻投注过来。

康拉放下咖啡杯，仰头观看其中一块屏幕，里面的克劳德正在纠结与沉思中辗转反侧，以及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坚定神色，
“即使会被苦难击败，却又能为了守护他人无数次重新振作起来。”
“这种，充满了人性光辉的真正的英雄，是如我这般天性扭曲的类型最无法拒绝的存在呢。”
康拉的语气里充满了愉悦情绪，
“会忍不住想看他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有多美丽。”

“收敛一下你的恶劣兴趣。”
克里姆放下笔，又挥了挥手，把被吓到的辅助人员赶出去。

“失礼了。”
康拉重新拿起咖啡杯，又将目光投向另一块屏幕，分辨着其中银发男人的神色，
“魔王如此精心雕琢他的人偶，究竟是为了制造出自己的镜像复制品，还是在不自觉做着成就英雄的牺牲献祭。”

“两者都有吧。”
克里姆低下头，重新开始书写。

“确实如此，最后的结果还不分明。”
康拉说着坐到一个工位上，拾起上一个记录人员的笔继续抄写。

“关于你乱来的行动，我不会帮你说好话。”
克里姆声音冷冰冰道。

康拉闻言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真的？”

克里姆笔尖停止一瞬，又语气恶狠狠道，
“闭嘴干你的活。”

另一边，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准备迎接现实的克劳德，刚打开门就看见塔克斯的眼熟二人组，其中的红毛吊儿郎当的抬手冲他打招呼。
“嗨。”
雷诺放下手，又指向自己脸上的黑眼圈，声音略显无奈道，
“我说啊，大英雄，我本来不想管你们的事，但因为无套内射把自己折腾进病房，连带着我们也跟着加班，你们是真的玩得很花啊。”

路德推了下墨镜，又将双手交叉放置于身前，一副沉默寡言的硬汉模样，但从对方站在这里的态度也能隐约看出被迫熬夜工作的怨气。

克劳德拉开房门的手骤然停住，强烈的尴尬令他进退不得，头脑逐渐混乱，甚至开始思考杰诺瓦的力量是否能帮助他逃离到外星球。

不过雷诺也只是嘴里提了一句就不再抱怨，
“拿着，希望你们之后少搞点事。”
对方说着扔过来一件东西。

克劳德凭着反射神经自动接住，思维后知后觉意识到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掌心瞬间感到一阵发烫，然后他看着雷诺和路德一左一右让开道路。

克劳德逃也似的迅速越过两人，步伐越来越快，直到转过走廊拐角，才终于是有机会平复下脸红心跳。

这事不能怪他，都是萨菲罗斯的错。
虽然努力给自己做着辩解，但好不容易做足的心理建设却又垮塌成废墟，克劳德揉了把脸，深深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超薄透气加强款，几番纠结过后，还是转手将其扔进垃圾桶。

然而，仿佛是上天为了考验他的决心而轮番设下障碍，克劳德在去见萨菲罗斯的路上又遇见文森特，他的老友抱着手臂靠墙站立，姿势酷炫到仿佛没朋友，但足够熟悉对方的人却能看出那发直的目光，恍惚的神情，一副精神遭到严重损害的受打击模样。

“克劳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文森特听见脚步声时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略显沉重道，
“萨菲罗斯，他。”

文森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克劳德的心被高高吊起，难道说，萨菲罗斯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
是屠杀了大量神罗员工，还是把路法斯一刀穿胸又从楼顶扔了下去。

只要稍微理智些思考就能知道他的担忧站不住脚，但慌乱还是令克劳德急切的绕过文森特。

然后，他就看见因他的到来而转过头萨菲罗斯。

男人头戴猫耳发箍，歪着头，银发如柔软的绸缎垂在脸侧，翠绿竖瞳反射着亮光，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字正圆腔的发出一声极其标准的，
“喵。”

被强烈的震撼冲击过心神，如同被一阵龙卷风刮过大脑皮层连带着吹平了全部褶皱，克劳德一脸空白的看着萨菲罗斯站起身，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他近前，微微俯下身，嗓音甜腻到吓人，
“克劳德，喜欢这个惊喜吗？”

Notes:

既然有拉面广告中的狐狸萨菲罗斯，那么我写戴猫耳的老萨就不能说是在ooc，严肃认真脸。

Chapter 45: 自由

望着萨菲罗斯脸上笑容，克劳德艰难咽了下口水。
他面前的男人有着高挺的鼻梁，凌厉的骨相，即使留有一头长发也不会让气质变得柔弱，然而对方又有着弧线魅惑的狭长眼眸，眼尾微微上挑，这就使得即使头顶猫耳也不显违和，是他会真心承认的好看。

但是，克劳德一把拉过萨菲罗斯手腕，又恶狠狠瞪了一眼对方身后缩手缩脚试图逃跑的五台人，究竟是谁在忽悠不知世事的特种兵，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他决定之后再找机会算账。

克劳德闷着头向前走，看到一处无人的办公室，就拉着人进去再将房门紧闭，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萨菲罗斯头顶猫耳，深深叹了口气，
“你不需要做这种事。”

银发男人眼眸低垂着，神色略显失落，
“克劳德，你不喜欢吗？”

他该怎么解释，克劳德烦躁的皱着眉，他喜欢萨菲罗斯，但完全不想看见对方放低姿态讨好自己，即使是出于好意，但这不是他想要的关系。

然而却有一道声音在克劳德心中响起。
难道不是你一直要求对方遵循你的意志行动，无论是限制自由，还是信息管控，强制要求萨菲罗斯不许杀人，这些都是因为你无法付出信任。

而如果抛开所有或正义或合理的缘由，事实就是，克劳德用力闭了闭眼，他做的这些和神罗曾经对待萨菲罗斯的方式没有多少区别，将一个本应自由的人以各种理由束缚，而对方之所以还没有反抗，也不过是仍对他怀抱期望。
与此同时，克劳德也是最清楚的，一旦萨菲罗斯彻底失望，决心抛开一切自我约束，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克劳德紧紧攥着拳头，指骨用力到疼痛，然后他的手被萨菲罗斯轻轻握住，又亲吻他的额头用以安抚。

“对不起。”
克劳德低声道，
“是我让你不安了。”

“克劳德。”
萨菲罗斯将手搭在青年后脑，声音轻柔和缓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

克劳德用力抱紧萨菲罗斯，将脸埋进对方胸前。
明明和灾厄长着同一张面孔，但被同样的力道拥抱住，面前这人却会让他产生安心感，究竟是因为幼时依恋难以忘却，还是他本就一直期望着这个发展，克劳德分不清，但是，他已经想清楚自己真正要做的是什么。

“萨菲罗斯，我答应你。”
克劳德仰头注视对方眼睛，
“我会试着相信你，由你来守护我的一切。”

不是控制，而是守护，克劳德再一次在心中强调，这就是让他下定决心，选择让萨菲罗斯深入他内心的契机，他不能让对方第一次挖掘出杰诺瓦的力量就直面那道充满毁灭意图的精神意识。

克劳德看见萨菲罗斯瞳孔收缩一瞬，又转瞬扩张到极限，配上头顶猫耳，真的很像一只被惊喜冲击到的大猫，看得他想笑。

然而萨菲罗斯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又亲了下他额角，姿态亲昵的在克劳德耳畔轻声说道，
“那就，约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萨菲罗斯抬起左手，用一道魔法将窗玻璃破坏。
伴着肆意吹拂的狂风，银发男人面露出的笑容，是解放天性束缚后纯然的喜悦。
然后，萨菲罗斯拉着被情势变化惊到的克劳德一起从高楼跃下。

至于因他们的乱来行动而响起警报的大楼，鱼贯而出的安保人员，乘上直升机警备的塔克斯，都被萨菲罗斯无视了，如同闯了一番大祸后亡命天涯的情侣搭档，男人在落地后挑衅般向着天空释放一道火焰魔法，作为庆贺的礼炮。

克劳德眨了下眼，语气不敢置信道，
“你用我的魔石做这些事？”
他看着闯祸大猫歪了下头，神情是知道自己会被喜爱纵容的得意，让克劳德瞬间止住话头，被对方的笑容糊住了脑子。

“克劳德，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萨菲罗斯用撒娇一般的语气说道。

然后克劳德就和世界上任何一位被邪恶大猫玩弄在手心的养猫人一样，轻易的原谅，无可奈何的接受现实，心甘情愿收拾烂摊子。
算了，之后再和路法斯道歉吧。

克劳德被萨菲罗斯带着再一次勇闯神罗，而他们选择从空中突破的路线让警备人员没有足够时间设下包围圈，虽然如果给他们足够的反应时间，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阻拦。

他们降落的位置是大楼正门庭院，还不等克劳德想出尽量不伤人的做法，就眼尖的看见不远处停车场上的一辆机车，
“芬里尔？”

萨菲罗斯轻笑一声，
“帮大忙了。”
银发男人唤出正宗一刀劈开路面，威慑住所有试图阻拦的人，率先向那个方向迈步。

克劳德又叹了口气，一走近芬里尔就打开机关，抽出一把宽刃剑拿在手里，再跨步坐上机车，等到萨菲罗斯也跟在他身后坐下，克劳德一脚踩下油门，驶上公路远离这处混乱地带。

随着路程前进，前后左右都出现了挂着神罗标志的大型机动车，但与其说是要阻碍他们，不如说是帮忙清空前方路面的助手，而从远方飞来的电视台直升机也被神罗的人追着赶走。

毕竟是在繁华市区狂飙，就是会发生各种事，感受到萨菲罗斯收紧的揽住他腰侧的手，以及在他耳旁发出的不满哼笑，克劳德略带着些恼火道，
“故意的？”

他已经能想象到了，若是自己和萨菲罗斯一起行动的照片被拍下发到网上，那么原本属于克劳德的英雄荣誉必然会受到损害，会遭到很多人的敌视质疑，他知道自己不是没有敌人，许多野心家一直盯着他试图抓住错处，而恐惧灾厄的人们更是会因此茫然失措，进而引发出被背叛的仇恨怒火。

萨菲罗斯却还在笑，声音缱绻着低声道，
“不是说好的，你会属于我。”

于是克劳德明白了，对方确实想截断他的所有退路，往后只能与这位危险人物共进退，也就不会再有离开的机会。

克劳德无奈叹道，
“萨菲罗斯，我不喜欢杀人。”
他转过弯插入一条小路，又继续提速，将逐渐跟不上他的车辆抛在身后，
“答应我，不要伤害弱小，以及对你心怀善意的人。”

随着在小路上曲折行进，头顶上方是钢铁高架交织的丛林，身旁是被楼群遮挡下的阴影，光明与黑暗如有旋律般轮番交替着。

“克劳德，是想让我成为你的英雄吗。”
萨菲罗斯将头搭在他脑后，对方用喟叹般的语调低声道，
“如你所愿。”

他们终于驶离市区中心，明亮的午后阳光洒落整个世界，风卷着残云掠过天际，克劳德透过后视镜看向身后人，萨菲罗斯的猫耳早就被吹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男人长发凌乱着随风飘扬，脸上心满意足的笑意令克劳德心中剧烈震颤，更胜过听见对方承诺时的全身颤栗。

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真的改变了萨菲罗斯。
即使对方在此刻知晓身世，也不会选择那条舍弃一切的道路。

克劳德突然感到一阵心酸，为自己心中浮现的感动，同时也是在难过。
原来萨菲罗斯本就有这个可能，只要有一个人能够真正拉住他。
出身尼布尔海姆的小兵无法做到的事，现在的他却能做到，是力量差异，还是因为，当时的自己注视的不是真实的萨菲罗斯，只是他的英雄幻想。

但是，无论理由究竟是什么，已经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们都不可能再回头了。

萨菲罗斯，克劳德在心里默念，那个执着于用毁灭与伤害与世界建立联系的可悲之人，他必须对其予以彻底的否定，即使要赌上他拥有的一切。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离开城市进入郊区，在天空盘旋的直升机也逐渐远去，知晓他们并不准备做什么危害星球或人类的事，这场玩笑般的奔逃也就此结束了。
以及，克劳德驾驶机车时并没有选择方向，于是他只能在米德加的荒野上漫无目的行驶，如果这是一部公路片，接下来或许就是一系列交织着搞笑与感动以及偶尔上演的紧张刺激的冒险故事。

然而在此之前，克劳德就被不停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思路，他不得不停下车，取出phs打开来电显示，蒂法，巴雷特，纳纳奇，希德，尤菲，还有其他算得上朋友的熟人，除了文森特，以及经常和路法斯共享情报的里维，所有人全都一窝蜂打了过来，恐怕是从哪里看见他和萨菲罗斯一起乘坐芬里尔远走高飞的惊人场面。

神罗的情报工作还是这么烂，被人们知晓了试图隐藏的秘密，克劳德的心情却出乎预料的平静。

萨菲罗斯垂眸看了他phs一眼，又将视线移动到他脸上，
“朋友？”
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单纯的疑问，然而克劳德知道对方心里肯定又转着各种复杂念头。

他放下phs，顺带将右手武器收起，转而握住萨菲罗斯的手，
“是朋友，但现在不是联系的时候。”
克劳德看着男人被顺毛一般愉悦眯起的眼，心中感到好笑，与他接下来决心要做的相比，被撞见和萨菲罗斯在一起都算得上小事了。

Chapter 46: 过去

在米德加郊外绕了一大圈，才终于是带着人返回到他们的居住地，然而克劳德并没有进入屋内，而是将机车停靠在营地西北角，此处伫立着生锈的吊塔，修筑到一半的废弃轨道，运输斗车和一堆集装箱。

萨菲罗斯知道此处地下有魔晄能源，对此并不意外，他看着克劳德将地面上的合金门打开，露出垂直向下的矿坑电梯井，然后金发青年回头看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气，握住他的手一起走进去。
四面敞开着，连金属防护栏都没有的升降机开始向下运行，头顶阳光随着地面下沉而逐渐微弱，但岩石缝隙处的幽绿光点会为他们照亮前路，萨菲罗斯知道这是还不足以生成魔晶石的矿物，而这附近一般都会出现魔物，讨伐这些魔物并保护神罗的探索员工也是特种兵的常规任务。

克劳德和他一起眺望着，如同夜晚繁星闪烁的岩壁，然后像是下定决心般低声说道，
“杰诺瓦细胞，这是他们为特殊力量取的名字。”

“由母亲名字命名的细胞。”
萨菲罗斯低头看向对方。

克劳德闻言皱了下眉，
“别信宝条说的。”
青年深呼吸了一次，压抑住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讲述道，
“萨菲罗斯，你有真正的人类母亲，名字是露克蕾西亚.克雷森特，也是神罗的科学家。”
“她和宝条，以及加斯特博士在你的胚胎和怀你的羊水中注射杰诺瓦细胞，那时候他们以为杰诺瓦是古代种。”

克劳德说着抬头望向他，似乎是在探查他对此的反应，而萨菲罗斯对这些信息虽然略感惊讶，但并没有产生激烈情绪，他静静聆听着对方继续讲述道，
“神罗一直想要寻找应许之地，他们认为只有古代种知晓这个知识，但因为找不到古代种的踪迹，就试图人工培育出一个。”

“然而他们都误解了，杰诺瓦，一个被从地下挖掘出来的女尸，并不是古代种，而是。”
克劳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瞬，再出口的嗓音略微沙哑道，
“天外来的灾厄。”

萨菲罗斯细细摩挲着克劳德手腕，
“所以，我是怪物吗？”
他看着金发青年垂下眼，有些难过的样子，轻笑一下，吻了吻对方额头，
“克劳德，你是怪物的妻子。”

克劳德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又无奈的笑着回道，
“你说的没错。”

怎会有如此可爱的人。

萨菲罗斯着迷的看着克劳德眼中闪烁的光辉，他想要亲吻对方，却被不解风情的人预先拦住了，
“先说正经事。”

萨菲罗斯有些不满，但此时升降梯正好降落到最底层，克劳德率先迈步沿着废弃坑道前进，这个深度已经有成规模的晶石棱柱出现，蓝绿色的荧光照亮周围岩壁，将金发青年的肤色映照出近乎透明的质感。

克劳德拉着萨菲罗斯的手边走边继续讲述道，
“他们后来知晓了真相，通过真正的古代种，加斯特博士退出隐居，露克蕾西亚承受不了愧疚和压力把自己封闭在水晶里，她也注射了杰诺瓦细胞，因此无法自杀。”
“只有宝条，对此毫无心理负担的继续实验，甚至让神罗开展强化特种兵的计划。”

萨菲罗斯看见克劳德面色不悦，是对于这些神罗科学家的不满，虽然这么想似乎有些阴暗，也不够善良，但他确实想感谢宝条为他和克劳德建立的联系，这或许是那个废物这辈子做出的唯一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

当然，萨菲罗斯不会将这些想法说出口，而是认真询问道，
“所以，特种兵不是通过魔晄强化的身体？”

“魔晄是能源，杰诺瓦细胞能吸收转化魔晄的力量，使特种兵拥有超越常人的素质，但被注入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细胞，时间一长人体会产生排异反应，也就是劣化。”
克劳德说到这里转头看向萨菲罗斯，
“只有一个完美寄宿体，被杰诺瓦选中。”
青年将声音放得很轻，好似将全部情绪燃烧殆尽后，连余热也即将熄灭的残灰，
“那个人，在知晓一切后接受杰诺瓦的意志，选择听从她的命令毁灭星球。”

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停下脚步，萨菲罗斯望着克劳德苍白的脸色，知晓对方又将不属于自己的责任背负到身上，由此心生出悔恨与自责，而他不想让克劳德沉浸在对那个人的思念中，
“你阻止了他。”

“嗯。”
克劳德眨了下眼，又深深的望向萨菲罗斯，
“他在觉醒后毁了我的家乡，我追上去杀了他，之后是他不断复活，又被我杀死，我们的仇怨大概就是这样。”

萨菲罗斯理解了这些前因后果，也大致明白了另一人的想法。

‘你不敢对克劳德表达爱意，你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了。’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自从和克劳德一起展开那场盛大的出逃，萨菲罗斯就能感受到来自另一人的狂怒，随着时间流逝，那股怒意逐渐转冷，化为冰冷彻骨的杀意。

萨菲罗斯对此欣然接受，敌人的恶意是对他存在威胁的肯定，
‘我该感谢你，为我和克劳德创造了这么多机会。’
他如此认真说道，作为对之前事件的报复。

尖锐的杀意骤然膨胀一瞬，而萨菲罗斯在此刻无师自通了所有网络对线专家的无良技能，在将人说破防后把人拉黑，不给对方回怼的机会。

在此期间，他们继续沿着矿道前进，克劳德只管拉着人闷头往前走，却被反扣住指缝，青年侧头看了他一眼，被萨菲罗斯脸上笑意感染，也放松了几分紧绷情绪。

随着时间推移，由人工挖掘的矿道转变为自然生成的岩洞，不规则的晶体探出岩壁，连地面也变成带着流纹的矿石，到后来，空间逐渐延展，如同水晶迷宫的溶洞中心，是一座平静无波的碧绿深潭。
潭水不深，且清澈见底，水面跳跃着细碎光点，洞顶生长着菌覃类生命，如连缀的雨滴般垂落，又被侧壁的晶体折射出梦幻的蓝色。

克劳德在看见这副美景时，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放松，蓝眸中流转的莹绿色光芒，让萨菲罗斯不由得专注的看向对方。

金发青年这时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虽然杰诺瓦细胞会吸收魔晄能量，但也有其上限。”
“如果生命之流的能量足够大，反而能抑制杰诺瓦细胞的精神活性，星球也一直在用自净的循环功能试图去除其影响。”

克劳德转过身面对他，目光中的热度一如对方告白时的坚定模样，
“萨菲罗斯，我会教你使用杰诺瓦的力量，那个人一定会阻挠，抢夺我的精神控制权。”
青年说着逐次解开身上武装带，又拉下毛衣拉链，将上衣扔到地上，然后是落到地面的黑色裤裙，踢掉鞋子，脱下手套，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赤裸着身躯，神色平静的伸手解他的腰带，
“以防万一，如果我坚持不下去，你就把我泡到水里。”

萨菲罗斯握住克劳德手腕，阻止其继续解开皮带，
“文森特.瓦伦丁，这个人告诉我，你是我的复制体。”
他注视着对方眼睛认真道，
“这样做是否会对你产生不良影响？”

克劳德像是惊奇般眨了下眼，目光逡巡在他脸上，然后青年缓缓叹了口气，如同讲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般，声音平淡道，
“控制五感制造幻境，对我下达无法拒绝的命令，支配我的身体行动，篡改记忆，甚至彻底消灭掉我的个人意志，这些你都能做到。”

萨菲罗斯闻言皱紧了眉头，更用力的握紧对方手腕，然而克劳德这时突然踮脚亲了上来，
“我把自己交给你了，萨菲罗斯。”

一触既分的吻，唇面寒凉，吐息却带着温热，寄托了克劳德全部信任与爱意，让萨菲罗斯心头震撼，一如他之前第一次得到对方认真的回应，然而他却没有产生多少情欲，因为这件事的严肃性远远超过了欲望的范畴。
萨菲罗斯闭了闭眼，心想自己必须尊重克劳德的意志，这是一位赌上了全部性命的战士的决心，而他也绝不能让对方失望。

也就趁他不注意期间，克劳德已经解开他皮带扣，试图扒下裤子，
“还有一件事。”
萨菲罗斯不得不将对方也攥住，真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就行动力超绝的人，
“文森特告诉我转换世界与生命之流有关，如果他趁机把你夺走。”
过去出于私心隐瞒导致了糟糕的后果，他这次谨慎的将全部已知信息告知给对方。

“还有这种事。”
克劳德闻言皱起眉。

“稍等，我找人咨询一下。”
克劳德说着迈步走向深潭，然后对方突然意识到自己赤裸的身体状态，如傍晚的霞光一般全身红透了，萨菲罗斯脱下长衣盖到人身上，由于体型差，克劳德只要收拢衣襟就能把自己严丝合缝的遮住，虽然这似乎没有减轻对方的心理负担，青年脸上显出妩媚动人的红晕。

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将手腕浸没在池水中，闭上眼似乎在和人联络沟通，而他在此期间全身紧绷，不放过任何可能的异常状况。

不过直到最后也没有意外发生，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松了口气，睁开眼对他说道，
“没事，是这边的盖亚做了什么，那个人能干涉另一边世界，却暂时无法影响这边的生命之流。”

“但能利用杰诺瓦的力量对你施加影响，是这样吗？”
萨菲罗斯明确指出这件事。

“没办法。”
克劳德皱了下眉，语气无奈道，
“这件事无法逆转。”
“有人告诉我，他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同化你的身体返回这边世界。”

不过依据如今的情况，他和对方因强烈憎恶造成的心理互斥，这件事恐怕是暂时无法做到了，萨菲罗斯心想道。

“所以，这是最好的机会。”
都是对战机把握十分敏锐的强大战士，和萨菲罗斯心中想的一样，克劳德也意识到现在是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青年对他认真说道，
“在他找到其他办法之前，成长到能够守护我们吧，萨菲罗斯。”

这让他如何能够拒绝，望着克劳德湛蓝眼眸中真诚的期待，萨菲罗斯一把抓住对方肩膀吻了上去，披在青年肩上的黑衣也随之滑落，
“如你所愿。”

Chapter 47: 连接

地下深处的天然溶洞，无论发出多么细微的声响都会被共鸣放大，声波震动让石柱上凝结的水珠掉落，平静的湖面因此泛起涟漪。

克劳德被萨菲罗斯托着大腿顶在岩壁上，深深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男人脖颈处，已经对性事很熟练的身体在被进入时自动挺起腰背，以最省力的姿势承接住对方，带着对这份不知不觉间堕落的无奈，克劳德绷紧大腿肉，以便在接下来的顶撞中稳住身体。

萨菲罗斯似乎有些紧张，男人肌肉扎实的臂膀隆起，肩胛骨也微微向外扩张，喉结滚动着吐出声音，
“抓紧我。”

克劳德知道萨菲罗斯不是在说身体方面，于是他抬手附上男人侧脸吻住，立刻收到热烈的纠缠回应，
“萨菲罗斯，我相信你。”
半含着对方唇瓣，克劳德直视着男人眼眸轻声道。

萨菲罗斯竖瞳瞬间扩张成椭圆形，姣好的眉眼也流露出兴奋，以及随之而来的激烈动作，舍弃了技巧的粗暴顶撞让克劳德不适的皱起眉，但这正好是他想要的，疼痛能帮助他保持清醒。
因为这不是一场性爱享受，而是通过身体交合辅助的教学任务，克劳德不断的深呼吸，尽量忽略体内渐次积攒的快感，他收紧揽住萨菲罗斯肩颈的手臂，顺着男人抽插的力道摇摆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他听见了几百次水珠坠落声，又数遍了头顶水晶的横截面，身后岩壁也被皮肤捂得温热，因流出的汗水变得湿滑粘腻，尾椎处积攒的酸麻感也快要抵达极限，克劳德催促般咬了下男人耳朵，终于是等到萨菲罗斯抓着他胯骨射精，而他差点也腰根一软跟着对方一起释放。

又深深吸了口气，克劳德用两手捧起萨菲罗斯的脸，头抵住额头，在近在咫尺的，能看清碧绿虹膜的距离直视对方眼睛，缓缓说出禁忌的词句，
“Reunion。”

一瞬间链接上的精神意识有两个，一个如黑洞般自带强大的引力，不断向外辐射恐怖能量的庞大天体，以及另一个相对渺小的，反射着冰晶光辉的亮银色星体。

克劳德当然知道该选那个，他试图飘向距离更近的银星，却被另一侧的庞大引力往相反的方向拉扯过去。
即使距离还很遥远，克劳德也能感受到那份膨胀的怒火，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的疯狂，若真落到对方手里，他或许再也没有逃逸出去的可能了。

于是克劳德艰难抵抗着聚合本能，简直像是要被潮汐引力牵扯到粉碎了，他不得不冒着风险将自己撕裂，将一部分自我投掷出去，
“萨菲罗斯！”

那点碎片落到银星表面，被蒙住眼睛的人也终于是接收到他的Reunion邀请，如同黑暗宇宙中划过的一道银光，也好似推拽着等离子尾焰的彗星，以无可阻挡的趋势向他奔来。
庞大的星体逐渐填满整个视野，恢弘的光芒像是要将他彻底吞没，然而实际上，克劳德在明确接触到对方的一瞬间稳住了濒临破碎的精神。

宛如从梦中惊醒，克劳德猛然睁开眼，喘着粗气看向身前人。

生命之流蓝绿色的光芒下，萨菲罗斯的银发也浮动着星点亮光，男人瞳孔中流转着明媚动人的光彩，
“克劳德，我接住你了。”

克劳德眨了下眼，他还有点茫然，因为没有感受到精神方面的压力，伸手摸了摸对方头发，有些沮丧道，
“好像失败了。”

萨菲罗斯却将额头贴上他，又低声笑了下，
“不，已经成功了。”
男人说着收紧拥抱住他的臂膀，
“非常的温暖，又很柔软，小小的一团，内核却很坚硬，蕴藏着惊人的活力。”

“你在说什么？”
克劳德话语刚落，就感觉自己仿佛被戳到痒处，被激得浑身一抖。

萨菲罗斯也跟着同步闷哼一声，然后男人神情愉悦的笑着说道，
“抚摸过头会产生静电吗。”

克劳德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你做了什么？”
他和另一人的精神联系怎么没有过这种奇怪反应，不是头部剧烈胀痛，就是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萨菲罗斯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语气不悦的说道，
“他做的太粗暴了。”

之后对方抱着他往干净的岸边走去，克劳德这才注意到他们下半身泡在生命之流的池水中，身体一直连接着，后知后觉心生出些许羞涩。

萨菲罗斯像是惊奇般眨了下眼，然后挺腰攻向他体内敏感部位，克劳德被顶出短促闷哼，男人微张开唇像是品味到什么
“我有点嫉妒了。”
对方说着又伸手把住克劳德腰窝不断抚摸着，语气带着些遗憾道，
“这样美味的你，我不是第一个吃到。”

克劳德简直要被对方不知廉耻的话语激出抗拒心，
“萨菲罗斯！”

银发男人却轻笑了一下，
“克劳德，我知道，你很喜欢。”
对方说着将他放到岸边石块上，抬高腿继续往里顶弄，又握紧胯骨，将性器插入到紧致穴肉的深处，用喟叹般的语气低声道，
“酸甜味的，有点青涩，香气浓郁，口感清爽又些微刺激，类似于发酵后的水果气泡酒。”

克劳德被这一下刺激得大脑空白，咬着牙忍耐住射精欲望，他几乎是用扯的力道揪住男人发梢质问道，
“你在乱说些什么？”

“描述你的情感反馈。”
萨菲罗斯好似全然无辜一般歪着头，又面露出陶醉笑容，
“虽然用语言形容还不够精准。”

克劳德现在是真的很疑惑了，难道他和萨菲罗斯的差距有这么大吗，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过类似感受。

萨菲罗斯又一次感应到他的想法，开始解释道，
“像是用神经连接到额外的感觉器官，又因为无法完整处理导致了通感发生。”
“克劳德，你感受不到我的，是因为你习惯了收缩防御，封锁自己，如果我想把信息传输过去，必须用些粗暴手段。”
对方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道，
“类似于将传导微电流的钢针钉入你的大脑。”

克劳德突然不太想知道萨菲罗斯为什么会选用这种表述方式，而对方也就此放过这个话题，转而继续讲解道，
“与情绪相关的表述很直观，但语言信息模糊且碎片化，除非是很明显的想法或意愿，我并不能直接读取你的内心。”

克劳德思索了一会，转而询问道，
“能看见我的记忆吗？”

萨菲罗斯闻言睫毛微颤，然后对方突然语气漫不经心道，
“克劳德，他强迫你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在这一瞬间，克劳德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试图放空大脑不要去回想，但越是这样警告自己，越是不受控的翻检出几个片段。

萨菲罗斯因此被气笑了，男人笑容越加艳丽，眉眼间却流露出危险气息，
“别怕，克劳德。”
对方说着一下下顶撞起来，又箍住他腰线在进出时狠狠碾压过前列腺，克劳德很快被这强势进攻打击得一败涂地，身体颤抖着陷入高潮，也就在这意识空白期间，面前突然浮现奇异的画面，明澈的蓝天与降至雪山峰顶的日晕，冰晶凝结的雾凇，伴着碎冰潺潺流动的溪水，他好像变成了一只灰狼，在雪地中翻滚一圈，又舔舐着鼻尖遥望远处风景。
分明是既高远又冷彻的感官印象，却又感受不到寒凉，在奇异的乡愁中触摸到能抚平内心孤独的平和与安宁。

等到克劳德重新回到现实，他看见萨菲罗斯垂眸凝视他，猫一样的瞳孔流露出专注温柔的情意，男人浅笑着低声道，
“很可爱的想法。”

克劳德迷茫的眨了下眼，被萨菲罗斯手扶住侧脸吻了吻唇，
“原来既不是小鸟，也不是小狗，而是一匹小狼吗？”

克劳德又回想了一遍方才感受，心中若有所思道，
“这就是通感吗？”
他和萨菲罗斯达成了感觉互通，又因为大脑无法直接处理而将其转化成更抽象的画面。
至于和灾厄的精神链接，他一直是被粗暴的单方面灌输信息，偶尔的共感也少有正面印象，大多是深邃空虚的黑暗，焦灼爆裂的怒火，冷酷残虐的喜悦。

萨菲罗斯指尖轻轻掐了把克劳德脸颊，像是要唤回他的注意力，
“能读到浅层记忆。”
男人说着又开始缓慢却深重的抽插性器，带着些低喘说道，
“如果进入得更深，我应该能看得更清楚，但那样会伤到你。”

克劳德被舒缓的进出频率挤出些低吟，高潮后敏感的身体在不间断的抚慰下又有抬头的趋势，他不得不将更多心思放在交流上，
“能命令我吗？”

萨菲罗斯停住动作，男人神色意味不明的看着他，眸光闪烁着，又深深叹了口气，
“支配意味着需要将你挖开，即使用最温柔的方式也会造成伤口，精神有修复功能，但会留下痕迹。”
“克劳德，我看见的你，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克劳德闻言心中有些复杂，他看着萨菲罗斯抿着唇压抑怒火的冰冷面容，又想到他和灾厄对峙时，总是会被撕开过往的心理创伤，这或许就是对方巩固支配他的方式。
只能用这种残忍的方法强迫他敞开心扉，他们的关系还真是可悲啊。

“克劳德，不要再想他了。”
萨菲罗斯神色不悦的皱起眉，又望着他认真承诺道，
“在我这里，你不会受伤。”

克劳德看着男人眼睛，心中忍不住浮现些许酸涩，他抬头吻了吻对方唇角，
“嗯。”

这之后萨菲罗斯像是被击中，男人瞳孔骤缩，又一把握紧他的腰开始冲刺，每一次都将性器挺进最深处剐蹭过里面的软肉，克劳德被顶撞得脊柱后仰，脚趾蜷缩着用大腿紧紧缠住对方，像是要制止这激烈过头的顶撞，也像是希望萨菲罗斯能一直留在自己体内，猛烈上涨的快感狂暴肆虐过全部感觉神经，克劳德在逐渐模糊的思绪中想到自己封闭内心的习惯，虽然有些畏惧于放开自己，但他想着应该尝试一下，就像是用身体承接对方的欲望那样做。

也就在这时候，萨菲罗斯抱住他深吻，动作略显粗暴的啃咬，而克劳德不仅是身体，精神也好似被同步注入了男人的东西，无限延展的快乐让他在一瞬间飞跃到天际，有辉煌的圣光破开云层，纯白无暇的羽毛也随之飘落，而在天空的最高处，被十二道羽翼包裹的圆环旋转着，降下恩惠赐福，银色露滴坠落身上的瞬间燃起赤红火焰，并在燃尽后留下蚀刻痕迹。

等到好似无边无际的高潮终于过去，克劳德缓慢的眨眼，好让积蓄在眼眶中的泪珠滚落，然后他彻底看清眼前画面，萨菲罗斯背后长出了翅膀，如鸟类的羽翼向外伸展开，遮蔽住上方的视野，而且，
“白色的？”

Notes:

根据Reunion的描述做了些个人设定，云因为对Reunion没有好印象一直封闭自己，AC萨为了打开云的心只能使用很粗暴的手段，这导致云更加厌恶精神联系，可以说是恶性循环。
现在CC萨也能使用杰诺瓦出品的精神互联网了，他之前一直被AC萨压制着连不上信号，被云带着上手过一次后终于学会了，然后无师自通了比肉体更快乐的精神交合。

Chapter 48: 阻隔

他新长出来的翅膀让克劳德很是新奇，萨菲罗斯看着怀中人向他背后伸出手，指尖轻柔拂过羽翼末端，如水的蓝眸中闪烁着奇异光彩。
萨菲罗斯将翅膀降低，好让他的伴侣更好的触摸，克劳德的身体也就此被一片片羽毛覆盖住，犹带欲望红痕的赤裸身躯在纯白的映衬下显出圣洁与堕落的美，然而更令他心神动荡的是将对方完整纳入羽翼下的满足感。

懂得使用杰诺瓦的力量后，克劳德在他眼中就变得前所未有的耀眼，尽管对方之前在萨菲罗斯心中就已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如今，即使闭上双眼，即使分隔千里，来自克劳德的灵魂光芒也会为他指引方向，如同无尽黑暗中燃起的一缕篝火，又好似照进深邃海底的一束灯塔暖光，将生命自诞生以来的孤独温柔拂去。

萨菲罗斯看见克劳德将手指插入他羽毛缝隙中细细梳理，一如鸟类抚慰亲密伴侣的动作，心中最柔软的部位也被触碰到，让他很想把自己深深埋进这片柔软的云团，但最终他只是很小心的将克劳德抱在怀里，默默聆听对方的思绪从精神裂隙中如吐泡泡般冒出来，
‘真的’‘拟态’‘为什么’‘白色’‘好看’‘萨菲罗斯’‘喜欢’

然而这短暂却又令萨菲罗斯深深着迷的温存时光终止于克劳德脑中最新浮现的画面，一个下半身长着白色翅膀的银发裸男，请见谅，他已经用尽量克制的描述去形容了，说实话，萨菲罗斯真心不想承认这个审美堪忧的家伙和他算是同一个人。
而克劳德跳跃的思维更是令萨菲罗斯心绪复杂，就算是达成精神连接的现在，对方的想法依然会令他感到难以揣测。

像是知道这突兀出现的回忆很是不合时宜，克劳德用小狗祈怜般的目光看向他，又胆怯的收拢起自己，像是毛绒绒缩成一团的小动物。

萨菲罗斯心中无奈，他将克劳德手指扣住反压在头顶，低下头亲吻对方，青年眼睫颤动几瞬后闭上眼，在唇舌的抚慰下逐渐放松心神，也就在这对方无法看清他脸色的时刻，萨菲罗斯才终于是放任自己泄露出恨意，以及难以抑制的妒火。

运用杰诺瓦的力量所能看清的视野中，克劳德的身上被深深镌刻着另一人的印记，如同被毒蛇咬过的青黑瘀斑，伴着火烤后焦黑的残缺边缘，在克劳德自身暖金的光芒反衬下是如此狰狞醒目，萨菲罗斯可以想象对方使用过的残忍手段，又是如何得意于留下这些东西。

将其去除已经是近乎不可能的事，蔓延全身的创口与精神核心长在了一起，除非他能忍心将克劳德拆分再狠下心切除掉一部分，但那之后则无法再将人完整的拼回来，即使能勉强修复也不会是他认识的克劳德了。
全身遍布裂痕的可怜人偶，萨菲罗斯眼中的克劳德就是这般模样，然而也正是从这些伤痕中逸散的光辉维持住对方的轮廓而不至于碎裂。

萨菲罗斯对此感到极度不快，却又不得不接受目睹到的现实，他不可能无视那个人的存在痕迹，就如同他不能否认克劳德走过的生命旅程。
如命运的武神降临在他面前，让他一见钟情的克劳德，会用眷恋忧伤的目光注视他的克劳德，包容他一切恶劣行为，温柔真诚的接纳他的克劳德，萨菲罗斯难以忍受失去对方的可能。

但是，他将克劳德身体放平，萨菲罗斯既虔诚又满心爱怜的吻过青年全身，细细摩挲过每一寸颤抖的肌肤，耳听到时隐时现的，欢喜与感动交织的回声，清澈明净如阳光下跳跃的水花，美妙动人如竖琴演奏的诗歌，他又含住克劳德胸前红樱，轻咬熟红的果实，由此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滋味，
‘既然不懂得珍惜，就没有资格占有宝物。’

他的挑衅如同投入暗河，空荡无声，这让一直全身心戒备着的萨菲罗斯很是意外，他本以为会遭到攻击，无论是继续压制细胞活性让他失去与克劳德的联系，还是找机会抢夺走克劳德的精神控制权，萨菲罗斯做好了与人大战一场的准备，却没有收到敌人的回应。
较为乐观的预想是对方已经被打击到不战自溃，但萨菲罗斯并不认为依自己的个性会连尝试都不做就甘愿放弃。

看着怀中因他缠绵亲热的吻而有些失神的金发青年，萨菲罗斯主动向其询问道，
“克劳德，为什么决定信任我？”

克劳德柔软湿润的蓝眸就此凝聚在他身上，于此同时，对方脑海中闪过与另一人的交谈片段，以及，陡然注入他心中的情感意象，燃着仇恨火焰的箭矢被射出，决心守护的意志磐石般伫立在心的焦土上。

原来如此，萨菲罗斯垂眸看着怀中人蕴满了真诚，却也因此显出几分可憎意味的爱意。

是为了保护他，以及，向那人执行的复仇行动。
令克劳德下定决心做出选择的依然是那个人，而他是报复的手段，证明的工具，信任只占了很少一部分比例。
Reunion既是为他献出一切的仪式，却也是克劳德出于个人私心的赌徒行为，因为要用最能令那人痛苦的方式否定其存在根基。

‘你没有赢。’
来自另一人的声音突兀响起，带着濒死的疯狂，和咬牙吞下致命痛苦的细微颤抖，
‘我输给了克劳德，不是你。’

他与克劳德的精神连接在这一刻断开了，由于细胞活性被压制，也是出于萨菲罗斯自身选择，因他没有坚决抵抗的意志，去除边界的亲密共融既能够带来超越限度的快乐，却也令分歧的存在变得如此如鲠在喉，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或许也正因如此，由杰诺瓦的力量引导出的关系会走向由一人绝对支配的道路，那个人曾经就做出了此种选择。

萨菲罗斯突然很想笑，为他们各自的狼狈不堪。
指腹划过克劳德唇瓣，他想狠狠的啃咬，吞吃掉这不自知做出了何等天真残忍行径的小人。

“萨菲罗斯，你不开心。”
克劳德没有立刻发现连接被断开，却又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青年面露疑惑，坐起身抓住他手腕，目光暗含忧虑，
“为什么？”

“克劳德，你不希望我被杰诺瓦的意志影响，选择成为我的引导者。”
萨菲罗斯深深凝视他选择的伴侣，压下心底冒出的黑暗情绪，渴望将对方身心彻底支配的掌控欲，现如今他知道那是身体基因天生自带的融合本能，萨菲罗斯闭了闭眼，语气平静道，
“你成功了。”

如果另一个萨菲罗斯的觉醒是源于所谓的母亲饱含吞噬毁灭意图的欲望，那么他则是由克劳德充满温柔守护的慈爱所引导出的新生，全然不同的契机，造就了他们精神倾向性的偏差。
但是，还不够完美，萨菲罗斯心想到，如果他不曾知晓克劳德看似无私的选择中蕴含的杂质。

再一次倾身吻住怀中人，萨菲罗斯收拢羽翼将克劳德包裹住，又伸手摸了摸青年锁骨中间，那里有他之前留下的思念印记，如同刺青织就在对方身上，是他在迫切的占有欲与克制的怜惜中努力找寻到的平衡。

克劳德也跟着同步感应到痕迹带来的影响，青年因此皱了皱眉，语气迟疑着询问道，
“萨菲罗斯，这是什么？”

本是用来控制精神与肉体的钥匙孔，克劳德向他敞开的瞬间，他其实有机会将对方变成听从他一切指令的人偶，本能已经告知他该如何做了，但是，萨菲罗斯在最后一刻努力忍耐住，只留下保持联系的思念坐标。

“是通讯工具。”
萨菲罗斯抿了下唇，尽量语气平静的回道，
“如果他再次出现，截取你的精神意识到不知名地方，可以利用它呼唤，我会找到你。”

克劳德闻言睁大了眼，然后神色复杂道，
“萨菲罗斯，你是如何懂得这些？”
对方又看了眼他背后翅膀，
“包括拟态。”

这应该是懂得利用杰诺瓦的力量后就能自行学会的东西，如同人类成长到一定年龄后会使用双脚走路，包括杰内西斯和安吉尔，他们都知晓如何使用后天出现的翅膀。
但是，难道说？

萨菲罗斯看着怀中人如鸟类羽冠的尖刺头发，心中略感惊奇道，
“克劳德，你不能飞吗？”

性格要强的青年人皱了下眉，对此有些不满，语气硬邦邦回道，
“我不会。”
对方说着又抬眸撇了他一眼，是在观察他反应，然后咬牙沉声道，
“扎克斯也不能飞。”

就好像这能够解释什么，或是作为理论充分的论据证明其存在不足的合理性，萨菲罗斯对此不知该如何评价，他只能想到犬科同类间的惺惺相惜之情。

伸手摸了摸怀中人不甘鼓起的侧脸，萨菲罗斯缓下心神，又转换了下思路，他想到杰诺瓦的力量与个人意愿有强相关性，而克劳德构筑精神防御的能力已经被锻炼成会在潜意识中自行运转，于是他试探着向对方询问道，
“克劳德，你很讨厌杰诺瓦的力量吗？”

Chapter 49: 觉醒

讨厌杰诺瓦的力量，这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的答案，如果不是为了让萨菲罗斯获得守护自己的能力，克劳德这辈子都不会碰触那禁忌的词句。

‘真的吗？’

如毒蛇攀爬过心底的声音，带着让人脊背发冷的凉意，又好似诱人堕落的呢喃细语。

‘我的人偶，我的思念，我唯一的核心，你真的能忍受吗？失去与主人的联系。’

克劳德惊恐的睁大眼睛，他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听见灾厄的声音，而这通常意味着对方已经非常接近，马上就会来到他身边。
心中顿时生出急切与焦虑，克劳德动作略显慌张的推开身前人，拾起地上衣物就想立刻穿好，却被萨菲罗斯扣住肩膀，
“别怕，克劳德。”

“不是这件事。”
克劳德焦虑的简直要原地化身怪力小鸟把他不明事理的爱人一把掀翻，
“萨菲罗斯，我听见他的声音，他就要来了。”

听见他的解释，对方反而更用力的抱紧，臂膀死死锁住克劳德试图挣脱的身体，
“冷静下来。”
萨菲罗斯语气低沉，是近乎于冷硬的声调，
“我的意识并未受到攻击，克劳德，你能确定自己没听错吗。”

‘呵，他在害怕。’
冰冷又带着玩味的嗓音，让克劳德几乎能联想到灾厄暗含嘲讽的恶意微笑，
‘克劳德，需要我提醒你吗？我能接管他的一切。’

锁骨处的印记在一瞬间仿佛变成烙铁，烫得克劳德浑身发抖。

‘真遗憾。’
克劳德听见对方轻哼一声，却又不像是在不满，灾厄低低的笑声中蕴含着居高临下的怜悯意味，更近似于嘲讽，
‘竟然只留下联络功能，没有做更多手脚。’

克劳德被他的爱人抱在怀中，宛如奇迹的纯白羽翼在他眼前化作纷飞的光点消散，是因为灾厄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而没有与杰诺瓦融合的萨菲罗斯相较而言能力有所不足，被对方窃走了通讯线路。

但是，至少没有走到最坏的局面。
只要萨菲罗斯还没有被灾厄影响同化精神，他就能勉强保持理智。

克劳德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抑制住身体颤抖，
‘是你告诉他的，如何使用杰诺瓦的力量。’

现在想来，由S细胞构成的联系，灾厄也能对其传输信息，而如果萨菲罗斯经受不住诱惑在他身上留下功能更全面的思念力量，他成为对方遥控人偶的未来似乎也就不遥远了。

‘克劳德。’
灾厄将声音放得很低，婉转的声调中含着暧昧吐息，
‘抛弃他吧，我会给你更多快乐，是超出你想象的无尽欢愉。’

说得好像他会被欲望引诱而改变选择，那家伙，是在看不起他吗。

克劳德皱了皱眉，知晓灾厄又想动摇他的精神，于是他决心做出反抗，抓紧萨菲罗斯手臂，他看见男人眉骨压得很低，唇线紧绷着，似在努力保持冷静却还是被意外情况影响到的焦虑模样，克劳德用手抚住对方脸庞，将唇缓缓印上。

“萨菲罗斯，是我的错，没有充分了解杰诺瓦的力量就鲁莽的使用它。”
他用吻安抚对方，试图融化其面容的冰冷，克劳德轻声说道，
“没事，他只能用语言骚扰我。”

“克劳德。”
萨菲罗斯垂眸看向他，神色失落，甚至有几分罕见的脆弱，嗓音略显艰涩道，
“为什么，不责怪我。”

克劳德抚摸过萨菲罗斯紧绷的脊背，他想到对方长到这么大恐怕还从未因能力不足而遭受过沉重打击，也就更加难以接受自身失败，心中顿时柔软得像是要化成水，
“你做得很好了。”
他是真心认为对方很厉害，输给经验更丰富的自己并不丢脸，
“一次就学会了，还能克制的使用力量。”

然而萨菲罗斯却并不开心，反而越加显出愧疚之色，
“对不起，克劳德。”
男人说着将头埋在他颈间，
“我又没能保护你。”

‘无能的废物，不知廉耻，竟还有脸伪装弱小祈求怜悯。’

克劳德心头一阵恼火，他努力压了压，还是克制不住咬了下牙，
‘闭嘴！”

灾厄在他的斥责下彻底安静了，令克劳德都深感意外，他反复确认自己是否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突然掌握了杰诺瓦的力量，但在仔细查验过一番后还是找不到任何头绪。

萨菲罗斯这时却突然抬起头，碧绿眼眸散发出灼热亮度，如同捕猎中的猫，全身贯注盯紧了他，
“克劳德，我们再来一次。”

“等。”
根本来不及制止，克劳德就被萨菲罗斯分开腿，男人用力捣入穴肉深处，挺腰发泄似的不断顶撞，他被死死扣住胯骨移动不了分毫，抽插的水声与臀肉的撞击声响亮到淫靡。

克劳德咬牙吞下呻吟，用手推了推萨菲罗斯胸膛，被对方完全无视，又曲起腿试图把人用膝盖顶开，却被扣住脚踝反压到头顶，因臀部抬高，性器骤然进入到恐怖的深度，强烈的感官刺激压迫得克劳德抑制不住泄出闷哼，最后他绝望的用手捂住脸，然后听见萨菲罗斯带着气喘的低沉嗓音，
“别怕，克劳德，让他看清楚，你在我怀里的样子。”

克劳德一直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想的事情就这样被摆到了台面上，被另一个萨菲罗斯，他曾经的憧憬对象与现在的宿敌旁观做爱，自从听见声音后他就无法假装对方不存在了，克劳德难以忍受这份强烈的羞耻，身体敏感得不断发颤，然而在他体内肆虐的性器却反而势头更胜，硕大龟头又深又重的顶撞，粗长坚硬的肉茎一路碾压过穴肉，一副誓要将他彻底击溃的强横动作，像是要将他的精神也侵犯凌虐一遍。

该死的萨菲罗斯，两个都是，他们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我一直看着你。’
灾厄冷淡的嗓音出现在当下场景简直是把克劳德逼入绝境的最后一击，对方甚至轻笑了一下，语调暧昧着说道，
‘很兴奋吧。’

伴着崩溃的泣音，克劳德在强烈的羞耻中陷入绝顶，穴肉抽搐得像是要坏掉，阴茎射出大股精液，甚至有一部分沾到他脸上，淫靡的白浊遍染胸膛，然而萨菲罗斯却毫不顾惜克劳德高潮后颤栗不止的身体，五指牢牢锁住臀肉，又掰开臀瓣，强压着他继续挺进，性器顶着前列腺反复剐蹭，把他投入不间断的快感地狱。

‘哼，不哭喊吗？克劳德。’
灾厄竟然还有心思戏弄他，就仿佛正在他体内不断进出的人是对方一样，
‘很享受吧。’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克劳德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不再压抑喘息呻吟，羞耻过了头反倒让他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通了，
灾厄低低笑了一会，又语气玩味的说道，
‘既然这个小偷想抢走我的人偶，我又为何不能享受本属于我的乐趣。’
对方说着故意发出诱人低喘，像是贴在他耳畔发出的声音，
‘夹得很紧啊，克劳德。’

大脑在轰然巨响中被击垮防御，在一片空白中陷入恐怖的高潮，而等到克劳德身体颤抖着反应过来，他在极度的耻辱和羞愧中开始死命挣扎，明明是和爱人进行的私密活动，却成了敌人享用羞辱他的一环，如此背德的行为彻底打破他的底线。

克劳德成功了一半，因为他终于推开萨菲罗斯，从对方身下逃离，然而也只成功了一半，短暂的身体爆发后是撑不住的腿软，他被男人抓住脚踝按在地上后入了，
“克劳德，不要离开我。”
萨菲罗斯犹带颤抖的嗓音让他再也做不到拼死挣扎，对方似乎因他的拒绝深受伤害，又将恐慌转化作暴力冲动，克劳德咬住下唇，忍耐下近乎凌虐的侵犯，不久之后，他的驯服似乎安抚住了对方，男人重新变得温柔，又在他背后留下一个个亲昵吻痕。

‘这个角度不错。’
灾厄蕴满笑意的嗓音甜腻到醉人，像是有羽毛轻轻划过耳钩，
‘好孩子，把腰挺起来，你会更舒服的。’

在体内进出的硬物彰显出前所未有的存在感，把克劳德顶得想要呕吐，身体的接纳快乐与精神的紧张排斥互相冲突，又全部化作连指尖也融化掉的粘腻情欲，简直像是被两个人同时侵犯了，克劳德痛苦的抽噎一声。

他要告诉萨菲罗斯事实吗？

‘尽管去说吧。’
灾厄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他不会停下，我也不会。’

这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克劳德用力喘息着，忍受住难堪，第一次在性事中恳求道，
“萨菲罗斯，快点结束吧，求你了。”

身后男人似乎被他刺激到了，动作变得越加狂暴，克劳德恍惚中以为自己成了对方的泄欲工具，然而粗暴的侵犯反而令身体越加敏感，在大脑逐渐混沌的快乐中，他像灾厄说的那样挺起后腰，好让性器的进出更加顺畅，又随着对方动作前后摇摆身体，无所顾忌的浪叫，抛弃掉全部矜持全力取悦着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克劳德念着对方名字，回应他的声音有两个，在他耳边渐次响起，又逐渐重叠的暧昧喘息，直到最后，男人抱起他颤抖不止的身体，顶着他体内软肉射精，克劳德因强烈的刺激双眼翻白着陷入高潮，与此同时，模糊的视野中骤然出现两个明亮天体。

散发柔和光辉的银月，与燃着黑色火焰的太阳，克劳德勉强维持住理智将手伸向月光，立刻被对方紧紧抓住，然而与此同时，有灼烫的火星在身后溅射，又化作一只狰狞兽爪搭在他肩上。

这之后，克劳德的精神被挤压成饼，成为两个疯狂野兽厮杀的战场，因为是精神上的角逐，再多的战斗技巧在这里也用不上。
于是场景转换到克劳德眼中就变了一副样子，他不想将其形容得太难看，但事实就是，这两个家伙抛弃了全部优雅从容，和求偶期打架的野猫没什么两样，互相撕咬下皮肉，毛发到处乱飞。

而被争夺的他则是被不断的捏圆搓扁，推来抢去，充分体验了一番毛线团的感受，等到克劳德勉强习惯，稍稍缓过晕乎乎的意识后，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加入战场，一巴掌一个将两只猫全部拍飞。

白色的那只猫落地后先是有些不敢置信，瞳孔瞪得溜圆的望向他，克劳德向对方张开翅膀后，先不管他哪来的翅膀，总之对方看到他的接纳态度后咪咪叫着小跑过来，用头和身子蹭他，也跟着伸出一只小小的纯白翅膀搭到他身上。

至于对面那只黑猫则是不错眼的盯着他，即使面对白猫的挑衅也没有理会，幽绿瞳孔盯死了他的一举一动，让克劳德也跟着不敢移开视线，然后黑猫缓缓露出微笑，他知道现实中的猫不会笑，但这只由灾厄变成的黑猫就是笑了，诡异又神秘，充满诱人的危险。

身旁白猫突然竖起毛发向对面哈气，而黑猫则是摇了摇尾巴，像是墨水般融化了，在地上化作猫咪剪影，只剩下两只绿眼睛眨了眨，然后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这之后，克劳德终于是回到现实中，带着他在精神世界长出来的翅膀，并不是鸟类羽翼，而是近似于蝙蝠翅膀的模样，在他看来更符合怪物身份。

至于萨菲罗斯，男人很是珍惜的抚摸他身后肉翅，指尖拂过翼膜上的亮紫色纹路，让克劳德恍惚中以为自己的恶魔蝠翼真的很好看。

Notes:

云也有翅膀了，是ec巴哈姆特套的样子，他也觉醒杰诺瓦的力量了，因为受不了两个萨菲罗斯的挣来抢去，迫于生存压力学会的。
至于ac萨，虽然他做不到压制cc萨的意识，毕竟在精神层面上他们是一样的，隔了一个世界信号也不太好，但毕竟是多玩了几十年杰诺瓦力量的老手，无论是悄无声息连接上感官，还是以cc萨的S细胞为跳板遥控云的精神，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技巧，他能玩得很花。
顺带一提，ac萨彻底想开了，只要能获得云的青睐，把cc萨当成自己的一部分接纳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了，在这里敲重点，杰诺瓦的力量与个人意愿有强相关性，因为他接受了，很多之前做不到的事情现在才算是能做到了，ac萨曾经和云说他能接管cc萨的一切是在骗云，他原本只是打算返回自己的世界后把cc萨的意识抹掉再占据对方的身体，不过从今以后，就不只是欺骗了。

Chapter 50: 视差

克劳德调整了下姿势，让翅膀收拢到身前遮住赤裸的身体，他被萨菲罗斯从身后抱住跨坐在对方身上，两条腿无力的垂着，还在微微发着抖，男人的性器仍塞在后穴里，将精液堵塞在里面，Reunion的聚合反应用体细胞的结合持续着快感余韵，好似有一颗颗微小的种子落在体内扎根生长，互相勾缠着织成细密网络，再连接上作为源头的细胞供应者，若不是已经学会控制杰诺瓦的力量，他的大脑会通过这联系向萨菲罗斯敞开，无论那个。

至于现在，克劳德拼劲全力封住自己的精神，如同沉在水底，又埋到沙子底下的蚌壳，即使感受到萨菲罗斯如同章鱼触角裹缠上来的轻柔试探，他也只是将自己封闭得更紧，因他不敢，不敢让他的爱人知晓方才发生的一切。

克劳德闭上眼，但哪怕不去看，他也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在爱人怀中被灾厄享用身体的事实让他克制不住心生颤栗，而他之前为了逃避思考而投入的忘我沉沦更是给与心灵沉重打击，克劳德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淫乱，奉献给爱人的一切被灾厄夺走，而他在如此背德的行为中享受到无比的快乐，罪恶感如同堵塞在胸口的石子，于每一次心脏跳动梗阻着血液流动。

萨菲罗斯用指腹轻柔抚摸过克劳德翅膀根部，又有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后颈，对方并不知晓他内心的挣扎，还在为方才精神世界获得的胜利而喜悦，他感知到男人用精神触角敲了下他躲藏的蚌壳，面对他的无动于衷，萨菲罗斯又将末端变成小猫形状，用爪子轻轻挠了挠外壳，
“克劳德，别怕，他已经被赶跑了。”

然而克劳德无法放下心，灾厄最后消失的样子就如同对方每一次消散时的场景，即使是一张猫脸也能够看出，是将局势握在手中的自信微笑，克劳德不想将灾厄想象得太强大，但对方总是能做出远超预想的行动，以及由杰诺瓦的力量带来的对人心的掌控力，若不是因过分自傲时常轻视手下败将，他或许没有可能在与对方的较量中获胜。

就像这一次，明明是为了守护萨菲罗斯才下定决心执行的Reunion，他却差点又落入陷阱，一不小心就会被灾厄变作人偶，如果不是萨菲罗斯的克制导致对方计划失败，但即便侥幸度过危机，却还是在无形间被埋下一颗可怕的地雷。

克劳德稳了稳心态，对现状的担忧逐渐压过逃避心态，与灾厄的对抗，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必须慎重，相比较而言，其他问题哪怕再严重也不能占据太多思考时间，
“萨菲罗斯，你没事吗？”
他伸手摸了摸男人脸庞，尽管被对方从身后抱住而看不见脸，但垂落在身侧的长发轻轻扰动了一下，是萨菲罗斯在用脸颊磨蹭他手掌，这亲昵的动作让克劳德心口一软，
“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吗？”

克劳德回想自己过往经历，他在最开始成为萨菲罗斯的复制体又被杰诺瓦细胞混淆了扎克斯的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被窥伺着行动，然后是不自知的遵循对方命令寻找黑魔晶石，再后来，他在心灵与认知崩溃后成为被操控的人偶。

如果只是第一阶段，因完全相同的身体细胞，这或许将无法避免，但只要不走到后面的步骤，萨菲罗斯就还会是他的爱人，克劳德努力忽略掉之后每一次做爱都很有可能会遭到灾厄监视共享。

“克劳德，我有事。”
萨菲罗斯的回应让他心头一紧，对方紧接着轻笑着说道，
“你把我夹得太紧了。”

克劳德这才注意到萨菲罗斯又硬了，男人顶了顶跨，将收缩的肉壁破开，完整包裹住性器，将他小腹顶得凸起一块，
“真舒服，又滑嫩又会吸。”
对方的荤话把克劳德刺激得大脑空白，腰肢颤抖着差点又交代一次，然后他听见萨菲罗斯暧昧的低笑，
“真敏感啊。”

‘滋味是很不错。’
来自灾厄的赞许如同一击惊雷，彻底击垮了克劳德强撑的防御，身心沦陷在狂乱的情潮里，等到他勉强恢复意识，已经是被萨菲罗斯抱在怀里的姿势，两条腿也被向外掰开，随着每一次抽插而无力摇晃着，身体支撑完全依靠男人托着臀瓣的手以及在他体内进出的性器，克劳德喘了喘气，将堵在喉咙口的呻吟吐露出去。

蝠翼已经在方才的动作中垂落到身侧，连自欺欺人的遮挡都做不到，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噙着汗水，又被火热情潮染得透红，一副供人随意享用的放荡模样，他已经不想去管自己的样子落在灾厄眼中这件事了。

克劳德闭上眼，努力收敛起纷乱思绪，在情欲沉沦中挣扎出几分清醒意识，尽管这会让身体更加敏感，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萨菲罗斯将手伸向他胸口揉捏住乳肉把玩，也因为此，他的一条腿被折叠到极限，甚至举过头顶，性器又深又重的顶在最里面，压迫得内脏都移了位，饱胀感伴着又痛又爽的挤压力道让克劳德卷起腰腹，好让自己脱离过深的顶弄，然而以他目前的姿势，既没有落脚地，也无处着手支撑，勉强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将手臂后伸揽住萨菲罗斯脖颈维持一点平衡。
这是男人出于强烈控制占有欲和发泄不安全感选择的性爱方式，也让克劳德更加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能和灾厄对话，
‘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学会了杰诺瓦的力量，又贯彻了将精神封锁的策略，为何还是能听见对方声音。

‘克劳德，你是我的人偶。’
重复过不知道多少次，已经让他听到腻味的来自灾厄的支配宣言，却根本无法解释他的疑问，克劳德知道对方不会主动告诉他答案。

他又仔细回忆对方消失前的画面，难道是又留了什么东西给他，为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萨菲罗斯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差距有那么大吗？

恐惧与焦虑让克劳德咬紧牙关，连带着身体也在轻微发颤，更像是步入高潮的生理反应，萨菲罗斯因此越加努力的挺腰突进，阴茎冲进结肠口，用龟头不断套弄那处最紧致的软肉，克劳德被顶得抑制不住低吟，扭动腰肢想要脱离过分的刺激源，却被男人挥掌拍打了下乳肉，并不是很痛，但警告意味鲜明，让克劳德不敢再动，他现在反而庆幸这个姿势下萨菲罗斯看不清他脸色。

‘人类的身体也不赖。’
灾厄轻笑着吐露出让克劳德神经直跳的敏感话语，
‘我可怜可爱的人偶，喜欢主人给与的快乐吗？’

克劳德被气得差点就控制不住做出挣扎反应，这话说得简直像是他在被对方心甘情愿操弄似的。
明明是敌人，明明是下定了决心即使付出一切也要抗争到底的人。

克劳德又想到他落在对方手里被肆意玩弄的经历，那时候他想的是只要能保护萨菲罗斯，再难熬他也能坚持下去，但现在，他拼命守护的人也成了灾厄羞辱他的一环，一想到这，心口就泛起酸胀，克劳德咬住下唇，将委屈通过身体难以承受的啜泣发泄出去。

‘美妙至极的享受。’
灾厄发出一声喟叹，用心咀嚼克劳德心灵上的痛苦，以及身体与之相反的欢愉反馈，对方低笑着说道，
‘克劳德，做好准备。’

这之后，萨菲罗斯越加不顾他承受力的疯狂顶撞，穴肉被柱身摩擦得火热红肿，龟头不停碾压敏感带，抽插带出的水液也到处飞溅，克劳德的呻吟已经接近尖叫，两条腿胡乱踢蹬着却根本逃不过凌虐般的性爱，连续高潮早已榨干他的精力，无法在干涸情况下发泄出去，只能仍由快感无限累积推进又堵塞在临界点，再然后，萨菲罗斯咬住他颈侧皮肤，又快速挺进几十次，终于是在克劳德断了气般的哭叫下射出精液。

随着S细胞被注入，大脑出现熟悉的电流干扰音，伴着信号不好的视觉闪频画面，克劳德在模糊的视野中看见一个人影，穿戴整齐的灾厄出现在他面前，男人露骨的视线扫视过他周身，无论是一片淫靡的交合部位，遍布掌印红痕的身躯，被欲望浸透的狼狈至极的脸，对方甚至走到他敞开的双腿间，面露出满意又含着性味的笑，克劳德被看得全身发抖，情不自禁尖叫出声，
“萨菲罗斯！”

“克劳德，怎么了？”
来自身后男人的声音透着些疑惑，又安抚般轻吻他颈部肌肤，
“抱歉，我刚才不小心做过头了。”

过去曾发生过的，与旁人发生视觉错位，如同被分隔在不同空间的经历让克劳德如坠冰窟，他眼睁睁看着灾厄俯下身，银发垂落着穿过他身体，男人唇瓣微张，差一点贴上他的，然后在克劳德屏息忍耐的紧张反应下侧过头，于他耳旁轻笑着说道，
‘我才是你的真实。’
灾厄瞳孔兴奋的扩张着，目光贪婪舔舐过他染上恐惧与慌张的脸，又愉悦的半眯起眼，笑容带出餍足意味，
‘尽情享受吧，克劳德，虽然会有些迟，但我们的Reunion总有一天会真正完成。’

Notes:

杰诺瓦大王的出手简直把小云快吓死了，CC萨不是没有发现云的反应不对劲，但他确实没有看见AC萨，因为AC萨不是通过他，而是通过云身上的S细胞操控其五感制造幻境，CC萨出于尊重在云坚持封闭自己的情况下不会随意刺探，而云作为AC萨的精神核心又遍布着对方痕迹，从外面看无法一眼看穿内部的情况变化。
所以，黑猫之前选择主动撤退一方面是因为云拉偏架，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根本目的是在云身上留下些小东西，刚学会走的小孩目前还不能对这老家伙做出很好的应对，不过云的成长性总是会令人感到惊讶。

Chapter 51: 迷恋

萨菲罗斯抱紧了克劳德高潮不断的身体，金发青年瞳孔散开虚虚望着前方一点，肢体颤抖着缩在他怀里，痉挛的后穴死死咬住性器，柔嫩湿滑的软肉用磨人的勾缠挤压着他，仿佛有无数张小嘴在贪婪舔舐，萨菲罗斯腰根一颤不禁又泄出去一些，舒服的滋味让他几乎想溺死在这份欢愉里，他用不间断的亲昵舔吻回馈这份喜悦，直到克劳德骤然发出一声惊叫，用力翻过身将头埋进他胸前，双手双脚都扒在他身上，像是惊惧过度的小动物，迫切需要主人的安慰。

克劳德在向他寻求庇护，萨菲罗斯心口发烫，心生出无限爱怜，他忍不住抱住怀中小人亲了亲额发，然而也因为对方的挣扎动作，他的阴茎从穴口滑出，不能继续深埋进那仿佛有魔力的紧致嫩肉里，被温热持续包裹，而是风干晾凉在空气里，这让萨菲罗斯感到非常遗憾，但作为成熟体贴的伴侣，为爱人进行事后安抚也很重要。

用一手托住克劳德还在微微发颤的大腿根，再一下下摩挲过青年弓起的脊背，怀中小鸟心跳得飞快，头埋在他胸前似乎还在流泪，这让萨菲罗斯不禁感到有些后悔，由于品尝过身心融合的极乐，仅仅满足身体欲望已经填不饱他胃口了，而这也导致方才性事中的失控。

也可能是生性矜持的小人受不住做爱时有人旁观，虽然萨菲罗斯对此也感到不爽，但不得不说，克劳德的反应简直绝妙，敏感程度甚至超过了初夜，再加上久经操练的糜烂肉体，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溢出饱满汁水的果实，萨菲罗斯用把人逼至极限的欢愉填平了些欲壑，这应该是那个第三者最具存在价值的部分了。

就这样一边回味方才美妙绝伦的滋味一边安抚小鸟，随着时间流逝，缩在他怀里的克劳德逐渐舒缓下精神，脊背不再紧绷到突起，握紧他臂膀到指骨泛白的手也松开了，萨菲罗斯情不自禁摸向对方丰盈饱满的侧乳，又用再度勃起的性器磨了磨柔软白嫩的腿心，他又想要了。

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克劳德缓缓抬起头，湿润清透的蓝眼睛中满是脆弱与依恋，又很可爱的抽了下鼻子，面露祈求之色，嗓音沙哑着道，
“萨菲罗斯，我不想做了。”

看着怀中浑身上下都在勾引他的小人，萨菲罗斯用力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凭借久经锻炼的强大自制力压下不顾人意愿将其直接办了的冲动，咬了下牙说道，
“那就不做。”
虽然心中满是不舍，但萨菲罗斯还是让克劳德脚掌落到地上，扶着人腰背直到站稳，最后揉了下手感极好的臀肉，由此看见金发青年染上羞怯的责怪眼神，这真的更像是在诱惑他，为了不被那具诱人躯体勾得继续失控，他只能转过身，抓取地上衣物准备穿上。

克劳德却在此刻拉住他手腕，萨菲罗斯回过头，看见一颗毛绒绒的金色脑袋，青年低着头，额发半遮住眼，露出的脸颊有些苍白，嘴唇却被咬得嫣红，
“别动。”
对方说着伸出手，修长双臂揽过他身体从背后抱住，手指划过腹股勾然后缓缓握住性器，克劳德温热的吐息喷洒过他脊背，用带着薄茧的手掌捏住茎身一下下从底部开始撸动，指腹揉捏龟头按压，虽然这远远比不过将其埋入嫩穴的舒适，但毕竟是来自伴侣的讨好，萨菲罗斯放松身体享受着对方服务。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克劳德的喘息声越加急促，抓握的动作也逐渐暴躁，因萨菲罗斯久不见释放的趋势，毕竟他刚享受过极致珍馐，仅凭手上这点动作还难以让他抵达顶点，
“克劳德，算了吧。”
萨菲罗斯都有点担心再这样下去，他的伴侣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他废掉，从背后逐渐蔓延开的杀气显示这或许不仅仅是他的猜测。

然而青年人倔强的性格在此刻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克劳德松开了手，却并不代表对方已经准备放弃，而是走到他身前，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神色清冷又带着点不悦，眼尾却布满了妩媚飞红。

萨菲罗斯被看得浑身酥软，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性器也变得越加兴致高昂，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在他高度集中的感觉中被拖延放慢，每一帧画面都被牢牢映入眼中，克劳德先是抱住他腰，踮起脚吻了下唇，然后小鸟啄食一样顺着肌肉纹理往下移动，用舌尖轻轻舔舐，最后缓缓半跪下身，手扶住阴茎柱身，张开薄唇用口含住顶端。

心灵上的征服欲所带来的满足感甚至超过了肉体快乐，更何况克劳德的小舌还在不断舔舐柱身，用上鄂的粗糙面摩挲龟头，小巧精致的下颌骨也张开到极限好吞入粗长肉茎，他的伴侣在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
萨菲罗斯不禁泄出喟叹，手扶住克劳德后脑微微顶跨，随着每一次进入发出些低喘。

至于为萨菲罗斯做口交的克劳德，他能听见头顶男人被服务得很舒服的声音，以及来自灾厄的低声呢喃，
‘克劳德，再深点。’

与他体贴克制的爱人不同，生性贪婪的灾厄不会顾忌太多，更何况这应该是对方第一次被他用嘴服侍，应该享受得很，克劳德听从指令吞下更多柱身，即使因轻微窒息而脖颈涨出青筋，舌根酸胀发麻泛着苦味，萨菲罗斯的东西太粗长，这导致口交对于他而言极其困难，克劳德不会因此产生快感，能意识清醒的做这些事。

‘好孩子，真听话。’
灾厄的声音略微沙哑，完全沉溺于享乐中，克劳德几乎能想象到男人愉悦眯起眼的样子，他听见对方笑着说道，
‘我该奖励你点什么？’

口中性器开始微微跳动，是萨菲罗斯即将释放的征兆，克劳德努力仰起头，好将全部茎身吞进嘴里，整个喉管甚至部分食道都被撑开，鼻尖撞上男人耻骨，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腥咸的味道填满口腔，强烈的反胃感导致喉管蠕动收缩挤压着性器，克劳德也因窒息脸涨得通红，也就在萨菲罗斯释放的那一刻，他终于是将强忍着恶心做这事的目的达成，
‘抓住你了。’

灾厄留在他身上的思念力量，如果要对其进行比喻，就是漂浮在灵魂海洋上的石油，甚至有部分已经溶解在他身上，而他需要在这片黑色油污中翻找出最活跃的部分，随着精液被射入口中，他与萨菲罗斯的联系也变得更加紧密，再加上灾厄因沉迷享乐放松了戒备，终于是让克劳德眼疾手快的抓住一只几乎消融在背景里的黑猫。
虽然这混蛋发现被他抓住也只是摇了摇尾巴，身体流动着又想化成液体逃跑，克劳德胆战心惊的用他刚学会不久的力量变出个箱子，在精神层面具有封锁意味，他把猫扔进去，缠上好几层封条，凭借他当快递员锻炼出来的超高手速。

这之后，他终于是听不见灾厄的声音了，克劳德如释重负，至于在脚边滚来滚去的猫箱，就当它不存在，眼不见为净的扔到一边，然后将注意力挪到现实中去。

萨菲罗斯在此期间也释放干净了，克劳德一点点把性器吐出去，扶着脖颈缓了许久才找回顺畅的呼吸，又抹了把脸，擦了擦流得到处都是的口水。
身前男人也跟着蹲下身，手一下下拂过他脊背，又用唇轻吻他的眼角眉心，
“克劳德，你不必这么努力。”

克劳德闻言看向萨菲罗斯，男人眼中有着疼惜，是在为他感到难受，对方并不知道发生在背后的隐秘纷争，他也不想让这些污糟事打扰他的爱人，在一切结束后，他用手摸了摸对方的脸，看见萨菲罗斯闭上眼露出幸福沉醉的笑，克劳德突然觉得自己很脏。

不仅是因为被迫发生的出轨和背叛，他现在也能看见自己身上源自杰诺瓦的力量，灾厄留在他身上的，漆黑污浊的泥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洗干净的罪恶痕迹，他不知道萨菲罗斯是如何忍受下来的，而克劳德也由此认识到他们感情上的不公平，他的爱人将全部真心都给与他，他却不能回馈给对方完整纯粹的爱意，也不怪萨菲罗斯总是在他提起另一人时面露不悦，到了现在，他连身体忠诚都难以保全。

即使灾厄的力量被封印住了，对方的存在却不会因此消失，不过是回归到幕后窥伺状态，那个男人一定觉得他很可笑吧，付出了这么多也不过是勉强让自己不被影响精神。

于是，克劳德松开了手，他突然有些心灰意冷，感情既不纯粹，身体也不能保证纯洁的自己真的有资格去爱吗？

萨菲罗斯睁开眼后有些不知所措，因看见克劳德的冷漠，但很快又找寻到理由，
“累了吗？”
男人又摸了摸他唇瓣，充满歉意的说道，
“抱歉，是我索求太多。”

克劳德抿了下唇，努力压下心底灰暗情绪，
“没事。”
他倾身抱住萨菲罗斯，将脸藏进对方怀里，
“我答应过，会满足你。”

Notes:

云的低配得感这件事很难评，和老萨的过度自信一样，他们就这性格，不过反方向思考一下，低配得感会导致云努力付出，过度自信则会让老萨不断挖掘云的潜力，然后他们就能一起做很色很色的事情。

Chapter 52: 友人

萨菲罗斯之前就注意到了，克劳德很爱干净，即使身心疲惫也会坚持做事后清洁，而在此期间，面色冷淡的青年会将水浇到身上，再一寸寸抚摸被他细心疼爱过的身体，碰到红肿的乳头会淡淡吸气，抠挖流水的后穴时会皱紧眉，发现他直白的欣赏目光时会害羞红脸，然后责怪的瞪他一眼，在萨菲罗斯看来更像是勾引。

“以后还是戴套吧。”
青年的自言自语传入他耳中，让萨菲罗斯不禁也开始思考这件事。

“克劳德，那接吻怎么办。”
对方闻言身躯骤然僵硬，视线茫然的看过来，萨菲罗斯忍住笑，态度一本正经道，
“想要一劳永逸，以后就不能做亲密活动了。”
于是克劳德的神色变得复杂，眉头纠结在一起，他趁机走近对方，一手捧起脸，又用指腹蹭了蹭色泽红润的薄唇，
“与其想着逃避，不如多练习几次。”
“我们一起。”

克劳德神情怔愣着点了下头，与其说是被他用言语说服，更像是在美色的冲击诱惑下把脑子扔掉，只顾顺从他的想法了。

每到这时，萨菲罗斯总会为自己生了副好相貌而感到荣幸，于是他心情愉快的奖励给小人一个热情的吻，他倒不是为了追求身体快乐，虽然也有点这方面因素，但更重要的是，Reunion的滋味尝过一次就令他彻底上瘾，若是因他人妨碍而不能与克劳德心灵结合，萨菲罗斯认为自己很可能会欲求不满，若是因此不小心伤到他的伴侣可不好了。

被放开后，克劳德精神恍惚着将衣服穿好，并逐渐找回思考能力，青年面露出明显的懊恼之色，目光火热的看过来，像是在谴责，萨菲罗斯对此回以一个明媚笑颜，对方就只能吞下抱怨，无奈接受现实。

对于承诺过的事会认真完成，这也是克劳德令他着迷的可爱之处。

各自将衣装整理好后，萨菲罗斯握紧伴侣的手，与其一同沿着轨道返回，看着点亮回程道路的天然魔晶石，他突然想到克劳德之前将手浸没在生命之流的动作，
“古代种可以与星球对话，杰诺瓦也能做到吗？”

“不，我和星球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克劳德抿了下唇，嗓音略显沙哑道，
“生命之流不肯接受我。”

萨菲罗斯心中一动，将这件事暗暗记在心里，若不是有过濒死经历，克劳德又怎会知道自己的灵魂是否会被星球接纳，但现在还不是询问这件事的时候，
“那你之前，是在与什么人对话？”
他尽量语气自然的询问，不暴露出刺探意图，
“有其他杰诺瓦力量携带者？”

克劳德摇了下头，
“不，我问的是艾丽丝，她是最后的古代种，在死后似乎是成了星球代言人。”
青年说着面露出浅淡的笑，嗓音也变得温柔，
“艾丽丝很厉害，也很坚强，知道很多事，我有想不通的时候就会去找她。”

萨菲罗斯却不会感染到克劳德的好心情，反倒是为他的伴侣更信任依赖他人这件事心生恼火，他压下不悦情绪，不将其放在明面上，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克劳德沉默一瞬，又嗯了一声。

回答得不够自然，看来另有隐情。
很好，萨菲罗斯记在心底的威胁名单又添加上新名字，并画上需要重点关注的红圈，目前排位仅次于另一个自己，希望那个叫艾丽丝的女人能一直安分呆在生命之流里，不要出现在他的克劳德面前。

这之后，克劳德又独自沉浸在思考中，忧郁的蓝眼睛好似下着细雨，让萨菲罗斯不禁想要抚慰对方受伤的心，
“克劳德，我不会伤害你的朋友。”
这是萨菲罗斯的心里话，即使再看不顺眼，他也不会做出让克劳德痛苦的事，与另一个失去人性的家伙不同，
“可以将我介绍给他们吗？”

这个被提出的困难问题让克劳德皱起眉，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也就不再有怀念他人的心思。
萨菲罗斯的心情重新变得愉快，虽然更倾向于过他们的二人世界，但他毕竟以优秀的伴侣自居，只要克劳德能把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为小鸟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能将其养育得更加健康。

一直到他们踩上升降梯返回到地表，克劳德都在纠结于如何处理这个难题，然而还不等对方彻底下定决心，现实就已经把人推到必须做出抉择的地步，在地下生命之泉度过的美妙时光令人回味无穷，也就不曾让他们注意过时间流逝，直到看见头顶星光才知晓外面已经是夜晚，而本应无人的昏暗营地被一辆越野车的前车灯照亮，也就此让站在厂房门前的两个身影无法回避的映入二人眼中。

一名留有黑色长发的女性，身姿体态有经过锻炼的痕迹，女人的相貌柔美，气质温和，在男性审美中应当是很受欢迎的类型，不过萨菲罗斯的关注重点是对方手上戴着与克劳德同款的银色狼头戒指。
至于另一位留着寸头的黑皮肤壮汉，虽然其右手上装备的机枪管相当引人注目，但却并没有引起萨菲罗斯过多注意，特别是对方将戴着的墨镜取下，用手背揉眼睛的动作显出一种憨厚傻气。

克劳德在看见两人的瞬间停住脚步，身躯僵硬，握住他的手受惊般想要缩回，却被萨菲罗斯以更紧的力道攥住。

双方如同对峙般僵持了一会，直到对面的黑发女子率先开口，
“克劳德，过来这边。”

克劳德嘴唇嗫嚅了一下，声音微不可闻，
“蒂法。”

然而青年的脚步却没有移动的意思，这让萨菲罗斯还能够保持心情平静，他垂眸看了眼克劳德挣扎的神色，上前一步说道，
“这位女士，请保持冷静。”

听见他出声，名为蒂法的女子面露畏惧，但很快又被愤怒压倒，眼眸中燃烧着火焰，这位克劳德的朋友应当是与另一位萨菲罗斯有着仇怨，对方以严厉的口吻怒斥他道，
“萨菲罗斯，你又在控制克劳德吗！”

“蒂法，没有这回事。”
还不等萨菲罗斯出言辩解，克劳德就先反驳了，青年身体在微微发抖，低着头不敢看对面人脸色，握紧他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努力挤出声音道，
“我是自愿的。”

萨菲罗斯闻言瞬间心花怒放，他举起青年的手吻了吻，
“没错，克劳德是自愿成为我的伴侣。”
他不是在炫耀，真的不是，只是在陈述事实。

然而这在萨菲罗斯眼中天经地义的事情，落在旁人眼中却是完全超出想象的可怕事件。
蒂法面露出震惊之色，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移动，又用力攥住拳头，是被复杂状况搞得思维混乱，有些不知所措。

反倒是另一位壮汉反应更快，却不是萨菲罗斯想要的反应，
“我明白了。”
对方说着抬起枪管，冲着他们大声喊道，
“克劳德，等着我们，马上就来救你！”

“巴雷特！”
克劳德迅速上前一步挡到萨菲罗斯身前，又语气无奈着解释道，
“我真的没有被控制。”

萨菲罗斯看着身前人发顶，心情有些奇妙，为他不得不背上另一人的敌视与不信任，也为克劳德坚持维护他做出的努力，这让他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因他再一次认识到他的伴侣付出的真心。

然而他不合时宜的笑却让对面两人更加紧张，就连克劳德也语气恼火道，
“萨菲罗斯，别捣乱！”

“抱歉。”
萨菲罗斯说着举起双手展示友好，
“两位不必担心，我答应过克劳德，不会伤害他的朋友。”

这番举动终于是令对面冷静下来，不再剑拔弩张到随时可能开战，又视线犹疑着看向克劳德，而青年也忍住逃避心态，目光直视着两人说道，
“蒂法，巴雷特，进去说吧。”

克劳德说着走向仓库门，萨菲罗斯为了不刺激对面人神经，没有跟得太近，而是落在几步远外，又主动向他的伴侣询问道，
“需要我回避吗？”

“不。”
克劳德背对着他，又深深吸了口气，随着仓库大门打开而声音复杂道，
“已经不重要了。”
金发青年转过头，望向他的眼中是清澈如水的温柔情意，
“我不想瞒着你，萨菲罗斯。”

如同到朋友家拜访一般，蒂法和巴雷特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克劳德负责坐在对面接待，至于另一位竟是站在厨房里，如同女主人般准备着做客礼物。

如果那个人不是萨菲罗斯，那个萨菲罗斯！没有拿着正宗大杀四方，而是用水果刀切果盘，巴雷特握着对方泡的茶，喝又不敢喝，放下又有点舍不得，这可是那个萨菲罗斯泡的茶水！

反倒是蒂法从一开始就抱着手臂，完全无视了男人的讨好，目光严厉的盯着坐姿僵硬的金发青年，压抑的沉默一直持续着，直到萨菲罗斯端上果盘，这可比最高级的餐厅服务员还要厉害多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气度，对方随即又坐到克劳德身边，握住青年的手，面露出令人汗毛直竖的温柔微笑，
“克劳德，别怕。”

Chapter 53: 怀疑

萨菲罗斯没有戴手套，骨节分明的五指搭在他手上，冰冷却触感细腻的肌肤如一片羽毛拂过，却让克劳德本就僵硬的肢体轻微一抖。

于此同时，蒂法的视线也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本就冰冷的面容更填上一层怒意，黑发女子用力深呼吸，又捏了捏戴着拳套的右手腕，克劳德并不想领教蒂法连续快攻有多凶猛，于是顾不得心底别扭逃避的情绪，以极快的语速解释道，
“蒂法，巴雷特，这个萨菲罗斯是人类，他来自另一个世界，还是神罗特种兵，没去过尼布尔海姆，他被另一个萨菲罗斯盯上，随时可能被对方占据身体，为了保护他，也是为了阻止灾厄的计划，我这段时间和他呆在一起。”

克劳德几乎没过脑子，出于紧迫的求生欲说出一系列话语，幸好还算有条理，至少巴雷特已经抱起手臂开始思考以上复杂信息，不过蒂法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事。

“伴侣是怎么回事。”
蒂法将目光移到他脸上，语气轻柔，却像是母亲面对犯错的孩童一般具有威严，而这对于克劳德这种从小就是听话的乖孩子，杀伤力更胜于怒火冲天的指责。

总而言之就是，克劳德彻底哑口无言了，只能以一种沉默的倔强姿态表示默认，心中既满怀愧疚，但又死撑着不肯悔改。

“我明白了。”
蒂法垂下眼，攥紧了拳头，是在努力保持冷静与克制，语气中的失望还是不可抑制的泄露出来，
“既然他没有做过，就当曾经发生过的事不存在，你是这么想的吗？克劳德。”

如同被扔到审判席上，即使已经足够委婉，但残酷的事实依然让克劳德狼狈的低下头，为自己将罪恶有意忽视的行为承受心灵谴责，但无论心中有多少压力，他还是不能放弃萨菲罗斯，回到同伴身边，选择更轻松的，只需要敌视的道路。

“喂，小子。”
巴雷特也跟着皱紧眉，
“就算这家伙也是受害者吧，但是他真的能信任吗？”

克劳德知道，仅凭言语很难讲清楚这件事，就连他也是和萨菲罗斯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才认清对方不是灾厄，也不会与杰诺瓦同流合污，
“我相信他。”
克劳德想了想，又抿了下唇，低声回道，
“你们不必信任萨菲罗斯，连同我一起警惕防备也好。”

巴雷特却是被这番话激怒，用力挥了挥拳头，
“你这小子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
对方说着又举起枪管，几乎是顶在萨菲罗斯脑门上威胁道，
“我不知道你和这傻瓜说了些什么，给我听好了！收起你的花花肠子，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不轨的小动作，小心我让你脑袋开花。”

面对近在咫尺的枪口，萨菲罗斯笑容不变，却又以一种近乎是新奇的目光看向巴雷特，
“这是对我的考验吗？”
男人眨了下眼，声线平稳又带着些笑意道，
“这位，巴雷特先生，请相信我的诚意，我真心爱着克劳德，希望能和他相伴一生。”

“哈？”
巴雷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原本的对危险人物警告是怎么丝滑的转移到老父亲与上门女婿的交流，但这好像并不妨碍其在情绪方面的流畅性，不如说真有个女儿的巴雷特反而越加气势十足了，
“我告诉你，敢做出背叛的事，你就死定了！”

蒂法近乎是绝望的捂住脸，
“巴雷特！”
用力把人扯回座椅上，黑发女子先是看了眼对情况发展手足无措的克劳德，又将目光转到姿态从容的萨菲罗斯身上，在蒂法看来完全是在炫耀其影响力，
“萨菲罗斯，克劳德永远不会是你的所有物。”

银发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让蒂法内心苦涩之余又产生些许感慨，因非人的灾厄从未把他们这些克劳德的朋友放在眼里过，更不会被话语影响到心情，而她面前的萨菲罗斯却有这般人性化的情绪表达，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好事，但她知道克劳德拒绝不了这个。

蒂法又看向神色忧虑的克劳德，对方一直在努力融入人世却又在内心筑起高墙，她曾无数次试图拉住克劳德飘忽的心灵，却又总是感到挫败，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能走入对方内心的人，如果艾丽丝还在，想到这里，蒂法心中的忧虑与焦躁也被抚平些许，
“克劳德，我很抱歉，我无法忘记村子的事，还有艾丽丝的死亡。”
她看向脸色苍白的金发青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般战战兢兢，她知道克劳德对此也感到痛苦，但蒂法说这些不是为了指责对方，
“我不会信任萨菲罗斯，这个傲慢的男人永远只想着自己，就算他现在还是人类，因为灾厄的威胁不得不和我们站在一起，又或是出于某种占有欲望。”

蒂法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萨菲罗斯暧昧的动作与克劳德没有拒绝的行为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的关系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进展到如此地步，就算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克劳德，我知道你喜欢萨菲罗斯，但是，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感到快乐吗？”

对方闻言终于是抬起了头，略有些茫然，像是不知道话题为何转移到这方面，但面对蒂法认真询问的目光，克劳德面容逐渐坚定，又轻轻点了下头。

“那就好。”
蒂法如释重负，至少事情没到最坏的地步，她能看出青年的精神状态还可以，如果情况能一直持续，她会说服自己把萨菲罗斯看作是让克劳德打起精神来的工具人，这样一想心态也变得平和许多。

面对蒂法减弱的气场，克劳德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听见对方语气严肃道，
“但是，正因为如此，克劳德，别又想着断联逃跑。”
蒂法抱起手臂，防备的目光如同锋利的箭矢钉在萨菲罗斯身上，
“我和巴雷特，还有其他人，我们会一直盯着你。”

萨菲罗斯的笑容终于是有些挂不住了，银发男人目光暗沉，指腹摩挲克劳德手背几下，又逐渐恢复平静，无奈轻声叹息道，
“关于信任问题，我认为只有时间能证明。”

克劳德闻言转头看向萨菲罗斯，只见银发男人垂下眼眸，唇线放平，似是有些失落的样子，他的理智知道朋友们的怀疑是正确的，甚至认为他们已经足够宽容信任他的判断了，但他还是为爱人不得不承受灾厄的敌意而感到心痛。

像是知道他的心情，萨菲罗斯微微侧过头，目光温柔如水，男人面露出安抚的笑，
“没关系，克劳德，我有信心，不会让你的朋友失望。”

克劳德稍微放宽心，因为萨菲罗斯真的是很好的人，只要相处过一段时间，大家都会逐渐明白对方与灾厄的区别，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前提，
“必须先解除威胁。”
他看向蒂法和巴雷特，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应该是被萨菲罗斯吓到了，克劳德能理解，最开始面对男人的温柔，他也感到很不自在，于是克劳德稍微等了一会，好让朋友们平复下心情才继续道，
“我们世界的灾厄，那个真正对星球有威胁的萨菲罗斯，他如今在另一个世界。”
“我不知道他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但是，如果不能将人类的身体同化，应该就无法达成降临条件，艾丽丝也告诉我，必须阻止这件事。”

听闻此言，蒂法和巴雷特神情严肃起来，克劳德也为终于是将话题转到当前危机，而非他个人情感问题而在心中打了下拳。

巴雷特摸了摸下巴，突然出声询问道，
“既然没有发生那一系列事，这么说，另一个世界的神罗还没有毁灭吗？”

萨菲罗斯对此回应道，
“至少在我离开前，一切正常。”
男人接着补充道，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世界线穿越，文森特.瓦伦丁，这个人负责调查这件事，据他所说，与生命之流的剧烈变动有关。”

克劳德抿了下唇，又语气平淡道，
“萨菲罗斯没有放弃他的以星为舟计划，而要做到这件事，需要生命之流作为能量，我怀疑世界线的变动与他的最终目的有关。”

总结一下现有信息，差不多就是这些，因为两个世界的重合会使得大量生命之流涌出，萨菲罗斯就能趁机吸收强化自身力量，至于让他去往另一个世界，在尼布尔海姆这个对方准备好的舞台上与其交战，那应该是计划的大后期，一旦他失败，星球就会成为萨菲罗斯的所有物，为了阻止这这件事，盖亚封锁了这边的世界，让灾厄无法对其施加影响并减缓两个世界的靠近。

蒂法想了想，又语气充满忧虑道，
“另一个世界的杰诺瓦，已经与萨菲罗斯融合了吗。”

克劳德闻言皱了下眉，又暗自思虑了一会，低声回道，
“我认为没有，艾丽丝说她和扎克斯阻止了萨菲罗斯的计划，他暂时还没有自己的身体。”

也就是说，既无法同化人类的自己回到这边世界，也没有吸收另一个世界的杰诺瓦塑造新的身体，如今的灾厄被卡在两个世界中间进退不得，可以说是暂时无计可施了，但克劳德不认为对方会就此放弃那个邪恶计划，窥探他的心灵并试图引导出破绽这一点就是萨菲罗斯在寻找突破口的证明。

Notes:

云片不信ac萨喜欢自己，还以为对方又在为了达成目标诱惑他，然而ac萨其实已经不在乎什么计划了，他现在想的只有夺回自己的人偶。

Chapter 54: 旁观

与同伴会合并坦诚现状以后，克劳德展现出负责任的态度，和朋友们仔细分析情报，让有意在讨论中削弱存在感的萨菲罗斯由此掌握到不少信息，总算不再是两眼一抹黑，全凭猜测和试探维持局面。

或许是克劳德想要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不过萨菲罗斯更倾向于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终于有所回报，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除了在场的四人，还有不在场的一位旁听着讨论，既是身处于世界之外，被所有人针对敌视的灾厄本人，通过共感相同细胞的身体，肆无忌惮偷听着本是为了对付他才发起的议论。

灾厄对于自己的作为丝毫不以为意，旁听了一会后就发现克劳德还不曾知晓世界融合这一关键要素，而仅凭一些表面信息不可能破坏他的计划，虽然由于盖亚的防备，他不得不处于世界的夹缝中，但这也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就能逐步解决的问题，如果人偶还在他的掌握中，萨菲罗斯有十足的耐心等待转机出现。

但是，看着金发青年不断开合的粉嫩唇瓣，填满真诚爱意的眼眸，手边能触碰到柔软肌肤，鼻尖嗅到隐隐散发香气的发丝，
萨菲罗斯叹了口气。
属于克劳德的一切，勾动着他心底最贪婪的欲求，似乎已经品尝到了，却又隔着一层无形的阻碍，让他越是不甘于此止步，渴望得到更多。

他能透过另一人的眼睛看向克劳德，他的人偶一定知晓自己窥探着一切，却还是一副毫无戒心的样子，蔚蓝眼眸袒露着柔软温驯的情愫，这何尝不是一种勾引。

即使身处无人之地，萨菲罗斯也还是换了个姿势，把双腿交叠在一起，他难以自抑的回想起克劳德将他吞入时的妩媚，因窒息而痛苦的漂亮表情一如被他刺穿胸膛时的可怜模样，都是包裹他的一部分，萨菲罗斯不得不承认人类身体在性欲享乐方面的优越性，他在失去原本的身体后就无法体验到的美妙滋味，如今通过另一人的肉体同步感受到，而其所能达成的征服快感更甚于看见克劳德狼狈的哭喊，而这最终导致他因沉醉于此而疏忽了防备。

萨菲罗斯暗戳戳试探着启用他埋藏在克劳德身上的思念，然而这一小片力量被封印得很好，只是在人偶的灵魂中翻了个身，连声音都传递不出去。
不愧是他的宿敌，如此顽强又执拗，萨菲罗斯既欣喜于克劳德掌握了杰诺瓦力量后的融会贯通，也为自己成为敦促其成长的戒备对象而心生无奈，真是甜蜜的苦恼，也不知道这样下去，他还要等待多久才能与他可爱的宿敌达成真正的Reunion。

就在萨菲罗斯暗自构想未来的时刻，克劳德与朋友们的讨论话题逐渐转移到人类的自己，蒂法.洛克哈特开始逼问他们的交往细节，青年的脸上因此显出窘迫，虽然继续欣赏人偶晕红的脸也是一件享受，但萨菲罗斯不想跟着回忆一遍那段令他深感挫败的经历，即使他已将那具身体视作自己的一部分，也准备好了接纳人类自我，但这段回忆却证明了他因骄傲自满和独断专行错失了拥有克劳德的机会，并由此导致的被替代品捷足先登的耻辱。

萨菲罗斯没有心思继续暗中旁听，而是将目光转到另一个世界，不曾经历过陨石坠落而反应迟钝的另一侧盖亚。
最后的古代种，艾丽丝.盖恩斯巴勒在与生命之流中的塞特拉灵魂进行沟通，但由于长期的怠惰与傲慢，以及对杰诺瓦的畏惧，这些灵魂还没有达成一致，对其诉说的未来仍抱有疑虑。

被情感与认知束缚而无法达成远见，在这一方面，古代种与人类也没有多少区别，都是相对于杰诺瓦更低等的存在，反而是艾丽丝，这个人类与塞特拉的混血具备了超越种族与自身仇恨的视角，做出了令他都感到惊叹的决断，敢于信任人类的萨菲罗斯会选择与他相反的道路，虽然是一种天真的愚蠢，但愚蠢的恰到好处，又何尝不是一种智慧。
如果这个女人没有牢牢抓住克劳德的信任，萨菲罗斯倒也不至于厌恶对方。

但事到如今，不光是克劳德，就连本应遵循他意志行动的思念体也被其蛊惑了，萨菲罗斯调整视角探查三个银发思念体的位置，卡达裘，亚祖以及罗兹，和杰诺瓦的身体一起，藏在古代种的地下神殿之中。

也就在萨菲罗斯将目光投注过去之时，另一位杰诺瓦细胞的拥有者，杰内西斯.拉普索道斯也随之放下手中loveless诗集，抬高视线在虚空中与他对视。

哼。
萨菲罗斯深感讽刺，作为不完美的细胞继承者，承受过劣化的人也不知寻得了何种女神的祝福，竟在领受过绝望后毅然选择了背离杰诺瓦的道路。
而对于那段令他们二者都不甚愉快，以至于在后来的冲突中彻底放弃的友谊，萨菲罗斯没有拾回的打算，他能看出杰内西斯也是如此，于是红发诗人低头继续专注于文学，顺便做着看管杰诺瓦本体的职责。

最后，萨菲罗斯看向杰诺瓦，脱离了培养罐而呈现出灰白的肤质，视力听觉全部退化，因长期缺乏食物而抛弃了全部物理活动能力，只留存下精神交流功能的身体。
杰诺瓦渴望吞噬生命之流的能量补充自己，但又害怕被溶解掉精神，于是不得不求助于拥有她细胞的子嗣，萨菲罗斯就是对方选择的寄宿体，不同于其他为蜂后寻找食物的没有自我意志的工蜂，他拥有独立自主的思想，或者应该说他和杰诺瓦的意志曾经互相融合，彼此合二为一。

而他制造的思念体，卡达裘，在请求杰诺瓦让其成为新的寄宿体，试图将他取而代之，真是愚昧又无知。

萨菲罗斯看着卡达裘又一次尝试失败，捂住脸痛苦的颤抖，想要咒骂冷酷拒绝他的母亲，又在看似温情的劝说下留下悔恨的泪水。
至于亚祖和罗兹，相比于母亲，他们更在乎兄弟情意，是为了陪伴卡达裘才留在这里，又劝说着对方接受这个结果。

杰内西斯则是完全无视了这场闹剧，在混乱的家庭情景剧中冷静翻过书页。

萨菲罗斯不意外杰诺瓦会拒绝卡达裘，因为母亲非常贪婪，相比于自己，卡达裘太孱弱了，无论精神还是肉体，更何况他已经主导了另一个世界的杰诺瓦意志，又将其细胞散布于生命之流并由此掌握了一部分星球权能，才有了让不同世界再结合的可能。

杰诺瓦不想被吞噬，然而无论是萨菲罗斯，还是盖亚，都有能力将其精神分解，隔离身体的封印即是束缚，也是保护其精神完整的容器，也由于此，极度虚弱的杰诺瓦无法拒绝他带来的修复能量，于是装出一副深爱孩子的慈爱模样，而萨菲罗斯也表现出一副为实现母亲愿望而行动的样子，用世界交会时溢出的能量喂养着虚弱的杰诺瓦。
如果对方真的接受卡达裘的请求，就等于是和他彻底撕破脸了，萨菲罗斯以堪称冷酷的思维想着这些背地里的算计，毕竟他早就知晓杰诺瓦的母爱是拟态出来的情感，一种捕食策略，倒也并不为此感到伤怀，毕竟他从对方身上获得了更重要的东西，强大的力量，以及维持自我存续的毅力决心。

抛开人类观念定义的道德伦理，转而以自然界的生命形式去看待，他和杰诺瓦既是共生关系，也是绞杀彼此以争夺主导权的仇敌，萨菲罗斯对此欣然接受，然而当他试图与克劳德，他唯一认定的子嗣和伴侣延续这种交往策略，却只收获对方的冷脸。
以往萨菲罗斯还会以这是他的人偶还不曾彻底觉悟而安慰自己，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
想到这，心底又像是堵塞了块石头，经历过这么多，萨菲罗斯已经前所未有的后悔于自己抛弃人类的记忆太过干脆，但至少还来得及做补救，不过是重新学习人类情感交往的要点，他有能在生命之流汲取信息的优势，很快就能追赶上人类的自己。

就这样在生命之流图书馆中认真学习，偶尔看一眼人偶放松精神，萨菲罗斯的心情还算愉快，直到他偶然想到呼唤一下自己的复制体，然后就发现宝条又做了多余的事，一个不注意繁殖出了许多。

而且，顺着复制体收集到的信息，萨菲罗斯也将关注重点放到他之前一直忽略的地点。
神罗，这个不断汲取星球生命力，无情消耗生命，只为强大自身，由贪婪与野心膨胀出的怪物，渴望着应许之地，传说中拥有无尽魔晄，也既是无尽财富的所在地。
尽管没有人特意告知过神罗有关世界融合的任何讯息，但对食物的敏锐嗅觉还是让其窥探到一丝异常，也可能是由于1st特种兵的集体死伤逃亡事件过于严峻，让神罗总裁决定派兵探查，目标正是尼布尔海姆。

克劳德的家乡即将陷入战火，萨菲罗斯冷静做出判断，心中并无一丝怜悯，不过他想到刚刚学习到的知识，又突然有了个新主意。
与他的小人偶进行情感交流实践之前，他可以和更天真无知的小鸟玩一会，既然舞台装置都准备好了，扮演一个英雄出场进行表演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Notes:

虽然ac萨被卡在世界夹缝中很狼狈的样子，但也唯有他拥有全局视野，是知道最多，体会最多，也能对未来做出最准确预测的人了。

Chapter 55: 阴霾

尼布尔海姆是个小村落，人们从出生到死去都生活在这里，邻里关系如何，所有人都很清楚，而他既没成为特种兵，也没挣到钱，克劳德本来觉得很丢脸，为自己一事无成的灰溜溜回到村落，他已经做好了听见闲言碎语的准备。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由于之前的1st特种兵大战造成的破坏，村民们专注于修补房屋，整修道路，以及挽回损失，这时候出现的任何一位有一把子力气的年轻小伙都会变得大受欢迎。

于是，克劳德勉强振作起精神，从神罗的炮灰小兵变成尼布尔海姆的万能工，从清理废弃杂物到运输建材再到搭建房屋，或许是天生有这方面才能，他上手的很快，也因为需要让自己忙起来才好不胡思乱想，克劳德从早到晚不停工作，结果就是他快要成为村长最喜爱的年轻人了。

‘不愧是去过大城市的，长大了，还变机灵了。’

得到了这样令克劳德哭笑不得的评价，不过他也确实从这份工作中收获到满足与平静，无论是看见房屋村社一点点从手中搭建起来，还是看见人们感激的笑容。
在米德加的日子变得像是在梦中一样，或许他过去就是在追逐遥不可及的梦，而现在的普通人生活才是属于他的现实，就这样一边自嘲着一边给屋顶铺瓦片，克劳德突然听见下方传来声音。

“克劳德，有人找。”
来人的脸色有些许不自然，又用手指了指村口，克劳德遥遥看见一颗黑色脑袋，很快明白那是扎克斯，他立刻放下手中工具。

“喂。”
传话人看着克劳德三两下从屋顶跳下地面，像是有些迫不及待，跟在他背后低声道，
“我看你最好离那家伙远点。”

克劳德抿了下唇，心中感到很不愉快，
“扎克斯，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对方用着轻蔑的口吻，眼中却满是恐惧与排斥，
“都是些怪物。”

最终，克劳德低着头，脚步重重的走向村口，憋着一股火气的样子让扎克斯不禁失笑，
“又是谁惹到钉子头了？”

克劳德用力握了下拳头，
“明明是扎克斯你阻止了破坏，艾丽丝还帮忙救助受伤的人。”
然而比起感激，人们更多还是畏惧于拥有过分强大力量的人，但克劳德也认为不能责怪遭受无妄之灾的村民，这些矛盾的想法令他一时失语，结果就是错失了辩驳机会任由他的朋友被诋毁。

扎克斯闻言放下抱着的手臂，
“别在意。”
对方说着脸上显出一种庄严神色，
“守护人们是战士的荣耀，比起一两句牢骚，若是不小心忘记这一点对于我来说才是人生大失败。”

克劳德听得不禁心生向往，又暗自压抑住雀跃情绪，好让自己也显得成熟可靠，
“扎克斯，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差点忘了正事。”
扎克斯挠了下头，有些烦恼的样子，
“我在塔克斯的朋友告诉我，神罗的人追过来了，他们要抓捕艾丽丝，我们必须离开一段时间。”
扎克斯又拍了拍克劳德肩膀，神情略微严肃道，
“如果有人逼问我们的消息，不用帮着隐瞒，不过太夸张的事也不必说，虽然我觉得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信。”

克劳德闻言满心焦虑，他不想出卖朋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事，反倒是扎克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
“别担心，不和公司的人发生冲突，只是逃跑的话我很有信心。”
对方又突然一把揽住克劳德肩膀，冲他挤了挤眼睛，
“而且，和喜欢的女孩子一起亡命天涯，彼此依靠，一同闯过所有困难，最后感动的互相拥抱，这种事想一想就很浪漫吧。”

“扎克斯！”
克劳德不得不大声打断对方，又深感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使对方用着轻松的口吻，他依然不认为这是可以轻易应付过去的问题，然而就算他跟上去也只会拖后腿，想到这里，克劳德心中充满了痛苦，
“抱歉，我帮不上什么忙。”

扎克斯伸手揉了揉克劳德头顶，用揉搓狗头的手法把这颗尖刺脑袋给摇匀了，让他再也不能胡思乱想，
“别想太多，你也有自己的任务”
扎克斯一脸爽朗的笑着，又举起拳头认真道，
“保护好家人和朋友，这可是男人的约定。”

克劳德看着扎克斯眼睛，用力点了点头，跟对方碰了碰拳头。

这之后，克劳德望着黑发特种兵转身离去的背影，心底生出许多失落，仿佛看着曾经的梦想逐渐远去，然而他已经决定接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的事实，很快又努力振作起精神，转头告知村长宗达关于神罗公司会派人来调查的事。

满脸大胡子的村长闻言咂了下嘴，
“真是多事之秋，英雄萨菲罗斯的踪迹还没有找到，现在又来搜寻小姑娘。”

“宗达村长，你不认为，萨菲罗斯，他死了吗？”
克劳德欲言又止，心情复杂得甚至让他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想要听见怎样的答案。

村长闻言面露紧张，一双小眼睛有些闪烁，
“哎，谁能杀死萨菲罗斯，都是那群特种兵打来打去的，一时看错眼了也说不定。”
随后对方就去挨家挨户通知消息去了。

克劳德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还不至于怀疑自己的记忆，但村长的反应却令他深感困惑，还有些浑身发冷，如果连英雄萨菲罗斯的死亡都能够被轻易抹去，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

克劳德不再有继续工作的心思，心情恍惚着走到家门口，目光穿透门栏看见里面忙碌的人，他情不自禁呼唤道，
“妈妈。”

克劳迪娅听见声音后放下锅铲，用围裙擦了擦手，转过头看向他，
“怎么了？我的小克劳德。”

克劳德抿了下唇，心中滚过千头万绪，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含糊着问出一句，
“人们为什么要说谎呢？”

克劳迪娅闻言抱臂思考了一会，
“理由有很多，虽然有坏人为了利益去欺骗他人，但也有为了保护自己，保护重要的人而不得不说谎的情况。”
看出他的心烦意乱，作为母亲的责任心让克劳迪娅追问道，
“克劳德，有什么烦恼想要告诉妈妈吗？”

“没什么。”
克劳德立刻否认，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什么事都依赖母亲。

然而一直到晚上临睡前，克劳德躺在床上也没有想明白，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承认萨菲罗斯的死亡，认可英雄堕落之前的陨落，然而对于其他人，比如村长和财产遭受损害的村民，萨菲罗斯是他们避之不及的可怕存在，又担心遭到神罗怪罪，于是假装没有目睹到那场壮烈的自裁。

克劳德翻了个身，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按理说，他应该向公司如实报告看见的一切，但就像扎克斯说的，有些事就算说出来也难以令人相信，更何况他也不准备回神罗了，没有萨菲罗斯，扎克斯也离开的地方，毫无留恋的必要。
抱着难言的心思，克劳德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第二天打着哈欠上工，好赶上昨天落下的进度，也就是坐在屋檐上叮叮当当敲灰板，直到他听见一声响亮的枪声。

听见这异常的声响，克劳德急忙赶到村口，就看见村长宗达使劲拉着蒂法父亲的胳膊往后撤，然而洛克哈特先生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大喊道，
“无论如何，这要求太无礼了，请恕我们不能接受！”

对面却是一整队神罗警备兵，持枪正对着两人，宗达村长赶忙大声说道，
“不要开枪，有话好好说！”

“哈！有话好说？那我就最后重复一次。”
留着络腮胡一脸凶相的壮汉，克劳德认得对方，是治安维持部门的海德格，对方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这个村子和周围土地被神罗征用了，作为发掘应许之地的前线基地，就这么个偏僻贫瘠的地方能有被开发的价值，你们该感到荣幸。”

村长一边压制着洛克哈特先生，一边陪笑道，
“不是已经修建过魔晄炉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谁知道这里有什么隐秘，但既然社长下令了，结果就不会变。”
海德格挥了挥手，让身后士兵跟上，随即大摇大摆的就往村里走去，

围观村民都面露愤慨之色，毕竟是自小生活的家园，连个理由都不给就要占领他们的家园，神罗的蛮横行为令他们深感屈辱。

洛克哈特先生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位，用力挣脱开宗达村长就拦在海德格面前，
“不要开玩笑了！我们决不同意！”

“爸爸！”
蒂法看见洛克哈特先生的鲁莽行为，也跟着冲了出去。

那之后的一瞬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洛克哈特先生中枪，然后是蒂法扑到父亲身上，克劳德几乎没有思考，跑过去将开枪的士兵击倒，但对于更多围拢上来的士兵，以及近在咫尺的枪口却毫无办法。

海德格却是一副坦然的样子，背着手冷笑，
“哼，我就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
这种丝毫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冷酷，是克劳德不曾见识过的，属于战争的残酷，然后他听见对方命令道，
“开火。”

Notes:

下一章老萨就要出场英雄救美了。

Chapter 56: 战场

克劳德在枪响的瞬间没有逃跑，反而向前俯冲，即使只有一瞬间，他也想为身后的人争取一点时间。
在这最危急的时刻，克劳德思维极速运转，连周围的时间都放慢了，他因此看见一名戴着三眼头盔的小兵持枪的手在发抖，这或许是一位不曾经历过战场的新兵，因此没有杀人的觉悟，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并未扣动扳机。
如果他运气好夺下一把枪威胁海德格，村民们或许就能有逃离的机会。

激烈的火花带起飞扬的尘土，不断响起的枪声与人们的尖叫，连带着刺鼻的火药味都被克劳德抛诸脑后，他将注意力凝聚到一线，成功将目标扑倒，以战术动作扭过对方手臂，将枪口对准海德格，被他抓住的人因情绪紧张收缩手指让子弹出膛。

海德格没有防备，被子弹擦过脸颊，对方在发现自己受伤后脸涨得通红，恼怒至极的大声吼道，
“杀了他，把这小子也一起干掉。”

是要连同被抓住的部下一同射杀的命令，克劳德心变得更沉，他能感到手底下的人在发抖，在心中向对方说了一句抱歉，却没有迟疑的夺走枪，在地上翻滚几圈躲过追击而来的子弹，没有确认身后人是否有幸存活下来的余力，克劳德将身体藏在村口告示牌后面，脆弱的木板禁不住一轮射击，他只是在这里喘了口气，并迅速在脑内构思附近的立体结构，好为接下来的躲避做准备。

木板在爆响中碎裂，克劳德在烟尘的掩护下窜向两座房屋间的窄巷，余光看见士兵将火力击中到他这边，村民们得以趁机逃离，蒂法扛着她父亲，村长也扶着一名伤员往后山跑，至少还有获救的机会，克劳德有些担心他的母亲，希望对方也能跟着一起安全撤离。

就这样靠着对村子地形的熟悉与追击的士兵巷战，即使没有辅助瞄准的头盔，克劳德也总能用更少的射击打击到敌人，甚至没有余韵去思考剥夺生命的罪恶感，对生存的紧迫压倒了其余一切情绪，他现在很庆幸自己之前做了房屋修复工作，才能有机会挣扎到现在。

然而当最后一发子弹也被耗尽，暴怒的海德格启用神罗的战争兵器将房屋推平，克劳德也就此暴露在死亡的镭射激光面前，与构建相比，破坏是件太过轻易的事。

克劳德将空枪扔在地上，站在建筑废墟里，望着眼前庞大的机械，无论是亮着红光的瞄准头部，两侧作为手臂的转轮机枪，支撑身体的可360°旋转的基础骨架，可覆盖各种地形的履带，只为杀戮服务的设计，为何之前没有注意过，神罗公司是个实施暴力争夺利益的机构，而他也曾是这个庞大机关中的一枚螺丝，并不存在幻想过的荣誉。
怪不得特种兵们集体逃离了，大家都意识到被骗了吗？

望着将自己围拢起来的士兵，非常谨慎的隔着一段距离，冰冷的头盔将面部遮挡，如同一个个没有感情的复制人。
唯有藏在士兵身后的海德格面露出狰狞的笑，为即将到来的杀戮，或可称之为处刑的仪式而兴奋，对方眼中满是恶意，抬起的手臂却迟迟没有落下，是想看见他恐惧求饶的画面吗？

克劳德知道他无路可退，却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完成了与扎克斯的约定，守护了想要保护的人，只是有些遗憾，如果他拥有特种兵的力量，是否就能做到更多。

也就在此刻，克劳德突兀想起曾在怪物利爪下保护他的萨菲罗斯长官，毕竟都到了最后了，也不必再压抑思念，可以尽情痛快的回忆他的美好念想。
萨菲罗斯，克劳德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只是想到对方，甜蜜的苦痛就填满心扉，让他即使面临死亡绝境也不会感到孤独。

那么，萨菲罗斯自裁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对方也会思念某个人吗？
克劳德不知道，但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坦然一些，他在心里默默感谢英雄给与他的勇气。

因久不见克劳德出现他想要的反应，海德格放弃了等待，虽然相比于面对一双平静的蓝眼睛，他更想看见这个胆敢反抗神罗的年轻人因恐惧而狼狈不堪，又或是因愤怒而狰狞丑陋的样子，这会让他坦然下达消灭对方的命令，现在这副场面让海德格有种输了的感觉，不过他转念一想，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神罗进军路上碾过的无数小石子中的一颗，与对方一直较真反而落了下乘。
于是海德格让战车启动，只要一击，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就会被烧成灰。

而在无人关注的上空，有黑色羽毛缓缓飘落，像是在哀悼即将发生的残忍一幕，并为之送来一位死亡天使。

然而这位天使不曾带来平和安宁的死亡，反而是更纯粹的暴力化身，是整颗星球上最危险的战争兵器。

只一瞬间，让克劳德束手无策的战车就被一刀两段，破坏的光波更甚一步推平了远处岩石，为大地刻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萨菲罗斯站定后平举刀锋，如同展示般挥舞手臂，无数生命随之消逝，喷溅的鲜血连男人的衣角也没有沾染到，最后是优雅至极的收刀，以及将周围一切引燃的火焰魔法，轻巧又韵味十足的动作，让杀戮近乎成了一种艺术。

克劳德睁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作何反应，只是看着站在火海中的银发男人缓缓转过身，对他露出笑容。

萨菲罗斯却是一步步走到看呆了的小人身前，用刚执行过杀戮的手捧起克劳德的脸，拇指划过微张的下唇，发出低沉近似诱哄的声音，
“想要力量吗？克劳德。”

克劳德眼珠转动看向萨菲罗斯，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得连对方的呼吸都能闻到，伴着空气中蔓延开的焦臭气味，他不可抑制的感到恐惧，身体开始发抖，就算是之前面临死亡绝境都不曾让克劳德害怕到这种程度，因他在此刻如此明确的理解了怪物的含义，但与此同时，萨菲罗斯碧绿的眼眸又紧紧抓住了他的心，伴着恐惧而生的，是令人难以自拔的魔性魅力，让他觉得只要被对方注视着，哪怕是死亡也是一种幸福。

在克劳德僵直又痴迷的视线中，萨菲罗斯笑容又加深了几分，却松开了手，没有继续施加压力，克劳德才得以找回呼吸功能，在浓浓烟尘中呛咳几下，腿一软差点无力跪倒。

望着萨菲罗斯妖艳惑人的笑脸，银发在火星中飞舞，如同从地狱返回人间散播灾祸的堕落天使，克劳德头脑一片混乱，嘴里嗫嚅着说道，
“为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问什么？是对方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向他走过来，为什么，笑得这么好看。

然而萨菲罗斯没有回答他心中的任何一个疑问，男人垂眸望向克劳德空无一物的双手，似是感到趣味般轻挑眉梢，
“人类愚蠢的争斗，由暴力支配的欲望，不觉得很需要引导吗？”

克劳德咽下口水，他不知道萨菲罗斯为何有交谈的兴致，但强烈的情绪迫使他张开口，不是害怕被杀死的恐惧，
“什么方式的引导。”

“服从。”
像是早已将答案想好，萨菲罗斯以一种坦然到仿佛天经地义的论调阐述道，
“不是暴力威胁下的临时屈从，而是在思想根源处下达无法反抗的指令。”

随即萨菲罗斯又用一种克劳德说不出来的目光望了过来，像是要剥开皮肤，穿透他的骨血，在灵魂深处刻下服从的烙印。

扎克斯说的都是真的。
克劳德咬了咬唇，不得不在心底痛苦承认英雄的堕落，然而即使是这样的萨菲罗斯在他眼中依然美得惊人，优雅与魅力丝毫不逊色，哪怕克劳德已经无法将对方看作是英雄，破碎的神像座下是裸露的尸骨，以及由野心装点的猩红王座。

“那和神罗做的有什么区别。”
即使在下一刻就会被对方杀死他也要说出口，克劳德心想到，他直视萨菲罗斯的眼睛，心中满是理想破灭的悲伤，
“一具具听话的无知人偶，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萨菲罗斯闻言面露惊奇之色，又很快转为明媚笑意，那笑容仿佛是发酵过的蜂蜜酒，散发着甜腻香气，令观者心醉神迷，对方的声调也婉转动听得勾缠人心，
“你总能正确理解我的意思。”
银发男人说着向他伸出手，
“但是，想要阻止我，现在的你还不够格，先从我身上获得力量如何，我会认真的教导你，克劳德。”

克劳德咽了下口水，手差一点就要伸出去，却不是出于对力量的渴求，虽然这方面的因素也有，但更多还是萨菲罗斯本人不讲道理的魅力在诱惑他，明明已经不将其视作理想的丰碑，拒绝对方的要求为何竟会如此困难。
然而也就在克劳德满心犹豫挣扎的时刻，伴着一声枪响，一切戛然而止，萨菲罗斯的胸膛被击穿，冒出的却不是血花而是黑色烟雾，银发男人瞳孔失焦倒在地上，是在他面前出现的又一次死亡。

克劳德全身僵硬，屏住呼吸，缓缓移动目光看向后面，是海德格，对方的左臂不翼而飞，身体近乎被拦腰斩断，却还没有死，而是背靠着一堵断墙气喘如牛，昂贵的军装布料满是火烧痕迹，身下还有一段爬行血迹，令人难以置信对方还有举枪瞄准的气力。

“神罗不败，总裁万岁。”
说完这一句话后，海德格也跟着死去了。

Chapter 57: 勾引

神罗大楼地下13层，名为魔晶石制造室的地点，许多圆柱形玻璃罐在空间内渐次排布，然而漂浮在幽绿色水中的，却并非高浓度魔晄溶液结晶，而是生物体肉块。

干细胞培养基，就是这些密封罐子的实质，用魔晄供给能量，并等待接下来的植入人体工作。

然而就在某一时刻，其中一个玻璃罐中突然浮现大量气泡，其内的细胞迅速分化出成型的器官，一颗孤零零浮在水中的心脏，不断吸取泵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培养罐中的魔晄。

即使参与过许多夸张实验，这般违背生物成长规律的场面还是将实验员吓得发抖，宝条见此却发出一阵怪异尖笑，并立即做下了往此培养罐持续输送魔晄的决定。
心脏贪婪吸收着所有能量供给，然后进一步影响其余培养罐内的细胞发生共振。

杰诺瓦细胞的团聚效应，宝条推了下眼镜，在心中做出判断，但还没等他想好是否要一次性使用这些珍贵细胞，引发共振的心脏已经不想再等待下去了。

转瞬间，全部的玻璃罐子碎裂，液体喷溅成水雾半遮住监控摄像头的视野，却又能隐约看见一片阴影在不断扩大，吸纳了更多细胞的心脏分化出脊椎骨骼，头骨内凭空长出大脑，然后是填充进肋骨的器官组织，筋肉隔膜，四肢不断生长的同时眼球鼻窦等五官也缓缓浮现，最后才是覆盖体表的皮肤毛发，以及全套强化特种兵服饰。

萨菲罗斯踏着一地狼藉缓缓走出，俊美到非人的面貌让方才发生的恐怖场景更添诡谲，如同披着张完美面皮的不可名状生物，实验员害怕得瘫坐在地上，宝条却只是将通讯话筒移到手边，
“没有剩余的细胞制造复制体，萨菲罗斯，注意点使用这具身体。”

银发男人抬头看了摄像头一眼，然后就无视了宝条，一刀劈开实验室大门，沿着走廊步入中央电梯。

宝条也不在意萨菲罗斯的反应，笑容扭曲着为电梯上升提供通行验证，哪怕银发男人即将走入的是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

“还要把监控记录销毁，可不能让那群烦人的猎犬追查到。”
宝条自言自语着，然后就掏出枪崩了倒霉目睹到方才副画面的实验员。

杀死神罗总裁的过程没有令萨菲罗斯心中产生一点涟漪，不过是推开门，将人胸膛刺穿，再把尸体从高楼扔下去，不存在报复的快感，他只是需要一个混乱的神罗不继续妨碍他，相比较而言，不得不从米德加飞往尼布尔海姆的遥远路程更令萨菲罗斯感到恼火，但为了获得一具相对好用，不至于被打一枪就损坏的身体又只能如此。

望着转为夜晚的天空，萨菲罗斯张开单翼，跨过高楼落地窗，由于不需要呼吸和保存体温，他先用重力魔法上升到平流层，计算星辰的方位校准方向，再以这具身体能承载的极限速度进行移动，总算是尽最大所能赶到大陆西北方的小村落，又因为无法通过杰诺瓦细胞直接感应克劳德的位置，萨菲罗斯不得不用肉眼进行搜寻。

出乎他的预料，克劳德在他重构身体期间没有移动，反而是停留在干枯焦黑的火场内，他本以为对方会去寻找确认亲人朋友的安全，但看见这只缩成一团的毛绒绒小鸟，如同遗失了巢穴一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萨菲罗斯的心中充满了怜爱，多可怜啊，失去了他，克劳德就变成这副茫然无措，丧失活力的样子。

抖了抖羽毛，再将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规整到正确位置，确认目前的形象足够完美，萨菲罗斯缓缓降落到地面，出声提醒沉浸于悲伤以至于忽视了周围环境的小人，
“又见面了，克劳德。”

对方闻言立刻抬起头，明亮的蓝眼睛在看清萨菲罗斯的瞬间溢出喜悦，因坐得太久让克劳德起身时踉跄几步，却正好撞进他怀里，对于投怀送抱的可爱小人，萨菲罗斯当然不会放过，直接伸手揽过肩膀，而克劳德在几经犹豫后也用力回抱住他，实话说，稍微有点紧，他的人偶从人类时期就力气大得离谱。
不过对于这种甜蜜的负担，萨菲罗斯心中很是受用，毕竟他真正的宿敌可不曾这般热情的拥抱过他。

然而一时的沉醉并不能扭转长久以来的矜持习惯，很快的，克劳德指尖犹豫着松开，萨菲罗斯却还没抱够，于是他展开片翼，带着人一起飞向高空，让无处落脚的小人只能依赖他的怀抱，用手臂攀附上脖颈，就连结实的大腿也缠上他腰，克劳德藏在鬓发下的耳郭红透了，紧绷着身体羞涩的埋着头。

萨菲罗斯慢悠悠在天上转了几圈，终于是找到一处满意的落脚地，背靠山崖的草丛，稀疏长着几朵野花，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出静谧的美，他带着克劳德落地后，幽绿的荧色光点被风吹起，是来自大地的生命在流动。

被放开后，克劳德后退几步，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脸，却把黑灰抹得更均匀，像只灰头土脸的小狗崽，就差发出呜呜的求饶声了。

萨菲罗斯于是一手托起克劳德的脸，仔仔细细的将小人脸上的灰擦掉，被他碰触的瞬间，克劳德就僵成了木头人，连眼珠都不敢多转动，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却又火热专注，这让萨菲罗斯的心情出奇的愉快，忍不住在对方额心落下一吻。

这下是真要把人脑子烧坏了，看着克劳德空白的表情，瞳孔都有些放大了，被用力掐了下脸颊才勉强唤回飘飞到天外的意识，尽管如此，少年出口的声音仍像是如坠梦中，
“为什么？”

“克劳德，你是特别的，在我心中。”
萨菲罗斯抚摸过少年柔软的脸颊，微张的薄唇，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指尖，如同在他心口轻轻舔舐一下，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引导你。”

克劳德迷茫的视线聚焦到他脸上，很快又垂下眼，小巧的脸庞显现出忍耐克制的神色，
“未来发生了什么？”

“不是未来，是其他世界。”
萨菲罗斯认真纠正道，指尖流连在少年微红的眼角，
“发生了属于我们的，最珍贵的回忆。”

“我不明白，萨菲罗斯。”
克劳德深深呼吸着，用有些委屈，又很是倔强的语气说道，
“你想找的是其他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萨菲罗斯闻言掐住少年的下颌，让其不得不抬起头，克劳德却像是害怕一般闭上眼，多可爱的小人，不想被诱惑就只能逃避着不敢看他的脸，萨菲罗斯又忍不住摩挲了下少年柔嫩的唇瓣，尽管很想不管不顾的怜爱，但想也知道对方还没有做好接纳他的准备，只能遗憾压下心中欲望，转而继续解释道，
“世界会融合，在我们的世界。”

克劳德终于是睁开眼，目光逡巡在他脸上，隐隐露出难以克制的渴望，萨菲罗斯心中欢喜，不由得露出愉快笑颜，
“同一人的记忆会融合，所以，克劳德，我的渴望就在这里，在你手中。”

克劳德闻言像是被枪击中般神色空白一瞬，萨菲罗斯能看出对方已经很迷糊了，立刻开展下一步的说服工作，
“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拉住少年的手吻了吻指结，又让克劳德手掌抚摸上他面庞，用对方最喜爱的模样诱惑道，
“世界融合并不简单，我需要核心保证生存。”
“我选择你成为我的思念核心，克劳德。”

克劳德指尖颤抖着停驻在他脸上，面露出明显的挣扎之色，但很快又转变为悲伤，用一种很可怜的目光看向他，萨菲罗斯心生疑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缺乏思维联系的交流就是很容易产生误解，他心中烦躁，努力按耐下立刻往少年体内注入他细胞的冲动，

看出萨菲罗斯眼底的不耐与危险暗色，克劳德用颤抖的语气道，
“我也会变成你的身体吗，就像死去的那两人。”

原来如此，克劳德产生误解了，但如果想解释清楚内情就必然要涉及到星球灾厄与英雄的过往，萨菲罗斯沉吟一会，很快找到合适的说辞，
“当然不会，克劳德。”
他用尽缠绵悱恻的语调陈述道，
“失去你我的羁绊，比我自身的死亡更令我无法忍受。”

听见他的告白，克劳德终于是抑制不住心中爱意，轻轻点了下头，湛蓝眼眸中流露出真诚的恋慕，萨菲罗斯心中暗喜，如果是当过他人偶的克劳德一定不会轻易相信吧，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没有经历过偶像背叛，甚至在最危险的时刻被他拯救过的克劳德，尽管敏锐的直觉让其感应到危险，又因缺乏经验而忽视了，萨菲罗斯对此感到满意，又有些许的失落，就像是一直在打却始终无法通过的关卡突然难度降低以至于轻易通关的感受。

他不禁思念起另一个世界的克劳德，萨菲罗斯抚摸上少年侧脸，想象着他的人偶对自己露出这般眷恋之色，心中顿时燃起焦灼似火的渴望，但没关系，只要与面前的小人创造出足够美好的回忆，等记忆融合之后，他的克劳德也一定也会渴求他的回应。
伸手揽住少年人做好了奉献准备而柔软下来的身体，萨菲罗斯俯身吻上惦念许久的唇。

Notes:

哎，年轻人就是缺乏经验，经不起考验。
虽然ac萨没有骗人，但就是不把话说全，cc云就这样掉进蜂蜜陷阱里了。

Chapter 58: 欲望

克劳德紧闭着眼，与萨菲罗斯接吻时完全不敢呼吸，把自己憋到断气，男人冰冷滑腻的舌头伸入他口中，肆无忌惮扫过内壁，让他简直以为自己在亲吻一条蝮蛇。
或许不完全是错觉，克劳德偶然睁开眼，看见萨菲罗斯竖瞳盯紧了自己，被视为猎物的恐惧感令他汗毛直竖，心脏跳得飞快，身体却如同被注入神经毒素般难以动弹。

垂挂的银丝如同缠绕于脖间的绞索，男人伸进他衣内抚摸的手掌也与蛇鳞表皮的触感一致，克劳德克制不住开始发抖，萨菲罗斯美艳绝伦的容貌也无法掩盖对方身上的死亡气息，伴随馥郁香气的弥漫变得越加浓厚，如同汲取根须里的尸骨作为营养开到极盛的繁花。

但尽管非常害怕，克劳德依然没有离开萨菲罗斯的怀抱，努力忍住逃跑冲动，反倒是男人先松开唇舌，五指扣着他后腰，既是禁锢也是在帮助他站稳，对方轻笑着说道，
“怎么怕成这样？”

克劳德心神一紧，五指纠结着捏住衣角，他畏惧眼前的萨菲罗斯，不是面对偶像和救命恩人以及恋慕对象的战战兢兢，而是如同注视无底深渊，本能告诉他危险快跑，心神却被对方深深吸引难以自拔，克劳德难以将这些话说出口，只能咬了咬牙强撑道，
“因为，没有亲，亲吻过。”
他抬头撇了萨菲罗斯一眼，看见男人愉悦的笑脸，像是用眼神鼓励一般注视自己，克劳德努力稳住心态，语气尽量自然道，
“抱歉，是我太紧张了。”

萨菲罗斯闻言笑得畅快又宠溺，漂亮的眉眼扬起惹人心醉的弧度，克劳德看得目不转睛，恐惧惊慌的心跳又转为心动，他已经这样反复徘徊许多次了，时而觉得自己是即将被吃掉的猎物，有时又会觉得自己被很认真的爱护着。
克劳德心神略微放松，就又被萨菲罗斯揽住后背继续亲吻，但他总是学不会换气，被用手抚摸身体时脊背绷得很紧，摸久了还会发抖，到后来，男人已经不耐的皱起眉。

克劳德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差劲，但无论如何调整心态就是无法适应，萨菲罗斯视线侵略性强得像是要扒光他衣服强上，行动上却表现出克制，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的认知出了问题。
用力咬住下唇，又撇了萨菲罗斯一眼，银发男人正垂眸望着他，眼中透露出令人心惊的危险，让克劳德再一次回想起扎克斯向他讲述的未来。

坠落的陨石，与灭世的灾厄。

克劳德深深呼吸，他不认为扎克斯在说谎，但是，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被萨菲罗骗的资格，因此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信了，与此同时，克劳德心中还有一个隐晦的念头，就算是真的夺走他的身体使用又能怎样呢，如果没有萨菲罗斯，他的生命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于是克劳德将顾虑抛到脑后，伸手拥抱住男人冰冷的，毫无生气的肉体，就算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幽魂，也是他想要温暖的存在，
“萨菲罗斯，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拯救世界这种事，和他又没有关系，克劳德心想到，他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情况，但属于他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再也不想看见萨菲罗斯死去了。
目睹银发男人被偷袭倒下的一幕后，愧疚与难以言喻的悲伤几乎撕裂他的胸膛，让克劳德觉得只要能帮到对方，把他的一切夺走都可以。

彻底下定了决心以后，克劳德捧起萨菲罗斯的脸，不敢看向那双总是让他心跳加速的眼睛，他闭上眼胡乱亲了上去，先是不小心撞到下颌骨，于是踮起脚吻上唇，伸出舌尖舔舐，萨菲罗斯唇瓣张开让自己进入时紧张的差点咬住舌头。

面对克劳德主动献身的可爱模样，萨菲罗斯被击中了，滚烫的爱意简直像是要重新激活他的心跳，他用力抱紧了怀中小人，脑海中翻滚着各种极尽疼爱的想法姿势，但与此同时，有另一股情绪迫使他没有不管不顾的侵犯对方发泄欲望。

原来如此，萨菲罗斯用心品味少年笨拙却真诚的回应，一边思索心中感受，因为不曾见过克劳德的好脸色，他才会在焦灼的欲望驱使下心生破坏冲动，渴望掌控一切，而一旦真正获得期盼已久的爱意，被急切与焦虑掩盖的真实欲求才缓缓浮现。

心满意足的亲吻过后，萨菲罗斯带着克劳德坐到一块略高于地面的岩石上，他将少年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身上，可爱的金发小人瞬间睁大了眼，在月光下泛着星点光辉的蓝，里面全是自己的倒影，令萨菲罗斯满心愉悦，用鼻尖亲昵的蹭了蹭克劳德脸颊，本就被亲得满面红晕的小鸟这下彻底熟透了，差点在头顶冒烟。

相比于已经被他操得烂熟，自然展现出妩媚风情的人偶，少年人青涩的反应令他新奇又满意，他有十足的耐心做好前戏，哄得对方展现出更美好的模样，萨菲罗斯拉过克劳德的手扣住掌心，
“喜欢我吗？”

克劳德内敛又羞涩的低着头，却很认真的轻轻点了下头，萨菲罗斯轻笑一声，将对方的手引向自己腰带卡扣，少年的指尖绷得很紧，但在他的指点下很快找准位置，随着轻巧的金属脆响，萨菲罗斯将完全敞开的胸怀尽情展露在对方眼前，克劳德眼睛都看直了，又差点忘记呼吸。

萨菲罗斯继续心情愉悦的指导克劳德一步步解开武装带，卸下肩甲臂环，又拉着对方的手抚摸自己，在胸膛处徘徊，故意发出低沉喘息，没有多少经验的少年人哪里经受得起这个，很快也跟着高高挺立，想要夹起腿掩饰却只是把他缠得更紧，萨菲罗斯看出时机成熟，于是在人耳旁命令道，
“把衣服脱掉。”

用力吞咽口水的声音，克劳德在强烈的精神刺激下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力，如牵线人偶一般听话，将上身衣物脱了个精光。

萨菲罗斯扫过克劳德带着薄肌的纤瘦身体，和记忆中的模样如出一辙，看不出强大的爆发力，才会令他在轻视对方的情况下被怪力小鸟反杀，回忆着彼时感受到的痛楚，萨菲罗斯兴致越发高涨，却又不得不按捺下施虐欲，努力提醒自己还不到放纵的时候。

克劳德被露骨的视线看得浑身紧绷，垂落的额发半遮住眼，唇瓣微微抿起，努力忍耐羞涩的可爱模样令他胃口大开，萨菲罗斯慢条斯理摘下手套，沿着少年人薄嫩的肌理一点点描绘轮廓，在无暇的画布上遍染鲜红的印记，直到拉下裤头握住对方勃起的性器，对于如何令克劳德感受到极致的快乐，萨菲罗斯早已烂熟于心。
金发少年又开始发抖了，喘息也越来越快，带出隐隐的啜泣，濡湿的蓝眼睛望向他，满是祈求怜爱的水光，
“停，停下，萨菲罗斯。”
被刺激狠了，克劳德抓住他手腕想要制止，这当然无法获得萨菲罗斯一丝怜悯，反而加快了进攻节奏，手掌用力挤压少年鲜少使用的柔嫩阴茎，在完全由他掌握的快乐下弓起脊背射精。

白浊的体液喷洒上胸膛，又沿着肌肉曲线缓缓划过腹股沟，萨菲罗斯把沾上指尖的液体抹在克劳德遍布红晕的脸上，看着对方在极度羞耻中闭上眼，也让他更有心思去逗弄，
“都弄脏了，克劳德。”

“对，对不起。”
少年磕磕绊绊的道歉，又抓过方才脱下的衣物想要擦拭他胸口，被萨菲罗斯先一步握住手腕，克劳德又用讨好的目光望了过来，乖巧柔顺的模样令他心头一紧，有些压不住施虐欲了，于是萨菲罗斯把人按进怀里，
“舔干净。”

克劳德呼吸中断一瞬，但很快又听话的伸出小舌，认真清理他身上被弄脏的部位，从上往下慢慢吻过肌肤的动作令萨菲罗斯回想起他狡猾的人偶，用最能取悦他的方式发起叛逆，而怀中这位却是真正心思纯净的乖小孩，反倒令他更想污染对方的纯粹。

等到克劳德为了将最底下的部位也弄干净，不知不觉间把身子挪到他跨间，萨菲罗斯顺势解开皮裤，让勃起的阴茎奖励般拍打在对方脸上，
“好孩子，把这里也弄干净。”
少年神色空白，被紧贴在脸上的硕大吓得不敢用力呼吸，萨菲罗斯握着性器在小人脸上画圈，紫红龟头缓缓渗出前液，又与滚落的汗水融在一起。

初次就被要求口交对于淳朴的乡村小男孩来说太刺激了，克劳德绷着张脸，迟疑着张开口，几次想要伸出舌头，又被狰狞轮廓吓得退却，
“萨菲罗斯，太大了，我能用手吗？”
金发少年仰着头祈求道，湛蓝眸光颤动如水波。

而萨菲罗斯明明可以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却故意发出忍耐气喘，又让腹肌缩紧，仿佛深受欲望折磨，他用缠绵暧昧的语调低声道，
“克劳德。”
他摸了摸小人侧脸，用指腹摩挲嫣红唇瓣，
“我想要这里，给我好吗？”

他知道克劳德不会令自己失望，萨菲罗斯看着少年目光凝聚在他脸上，如同中了魅惑魔法般放弃坚持，开始深呼吸，又舔了舔唇缓解紧张，随即闭上眼，努力张大嘴吞入阴茎，萨菲罗斯回忆着曾经感受过的享乐趣味，一边欣赏眼前美景。
被硕大性器撑开的小人艰难滚动着喉结，盛满了水光的眼眸禁不住落下一滴泪珠，那滴泪水仿佛掉在萨菲罗斯心口上，让他发出满足喟叹，随即用手掌压着克劳德后脑往更深处挺进，少年因此发出可怜的呜呜声，在窒息的威胁下脖颈涨出青筋，又用手推搡他腹部，更多泪水随之掉落，萨菲罗斯却毫不怜惜，若是进入得过于艰难就后撤一些，变换角度更用力顶进去，这样反复经历过数次后，克劳德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瘫软着身体仍由他施为，等到终于是将全部塞入少年口中，萨菲罗斯抚摸着克劳德颤抖的后颈，松开精关，将带有杰诺瓦力量的充沛体液细胞全部射入对方口中。

虽然将血液通过脊髓注射才是更有效率的转换方式，但他想给克劳德最难忘的一次体验，用手托着被折磨得快晕厥过去的小人的脸，感受着对方体内细胞改造的进程，那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独属于他和克劳德的绝对联系，萨菲罗斯不禁发出愉悦的轻笑。

Notes:

cc云的感受完全正确，ac萨就是一条窥伺他，诱惑他，又让他吃下禁果并因此堕落的毒蛇。
ac云看了简直要大喊傻孩子，为啥不快跑！
然而ac云自己就很溺爱cc萨，一门心思扎进去，旁人根本拖不出来，cc云惯着ac萨的样子和他没什么两样。

Chapter 59: 醒悟

痛苦的窒息令克劳德大脑一片空白，泛起雪花般的噪点，他很想晕过去，却又被喉咙的肿胀牵扯住神经，直到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流入体内，克劳德有一瞬清醒过来，但还来不及庆幸折磨终于结束，原本没有温度的液体突然发生反应，于所有经过的地方带来火烧灼烤般的疼痛，如果不是被堵住了嘴，克劳德一定会发出疼痛难忍的哀嚎。

等到萨菲罗斯大发慈悲将性器拔出，克劳德失去支撑点，浑身抽搐着瘫倒下去，又被男人托着腋下抱回腿上，温柔的轻抚他脊背安抚，克劳德忍不住发出抽泣，为同时感受到的伤害与抚慰。
而最开始恐怖的阵痛过去以后，身体像是得了重度高烧般泛起高热，皮肤也敏感得好似薄纸，被萨菲罗斯碰触的部位如同电流蹿过体表，克劳德又开始颤抖了，即使做了心理准备，但真正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身体被改造的恐怖还是令他忍不住暴露出脆弱，在这对他施加酷刑的男人面前。

“克劳德，我是你的主人。”
萨菲罗斯抚摸他头顶，用低沉且无可置疑的语调说道。

克劳德大脑眩晕一瞬，像是被狂暴的雷鸣震动脑海，不同于方才身体遭受的痛苦，这一次是精神发生改造，如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潮水淹没的，无法逃离的绝望，属于自己的意识被另一人逐渐侵犯的感觉，让克劳德哭得像个孩子，他不得不攥紧男人的臂膀，这竟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稳固的支撑点，
“萨菲罗斯，我会死吗？”

而将这一切恐怖加诸于他身上的男人温柔回应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萨菲罗斯说着用柔软的唇亲吻上他额头，
“感到喜悦吧，克劳德，重新降生于这世上的喜悦。”

克劳德望着萨菲罗斯愉悦的笑脸，蛇一般的瞳孔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他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终于拨开迷雾看穿对方的本性，这是一个冷酷残忍，享受他的痛苦，因他的绝望而喜悦的男人。
但即使是这样的萨菲罗斯依然是美的，一个吞吃人心的魔鬼，却长了一副光辉耀眼的天使模样，而他就是被对方的表象迷惑，将自己全身心奉献出去的傻瓜。

克劳德艰难喘息了一下，冰冷绝望的潮水逐渐褪去，濒死的恐怖体验却如同残留下来的盐粒，参杂进他被剥开的血肉里。

萨菲罗斯略有些不满的皱起眉，似乎是为没有将他吞吃殆尽而遗憾，男人伸手捧起他的脸，继续用诱惑的语调低声道，
“克劳德，为什么拒绝我。”

克劳德突然觉得这一切很可笑，他也就真的笑出了声，
“你真的不明白吗？”
感受着萨菲罗斯手心的温度，面对无心天使疑惑的眼神，克劳德感到彻骨的寒冷。

“萨菲罗斯，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
克劳德控制不住眼角流出的泪水，他感到难以自抑的悲伤，如此真实沉痛的悲哀，
“但是，你既然愿意骗我，为什么不骗我到最后，让我相信你真的爱我，哪怕只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然而萨菲罗斯在他最绝望的时刻却沉溺于饕餮享宴，大口咀嚼他的痛苦，以他恐惧的颤抖为乐。
这不是他想要的，克劳德心想到，就算是为了报答拯救他的恩情，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也太痛苦了，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心，不得不抗拒对方的侵蚀。

萨菲罗斯突然变得面无表情，无论是充满魅力的笑容，还是缱绻诱惑的眼神都消失了干净。
克劳德本以为对方在扔掉面具后会展现出真实残忍的本性，用尽各种办法折磨他，好达成原本的目的。

然而萨菲罗斯却只是将他揽在怀里，认真的吻上唇，极尽缠绵与温柔，好似最体贴的爱人，也是令克劳德一次次被迷惑的深情。

“克劳德，我们对事物的认知存在差异。”
萨菲罗斯松开唇，又充满温情的亲了亲他眼角，拉过他的手放在心口位置，沉吟了一会，缓缓道出语句，
“我的母亲，杰诺瓦，给与我非人血统的外星种族，选择伴侣与繁衍子嗣的方式是将彼此精神融为一体。”
“而我与母亲融合时发生了意外，我们一同坠入魔晄池。”

萨菲罗斯抚摸上克劳德逐渐听得入神的脸，
“母亲当时很虚弱，吸收了太多生命之流，她的意识被分散，于是我的精神占据主导权，成为我们外星种族的新首领，母亲的想法与意志从此成为我认知的一部分。”
对方说着一点点擦拭克劳德脸上汗水，冰冷的指尖与温柔的触碰，共同组成了萨菲罗斯非人的印象，
“克劳德，我知晓人类对于爱的想法和感受，但是，于我而言，爱就是精神与肉体的全面侵占与支配，所有的结合都是在为此做准备。”

这是与他全然不同的思维观念，克劳德心想到，因为在他的认知里，爱是全心全意的支持与奉献，是守护他人的心，如他母亲教导的那样，想到这里，克劳德有些伤心，为萨菲罗斯拥有一个残忍的非人类母亲，但是，作为被捕食对象，他又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去怜悯对方。

克劳德认真的看向萨菲罗斯，突然觉得对方很像一只残忍的猫，以玩弄猎物取乐，他轻声询问道，
“你也要把我吃掉吗？”

萨菲罗斯闻言勾起唇，深邃的眉眼在月光下勾勒出清俊轮廓，漂亮得不可思议，银发男人俯身吻上他的唇，一触既离，
“克劳德，我能做出的承诺是，你永远不会死，你是具备自我意识的核心，既是我的一部分，也是与我全然不同的存在个体。”

震撼的心跳响彻胸膛，难以自制的心动又从灰心丧气的土壤中萌发出新芽，即使刚经历过一次沉痛的伤害，克劳德又立刻被萨菲罗斯的话语触动，只能怪对方诉说的未来太过美好。

他应该相信吗？
克劳德咬住唇，一时之间各种想法在脑海中翻滚，他知道自己不是多么聪明和具有判断力的人，无法通过萨菲罗斯的话语分辨出对方的真实意图。
因此，克劳德很快放下探究，转而开始思考，自己身上有被欺骗的价值吗？
很快的，他想到自己被重视的唯一理由。

“萨菲罗斯。”
克劳德心怀忐忑，却又认真的直视对方眼睛，不肯错过任何表情变化，
“另一个我是怎样的人。”

萨菲罗斯闻言轻挑眉梢，像是为他终于鼓足勇气正视自己而感到惊喜，男人随即用戏谑的语气回答道，
“不肯接受主人意志的叛逆人偶。”

尽管是在诉说不满，萨菲罗斯却是笑着的，笑容中蕴含骄傲与欣赏的意味，眸光灿若星辰，让克劳德看得目不转睛，他不禁追问道，
“他拒绝你，你依然爱他吗？”

“毋庸置疑。”
萨菲罗斯目光沉沉的望了过来，穿透黑夜的视线，即是在对他诉说，又像是在透过他向另一人传达心意，
“你永远不需要怀疑这一点，克劳德。”

克劳德被看得浑身颤栗，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这样的眼神，简直像是在对他发出诅咒，誓要与他纠缠到世界尽头的命运的诅咒。

萨菲罗斯也跟着收紧手臂将他揽进怀里，手掌顺着脊背曲线滑下，
“让我们继续Reunion的进程，克劳德。”
男人说着扣住他臀部，手指伸进隐秘的洞口，又在他耳旁诱惑着低语道，
“别担心，既然不愿接受我的思念，那就先习惯用身体接纳我。”

克劳德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就被强势的摁在怀里，萨菲罗斯像是知道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神秘开关位置，轻而易举调动起恐怖又陌生的感觉，让他连话都说不全，因为一张口就是下流至极的呻吟。
只能将额头抵在男人肩膀上，被柔软的发丝缠过脖颈，咬着唇努力忍耐体内不断上涨的，伴着疼痛的酸麻快感，直到萨菲罗斯收回手指，掐着他腰往自己粗硕的性器上按。

克劳德终于抑制不住大叫出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连原本挺立的阴茎都瘫软下来，因为太痛了，简直像是被烧红的铁钳贯穿身体，被刺激出冷汗的身体紧贴上萨菲罗斯冰冷的肌肤，让克劳德又开始泛起高热。
如蛇一般钻进他体内的粗硬棒状物却像是对他的体温非常满意，竟然动了动身子又胀大一圈，把克劳德顶得想要呕吐。

然而还不等他逐渐适应，萨菲罗斯就掰着他臀瓣往更深处挺进，又因克劳德的生理抗拒反应停在半途，于是对方咬着他耳朵低声调笑道，
“放松点，克劳德，别夹这么紧。”

认真的吗？让他在这种情况下放松。
克劳德狠狠喘了口气，收紧揽住萨菲罗斯的手臂，他简直想勒死这个男人，手段这么粗暴，活这么烂，就算长了张再漂亮的脸蛋也挽救不了印象，克劳德翻了个白眼，满腹怨言在肚子里徘徊，最后化作一句，
“爱干不干。”

Notes:

老萨有故意让云感到疼痛，为了加深印象，不过为了不让小鸟彻底厌恶与自己Reunion，他已经收敛住许多恶趣味了。
云也看清这只灾厄猫的本性了，他之前看老萨就像是在看不可名状的恐怖大魔王，理解了之后反而不怎么害怕了。

Chapter 60: 结合

萨菲罗斯在低笑，笑声闷在胸腔里连带肌肉发生震颤，垂落的银丝也跟着一起摇晃，晃得克劳德头晕目眩，然后他就被男人一把摁在胸前，只听对方压着嗓音低声道，
“痛就发泄出来。”

克劳德舔了舔唇，面对如此蛊惑人心的勾引，心头感到一阵难言的饥渴，他又看了萨菲罗斯一眼，对方面带笑容注视他，眸中满是期许，于是克劳德不再压抑心中渴望，张开唇轻轻咬住，男人胸肌扎实却柔软，口感厚实，还散发着馥郁香气，味道令人着迷。

然而这慷慨给予他的奖励却是预先支付的报酬，而克劳德要付出的代价，是必须千百倍的奉还给萨菲罗斯。

因为有了发泄渠道，哪怕痛到手脚发颤，痛到流出冷汗，克劳德也必须忍受下去，他在不知不觉间将唇边的肉咬出血，在男人前胸与锁骨间留下一个牙印，而萨菲罗斯像是被他刺激到了，动作越加无所顾忌，手掌握紧了克劳德胯骨，粗大性器一下下捣弄进红肿不堪，还在流血的肉穴。

克劳德艰难忍受着痛苦的性爱，一直到忍不住心头恼火，又找了个位置下口，留下完美对称的一对牙印，萨菲罗斯竟又笑出了声，掐着他腰用力挺进最深处，在克劳德难耐的闷哼声里痛快射精。

随着液体被注入，高热再一次席卷身体，却没有之前濒死般恐怖的侵蚀体验，这让他还有心力观察萨菲罗斯脸色，对方注意到克劳德视线，用手捧住他脸，一个接一个吻如雨点般落了下来，男人用厚唇摩挲过脸颊，轻笑着吐出语句，
“真可爱，小狗一样。”

看来是操爽了，克劳德被萨菲罗斯抱着做安抚，心里竟然有点开心，又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被这样粗暴的对待却连抱怨都说不出口，于是他撇过头，躲开男人的吻，再把自己从那折磨他许久的淫具上拔出来，阴茎脱离穴口的时候，混着血的精液一股脑流出来，令克劳德心中复杂，勉强安慰自己幸好不是女性，不然这真的很像被糟蹋狠了的初夜经历。

萨菲罗斯却是心情出奇的愉快，也不在意克劳德小小的反抗，继续将他安放在大腿上虚抱着，又抬手摸了摸发顶，
“想要奖励吗？”

克劳德闻言并不感到惊喜，因为他不是很确定思维异常的外星人对于奖励的定义，于是抱着谨慎的心态确认道，
“是什么？”

萨菲罗斯轻笑了一声，又用低沉暧昧的语调诱惑道，
“闭上眼。”

克劳德迟疑的看向萨菲罗斯，男人又面露出鼓励的笑，是在引导自己相信，而他总是拒绝不了对方满含深意的邀请，即使是通向地狱深渊的道路也难以令他心生抗拒。

于是克劳德闭上眼，本应一片黑暗的视野，他却看见星点的光亮，小小的，时不时被阴云笼罩住，艰难却执着的闪耀着光芒，不知为何，在看见那颗星辰的时候，克劳德心中泛起一阵像是委屈又好似感动，让他心口发皱的酸涩情绪。

“这是你，克劳德。”
他听见萨菲罗斯的声音，刚想睁开眼，却又被对方用手遮住，与此同时，男人用喟叹般的语调低声道，
“我们的联系，会超越时间，抵达永恒，世界加诸于此的命运，亦会被我们联手克服。”

克劳德认真的看向那颗星，恍惚之间觉得它又明亮了几分，心中生出几分触动，却又深陷更大的困惑，
“我不明白。”

萨菲罗斯似乎无奈般叹了口气，又很快低声道，
“看上面。”

明明他的头被固定住，但意识层面的事就是不讲道理，克劳德心里念着向上看，视角竟也跟着移动，于是，他猛然看见一片弥散星云，莹绿色的光晕环绕中心漆黑的椭圆形孔洞，简直像是。

“那是我。”
萨菲罗斯的声音肯定了克劳德的判断，没错，那就是对方的眼睛，与之相比，代表自己的星辰渺小得连点缀其中都显得暗淡。

如此直观的看见自己与萨菲罗斯的差距，令克劳德情绪不由得低落，他不禁自嘲道，
“我真的能帮到你吗？”

萨菲罗斯却在这时松开手，让克劳德再次看见对方的模样，
“克劳德，你知道恒星演化周期吗？”

这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乡下小镇青年并不知晓大城市高材生的科学知识，看出克劳德眼中的迷茫，萨菲罗斯出言解释道，
“恒星抵达生命的终点，其核心会坍缩，外层则发生爆炸，膨胀成行星状星云。”
“从那片气体尘埃云中会诞生新的恒星。”

克劳德望向对他传授知识的萨菲罗斯，男人神色平淡，讲述的语调清冷平和，不再向外发散那股引人堕落的魅力，却别有一番吸引力。

似乎看出克劳德的心思发散，萨菲罗斯重新露出笑容，有些得意，又带着调侃意味，让他不敢再胡思乱想，继续聆听对方讲述，
“杰诺瓦运行力量的方式与恒星演化类似，除了最核心的部分，会将其余力量分离出本体，寻找生命或精神能量与之结合，再将力量重新聚合，组成更强大的自己。”

萨菲罗斯用淡薄的语气陈述道，
“母亲就是在这期间迷失了，但是，克劳德，我不想失去自我。”
男人转过目光认真凝视他，沉重的情感化作近乎于命运的枷锁，将克劳德牢牢束缚在中心，
“思念是一种引力。”
“克劳德，我将关于你的记忆设置为我的核心，无论多少次，只要见到你，只要你还在思念我，我将无数次重生。”

随着对方话音落下，克劳德看见萨菲罗斯俯身亲吻他，轻柔如一片花瓣坠落，透过男人如丝垂落的银发，漫天群星的光辉也变得充满深意，草地上凝结的露水闪烁着星点光芒，克劳德静静闭上眼，他觉得萨菲罗斯成功了，因为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他都一定不会忘记此刻的感动。

萨菲罗斯将他设置为思念核心，但克劳德认为应该反过来，因为一直憧憬，追逐对方，将其视为理想寄托的人是自己，他需要一个稳固恒定的支点，赋予自己人生意义。

因此，当这一如同承诺的吻结束后，克劳德开始讲述自己的心情，
“萨菲罗斯，你曾是我的英雄。”

银发男人与他十指相扣，轻笑着回道，
“我知道。”

克劳德暗暗皱眉，心底有些烦躁，为自己无法找到更好的，能与萨菲罗斯对等的承诺，若是直说会一直思念对方又略显轻浮，他更想用时间证明自己。

萨菲罗斯这时却突然将手伸向他下身，以一种色情的手法不断揉捏，瞬间打破了他们之间流淌着温馨情意的和谐氛围，
“克劳德，与其烦恼未来，不如享受当下。”

克劳德不由自主发出一声闷哼，想要曲起双腿，却被萨菲罗斯握住膝盖强硬拉开，让他亲眼目睹自己被挑逗玩弄的样子，加持上羞耻的欲望快感很快将他逼至极限，然而在临近释放的时刻，克劳德被男人拉着手臂翻过身，身体跪趴在岩石上，萨菲罗斯则从他背后压了过来，柔软的发梢垂落在身侧，让他心底既期待又害怕。

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寂静无人的野外，响亮得吓人。
克劳德大脑一片空白，思维后知后觉的理解到，是自己臀部被击打的声音，难以言喻的羞耻令克劳德全身都在发抖，然而萨菲罗斯竟然还嫌不够的又打了一次，而这一次竟让他直接射了。

伴着臀瓣火辣的刺痛，白浊液体淅淅沥沥洒上岩石表面，又顺着重力流淌下去，身后传来萨菲罗斯的轻笑声，让克劳德难堪得把自己卷成了虾米，自尊心碎了一地，男人却又安抚般用手揉弄他臀肉，
“记住我给与你的一切，克劳德。”

婉转又缠绵的尾音落下后，萨菲罗斯将阴茎抵住他后穴缓缓挺进，克劳德用力深呼吸，努力放松身体，本以为又是一场难挨的经历，但出乎他的预料，性器进入体内的过程顺畅得仿佛上次经受到的痛苦全是他的错觉。
萨菲罗斯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手扶着他胯骨在肉穴里深深浅浅的抽插，时不时用龟头顶撞他体内敏感部位，电流般刺激的快感一路攀爬过脊背，让他很快又再次挺立，克劳德用力咬住唇，才勉强抑制住呻吟。

该死，说好的器大活烂呢。

克劳德艰难忍受着人生中的第二次性爱，这一次却是由于快感太过磨人，陌生的身体感受与即将失控的预感令他陷入轻微惶恐之中，萨菲罗斯又突然俯下身，将唇凑到他耳畔，用微弱的气音道，
“猜猜看，我用多久能让你叫出声。”

克劳德有很不好的预感，但环顾四周，他被萨菲罗斯困在怀里，坚实的臂膀与健硕躯体组成牢笼，直往他体内深处钻的性器是最牢固的锁具，也是不断激起他反应的刑具，让他完全逃不开接下来狂风暴雨般的顶撞，克劳德觉得自己变成了萨菲罗斯的性玩具，而且是一碰就激烈震动的那种，他甚至没有挨过一轮，就在即将被操射的崩溃中发出哭叫，这反而激起了男人的施虐欲，摁着他头就插进最里面，任由臀肉与胯骨撞击发出色情的噼啪声。

幽深静谧的山间隐蔽处，银发男人压着金发少年驰骋兽欲，如同身姿矫健皮毛华丽的野兽在进食，充满狂暴野性魅力的同时也让其身下小人显得越发可怜，克劳德高亢的呻吟逐渐嘶哑，渐渐得，连哽咽声都变得微弱，身体却像是不断颤动的琴弦，在富有技巧的演奏者手中被推向无止境的高潮，直到再也无力承受。

萨菲罗斯非常有耐心的将克劳德逼至极限，不仅射无可射，还在连续的干性高潮中深陷快感地狱，他将少年翻过身，凝视克劳德近乎散开的蓝瞳，又摸了摸哭了太久而通红的眼角，
“想结束吗？”

克劳德艰难的将视线凝聚到他脸上，用力点了点头，萨菲罗斯满心都是怜爱，又觉得对方还需多加训练，不过这都是以后要做的事，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步骤需要完成，萨菲罗斯用手承托起克劳德后颈，喉咙有些发紧，但他很快压下紧张，维持平稳的语调柔声道，
“跟着我念，Reunion。”

克劳德有些迷糊，却出于之前的一系列活动，在萨菲罗斯看来全是前戏的过程而寄托出宝贵的信任，用微弱又沙哑的，传到他耳中比最美妙的乐声还要动听的嗓音缓缓道，
“Reunion。”

Chapter 61: 相伴

若是将人生中最值得铭记的回忆列一个排序，萨菲罗斯会将今夜排在第二位，第一名当然是他和克劳德命运正式交会的那一日。

怀抱着心念许久的可爱小人，萨菲罗斯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身体通过性器官连接在一起，细胞间的结合向彼此传递着信息，他品味到克劳德柔软甜蜜又带着些许苦涩的爱意，于此同时，少年被他倾注的热烈情意烫到，小腹痉挛着骤缩，肉体被拖进无尽的情欲高潮，精神因承受不住强烈的冲击而沦陷于他的掌控中。

萨菲罗斯感受着包裹住自己的柔软，如克劳德给人的印象一般，温软细腻，敏感又充满活力，轻轻一碰就会发颤，少年人用敞开的肉体和灵魂承接他的爱欲，这是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美好的感觉，也是足以令他上瘾的快乐。
萨菲罗斯用手臂撑着身体做最后冲刺，精神也贯穿进入少年心中最隐秘的部位，勾缠着彼此进行全方位的交合。

从肉体到精神的完全侵犯令克劳德心神崩溃，却又挺起腰身大张开腿，反弓的脊背与柔韧腰身在压力下不断翻涌，止不住的呻吟将少年逼到近乎断了气，也要将结合进行下去，因为人偶无法拒绝来自主人的思念。
克劳德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模样更是满足了萨菲罗斯的征服欲，让他不禁舔了舔唇，俯身咬住少年吐露出的红艳舌尖。
如同溺水的人抱紧浮木，克劳德伸出手臂搂住萨菲罗斯后颈，修长双腿也紧紧缠上男人腰部，在痛苦的欢愉中献出自己，拼尽全力讨好着支配其身心主人，只为让他享受到更多乐趣。

萨菲罗斯松开唇，抖了抖腰射出最后一波精华，在克劳德体内深深植入思念力量的同时将少年送上极乐，作为对方尽心服务他的奖赏，也是将积攒的欲望尽情释放出去的畅快。

克劳德颤抖着身体承接住他的爱欲，脖颈后仰到极限，被濒死般的快乐击穿全部防御，目睹到少年的瞳孔变作与他一样的尖利竖瞳，萨菲罗斯就知道改造已经完成了，无论是将克劳德的身体作为他肢体的延申进行操控，还是从精神层面改造对方的记忆。
更关键的是，介于克劳德曾经表现出的强烈抗拒，萨菲罗斯吸取教训，将Reunion的侵蚀影响与肉体情欲关联到一起，让他的小人偶自此以后再也无法拒绝他的索求。

剧烈的高潮过后，克劳德软下身体，神色空茫的望向他，脸上是全然不自知的妩媚，萨菲罗斯略带恶趣味的想着若是把对方的人类记忆抹去，再将其身体改造成离不开主人的淫荡人偶，等到世界融合，他可爱的宿敌接收到这段记忆后会不会把自己逼疯呢。

手捧着克劳德沉浸于快感余韵而不断喘息的脸，看着对方微微皱起的俊俏眉眼，萨菲罗斯想象那副场景，恐怕会是一边在欲望中痛苦挣扎一边拼了命的也要杀死他，虽然也是令他身心愉快的发展，但逗弄太过，克劳德不愿和他进行Reunion可就不好了。
不能因小失大，萨菲罗斯按捺住恶趣味，暗中警告自己。

然而就在萨菲罗斯准备放开手时，克劳德却突然握住他手腕，用脸颊磨蹭他掌心，发出微弱到近乎气音的暗哑声音，
“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迷糊的模样，揉了揉小人脸颊，又用指尖掐了一下，但对方并未因此清醒过来，仍旧像是小动物一般用皮肤磨蹭他，还用牙齿轻咬他手指，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萨菲罗斯，喜欢，Reunion。”
“Reunion。”
“Reunion。”

萨菲罗斯神情严肃起来，他看着克劳德被再结合的本能控制，无意识的夹起腿，身体颤抖着，眼中泛着水光，里面满是渴望，似乎看出他不肯主动给予，克劳德急切的坐起身，一把将他推倒，大腿肉绷紧，又用手支撑住身体开始上下摆弄起腰肢，用肉穴吞吐性器。

难道是他在无意识中下达了指令才导致对方变成这副放荡样子，萨菲罗斯看着在自己身上起伏的小人偶，调整了下角度好让克劳德玩得更开心，一边仔细检查对方身上寄存的思念力量。

克劳德自顾自套弄了一会，却丝毫没有把萨菲罗斯榨出液体的趋势，少年很不满意他的冷淡反应，又俯下身含住他唇舌，卷着津液吞进喉咙里。
被Reunion的快乐改造过意识的小人偶并不在意身下人的想法，完全听凭本能控制，既然萨菲罗斯不给，就学着利用刚得到的力量，凭借超常发挥出的天赋连接上主人的思念。

问题似乎开始严重了。
萨菲罗斯被欲求不满的小人索求着再结合，这在他最美好的想象中也是罕有出现的场面，本该令他血脉偾张，身心愉悦，但萨菲罗斯必须压制住继续深入的本能，因为他想要的是克劳德，不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性玩具。

但这也太折磨人了。
萨菲罗斯被克劳德揪着头发啃咬嘴唇，目光都有些放空了，渴望许久的美味就放在嘴边，还主动往他肚子里塞，明明已经食髓知味，他却必须忍着不能下口，因为他判断克劳德目前应该禁受不住再来一轮Reunion。

一边艰难困苦的忍耐住再结合的欲望，一边进行痛苦的反思调查，萨菲罗斯很快找出原因，由于克劳德对他缺乏防备，又在方才的Reunion过程中承受到超出限度的强烈刺激，克劳德原本的意识陷入沉睡，一部分残留的自我与他没有说出口却通过精神传递出去的思念相结合，共同创造出一个新人格，一个本能欲望大于思考的杰诺瓦婴儿。
这不得不令萨菲罗斯心生感概，克劳德的天赋才能或许就在这方面，将最重要的核心藏起来，再创造一个虚假人格包在外面保护自己。

抬手揉了揉小人的发顶，对方已经从他嘴唇移动到脖颈，小狗一样轻咬着皮肤，含着喉结把他当解馋的骨头啃，萨菲罗斯很明白，再结合的欲望既可以是战斗欲，破坏欲，性欲，也能通过食欲表达出来，他不介意将这具身体喂给对方，但他想克劳德应该不喜欢这种培育方式，
“想吃掉我吗？”
他把克劳德拉起来，面对少年满是贪婪渴求的眼神，萨菲罗斯轻声询问对方。

克劳德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开合的嘴唇，又逐渐移动到脖颈突起的青筋，瞳孔逐渐放大，喉咙上下吞咽口水，看了一会后，少年突然闭上眼用力摇了摇头，
“不，萨菲罗斯，不要受伤。”

果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萨菲罗斯轻笑着吻了吻克劳德脸颊，为对方一直以来的坚持，即使是接受了杰诺瓦的本能也不会抛弃曾经的人性。
克劳德也由此压制住心中欲念，但少年人咬了下嘴唇，突然一头扑到他怀里，双手揽过他脊背用力抱紧，用脸颊磨蹭他胸膛，
“萨菲罗斯，喜欢。”

真是前所未见的，坦诚得令他惊奇的克劳德。
萨菲罗斯深深叹了口气，但这样的美味他必须忍着不能吃，比起他性情坚韧又防备心强的宿敌，面前的小人偶还没有成长到能与自己对抗的程度，而他并不想把幼鸟掐死在巢穴里，萨菲罗斯又暗自思考一阵，用拟态为克劳德穿上衣服，抱着人飞向神罗公馆遗址。

公馆的地上部分因火灾而损毁，但地下设施没有被波及到，必要的实验器材也由此幸存下来，萨菲罗斯抱着克劳德转了一圈，把能搜集到的魔晄集中到一具半开放的培养罐中，再将只顾着黏在他身上的小人偶泡进里面。

克劳德很不想离开萨菲罗斯，却被他强硬的从身上扯下来，像是被迫从母亲怀抱中离开的幼儿，抓着他手腕就开始掉眼泪，
“克劳德，听话。”
掐了掐小人偶倔强又委屈的脸蛋，萨菲罗斯用冷淡的语调发出指令，
“你需要能量成长。”

然而克劳德的新人格并不是听话的类型，像是要把曾经压抑在心中的任性释放出来，肆无忌惮表达着所有不曾说出口的欲望，少年死死拉住他，睁着大眼睛认真道，
“不要走，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看着尽情展现出依恋的克劳德，心里突然生出许多感触，他知道他的克劳德一直在思念他，却碍于隔阂误会，困于仇恨纠葛，从未向他真诚表露过爱意，面前的小人偶却能诚实勇敢的诉说对他的喜爱，萨菲罗斯轻笑着握住对方的手，
“我不会走。”
用杰诺瓦的力量引动细胞共鸣，如同自我的延申，如同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亦如同双星环绕的系统，自始至终他们都是无法分割彼此的命运共同体，克劳德感应到这份联系，终于是安下心，开始缓慢的吸收周围魔晄能量，又逐渐撑不住困倦闭上眼，萨菲罗斯轻轻吻了下少年手背，
“我一直在你身边，克劳德。”

Chapter 62: 休憩

虽然承诺了不会离开，萨菲罗斯却也不会在克劳德沉睡期间真的什么也不做。

昏暗的地下研究室，中心的金属罐中填满莹绿色魔晄，一身黑衣的金发少年依靠侧壁跪坐着，身体大部分浸泡在水中，唯有一只手从顶部开口伸出。
萨菲罗斯用重力魔法浮在半空中，左手被小人偶拉着当安抚工具，他将这具复制体留在原地，心神则返回到居于星球内侧的本体身上，用俯瞰的视角观测整个世界。

首先需要确认的，是来自星球本身的威胁，萨菲罗斯查看了一下武器动向，没有出现移动征兆，包括沉睡在神罗公馆地下棺材里的卡奥斯，看来只要不一次性抽取大量生命之流，星球仍旧保持中立态度。

然后是融合进程，通过星球内侧的纯白空间进行观测，世界外围循环的暗紫色能量，是由他操控的星痕引发的Reunion，引力会推拽两个世界不断靠近，而只要细心观察两边的亮度，就能看出他原本世界的盖亚更加虚弱，一旦发生碰撞，弱小的一方会回归星球，作为能量被吸收。

萨菲罗斯又将目光投向杰诺瓦本体，他原本的计划是在碰撞引发的动荡中截取回归星球的能量，亲眼目睹世界毁灭的绝望足以令他掌控这些死去的灵魂，通过杰诺瓦细胞污染进行操控，因此，他需要母亲在世界毁灭的同时将足量细胞散播出去，萨菲罗斯原本的设想是与杰诺瓦再结合成长为炽天使形态，再让他亲爱的宿敌帮助他杀死自己。

但是，萨菲罗斯将视角转移到人类的自己，看着被他的人类身体抱在怀中的克劳德，很快预测出若是计划不进行修改，未来发展一定会是这两人通力合作对付自己，他与克劳德的战斗被第三者插手的场面，想一想就令萨菲罗斯感到心塞。

更关键的是，一旦他坠入生命之流，再被那个卑劣的小偷趁他虚弱抢夺走唯一的控制权，母亲的失败经历就是他的未来。
萨菲罗斯心中骤然涌起暴戾杀意，以及因冰冷杀机而越加清醒的头脑，将人类的自己消灭掉是他必须执行的目标，这不仅是尊严问题，更是残酷的生存需求，人偶只应有一个主人，族群也只能有一个首领。

萨菲罗斯因恼怒而心神动荡，泡在魔晄里的小人偶通过精神联系感应到他的情绪，即使仍在沉睡中，却不安的皱起眉，张开唇想要说什么，却由于身在水中而变成了吐泡泡。
滑稽却温馨的场景却是安抚住了萨菲罗斯，让他忍不住勾了勾小人手指把玩，虽然还很稚嫩，但愿意为他分忧的克劳德却是令他心感妥帖，有对方作为思念核心保存他的记忆，倒也不必担忧走到最坏的局面。

或许他可以选择稍微激进一点的策略，萨菲罗斯暗中窥伺着另一侧的情况，不止于视觉同步，而是进一步扩大身体的感受范围，就此体验到温香软嫩的爱欲交合滋味，不断在克劳德体内进出的美妙感受足以令他上瘾，甚至消磨掉一部分火气，让萨菲罗斯决心保留下人类身体的功能与部分记忆，即使这会带来很大的隐患。

就这样一边思考计划修改细节一边沉浸式享受欢愉，萨菲罗斯觉得后背有些发痒，于是顺从心意释放单翼，也就在此刻，沉睡中的小人偶睁开眼，金色发丝在水中沉浮，尖利竖瞳盯着他背后羽翼，又满是渴望的张开唇，看得萨菲罗斯心中好笑，他用手指敲了敲罐壁，
“你也想加入？”

他看见克劳德用力点了点头，于是将人从水中拉出身子，金发少年一手扒住罐子边缘，努力伸长脖子将脸凑到他身上不断吸气，又用暗含祈求的目光观察他脸色，在征得萨菲罗斯同意后，克劳德立刻急切的伸手解他衣物，这对于只有本能的幼儿算是超常发挥了，终于获得心心念念的东西以后，少年的眼中满是痴迷，兴奋的张开唇含住他勃起的阴茎，小狗一样舔着柱身不断吸吮。

萨菲罗斯发出舒爽喟叹，一边是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克劳德，轻皱着眉眼压抑喘息，却反而展露出成熟妩媚的风情，紧紧缠在他腰上的大腿结实又性感，既能发出强劲有力的跳劈，也能夹得他腰根一片酥麻，必须用最凶狠的力道顶回去。一边是甜美可人的小人偶的服务，金色脑袋埋在他腹部，津津有味的舔舐着粗硬肉棒，留着口水也要努力吞咽下去，天真无知又放荡的模样最是能激发人心底的恶欲。

萨菲罗斯用力喘了口气，伸手扶住少年后颈，以和另一边完全相同的力道频率在小人嘴里进出，毫不怜惜的使用，掌心下因窒息而颤抖的身躯也与克劳德逐渐攀上高峰的身体反应同步，畅快美妙的滋味令他兴奋得头皮发麻，翅膀抖落一地羽毛。
一直到最后时刻，克劳德在绝顶的快乐中浑身颤栗，穴肉抽搐着绞紧体内性器，萨菲罗斯把汩汩勃动着青筋的阴茎从少年嘴中抽出，将对方渴望已久的液体全部射到脸上。

可怜的小人偶一脸空茫，眸光湿润，眼尾晕红，努力张开红肿唇舌，却只接收到一部分精液，其余大部分白浊沾上脸颊发梢，又顺着重力滑落，少年因此很不满的皱起眉，用委屈控诉的眼神望向他。

这可比他预想过的还要漂亮，萨菲罗斯用指尖掐着小人偶的下颌骨转着脸欣赏，看着被他射了一脸的克劳德，灿烂的金发与俊俏眉眼沾满了白浊污秽的液体，心底的满足感在释放后久久不散，回味悠长，
“好孩子，你不能吃太多。”
他点了点少年红润的舌尖，
“先把已经吃下的部分消化掉。”

但是只有本能的小人偶并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没能获得满足的金发少年用力咬了他指尖一口，松开嘴后又把自己沉到水里，背过身子与他生闷气，看得萨菲罗斯倍感新奇，不仅会对他撒娇，还会恃宠而骄的克劳德，这可真是他做梦都没有想过的画面。

看着又开始吐泡泡的克劳德，也不知是抱怨，还是在咒骂他，萨菲罗斯充分享受到养育一只小人偶的乐趣，但为了健康着想，他不能任由对方保持在这种幼儿状态，这可真是件遗憾事，萨菲罗斯心里感慨几番，又用手指敲了下罐子，
“好好成长，我等着你醒过来，克劳德。”

无论是青涩稚嫩的小兵，还是他心态成熟的宿敌，这番变作人偶的经历都会是他们的宝贵回忆，萨菲罗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克劳德接收到这份记忆时的表情了，一定非常精彩。

而在另一个世界，对灾厄的恶趣味一无所知的星球英雄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身体沉浸在快感余韵中，心神却已经跑到一边，反复确认过猫箱的封印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以后，只能暂时放下心头惴惴不安的预感。

至于黏在他身上的另一只大猫，正在试图用其庞大身躯将他闷死在饱满胸怀里，克劳德艰难喘了口气，又伸手摸了摸对方华美柔顺的银色毛发，用无奈的语气陈述道，
“说好了的，就一次。”

萨菲罗斯闻言越加收紧了怀抱，将克劳德伏在其胸口的脸颊都压扁了，男人依依不舍的用下颌磨蹭他发顶，嗓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些不悦道，
“之后补偿我。”

克劳德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但毕竟是自己选的伴侣，又不能退货，他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脸，安抚着回应道，
“等休息日，空余时间都给你。”

萨菲罗斯终于是放开手臂，又神态餍足的拢了下长发，放松身体缓缓躺到床上，身姿体态有种刻意的优雅从容，男人握住克劳德掌心十指相扣，反客为主道，
“明天还要早起，早点睡吧。”

克劳德看着萨菲罗斯一脸无辜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再完美也掩盖不了其恶劣行为，明白对方是想让他带着性爱痕迹度过今夜了，克劳德简直幻视出男人身后摇晃的尾巴，真是只报复欲强悍的大猫。
但毕竟是他自己选的，又不能退货，克劳德再次于心中想到，而且对于萨菲罗斯隐晦表露的侵占欲望，他也很想纵容下去，于是顺从对方意愿安静躺好。

不过身上的不适令克劳德难以入睡，他本就对气味敏感，身上沾满的咸腥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真不知道萨菲罗斯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艰难忍耐过一阵后，克劳德睁开眼，看见银发男人合眸安睡的模样，清冷月光照在萨菲罗斯平静深邃的眉眼上，美好得宛若梦境，他又悄悄凑近几分，闻到对方身上隐约散发的香气，一直令他难以描述，仿佛天生自带的荷尔蒙味道，萨菲罗斯似乎勾起了唇角，克劳德并不是很想知道男人是否在装睡，为了不引起对方更多注意，他只能假装没看见，再次闭上眼。
然而习惯了大战到脱力的身体却还维持在兴奋状态，迟迟无法恢复平静，为了转移注意力，克劳德开始认真思考明天繁忙的日程。

首先是身体检查，然后是关于不同世界与生命之流异常状况的讨论会议，最后是和伙伴们的聚会，他需要将萨菲罗斯介绍给大家。
一场极其艰巨又令他倍感尴尬的任务，远比与灾厄的战斗更令他烦恼，让克劳德越想越清醒，又忍不住偷偷瞪了身旁男人一眼。

萨菲罗斯这时竟也睁开眼，笑得不怀好意，翠绿眼瞳亮得晃眼，在对方张开唇吐露出充满诱惑的言语前，克劳德伸出手一把捂住，想也知道这个性欲出奇旺盛的男人要说些什么，于是他直截了当道，
“睡觉。”

Chapter 63: 关注

翌日，新神罗大楼，克劳德完成常规身体检测，又在指引下展开蝠翼，不同于其他杰诺瓦细胞寄宿体的外形引起短暂的惊呼，但很快，这些研究员又回归工作状态，提取部分表皮细胞后将其放入仪器中等待化验，与之前的身体数据进行比较分析。

克劳德内心里并不认为这样做有多少用处，但他之前与路法斯达成过协议，有关杰诺瓦细胞的研究仍存在很多不明之处，许多实验数据都随着宝条死亡一同损毁了，他是目前唯一存活下来且状态稳定的实验体，研究杰诺瓦细胞都是为了找出限制，甚至消灭灾厄的办法。

然而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克劳德撇了一眼玻璃墙外等候他的萨菲罗斯，心情略有些复杂，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研究员中为首的老人推了下老花镜，用慢吞吞的语气询问他道，
“有尝试过飞行吗？”

克劳德收回注意力，试着动了下翅膀，
“还没有，不过我应该能做到。”

对方没有继续提问，让助手将工具回收，又接过化验报告开始认真阅读，屋内因此陷入寂静，而克劳德在等待中思维逐渐发散，他其实能注意到周围人在忙碌中有在偷偷观察他，仿佛自己是什么罕见的珍惜动物，这让克劳德有些烦躁，即使他知道这些人没有恶意。

“斯特莱夫先生，您的身体状态没有发生变化。”
老人用平稳的嗓音陈述道，
“细胞活性没有升高，更没有降低，若只从数据分析，您的身体与杰诺瓦细胞深度融合，是不会产生劣化的完美寄宿体。”

克劳德闻言感到不可置信，他看向对面人平静的脸色，这仿佛在说明他早已不是人类的话语就出自对方之口。

“或许是认知上的阻碍，导致您之前未能挖掘出潜在能力。”
老人似乎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不过斯特莱夫先生，虽然身体变化不大，您的精神状态却要好上许多，之前忘了说，祝您新婚快乐。”

直到迈步离开实验室，克劳德的脑子依然一片混乱，萨菲罗斯主动上前拉过他的手，语气带着些嘲弄道，
“我那时候的研究员可没有这么友好过。”

克劳德收回思绪，又抬头观察萨菲罗斯脸色，确认银发男人只是随口一说，
“听说为了防止再出现宝条这样的人，他们在雇佣标准中把道德评估放在首位。”
而这也是克劳德对生物实验有发自本能的警惕与不愉快，却不会与这些人发生冲突的原因，都是些抱持着守护世界的信念在工作的好人。

萨菲罗斯轻笑了一下，话语里的攻击性却没有减弱，
“于是在能力方面就差强人意了。”

克劳德对此无言以对，只能扯过男人的手，将这个特别会拉仇恨的家伙赶紧带走。

在路过走廊窗口时，能看见大楼外面围着一群举着抗议标牌的人，无论是在神罗标志上打大大的叉，还是喊着禁止人体实验，消灭星球灾厄的口号。
负责警备的人员也拿他们没办法，不被准许用武力驱赶，只是拦着不让人进到大楼内，经过之前那一遭，新神罗的股价又要大跳水了。

克劳德对此现象的应对方式是一贯的忽略，反倒是萨菲罗斯看得津津有味，一直到有人大声辱骂星球英雄，也就是克劳德本人的情况出现，男人的神情骤然冷峻到吓人，似乎在心里用八刀一闪将那看不顺眼的人处决掉。

这回轮到克劳德觉得有意思了，他将身体靠在墙壁上，在等候电梯上行期间出言调笑道，
“看你干得好事。”

萨菲罗斯皱了下眉，却又很快神情松怔下来，语气平淡道，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擅自期望又擅自失望，困在自己的幻想里，不需要在意。”

克劳德闻言放下手臂，他望向萨菲罗斯深邃的眉眼，心里略有些触动，又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这也是作为英雄的感想？”

电梯在此刻抵达，门应声而开，萨菲罗斯转头看了他一眼，率先迈步走进去，克劳德紧随其后在电梯内站定，对方缓缓开口道，
“克劳德，我也被声望困住过，努力维持人们期待的形象。”
“强大的战士，可靠的长官，英勇无畏的战场英雄。”
萨菲罗斯自嘲般笑了一下，
“但是，放下这一切后，我却感到说不出的轻松。”
“因为，越是维护那个完美的外壳，越是没有人在意真正的我。”

克劳德感受着被对方握紧的手，像是要通过强悍的力道传递出内心情绪，令他不禁感叹这吊诡的发展，
“萨菲罗斯，我很抱歉。”
直面对方转到身上的目光，克劳德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维持住声线平静，
“最初遇见你的时候，我也没有看见真正的你。”

既不是英雄，也不是灾厄，只是名为萨菲罗斯的男人，他总是理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又犯下同样的错误，幸好后来有机会改正过来。

萨菲罗斯闻言又捏了下他掌心，面带笑容回应道，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之后他们来到地下车库，蹭上塔克斯的黑车，从隐蔽侧门离开新神罗大楼，前往WRO总部。

改装过的加长车对面坐着路法斯，摆着张死人脸往车窗外看风景，一路无话，直到抵达目的地，状态略显憔悴的大公司社长丢下一句，
“斯特莱夫，管好你家疯子。”
然后对方就和曾一起转身离开，走路的姿势还算优雅，脚步却迈得飞快，像是要尽快和他撇清关系。

看着路法斯的背影，克劳德不得不感概一句，
“神罗股价掉得很厉害吗？”

“这方面倒还好。”
回答他的是一向没心没肺的雷诺，顶着萨菲罗斯看碍事对象的目光，从驾驶座摇下车窗与克劳德搭话道，
“我们有预备方案，用第三方对冲基金买跌套现，甚至还小挣了一点。”

克劳德闻言面色骤然冷淡，看得雷诺不禁乍舌道，
“你不会持股了吧。”

克劳德不是很想说话，虽然他只投了区区三分之一个芬里尔而已，星球英雄对于自己名声的损伤并不在意，但对于钱包的损耗十分心痛，只能勉强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养猫的必要消费。

萨菲罗斯这时插入话题道，
“克劳德，股价是什么？”

克劳德看向这位从不需要上市的垄断军工复合体企业被迫离职的现无业游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某个能心算陨石轨道的宿敌，财迷属性瞬间发动，突然觉得眼前这只猫怎么看怎么顺眼，连每根头发丝都散发着金钱的光辉，克劳德不禁语重心长道，
“萨菲罗斯，我们家以后就靠你了。”

于是在前往WRO总部会议室的路上，萨菲罗斯举着phs上网研究何为股票基金，肩负着克劳德沉甸甸的信任与银行存款的压力令男人的神情严肃到冷酷，气场强大得仿佛即将步入战场大杀四方，把坐在门口的纳纳奇吓得浑身一激灵，瞬间炸毛跳到空调外机上弓起脊背。

“喂，克劳德，这家伙真的没有威胁吗？”
纳纳奇在小心探头，萨菲罗斯好奇看了一眼会说话的狗，就继续沉浸在期货债卷，通胀汇率，指数基金等各种专业术语里面去了。

克劳德略显尴尬回道，
“没事，萨菲罗斯他就这样，认真思考的时候像是在不高兴。”

文森特一脸没睡够的样子背靠在墙上，眼睛都没睁一眼，于是纳纳奇在同伴的影响下也逐渐放下警惕，四爪重新落到地上，尽管仍然没有离得太近，摇着尾巴对他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了，克劳德。”

克劳德蹲下身和对方碰了下爪子，认真回应道，
“好久不见了，纳纳奇。”

一直呆在星陨峡谷的纳纳奇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代表星命学研讨会转述生命之流的变化情况。

然而他们没有继续寒暄下去，因为会议室的大门在此刻突然打开，从门内走出来的人令克劳德又一次陷入到尴尬情绪中，虽然外人只能看见金发酷哥的冷脸，但非常不幸的是，在场的都是克劳德的熟人，无论是谁都能看出他的不自在。

走出门的棕发青年一身笔挺西装向众人点头致意，克劳德后知后觉想到，丹泽尔确实是在WRO跟着里维实习来着。

萨菲罗斯注意到克劳德的情绪变化，将手搭到他肩上，用不甚愉快的目光看向丹泽尔，
“这个人怎么了？”

“没事。”
克劳德发现丹泽尔神色不变，似乎对看见养父和宿敌在一起还举止亲密这件事毫不惊讶，平静的引导众人进入会议室，又站到主持会议的里维身后，这孩子以后一定能干大事。

克劳德手脚僵硬的走进屋内，又寻到一处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他看了眼在场众人，方才与他们分开但又提前到场的路法斯和曾，代表WRO工作的里维和丹泽尔，纳纳奇，文森特，他自己，和被所有人瞩目的萨菲罗斯。

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萨菲罗斯却心态从容，一手撩起长发坐到克劳德身旁，仿佛自己是这座会议室的主人般，用平淡的口吻陈述道，
“人都到齐了吗？”

Chapter 64: 起因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寂，克劳德作为家属，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萨菲罗斯这副自信过头的派头，若是面对陌生人还好，但在场众人或多或少与其产生过敌对立场，于是这种张扬就变成了明晃晃的挑衅。

幸好主持会议的里维是正经人，握拳咳嗽了一下后就忽略了萨菲罗斯的发言，转而认真陈述道，
“今天把大家找来是为了应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对未来发展做出预测。”
里维按了下桌上遥控器，又用激光笔展示其背后屏幕亮出的曲线图表，
“这是将生命之流观测站的数据进行总结后的图像，可以看出，上个月23号，数据出现过一次明显波动。”
而里维指出的时间段，代表变化的曲线有一处陡峭下滑，
“然后是这个月的7号和12号，也有两处异常波动发生，一次大量涌入，还有一次大量流出，然而在此期间，星球并未出现生命大量死亡或诞生的情况发生。”

纳纳奇接着发言道，
“布根哈根博士曾经说过，生命之流是不可再生资源，至少目前的研究中还没有找到能有效补充它的方法。”

文森特睁开一只眼睛，用平淡的口吻陈述道，
“后来的两次时间点，一次萨菲罗斯出现，一次杰内西斯.拉普索道斯失踪，再加上已经确认存在不同世界，结论已经很明显了。”

克劳德认真注视屏幕上展示的数据，在心里暗暗想道，也就是说，虽然生命之流的总量不变，但在不同世界却有着各自积蓄。

路法斯用手支着侧脸，声音淡淡道，
“真讽刺啊，父亲一直寻找的应许之地，原来存在于其他世界。”

萨菲罗斯抱起手臂笑道，
“若是神罗想掠夺资源，可以雇佣我，我很需要赚钱养家。”

克劳德反手一把捂住身旁男人惹祸的嘴，声音冷冷道，
“他在开玩笑。”

路法斯用暗含嫌弃的眼神瞥他一眼，收回目光后又将身子靠向椅背，向里维扬手示意道，
“直接说重点吧。”

里维的脾气是真的很好，心态平和的接下前上司的指令，将身后展示图像翻了个页，继续用稳重的口吻陈述道，
“重点是萨菲罗斯，我们世界的灾厄，他的行动带来的巨大影响。”
里维说着将双手撑到会议长桌上，
“因开采魔晄造成的恶劣后果，我们的世界早已承受不起动荡了，萨菲罗斯去往另一个世界却带走了大量生命之流，而这会导致星球资源枯竭。”

里维背后冷冰冰的示意图，让克劳德不禁看向纳纳奇，红色的大狗蹲坐在椅子上，耳朵低垂下来，声音里充满无奈，
“现存的总量已经无法维持循环，除非让大量生命回归星球，等待其自然复苏，按照我们的计算，至少需要300年时间。”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结论，即使在场众人都是心智坚定之辈，依然被这个事实打击到一时无言。

空寂的会议室内，却是曾率先打破沉默，
“也就是说，需要用一整代人和300年换回一个奇迹吗？”
站在路法斯身后的曾安静时如同一道影子，然而当其选择发言，那股看透世情的冷漠会将却其存在感拔高，
“如果将事实散布出去，即使未来会与世界一同灭亡，人们还是会选择活在当下。”

克劳德深深叹了口气，他无法否认这个发展的可能性更大。
生命不是简单的加减法，不能用会在未来重新诞生为缘由舍弃现在，生命之流将记忆分解，让灵魂重新组合，新诞生的生命与过去不会是同一个人了。

“不是还有一个选项吗？”
萨菲罗斯神色同样冷漠，却是由于其残酷的天性使然，
“掠夺其他世界的资源，用以供养这个世界存续。”

顶着所有人注视的目光，银发男人语气平淡道，
“这一次我很认真，如果要征伐其他世界，我可以做先锋。”

克劳德绝望的捂住脸，萨菲罗斯看见他反应后轻笑了一下，
“总要有人揭穿这个事实，克劳德，我最适合当这个坏人。”

“你先闭嘴。”
虽然克劳德觉得萨菲罗斯这副样子也挺好看的，像只捉到死老鼠的猫，得意洋洋的向他展示炫耀，不过他也算知道对方在旁人眼中的形象，
“别忘了是谁造成的困境。”

灾厄带来的严重后果，萨菲罗斯不被迁怒就不错了，但克劳德又不忍心责怪对方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只能在心里痛骂杰诺瓦的残酷基因，以及神罗不干人事的培养方式。

别说是他的同伴，就连路法斯都不会想掠夺其他世界，至少在确定没有其他解决办法，被逼到绝境之前，他们绝不会这样做，因为他们都知晓何为真正的绝望，拜天降陨石所赐。
克劳德甚至不得不在心里感慨，黑魔晶石确实是毁灭世界最便捷高效，对于入侵者损失最小的破坏方式，而他们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盖亚想要战胜其他世界，复刻萨菲罗斯的计划竟然是最有效率的问题解决方案。

但这不就成了笑话吗？
对于他们这些曾经拼上性命阻止陨石降落拯救世界的一伙人，人生的黑色幽默以这种方式呈现，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克劳德宁愿去死。

看出他冷脸下的严厉态度，萨菲罗斯也收起笑容，像一副油画般优雅端坐着，猫果然还是安静的时候最好看。

“我们来讨论一下，有没有让灾厄连同其带走的生命之流返回这个世界的办法。”
里维轻轻咳嗽了一下，像是有些不自在，但又正了正西装衣领，以一种诚恳的，正经的，严肃的态度询问道，
“克劳德，你有什么办法吗？”

哦，两相其害取其轻，现在就连灾厄也成了盖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这算什么，外星灾厄凭一己之力扭转世人观念成为星球本土特产，杰诺瓦若是知道她的好大儿不被准许以星为舟又会作何感想。
沐浴在众人你们之间一定有鬼的视线之下，同时承受着萨菲罗斯针扎似的紧迫盯人目光，克劳德眼神逐渐失去光彩，现实太过残酷，若是不给自己找点幽默他怕自己没有勇气坚持下去。

一想到那个无论活着还是死去，就算跑到另一个世界也会给自己带来巨大麻烦的男人，克劳德又一次深深叹了口气，
“萨菲罗斯，他曾说过，这颗星球在逐渐死亡。”
仔细斟酌言辞，尽量不让偏见影响判断，克劳德抱起手臂，努力将内心想法讲述出来，
“他去往其他世界应该也是为了寻找解决办法。”

克劳德转头看向萨菲罗斯，银发男人皱着眉，是在按捺不悦情绪，神色却不可避免的变得冰冷，或许这个人的思维方式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英雄与灾厄的转变不过是硬币的正反两面，克劳德为这份理解感到心中坠痛，但他尽量忽略掉一团乱麻的情绪，只以冷静清晰的思路阐述当前状况，
“毁掉别的世界，补充我们世界的生命之流，这应该就是他的目的。”

至于即将被毁灭的是怎样的世界，克劳德已经知晓了，灾厄要在他心中最柔软的部位捅上最凶狠的一刀，再欣赏他的痛苦取乐，他早该猜到的，
“我很抱歉，里维，我必须阻止他。”
即使代价是无法获得足够的能量供养星球，克劳德也不想看见另一个有着更好可能性的未来被毁掉。

路法斯用指尖敲了下桌面，
“斯特莱夫，你确定他不会一走了之，或许灾厄先生厌倦了纠缠，选择在新的世界重新开始。”
对方说着又将双手合拢搭在桌上，语气中没有挖苦的意味，却依然令听者感到刺耳，
“一个更无知的你并没有阻挡他的能力。”

克劳德抱起手臂，用防御姿势看向这个总是泼冷水的人，
“我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特别。”
他想到艾丽丝和扎克斯，没错，自己从来不是孤单一人，他们一定不会认为用毁掉其他世界的方式来拯救世界是一件好事，
“而且，即使没有我，萨菲罗斯的计划也被妨碍了。”

“克劳德，艾丽丝有告诉你更多信息吗？”
文森特突然插入话题，眼神认真的望向他。

纳纳奇也跟着追问道，
“没错，生命之流即将枯竭，这么大的事情，艾丽丝不可能不知道，她应该也在寻找解决办法。”

克劳德闻言感到语塞，因为艾丽丝含糊不清的交代，他只知道必须保护人类的萨菲罗斯，但更深入的话题，关于为何要这样做，与守护世界有什么关系，其中的缘由他并不是很清楚。

萨菲罗斯在此刻出声询问道，
“你们说的艾丽丝，与那个人合作的可能性有多少？”

众人用惊愕至极的眼神看向萨菲罗斯，像是在质疑他为何会说出如此荒谬的言论，银发男人却对此平淡以对，
“我不认识你们说的艾丽丝，只从结果论出发，她为了守护世界能牺牲自己的生命，又为何不能选择与仇人合作。”

克劳德闻言皱紧了眉头，
“这怎么可能？”

萨菲罗斯转头望向他，嗓音低沉如同呓语，
“或许不是灾厄，不过她一定需要萨菲罗斯做些什么。”

面对银发男人笃定的眼神，克劳德觉得自己必须想明白这个关键，他放任各种信息在头脑中交会，星球资源枯竭，必须补充生命之流，但不能用掠夺的方式，两个不同的世界，需要萨菲罗斯的帮助，萨菲罗斯有什么能力，正宗，陨石，杰诺瓦，星痕，Reunion，
“Reunion！”
如同灵光一闪，克劳德似乎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生命之流的本质是灵魂信息，Reunion能将不同信息组合为一个整体，如果不是人与人之间的融合，而是两个世界，两个生命之流的再结合。

克劳德不禁喃喃自语道，
“用Reunion的能力让世界融合，这种事情能够做到吗？”

Notes:

将故事发生的起因经过从头到尾撸一遍，顺便打滚求评论，没有评论的话我要死了。

Chapter 65: 曲折

克劳德的判断出于其直觉和逻辑推演，并无实际证据证明，因此作为一种可能性被众人讨论了一会，但这种夸张的想象实在超过人们通常的认知维度。

最朴素的一点疑问，里维提出如果世界融合，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们如何平衡两边情况，是以其中一个为主容纳另一边的记忆，还是有着其余可能。
对于有着扮演凯特西人格的自己，里维倒是不太担心如何处理这方面问题，但大多数人应该无法处理拥有复数认知的难题。

至少路法斯表示他和过去的自己一定会产生剧烈冲突，而且旧神罗的处事方式已经与时代不合，仅凭他和几名塔克斯部下却难以扭转这个庞然大物的行动惯性，为了世界和人类安危着想，关停魔晄炉又势在必行。
讲到这里，路法斯开玩笑的表示他会考虑雇佣萨菲罗斯，帮助他摧毁旧神罗。

纳纳奇则很务实的表示在灾难中死去的人有机会活下来是一件好事，但这也代表了出生在未来的孩子有可能会失去原本的诞生机会。
红色大狗暗自沉思了一会，又用无奈的语气叹道，这比起原本没有出路的未来已经要好上许多，他们不能强求太多。

文森特很冷静的提出你们讨论的是最乐观的预想，实际情况或许要更加残酷，灵魂回归星球是补充生命之流能量的最佳方式，对于盖亚，维持自身存续的优先级要高于守护生命，比起麻烦的融合，直接将一边世界作为整体能量吸收是更高效的举措。

丹泽尔听到这里，第一次在讨论会议中发言，他说与其冒着风险与过去融合，他宁愿生活在现在的世界，不过，如果只有这一条道路才能让他们的世界拥有未来，他会尽量去适应，大部分人应该也这样想。

面对丹泽尔的目光，克劳德突然想起，因为感染星痕，丹泽尔被亲生父母遗弃，转而把他与蒂法当成真正的家人，对方应该不想回到曾经的家庭。
虽然在克劳德看来，融入过去的世界能弥补遗憾，但对于那些能够勇敢面对未来生活的人，失去活过的时间应当是一种残忍，他不禁心生出许多亏欠，为自己第一时间选择另一个世界的自私，
“生命，记忆，未来，时间，这些都不能轻易舍弃，如果世界融合真的有可能发生，我们必须搞清楚它是怎么一回事。”

“一切都很重要。”
脱口而出的话语过后，克劳德恍惚之间想起灾厄，错觉般看见对方垂眸微笑的模样。
在一个崭新的，能够扭转遗憾，提前排除错误选项，拥有更美好未来的世界，却似乎没有灾厄存在的位置。

假设人们在接纳不同世界的记忆后能够对未来进行选择，萨菲罗斯竟是唯一的例外，因为杰诺瓦霸道的侵蚀能力，对方必须拒绝灾厄的影响才能维持住原本的自我。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如果灾厄不存在于新世界，他不需要再烦恼天降陨石，星痕，又或是其他麻烦事，可以与爱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克劳德不由得转头看向萨菲罗斯，银发男人美丽的面容含着些许笑意，眼眸如同阳光下碧绿的湖水，满含温情的回应他的注视，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但又为什么，他会觉得心里有些空。

里维突然出声咳嗽了一下，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文森特会继续寻找异世界信息，纳纳奇负责观测生命之流。”
里维又语气严肃道，
“克劳德，尽快和艾丽丝取得联系，毕竟不能凭空猜测事件发展，先确认事实情况，路法斯，关于如何维护民众心理，以及相应的舆论引导措施，我们需要探讨一下。”

为众人分配好任务，尽量周全的照顾到所有情况，里维最后看向萨菲罗斯，神情略有些犹豫，但很快又深吸一口气，语气郑重说道，
“萨菲罗斯，如果克劳德的推测正确，你将会是拯救世界的关键。”
“这不是命令，只是出自我个人的请愿，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成为真正的英雄。”

会议到此为止，萨菲罗斯与克劳德站在一起，与众人打过招呼后看着他们各自离开，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的反应都非常有趣，
“该说是天真，还是缺乏防备，克劳德，你的同伴都是天生的善人吗？”

克劳德却并不同意这个说法，
“是因为经历过战争与混乱，大家才会认真反思过度贪婪，不信任，以及缺乏合作造成的恶劣影响。”
青年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或许有许多不完美，但这也是人们挣扎求生过，努力让它变得更好的世界。”
“但是，世界却没有回报给人们希望。”

萨菲罗斯望向克劳德忧郁的蓝眼睛，多愁善感的青年总是会考虑许多，他喜爱这份柔软如云的心绪，却又不想让对方背负太多沉重压力，主要还是不想克劳德把太多心思放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
“在生存面前，许多事物都放在次要层面。”

克劳德撇了他一眼，像是无奈，又带着些许感慨道，
“萨菲罗斯，很少有人像你这么坚强。”

“或许你更想说冷漠无情。”
萨菲罗斯轻笑着回道，
“但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冷静评估，在必要时做出取舍。”
如克劳德和其同伴一般在某种情感支撑下付出信任，在萨菲罗斯看来实在鲁莽，不过，他对此也有些许的羡慕。

克劳德闻言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随后拉过他的手沿着来路前进，就这样默默走了一会，青年似乎终于想好了回应，用轻柔的嗓音说道，
“总有人说我行事拖沓。”
“所以，我们中和一下，说不定刚刚好。”

这真是个美妙的情话，萨菲罗斯心想道，他能坦率承认这个世界给他的观感更好，或许如克劳德所言，是因为经历过战乱反思，但他认为更多还是由于青年自身特性，得以让善良纯粹的人汇聚在身边。
而自己就是其中最不和谐的一枚音符，萨菲罗斯想到这里感到心口发涨，或许他确实具备邪恶的天性，但就算如此，克劳德还是选择他了。

被认定的伴侣用巧妙的方式予以肯定，萨菲罗斯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夜晚，在克劳德朋友开办的酒吧里举行的聚会，他做好了被冷落的准备，即使面对不友好的刁难，萨菲罗斯相信自己也能够微笑以对。

但是。

“哈哈哈哈，是尤菲大王的胜利，神罗的走狗，把魔晶石全部交出来。”
在名为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上，被下达了如此指令。

萨菲罗斯本想说这是克劳德的财产，但面对金发青年‘听她的’眼色，只能在这种毫无逻辑的运气游戏上交出他除正宗以外的全部家当。

桌对面的五台人将魔晶石哗啦拢到怀里，嘻嘻笑着说道，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看着这幅场景，萨菲罗斯不禁怀疑起流经五台的生命之流可能具备某种奇异特性，导致在这片土地上诞生的人思维格外与众不同，神罗与其开战真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冷着张脸的萨菲罗斯在心里暗暗想道。

“哈哈，克劳德，看我给你报仇。”
尤菲抱着魔晶石，仰着脑袋，神情得意忘形的高声道，
“你被抢走黑魔晶石的事，尤菲大王都记在心里呢。”

这下克劳德的脸色也僵住了，青年无视萨菲罗斯好奇询问的目光，以一种近乎于落荒而逃的姿势离开这张桌子，
“我去看看巴雷特他们。”

随后克劳德就被喝高了的中年男人围住，在起哄叫好声中被一杯杯灌酒，名为蒂法的酒吧老板也只是看着，甚至还调了几杯酒摆放到几人面前，而他变作冷面酷哥的伴侣在需要展现男子气概的场合被气氛彻底带走。

萨菲罗斯收回目光，看向面前几人，穿制服的猫，会说话的狗，沉默的改造人，以及一个吵闹至极的人类。

而他失去克劳德的庇护，在越加肆无忌惮的一伙人面前沦为集火对象，一会是猫的萨菲罗斯先生我们来抽个占卜，顺便一提你对继续兼任神罗宣传部门工作怎么看。一会是狗的我对人类审美不是很清楚，但体格健壮的雄性总是很受欢迎，所以萨菲罗斯先生请一定不要让克劳德伤心。然后是欲言又止的改造人吞吞吐吐半天突然冒出一句你想知道母亲的事吗？最后是性格张狂的人类女性仰天大笑道，爸爸，女儿我出息了，看我把这个欺压过我们的神罗走狗支使得团团转。

从未有过的经历令萨菲罗斯身心俱疲，这真的是他第一次参加多人聚会，不是很清楚具体流程，他也不是凭借本能就可以应付这种场合的直觉生物，克劳德的同伴却出乎他预料的热情。
最后，萨菲罗斯决定放弃思考，回忆起曾经的电视采访经历，以毫无内涵却挑不出错的答案做出回应，而这似乎弄巧成拙了。

面对几人你这家伙好没意思的眼神，萨菲罗斯努力保持微笑，终于是熬过了这个艰难困苦，在他看来折磨远胜过趣味的游戏。

但还不等他松一口气，紧接着一名萨菲罗斯不得不重视的人走了过来，是被克劳德收养的孩子，他记得对方叫丹泽尔，而在通常的人类伦理体系中，与其搞好关系是他作为克劳德伴侣的义务之一，但是，萨菲罗斯回忆了一下他的个人经历，可以说是毫无参考价值。
于是，在战场上无往不胜的萨菲罗斯，被人类亲子关系这个难题彻底困扰住，产生了退缩情绪。

Notes:

被强制社会化的萨猫，在为了小鸟努力适应，谁能说这不是爱。

Chapter 66: 岁月

丹泽尔带着一杯淡啤酒坐到桌旁，萨菲罗斯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会，棕色卷发下是一张平淡寡言的脸，身材消瘦，偏冷峻的气质与克劳德有几分相似。

萨菲罗斯出于谨慎保持沉默，于是丹泽尔率先开口了，
“克劳德，是个笨蛋。”
“虽然他很酷，驾驶机车的样子特别帅气，非常强大，是整颗星球上最强大的战士，只要看过他战斗，没有人不会去崇拜他。”
对方说着喝了一口酒，
“周围人都很羡慕我，能被英雄收养，成为家人。”

萨菲罗斯认为现在是他需要出声的时候了，
“我不会干涉你们的关系。”

“说谎。”
低到弱不可闻的自语，若不是萨菲罗斯强化过听力，很难在喧嚣的酒吧中听见声音，然而当他继续观察对方，只看见丹泽尔平静的脸色，
“我和克劳德说过这些话，即使他很忙，相处时间很少，不擅长交流，总是让蒂法担心生气，他依然是令我骄傲的父亲。”

“然后，克劳德抱着我哭了。”
“他向我道歉，说自己不是合格的家人，更不是什么英雄，不要再继续崇拜他了。”
丹泽尔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个笨蛋。”

萨菲罗斯望着对方眼睛，想象克劳德悲伤哭泣的样子，那是他不曾触及的过往，想要为一个孩子做个好榜样却失败的经历。
恐怕是克劳德发觉自己身体不会衰老时期发生的事情，以及，萨菲罗斯垂下眼眸，克劳德之前崇拜过一个人，他却出于嫉妒不满刻意忽视了这件事，但其造成的影响或许比他猜想的更严重。

丹泽尔也放低目光，眼睛注视手边酒杯，突然将其一饮而尽，
“其实我当时是故意的，克劳德的心总是很软，只要对他说我需要他，即使觉得别扭，他也会时不时回来看一眼，克劳德比我年长，却很难不让人不担心。”
“马琳也说，克劳德需要有人看着，不然会因为孤独死去。”

萨菲罗斯安静听着对方诉说，他好像明白丹泽尔并不打算与他进行情感交流，只是围绕着克劳德这个桥梁不得不与他建立沟通渠道，或许其他人也是如此。

“萨菲罗斯，我讨厌你。”
丹泽尔语气突然变得激烈，萨菲罗斯能看出对方没有喝醉，却像是醉鬼一样开始胡乱说话，
“我们拉着克劳德，想让他挣脱回忆，努力了十几年，却比不上你一周的成果。”

这应当是对他至高的赞美，萨菲罗斯心想到，他觉得面前这个必须解决的麻烦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眼。

丹泽尔却不在意萨菲罗斯的反应，只是一股脑的吐露心绪，
“但我更厌恶另一个人。”
“总是让克劳德受伤，流血，痛苦，自己活在地狱里，却还要把克劳德拉下去陪他。”

“所以，虽然我讨厌你，但克劳德不会知道。”
丹泽尔最后总结般说道。

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收养的孩子，他认为自己能和丹泽尔相处得不错，因为这不是个需要照顾心情的小孩，更不需要让对方喜欢自己，只要能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我明白了。”
他用自己的酒杯碰了下对方的空杯，也随之一饮而尽，
“合作愉快。”

丹泽尔就此离开了，望着对方背影，萨菲罗斯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连克劳德的孩子都已经是心态足够成熟的成年人，那么克劳德本人究竟多大年纪了。
视线穿过喧闹的人群，萨菲罗斯看向他美丽的伴侣，璀璨金发在灯下闪着光，俊俏的脸庞没有一丝岁月痕迹，微笑时牵动起柔软的脸颊，让眼底的温柔如水般流淌。

也或许是因为年龄因素，萨菲罗斯有时会觉得克劳德作为年长者在纵容他的任性，青春靓丽的美貌，强大的实力，母亲一般温柔包容的心态，克劳德会受欢迎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萨菲罗斯突然感到喉咙有些干渴，但他没有选择喝酒，只是一直注视克劳德，直到对方注意到他的目光，终于是放开那群朋友回到他身边，
“觉得无聊吗？”

萨菲罗斯将视线落在克劳德粉嫩的，泛着一层水光的薄唇，
“我记得你有一个房间。”
暗示般的话语令青年脸红一瞬，但很快抿起嘴唇，压低嗓音道，
“跟我来。”

随着克劳德踩上咯吱作响的楼梯，转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打开门后是一居室的狭小空间，整洁干净的单人床铺，置物架上有几本书籍和机械维修工具，靠窗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照片。
萨菲罗斯认真看了几眼，是克劳德与一群孩子的合照，和朋友的相片，以及一张花田风景照。

克劳德没有开灯，把窗帘也拉上，让整个房间变成独属于他们的私密空间，在黑暗中视物对于他们不是一件难事，青年微微发光的魔晄瞳勾动着他心底的饥渴。

“萨菲罗斯，和大家相处的如何。”
克劳德缓缓走到他身边，像是在夜晚的森林中漫步却毫不自知走入陷阱的牝鹿。

“挺好的。”
萨菲罗斯亲了亲青年仰起的脸颊，手掌落到克劳德脊背慢慢向下抚摸，
“又增进了对你的了解。”

“别乱来。”
克劳德皱着眉抓住他手腕，嘴里轻斥道。

楼下的喧嚣声透过地板隐隐传来，克劳德似乎对此感到不自在，生性矜持的伴侣不愿在这个房间充满回忆的房间与他结合，萨菲罗斯感到遗憾，但并不准备强迫对方。

反而是克劳德认真看了他几眼后，又轻叹了口气道，
“算了，我用嘴帮你一次。”

简直是峰回路转的喜悦，于是情况变成萨菲罗斯坐在床上，克劳德半跪在他腿间，解开他衣物放出半硬的阴茎，用手托着根部，从顶端逐步向下舔吻，粉嫩薄唇磨蹭过柱身，嫣红舌面摩挲着经络，又含住囊袋吸吮，细微的水声伴着下身酥麻的快感让萨菲罗斯略微气喘，又在克劳德上撇的视线中化作一声吞咽。
阴茎彻底勃起，龟头也跟着溢出前液，克劳德却没有选择吞下，反而是一边手握着柱身上下套弄一边用唇亲吻顶端，舌尖在马眼处转圈，舔舐流出来的水液，轮廓狰狞的肉棒与青年清俊的样貌对比十分明显，像是在玷污对方，然而事实却是，克劳德在用最淫秽的手法驯服他丑陋的欲望。

萨菲罗斯下腹收紧，在这堪称完美的色情表演下血脉偾张，但想要他交代出去还差些火候，克劳德也明白他的感受，金发青年轻垂下眼眸，一手将鬓发拨到耳后，露出亮银的狼兽耳钉，缓缓弓起脊背埋首吞下粗硕肉棒，萨菲罗斯不禁发出一声满足喟叹，湿润火热的口腔一点点将他包裹的紧致感受让他脊背都有些发痒，克劳德努力吞吐的可爱模样更是激起他心底的快意。

绷紧腹肌压制住释放冲动，只为享受到更多深喉的快乐，萨菲罗斯摸了摸克劳德翘起的发尾，被阴茎撑得突起的颈项如拉满的弓弦一般轻轻抖动着，从这个角度他看不见对方表情，但恐怕整张脸从眼尾到唇边都被憋得通红，清透的蓝眼睛填满了泪水，高潮一般美艳动人。
青年控制不住收缩的喉管在用力挤压他性器，带来一阵阵吸吮快感，克劳德也已经亲吻上他胯骨，青年的整具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萨菲罗斯略有些不忍，他知道深喉会给对方带来很多压力，于是不再压制欲望流出。

因为进得很深，克劳德不需要吞咽就能吃下全部精液，然而对方在他射精结束后依然用手反复撸动阴茎，像是吃不够般含着龟头吸吮，萨菲罗斯不禁喘了几口气，又断续释放一次，在被延长的高潮中享受到畅快满足的欢愉滋味。

等到一切结束后，克劳德抬起头，用手认真擦拭嘴边晶莹液体，即使对方仍伏在他腿间，又刚做完一次服侍，萨菲罗斯反而觉得自己才是被欲望掌控臣服的那一方，证据就是克劳德没有被情欲干扰的冷静眼神。
这让萨菲罗斯联想到他与克劳德的初见，挥舞巨剑与他战斗厮杀的青年，其冷峻的模样竟会与吞吃男人阴茎的事后状态一致，他知道，克劳德是为了避免Reunion才会在最应放开的时刻保持警戒，这让萨菲罗斯感到挫败，为自己无法令对方全情投入。

将克劳德揽到怀中抱住，萨菲罗斯心中充满了紧迫情绪。
因为他还不够强大，年龄的差异让他享受到被眷顾的优裕，但这同时也是他的劣势，令克劳德无法放心交出自己。
想要守护对方的心情，转变为追求强大的欲望，萨菲罗斯希望自己能成为克劳德的依靠，如同对方崇拜过的英雄，而这同时也是他藏在心底的幼年渴望，守护一个如母亲般真诚爱着自己的人。
收紧抱住克劳德的手臂，在最后一点身体余韵也流失殆尽的时刻，萨菲罗斯微不可察的发出一声叹息。

Notes:

算一下年纪，本文的cc萨25，ac云38，毕竟是人妻，情况勉强还算合理。
然后是cc云16，至于ac萨，哪怕不算杰诺瓦的记忆加持，他也已经47了，ac萨能吃下嘴真的是必须进行道德谴责的严肃问题，但年龄差距，又似乎只是sc的关系中最不需要在意的小事。

Chapter 67: 纠缠

一次冲动的乱来让克劳德心神紧绷，但他努力维持住表面镇定回到同伴身边，然而面对心照不宣的调侃目光，克劳德尴尬得像是身上有蚂蚁在爬，明明他将着装整理得很好，身体也恢复到看不出来的程度。

回头看一眼萨菲罗斯，真相出来了，银发男人容光焕发，笑得春光明媚的样子简直是在赤裸裸的炫耀，于是克劳德只能绝望的在心底唾弃自己不断下滑的底线。

强撑着坐回到吧台边，幸好巴雷特比较心大，没注意到气氛的微妙变化，希德抽着烟瞥了他一眼，就招呼他继续喝酒，把情况忽略过去，然而这场酒局却没有持续太久。

克劳德也是在蒂法的提醒下才注意到身份转变，单身汉可以和朋友们一起通宵畅聊到天亮，有家室的男子却必须更注重伴侣的感受，擦着玻璃杯的酒吧老板娘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无视克劳德被酒水呛到咳嗽得昏天黑地的狼狈模样，让他分不清蒂法是否出于恶趣味才选用这种说辞，一旁的萨菲罗斯拍着他脊背顺气，毫不在意自己被比作妻室。

然后克劳德第一次在聚会中被提前赶走，以往他都是留到最后，帮助蒂法照顾醉鬼，负责收拾狼藉的一位，被夜晚的冷风吹过身体，混乱的头脑也随之冷静下来，克劳德叹了口气，招呼萨菲罗斯上车，银发男人安静伫立时有如画的美感，似乎是在有意收束自身的攻击性，他能看出萨菲罗斯在他朋友面前表现出温和无害的一面，然而其本性的贪婪与侵略占有欲望却会在只有他们二人时加倍暴露出来。

这或许就是驯养一只本质桀骜不驯的强悍猛兽的代价。
在空寂无人的荒野，在沉默的山峦避障与漫天星光的注视下，克劳德被萨菲罗斯抵在芬里尔的座驾上肆无忌惮侵犯，男人垂落的银发一如浸没在水中的朦胧月光，隆起的宽厚脊背上是他被迫摇晃的双腿，甚至来不及褪去衣物，只能任由黑色帷幕遮住一半夜色，克劳德在全身震颤的高潮间隙望见萨菲罗斯专注的目光，瞳孔幽绿如同狩猎中的野兽，像是要把他逼迫至极限袒露出柔软的内里再一口吞噬干净。

克劳德眨了下眼，将积蓄在眼眶的泪水眨落，萨菲罗斯身上那股危险气质就隐去了，男人温柔爱抚他脸庞，用深情的吻表达喜悦，以及不肯停歇的征伐发泄欲火，克劳德被翻了个身，用他平常骑乘芬里尔的姿势被进入，于是压抑的喘息将金属外壳罩上一层水雾，控制不住收缩紧绷的大腿被限制在车架间，他的上衣也被拉开，在萨菲罗斯用力揉搓的力道下肿胀泛红，腰肢随着一次次顶撞曲起弧度。

如果说萨菲罗斯是由于热恋且处于精力体魄最旺盛的巅峰期，克劳德真心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老人了，被过分缠人的伴侣磨得更想过清心寡欲的生活，然而极度契合的身体用不讲道理的欢愉把他不断推向高峰，一直到最后，萨菲罗斯咬着他耳朵射精，而射进他体内汩汩流动的精液也成了折磨的一环，用足以将大脑融化的快乐催促他进行更深度的结合，克劳德咬紧牙关，因忍耐而滴落的汗水把车头都晕湿了，如果不是一直盯着在水中沉浮的猫箱，他觉得自己应该无法在漫长的情欲高潮中守住防线。

萨菲罗斯将克劳德瘫软的身体揽到怀中紧紧抱住，用鼻尖亲昵的磨蹭他耳郭，男人发出遗憾的，又像是在撒娇的低沉声线，
“真的不接受我吗？”

克劳德重重喘了口气，看了眼一片狼藉的车身，他方才射了太久，不仅被彻底耗干，身体也完全脱力，浑身都是汗水，腿抖得停不下来，克劳德艰难咽下口水，声音微弱到可怜，
“混账。”

萨菲罗斯低笑一声，塞在他后穴里的阴茎又硬了几分，把克劳德顶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用细胞的再结合功能刺激肉体情欲，这家伙把聪明脑子用在这种下流东西上面也不嫌浪费。

“放我下来，萨菲罗斯。”
克劳德动了动腰，他怕自己再来一轮就撑不住了，只能在另一方面进行妥协，望了眼天边弦月声音无奈道，
“我用嘴帮你。”

萨菲罗斯却没有动，收拢在胸前箍住他的臂膀又紧了几分，
“克劳德，与我一起Reunion吧。”
男人用祈求般的柔软语气，又在句尾的颤抖中透露出几分压抑音色，
“我保证不会发生上一回的过错。”

克劳德心头一紧，他看向后视镜，萨菲罗斯闭着眼，却又依恋的将脸颊贴上他后颈皮肤，呼出的热气同其发出的渴望一般炙热，似乎在明了自我身份以后，肉体交合已经无法满足这只外星猫的胃口了，但是，如果进行Reunion，萨菲罗斯一定会发现他努力隐藏的秘密，无论是灾厄会共享其身体，还是与他偷偷建立的联系。

满心恼火的将猫箱沉到水底，但除了这种近乎无意义的发泄，克劳德根本没办法做出解释，他只能保持沉默，萨菲罗斯耐心等待了一会，终于明白他不会回心转意了，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

阴茎被从肉穴里拔出，萨菲罗斯却没有让他口交的意思，反而是将性器塞回裤子里，又托着克劳德下身帮他把衣服穿好，随后男人竟然规规矩矩的坐好，在他略带茫然的观察视线中露出缱绻微笑。

这下反而是克劳德感到不自在了，
“真的不用吗？”
他瞟了眼萨菲罗斯仍旧鼓起的下身，
“我可以用嘴。”
用其他身体部位都可以，无法满足对方的愧疚感令克劳德产生了一种类似无用中年男人的灰心丧气。

萨菲罗斯却轻笑着摇了下头，又把手搭到他腰间轻轻放置着，
“我会把这当作是耐力训练。”
“克劳德，如果必须忍受住不能与你再结合，我怕自己有一天会忍不住强迫甚至伤害你。”

克劳德感到震惊，又有些懵懂，他不理解萨菲罗斯为何如此渴望Reunion，是个体差异，对方在基因层面受到更多杰诺瓦的影响，还是说男人本就重欲，不仅是身体情欲，连精神结合也比他更加欲壑难平。

一路胡思乱想的驱车返回营地，克劳德始终在偷偷观察萨菲罗斯，但他很快被对方赶去清洁身体，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好，又犹豫着换了一身宽样式的居家服，克劳德想要寻找萨菲罗斯，远远看见对方盛了一桶水，用浸湿的软布擦拭芬里尔，为了方便工作，男人将头发扎成一束拢在身前，半跪在地上清洗车身和皮革座椅。

克劳德简直要被沉甸甸的愧疚压垮了，无论是对又一次惨被糟蹋的好姑娘芬里尔，还是在欲求不满的情况下给他收拾烂摊子的萨菲罗斯，说实话对方贤惠得有点吓人。

克劳德扒着门框看着萨菲罗斯以一种过分从容的，又十分细致的动作将芬里尔擦得干净发亮，随后拎着水桶返回，又在路过他时停住脚步，轻笑着吻了下他额头，
“乖，去床上等我。”

于是克劳德带着晕乎乎的脑子，以及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乖乖躺到床上，先是手脚规矩的摆放好，被子拉到胸前，但很快，他把上衣扒掉扔到一边，又从一个隐蔽的罪恶箱子里翻出点小玩具，将它们小心翼翼的摆放上床头柜，从补给箱中看见它们的时候，克劳德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有主动使用它们的一天。

以一种复杂纠结，难以言喻的心态坐在床边，听见水声停止，克劳德抬起头，看见萨菲罗斯从磨砂玻璃的淋浴间走出，对方只穿着一条长裤，上身赤裸，边走边用毛巾擦拭长发，克劳德能看见有水珠滑过男人脖颈，流经肌肉扎实的臂膀，紧绷隆起的胸肌，萨菲罗斯迈着长腿来到床边，眼睛扫过刻意摆放的小玩具，又露出笑意，有点暧昧，又好像是被他逗乐了。

克劳德满心忐忑又有点期待的看向萨菲罗斯，对方却将毛巾扔到柜子上盖住，又伸手揽过他脊背，亲昵的吻了吻脸颊，
“克劳德，比起器物，我更喜爱肌肤相贴的感觉。”

然而萨菲罗斯如此说了，却没有再动作，而是一手抱着他腰躺到床上，只是躺着，没有要和他做些床上运动的意思，精力旺盛的猫突然变得乖巧又安静，克劳德反而有些害怕。

他这是被放置了？
说要做耐力训练，也是认真的？

克劳德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他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男人，偷偷将手伸向对方腿间，很好，还在硬。

萨菲罗斯眨了下眼，弧线魅惑的眼眸含着些许笑意，又耐受不住般低喘了口气，
“克劳德，别担心，我能忍住。”

于是你就打算这样坚持一晚上吗？

克劳德没有把话说出口，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萨菲罗斯在用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法逼迫他Reunion，该死，如果对方是他的敌人，是另一只邪恶的外星猫，他绝对会心安理得的把人晾在一边，自己舒舒服服的睡觉，但如果真是另一只灾厄，前情条件就不可能被满足。

他又看了眼萨菲罗斯，银发男人微张着唇，轻喘了几下，绷紧的肌肉轮廓抖动一瞬，说实话很诱人，但克劳德是真的不敢Reunion，他只能深深吸了口气，
“起来，我们打一场。”

都是萨菲罗斯，他不信战斗不能满足这只看似听话实则满肚子心机的家养猫。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他们削平了半座山头，又开垦了几处洼地，连带着将地表也犁了一遍，克劳德陪着萨菲罗斯练习了如何在空中作战，又在落地拼刀中凭着更熟练的技巧将人击败，最后在废墟里为男人做了一次口交，他能看出萨菲罗斯对此非常满意，兴奋得瞳孔都在颤抖，克劳德也为终于是喂饱了这只外星猫而松了口气。

Notes:

ac萨：不过是一具身体。
此猫对和人偶的战斗爽都被cc萨夺走而气得发抖，又在cc云的各种讨好下勉强熄灭火气。

Chapter 68: 重叠

第二天早上，克劳德连续接了好几桩电话，对询问状况的路法斯与里维解释清楚，他和萨菲罗斯只是在切磋，没有发生矛盾，没有家暴，更没有杀夫。

挂断电话后，克劳德强撑的气势瞬间萎靡，一旁的萨菲罗斯发出闷笑，他狠瞪了一眼这个舒展着长手长脚，由于丰富的夜生活笑得一脸满足的男人，虽然那副玉体横陈的慵懒模样是很漂亮，但只要细想他为之付出了多少努力，克劳德就感到十分心累。

满心无奈的躺倒回床上，再按住男人不规矩的伸到他胸前揉捏的手，克劳德认为自己必须和萨菲罗斯讲清楚了，
“暂时不能Reunion，先把世界危机解决再说。”
也让他找机会把灾厄埋的雷挖出来。

萨菲罗斯眯起眼，手指掐住克劳德乳尖，报复似的把玩了会，用低沉的语气询问道，
“是任务，还是交易报酬？”

“别胡思乱想。”
克劳德叹了口气，他不想把付出变成冷冰冰的交换价值，用自己作为报酬将萨菲罗斯绑在守护世界的道路上，尽管在旁人眼中，他或许就是在做这样的事，克劳德尽量将不愉快的感想抛到脑后，握着萨菲罗斯的手语气诚恳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

出于一种微妙的直觉，克劳德觉得Reunion很危险，说不准灾厄找了什么邪门办法绕过防护，若是又出了差错导致他被控制变成人偶，萨菲罗斯一定会发疯。
而克劳德绝对不想同时面对两个聪明过头又冷酷癫狂的疯子。

萨菲罗斯目光灼灼看了他一会，瞳孔收缩一瞬又迅速扩散，随即男人露出缱绻微笑，碧绿虹膜在阳光下显出水晶般的透明质感，
“克劳德，相信我。”
对方说着俯下身，用温柔触碰的唇轻吐爱语，呼吸炙热，杀意如扩散的刀光一般绚烂，
“我会将他彻底抹杀，这之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阻碍。”

克劳德神色怔愣的看向萨菲罗斯，既是为男人此刻的气质，危险华丽如染血刀锋，熟悉得令他心生颤栗，同时也是为对方彻底挑明的意图。
他好像直到此刻才正视这个可能性，如果萨菲罗斯夺得杰诺瓦的力量，压制灾厄的思念让其不再有复活可能，让那个人在他的回忆中彻底安息。

呼吸不知何时停止，心脏的脉动在一瞬间飙升到恐怖的速率，缺氧令克劳德大脑逐渐空白。

萨菲罗斯拍了拍克劳德脸颊，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男人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舍不得吗？”

克劳德握住萨菲罗斯的手，再傻也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表示肯定，但他确实搞不懂自己，胸膛好似浸没在水底般窒息疼痛，濒死一般痛苦，明明他一直以来都以消灭灾厄为己任，
“只是有些不习惯。”
他望着萨菲罗斯眼睛，努力向对方做出解释，又好像只是在说服自己，
“毕竟我过去一直想着他的事。”

“没关系，克劳德。”
萨菲罗斯一手按住他肩膀，又插入他指缝倒扣在头顶，男人缓缓俯下身，用柔软的唇舌侵吞肉体，用波光潋滟的目光占领思绪，又有粗硕的硬物将他一点点填满，萨菲罗斯吻了吻克劳德眼角溢出的泪水，
“不愉快的过去就让他过去，克劳德，让我们尽情拥抱未来。”

激烈的顶撞让克劳德皱起眉，抑制不住出口的呻吟，身体被反复蹂躏的灼痛感令他感到快乐，他甚至希望萨菲罗斯更粗暴一些，用剧烈痛楚压过他心底的煎熬，望着男人愉悦享受的笑脸，像是要把他彻底占有的贪婪目光，克劳德伸手揽住对方脊背，将头埋进萨菲罗斯颈窝，在狂野的激情中感受肉体欢愉，但是，即使身体快乐到足以让头脑一片混沌，无法忘却的回忆依然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浮现，让克劳德在心神恍惚之中几乎以为自己是在与另一人交合。

剧烈的高潮令克劳德忍不住抽泣哽咽，泪水止不住的溢出眼眶，将纠缠在脸上的银丝弄得凌乱。

即将失去的惶恐带来难以抑制的思念，而思念是最无解的力量，能让最坚强顽固的心灵出现破绽，沉在水底的箱子裂开一道缝隙，源自灾厄的力量如氤氲的墨水在灵魂中扩散，克劳德意识瞬间清醒，但根本来不及做出补救，大脑突然针扎似的疼痛，眼前浮现雪花般的噪点，然后是轮番上演的碎片化记忆。

从天而降的堕落天使，将死亡诱惑具现化的恐怖存在，于火光中飞扬坠落的发丝，在幽暗的夜色中重生，又在星空下诉说动听的爱语，将意识冲击到崩溃濒死的结合体验，似曾相识的从魔晄罐看向外面的扭曲画面，变成人偶后虚无的安心感，渴求主人怜爱，无论被怎样玩弄都会快乐的身体。

巨量的信息与爆裂的情感体验如一阵海啸冲击过脑海，克劳德甚至没有去分析其中内容的余力，光是维持住自我不被另一边记忆覆盖掉意识就已经是他拼尽全力的成果了，该死的家伙，竟然用这种信息压缩包炸他。

克劳德在过载的压力下抱住头，身体过呼吸般痛苦抽搐，萨菲罗斯被吓到了，男人立刻停住动作，手托住克劳德后颈，又按住他身体关节，防止他在挣扎中把自己扭伤。
等到终于熬过最初的强烈冲击，克劳德勉强恢复意识，大脑仍在隐隐刺痛，呼吸沉重得像是在拉风箱。

耳边传来愉快的轻笑声，克劳德转动眼珠，由此看见站在床前的一抹黑影，灾厄笑得妖艳惑人，俯视他的眼神却冰冷如刀锋，
“克劳德，想让这个替代品取代我吗？”

“克劳德，你在看什么？”
重叠的声线，相似的嗓音，完全无解的质问令克劳德绝望的闭上眼，但这种逃避态度显然无法令萨菲罗斯满意，那个都是。

他的爱人相对体贴，只是呼吸沉重了几分，将他抱在怀里反复摩挲布满汗水的额头。
但灾厄显然缺乏耐心，大脑的钝痛变得越加剧烈，来自对方的恼怒情绪如同烧得红热的烙铁印上他后脑，传导微电流的钢针，真是再贴切不过的比喻。

如果晕厥过去能逃离这个可怕的现实，克劳德真的很想这样做，哪怕是给他一点时间整理心情，但灾厄没有加大刺激力度，有意令他保持在痛苦的清醒边缘，而萨菲罗斯又实在是个太过敏锐的人。

“很疼吗？”
萨菲罗斯说着将手搭在他头上，低沉语气中隐含着深沉危险的意味，
“克劳德，之后我会道歉。”

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入侵做预警，克劳德不得不睁开眼，用力握住萨菲罗斯手腕，他不想承受来自两个方向的压力，而他更害怕对方在竞争中落败，这不仅是力量强弱对比问题，更是因为灾厄远比人类的自己更阴险，又对他下得去狠手。

“抱歉，萨菲罗斯，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他看见银发男人像是震惊，又好似受伤的脆弱表情，克劳德心中不忍，但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吻了吻对方掌心，认真祈求道，
“拜托了。”

萨菲罗斯目光沉沉注视了他一会，咬肌绷紧，像是在压抑怒火，又隐约显示出被刺痛的悲伤，克劳德不得不狼狈的低下头，不敢再细看对方表情。

灾厄幸灾乐祸的笑声却是响亮到刺耳，克劳德强忍住怒视对方的冲动。

有什么好笑的，他根据危险性与麻烦程度选了人，根本没有其他意思。

漫长难捱的僵持过后，萨菲罗斯最终还是妥协了，男人走之前发泄般将他唇啃咬到出血，随后穿上衣服，用冰冷的语气下达指令，
“我给你半小时。”

克劳德看了一眼灾厄，拉过被子将下半身遮住，顾不得太多的点了点头，一直等到萨菲罗斯的脚步声远离，落下的卷帘门将外界阳光一点点遮蔽，变得昏暗的室内空间反而越加突显出灾厄的存在感，银发男人如蛇一般的眼瞳在幽暗中反着光。

“你欺骗了另一个我。”
克劳德咬了咬牙，直接挑明他最痛恨的一点，将一个原本拥有光明未来的少年人彻底毁掉，年轻的克劳德在对方的引诱下自愿变成人偶，这令他既心痛又充满愧疚。

“我可没有骗他。”
灾厄竟然坐到床边，没有实际重量令床铺产生塌陷，但被破坏的距离感却是令克劳德浑身紧绷，男人微微倾身，银发垂落在手边，几乎是咬着他耳朵发出低沉嗓音，
“喜欢我的礼物吗？克劳德。”

他不确定这是一句挑衅，还是说在对方的概念里，这真的算得上是一件礼物，克劳德转头看向对方眼睛，由此看清灾厄眼底邪恶的愉悦笑意，
“混账东西，恶心透顶。”

银发男人哼笑一声，又用那种下流目光扫视他身体，暧昧的笑容像是贴在脸上的面具，克劳德攥紧床单，努力忍耐住遮挡胸膛的动作，这会令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害怕一样，他绝对无法忍受被对方小看。

灾厄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他脸上，静静注视了一会，用挑逗般的语气戏谑道，
“克劳德，你有感觉了。”

Chapter 69: 愿景

人类在发现身体不受意志掌控，被迫暴露内心时会用愤怒进行掩饰，萨菲罗斯挑明这一点，就是为了享受克劳德的反应，被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影响情动的现状让金发青年满脸羞恼，薄唇咬出齿痕，蔚蓝眼眸迸射出华彩，以及强忍住暴起冲动，蕴藏着充沛活力漂亮筋骨，是从肉体到心灵被他牵动着的可爱人偶。

不过这种程度的语言调侃对于他们只能算得上是开胃小菜，萨菲罗斯并不准备在谈话伊始把人刺激过头，因此他耐心等待克劳德平复下心情，将那副防御敌人的铠甲好好穿戴回身上，至于里面的肉体是否在为他意乱情迷，萨菲罗斯细细品鉴着克劳德隐忍克制的面容，心中是被取悦到的满足。

像是有些承受不住萨菲罗斯露骨的视线，克劳德偏过头一瞬，但很快又强逼着自己与他对视，小狗一样呲牙咧嘴，
“下流货色，喜欢被我含着老二吗？”

哦，是来自克劳德的回击，但用词太粗犷了，他不是很喜欢。
面对用眼神挑衅的贫民窟万能工，萨菲罗斯心中微妙，他知道对方有着这一面，但克劳德通常会在他面前维持风度，很少显出野蛮习气，看来这次是真把人逼狠了，
“你确定要用脏话耗费时间？”
萨菲罗斯意有所指的看向窗外，
“还有20分钟。”

克劳德用力的深呼吸，像是要把内心激荡的情绪排出体外，但似乎是失败了，因愤怒而隐隐颤抖的瞳仁显现出强烈的排斥，
“你做的那些事。”
青年咬紧了牙关，说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要嚼碎什么，
“把那孩子当狗一样玩弄，萨菲罗斯，你这么想看我在地上爬，求着被你操吗？”

虽然克劳德说的是事实，但是，
“指控过于严苛了。”
他们的认知存在差异，萨菲罗斯知道这一点，却还是认为克劳德的反应有些过头，这让他感到些许的不愉快，
“你把我视作敌人，因而将其视为侮辱，但对于共享彼此身体的亲密伴侣，这只是一种情趣。”

“哈？”
难以调和的矛盾成为高压下的引爆点，克劳德无法忍受难堪的别过头，压着嗓音怒吼道，
“带着你的人偶性癖给我滚！”

萨菲罗斯没有动，他认真观察青年脸上神情，拒绝成为人偶是克劳德长久以来的坚持，但这一回对方不仅是在发泄怒火，还有些克制不住的悲戚。

即使他已经习得分辨人类情感的技巧，但克劳德实在是个过于复杂且难以读懂的存在，外表轻盈柔软，内里却是足以摩擦碰撞出电火花的激烈情感，以及承受不住重压而导致的落雨一般的悲伤。

由于想不明白原因，萨菲罗斯直接问了，
“你在为什么伤心？”

克劳德却没有回应，只是用目光默默注视他，嘴唇紧闭，倔强顽固的，又惹人怜爱的小巧脸庞偏向他的位置，睫毛颤动如被一阵微风吹拂过水面的涟漪。

这时候可以有一个吻，萨菲罗斯心想到，他看着近乎是在控诉他的清澈双眸，里面逐渐蔓延开的悲伤令他很想要吻上去，他们的距离也近得能触碰到呼吸，克劳德不排斥与他身体接触，也就不可能是因结合而心生恼怒，若是害怕失去自我，他也与另一个小人偶解释清楚了，克劳德应该已经获知他的想法。

“你与人类的我交合的过程中，同样抛开了廉耻心努力讨好他。”
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放慢了语速好让对方听得更清楚，
“情热正酣时的放纵不能成为你憎恶我的理由。”

克劳德像是被重击了一拳，神色狼狈得如同被雨淋湿的小狗，是失去了主人，在家门口徘徊游荡却无法进入的迷茫野犬。

“萨菲罗斯，我们没可能了。”
被压抑的情绪阻断了声音，克劳德同样用很缓慢的语速说道，
“如果你还有一点的良心，对那孩子好点。”

如果说萨菲罗斯没有一点失望，那这只能是谎言，他确实抱着微不可察的期待，希望看见克劳德向另一个世界的小人偶学习，在知晓他心意后立刻投入他怀抱。
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克劳德的口是心非，被拒绝不会令萨菲罗斯失态，毕竟他们紧密结合的命运不是表面上的否认能斩断的联系，甚至不需要对此多言，克劳德心里也很清楚，只是固执的想把关系固定在仇恨的单一维度。

萨菲罗斯直起身体，与克劳德拉开些许距离，
“差不多还有5分钟。”
在碍事的人打扰到他们之前，他需要将最重要的讯息传递出去，
“让我们进入正题，克劳德。”

克劳德茫然的回望向他，像是在说他们还有什么正题，萨菲罗斯心中好笑，抱起手臂打趣道，
“还是说，你更想与我继续调情。”

克劳德立即冷声斥责道，
“自作多情。”

萨菲罗斯轻笑一声，倒也不卖关子，干脆利落将现状娓娓道出，
“另一侧的盖亚拒绝融合，对面只想把我们的世界作为能量吸收掉，古代种在与生命之流中的塞特拉交涉，进展却并不顺利。”
“她计划将杰诺瓦本体送入这边世界，让人类的我与之融合，再操控两边的生命之流进行世界层面的Reunion。”

将克劳德不自觉变得焦躁担忧的神情收入眼底，萨菲罗斯维持住平和的语调低声道，
“这很危险，人类的我或许会就此迷失在庞大的灵魂信息洪流中。”

“但我不同。”
萨菲罗斯慢悠悠讲述，他有自信凭着过往经历说服克劳德更信任他的力量，
“如果你担心我对星球造成危害，可以与我进行再结合。”

克劳德张口就要拒绝，被萨菲罗斯放在唇间的手指中断了话语，
“我原本想吸纳一部分灵魂补充能量，毕竟幸苦做出这番成就，不能连报酬都不收取。”
“但是，相比于分散的力量，核心的重要性更加无容置疑。”

望着克劳德脸上流露的一抹绯红，萨菲罗斯笑得越加开心，
“我需要你。”
缠绵悱恻的语调即是在诱惑，也是他心底渴求被触动时的感叹，
“与我一起携手创造未来，克劳德，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无论是我们共同经历过的命运，还是拯救另一边世界，弥补曾经的遗憾。”

最重要的是，无论选择那边，克劳德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萨菲罗斯没有将阴暗的占有欲说出口，只是用侵略性的目光传递出隐含意味，而他可爱的人偶被复杂信息与强烈震撼冲昏了头脑，嘴唇张合着，一副想要拒绝却又无法说出口的可怜样子。

理应如此，毕竟他将各方面因素考量过了，完全踩在最能满足克劳德心愿的方向进行交涉，只要与他再结合，不仅能拯救濒临毁灭的世界，还能让死去的人在新世界继续生活，而他可爱的人偶在急需要付出的时刻总是迫不及待，会完全不顾惜自身的奉献出一切。

萨菲罗斯笃定克劳德会顺从他的意愿，因为就连古代种少女也会赞同这个结果，所以，他并不急于说服对方立刻给出回应，也是因为没有时间留给他。

不知不觉间，5分钟过去了。
逐渐升起的卷帘门外是明亮到刺眼的阳光，背光伫立的银发男人却如一道隔断的阴影，冻结成冰的脸色与周身压抑的气场鲜明的彰显着存在感，也让克劳德的注意力被分散。

真是一秒钟都没有拖延，萨菲罗斯心中不悦，但他不准备在此刻与那人发生冲突，时机还不成熟。

低头凝视克劳德被光照得透亮的蔚蓝眼眸，萨菲罗斯缓缓说出临别话语，
“克劳德，我等着你。”

另一侧世界的尼布尔海姆，萨菲罗斯将遥远的，跨越世界的思念收回，睁开眼看见的是趴伏在他腿上的小人偶，少年用柔软的脸颊挨蹭他膝盖，手指攥着衣角，满心依恋的可爱模样。

又偷偷从魔晄罐里爬出来。
手指勾了勾小人偶的下颌，克劳德自觉的仰起头，小猫蹭脸一样顶着他掌心移动。
看着少年被杰诺瓦细胞控制的莹绿色虹膜，萨菲罗斯不禁产生了疑问，对方表现出的欢欣雀跃模样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被他的期望改造过意识的成果。

一个完全无解的答案。

“克劳德，还不醒过来吗？”
萨菲罗斯情不自禁发出感慨，却只收到少年懵懂的眼神，听不懂他话语中的含义，转而用嘴叼住他腰带轻扯，是在索求再结合。

一边是千方百计也难以诱惑到的坚固顽石，一边却是必须小心对待的玻璃制品，难道就不能中和一下吗？

萨菲罗斯叹了口气，没有获得回应的小人偶一脸不满，被他安抚般揉了揉后脑，他想着克劳德说的，对这孩子好点。

将人抱到腿上，又吻了吻少年柔软的嘴唇，萨菲罗斯沉吟许久，还是下定了决心，
“克劳德，再睡下去，我就把你送走了。”
既然小人偶在他身边无法获得成长，他只能将对方送回到人群中，因为克劳德是必须依靠他人认可确立自身存在的类型。
蒂法.洛克哈特，克劳德的母亲，或许可以让少年沉睡的意识苏醒。

金发少年开始无声落泪，如同深受委屈的孩童，在即将被遗弃的惶恐中颤抖，但无论再如何痛苦，克劳德也不会反抗他的决定，因为是被他的意志所掌控的人偶。

Notes:

ac萨：对人好的方式是将其培养成宿敌。
cc人偶云:可怜巴巴。

Chapter 70: 选择

他错过了拒绝的时机，看着萨菲罗斯的身影如一阵薄雾在阳光下消散，克劳德心脏剧烈跳了跳，混乱的头脑令他分辨不清自己一团乱麻的复杂感受，直到另一个男人完整占据他的视野，用好似银色刀光的锋锐视线在克劳德心中劈开一个口子。

管不了太远的事了，当前面临的危机还急需他处理。
克劳德咽了咽口水，努力组织语言想要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但舌头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样，该死，他死到临头张不开嘴的毛病又犯了。

“克劳德，拒绝与我Reunion是为了和他幽会吗？”
萨菲罗斯语气柔和，好将杀意潜藏在温驯的外壳底下。

“不是！”
克劳德被萨菲罗斯阴冷的视线盯得神经紧绷，简直要幻视灾厄附身在对方身上，焦虑如同一只阴暗的魔爪掐住他心脏，克劳德顾不得太多，只能如实道出情况，
“是上次强制入侵带来的后遗症，我试着处理过，但失败了。”

萨菲罗斯没有因这解释而放过他，甚至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男人唇线紧抿，用低沉压抑的声线缓缓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克劳德。”
但还不等他回应，对方就已经自动得出结论，出口的语气满是失望，
“算了，不用告诉我答案。”

克劳德又一次失语，他不想看见萨菲罗斯这副样子才会瞒着对方，但是，他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银发男人压抑怒火的模样，被严峻的现实打击到，被寄托的希望背叛，将悲伤转嫁为仇恨的心境，令克劳德回想起曾在神罗公馆地下书库见到的人，于是，温柔体贴的神罗英雄如一场虚幻的梦般就此破碎。
他因为太过珍惜而小心翼翼，却反而成了损害萨菲罗斯精神的一环。

一切都完了。
克劳德注视着萨菲罗斯转身离开的背影，他的情感连同自我被抽离出身体，任由冷静清晰却残酷的思维展示着未来可能的发展。
萨菲罗斯一定会为了追求力量融合杰诺瓦本体，被非人类的思考模式影响，或许会变成同样渴望以星为舟的疯子，即使情况没有那么遭，对方能保持住基本的人性，接下来却还会面临世界融合的难关，就算再乐观一点估计，几十亿灵魂的生命之流没有把萨菲罗斯的意识冲垮，那之后又该如何抵挡灾厄的精神同化。

空荡荡的房间陷入一片死寂，被留在原地的克劳德抱着膝盖，迎着灿烂到刺眼的阳光，视线凝望缓慢移动的窗棱阴影，细小的浮尘在微风中浮动。
克劳德试图寻找到出路，他艰难忍受着侵蚀影响翻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肉体被激烈的情欲拷打得禁不住颤抖，克劳德在剧烈的喘息呻吟中咬紧牙关，伴着骤然空白的思绪，紧绷的身体骤然脱力。

核心，一个关键要素骤然闯入克劳德的脑海，他能成为萨菲罗斯的思念核心来保证对方存在吗？

克劳德低头看向自己，他被灾厄灌输的记忆引导至高潮的淫荡肉体，以及被对方思念污染过的灵魂，刚升起没多久的希望在顷刻间破灭了，克劳德苦笑着承认了自己早已失去了资格，已经不可能了，凭着他的思念重生的萨菲罗斯，只会是灾厄。
而且是融合了他爱人的记忆，与他诉说过真心，恩爱缠绵过的灾厄。

荒谬的现实模糊了思维的边界，克劳德精神恍惚的想着萨菲罗斯，原本就是同一个人的两个存在个体，区分他们的界限究竟在哪里？是力量与思维模式的差异，是对星球的威胁性，是否对人类真正失望，还是与他相处时的心情状态。
太暧昧了，克劳德闭上眼，萨菲罗斯好像随时能抛弃掉人类身份，灾厄也能学着带上一层人性面具，另一个世界的他就被骗得很惨。

克劳德稍微想了一会变成人偶的自己，憧憬着英雄的小兵，其实对方在目睹萨菲罗斯自裁的场景后就已经崩溃了，自暴自弃的沉浸在悲伤里，没有时间更没有机会寻找到新的寄托，于是，无论是抵挡神罗入侵时看似无畏的选择，还是被灾厄诱哄几句就急于献出自己，那个孩子在无意识中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和他一样。

“克劳德。”
萨菲罗斯不知何时回来了，对方俯视着他，眼睛扫过克劳德残留着欲望痕迹的身体，一片狼藉的床铺，男人对此不置可否，平淡的坐了下来，与灾厄选择的位置一模一样。

“离开是因为不想与你发生争执，我需要时间冷静。”
萨菲罗斯嘴唇张合着，克劳德盯着对方弧线优美的唇舌，思维飘到了与对方亲吻时的美好感触，银发男人似乎是叹了口气，
“克劳德，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告诉我。”

克劳德垂下眼帘，萨菲罗斯敞开的胸口就此映入他眸中，轮廓饱满的胸膛白皙柔软，他似乎在那里留下过齿痕，不对，咬过人的是另一个自己，他根本舍不得萨菲罗斯受伤，为什么不能伤害？他杀死过对方无数次，将武器捅进男人胸膛，用泼洒的鲜血遍染身躯，装点他们被痛苦仇恨纠缠的宿命。

“克劳德，你还好吗？”
萨菲罗斯突然握住他肩膀，男人眉心紧皱，视线扫过他脸庞，突然用急切的语气厉声道，
“他对你做了什么？”

克劳德望着萨菲罗斯被焦躁忧虑填充的脸庞，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的蜘蛛丝，灾厄是不在意他想法的，无论他是爱是恨，接纳还是拒绝，对方根本毫不在乎，也无所谓他人的看法，世界如何变化，那个自我中心的男人从始至终走在一条孤独的歧路上。
像是从透明玻璃的房间中走出，克劳德似乎听见了隔绝世界的屏障碎裂声，难以排解的悲伤从心底里冒出，化为从眼角滑落的泪水，
“萨菲罗斯，对不起。”

克劳德嘴唇颤抖着，气息堵塞在喉咙里，像是被尖利的石块划过气管，被带着泥沙的湖水浸满肺腑，但无论再如何痛苦，他还是逼着自己把话语吐出，克劳德听见自己说，
“我决定答应他，与星球的灾厄再结合。”

萨菲罗斯注视着说了一句话就回归沉默的克劳德，逃避他的视线，被沉重的愧疚与悲伤拉扯住心神而封闭自我的人，因为被告知了太过具有冲击性的讯息，萨菲罗斯没能第一时间处理好思绪，不过，也正因为处在最危险的边缘时刻，他反而能强迫自己冷静，虽然这也只是暂时的临界状态，
“理由呢。”

克劳德语气虚弱的回答道，
“为了拯救世界。”

哦，为了这样的理由。
萨菲罗斯认真注视克劳德，对方的脸上既没有喜悦，也没有自豪，甚至没有无畏的勇气，悲怆仓皇得如同即将奔赴刑场。

膨胀的怒气如同从地底喷发出的岩浆，萨菲罗斯听见自己理智即将绷断的声音，他闭了闭眼，努力压下这股破坏性的怒火，
“克劳德，你相信他？”

把自己作为牺牲的祭品献上，交给一个虚伪贪婪的魔鬼，这就是对方独自思考后的成果。
如果克劳德是这样一个愚昧无知的人，那么必须由他来引导对方认清自己的愚蠢。

“我不信。”
克劳德终于肯直视他，萨菲罗斯不愿细想这其中蕴藏的含义，他听见对方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所以，我才必须与他结合，监视他完成世界融合。”

“那我呢？”
萨菲罗斯不想表现出被抛弃的怨夫样子，但心底里的怨怼令出口的声音满是不甘，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丑陋到克劳德再一次垂下目光，萨菲罗斯自嘲着冷声道，
“需要我祝福你们生活幸福美满吗？”

克劳德苍白着脸别过头，连嘴唇也褪去血色，是被锋利的言语刺伤，萨菲罗斯很快后悔自己的失言，但还不等他说些什么补救，就听见对方声音轻柔道，
“另一个世界的我，他的状态很不好。”

如同在讲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克劳德神情平静到木然，如同一只飘在虚空的幽灵，
“他遗失了自我，变成被灾厄意志操控的人偶，萨菲罗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助他清醒过来。”
青年嘴唇颤抖着说道，
“你可以试着与他再结合，他一定会接受你。”

这算什么，分手补偿？

萨菲罗斯盯着克劳德眼睛，里面竟然是真挚的祝福，心中产生的荒谬情绪更胜过了恼怒。
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推给他，就算都是克劳德，但是真正与他相识相爱的人，与他一起创造过无数美好回忆的人明明就在他眼前。

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
萨菲罗斯心想到，无论是这个必须牺牲他的爱人去拯救的世界，还是给予他幸福又用残酷的方式收回的克劳德。

而他温柔多情的，用慈爱与守护之心将他的希望扼杀的爱人，一位真诚无私，愿意为世界奉献一切的圣母，他竟然爱着这样美好的一个人，美好到令他心生憎恶。

萨菲罗斯彻底放弃了劝说克劳德回心转意，连带着丢掉他努力维持到现在的温柔假面，
“克劳德，我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甚至不想看见你以外的人类。”
他看着对方惊慌的眼神，萨菲罗斯在心底冷冷嗤笑自己的愚蠢，但既然已经无可挽回，也只有下定决心去走这条唯一的路，
“既然成为你的敌人才能获得被选择的资格，克劳德，我会追上他。”

Notes:

矛盾公开，这一回ac萨是真的成功挽留住妻子了，ac云为了保护年轻小男友只能放弃他。
cc萨遇到cc云以后会真香的。

Chapter 71: 牺牲

萨菲罗斯拥有远超常人的意志力与行动力，最关键的是，当他做下某项重大决定时，不会是一时冲动，而是已经想好了达成预期目标的实施步骤。
向克劳德发出敌对宣言之时，萨菲罗斯抱着仅存的一点期望，如果对方能回想起自己的责任，化身锁链将他困住，那么他或许还有可能留住伴侣，即使会有艰难困苦的磨合，即使必须用伤痛填补裂痕，他也能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个仇恨世界，蔑视人性，唯我独尊的孤独怪物。

然而克劳德只是望着他，指骨攥成拳头，咬紧牙关，神情挣扎着吐出一句，
“不要这样做，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望着克劳德眼睛，分辨着内里激烈动荡的心绪，青年的脸上有愧疚，有祈求，有沉郁的悲伤，却唯独没有他想看见的戒备敌意，一直到他转过身离开，展开翅膀飞向天空，也没有等到克劳德的阻拦。

多可笑，他连被视为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萨菲罗斯伫立于高空，迎着刺目的阳光看向蓝天下稀薄的卷层云，显出弯曲弧度的辽阔地平线，以及驾驶着机车独自离开的一小片黑色剪影，自嘲着冷笑几声。
任由空荡到近乎绝望的心境牵引出冷彻如冰的思绪，他取出phs，将以防万一预留下的号码拨通，
“是我，萨菲罗斯，我有重要的事情通知。”

第七天堂酒吧，巴雷特重重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那个混小子！又干出这种事。”

蒂法按灭又一次转接到留言信箱的phs，垂着头声音低落道，
“不行，电话打不通。”

猫形机器人凯特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我在用道路监控寻找克劳德先生的踪迹，他似乎是往朱诺的方向去了。”

“他在寻找跨越世界的方法。”
文森特用平淡的语气总结道。

“啊啊啊，我已经完全搞不明白了！”
尤菲抱着脑袋在桌子上翻滚，
“什么有两个世界啊，融合生命之流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完全想不通。”
就这样用脑壳敲了会桌板，尤菲突然跳起来，一脚踏上桌子大吼道，
“我最想不明白的事！既然需要银色长毛混蛋的帮助，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找那个超级危险的萨菲罗斯啊！”

“是因为风险吧。”
纳纳奇叹了口气，看向沉默站在房间角落里的银发男人，只给他们留下一张冷峻侧脸，即使参与进这场讨论，也是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存在，
“比起自己，克劳德总是更重视他人安全。”
“与世界级规模相关的事件，怎么想都很危险。”

“要去追吗？”
希德将叼着的烟头掐灭，也跟着看向萨菲罗斯所在方位，
“乘坐我的希拉号，一瞬间就能赶过去，到时候你是要骂还是痛打他一顿都行，我们绝不阻拦。”

“我赞同。”
巴雷特也用力点了点头，
“能把那小子彻底打醒就好了。”

“没必要。”
萨菲罗斯却是语气平淡回应道，
“重要的是赶在克劳德与那人汇合之前抢到世界融合的主动权。”
银发男人转过头，冰冷的视线如一道自阴影中闪现的透彻刀光，
“究竟该如何让我获得那份力量。”

蒂法用力皱了皱眉，她抬头看向这个自己不愿与之对视的男人，但此刻她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萨菲罗斯。”

“我不会伤害克劳德，更不会破坏这个世界。”
萨菲罗斯面色平静，被质疑不会令他不悦，男人像是已经抛开了情感，只剩下达成目标所需要执行的理智系统，
“但是，另一人就不一定了。”

看着所有人脸上显现出的强烈排斥，萨菲罗斯在心里暗暗感谢并嘲笑敌人低到谷底的社会评价，然而最应该仇视那个人的克劳德却会被对方几句话影响得离开自己，想到这里，被强压至心底的不快又隐隐冒出头来，让萨菲罗斯的语言选择不由得变得尖刻，
“你们没有其他选择，只能信任我的承诺。”
他说着轻轻嗤笑一声，
“还是说，比起世界的安危问题，牺牲一个克劳德并不会令你们有所感触。”

“别开玩笑了！”“才不是这样！”“世界很重要，但克劳德也是我们重要的伙伴。”“一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此起彼伏的声音化作一场洪流，即刻淹没掉他发出的质疑。

成功了。
看着眼前斗志昂扬的火热场面，萨菲罗斯心想到，引动克劳德的这些同伴，连带着获得他们背后的资源，抢在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之前获得足够的力量，这样他才有资格重新站到克劳德面前，迫使对方选择自己。

另一边的海滨城市朱诺，克劳德独自站在已经被废弃的，只剩下观光价值的朱诺大炮钢铁残骸上面。
即将沉到地平线下的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粼粼波光映照着半透明海水，微风吹拂过青年衣摆，与翱翔的海鸥一起点缀着天空的一角。

而在旁人无法看见的另一维度，身材高大的银发男人正站在克劳德身后，神情暧昧的俯下身，将体格娇小的金发青年笼罩在怀里，嘴唇贴着他耳畔发出低语，
“他这么说了。”

克劳德没有回头，只是用力皱了下眉，他知道灾厄是在警告自己，另一人的行踪完全在对方的掌握中，不过萨菲罗斯能选择向旁人求助，而不是独自一人走向不可挽回的道路，克劳德对此隐隐松了口气。
至于他的同伴们，克劳德垂下眼，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他知道接受灾厄的邀请很糟糕，但是他没有其他选择。

“克劳德，还有想知道的事吗？”
萨菲罗斯低笑了一会，男人的心情似乎出奇的愉快，
“比如古代种后裔，小狗扎克斯的情况。”

克劳德抱着手臂冷声道，
“你很闲吗？”

“还算可以。”
萨菲罗斯继续在他耳边呼气，用含着笑意的磁性嗓音娓娓低语，
“除了被小人偶缠得有点紧。”

他终于转过脸狠狠瞪向身后不知廉耻的男人，萨菲罗斯歪了下头，银发垂落着穿透他身体，克劳德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我说过，放了他，你这是要反悔吗？”

“哼。”
萨菲罗斯笑得一脸得意，在克劳德看来简直是在明目张胆的挑衅，
“约定我会完成，但是，在离开前认真宠爱他一番，这个权利我应该有。”
银发男人说着眯起眼，嘴唇微张，像是在品味什么，
“小人偶很舍不得我呢，哭的很厉害。”

克劳德深深呼气以缓解自己使出英勇斩击接凶斩再接超究武神霸斩的冲动。

萨菲罗斯仔细观察了一会他神色，竟然又俯低了身子，几乎是差一线就能吻上的距离，
“还是说，你更想替代他。”
男人开合着弧线完美的唇，一字一句嗓音暧昧道，
“我很期待，克劳德。”

克劳德唇线绷紧，咬着牙吐出一句，
“烂人。”
看着萨菲罗斯脸上越加深切的笑意，连瞳孔都在兴奋颤抖，克劳德在心里狠狠揍了自己一拳，叫你忍不住，为什么不能忍住，又把这变态骂爽了。

克劳德的手已经握上剑柄，只有这背后沉甸甸的重量能让他安心，然而萨菲罗斯却突然站直了身体，眼睛盯向他身后，至于对方视线的落点，原本只是微有波涛的海面突然卷起漩涡，
“时间差不多了。”
男人突然收敛起笑意，神情竟显出几分严肃，
“这是最近的一次交会，错过它就要等待下一个循环周期。”

萨菲罗斯又将视线转向他，瞳孔收缩一瞬，又缓缓露出妖艳笑容，嗓音低沉着诱惑他道，
“想想另一个世界的你，还活着的母亲和朋友，别让我失望，克劳德。”

克劳德默默注视了男人一会，明白对方是在隐晦的威胁他，
“不用你多说。”
他松开剑柄，转身助跑了几下，对着漩涡的方向跳了下去。

金发青年如同坠入水中的飞鸟，背对着天空的方向朝着深渊前进。

穿透海平面后，流水将他送入星球的生命循环中，而在这一片纯白的空寂世界，克劳德骤然听见一句沉重的叹息，
“真的要这样做吗？”

“艾丽丝。”
克劳德睁开眼看向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少女神情担忧的望了过来，目光中满是不赞同，又用祈求般的柔软语气询问他道，
“真的不行吗？克劳德。”

克劳德沉默了一会，用轻柔的语气回答道，
“艾丽丝，如果必须牺牲萨菲罗斯才能拥有未来，我一定无法原谅自己。”
他不等对方反驳就解释道，
“我知道他们是一个人，最差的情况，萨菲罗斯也不会死，只是会变成那人的样子。”
“但是，我的英雄会死去。”

艾丽丝的神情越加悲哀，像是即将要落下泪来，让克劳德不敢去看对方的脸，
“对不起，我知道这很任性，但是，艾丽丝，他真的是很好的一个人，笑起来很好看。”

“克劳德！”
艾丽丝骤然打断他的声音。

克劳德又沉默了一会，用苦笑着的语气解释道，
“如果灾厄能不复存在，世界也不需要英雄了。”

无言的寂静骤然降临这处空间，艾丽丝似乎很想要继续劝说，但克劳德的决心是如此难以撼动，更何况背负着守护世界使命的古代种少女也是最难以用语言劝解他的一位，于是艾丽丝只能沉默，却又像倔强的小女孩一般不肯放他离开。

直到纯白的空间内浮现黑色阴影，是来自另一维度的力量，隐隐显示出狂暴的怒气，克劳德明白灾厄又不耐烦了，他叹了口气，
“艾丽丝，另一个世界的我就拜托你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捂住脸忍耐抽噎的少女，嘴唇嗫嚅了下，用微不可察的声音低语道，
“还有，一定要幸福啊。”

Notes:

ac云想和ac萨同归于尽为cc萨和cc云铺路，他认真的，ac萨还在为老婆回到身边开心，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说真的，虽然ac萨在阴谋诡计方面很擅长，却总是看不穿云的真心，艾丽丝都看出来了，还是太自信惹的祸。

Chapter 72: 熟谙

尼布尔海姆的东侧濒临海岸线，但由于熔岩凝固形成的尖刺状玄武岩山体，使得此处地貌条件无法建造出海口，也就无法成为朱诺又或是阳光海岸那样的大型海滨城市，除了村民偶尔会在汛期捕鱼又或是在冬季缺粮的时候过来捡牡蛎，海岸在大多时候都是无人区。

克劳德就是从这里爬了上来，带着一身的海水，以及软榻的头发站到这片故乡的土地上，他先是遥望村子所在的方位一眼，却无法穿透夜间山路看见无人点亮灯火的村庄，于是他很快收回视线，先确认背后的组合剑没有被海水冲走，就开始拧半袖和裤裙里的积水。

有轻柔的羽翼划破空气声出现在头顶，然后是一道拉长到他脚边的高大影子，克劳德停住手上动作，抬头看向那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萨菲罗斯展开着黑色单翼站在他不远处，背后是涨潮的黑色海水与逐渐升起的弦月，银发溶解在月光里，笑容妖艳又沉醉，幽绿竖瞳与头顶群星一同闪烁着。

“好久不见，克劳德。”
萨菲罗斯用着他熟悉的绕着弯的语调说着他熟悉的台词。

看来自己确实跨越的世界线，克劳德面无表情想到，所以他在一瞬间跨过大半个海洋，又在这片故乡的土地上遇见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身上的海水已经被风吹得接近干透了，凝固的盐粒却摩擦着皮肤，带来微弱却鲜明的刺痛，克劳德看着萨菲罗斯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他身前，又将戴着手套的五指搭在他肩膀上，克劳德手指抽搐般屈伸几下，勉强克制住伸向背后组合剑的冲动。

“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克劳德听见萨菲罗斯俯身对他说，含着笑意的磁性嗓音里满是趣味，
“希望你会喜欢。”

于是在这一瞬间，大脑传来熟悉的刺痛，熟悉的眩晕，熟悉的不受控的身体，克劳德捂住头勉强维持站立，萨菲罗斯却是揽过他脊背将他轻柔的抱在怀里，皮衣冰冷的触感就如同被一条蟒蛇缠住身体，但又确实为他做了支撑。

克劳德于是在宿敌的怀抱中融合另一个自己的回忆。

被宣告抛弃的小人偶绝望的试图用身体填补空虚，无声又崩溃的哭泣，极尽讨好的在男人身上疯狂交合，在空虚的高潮中吻上主人冷漠的唇，拼命祈求对方能够回心转意，克劳德被这份不想分离的情绪感染，在不知不觉间用力回抱住男人，嘴里发出喃喃自语，
“萨菲罗斯。”

“我在这里，克劳德。”
他听见男人状似温柔的深情回应，声音甜腻到都不像萨菲罗斯了，克劳德却完全没有在意这理应让他汗毛直竖的声音，更没有阻止对方解开他衣物的动作，如同缠着主人的小人偶一般驯服。

背后的剑带被解下放置到一边，组合剑冰冷的锋芒反射着月光，同时也映照着其主人与宿敌之间走向荒淫的发展，蔽体的衣物被全数褪去，克劳德赤身裸体的被放平在由圆粒碎石构成的海岸上，萨菲罗斯竟然很体贴的将皮衣脱下铺在他身后，虽然这只能稍微缓解脊背不舒服的感触，但他毕竟不是豌豆公主，更不是不能忍受糟糕环境的人，被萨菲罗斯用正宗穿透身体再摔落到地面的时候，后背挨着什么着地完全看他运气，有一次甚至直接被一条钢筋穿透腹部，他缓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把自己从地上拔起来。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回忆打破了克劳德被影响的精神状态，然而他看着萨菲罗斯抬高他小腿扛到肩上的动作，接受了自己被宿敌用性器贯穿身体的现实，他没想反抗，因为这是他们约好的，用他自己来替代那个可怜的被灾厄毁掉的孩子，虽然克劳德并不想给对方带来被抛弃的痛苦，但是。

感受着男性生殖器官在体内的摩擦运动，克劳德内心一片平静，身体却不可遏制的产生了情动，不仅是因为萨菲罗斯富有技巧的性爱动作，更是因为另一人的记忆影响，被男人使用身体会令他感到快乐，作为人偶他必须努力取悦萨菲罗斯，他的主人好获得幸福的再结合，这仿佛是随着回忆一同钉进他脑海里的精神烙印。

多荒唐的事啊，克劳德看着萨菲罗斯因他的生理反应而越加兴奋的脸，对方把这当成是礼物送给他，将一个崇拜仰慕他的孩子毁成这样，只是为了能让他能毫不反抗的躺平挨操。

克劳德觉得这很可笑，也就真的笑出声了，萨菲罗斯还在用那虚伪的深情眼神注视他，用仿佛情人间暧昧的私语缓缓道出语句，
“在笑什么？”

“我在想你说过的话。”
克劳德注视着萨菲罗斯眼睛，想要看穿这个非人类的心是用何种冰冷残酷的物质铸造成的，
“你对那孩子说要把他做成锚点。”
他突然用力喘了口气，是被男人胀大的性器顶得头脑发昏，克劳德闭了闭眼，尽量用平稳的声线道出语句，
“现在又把他扔到一边，你还说不是在骗他？”

萨菲罗斯似是感到惊喜般眨了下眼，又低头吻上他唇，克劳德只当是被猫的倒刺舌头舔了一下，男人随即揽着他腰背坐直身体，
“克劳德，这只是暂时的。”
对方手扶着他后脑，也让他由此看清萨菲罗斯身后天空，黑色夜空裂开一处伤痕，里面翻涌着好似梦幻极光的绿色洪流。

“这是我为我们准备好的应许之地，世界会在此Reunion，我们也会在那里进行最终的再结合。”
萨菲罗斯侧过头轻吻他鬓发，又渐渐流连到他的眼角眉梢，
“两个世界会合二为一，克劳德，我将选择权交给你，你可以决定以哪边的世界为基准，让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获得另一边记忆。”
“那孩子也会成为你的一部分，成为我可怜可爱的人偶。”

克劳德盯着面前男人的眼睛，用慢吞吞的语气询问道，
“另一个萨菲罗斯也会成为你的一部分吗？”

萨菲罗斯闻言停住亲昵动作，神情骤然变成强压着怒气的阴冷，男人用那双非人的眼眸认真注视了他一会，又缓缓露出缱绻微笑，
“克劳德，我知道你喜爱那具身体装出来的样子，所以我会保留他的记忆，也会使用那具身体与你作伴。”

对方手捧着他脸，将话语说的十分傲慢，好像这是多么大发慈悲的赏赐。
又或许这在萨菲罗斯看来真的是赏赐呢，克劳德用极度平静的思维想着这件事，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国王抢走了一个贫苦农民的全部收成，又把只能令他勉强活命的粮食扔在地上，坐等着他磕头谢恩。

克劳德并不觉得失望，也没有产生被背叛的怒火，因为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发展。
他只是觉得遗憾，甚至产生了些许怜悯，为萨菲罗斯永远无法理解正视人性，为对方在选择成为非人类后彻底遗失的宝贵之物。

克劳德在心中叹了口气，闭上眼继续承受萨菲罗斯出于喜爱，又或是因为竞争胜利而兴致高昂的恩爱缠绵，心中产生了近似于纵容情绪，类似于他都已经这样了，就让让他吧。

漫长到难挨交合，克劳德被时而温和时而粗暴的使用着身体，数不清发生了多少次，他也没认真计数，只是顺从的躺在地上，又或是萨菲罗斯怀里，一直等到月落星稀，银河倒悬，等到退潮的海水裸露大片黑岩，等到远方的海岸线升起一道稀薄晨光，他被萨菲罗斯抱着拥吻，男人因纵情的喜悦而露出笑颜，绿眸闪烁着光辉，银发在微风中舞动。

克劳德看着萨菲罗斯在光下半透明的睫羽，如同看见一抹在朝阳下融化的初雪，他的胸口突然溢出剧痛，太痛了，痛到他流泪，痛到他忍不住颤抖，痛到他拼命咬住唇才抑制住哀嚎。

萨菲罗斯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男人沉默俯视了他一会，缓缓收起笑脸，如同被火烤化的蜡像，然后对方再次展露出他熟悉的，属于灾厄的优雅残暴模样，
“克劳德，你在思念他，思念到无法抑制悲伤。”
男人五指攥住他脖颈，脸上显现出的怒火与逐渐高昂杀意像是恨不得把他掐死。

克劳德在痛苦的窒息中被萨菲罗斯阴冷的视线钉死在地面上，手指艰难拨动紧箍他脖颈的大手，但却怎么都使不上力，于是他放弃了，任由生理性的泪水流过眼角，渗入脑后沙石。
逐渐变得恍惚的思绪却冒出一道疑问，萨菲罗斯怎么知道他在思念别人呢，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分辨不清，在宿敌脸上看见爱人的笑容为何会令他如此悲伤。

不过看到灾厄变为他熟悉的状态后，克劳德倒是不觉得心口痛了，他艰难喘了下气，等到萨菲罗斯松开手，捂住脖子咳嗽几声，对方并不是真的打算把他掐死，也是，谁会想杀自己的复活点呢。
灾厄对生存的执着或许是这个非人类身上最具有人性的部分了，克劳德冷漠的想道，虽然这不妨碍对方折磨他，就像猫科动物会忍不住对喜爱的玩具又踢又咬。

而萨菲罗斯注视着克劳德在濒死威胁过后迅速恢复平静的神态，男人的眉心突然皱紧，面色也变得十分复杂。

Notes:

不同的视角完全是两个故事。
ac萨在最喜悦的时刻发现努力追回的妻子还爱着小三，这份暴怒令他只是掐了会云脖子，没有在云身上开口子，可以说是进步很大，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至于ac云的心态，基本可以总结为，都要死了，就让让他吧。

Chapter 73: 错失

萨菲罗斯制止了克劳德走到海水中清洁自己，他用魔法变出洁净的水流，又看着对方面色平静的清理私处，晶莹透亮的水珠沾染上青年白皙透亮的肌肤，滚过线条柔韧的肌理，坠着水滴的金发垂落在轻合的眉眼间，粉嫩薄唇抿起克制的弧度。

萨菲罗斯具有基本的鉴赏能力，但唯有看见克劳德时会被一种超越性的美所震慑到，忧郁的底色中蕴藏着引而不发的野性，是只对他散发的攻击性。

克劳德拒绝了他用拟态变出衣物的提议，转而将皱巴巴的衣服穿回身上，萨菲罗斯没有强迫对方听从他的意思，只是在一切结束后吻了吻性格倔强的青年，对方也没有拒绝，顺从的仰头接受了他的吻。

但是，萨菲罗斯认真注视着克劳德眼睛，蔚蓝如天空的眼眸一片平静，没有与爱人亲近的羞怯，也没有被仇人占有的恼火，平淡得如同被一片风吹落叶沾上唇角，这让萨菲罗斯心中涌起一阵不快，他察觉到克劳德的状态不对劲，但他原本以为是对方还没有适应与他的关系转变。

将一缕鬓发握于指尖，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耳侧亮银的狼兽耳钉，青年似乎有些疑惑，微微侧了下头，也就此露出其身后扎着红绳的剑柄，整整六把武器装载上青年并不宽阔的脊背，如同上好机械发条的战斗人偶，克劳德在与他缠绵一夜后迅速恢复成全副武装姿态，也让萨菲罗斯就此确认了，对方既是在履行约定，也是为杀他而来。

在失落与遗憾出现之前，涌上心头的是激昂到让指尖都忍不住颤栗的喜悦，萨菲罗斯又一次低头吻上克劳德唇瓣，这一次用了些力气啃咬，强烈到想要将对方吞噬殆尽的欲望，想要与之彻底融合的结合愿望让他忍得牙根发痒，却不得不艰难压下这股本能冲动。

克劳德被粗暴的吻弄得有些不快，手抵住他肩膀推了几下，萨菲罗斯将他不肯驯服的人偶紧紧拥抱在怀里，满心沉醉的想道，无论对方是出于爱才跨越世界与他再结合，还是出于恨想要谋杀他，他都可以接受，但是。

萨菲罗斯松开唇，又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对方脸颊，主动开口询问道，
“要去见你的家人朋友吗？”

克劳德闻言皱起眉，目光逡巡在他脸上，唇角倔强的下撇着，显出防备的姿态。

萨菲罗斯只是露出那人惯用的亲切笑脸，以此安抚这头警觉的小狼，
“没关系，在最终结合发生之前，我会给与你时间和亲友告别。”
他看着克劳德不由得变得怔愣的神情，心底对此感到满意，萨菲罗斯是结果论者，只要武器好用能上手，他并不介意那是否来自于敌人，他又用指腹蹭了蹭克劳德被亲的红肿的唇瓣，
“你不是很担心另一个自己。”

克劳德迟疑的目光就此凝滞，然后痛快的点了下头，
“他在哪里？”

“火箭村。”
萨菲罗斯直接将答案告知，
“尼布尔海姆毁灭后，存活的人类转移到了那里。”

看着克劳德又一次陷入沉思，萨菲罗斯撩动着青年发尾于指尖揉搓，他想到另一位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的小人偶，无论是哪一个时期的克劳德，在需要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场合总是如此勇敢，才让那本该被神罗军队抹杀的村民有活下来的机会。

而就是这样高尚无私的星球英雄，不乖的没有将主人放在心上的人偶，为了世界，为了保护深爱的人类，克劳德也不得不与他进行再结合。
那或许会是一场残酷的厮杀，但那又如何，杰诺瓦本就是会混淆爱欲与杀意的存在，无论最终的结合是恩爱缠绵，还是用武器进行决战，萨菲罗斯都会满怀欣喜的接受，无论是谁在最后胜出，一人都会化作另一人最深重的思念，然后于对方身上获得重生。

萨菲罗斯心念着那美好的未来，也就此放下心中不快，他说过会将选择给与克劳德，无论是世界与人类的命运，还是克劳德对待他的方式，只要对方在他触手可及的怀抱里。

在前往火箭村的路上，克劳德心中产生了些许不安，是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绪，于是他拒绝了被萨菲罗斯抱着飞向目标地点的提议，选择了更漫长的走路方式。

萨菲罗斯竟也同意了，于是克劳德和对方一起走在尼布尔海姆陡峭嶙峋，遍布碎石的山间小路上，简直令他幻视曾经和英雄一起出过的任务，望着眼前苍凉的风景，听着靴子踩过脚底碎石的塔塔声，他忍不住偷瞄了萨菲罗斯一眼，就看见银发男人满含笑意的回望他，克劳德很快扭过头，心底一阵不自在。

太和平了，他心想，对于他和萨菲罗斯历经血火的过往，这片刻的宁静是如此反常，而克劳德竟然惊讶的发现自己不讨厌这份和平。

如果是过去作为小兵的自己，能看见萨菲罗斯长官的笑脸一定会欣喜若狂吧，然而当越过残酷的起始与漫长又波澜起伏的中段，收束到结尾的终点，他与命运的宿敌之间竟然也能分享到一段平和的，甚至有些许温馨的共同旅程。
作为最后的临终关怀还不赖，克劳德心想道。

“Reunion之后，我会怎样。”
克劳德主动开口询问道，

萨菲罗斯闻言似是无奈般叹了口气，又用一种做作的失落语气低声道，
“克劳德，你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克劳德转头看见萨菲罗斯简直像是在控诉他的眼神，这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拼命回忆对方曾经对他说过些什么。

萨菲罗斯却没有放任他继续思考，直接将答案告知给他，
“作为我唯一的锚点，我会与你共享永恒的生命。”
银发男人目光深沉的望向他，声音如醇酒一般醉人，
“我们会共同生活在这颗星球上，一直等到盖亚枯竭，待你愿意放弃守护人类，与我一同前往星海。”

克劳德不禁顺着这个可能性想象了一会，
“所以你还是会杀死星球上的生命。”

“那就要看你的了，克劳德。”
萨菲罗斯咬着缠绵尾音，让这句话既像是威胁，又仿佛是在调情。

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克劳德心中不解，于是他也就这么问了，然后他看见萨菲罗斯停止脚步，默默注视了他一会，然后低低笑了几声，
“区别在于你是否愿意接纳我，克劳德。”
他听见对方用近乎呢喃的声音暧昧道，
“就算是人类伴侣，性生活和谐也会有助于关系稳定。”

克劳德这下是真的感到头皮发麻了，他直接不理会萨菲罗斯，埋着头往前疾走，虽然男人的脚步声如影随形，高大的影子也一直纠缠在他脚边，但看不见对方的脸会让他心里好受许多。

太迟了，克劳德心想道，如果在遇见另一位萨菲罗斯之前，如果他还没有以誓死的决心守护他的爱人，听见灾厄发出的停战交涉，他或许真的有可能接受对方的提议，漫长的仇恨和互相杀戮令他厌倦，如果有另一种方式能够约束灾厄恐怖的破坏欲。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克劳德逐渐放慢脚步，像是在不着痕迹的拖延这一小段和谐的相处时光，萨菲罗斯也没有对此表示不满，顺着他的步调缓慢行走在蜿蜒崎岖的山路，男人时不时的会抬头遥望天空，看向那好似伤痕的高挂在天际的裂缝。

这让克劳德心情有些沉重，
“你不必一直陪着我。”
他也跟着看了一眼头顶，涌动着绿色虹光的裂隙既像是宇宙，又像是萨菲罗斯的眼瞳，他想到对方还有将两个世界Reunion的重要工作，
“有事要忙吧。”

萨菲罗斯闻言轻眨了下眼眸，然后又是对他笑得一脸光辉灿烂，
“克劳德，你的事最重要。”

看见银发男人的笑颜，克劳德瞬间扭过头，又在暗地里咬住牙，原本平静的心绪开始疯狂跳动，像是要把他心口撕裂的阵痛也再一次浮现，这太超过了。

克劳德不知道灾厄为何会表现出这副人性化的模样，是看见另一个自己做出的举动后升起了竞争意识，还是想麻痹他的警戒心，他一直搞不明白萨菲罗斯的心思，对方能面不改色的将刀捅进他胸膛，却又能在这之后安抚一般轻柔抚摸他脸庞，克劳德无数次以为自己会死在对方手上，不仅是被刺穿的濒死疼痛，也是被男人专注的眸光杀死。

克劳德在这一刻骤然停止脚步，缓缓抬头看向萨菲罗斯，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但是他能说什么呢，在已经做出决定的现在，在一切希望终将泯灭的前奏序曲，他选择了背叛，无论是曾认真许下过承诺的爱人，还是向他发出邀约的敌人，他将会同时背叛他们二人对于未来的期望。
难道他心底里还有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对于萨菲罗斯的怨气，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去伤害他们吗，简直像是被命运嘲弄的结果令克劳德不禁想要苦笑。

萨菲罗斯却并没有看穿他复杂的心境，将他的欲言又止理解成别的意思，男人用着平和的语调，如他的爱人一般温柔，
“没关系，克劳德，你一个人去吧。”

克劳德这才恍然注意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过漫长的山路，而火箭村已经到了。
他们伫立在距离村口不远的岔路上，从这里能遥望见高高伫立的火箭发射井，萨菲罗斯知道自己不会被准许一同去见他的母亲，于是率先退让了一步。

太体贴了，克劳德心中满是沉郁，他宁愿继续面对灾厄冷酷残忍的威胁，也不想看见萨菲罗斯表露出这副体贴的伴侣样子。

对方却像是在故意刺激他一样，克劳德看见银发男人微微俯下身，贴着他面颊轻吻了一下，用温和的语气在他耳畔低声道，
“我在外面等你。”

Notes:

ac萨挺自觉的，他一直很有干一行爱一行的责任心，关于如何当好他心爱人偶最喜爱的人类伴侣样子，自认不会输给绿茶cc萨。

Chapter 74: 相似

最后还是寻求萨菲罗斯帮助了，克劳德扯了扯身上的小黑袍，将脸和支棱上翘的头发全都盖在兜帽底下，又尽量靠近居民房屋后墙的小道前进，他不想和认识的人打照面，只打算去看看另一个自己。

透过房子间的空隙，克劳德能看见村子空地上，搭着帐篷如同难民营地的聚集地，有唉声叹气的村长，有插着腰训斥自己父亲的蒂法，不愧是她，一直都足够坚强，以及还算年轻的希德，应该是他做出了接纳尼布尔海姆村民的决定。

能活下来就是好事，克劳德想到萨菲罗斯对他说的，在生存面前，其他事情都放在次要层面，他能够理解这一点，但是来自神罗的阴影并没有完全除去，军队随时可能追上来，想到这里，他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将威胁排除。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一声响亮的呵斥声突然从头顶出现，然后是从屋顶上跳下来的高大身影。

克劳德身体骤然僵硬，但没有阻止对方揭下他兜帽的举动。

“扎克斯。”
看着在他面前睁大眼睛的黑发特种兵，克劳德抿了下唇，努力将声音挤出来。

“克劳德。”
扎克斯看起来也对这突如其来的会面有些手足无措，先是抬手确认似的碰了下他脑袋，又很快收回手将自己后脑勺揉的一团乱，然后蹲到地上满脸苦像的哀声叹气，
“抱歉啊，克劳德，我很抱歉，各方面都是。”

克劳德看了一眼因为扎克斯的叫喊而警觉看过来的村民，他将自己藏到更深的阴影，
“没关系，扎克斯，保护艾丽丝也很重要。”

他不怪对方，毕竟他们都没想到神罗会如此丧心病狂，而扎克斯在军队围攻下死去的场景同样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扎克斯又深深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钉子头会做到那种程度。”
黑发特种兵说着站起身，
“他因为魔晄中毒陷入植物人状态，和你曾经的情况一样。”

克劳德平静听着对方讲述，转过身继续往他感应到的细胞共鸣的方向前进，
“我就是为此而来。”

“真可靠啊。”
扎克斯跟上他，语气也变得轻松几分，
“不愧是你。”

克劳德没有回应，略微加快了脚步，他不是很想面对扎克斯的称赞，这会让他想到自己是在何等悲伤遗憾的境遇中活下来，之后他又听见对方语气迟疑着询问道，
“那个，你和萨菲罗斯，就是，你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克劳德停住脚步，转过头看见一脸不自在，又用恳求的目光看向他的扎克斯，无奈叹了口气，
“抱歉，我不想讨论这件事。”

扎克斯应该是从艾丽丝哪里知晓他的情况，克劳德心想到，但是，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如同被萨菲罗斯眼眸注视的裂缝，他无法在被监视的状况下道出心中想法，克劳德将兜帽重新拉到头顶，主动向对方询问道，
“你们出现在这里没关系吗？”

“追捕我们的人暂时撤离了。”
扎克斯语气平淡回道，
“因为海德格死亡，也是因为总裁被刺杀，指挥系统失灵了。”

克劳德脚步略微停顿，接管神罗的一定会是路法斯，但是，在还没有被星球武器袭击到重伤前，年轻的路法斯.神罗是个不逊色于他父亲的混蛋，不过对方上位之后也需要处理继任事宜，也就给了他们一点自由时间。
还有宝条也需要警惕，这个邪恶的科学家不会放过任何能钻空子的地方，
“之后你们还是离开吧，为了寻找应许之地，神罗一定会继续抓捕艾丽丝。”

“我知道。”
扎克斯用平稳的声线回应道，
“这不是觉得需要过来看一眼，艾丽丝也很担心钉子头。”

克劳德闻言加快了脚步，很快走到细胞感应的位置，隔着薄薄的木板门，就此听见里面传来的两道女声。

“唉，真的吗？好可爱！”

“是啊，克劳德小时候真是，总喜欢跑到很高的地方，有一次爬到屋顶上观察路人的样子，简直像是小猫咪。”

“真想看看啊。”

听见如此对话，克劳德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个世界上最让他没有办法应付的两个女人聚到一起，简直比面对萨菲罗斯的八刀一闪更令感到他害怕。

老旧的木制房屋在这一刻变成了龙潭虎穴，克劳德完全没有走进去的想法，心想要不还是算了吧，至于那个蠢到变成人偶的自己，还是让他自生自灭。

“啊，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只是一个晃神间，木板门就被打开了，与艾丽丝面对面令克劳德感到无所适从，然后他就被扯着胳膊拉进屋内，听见对方嗓音轻快道，
“这是我朋友，非常厉害，说不定能治好克劳德。”

艾丽丝将他推到房间角落，正对着坐在那里的金发少年，又转头克劳迪娅说道，
“因为比较害羞，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脸，不过请相信我，他真的非常可靠。”

克劳德眼角余光看见自己母亲站起身握了握拳，很是担忧的望向这边，却又对艾丽丝诚恳回应道，
“我当然相信你。”
然后克劳迪娅就对着闯入屋内的神秘兜帽男鞠躬行礼，认真的发出恳请，
“拜托了，请一定救救我的孩子。”

已经快要忘记的，母亲的容貌和声音令克劳德喉咙发紧，他难以面对这种场景，只是短促嗯了一声。

“好了。”
还是艾丽丝挽救了紧绷沉默的气氛，少女冲他眨了下眼睛，然后走向克劳迪娅握住对方的手轻轻摇了下，
“别担心，将空间留给他们，让我们继续先前的话题吧。”

于是很快的，母亲和艾丽丝都走到门外，扎克斯也护卫一般跟上去，房子里只剩下两人，克劳德松了口气，他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自己，对方无力的垂着头，若是凑近一些，还能听见少年嘴唇嗫嚅着说道，
“Reunion。”

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令克劳德不耐的皱了下眉，他看了眼窗外，确认没有人注意这边，于是半跪到地上直视少年青蓝色的眼睛，
“那家伙就那么重要吗？”

让你在离开后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

金发少年没有回应，就连瞳孔也一直是散开状态，克劳德知道没办法凭语言说服对方，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曾陷入过这种崩溃状态。

克劳德深深叹了口气，手扶着少年脑袋将额头抵上，也跟着念出那句禁忌又充满诱惑力的词句，
“Reunion。”

铺陈开的白光迅速笼罩住视野，克劳德深入另一个自己的内心，并没有遇到多少阻碍，很快找到藏心灵深处蜷缩着身体的小少年。

克劳德俯视着逃避现实的另一个自己，心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既然还有意识，为什么不醒过来。”

对方更用力的抱住腿，将脸埋在双臂里面，完全没有抬头的意思，声音低落道，
“他想要的不是我。”

“别给我提混蛋萨菲罗斯。”
克劳德强忍着给这被骗了还死撑的傻孩子一巴掌，
“你要为了那家伙放弃自己吗？”

话语脱口而出后，克劳德反而有些心神恍惚，原来这就是别人眼中的自己，怪不得蒂法总是对此怒火冲天。

对方终于是抬起眼，目光看向他背后的组合剑，隐隐流露出羡慕之色，
“不仅如此，你比我更强大，不仅成了特种兵，连萨菲罗斯都承认你的力量。”
然后少年满脸沮丧的说道，
“妈妈也一定会更喜欢你。”

叛逆期的青少年是这么麻烦的存在吗？

克劳德不由得开始回忆，他自己这时候泡在魔晄罐里，刚醒来就被杰诺瓦细胞篡改了记忆，马琳一直是很体贴的好孩子，丹泽尔好像有过一段别扭时期，但很快就自己度过去了，没怎么让他操心。

没能从经历中找到应对办法令克劳德更加烦躁，而且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实话，他甚至有些羡慕对方可以不去走他那充满了失败和遗憾的旅程。

于是克劳德和过去的自己相顾无言了一会，多么荒谬的事，他们竟然都觉得对方是更有价值的一方，想不出解决办法，克劳德用力咬了咬牙，直接拽着少年衣领将人拎起来，他对自己的耐心最多就到这里了，
“听着，我不想和你这种自愿给人玩的家伙混为一谈。”

他都要和灾厄同归于尽了，怎么可能会顺着对方的意愿与另一个自己融合，那不是又把萨菲罗斯的复活点转移了。

于是克劳德紧盯着少年的眼睛，看着对方同样被激起怒火的脸，
“我不会与你融合，所以，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现在，马上醒过来，别让你妈妈担心。”

“但是。”
克劳德不想听对方辩解，学着萨菲罗斯的方式粗暴的刺激对方精神，想了想，又打包了点战斗经验，里面可能混杂了他和灾厄互相捅刀的糟糕回忆，这导致金发少年浑身冒出冷汗，又在他松开手后立刻跪到在地上，捂着嘴干呕。

精神世界当然不会呕出任何东西，对方是想将痛苦的回忆排出体外，这当然不可能做到，于是克劳德看见少年流着泪，用嘶哑的嗓音控诉他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们是敌人。”
克劳德俯视着少年愤怒得浑身发抖的身体，看见对方满脸痛恨的怒视他，他觉得自己一定沾染到了萨菲罗斯的坏习惯，竟然学着开始做反派了，虽然令他无法否认的是，仇恨与痛苦是最好的粘合剂，能让自己暂时忘却失落情绪，
“所以我才不想和你混为一谈。”

将话撂在地上，克劳德就从精神世界离开了，他相信自己会醒过来。

睁开眼后果然看见另一双充斥怒火的蓝眼睛，克劳德迅速站起身，就看见少年情绪激动之下摔到地上，他不准备扶起对方，直接翻过窗户跑了出去。

“等一下！”
身后传来少年的怒吼声，克劳德直接跳上房顶跑得更快了，他本打算原路返回，但想到不能让另一个自己和萨菲罗斯打照面，他唤醒对方不是为了给灾厄送小零食的，于是迅速调转了个方向。

路过建设到一半的火箭发射架，克劳德用更娴熟的攀爬技巧甩开身后过于执着的少年，之后又绕了一大圈返回，遥遥看见萨菲罗斯的银发时甚至感到松了口气。

“克劳德。”

身后骤然传来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耳畔，克劳德很想直接离开，带着萨菲罗斯有多远跑多远，但是。

看见银发男人骤然阴沉的视线，以及充斥着杀意，越加兴致盎然的笑脸，克劳德应激般将手放到身后握住剑柄。

身后的艾丽丝却似乎很平静，嗓音轻柔的说道，
“克劳德，可以先别走吗？”
然后他听见对方语气诚恳道，
“萨菲罗斯，我也有话对你说。”

Notes:

无论cc云还是ac云，都是既顽固，又很有牺牲精神的人，如果只有一个生存机会，他们都会选择让给对方，和只想把对面恁死并抢走所有克劳德的萨菲罗斯完全不同。

Chapter 75: 偏差

克劳德将自己横隔在萨菲罗斯和艾丽丝之间，身体别扭的侧着，既是在警惕萨菲罗斯的威胁，也是为了关注艾丽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他确实不想看见少女说出会导致他和灾厄立即开战的话语，握着剑柄的手像是被冻僵了一样黏在武器上，克劳德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恐惧开口问道，
“艾丽丝，扎克斯呢，为什么他没有在你身边。”

“我让他去拦着另一位克劳德，自己偷偷跑过来了。”
棕发少女望了他一眼，语气飞快说道，像是故意激起他的怒气。

“艾丽丝！”
克劳德不得不为此感到忧虑，想要斥责对方的任性。

澄澈的刀鸣声响起，是来自萨菲罗斯手握的正宗，男人微微低下头，视线指向末端的少女，如果对方不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向艾丽丝，而是摆出了起手式，克劳德恐怕已经和对方打起来了，但即便如此，他的神经也紧绷到了极限，
“萨菲罗斯！”

“克劳德，对于窥伺我所有物的敌人，我有什么理由不将其抹杀呢。”
萨菲罗斯吐字的语调低沉婉转，让杀意盎然的话语也显出几分缠绵之意。

克劳德已经拔出主剑握于身前，强忍着心头颤栗准备与之开战。

却是艾丽丝阻止了一触即发的紧绷氛围，
“萨菲罗斯，关于世界融合，我想你也需要帮助吧。”

“哦。”
克劳德看见银发男人挑了下眉梢，但没有继续拔高杀意，这似乎是个相对安全的话题，萨菲罗斯态度冷漠回道，
“你们塞特拉能做什么？”
对方说着又轻笑了一声，带着细微嘲弄意味，
“与另一个我的合作也没能达成。”

艾丽丝却没有被影响到状态，依旧用坚定的目光注视萨菲罗斯，
“破坏性的力量会伤害弱小的灵魂，想要让两边世界顺利融合，需要更温和一些的方式。”
棕发少女眼睛毫不避讳的直视对面之人，那曾经杀死过她一次的可怕存在，
“还是说，萨菲罗斯，你欺骗了克劳德，你根本不打算照顾其他生命，只是想完成你的个人野心。”

克劳德也跟着认真看向萨菲罗斯，银发男人眉间微微皱起，是被不愉快的情绪所影响，随即对方将目光转到他身上，露出近似于安抚的微笑。

“萨菲罗斯。”
克劳德喉咙有些发紧，语气紧绷着确认道，
“告诉我，你真的会让两边世界的人融合又不伤害他们吗？”

萨菲罗斯闻言眯起眼，默默注视了他一会，像是在沉吟如何证明自己，
“如果我否认了，你将会投入另一人的怀抱，你认为我会做出这样不明智的事吗。”
男人嗓音低柔得好似裹着蜜糖，
“相信我，克劳德。”

克劳德听得心口皱缩，像是被对方的目光烫到了一样，他畏惧于萨菲罗斯此刻的眼神，不得不略微转移开视线，耳尖却微微发痒。

敌意在不知不觉间就被瓦解了，克劳德眼角余光看见艾丽丝不赞同的模样，又努力拾起自己的责任，用冷硬的语气警告这个试图用魅力将严肃问题糊弄过去的狡猾灾厄，
“我会看着你，萨菲罗斯，别想骗我。”

“这样很好，克劳德。”
银发男人低低笑了一会，语气重新变得愉快，就连握着武器的手放低了几分，
“没错，就应该这样。”

“不对，萨菲罗斯，你不能用责任强迫克劳德和你在一起。”
艾丽丝突然用力摇了摇头，又握紧了拳头，是在拼命否认对方的举动，
“他很痛苦，你看不见吗？”

克劳德闻言看向少女，艾丽丝新绿的眼眸会让人联想到春天的大地，不同于萨菲罗斯幽绿的蛇瞳，通常情况下那抹绿色会让克劳德感到安心，但此时此刻，他却难以直视对方，
“不要再说了，艾丽丝。”

不要在灾厄身上寻找他渴望看见却遍寻不到的人心，也不要质疑他想要与之共赴地狱的决心。

克劳德用力咬了咬牙，目光祈求的看向艾丽丝，他希望对方不要揭破他的心思，至少在世界危机解决之前，他还不想与萨菲罗斯为敌。
但这简直就是在利用对方，克劳德在心底苦笑着想，利用萨菲罗斯的力量完成自己的心愿，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至于他的痛苦，也不过是对此微不足道的赎罪。

艾丽丝像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又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他，却又尊重了他的意志，没有继续出声。

至于站在一旁的萨菲罗斯，男人看着在沉默中互相对视，又在无言中达成共识的两人，心中的烦躁如同掉进靴子里的小石子，微小却难以忽视。

麻烦的女人，萨菲罗斯目光飘向艾丽丝.盖恩丝巴勒，对方一直是他难以忽视的存在，不仅会用神圣魔法阻挡陨石坠落，就算他将其杀死，回归生命之流的古代种末裔反而会变得更加棘手。
最关键的是，萨菲罗斯看向时刻警惕自己的克劳德，作为他的人偶，却深受别的女人影响，光凭这点，他就不想放过对方，但是。

“萨菲罗斯，与我们合作吧，不要去走与世界为敌的道路，克劳德也不会想看见你那样做。”

古代种还在喋喋不休，但为了不将本就紧张得炸开翎羽的小鸟惊走，他还必须维持一副耐心听着的样子。

“话说完了？”
萨菲罗斯看着噤声的女人，对方总算是有几分识趣，他也因此有了点微不可察的交流意思，
“塞特拉，我知道母亲是如何被封印的。”

不想再进行无意义的沟通，萨菲罗斯转头看向克劳德，竖着耳朵旁听又小心观察他的样子很是可爱，让他由衷感到几分趣味，
“过来我身边，克劳德。”

克劳德闻言撇了一眼女人脸色，但面对萨菲罗斯伸出的手，青年神色犹豫一阵，又放轻语调交涉一般说道，
“你先把正宗收起来。”

萨菲罗斯看了眼倒持的剑锋，轻笑了一声放开武器，克劳德也终于是松了口气，步履缓慢却坚定的走向他。

这让他心情大好，伸手揽过克劳德僵硬的身体，将他害羞的人偶抱在怀里，萨菲罗斯展开单翼，最后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古代种少女，对方这副样子总算是令他有几分顺眼。

带着人飞到群山的东侧，彻底远离了碍眼的存在，萨菲罗斯将克劳德放开，就看见对方垂着头一脸失落的样子，
“怎么，舍不得她吗？”

手指威胁性的扣住青年后颈，他给与克劳德与人类交流的机会，只是为了提醒对方，可不是为了让旁人将他心爱的人偶抢走。

克劳德目光近似无奈看了他一眼，又轻轻叹了口气，
“我忘记告别了。”

萨菲罗斯摸着掌心下凸起的脊椎骨，心情又好上几分，克劳德似乎也看出他状态不错，声音柔和的主动询问道，
“萨菲罗斯，你要怎么做让世界融合。”

面对求知心切的可爱小鸟，萨菲罗斯当然有为其解惑的耐心，
“星球本身是惰性的，除非让其感受到生存威胁，不然不会有所反应，但寄宿在生命之流中的塞特拉族裔能干涉盖亚的活动。”
望着克劳德不自觉仰起的脸，青年满是严肃的认真望向他，萨菲罗斯安抚着抚摸对方后脑，
“而我就是作为那个威胁存在，将我的力量散布在两边的世界进行Reunion，再以此为原点侵蚀更多生命之流，如果不想被吞噬，两边的盖亚只能寻求合作，以塞特拉的末裔提出的条件取得共存，也就间接达成你想要的结果。”

“所以，你还会是星球的敌人？”
克劳德询问的语气轻柔得如同一朵云团。

“当然，一旦世界的再结合开始，盖亚就会启动武器前来讨伐我。”
看着克劳德皱起的眉眼，萨菲罗斯心中好笑，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小人倔强抿起的唇瓣，
“哦，对了，原本还有你，星球的守护者，总是和我作对的不乖的人偶。”

萨菲罗斯倒是不介意与克劳德发生战斗，他甚至很喜爱与之共舞，但这关系到所属权问题，是站在古代种一侧前来讨伐他这个灾厄的英雄，还是选择贴身监视他这个威胁不失控的守护者，更何况里面还参杂了另一个自己这个复杂因素，原本的计划就显出不足之处了。

他需要克劳德的思念作为稳固他精神的锚点，不仅是敌人，若是作为爱人，这甚至比他原本预想的更好，只是需要多付出些心力照顾那些微如尘埃的蝼蚁，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人类的自己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对方让他挖掘出更多可能性，萨菲罗斯用手捧起克劳德的脸，语调轻柔着诱惑道，
“至于我是否会伤害人类，由你亲自确认如何。”

克劳德目光复杂的望向他，清澈蓝眸完全倒映出他的身影，像是将他装在最小的世界，他听见对方轻轻嗯了一声。

萨菲罗斯心中感到妥帖，心情愉快的吻了吻怀中小人的侧脸。

Chapter 76: 平衡

世界是残酷的，不可能毫无代价就获得渴望之物，更何况自己总是被痛苦的命运眷顾，克劳德很早就明白并接受了这一点。
小到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被骗走2000gil，大到家乡被憧憬的英雄毁灭，一时微小的幸福过后是夺走他全部希望的巨大不幸，获得力量的代价是让他变得一无所有，靠着混淆他人的记忆才勉强活下来。

所以，这一次短暂的幸福需要他付出什么，克劳德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思考这一点，他被萨菲罗斯抱在怀里拥吻，亲昵的舔吻伴着些微刺痛的噬咬，带来足以令心口发麻的甜蜜滋味，克劳德深深感受到自己被喜爱着，被曾经的英雄，如今的宿敌珍惜的拥抱在怀里，然而他却在深情的吻中幻想自己会在下一刻被男人折断颈骨，在绝望的窒息中被灾厄用刀尖刺穿心脏，因为如果不这么做，他就无法平衡心底的恐惧。

说到底，为何自己能够扭转萨菲罗斯的心意，明明之前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反应，灾厄都不曾真正在意过他的想法，克劳德在亲吻的间隙缓和紊乱的气息，他看向身前人没有生理起伏的胸膛，如银色月光的长发散乱扫过他脸颊，
“萨菲罗斯，你也会恐惧消亡吗？”

克劳德望着男人在阳光下显出透明质感的晶状体虹膜，一如生命之流的绿色，真神奇，总是伴着阴冷黑暗现身的灾厄也会因为沾染上光明而显出一丝生命气息，
“因为另一个你，你担心我选择了他后，你会因此失去我的思念。”

所以为了挽回他这个复活点，为了不失去维持自我存续的重要锚点，萨菲罗斯不得不妥协，选择了虽然对星球和人类依旧有害，却不带有强烈恶意的毁灭方式。
克劳德对此倒是没有强烈的抗拒心理，如果灾厄突然变成能为了拯救世界不惜牺牲自我的英雄，他反倒会因为情况太过违和而难以相信对方的意图。

萨菲罗斯不悦的放平唇线，漂亮的眉眼也透着冷淡意味，
“克劳德，别提那个小偷。”

克劳德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他很快想起另一个萨菲罗斯同样不喜欢他说起别的自己，克劳德原本无法理解这种互斥心态，但在见过还是小兵的自己以后，他隐约明白这种类似于看见过往黑历史的厌烦感觉。
但还远不到想要将过去的自己毁灭的程度，克劳德看见萨菲罗斯脸都黑了一个度，心中略带不解的询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即使遭受到生存方面的威胁，克劳德却不觉得萨菲罗斯畏惧死亡，虽然会给自己制造复活点，但这就和收集武器一样，不是由于恐惧，而是出于某种必要的准备措施。

萨菲罗斯突然掐住他嘴，将整张脸都压扁了，作为一种抗议方式，实在是温和到甚至有些可爱了，
“克劳德，不要进行试探了，我不会放过他。”
虽然对方说的话依旧是与灾厄性格相符的无情，但萨菲罗斯用着近乎于对孩童，又或是与小动物对话的宠溺语调，
“弱小之物会成为强者的食粮，这是自然生命的法则。”

克劳德望着萨菲罗斯既残酷又美丽的眼睛，他不会和对方说正因为是弱小才需要守护，这对于将整颗星球都视为储备食材的灾厄实在是一种蠢话，就像他不会和狮子说不要去捕猎羚羊一样，至于他自己，恐怕在萨菲罗斯眼里，能将其杀死过无数次的人并不包括在人类的范畴内。

于是克劳德闭上嘴，出于一种奇特的心态，因为知晓死期将至才得以完成的达观，他没有产生以往面对无心天使时总会出现的愤怒与悲哀，任由对方的视角覆盖自己的认知，也是因为克劳德不想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还要与灾厄进行无意义的争执。

萨菲罗斯却似乎认为他的平静与顺从是一种妥协，男人的脸庞被喜悦填满，也因这喜悦而绽放出光辉，美得令克劳德心中产生刺痛，不过痛久了好像也让他逐渐开始习惯了，
“萨菲罗斯，什么时候进行Reunion。”
他望了眼天空的极光虹，这似乎是只有他和萨菲罗斯，或许还有艾丽丝和扎克斯等极少数的人能看见的非自然现象。

“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萨菲罗斯用着轻盈的，充满了愉悦情绪的语调，音色缠绵得近似于温柔，男人手捧着他脸颊轻轻抚摸着，
“时间还早，克劳德，在世界与世界彻底发生交会之前，盖亚设立的屏障会阻止我启动再结合。”
“塞特拉一族也在用祈祷制止撞击发生。”

不祥的说辞令克劳德用严厉的眼神看向萨菲罗斯，他握住男人手腕，做好了随时将其甩开的准备，
“解释清楚。”

萨菲罗斯却并不在意他的敌意，克劳德总会因此产生被小看的恼怒，不过这一次他将更多心力放在观察对方的反应上，并由此发现灾厄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被他顶撞，他想到对方总是以主人自居，这人的心理是真的有很大问题。

然后克劳德就听见萨菲罗斯进行了更细致的讲解，
“像古代种说的那样，直接融合会导致弱小的世界陨灭。”
“世界碎片会在非时空中迸溅出去，随着生命之流融入另一个世界，我会以其中一个片段作为基点进行Reunion，世界就能在此获得重生。”

“克劳德，你可以选择任何你喜欢的时间点。”
萨菲罗斯说完就像是将死老鼠摆放到门口的猫一样充满期待的望向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夸奖。

克劳德深深吸了口气，他努力安慰自己，萨菲罗斯自己习惯了死去活来的存在状态，更不会觉得毁灭世界是什么必须去阻止的严肃问题，他不能用正常人类的思想观念批评对方的行为。

至少这一次还想过做补救措施呢，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这样勉强说服自己没有立刻痛击猫头，克劳德耐下性子认真询问道，
“艾丽丝说的，更温和的方式是什么？”

萨菲罗斯闻言不甚愉快的皱了下眉，又目光冰冷注视了他一会，因看出他没有立即开战的意思，于是又重新挂上亲切温和的笑脸，
“恐怕是在世界重合的最后阶段用魔法阻止毁灭，再利用杰诺瓦细胞的特性，将我的力量分离出去帮助那些弱小的人类进行融合。”
对方说着面露出几许讽刺的笑，
“然后，失去全部力量的我只剩下最后的核心，就能如同母亲一样被封印。”

克劳德很想说艾丽丝不会这样做，但莫名的迟疑阻止了他没有将话说出口，他能够信任艾丽丝本人不会伤害拯救世界的功臣，哪怕萨菲罗斯与少女有着私人仇怨，但作为盖亚意志的代言人，将可能危害星球的灾厄封印起来又似乎是一项正确的选择。

如果让他来选的话，克劳德略有些恍惚的想着，他应该会选择履行责任，但也会和萨菲罗斯一同承受代价。

原来自己是这样想的吗？
这才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想法。

克劳德突然被一种深刻的觉悟击中，如同他童年第一次看见萨菲罗斯的海报，他在此刻清楚的看见自己想要的未来。
他希望世界能被拯救，希望故乡不会被毁灭，希望扎克斯和艾丽丝能活下来，希望曾经的英雄能获得属于普通人类的幸福，然后，他希望与这一切愿望相背离的灾厄也能够获得某种救赎。

突如其来的情绪热烈到心口发烫，伴着难言的阵痛填满他灵魂的每一个角落，克劳德认真的望向萨菲罗斯，望向他面前贯彻了他人生中无解的宿命，近乎全部爱欲与痛苦，幸福与悲伤的男人。
一切都很重要，所以他无法承受实现愿望的代价是牺牲对方，即使所有人都可以为了世界，为了未来，为了个人幸福而抛弃掉灭世的灾厄，只有他不能这样做。

只有他不能。
作为被萨菲罗斯选择的核心，他的思念，他的命运，他不能将萨菲罗斯生生从心口挖开，将对方彻底遗忘，那代表了将他自身毁灭，是远比将他杀死还要令他恐惧的未来。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

克劳德轻轻叹了口气，原来代价出现在这里。
他担心人类的萨菲罗斯会从英雄变成灾厄，其实是因为他自己不肯放下对于灾厄的深刻回忆。

“萨菲罗斯，如果我没有选择你。”
克劳德看见男人身上骤然散发出严峻刻骨的杀意，冰冷的视线锋利如刀，身体自动因强烈战意而激起颤栗，他却没有回避这个根本性的问题，
“告诉我，你会怎么做。”

萨菲罗斯转眼间收起全部人性化的情绪，深沉压抑的，恐怖的毁灭欲从对方冷彻到妖艳的笑容中缓缓展露出来，
“克劳德，我会用尽一切手段。”
“故乡，亲人，朋友，弱小的人类孩童，天平的另一端应有尽有。”
灾厄婉转的咬着字句，将威胁讲得如同情话，
“如果这些的分量还不够重，那么以彻底的毁灭为代价将未来重新覆写也是一种手段。”

克劳德听着萨菲罗斯对他发出的恐惧威慑，出乎预料的心底一片平静，因为他早已认清对方的本质，也是因为他已经对此有所觉悟，一个憎恨世界，蔑视人性的非人怪物，来自对方的爱当然不会是如何温暖的事物，总是透着血淋淋的痛楚。
伸手抚摸上萨菲罗斯脸庞，男人流露出意外之色，是因他平淡的反应，克劳德心底苦涩着想，这家伙都能成神了，但在与野心无关的个人执着方面和小孩子也没两样，甚至连有些小孩都不如，得不到的玩具宁愿摔碎也不让给别人。

克劳德又缓缓叹了口气，既是为灾厄无所顾忌的想法，也是为自己心中泛起的近似于纵容的无奈情绪，
“别乱来，萨菲罗斯。”
他望着对方眼睛，如同承诺般认真说道，
“我会看着你。”

Chapter 77: 幸福

属于萨菲罗斯的，庞大的黑色翅膀在瞬间展翼，如同一抹遮蔽天空的暗夜，优雅展现着迅捷强健的魅力。

克劳德扫了一眼这似乎能体现身体主人心情的非自然细胞构造物，再将目光转向萨菲罗斯的脸，对方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下颌线却绷紧了，微微颤动的睫毛下是扩张成椭圆型的晶亮瞳仁，让克劳德怀疑他现在戳一下这只有点懵的外星猫会不会导致对方炸毛。

男人的喉咙上下滚动一圈，伸手覆盖上他五指，隔着一层手套用脸蹭他掌心，然后萨菲罗斯闭上眼，发出一声满足喟叹，
“克劳德，不要骗我，也不要反悔。”
对方用着近乎于呢喃的轻柔嗓音，
“你不会想知道背叛我的后果。”

克劳德看着这个将渴望用威胁的方式讲出的男人，心思突然飘到另一个同样索求过他承诺的人，他还记得自己曾说过，不会离开对方。
除非是死亡将他们分离。

而他既没有说谎，也不打算违背承诺。

克劳德用两只手捧起萨菲罗斯的脸，珍惜的抚摸这个他深爱着也痛恨的男人，不需要从对方身上寻找另一人的影子，完全相同的样貌与近乎一致的反应，根本是在嘲笑他试图将他们区分开的无用之举。

“萨菲罗斯，这话还给你。”
克劳德踮起脚吻了吻男人如干枯玫瑰花瓣的唇，
“不要骗我，也不要反悔。”

克劳德认真注视萨菲罗斯眼睛，对方同样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将世界融合完成，我不会强求你必须保护人类，但绝对不许故意伤害他们。”
“之后我随你处置。”

就如对方所愿吧，被萨菲罗斯收紧到骨缝都在疼痛的紧密怀抱里，克劳德心想道，顺从杰诺瓦的本能与之融为一体，将他的全部喂给这个无法理解人心的堕落英雄，用他自己补完对方的残缺。

抚摸着丝缕缠绕在指尖的长发，克劳德轻轻叹了口气，他想这样或许能够扭转萨菲罗斯的观念，至少不会对世界产生无可挽回的危害，想着近乎于死亡的再结合，克劳德认真重复道，
“我会看着你。”

完全发自内心的承诺说出口后，克劳德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一直背负在身上的沉甸甸的愧疚与责任，无法言说的爱与难以调和的悲哀，以及好似永无止境的生的苦痛炼狱，都在此刻达成微妙的统一，他终于不必再被矛盾的情感撕扯内心，也不再感到恐惧，无论快乐还是难过的回忆全都变成幸福的回音。

被平和安稳的心境荡平全部哀愁，克劳德终于超脱出原本的自己，他用力回抱住他的命运，他美丽的死亡天使，将一直无法说出口的话真诚道出，
“我爱你，萨菲罗斯。”

平淡的，好似一阵微风吹过耳畔的轻柔嗓音，却让萨菲罗斯的心弦久久无法平静。
克劳德不是会对他说谎的人，萨菲罗斯用力的深呼吸，几乎以为自己的胸腔被不存在的膨胀开的气息填满，他看着眼前苍凉辽阔的天空，脚边是从未在意过的破土而出的嫩芽，摇曳着橙黄色的野花。

这个世界有怎么美丽吗？
是因为这是克劳德不惜献出一切也要守护的世界，所以才会令他感到美丽。

无论这是为了稳住他才实行的权宜之计，还是他多情的人偶转瞬即逝的情感流露，他都会让这片刻的瞬间成为永恒。
萨菲罗斯暗中沉下心，不需要过度忧虑，与另一个无能的自己不同，只要他一直拥有这份足以动摇世界的力量，克劳德就只能待在他身旁。

尽管理智提醒着细微的不和谐之处，萨菲罗斯的全部身心却沉醉在克劳德美妙的告白里，失而复得的喜悦也足以令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并将之用在继续稳固与对方的关系上。

萨菲罗斯松开臂膀，看着克劳德仰起的脸，克制不住吻了吻，又主动询问道，
“好孩子，有想要的东西吗？”

无论什么都可以，萨菲罗斯心想到，无论是把神罗大楼砍成两节作为庆祝礼物，又或是将克劳德遗落在另一个世界的机车用拟态构造出来，即使对方提出要回到那群人类同伴身边，他都可以暂时答应下来。

然而克劳德只是用柔软的，让他浑身酥麻的目光注视他，萨菲罗斯通过另一人的眼睛见到过，他没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同样难以抗拒，就算克劳德说要把他杀死，萨菲罗斯也会笑着递刀，随便打两下然后心情愉快的被他可爱的宿敌送回生命之流。

“克劳德？”
萨菲罗斯不得不再次询问，他又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学习实践过的性爱技巧，准备用最优渥的身体条件和最完美的服务态度满足伴侣的任何需求，最好是能让对方忘掉那个除了年轻一无是处的小偷。

克劳德只是默默注视了他一会，突然转过脸看向身后的大海，
“你刚才说星球会派出武器袭击你。”
金发青年用平稳的，却充满魄力的嗓音缓缓说道，
“我记得绿宝石在附近的大海里，提前把他解决掉吧。”

萨菲罗斯听着他心爱人偶诉说的话语，心脏剧烈颤了颤，他低声询问道，
“你是在担心我吗？”
还是说对方只是为了之后的世界融合预先排除风险，萨菲罗斯仔细观察着眺望大海的金发人的神情，带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萨菲罗斯，与你一同战斗，是我曾经的梦想。”
克劳德转过脸，比天空还要美丽的蓝眼睛轻轻落在他身上，
“可以吗？”

热血瞬间冲上心头，萨菲罗斯失去了片刻的记忆，等他再次回过神，已经是抱着人飞往大海，被狂风吹了一会脑子，才终于感受到拉扯他头发的力道，听见克劳德大声道，
“我带了巴哈姆特，打的时候先把它放出来。”

萨菲罗斯默不作声又若无其事的稍微调转了下方向，往他之前观测到的绿宝石的正确位置前进。

一直到目标位置所在地的海洋上方，萨菲罗斯挥动翅膀平稳滞空，等到克劳德试探着放出恶魔蝠翼后迅速学会如何飞翔，随即用魔石召唤出紫色魔龙，一大一小两只主龙类同时望向他。

克劳德双手稳稳握住拼合完整的组合剑，
“来一颗陨石，不要规模太大的。”

萨菲罗斯低低笑了会，心情愉快的召唤出正宗，缓缓抬起手，
“如你所愿。”

暗沉的阴云遮蔽住天地，狂风翻卷起浪潮，萨菲罗斯看见克劳德随着他的动作全身紧绷，沉沉呼吸一次，用明亮坚毅的目光望向漆黑的海平面。

萨菲罗斯心神一动，挥动手臂，任由召唤来的陨石坠落向海底，破开的天光瞬间照亮克劳德持剑的身姿，如同拂晓时分最耀眼的启明星。

这就是他选择的伴侣。

萨菲罗斯心醉神迷的看着克劳德冲向破海而出的巨兽，看着金发青年娇小的身影跃动在庞然巨物上，伴着时而闪烁的雷光，用每一次巨剑的挥动破开绿宝石坚硬的铠甲，被激怒的武器睁开眼睛向着克劳德发射光束，萨菲罗斯就在此刻加入战斗，翻转羽翼垂直坠落，以一记狱门破坏掉绿宝石的一颗眼眸。

从碎裂的宝石中拔出刀锋，萨菲罗斯听见来到他身边的克劳德轻声斥责道，
“终于舍得下来了。”

伴着巴哈姆特的怒吼声，飞翔的魔龙也射出激光，打断绿宝石即将释放的爆炸，也让他们获得短暂的交流时间，萨菲罗斯在闪烁的青蓝色光辉里看见克劳德嘴角自然流露的微笑，
“因为看得入神了。”

克劳德害羞似的眨了下眼，又撇过头语气不悦道，
“一会再和你算账。”

绿宝石用反复践踏激起冲天海啸，强烈的震荡波携带着超高质量的海水冲击向他们，萨菲罗斯急速挥刀劈开袭来的海浪，
“克劳德，我好像忘记说了，这具身体不是很禁打。”

“这种事你应该早说！”
克劳德发出怒吼声，然后迅速将组合剑拆分成两把挡在他身前，压着火气大声道，
“我主攻，你躲远点，看准时机输出。”

于是萨菲罗斯心情愉快的被他可爱的人偶护在身后，看着克劳德以狂暴的挥刀动作压着绿宝石打，甚至将庞大的机体打得下沉了几分，而他则负责发动魔法为执着于输出的爱人挡下所有宝石飞弹。

克劳德用稳健却势无可挡的攻击将星球武器压制到可怜的程度，萨菲罗斯则以迅捷的反应逐步破坏掉对方最危险的眼睛，随着最后一记魔法超新星，绿宝石发出即将崩解的碎裂声，克劳德也不禁发出剧烈气喘，握着剑柄的手臂在轻微颤抖，是因肌群使用过度而脱力所致，萨菲罗斯来到对方身侧揽住青年脊背，在武器死亡的爆炸中挥动羽翼挡住飞溅的碎石，同时也将自由的飞鸟收入掌中，虽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猛禽，萨菲罗斯低头看见克劳德清亮的湛蓝眸光，情不不禁吻住微张的薄唇。

漫长的拥吻平复下因战斗而激昂的身体，抚摸着克劳德柔软红润的脸颊，萨菲罗斯轻声询问道，
“开心吗？”

克劳德认真注视了他一会，轻轻点了下头。

Notes:

富豪街萨给云送过钱，然后自己破产，所以我觉得老萨这人虽然理性，搞事业的时候聪明又高效，真谈起恋爱来反而容易昏头。
至于在海底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天降陨石砸醒，又被小两口当情趣副本刷的绿宝石表示这个星球没法呆了。

Chapter 78: 蜕变

乌云逐渐散开，海面也重归平静，克劳德收起巴哈姆特召唤石，抬眼看见萨菲罗斯蕴满笑意的脸，心中泛起一股柔软情绪，
“解决了一个，其他星球武器在哪里？”

克劳德回忆了一下，红宝石，钻石和终极武器都是由于朱农大炮抽取了过量魔晄才出现的，他不能为了引出它们就去消耗星球的生命力，这完全是本末倒置。

萨菲罗斯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藏在地壳深处，如果你不介意引起恐慌，我可以带你去。”

克劳德想象了一下自己和萨菲罗斯与星球武器进行大战的场面，这又不是五年后遭遇过陨石危机的盖亚，人们能收到的最大消息也不过是神罗与五台的战争新闻。

而且萨菲罗斯在这个时期还被宣传为战争英雄，想到这里，克劳德看了一眼男人巧笑嫣然的样子，不是很确定这个自诩高等生物的天外灾厄对于自己被人类利用的反应，狡猾的路法斯一定会趁机宣扬神罗的强大，把萨菲罗斯与武器大战的新闻揽到自己身上。

于是克劳德沉吟了一会后，主动询问道，
“你对神罗怎样想？”
从萨菲罗斯决定将陨石在米德加上空坠落也能大致看出对方的想法，但克劳德还是想再确认一下，他对于神罗的未来完全无所谓，但并不想看见米德加居民毁在灾厄的怒火下，杰西，威吉，和毕格斯，曾经一同炸毁魔晄炉的雪崩同伴，他差不多快要忘记他们的模样了，却还记得他们死去时的悲伤。

萨菲罗斯伸手撩起他耳边鬓发，又低头吻了下他侧脸，
“别担心，克劳德，神罗是个注重利益的效率机器。”
男人语气平淡，又略带讽刺说道，
“对于即将被征服的土地，会试图歼灭全部有生力量，但对于不小心逃掉的活口，只要不展开报复，不大肆宣传公司的负面形象，神罗倒也没有那个耐心和精力将他们找出来一一杀死。”

萨菲罗斯好像以为他询问对神罗的看法是在担忧尼布尔海姆的居民，克劳德注视着曾经作为战争兵器而活的男人，似乎对生存的环境有过深刻思考，却因为缺乏比较而没有寻找到别的出路，
“你不是把人类时期的记忆都扔掉了？”

“只作为情报收集，生命之流中的思念应有尽有。”
萨菲罗斯轻描淡写回答道，
“无聊的时候阅读了许多，人类是如何把星球消耗到濒临毁灭的程度。”

克劳德稍微想象了一下萨菲罗斯在生命之流中翻阅回忆的样子，莫不是一边皱着眉嘲笑愚蠢的人类，一边暗搓搓计划如何以星为舟，该死，一旦将这个邪恶的外星灾厄猫化就再也回不去了，他竟然觉得那副样子有点可爱。

用力晃了晃脑子好把里面的水摇掉，克劳德神情严肃询问道，
“萨菲罗斯，我想知道你对于神罗的看法。”
短暂的犹豫过后，他更近一步收束提问的范畴，
“你召唤陨石到米德加，是因为憎恶吗？”
说完之后，克劳德略有些忐忑，萨菲罗斯厌憎人类是一回事，但他将对方的心思挑明，会不会激怒这个把自己看作高等生物的外星灾厄，毕竟憎恨是只对平等甚至更高位者才会产生的情绪，人类会彼此憎恨，但不会憎恨受支配的动物。

萨菲罗斯却是用新奇的目光注视了他一会，然后竟然很是欣慰的笑了，
“克劳德，你开始主动探寻我的内心，这很好。”
男人说着抬起他的手吻了吻指尖，克劳德心突然颤了颤，在对方挑明后，他才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关注过灾厄的思想成因，只是将萨菲罗斯的意图以某种结论听取后再以人类的道德观念予以否定。

“克劳德，不是憎恨。”
萨菲罗斯用着和缓的语气，像是在斟酌字句般放慢了语速，
“知晓一切真相后，我确实产生了难以遏制的愤怒，想要毁灭与之相关的事物，杀死欺骗我的人类，但这不是憎恨。”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对方进一步解释说道，
“我将人类的自己看作是一种未完成状态，如果要类比的话，就像是生物破壳，想要诞生就必须把包裹自己外壳破坏，神罗和米德加就是那个壳。”

克劳德试着理解，努力跟上萨菲罗斯非常人的思维模式，
“所以，你区分人类的自己，也是因为觉得他受困于某些东西。”
说到这里，他不禁皱起眉，
“但是，我才是限制你最多的人。”

甚至让原本看不起人类的灾厄不得不做出妥协，克劳德知道自己是个很麻烦的人，看不顺眼的东西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由此导致的他和萨菲罗斯的观念冲突称得上无穷无尽，他不是没有尝试过休战，但一颗微小的火星都会变成你死我活的争端。

以往萨菲罗斯甚至会故意激起他的怒火和杀意，克劳德只能将其解释为灾厄天性的恶趣味，但是，
“也是因为这个，你才会打压我吗？只要我变成受你控制的人偶，你就彻底自由了。”

“克劳德，因果关系反了。”
萨菲罗斯像是被逗乐了般轻笑着，
“是我先选择了你，你才会成为我的核心，因为我知道你会令我变得完整。”
男人故意用着缠绵悱恻的语气，
“我可怜可爱的人偶母亲，是你用思念将我孵化。”

克劳德听得汗毛直竖，如果不是怕这只敏感的外星猫应激，他真的很想立刻甩开对方的手，该死，萨菲罗斯的恋母问题真的转移到他身上了。

萨菲罗斯却攥着他手不断抚摸着，神色暧昧的咬住手套边缘轻轻拉扯，挑逗一般轻眨形状魅惑的眼，克劳德被盯得咽了下口水，如果这是灾厄的调情手法，他不得不承认对方使用的手段很高端，但是，这家伙都从生命之流里学了什么乱七八糟东西。

克劳德被勾得心痒的同时产生了一种纯洁的白月光自己学坏的痛惜感，和是不是成为恶人没关系，萨菲罗斯就算堕落成灾厄也保持着高贵优雅的矜持态度，以往根本没有使用过这种分散他注意力的可恶手段。

“萨菲罗斯，别岔开话题。”
克劳德艰难将思路转回原本的关注点上，
“我一直不想搭理你以星为舟的理想，总是阻止你伤害人类，在你看来是不是很蠢。”

萨菲罗斯默默注视了他一会，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克劳德，比起回忆这些过往，我更想讨论的是接下来的行程。”
“积攒更多属于我们的美好回忆，为最后的Reunion做准备，这也是为这个星球的未来着想。”

克劳德不知道萨菲罗斯是怎么把勾引他的事关联上世界的安危问题，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

认真注视了一会笑得满脸无辜的清纯灾厄，装乖的样子令他幻视另一个遇到不想讨论的话题时试图用脸糊弄过去的萨菲罗斯，克劳德攒了会思路后缓缓开口道，
“你认为以往的经历不值得参考，是发觉原本的方式不对。”
虽然他努力尝试着理解外星人逻辑，但克劳德还是对自己得出的结论有些不确定，语气迟疑着询问道，
“你之前是在追求我，没错吧。”

萨菲罗斯完美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但光凭借对方中了时间魔法一般的静止状态也能看出问题。

银发男人的瞳孔在急速收缩扩散，是在拼命思考如何回应，克劳德隐约记得有人说过有恋母倾向的变态杀人狂会将捅刀当成做爱，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做出的反应是把这只不懂人心的灾厄送回生命之流一次作为报复，但是。

“算了。”
克劳德心想还是不要把最后的宝贵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互相杀害上，看着萨菲罗斯变得松怔的脸，他安抚着吻了吻对方唇瓣，
“不提过去了。”

既然萨菲罗斯声称自己不憎恨人类，只是把人类当作支配星球的过程中需要跨过的障碍，大概也不会被神罗的反应激怒，或许会觉得碍眼冷笑几声，到时候他拦一会也能将问题拖到世界融合后，神罗的事情就交给路法斯和里维解决，他也不可能自己把所有事情做完。

于是克劳德语气平淡道，
“去解决其他的武器。”
看着萨菲罗斯转为兴奋的神情，他就知道对方也喜欢合作战斗的感觉，那种试过一次后就难以忘怀的强大与默契，
“如你所说，积攒些美好回忆。”

萨菲罗斯闻言低笑了几声，用柔和的，像是粘着蜜糖的嗓音询问道，
“朱农，金碟和北大空洞，克劳德，你想先选那个？”

思考了一会各个地域与米德加的远近，再比较过几个武器的强度，克劳德做出决定，
“先去打朱农的钻石。”

说完话后，克劳德略有些恍惚，朱农是他离开的最后地点，也不知道他寄存在那里的芬里尔怎样了。

而在另一个世界的朱农，萨菲罗斯看着眼前孤零零停靠在地下车库的机车，回想起自己同样被抛下的经历，不禁面露出讽刺的笑，
“连选择的归宿都扔掉了，也是因为那个人。”

既是出于担忧，也是在负责看管萨菲罗斯不让他发疯的文森特取消phs的通话界面，
“没有在附近海域寻找到克劳德的踪迹，只能确认失踪了。”
文森特很是歉疚说道，
“抱歉，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到跨越世界的办法。”

萨菲罗斯对此反应平淡，并连带着收回脸上的情感流露，
“不意外，另一个我或许早就准备好了。”
如同身处在需要独自做下判断的艰难战场，萨菲罗斯声音冷静道，
“关键是神罗那边，什么时候让我接手他们的研究成果。”

“关于这一点。”
文森特目光复杂回道，
“有个人想和你谈一谈。”

Chapter 79: 完美

“全能者自恋，常见于能力突出却遇到创伤压抑的个体身上，相对应的还有救世主情节作为其衍生发展。”
缓缓流淌的茶水被注入杯中，伴着氤氲开的香气，带来温暖舒缓的情绪氛围。

萨菲罗斯看着被推到身前的红茶，奶和砂糖罐，并没有取用的意思，
“心理评估是神罗常用的把戏，不过更多被用来强调忠诚。”
抱着手臂看向眼前人，用轻微嘲弄的语气道，
“还没有放弃控制我？”

康拉一手托着咖啡杯态度平淡回道，
“社长只是不太想承认失败。”
看了一眼身姿板正坐在软椅上，完全没有放松戒备趋势的强化特种兵，他继续舒服的窝在沙发里，
“虽然在我看来，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已经算是成功了。”

萨菲罗斯瞬间目光锋利如刀，直直刺在康拉身上，没有多少人能承受他的敌意，然而面对包裹全身的杀意，对方只是过敏般打了个喷嚏。

“抱歉。”
康拉说着抽出纸巾压了压鼻子，
“冷气好像开太足了。”

这人显然无法用常识判断，萨菲罗斯突然觉得认真进行威胁的自己很蠢，耐心也随之降低到濒危程度，
“你的目的是什么？”

对方闻言神色惊奇的看他一会，萨菲罗斯忍受着直接起身离开的冲动，或许闯进神罗把刀架在路法斯脖子上是更有效率的推进方式。

“哦，我只是觉得你和克劳德面对威胁时的反应近乎一模一样。”
康拉说着低下头吹了吹咖啡气泡，
“是因为你们共享了相同的体细胞？就像器官移植会导致受体出现供体的生活习惯，更何况杰诺瓦细胞远比人类的更霸道，或许克劳德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潜移默化中影响了行为认知。”

萨菲罗斯听得心中不快，这就是在说克劳德身上遍布着那人的痕迹，如果他也能拥有那份能力，拥有凌驾于另一个自己的支配力量。

“人们在遇到挫折时总会尝试在外部环境寻找原因。”
康拉娓娓道来的语气像是在提醒什么，
“如果自己能更有钱，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喜欢的人就会青睐自己，但有时候原因远比这些要更加单纯。”

“你是想说，克劳德抛弃我完全是因为我做的不好吗？”
萨菲罗斯咬着牙回道。

“你怎么会这样想？”
康拉满脸惊讶，就像是对方真的感到惊讶一样，
“原因恰恰相反，是你做得太好了。”

萨菲罗斯简直无言以对，如同眼看着鱼尾从水里消失的猫一般，不甘心的用爪子划拉水面，满眼都是这个世界怎会如此的疑惑不解。

“包括我们在内，都在试图为你们塑造更良好的生活环境，却不小心忽视了克劳德本就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康拉无奈般叹了口气，
“因为强烈的负罪感，也因为长期生活在创伤应激下的恐惧压力，他拒绝接受自己获得幸福的可能。”

萨菲罗斯似乎也在此刻感受到冷空气席卷过身体的不适，他用力皱了下眉，注视着眼前将话题摊开来讲的心理学专家，缓缓开口道，
“我该怎么做？”

“战胜另一个你。”
沉浸在萨菲罗斯你在说废话的视线中，康拉进一步解释道，
“不是在原本的路径中寻求更强大的力量。”
“作为星球灾厄的你与作为英雄的克劳德，他们需要彼此作为稳固自身存在的绝对意义，而在这强大的命运引力下，旁人无法涉足他们的关系。”
“你被拒绝也是因为试图斩断他们的联系，然而就算你在最后的争斗中获胜，克劳德也会持续思念灾厄直到他复生，亦或是随之一同殉死。”

萨菲罗斯听着这仿佛是在宣判他的努力毫无意义的断言，心底的怨憎宛如幽暗的鬼火持续灼烧着内心，既然无论他如何付出都无法令克劳德满意，还不如学着另一个自己，只要把人变成听话顺从的人偶。

金属勺子敲击陶瓷茶杯的声音唤回他沉入深渊的意识，而面对萨菲罗斯被饥渴折磨的恶鬼似的眼神，康拉面色平静，安抚一般说道，
“不要循着前人的步调走。”
对方的声音里充斥着浓重的忠告意味，
“如同被命运脐带连接着的母子共同体确实是很牢固的联系，但如果孩子迟迟无法出生，母亲也会被拖着一同死去。”

“我该怎么做。”
这一次的询问，萨菲罗斯嗓音略有些暗哑，他已经明白对方确实是为了他和克劳德而来，即使他还看不穿康拉的根本目的，但无所谓，只要对方能用那份能力帮到他，
“如何才能够战胜他，我该用怎样的方式。”

“记得我开头讲过的全能者自恋吗？”
康拉将已经放凉的红茶挪到自己面前，舀了一勺糖洒进淡红色的茶水中，无法溶解的砂糖就此沉底，
“虽然从拥有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以及更高维度的视角去认知那个人，说他是神也不为过，但正因为此，他的弱点也很明显。”

“傲慢。”
康拉看了一眼萨菲罗斯，继续往茶水里倒糖，直到整个茶杯中都填满了砂糖颗粒，甜腻过头的气味彻底覆盖掉红茶自身的清淡苦香，
“绝对自我中心的傲慢，让他看不见普通人，更有意忽视人类从情感中爆发的力量，即使他曾数次落败于此，却也只是将克劳德的身份拔高并融入到自己的认知体系中，而非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反思。”

萨菲罗斯听着毫不留情的刨析，对此并不以为意，
“听起来有战术实践的价值，但这只能在战斗中打败他，无法解决你先前提出的问题。”

“这就要说回到克劳德。”
康拉看着积蓄着砂糖的红茶汤，伸手握住奶壶，将其中液体缓缓倒进茶杯直到近乎满溢的程度，
“人们总是试图在他人身上寻找自己欠缺的部分。”
“无法自拔的嫉妒，憎恨，爱往往也源自于此。”
打着圈的牛奶融化了部分糖粒，但也让这杯红茶变得面目全非，
“在别人身上探寻自己已经失落的部分更是最为致命。”

康拉抬头看向沉默聆听的萨菲罗斯，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在茶杯中搅动一会，让这份被填充了过多内容物的茶水逐渐取得某种平衡，
“在克劳德看来，完全不为过去所动，以一种全能者的自恋形象出现在他面前的萨菲罗斯，或许也是他潜意识中的理想模板。”
“就像曾经作为理想的英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的萨菲罗斯，克劳德总是会认知到自己的欠缺，然后无意识的追逐什么，然而他并不知道对方之所以能保持这副完满圆融的姿态，正是由于他的瞩目。”
“因为自恋者最渴望的恰好就是一个无条件需要他的人。”

萨菲罗斯听着康拉这番完全是在长他人志气的话语，心态逐渐开始失衡，被焦灼的怒火烧灼的内心让他沦为嫉妒的恶鬼，
“所以我才是被排除在外的人？”
一个横隔在那份命运之外的，打扰了他们相亲相爱的绊脚石，萨菲罗斯想到这里，对另一个自己的憎恶逐渐延申到对整个世界的强烈怨怼。

“你怎么会这样想？”
康拉再一次用惊奇的语气说道，
“恰好是由于你的存在，克劳德才会脱离那份追逐心态。”
“相信你自己，在克劳德看来，你绝对比另一个萨菲罗斯更令他觉得完美。”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萨菲罗斯抱着手臂嘲弄道。
“为什么更完美的我会被抛下。”

“因为你更完美啊。”
康拉语气平淡回答道。

认真注视了对方一会，萨菲罗斯终于确信这就是问题的答案，他不禁用力皱紧眉。

“太完美的东西总是会令人联想到失去，而克劳德习惯了失望远甚于心怀希望。”
康拉再一次认真重复道，
“你被抛弃不是由于你在力量上有所不足，而是因为你做得太好了，好到令克劳德觉得灾厄也有被救赎的可能。”

面对萨菲罗斯骤然冰冷的神色，康拉将勺子扔回杯子里，手撑着下颌提点般说道，
“克劳德拥抱救世英雄般的牺牲精神也不是因为他天性如此，而是在成长过程中不断的失去，让他不得不以这种创伤性的姿态面对世界。”
“如果自己先付出什么，就不会被命运夺走更重要的东西，他或许是这样想的。”

萨菲罗斯默默注视了眼前人一会，突然被一线灵光击中脑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从对方反复强调过的话语也能够看出，他的优势和劣势同时在于自己比另一人更富有人性，萨菲罗斯拿过那杯被肆意玩弄过的红茶，将甜到发苦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不是不能通过寻求力量来战胜他，但绝对不能变成他那副沉醉于力量而肆无忌惮的样子。”

或许对方的目的是为了稳住他不至于变成星球的灾厄，然而萨菲罗斯并不在意这种隐晦的利用和引导，他想到曾经阅读过的恋爱指导书，拥有自己的特点远比模仿另一人的形象更具有优势，强行追逐旁人已经遥遥领先的赛道更是难以挽回他的颓势。

“就算始终忘不了那个人，只要我陷入到生死危机，克劳德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回想着之前每一次胜利的前提条件，萨菲罗斯咬着牙恨声道。

Notes:

康拉不仅是在和cc萨对话，其实还有隐晦的提点ac萨，云的心态堪忧，并顺带完成了路法斯的任务要求，一人打了三份工且没忘记本职工作。

Chapter 80: 摇篮

克劳德周身闪耀着蓝色光辉，用超越极限的终结技贯穿钻石胸口的核心，破损的银白色武器随之坠落到地面空洞，萨菲罗斯收回关注着另一个世界的视野，一心二用对于他不是难事，更何况他之前的主要工作是用重力魔法将星球武器从地底挖出来，之后只需要为克劳德施加强化状态。

看着从钻石身上依次拔出的六把武器，萨菲罗斯也随之感受到一股幻痛，不得不张开羽翼缓解这股令他头皮发麻的感触，克劳德的强大毋庸置疑，无论是谁看见那伫立在庞大机体上的身影都会被震慑到，就算是他也是如此，猎猎作响的黑色衣摆打着金发青年修长的身躯，持剑时坚定的模样如同祈祷般庄严。

萨菲罗斯逐渐降低到与克劳德平行的位置，认真注视那双平静的，宛若无垠天空的蔚蓝眼眸，目光交错的瞬间，对方脸上闪过一丝无措，然后生动的，柔软的，不加修饰的爱意让克劳德眼帘轻颤，自然流露出真诚的喜悦，无声盖过那份属于武神的威严。

从这一眼就能够看出，对方有多么喜爱自己，萨菲罗斯心底隐隐的不安也随之消解，他知道克劳德一直被他影响着命运，无论是追逐英雄背影的小兵，还是被再结合的欲望吸引，不自知的寻找着主人踪迹的人偶，亦或是被灾厄的思念纠缠不得解脱的受难圣母。

如此强悍的联系又哪里是那个只和克劳德相处不过几日的人能盖过的，萨菲罗斯张开手臂抱紧他可爱的伴侣，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正在招手，怎么能让那个碍眼的存在再一次为他和克劳德填上难堪的裂痕。

细心拥抱了一会后，萨菲罗斯在青年耳畔发出低语，
“克劳德，我想要你。”
手掌暗示性的抚摸过对方脊背，又捏了捏饱满臀肉，他在怀中人紧绷的脸旁轻笑道，
“可以吗？”

克劳德的呼吸声也变得沉重，暧昧的气氛缠绕上矜持的身体，让对方手指纠结着拉住他衣角，
“别在这里。”

取得克劳德的同意后，萨菲罗斯身心舒畅，也有耐心带着人飞向距离不远的城市，做了伪装后随便找了家小旅馆，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进行温柔细致的爱抚。

细碎的海浪声如同摇篮曲，微风吹拂过白纱窗帘，玫瑰色的夕阳暖光穿过窗棱照射上青年浸透着薄汗的身躯，金发随着身体后仰洒落在洁白如初生羔羊的枕巾里，萨菲罗斯从克劳德腿间抬起头，望向对方染上爱欲的脸庞，沾着泪光的眼眸水洗般清透。

将欲望的白浊吞咽下去，克劳德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手指攥紧身下床单，连脚背都绷直了，萨菲罗斯充满兴味的调笑道，
“和他比起来，我做得怎样？”

“别说了。”
克劳德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身体敏感得一碰就会发颤，萨菲罗斯饶有兴致的看着青年别过头，害羞的全身都红透了。

他确信自己才是技术更优渥的一方，证据就是克劳德温顺的向他敞开身体时越加急促的喘息，以及艰难忍耐情动时颤抖的瞳孔，萨菲罗斯将落到身前的长发拂开，将克劳德的每一寸肢体反应都收入眼中，再结合的欲望折磨着青年，将之化作无休止的泛滥情欲，推动着对方彻底臣服在他身下享受欢愉。

萨菲罗斯是如此喜爱克劳德的反应，他伸手扣住青年手腕拉到头顶，看着对方在短促的呻吟后用力咬住唇，却又溢出些动听鼻音，轮廓分明的手臂肌肉时不时绷紧，点缀在青年眼角的小痣也泛着妩媚的红。
而在萨菲罗斯俯低身子将唇压上胸口，将乳尖含进口中吸吮，克劳德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在唇舌的美妙纠缠中攀上高峰，全身颤栗着陷入绝顶高潮。

克劳德修长柔韧的大腿缠上他后腰，同时绞紧了他身下器官，萨菲罗斯略有些遗憾于这具身体迟钝的神经，他已经感受不到这些微末反应，唯有刀锋横贯过身躯的疼痛能带来一些刺激爽感。
看着克劳德脱力软下身体的餍足模样，萨菲罗斯摸了摸交合处鼓起的小腹，人类的情欲很美妙，被他完全掌控住身体的人偶也十分可爱，但这些还赶不上再结合的快乐。

而从混沌的爱欲中脱出身来的克劳德似乎也看穿了他的不满，青年伸手抚摸上他脸庞，嗓音带着些暧昧沙哑道，
“想要Reunion？”

萨菲罗斯心中从未休止过的渴望骤然激烈到几乎挣脱理智，他用力深呼吸，回想着曾经为了获得这份宝物而用尽手段的过去，以及被另一人捷足先登的耻辱，从心底逐渐蔓延到四肢的焦灼欲火令他控制不住收紧了箍住对方的手掌。

他看见克劳德用一种平和包容目光注视自己，这份如水的温柔逐渐熄灭萨菲罗斯难耐的饥渴，他闭了闭眼，用力吻上这只伸展着尾羽诱惑他的坏心眼小鸟。
还不是时候，萨菲罗斯努力说服自己忍下这最后的考验，他还没有彻底抓住克劳德，对方随时可能抽身离去，他必须在世界融合这个对方绝对无法拒绝他的最关键时刻进行这场终极仪式。

“萨菲罗斯。”
克劳德伸出手臂揽住他脖颈，用唇轻吻他，又用脸颊磨蹭他下颌，前所未见的温柔回应令萨菲罗斯心口发烫，然后他就听见对方说出差点让他抑制不住激动的美妙话语，
“来吧，Reunion。”

骤然延展开的纯白替代了现实世界，萨菲罗斯在这瞬间终于是彻底进入克劳德，柔软温暖的，如同回到母亲子宫的舒适感受令他沉醉其中，神魂颠倒的享受了一会后才试探着进行下一步动作。

伴着越加愉悦欢欣的进入感，与克劳德连接的精神让他见到一只威风凌凌的金色巨狼，对方在看见他后低下狼首，用鼻尖嗅闻一阵后过敏般打了个喷嚏，然而巨狼并没有因此走开，反而趴下身子，敞开柔软的腹部将他包裹，又用蓬松的尾巴扫过他脸颊。
萨菲罗斯抚摸着柔软毛发，如同最灿烂的阳光一般闪耀着光辉，他情不自禁把自己整个陷入到巨狼的怀抱中深深吸气，从他诞生伊始就从未感受过的幸福终于是来到他身边。

Reunion是将身心同调，将彼此共融的心灵体验，曾经与另一个萨菲罗斯尝试过的再结合令克劳德试着建立一个精神空间来安置对方，他将自己的爱意凝聚出形体送出去后，萨菲罗斯没有再尝试突破他的心灵深处，让结合停止在他想要的中途，克劳德对此松了口气。
他还没有准备好让时间停止在这里，只是看见萨菲罗斯露出与另一人如出一辙的渴望神情，克劳德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没有给与对方想要的再结合就不得不离开是他最为愧疚的事。

对另一人的思念转瞬即逝，克劳德及时止住蔓延开的思绪，毕竟是在危险的结合过程中，若是不小心让萨菲罗斯察觉到这隐秘的小心思，他可不想在床上领教灾厄的刀锋有多快。
克劳德将注意力转到精神中的结合对象身上，看着怀抱着巨狼陷入酣醉的人，他觉得这样的萨菲罗斯还挺可爱的，危险的灾厄在此刻与任何抱着心爱小动物吸的人没什么两样，感受着肚子上贴了只粘人猫的温馨，克劳德一直紧绷着的心神也略有些松懈。

然而也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刻，一脚踏空的感觉令克劳德的意识沉入到另一个世界。

漆黑的夜空下是闪烁着轻柔银光的沙海，满月占据了近乎半个天空，近得像是能贴上地平线，克劳德独自伫立在这空寂无人的世界，静谧的黑暗如死亡一般令人心安，他有一瞬的恍惚，又很快意识到自己陷入萨菲罗斯的精神世界，克劳德轻轻叹了口气，启程漫步在这无边的沙海，也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好似永恒的月光照耀下失去了时间基准，直到在某一刻感受到脚边细微的疼痛，拉开裤管看见一只缠绕上他脚腕的银蛇。

与这只银蛇碧绿的竖瞳对视许久，克劳德还是无奈将其拾起，让对方绕着他手臂攀上脖颈，任由细软的鳞片滑过皮肤，他本以为自己会被狠狠咬上一口，但银蛇只是在他耳边吐着蛇信，又将身体中段的黑色小翅膀搭在他肩上。
还是条带翼蛇，如此强烈的既视感令克劳德瞬间理解这是谁的化身，于是他揣着蛇继续往满月的方向前进，没什么目的性，只是有些好奇萨菲罗斯的心灵世界为什么有个这么明显的道标。

然而无论他走了多远，月亮就在哪里，没有变大也没有缩小，他像是一直在原地踏步，就算克劳德耐心十足也逐渐开始不满，于是他拎着银蛇的小尾巴轻轻掐了下，
“萨菲罗斯，放我出去。”

带翼蛇吐着信子，冰冷竖瞳注视了他一会，突然用身体缠上他脖颈收紧，在接近死亡的窒息中，脚下地面骤然发生翻转，克劳德向着漆黑的夜空坠落，他也由此看清萨菲罗斯的心灵世界，银白沙海其实是另一条巨蛇的身体，他之前一直在对方身上行走。
至于那以为是月亮的星体，克劳德最后看了一眼只剩下岩石结构的球体，熟悉的地面纹路令他骤然意识到那其实是被彻底吃空的盖亚。

Notes:

云的精神化身：巨狼芬里尔
萨的精神化身：环绕世界之蛇

Chapter 81: 安眠

Reunion结束后，克劳德躺在床上放空许久，才终于从世界毁灭尽头漫步的孤寂中回过神来，转过头看见萨菲罗斯正微笑着注视他，眸中涟漪着深情的喜悦。

克劳德想着萨菲罗斯的愿望，想着盖亚承受过的创痛，想着他们充满伤痕的过往，想着自己曾无数次杀死这个能凭一己之力毁灭世界的灾厄。

他在强求一个以星球能量为食的超越性存在节制欲望，克劳德清楚的认知到这一点，萨菲罗斯的贪欲是如此恐怖，以至于在心灵世界呈现出无比庞大的具象。
克劳德叹了口气，他将手附上男人的脸，看着萨菲罗斯将脸埋进他手心轻轻吸气，心底痛苦的纠结化作酸涩与悲哀，如同被泪水反复浸透皱起纹路的纸张。

如果自己是更纯粹的人类，如果他没有爱上萨菲罗斯，或许就不会感受到此刻的痛苦，克劳德撩开男人如银色月光的长发，将那容貌身姿刻进骨髓里的美丽怪物抱进怀里，
“萨菲罗斯，可以不要伤害盖亚吗？”
抱着微不可察的一点希望，他放轻声音询问道，
“也不要吃掉另一个你，能放过他吗？”

不要再让另一个萨菲罗斯也承受那份无人能理解的孤独，谁会想要去爱一个毁灭世界的怪物，就算是他，也无法承受这份罪恶，也正因为是他，知晓失去一切的绝望与痛苦，才必须阻止萨菲罗斯实现那个可怕的理想。

克劳德想着自己可能走向再一次杀死萨菲罗斯的未来，心中的闷痛骤然激烈到像是被荆棘刺穿心脏，伤口血流不止，迸发着垂死挣扎的微弱力量。
原来他感受到的疼痛是由于深爱，克劳德心神恍惚的想到，或许他已经无法杀死萨菲罗斯了，亲手杀死这个虽然本性残酷，却能为了他妥协做出亲人模样的外星灾厄，作为抵抗侵略的英雄，他却因为私心抛弃了消灭对方的觉悟。

克劳德低头看向被他抱在怀中的人，萨菲罗斯正在谨慎观察他的神色。
与他对视的瞬间，男人瞳孔骤然收缩，又缓缓绽放出明艳笑颜，
“克劳德，你一直做的很好，不是吗？”
萨菲罗斯说着轻轻歪过头，银发滑落肩头，以最完美的角度展示着俊美的脸庞，
“守护星球的大英雄，你喜欢那人的模样，我都能为你展现出来，作为你努力的回报。”

还是不行，他的想法无法传递出去，永远错位的理解似乎是他与萨菲罗斯之间的诅咒。
克劳德看着这只不懂人心，又或是不屑于理解人心的外星猫，无奈叹了口气，对方是如此任性，又傲慢偏执，却也是他的心为之颤动的无解存在。

似乎看出他眼底暗含的悲伤，克劳德被萨菲罗斯讨好着亲吻唇瓣，又被揽着肩颈躺倒回柔软床铺，男人与他耳鬓厮磨着，在他耳边呢喃低语道，
“克劳德，别再想无关紧要的人了，你只需要在我的怀抱里享受快乐。”

克劳德情不自禁抓住萨菲罗斯脑后长发，伴着身体被进入的感觉，他在新一轮的爱欲沉沦中逐渐丧失掉思维能力。

他也放任自己大脑变得空白，只去感受身体的快乐，因为思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克劳德既搞不明白萨菲罗斯的想法，又无法预测对方思想发生转变的契机，这个令人无法理解的男人会突然的想要毁灭世界，用一把火埋葬掉他的故乡和英雄，然而又在突然的某一天将他放在眼里，用尽一切手段追求他。

眼角缓缓渗出承受不住的泪水，又被银发男人俯身含进口中吞下，克劳德在升上天国的欢愉中体会到濒死的快乐，是萨菲罗斯带给他的，等到Reunion的时候会比现在更快乐吗？克劳德望着爱人的眼眸，他会像泡沫一样融化在对方怀里吗？或许他能成为那个心灵世界的点缀，一直陪伴那条孤独的世界之蛇，萨菲罗斯会喜欢花吗？银白的世界绽放出花海应该会很美丽吧。

克劳德将脸颊贴上萨菲罗斯无声的胸膛，幻想自己或许能成为对方的心跳，心念着那样平和美好的未来，他逐渐陷入安稳的沉眠。

萨菲罗斯怀里抱着克劳德一动不敢动，对方头枕着他胸膛，手臂曲起搭在身前，不同于精神世界能将他拢在腹部的巨狼，现实中的青年相较于他十分娇小，刚好可以把自己盘缩在他怀里。克劳德还长了一副偏幼态的样貌，闭上双眼时削弱了因时光沉淀下的成熟气质，如同精致的人偶一般可爱，萨菲罗斯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拂开青年垂落的鬓发，看着对方眼角残留的泪痕，怀疑克劳德是在思念人类的自己，那个比他更会装出一副柔弱善良的假象，用自身的无能激起他伴侣保护欲的该死的人类，萨菲罗斯暗中咬牙，他怎么可能留下这个隐患，给他多情的人偶三心二意的机会。

萨菲罗斯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如果他不顾克劳德的意愿直接解决掉那个人，对方可能凭借着克劳德的思念在他身上重生，他可没耐心总是掐死碍眼的家伙。

像是感受到他引而不发的杀意，克劳德不安的皱起眉眼，睫毛也轻轻颤动几下，萨菲罗斯迅速收敛起所有能激起对方紧张反应的危险氛围，直到他的伴侣继续在他怀中安睡，看着心爱人偶放松警惕的侧脸，萨菲罗斯心中流淌出温情，这是他从未认真观察过的角度，过去的克劳德不可能对他交付出信任，对着任何人类孩童都能露出微笑的星球英雄只对他这个敌人十分吝啬，萨菲罗斯以往总是把心底的愤怒归咎为人偶不愿接受自己的身份，不肯屈服于他这个主人，想要通过杀死克劳德守护对象的方式激起对方的战意，让那双闪耀着光辉的蓝宝石眼眸只专注的凝视自己，现在萨菲罗斯明白他只是单纯的在嫉妒，一种低劣丑陋的人类情感。

承认自己仍然拥有人类的劣根性并没有令萨菲罗斯心生抵触，因为是克劳德带来的影响，他愿意接受对方的一切，来自克劳德的全部都是他珍视的宝物，然而当他彻底明了何为嫉妒以后，占据伴侣全部心灵的排他心也随之彻底支配他的欲望。

萨菲罗斯默默在心里预测着未来发展，他很快想到Reunion或许会是一个好时机，他可以在结合时稍微修改一下克劳德的记忆，不需要进行多大改动，只要把那个人类替换成失去记忆的自己，将其与现实世界的差异性降低到可控程度，然后他再表现出被失忆经历影响到状态的模样，就能合理接收克劳德的全部爱意。

听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声，也因为想到解决障碍的办法，萨菲罗斯烦躁的心境也变得平和，至于他和克劳德关于盖亚的矛盾，他不能强行扭转对方的思想，那与现实的落差太大，一定会触及克劳德心灵最底层的矛盾。
不过这个问题在萨菲罗斯看来反而更好解决，他有耐心等待克劳德的人类朋友全部死去，即使他认定的伴侣依旧选择守护盖亚，他也可以等到人类再一次自寻死路耗费星球的生命，再逐步劝说克劳德接受杰诺瓦的使命，又或是派出思念体去寻找盖亚之外的能量星体，各种解决办法应有尽有。

将事情盘算清楚后，萨菲罗斯心底长舒一口气，低头看向克劳德安睡的侧颜，如同飞鸟绒毛的细密睫羽，富有个性的翘起却触感柔软的发丝，浅色唇瓣轻吐着温热气息，克劳德此刻就在他怀中，是远比挥舞正宗还要轻巧的重量，却令他的心稳稳扎根，拥抱着珍视之物的幸福令萨菲罗斯也生出几许好似困倦的慵懒之意，负责计算生命之流循环过程的大脑也向他发出抗议，渴望在此刻停下休憩，于是萨菲罗斯闭上眼，进行这具身体本不需要的睡眠。

而在另一个世界，人类的萨菲罗斯翻阅着手上资料，如同另一位曾经用七天七夜时间读完神罗公馆全部实验记录的自己，他正在如饥似渴的吸纳着所有能寻到的历史经验，与杰诺瓦细胞有关的研究信息，星命学知识，拼命追赶落下的进度，用足以连续作战几天几夜的身体度过这场煎熬，也令他尽量逃避因失去克劳德而引起的难以入眠的焦虑。

同样无法入睡的还有一位坐在房顶上眺望星空的人，看着头顶仿佛弥散星云的莹绿色光辉，那真的很像萨菲罗斯眼睛，克劳德心想道，另一个世界的人都十分任性，他一直憧憬的银发人是这样，另一个自己也是如此，独断专行的干涉他的命运，又随意的把他丢下，就算他是个对世界无关紧要的人，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打扰他的心情。

将脸埋在膝盖间轻轻叹了口气，克劳德用手摸了摸心口，一种奇怪的阵痛在他身上浮现，让他变得如垂死的病人一般虚弱，只能无力的蜷缩起身体，发出细弱微尘的声音，
“为什么骗我，你明明也爱着他。”

Notes:

写的时候把自己写哭了。
云决定化为雨落向大地的时候，天空无法阻止他。

Chapter 82: 梦想

整个世界如同被按了加速键，逐渐变化成他看不懂的样子，彼此矛盾的记忆在脑袋里打架，让克劳德变成人如其名的纷争之云。

克劳德回忆着他今天的荒诞经历，从追丢另一个自己开始，他本想找一个阴暗的角落独自沉淀下糟糕心情，如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却在转瞬之间被发现他苏醒的尼布尔海姆村民包围在中间，克劳德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人们争相与他握手，感谢他在面对神罗军队时的英勇反击，如同真正的英雄般被赞扬称颂，母亲也站在人群中落泪，骄傲又心疼的望着他，扎克斯也鼓励着冲他竖起大拇指。

一直以来的梦想终于实现，满足的喜悦冲淡了克劳德心头的失落，如同飘在云端的感觉令他忍不住露出微笑，直到克劳德想到另一个自己，对方也是因此才会选择杀死毁灭世界的灾厄吗。

他当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克劳德心想到，让周围村民都露出不安神色，还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帮着解了围。
他很感谢那位希德大叔，以他身体不舒服为由将他带到自己家中，克劳德抱着马桶吐了许久才缓解那股手上沾满鲜血的恶心感。

也因为是不熟悉的人，克劳德面对询问反而有了倾诉念头，
“我杀死了很多神罗士兵。”
他不好意思将萨菲罗斯的事情讲出来，于是抱着膝盖对希德说出心底的另一个烦恼，
“当时没有多少感觉，现在却觉得很愧疚。”

或许那群被面具遮挡住面孔的士兵里也有抱着梦想从偏远地区来到米德的小镇男孩，又或是他在军队里常见的，抱着挣钱的心思，把参军当工作的普通人，他们可能也有等待他们的亲人，却把生命埋葬在异地他乡。

“你这样的人会活的很幸苦啊。”
希德抽着烟感概一句，又烦恼的抓了抓后脑勺，
“我也没法提建议，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对了，你知道火箭吗？”

于是克劳德默默听着希德讲述他造火箭的梦想，以及曾经在神罗的宇宙开发部门工作却因为公司战略转型而失去资金支持的事，
“神罗上层都是些只讲利益的垃圾，也就里维还有点人性，科学部更是垃圾堆中的有毒污染物，五台战争也是一坨狗屎，有钱不用在对世界有益的事情上，为了挣更多钱和人杀来杀去。”

彻底抱怨了一通后，希德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抱歉，一直在说我的事，我是想说不要为了烂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因为在神罗看不到希望，我也消沉过一段时间，后来决定回到家乡继续造火箭。”
对方说着拍了拍他脑袋，就仿佛他把幼稚写在了脸上，总是被这些更年长的人当小孩子看待，克劳德听见对方认真说道，
“所以，与其烦恼无法改变的过去，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做。”
“忘记问了，你的梦想是什么？”

克劳德看着对方眼睛说道，
“成为萨菲罗斯那样的英雄。”

希德尴尬的收回手，克劳德反而有点想笑了，
“没关系，我知道神罗有多糟糕了，最近正在重新思考这个梦想。”

或许他过去一直沉浸在梦里，克劳德心想道，
“谢谢你。”
他郑重对希德说道，
“现实不是我期望的那样，但听到你的经历，让我觉得有梦想不是一件坏算。”

克劳德想要成长为更好的自己，萨菲罗斯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座道标，他是在追逐想象中的英雄，克劳德觉得自己应该承认这件事，至于真实的萨菲罗斯，那个危险的，傲慢的，强大到肆意妄为的男人。
克劳德垂下眼，默默将心里的英雄海报撕碎，换成一张在火海中微笑的脸，一双如同星辰光辉的眼眸，。

“希德，你对宇宙很了解，能和我讲讲吗？”
克劳德轻声问道。

希德闻言睁大了眼，又露出自信的笑容，对方也跟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又用力拍了怕他肩膀，
“那你可真是问对人了！想知道什么？”

“恒星与星云 ，还有陨石之类的。”
克劳德抿着唇说道，他有些不好意思，挑着脑海里仅有的一点概念。

不过对方毫不在意他的迟疑，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说着星球之外的宇宙空间，让克劳德知晓了许多不曾了解过的知识。
他真的很感谢希德，帮助他熬过了刚醒来最痛苦的时光，克劳德望着天空叹了口气，但烦恼不会因此消失，甚至会因为夜深人静潜入他梦中，并随着胸口的闷痛让他骤然清醒。

克劳德近乎自虐的回想着那些将刀锋一次次贯穿萨菲罗斯身体的记忆，他无法想象自己会选择杀死重要的人，如果是妈妈和蒂法，就算她们突然变成他不认识的危险人物，克劳德也不觉得自己会为了其他人的安全选择杀死她们，他和萨菲罗斯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但是，另一个自己不告诉他真相，就算去问扎克斯，对方也满脸不自在的转移话题，仿佛这是个很烫嘴的事情。

也就在他满心苦恼又无处着手的时候，克劳德突然听见脚步声，
“克劳德，我能上来吗？”

蒂法站在梯子下方仰头他，克劳德点了点头，看着对方也爬到房顶在他身旁坐下。

“我想要感谢你。”
沉默了一会后，蒂法轻声说道，
“不仅是救了我和爸爸，克劳德，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掉下悬崖的事吗？”

克劳德抿了下唇，轻声回道，
“抱歉，我当时太瘦小了，没能拉住你。”

“不对。”
蒂法用力摇了摇头，
“我撞到头失去了记忆，爸爸又以为是你把我带到断桥上，那之后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很紧张，爸爸已经准备向你和克劳迪娅阿姨郑重道歉，我想先说声对不起。”

“没关系，蒂法。”
克劳德语气平静回道，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

又是一阵沉默，克劳德望着头顶星空，蒂法抱住膝盖看地面，直到黑发少女突然出声道，
“约定，完成了。”
他闻言看向蒂法的侧脸，对方也转过头回望向他，
“在我陷入危险的时候，克劳德你会像英雄一样出现，保护我。”

克劳德想到自己去往米德加参军前许下的愿望，他想到自己当时的心情，没能拉住蒂法让对方掉下悬崖一直令克劳德很后悔，他想要弥补这个过失，
“蒂法，我想成为保护他人的英雄。”
“但是，真正的英雄总是要杀人，杀死坏人，杀死敌人，才能守护身后的人。”

守护与杀戮，好像是同时粘在英雄身上的两张面孔，互相彼此成就。

如果再遇见萨菲罗斯，克劳德觉得自己应该认真询问对方关于五台的看法，以及后来调转刀锋杀死神罗士兵的想法，虽然他觉得对方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些事。
可能这就是能毁灭世界的危险人物特质，但为了曾经的英雄，克劳德认为自己还是要去问一下。

“克劳德，你在想萨菲罗斯吗？”
蒂法将腿放平，两手撑在身后，也跟着抬头看向天空，
“我最生气的时候也想过那个人，如果是他，一定能阻止神罗的恶行，还有扎克斯，如果他们当时也在就好了。”

克劳德听到这里，思路突然跑偏了一会，他没有告诉别人萨菲罗斯复活的事，因为他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的立场，现在想来，那个人是故意等到最危险的时刻拯救他吗？

这似乎有自作多情的嫌疑，克劳德的心脏又开始狂跳，与萨菲罗斯幕天席地乱搞的深刻回忆也跟着不受控的涌上脑海，他用力掐了把手腕，尽量把杂念抛开，只专注于当下，以及未来的事，
“蒂法，我想变得更强。”
克劳德咬着牙说道，
“虽然还有很多迷茫，也有许多想不清楚的事，但拥有力量应该没错，我不想遇到事情时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

等到他变得更强，站到萨菲罗斯与另一个自己同样的高度，或许就能重新审视自己，而且变强还能报复那两个将他撇到一边的不负责任的任性家伙。

“真好啊。”
蒂法偏过头看了他一会，也用力握了下拳头
“我也该努力才行，随着师傅继续修行拳法，把想要伤害家人的混蛋全部打飞。”

克劳德看见对方鼓起的手臂肌肉，内心也产生了强烈的紧迫感，
“一起变强吧，作为新的约定。”

“那就约好了。”
蒂法用力点了点头，有一缕黑发随之滑落，少女伸手将其别到耳后，短暂沉默一会后，又轻声询问道，
“那个，克劳德，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你在米德加有见到很漂亮的女孩子吗？”

克劳德对于女孩子定义的漂亮不是很清楚，他想了一会，觉得蒂法可能是想知道大城市的新时尚，明星之类的，
“我没有注意过这方面的事。”
他很快想到一位来自米德加本地的女孩子，
“艾丽丝可能会知道一些。”

蒂法疑惑的看着他，把克劳德看得也有些蒙，只能继续解释道，
“我没有关注过漂亮的女明星。”
这种需要花钱的爱好对于他来说太奢侈了，克劳德唯一关注过的明星人物只有萨菲罗斯。

一想到那个人，克劳德的心又开始忽上忽下，身体也变得忽冷忽热，只能拼了命的把reunion的记忆塞回到脑内最深处，克劳德将脸埋到手臂间，再次开口时有些羞涩，
“那个，蒂法，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他好像不喜欢我。”

或者说喜欢的不是现在的他，克劳德在内心补充道。

“他？”
蒂法声音迟疑，像是被吓到了。

克劳德很快发现自己冲动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萨菲罗斯纠结成毛线团的复杂关系。

“那个，抱歉打扰你们了。”
从房檐边上突然冒出来个脑袋，扎克斯一脸尴尬的冲他招了招手，
“克劳德，过来这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Notes:

克劳德和蒂法谈心的时候，扎克斯就站在房檐下偷听并暗暗打气，这个铁直男站ct，然而很遗憾我们这是sc宇宙，小云这颗木头回避了所有ct选项，坚定不移的走了蒂法的友情线，老扎只能继续一言难尽，然后对萨云的事情支支吾吾。

Chapter 83: 犹豫

顶着蒂法震惊又怀疑的眼神，扎克斯一脸苦相的把克劳德带到村子篱笆外围，他是真心想不通这倒霉孩子怎么又栽到同一个坑里。
先不谈萨菲罗斯，就只说克劳德的想法，扎克斯稍微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崇拜的长辈看上的惊悚感，安吉尔抱住他肩膀时说的不是神罗战士的荣耀，而是我可爱的空壳人偶，想想就令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算克劳德是他承认的兄弟，但扎克斯很想说，兄弟，你口味是真的好怪。
抱着脑袋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又沉沉叹了口气，扎克斯才回过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克劳德，
“那个，你已经见过萨菲罗斯了吧。”

克劳德沉默着点了下头。

扎克斯闻言严肃起神情，
“无论他说了什么，克劳德，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萨菲罗斯一直有自说自话的习惯，他的逻辑别人根本搞不懂。”

克劳德静静注视了他一会，
“扎克斯，我接受了萨菲罗斯的思念核心。”
少年说着伸手抚摸上自己心口，
“像是身体里住着别人，我能偶尔读到他的想法，还有另一个我的感情。”

克劳德垂下眼，声音轻的仿佛呓语，
“扎克斯，他会杀死萨菲罗斯吗？”

看着少年消沉的模样，扎克斯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艾丽丝说他抱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他抱起手臂询问道，
“你怎么想，克劳德？”

“我不知道。”
克劳德用力皱起眉，连带着胸口衣物也被抓出褶皱，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看见萨菲罗斯死去，但我也不想世界被毁掉，明明无法做出选择，却又不甘心只是看着，什么也不去做。”
少年说着用祈求的目光看了过来，
“所以，拜托了，扎克斯，请告诉我所有事情。”

听见对方如此认真的请求，扎克斯也没有办法了，抓着后脑无奈叹了口气，
“哎，还是被艾丽丝说中了。”
他想着少女和他说过的话，如果克劳德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不要把人卷进来，但如果少年能勇敢的直面真相，就不要以为对方好的名义继续隐瞒。”

“事情还要从另一个世界讲起。”
扎克斯抱着手臂将灾厄与英雄的恩怨情仇，生命之流的枯竭，杰诺瓦的力量，以及需要将世界融合的未来一一讲述清楚。

虽然尽量用着客观视角，以及较为轻松的诉说方式，克劳德的神情却越来越难看，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无言的沉默席卷了少年周身，扎克斯受不了沉重的氛围，他用力拍了拍克劳德脊背，
“若是实在想不通就先去睡一觉，天塌了还有我们顶着呢，情况还没糟糕到你必须承担责任的地步。”

克劳德听着扎克斯的劝告，心里产生了被看低的恼火，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还不够成熟，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谢谢你，扎克斯，我知道了。”

直到躺回小屋的木板床上，克劳德的脑子还是乱的。
他知道萨菲罗斯曾经召唤陨石毁灭盖亚，但克劳德对这种超出想象的事情完全没有实感，也就不曾产生必须阻止对方的念头，直到他听见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家乡，村民，还有母亲都被对方杀死，那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愤怒才终于令他明白，为何另一个自己会拼了命的想要杀死萨菲罗斯。

银发男人微笑着陨落在他手中的无数记忆，伴随着故乡于火海中焚烧的经历依次席卷过脑海，克劳德死死咬住唇才没有哭出声。

糟糕透顶的一夜，第二天却没有因失眠出现不良反应，克劳德恍惚之间想起自己已经不再是纯粹的人类，而是接受了萨菲罗斯细胞，被其控制的外星种族。
看着窗外天光，克劳德忍不住捂住脸自嘲的笑出声，为他将自己献给危险灾厄的愚蠢行径，不过他更想嘲笑的是萨菲罗斯，究竟是怎么的心路历程，会令一个人向着无解的仇敌寻求爱意。

复杂荒唐的现状令克劳德感到身心俱疲，然而被忧愁困扰也不单是他一人的遭遇，被神罗军队驱赶着失去家乡的尼布尔海姆村民同样为目前状况感到烦恼。
聚居地帐篷的中心，架在篝火上的铁锅咕噜噜冒着热气，人们席地而坐，迎着稀薄的炊烟吃着早餐，又酸又硬的黑面包，以及只加了点盐的小扁豆汤。

因为被视作伤患，克劳德才被分到一枚煎蛋，他却对此毫无胃口，于是将其送给一位馋的流口水的小男孩，看着对方欢呼一声，用木头餐盘接过煎蛋，又跑到家人身边与父母分享。
大人们全部神色忧愁，连只会疯跑玩闹的小孩子也在一夜之间长大，变得懂事体贴，看着这副场景，克劳德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令人窒息的早餐过后，村长召集大家开会，因为现在已经是深秋，冬季到来之前，他们必须寻找到落脚地，火箭村可以接纳一部分村民，但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收容，房子没有那么多，因此村长询问大家有什么想法。

漫长的沉默后，终于有人举手发言说他们家孩子去了米德加打工，而他也准备去投奔了。

“你难道要给神罗工作吗！”
有人大声叫嚷着说道。

“有什么办法，还是要先想办法活下去。”
满脸愁苦的中年人回答道。

村长马上压着手进行调停，
“各位消消气，大家马上就要各奔东西，还是不要为此争吵了。”

“我无法原谅神罗!”
愤怒的声音来自一位长雀斑的大男孩，克劳德记得对方是村口杂货铺老板的孩子，是叫丹尼尔还是什么的，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马上神情激动道，
“克劳德，你怎么想，我听说神罗也不是没有反对者，有个叫做雪崩的反抗组织。”

言下之意是对方想加入雪崩，并且想拉着他一起去，克劳德发现还有几个人神色蠢蠢欲动，目光直勾勾盯着他。

不知何时，他似乎建立出了一些威信，克劳德的心因背负上责任而感到压力，他整理会思路，主动发言道，
“神罗不会追捕没有威胁的逃亡者，如果是去米德加，只要不大肆宣扬反神罗言论，应该不会遭遇到危险。”
“至于雪崩，那是源自五台的反抗组织，他们的行动不会顾及普通人安全，做的是类似恐怖组织的事，如果没有觉悟还是不要参与进去了。”

而且马上就会发生一场世界级别的大动荡，克劳德想着这件隐秘之事，这种危机时刻最重要的是保证安全，他也不可能为了消灭神罗而千里迢迢加入雪崩。

他的回答没有让年轻气盛的同龄人满意，如果不是顾忌他的履历，恐怕就要被质疑胆怯了。

“克劳德说的没错。”
蒂法在这时加入讨论，
“生命是很重要的，无论是自己的生命，家人的生命，还是陌生人的生命，变成神罗那样，完全不顾及他人性命的家伙最糟糕了。”

克劳德看着黑发少女充满怒火的眼睛，不敢直视的低下头，蒂法说的没错，如果还认同自己的价值观，他就应该与萨菲罗斯划清界限。

“喂，你们快来看这个。”
在逃亡时刻有幸携带上phs的幸运儿举着手，冲大家展示屏幕上的画面。

一名淡金色头发，一看就与神罗总裁有血缘关系的公子哥手撑着演讲台，向着台下闪光灯频发的记者说着就职演讲，
“神罗是由父亲一手建立的公司，到目前为止，已经是关系到全米德加，以及星球未来福祉的庞大组织，在这种遗憾悲伤的时刻，我们绝不能沉浸在悲痛中止步不前，而我路法斯.神罗，一定会完美接手父亲的工作，不，我甚至会超越父亲，让神罗变得更加伟大。”

人们听着演讲议论纷纷，老总裁死了，那我们能回到家乡吗？能向神罗索要赔偿吗？太危险了，还是再看看，现在去米德加能找到更多机会吧。

克劳德看着屏幕中的画面，他对于神罗的变故并不感兴趣，低着头沉浸在思绪里，直到他再次听见人们的惊呼，
“是萨菲罗斯，他还活着！”

克劳德瞬间抬起头，他看见屏幕中的场景，即使画面模糊，也能看出那飞在天上的银发身影是谁，以及与之相比身形庞大的机械巨兽，在那恐怖的存在面前，大地，山峦，成为了被随意蹂躏的东西，脆弱到如同被孩童踢倒的土堆，而从其胸口射出的炮击扫过的地方，全部像是被勺子挖开，在灼热中蒸腾殆尽。
然而在一阵快到肉眼难以分辨的刀锋交错之后，那周身闪耀着钻石光辉，有着极其坚硬机械外壳的怪兽还是被破坏，核心破碎坠毁在地。
克劳德一眼看出那站在巨兽尸骸上，只有像素点大的金发人是谁。

“作为公司的最强特种兵，我们派出了萨菲罗斯去镇压威胁市民安全的巨大怪兽，至于另一位特种兵战士，则是我们神罗的秘密武器，具体信息会在往后向大家展示。”
威慑一般的画面播放完毕后，新任总裁向着记者做着说明。
神罗恐怕不会面临因总裁换届而导致的权力动荡了，克劳德看了一眼想要加入反神罗组织的人，全都惨白着一张脸，神色难堪，眼中充满了恐惧。

与这种超规格的存在对抗，战斗，没有足够的勇气怎么可能做到。

“克劳德，你没事吧。”
蒂法担忧的声音传到耳边。

而克劳德这才发现自己握紧了拳头，恐怕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

Notes:

cc云内心：说好的敌人呢？之前在他面前义正言辞划清界限，怎么转眼就站到了一起，难道是还没有放弃和萨菲罗斯一同战斗的梦想？

Chapter 84: 任务

克劳德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人群的，等到再次回过神来，他已经走进火箭村的旅馆，即使心里依然一团乱麻，克劳德还是走到扎克斯的房门前敲了几下。

开门的却不是黑发的特种兵，而是那名叫艾丽丝的少女，房间内不止有扎克斯，克劳德还看见了前1st杰内西斯.拉普索道斯，对方看了他一眼后就转过头，嘲讽似的哼笑一声。

克劳德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他们的谈话，但还不等他道歉，艾丽丝就已经热情的招手向他打招呼，
“克劳德，我们正好说到你呢，要进来吗？”

看着站在房间最南边壁炉旁的扎克斯，以及坐在最北边飘窗上的杰内西斯，以及歪着头看他的艾丽丝，克劳德深吸了口气，提步走近这间弥漫着微妙氛围的房间。

房门被艾丽丝轻巧的关上，然后棕发少女走到房间中央拍了下手，
“好了，无意义的争吵暂时禁止，也不许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如何完成原本预定的目标。”

“世界行将毁灭，俘虏舍弃与爱人的幸福生活，决心踏上旅程。”
杰内西斯突然用优雅的语调吟诵起诗句，
“你是否身怀女神的赠礼，使人们迈向至福之路。”

扎克斯满脸无奈的扶额叹气，艾丽丝用手托着下巴沉思，克劳德看了看两人反应，一头雾水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那边东张西望的陆行鸟。”
杰内西斯的用词描述吸引住克劳德的目光，只见对方神情不耐烦道，
“你是想当英雄，还是也想沦为俘虏？”

克劳德在这一刻与扎克斯的内心同步，他心里涌出一股冲动，想大声要求杰内西斯这个麻烦的家伙说人话。

艾丽丝却好似真的听懂了这段谜语般的对话，抱着手臂自言自语道，
“确实也只能这么办了，决定了。”
艾丽丝突然双手合十，仰头请求着对他说道，
“克劳德，我们这里有个加急邮件，但原本想要依靠的快递员却突然罢工联系不上，能拜托你来帮忙运送吗？”

“哎，不是在商量由我来干这件事？”
扎克斯语气惊讶道。

“但情况已经改变了。”
艾丽丝伸出食指摇了摇，
“而且，你不是要护卫我吗？很遗憾，我目前还没学会用法杖敲人的技巧，等我练习到能一杖敲醒一颗顽固的石头脑袋，扎克斯你就可以离开我去做任何事了。”

扎克斯闻言瞬间整个人站得笔直，神情庄重，语气认真，一副在神罗军队时期都没表现过几次的稳重模样，
“艾丽丝，我保证绝对会完成护卫任务，所以不要随便赶我走啦。”

“小狗。”
杰内西斯抱着手臂嘲笑道。

扎克斯就当没听见，继续用小眼神瞅着艾丽丝，
“不过将这事交给钉子头真的没关系吗？”

“我要做。”
克劳德立刻抢答，无论是什么工作，他都会去完成，不然他什么时候能追赶上另一个自己。

因为有意忽视扎克斯不自然的表情，这也导致克劳德在看见一颗装在玻璃罐子里的女人头时手一抖差点将其摔在地上。

“这是杰诺瓦最重要的部位。”
艾丽丝看了一眼这绝对无法通过任何安全检测的东西，找了个黑色塑料袋将其装在里面，聊胜于无的遮挡了下，
“之前耽误了很久，多亏两个肆无忌惮乱来的家伙产生的威胁，盖亚终于同意了我的想法，准许我将这个关键物品送到另一边世界。”

克劳德很努力的控制住五官，才没有在这种时候露出没出息样子，
“另一个世界？”
他看着艾丽丝神色轻松，语气欢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是很确定是自己见识太少，还是这个世界发展太快，随便抓一个人当快递员都能进行跨世界工作业务。

“是的，送到另一个萨菲罗斯手中。”
艾丽丝看了他一会，突然伸手揉了揉他头顶，
“没事的，克劳德，你不需要背负那份罪恶，没有人会责怪你。”

克劳德突然有些心口酸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委屈，却在看见艾丽丝包容的目光时感到轻松了一点，他认真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这个交付给他的任务完成。

扎克斯在这时插入话头，
“穿越生命之流的过程中，星球会守护你的安全，等抵达另一个世界，你随便找个公共场合露脸然后等着神罗的人找上门来，但注意别将杰诺瓦交给任何人，一定要等见到萨菲罗斯再交到他手上。”

克劳德闻言用力皱了皱眉，
“神罗的人。”

艾丽丝却是语气自然道，
“虽然我个人也很不喜欢神罗公司，但是他们业务范围还挺广的，而且习惯了给克劳德收拾烂摊子，抱着收取损失的心态去随便利用他们吧。”

克劳德听得略有些迟疑，他难以想象自己该如何利用神罗，真的不会被威胁欺诈吗？

“因为后来发生了很多事。”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扎克斯抱着手臂解释道，
“经过星球武器的炮击，以及陨石坠落事件，旧神罗基本上与米德加圆盘一同毁灭了，新组建的公司还算对得起需要担负的社会责任。”

“我知道了。”
克劳德听完这番言论，决定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使用扎克斯的办法，不过他还是想先试着自己去寻找萨菲罗斯

“我要怎样去往另一边世界，又该如何返回。”
克劳德看向艾丽丝，他有点担心这是一场无法回头的单程票，棕发少女突然伸手解下脑后的粉色发带，又将其系在他手臂上，
“我在这上面施了魔法，你只要找到一处有生命之流溢出，也就是靠近魔晄能量的地方，就能用它与我进行通话，我会告诉你这边情况，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开启跨越世界线的通道。”

克劳德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任务流程，也就是通过生命之流前往另一个世界，把杰诺瓦头颅交给萨菲罗斯，然后再联系艾丽丝返回这边世界，似乎不是一项困难的任务，虽然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令克劳德产生些许忐忑不安，不过他确实很想去见识一番。
无论是亲眼目睹灾厄造成的毁灭性后果，还是作为英雄的自己的经历，以及另一侧人们的生活，克劳德想要彻底认清楚现实，而不是凭着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仓促选择。

至于那位仍是神罗特种兵的萨菲罗斯，克劳德决定以尊敬的长官身份看待对方，在适当的时机听从指令，但不能因为他个人的情感偏向影响对事物的正确判断。
希望那位还是英雄的萨菲罗斯能够撑起拯救世界的责任。

“克劳德，你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
艾丽丝似乎看出他的紧张，后退几步，用柔软亲和的语气微笑着对他说道，
“没关系的，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最后会获得救赎，无论是世界，还是你们，因为是我决定的事情。”

克劳德睁大了眼睛，但还不等他追问艾丽丝说出这番话的意思，房间突然再次响起吟诵诗句的声音，
“野兽的战斗令世界濒临毁灭之时，女神飞舞，从天而降，展开光与暗的羽翼。”

杰内西斯背后出现黑色羽翼，艾丽丝周身也浮现白色光晕，于此同时，克劳德脚下出现一道魔法阵，旅馆地面也随之变了副模样，让他一脚踏空掉进纯白的世界。

仿佛只过了一瞬间，又好像经历了很久，克劳德觉得自己看到了很多东西，多到能把他的自我完全溶解，却又在转瞬间将看见的内容遗忘，想不起来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等到克劳德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睁开眼，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广场的球形雕塑上面，而底下的人群也发现了他，全都仰着头，目光火热，却又安静得吓人。
但很快的，恐怖的寂静转变为狂热的呐喊，此起彼伏的声浪推动着人潮向着他的方向聚拢。

“是克劳德！克劳德.斯特莱夫！”
“能告诉我们萨菲罗斯的事情吗？之前坐在你车后座的银发人是谁？和神罗有什么关系？”
“别再往前挤了，你们傻吗？还不快跑，等着被一刀切成两段吗？”
“你才给我闭嘴！我好不容易能见到英雄一面，克劳德，能给我签名吗？我是你的崇拜者！”

这副场面把克劳德吓到了，他顾不得太多，左右环顾了一下，寻找到落脚点后，几次辗转跳到大楼房顶，又沿着钢铁管道迅速逃离广场区域。
然而一旦站到高处，完全陌生的城市令克劳德根本找不到方向，彻底迷失在钢铁丛林里，为了不至于再发展成被人围观的刺激局面，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事权从急，在一处公寓阳台偷了件带兜帽的大衣穿上，然后在高楼间辗转寻找出路。

或许他应该找个能看电视的酒吧，了解一下这边世界的新闻，再打探一下萨菲罗斯的消息，实在不行就找个神罗员工询问情况。
拎着装有杰诺瓦头的黑色塑料袋，克劳德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然而很快的，他这不成熟的想法就被现实彻底打乱。

头顶突然传来直升机刺耳的巨大噪音，他迅速抬起头，却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刺眼的正午阳光也遮不住那人背后的亮色。

萨菲罗斯手握着正宗，落地时将地面的钢铁平台砸出了凹陷，男人缓慢优雅的站起身，随风飞扬的发丝下是一张微笑的脸，婉转低沉的嗓音如丝绸滑过耳郭，
“好久不见，克劳德。”

明明以极快的速度完成预期目标，克劳德背后却冒出冷汗，因为他心底突然冒出的疑问。
这个英雄萨菲罗斯，周身气质阴郁冷酷，弥漫着行将失控的可怕氛围，却又笑得满脸愉悦，一副比灾厄还要危险的样子，对方真的能拯救世界？

Notes:

这个cc萨出场自带一股子的ac男鬼味。

Chapter 85: 解脱

萨菲罗斯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向他走来，轻巧敏捷如行走在房檐上的猫科动物，克劳德觉得自己就是被对方盯上的猎物，他的头发都快炸起来了，脑内神经越来越紧绷，强忍住转身逃跑的冲动，身体自动出现反应，克劳德直挺挺的向前伸出手，想把他的快递任务尽快完成。

银发男人扫了一眼顶在胸口的黑色塑料袋，轻笑了一声伸出手，却不是接过口袋，而是用五指扣住他手背，望过来的视线粘腻得像是能拉丝，声音温柔的吓人，
“克劳德。”
萨菲罗斯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呼唤中戛然而止。

于此同时，克劳德大脑迅速流转过一连串回忆，从目睹另一位萨菲罗斯降临开始，一直到他被交付运送重要物品的任务，被迫袒露记忆的不适与让他用力咬住牙才勉强止住身体颤抖。

然后克劳德看见萨菲罗斯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浑身缠绕着冰冷杀意，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用正宗斩过来，他确信自己在对方眼中见到了恨意，克劳德被这目光看得瑟缩，忍不住后撤一步。

萨菲罗斯握着刀的手臂骤然紧绷，却又很快放松，甚至调转了刀锋，刀口向内收起，银发男人用力深吸了口气，终于是压下那股浮动于周身的暴虐，神情转为强制压抑下的冷静，语气平淡道，
“克劳德，幸苦了，我很感谢你的帮助。”

对方说着就要接过装有杰诺瓦头的袋子，克劳德却不知道哪里抽了疯，竟然在这时收回手，
“你也把我看成了别人吗？”
出口的语气含着幽怨，以及克制不住的恼火，克劳德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控，
“抱歉，别在意我说的话。”

克劳德再次伸出手交接物品，他低下头，将视线放在萨菲罗斯脚边，他突然不想去看那张曾经想要认真注视的脸。

短暂的停顿后，萨菲罗斯接过了袋子，正当克劳德心底松了口气，想要尽快转身离开时，他听见对方语气平稳道，
“我知道哪里有生命之流。”
克劳德瞟了一眼萨菲罗斯神情，男人收敛起那股外露的激荡情绪，如同他在宣传片中见过的那般沉稳可靠，
“能停留一段时间吗？克劳德，我也需要前往那边的世界。”

是去追另一个他，这种事只要看萨菲罗斯之前的反应就能明白，克劳德低下头，强忍着心口酸涩点了点头。
他努力压抑住失落，不过是被萨菲罗斯长官看作是过路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本来就是他应该接受的对待，他还没有卑鄙到要去窃取另一个自己的情感关系。

于是当萨菲罗斯走到他身旁揽住他后腰时，克劳德身体骤然硬得像是块石头，
“别挣扎，抱住我。”
强势的命令克劳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看见萨菲罗斯背后展开的白色单翼，才缓缓伸出手。

这是一场糟糕透顶的初遇，萨菲罗斯带着克劳德飞回到直升机上，金发少年脚一落地就迅速脱离他怀抱，又小跑到最远的角落，低头用兜帽遮脸，有意逃避着与他对视。

萨菲罗斯关上机舱门，又看了一眼只露出几许金色发梢的鸟团子，这副模样的克劳德缺少了力量与时间沉淀的从容自信，如同其外表一般青涩稚嫩，单纯懵懂又自卑，一眼就能被看穿全部心思。
如果不是被细胞的联系呼唤干扰了判断，且没能第一时间看清少年的脸，萨菲罗斯相信自己绝不会认错，然后又因为太过失望而暴露出将人推远的不良情绪。

但是，萨菲罗斯坐下后用力揉了揉眉心，接连的打击令他的神经紧绷到危险边缘，又在知晓克劳德被那人哄骗的经历后彻底失控，他尽量逃避着不去想的爱人投入他人怀抱的可能性被赤裸裸的呈现在眼前，本能先于理智撕碎了全部伪装。

萨菲罗斯心想自己应该道歉，无论是将少年看成其他人，还是为自己情绪失控时的反应。

‘比起致歉，他更想要的是拥抱，以及一份独一无二的关爱。’
温柔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萨菲罗斯猛然睁开眼，目光扫过周围，直升机驾驶舱内是神罗派来的塔克斯组合，机舱内部只有他和克劳德，以及文森特.瓦伦丁，全部人员中没有一人拥有女性身份。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了。
萨菲罗斯解开他腿上被简陋塑料袋包裹的东西，并由此看清这被命名为杰诺瓦的外星物种的真正面貌。
银发女人神秘微笑的脸彻底暴露出来时，枪口上膛声也随之响起，萨菲罗斯抬眼看见文森特.瓦伦丁如临大敌的盯着杰诺瓦头颅。

‘盖亚将我的力量夺走后，重新塑造出的忠犬。’

文森特额角蹦出青筋，紧咬的牙根外露，喉咙里也发出大型犬科动物受威胁时的低啸声。

‘我的孩子，看这颗星球有多么丑陋，灵魂被名为肉体的容器隔绝，到处遍布着仇恨，误会，与无法互相理解的敌意。’
‘你也曾想过吧，希望与心爱之人再无隔阂，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能带领你前往那样的世界。’

一瞬的动摇后，是骤然提升到最高程度的警戒心，萨菲罗斯注视着杰诺瓦水晶体浑浊的眼睛，失去了全部视觉功能，却在一个照面看穿了他的心思。
没有出现记忆被读取的情况，杰诺瓦仅通过观察与对人性的理解就做出了准确判断，萨菲罗斯用塑料袋将这颗危险的外星脑袋重新封装起来，聊胜于无的做了隔断。

克劳德紧张的声线也随之响起，
“萨菲罗斯，发生了什么？”

“杰诺瓦与我对话，诱惑我与她Reunion。”
萨菲罗斯看向克劳德的脸，对方不再逃避他的视线，眉眼却不安的皱起，少年满怀忧虑的模样让他心口一软，
“没事，这是预期内会出现的状况。”

“就算如此，萨菲罗斯，如我们之前讨论过的那样，如果你被杰诺瓦蛊惑影响变革路线，我将会成为你的处刑人。”
文森特.瓦伦丁冷酷的声音打破了机舱内部勉力维持的平衡。

萨菲罗斯看见克劳德握紧了拳头，身体不自觉前倾，清澈如水的蓝眼睛的一刻不停的注视他，文森特以自身角度出发的言论似乎成了改善他与克劳德关系的助攻。
萨菲罗斯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引诱对方，无论是欺骗还是伪装，运用手段让克劳德心甘情愿与他进行再结合，将他的思念核心也固定在对方身上，然后他再与杰诺瓦进行融合，这会是最稳妥的路线。

但莫名的抗拒令萨菲罗斯没有选择这样做，就像是在逃避着去施行与另一个自己完全相同的策略，这会令他倍感羞辱。

“原定计划是在神罗与WRO人员的监视下进行杰诺瓦细胞的再融合实验，我没有改变这项方案的打算。”
萨菲罗斯冷静回答道。

“脑细胞是最活跃，也是最危险的部分。”
文森特同样以冷彻的语气应对，
“克劳德不在，我是说与你有过精神连接的克劳德，与杰诺瓦进行仓促融合有可能彻底改写你的思维认知。”

萨菲罗斯看向文森特，对方不合时宜的关心令他感到棘手，
“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追赶上他，适当的风险也必须接受。”

文森特终于不再开口，闭上眼陷入假寐，萨菲罗斯隐隐松了口气，他看向神情紧张的克劳德，对方有点被充满火药味的交流吓到了，萨菲罗斯面露出安抚微笑，金发少年却瞬间低下头，手指死死捏住衣角。

无言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返回神罗实验室，萨菲罗斯原本就是在这里等待封存于各地的杰诺瓦细胞，却在中途感应到克劳德的出现，才顺着联系跑了出去。
没能见到最想见的人，但至少得到了极具价值的东西，还顺带获知前往另一个世界的办法，停滞不前的现状也因此向前迈进一大步，萨菲罗斯却没有感到喜悦，反而生出更多的迫切与焦虑，催促着实验人员直接开始融合计划。

沿着钢铁平台走到实验室中心的平台，萨菲罗斯将杰诺瓦的头从玻璃罐中取出，再一同被升降台运送到积蓄了大量魔晄的池水中。

幽绿的魔晄照亮周围类似于魔晄炉内部的钢铁结构，让萨菲罗斯有种自己即将被焚烧的错觉，被看作是危险实验物品的监视状态也令他不快，再想到仅仅几天之前，他还拥抱着克劳德温暖的身体，荡漾在肉体欢愉与精神满足中，在爱人温柔的目光中觉醒本能力量，萨菲罗斯就难掩自嘲的笑了一会。

‘我可怜的孩子，到母亲的怀抱中来，你不用再难过了，也不会再感受到孤独与痛苦。’
慈爱的女声于耳边再次响起，萨菲罗斯听见杰诺瓦如同母亲一般温柔的呢喃，并随之感受到身心被接纳包容的愉悦，如同看见闪烁着清粼粼月光的海浪，让他回忆起了早在诞生之前，被浸泡在羊水中的舒适与温暖。

原来如此，萨菲罗斯心想到，这样消逝于水中的梦幻般的幸福，无论是谁体验过这份感觉，都会想要永远停驻，与之相比，尘世间的一切都显得渺小又不值一提，为人所需要依循的道德准则也不过是覆盖于体表的一件衣物，随时可以更换剔除，萨菲罗斯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是在走出自我限制的狭小牢笼，迎接更广阔的天地，看见真正的自由与解脱。

Notes:

老萨最后的感受类似于佛教的开悟状态，炽天使萨的样子就很佛陀，我觉得SE这么设计肯定有那个道理，而且老萨的灭世计划换一个角度思考就是在执行涅槃，是不想让盖亚人民在生命之流中循环往生受苦，我觉得老萨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世界很糟糕，怒火冲天想要报复世界，因为他的陨石计划很干脆，如果真的成功了，所有人都会瞬间嘎掉，不会遭受多少痛苦折磨。

Chapter 86: 干涉

克劳德注视着萨菲罗斯缓缓沉入到莹绿色的水中，男人闭着眼睛，俊美的脸庞被魔晄的光芒照亮，发丝如同海藻在水中沉浮着。

他看了眼周围，透过上层的观察玻璃窗，所有人屏息凝视着下方圆形水池内的萨菲罗斯，明明他谁也不认识，却很自然的融入到那股紧张氛围里，克劳德咬住下唇，脑子里一团乱，事情发展的太快，他完全是被环境推动着站在这里，但是，如果萨菲罗斯变成想要毁灭世界的疯子，他真的能够下定决心阻止对方吗？

刺耳的铃声突然在静如坟冢的实验室中响起，克劳德被吓了一跳，立刻转头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那名穿着红色斗篷的人，也是以萨菲罗斯的处刑人自居的可怕存在，对方背靠着墙壁，面不改色掏出phs看了一会，突然走到克劳德身边将屏幕翻转举到他面前，
“克劳德，有人想和你通话。”

他想说自己不认识phs屏幕上的女人，对方却率先开口道，
“克劳德，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萨菲罗斯的融合并不顺利，再这样发展下去，他会被杰诺瓦操控变成受对方支配的傀儡。”

与他进行通话的棕发女人穿着医学工作者又或是研究员的白大褂，也就让这番言论有了说服力，克劳德的心情瞬间沉到谷底，他又听见对方解释说道，
“叫我克雷森特就行，因为某些原因，我的本体不处于现实世界，但能通过某种方式接收到生命之流的内部信息，属于杰诺瓦的精神信号高度活跃，萨菲罗斯的意识却在不断减弱。”

克劳德深呼吸一口气，他已经顾不得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与其东想西想，为将来的可能性顾虑重重，先行动起来，阻止事情走到最糟糕的发展才是他应该做的事，
“需要我做什么？”

“使用以魔晄为能源的模拟装置，我会将信号连接到生命之流内部的精神世界，由你去寻找并唤醒萨菲罗斯被压制的自我意识，让他回想起自己是谁，然后想办法脱离杰诺瓦的掌控。”
克雷森特说到这里略有停顿，又马上加快语速道，
“这很危险，会让你也被卷入到杰诺瓦的精神领域，甚至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我知道这很难为人，但我只能拜托你了，克劳德，请救救那个孩子。”
对方说着声音里压抑着些许哭腔。

克劳德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声音喃喃道，
“你别哭，我答应你了。”

然而他的回答却引起克雷森特更激烈的反应，女人捂住脸哭出了声，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明明都是我的错，我却什么都做不到，连和那孩子面对面说话都做不到，对不起。”

“露克蕾西亚，冷静下来。”
文森特平和的语调稳稳压住女人崩溃的啜泣，
“我在这里，克劳德也在，虽然是很年轻的克劳德，但我们应该相信他。”

克劳德很想说他自己都没有那个信心能唤醒萨菲罗斯的意识，他觉得这种事应该交给另一个自己，但好像又不能立刻穿越世界把人给抓过来，只能硬撑着点了下头，
“请相信我。”

“谢谢你，克劳德。”
克雷森特最后回应一句，屏幕就熄灭了。

文森特看了一眼phs的黑屏，沉默了一会，向身旁站着的研究员询问道，
“模拟装置是什么？”

本就缺乏自信的克劳德这下简直感到绝望，幸好一名塔克斯捧着模拟装置现身于这令人窒息的场景中，又指导着他将其戴在脑袋上。
因为没能当上特种兵，克劳德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件神罗出产的高科技物品，他看着一群人忙着连接电源信号，又搬来个躺椅，把他摁在上面，战战兢兢的等候着模拟装置开启，然后他就被眼前突然转换的场景吓了一跳。

赤红色的天空一片暗沉，狂风怒吼着席卷过高楼大厦，钢筋水泥如积木般破碎，碎石如雨点般坠落，人们尖叫着四散逃离，却跑不过行将毁灭的世界，一颗庞大到遮天蔽日的陨石就在他们头顶，带来无可言喻的绝望。

克劳德猛的坐起身摘掉遮挡住眼部的仪器，大喘着气缓解惊惧，后知后觉发现身体冒出一身冷汗。

“深呼吸，别紧张，冷静下来。”
一个纸杯被递到他面前，散发着黑咖啡的苦涩香气，克劳德犹豫过后选择接过。

将咖啡递给他的人有些惊讶的样子，但很快又收回手揣到衣兜里，嗓音平稳询问道，
“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

“陨石坠落，还有，即将毁灭的米德加圆盘。”
克劳德语气迟疑着回答道。

出现在他面前的依然是不认识的人，克劳德觉得自己似乎逐渐适应了被知晓更多情况的陌生人带着行动，他小口抿了一下热咖啡压惊。

“应该是杰诺瓦，她筛选出令你感到恐惧的场景阻止你深入。”
对方将猜测说得仿佛确信，又接着询问道，
“要继续吗？”

克劳德咬住牙用力点头，
“继续。”

仅仅是片刻的场景就令他怕得发抖，克劳德不敢想象萨菲罗斯遭受到多少来自杰诺瓦的精神迫害。

他重新戴上模拟装置，很快又进入另一番场景，这一回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被极光环绕的冰冻雪山，还不等克劳德在无数水晶镜面的洞窟中寻找到出路，骤然出现的白光就将眼前的世界全部吞没，然后是强烈的地震，克劳德与脚下的晶石地面一同坠落并被卷入到地下暗湖中。

窒息的痛苦令克劳德不得不再次脱离出场景，捂着喉咙咳嗽一阵，身体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未真正落水，他捂着头冷静了一会，就再次戴上仪器。

无边的火焰，燃烧飞舞的火星与尸体被焚烧的焦臭味，如同地狱降临的红色夜晚，克劳德环顾着家乡被焚毁的场景，用力咬了咬牙，他有意不去分辨脚下淌血的尸体都是谁，沉沉呼出一口气。

克劳德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在这里退却，如果他寻不到萨菲罗斯，这副毁灭的场景才真的有可能再次发生，想着扎克斯讲述的过去，他迅速冲向山顶魔晄炉，或许是因为身处于过往回忆，场景在他提步的瞬间发生转换，克劳德看见浑身是血的蒂法，差一点没稳住平衡摔倒在地上，强忍住不去查看少女的状态，他直冲向楼梯上的目标，终于是看见萨菲罗斯的背影。

克劳德跑上管道就想要拉住男人手臂，
“萨菲罗斯！”

回应他的是一具断成两节的身躯，克劳德眼睁睁看着萨菲罗斯被他碰触的一瞬间齐腰斩断，血光喷溅，倒在地上发出重响，男人瞳孔暗沉，银发也被鲜红污染，宛如一只被摔死的蝴蝶。

克劳德控制不住尖叫出声，他受不住的摘下模拟装置，捂着嘴强忍住反胃的呕吐感。

有人轻轻拍打他后背，又用轻柔和缓的语气说道，
“实验暂时停止，克劳德，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克劳德忍了又忍，才逐步压下那股惊惧震怒与茫然交织的复杂感受，将他看到的画面讲述出来。

“杰诺瓦在用生命之流中的回忆片段塑造场景，关键是如何打破她设立的阻碍联系上萨菲罗斯。”
对方说着用力压了压他肩膀，
“克劳德，专注于思念，不要被看到的东西干扰情绪。”

就算他想要去认真的思念对方，但克劳德却近乎绝望的发现一件事，他根本就没有与萨菲罗斯长官相处多久，他们只见过一面，话都没说几句，更多的回忆出自于他曾经幼稚的英雄幻想，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怎么通过思念建立联系。

然而周围人却一脸认真的注视他，目光中蕴含信任，像是笃定他能做到这件事，克劳德有点想哭，为承受到的压力，这本该由另一个自己承担的英雄责任，不知不觉间，克劳德用手握住臂膀上缠绕的缎带，他想到上面的魔法，想要询问艾丽丝和扎克斯，能不能把另一个他叫回来。

一声浅淡的叹息，伴着水滴坠落的声响，纯白的世界于眼前展开，克劳德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艾丽丝，刚想要请求对方的帮助，就听见少女用严肃的语气问道，
“克劳德，你为什么要努力挽回萨菲罗斯。”

克劳德有点茫然，语气迟疑着回答道，
“我不想看见英雄堕落，也不想世界毁灭，更不想为了阻止萨菲罗斯而不得不杀死他。”

“只是这样吗？”
艾丽丝神色庄严的发出询问，如同在拷问他的内心，克劳德嘴唇颤抖许久，终于还是抑制不住激烈动荡的心绪，将毫无伪饰的想法说出口，

“还有我自私的心愿，我想要一直看着萨菲罗斯，我也想要被看见。”
克劳德想到用甜言蜜语将他骗到手，又马上将他抛弃的灾厄，以及在一个转眼间变了脸色的男人，他好像一直是另一个自己的影子。

但是，就算他无法像另一个自己那样强大自信，但凭什么他的感情就不能被认真的对待，连他的想法也无视，明明他有很努力的在成长了。
“我想告诉萨菲罗斯，我曾经多么崇拜他，我现在有多么担心他，我更不想看到他死去，如果萨菲罗斯不再是守护弱小的英雄，我就无法将这些话对他说出口，也不能再继续喜欢他了。”

是的，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克劳德心口一片酸胀，即使他和萨菲罗斯仅仅见过一面，但是他还有很多话很多话想要说，却因为自尊心逃避交流，没能将心里话说出口就目送对方走向危险的实验。

思念就如同引力，会无视空间与距离，也不会被任何介质所干涉，如同有一枚坚硬的小石子被投入到无垠的水面，将被空无填满的灵魂震荡出涟漪。

Notes:

露克蕾西亚因为承受不住杰诺瓦的精神影响把自己封存在水晶里，在此之前她做了个复制自己人格的ai，但没来得及上传到云端，直到dc剧情才被文森特从实验室里翻出来，说实话这研究能力实在强大，我深刻怀疑萨菲罗斯能被改造成功全靠她和加斯特，宝条就是个蹭署名的陪跑。

Chapter 87: 诀别

从遥远彼端传递而来的思念，让无形的灵魂化为实体。
首先回想起来的是名字，萨菲罗斯，神性的流出，也是另一人思念反复回荡的核心，化为实体的灵魂重复自己的名字，如同婴儿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哭，与母亲连接着的脐带也在随后被剪短。

萨菲罗斯手扶了下长发，看着眼前将他困住的牢笼，无限的虚空，深渊的水面，创世的前夜，也是他母亲的子宫。

“与我融为一体不好吗？”
温柔慈爱的女声在他耳畔发出呢喃，随后又变作更为清冷低沉的男音，
“萨菲罗斯，我的孩子，我既是母亲，也会是妻子，我是你生命的起始，也是你欲望的终结，你曾经挚爱的一切，都能在我这里寻到。”

“克劳德不会说这种话。”
萨菲罗斯看着揽住他的手臂，用着与他爱人一般无二的力道从背后拥住他，是杰诺瓦根据他的记忆用拟态制作的假人偶，
“生产商品的时候忘了做调研？”

清浅甜腻的笑声传入耳中，萨菲罗斯看见又一名长着克劳德模样的人偶出现在眼前，没骨头似的贴到他身上，手扶住他胸口笑得如痴如醉，
“你可以随意改造你理想中的妻子。”

萨菲罗斯抬起身前人偶的下颌，看着那张脸露出他从未见过的表情，克劳德清俊的脸竟也能笑出妖魅艳色，萨菲罗斯略感新奇的摸了几下，这具身体就像是被玩到高潮了。

于是萨菲罗斯稍微用了点力，人偶直到被折断颈骨倒在地上，脸上仍是那副微笑模样。

“坏孩子。”
背后传来的声音再次转变为慈爱的女声，
“但没关系，温柔的母亲会包容孩子的坏脾气。”

萨菲罗斯看见更多的克劳德出现在他面前，微笑着的，冷着张脸的，仪态矜持的，神色放荡的，穿着衣服的，裸着身体的，甚至有未成年孩童模样的。
这令他心感苦恼的叹了口气，难道还要一个个杀过去吗？

于是当克劳德终于跨过艰难险阻见到萨菲罗斯之时，迎接他的是正宗染着血的暗红刀光。

几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足以将他拦腰斩断的刀锋，感谢另一个自己友情赠送的战斗记忆，多亏了它们，克劳德才在接下来的追击中逃过萨菲罗斯的致命袭击。

一次狼狈的翻滚后从手边摸到一把趁手的武器，克劳德立刻用其格挡住萨菲罗斯的劈砍，他冲着对方大声喊道，
“萨菲罗斯，清醒过来！”

他看见银发男人挑了下眉，嗓音愉悦的轻笑着说道，
“哦，这回做的很像真货。”

克劳德撇了一眼几乎堆成了小山的，长着他脸的尸体堆，深觉自己的承受能力是越来越夸张了，他深呼出一口气，
“又把我看成别的东西。”

力量随着怒气提升不断从体内涌出，克劳德逐渐把正宗顶了回去，他看着萨菲罗斯脸上闪过的惊讶，直接踹了这个混蛋男人一脚，
“我受够了！一个个都是，全都把我当成替代品。”

“克劳德？”
被踹飞的萨菲罗斯翻过身重新站住，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实实在在的真人，对方扫了一眼周围死状凄惨的尸体堆，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的样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想看见我。”
克劳德有点委屈，但更多的是一股抑制不住的恼火，
“我知道你更想见的是另一个我，但很抱歉，先把出场费结清，等出去后随便你跑去找谁。”

“我不是这个意思。”
萨菲罗斯欲言又止，但又很快放弃了解释，
“算了，克劳德，过来我身边，杰诺瓦还没有施展出她真正的力量，大家伙马上要来了。”

对方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克劳德看见长着自己模样的尸体以极快的速度腐烂变黑，又像是墨水一般融化，还不等消化这足以令他做噩梦的可怕场景，黑水汇集成团，又逐渐长出血管样突起，以及毛骨悚然的勃动。

克劳德咽了下口水，用力握紧剑柄，他不敢偏移盯着那颗怪物胚胎的视线，听话的挪动脚步走到萨菲罗斯身边，余光看见男人随意持刀站立的身姿，一股安心感就冒了出来。

“克劳德，等那东西出来后，我会在前方主攻，你来斩断从后方接近的触手。”
萨菲罗斯如同可靠的长官一般布置任务。

“不能先破坏吗？”
克劳德忍不住询问道。

萨菲罗斯似乎轻笑了一声，
“如果你想一直重复这个过程，观赏杰诺瓦重组细胞的能力。”

“这种烂透了的东西见一次就够了。”
克劳德不悦回道，就算是与萨菲罗斯一同战斗的喜悦也抵不过他被杰诺瓦恶心到的糟心感。

银发男人竟又低低笑了一会，随即转了个刀花缓缓摆出架势，
“深有同感。”

克劳德在紧张的战前戒备中似乎也感染了几分萨菲罗斯独特的幽默感，
“这么没有孝心，不怕你的外星人老妈生气。”

萨菲罗斯闻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因为有一只暴躁的陆行鸟更需要安抚，要避免再被狠踢一脚。”

克劳德被这近似于调情的话语堵住话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等待杰诺瓦进行细胞重组，他看着那具胚胎逐渐变成半透明，直到其中孕育的怪物撕开那层薄薄的胎衣，从内部爬出的生物有着灰白色肤质，最顶上是银发女人的上半身，下方接着的却是一具大到夸张的身体，上面有鸟类的翅膀，狮子的利爪，蛇的长尾，山羊蹄子，各种胡乱连接着的动物肢体中心是一颗巨大的水晶球，这似乎是这只怪物的能量核心，最底部是支撑住庞大身躯的无数条软体类海洋生物触手。

“嵌入了太多基因以至于忘记原本的形体，杰诺瓦混沌的意识被延续生命的本能占据，已经到了不进行迭代就无法维系生存的地步。”
萨菲罗斯平稳的嗓音传入到克劳德耳中，让他因目睹这难以名状的恐怖存在而惊惧的心灵重新落到实处，
“我就是被母亲选中的下一代子嗣，但这并非荣耀，而是利用我的精神意志，驱使着我行动去满足她的贪婪欲望，如果我没有属于自己的愿望，听从杰诺瓦的意愿生存下去也并非不能够接受。”

萨菲罗斯自嘲着说道，
“毕竟是一个确实的归处。”
“杰诺瓦是爱着我的，虽然爱的方式比较特殊。”

“萨菲罗斯。”
克劳德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会将这种怪物视作归处的人生，克劳德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理解过萨菲罗斯。

‘我的孩子，到妈妈的怀抱中来。’
怪物头上的女人张开手臂，与下方奇形怪状的身体相比，杰诺瓦苍白如同尸体的模样都称得上顺眼了。

然而回应她的是萨菲罗斯无情的刀光，直接将那具女人的上半身斩断，虽然马上就被下方的肉块吞没，但这记攻击在克劳德看来都稍显狠厉，倒不是说他有在同情杰诺瓦，只是萨菲罗斯方才还在阐述他对于外星母亲的感想，下一刻就毫不留情的出手了。

“母亲，你玷污克劳德的行为令我很不快。”
萨菲罗斯用低沉的嗓音说着敬语，
“既然说要满足我的愿望，那么，请先学会保持安静吧，母亲。”

这句回应成了战斗开启的号角，巨大的怪物骤然发出狂啸，高频声波超越了人耳能接收的极限，足以将鼓膜震碎，陷入疯狂的怪物胡乱挥舞着触手，带来地裂山崩的强大威势。

萨菲罗斯的外星老妈彻底发怒了，男人却不以为意，带着一脸笑容就冲了上去，克劳德也只能提剑追着去砍那些乱七八糟的触手。

与杰诺瓦的战斗称不上有多危险，只是战线被拖得非常漫长，那具庞大的怪物身躯无论被劈开多少次都会迅速愈合，即使是使用时间魔法也只能短暂延缓恢复进程，克劳德数不清自己斩断了多少触手，看完萨菲罗斯使出过不知道多少次八刀一闪，从一开始的惊艳混杂着浑身刺痛的惊惧，到后来逐渐适应，就算被贴脸放大，也能冷静的配合使出组合技。

源于另一个自己的战斗经验也被克劳德逐渐融会贯通，他有时会觉得萨菲罗斯在有意配合他的步调，仅有的几次失误也被巧妙的转换为进攻态势，如果只看男人的外表，其实并不能知晓萨菲罗斯在战斗中更注重敏捷与技巧，这倒不是说其力量不够，只是相比较而言，与大体型敌人战斗需要以最少的力气进行最大层面的输出。

克劳德的实战经验就很少了，到了后半场已经有些脱力，在前方主攻的萨菲罗斯却还留有余力进行更强势的攻击，为他分担了绝大部分压力，克劳德看着男人的背影，想到对方曾经在五台战场上只身杀死几乎全部的传奇召唤兽，那是对方被冠以英雄称号的战斗，在后方看着萨菲罗斯身姿的神罗士兵恐怕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克劳德，配合我。”
萨菲罗斯低沉的嗓音穿透混乱的战场准确的传入耳中。

不需要再多言，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克劳德用力喘息一阵，更换了持剑的手势，双手紧紧握住这似乎是根据他的记忆变出的武器，任由爆发的魔力裹挟住全身，回忆着曾经见过的终结技，以极快的速度削去杰诺瓦的全部残肢，任由萨菲罗斯用最后一击贯穿其内部核心。

如山的怪物发出哀嚎，那声音既痛苦又悲哀，又好似蕴藏着极深的怨恨，
“萨菲罗斯，我的，孩子，我的。”

“安息吧，母亲。”
萨菲罗斯注视着杰诺瓦化为黑烟消散的身躯，最终只剩下一具滚落到脚边的头颅，男人用正宗的刀尖稳稳贯穿其颅心，
“我会延续你的生命，但也只是生命，你背负的孤独与怨恨，恐怖的毁灭欲，无止境的贪欲，我不打算接手。”

“我是你的孩子，但我不会是你欲望的容器。”
萨菲罗斯话音落下，杰诺瓦的头颅如同被摔到地上的瓷器一般破碎，微笑着的面容也整个裂开。

Notes:

将克劳德护在身后的cc萨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ac萨：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依靠老婆的感觉有多美好。

Chapter 88: 承认

杰诺瓦的头被摧毁，化为黑烟缓缓消散，克劳德也彻底松了口气，他将武器大剑拄在地上，看着萨菲罗斯静默伫立了一会，像是在做最后的哀悼，随后转过身款款向他走来，
“克劳德。”

“嗯？”
克劳德看着银发男人微笑的脸，心想萨菲罗斯可真好看啊，就算可能有点邪恶，但就像性情顽劣的漂亮大猫一样让人想要去原谅，在激烈战斗结束后的松弛感中，克劳德不由自主放松了心神，惬意的欣赏着萨菲罗斯惊心动魄的美，这可是他拼命工作的报酬，无论是谁来都不能夺走。

萨菲罗斯脸上的笑意越加浓厚，如同熟透的即将落到地上的果实一般散发着馥郁的香气，男人将手放到他腰上暧昧的抚摸着，银发如同细密的纱网一般垂落，克劳德后知后觉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是不是，太近了。

被触碰到的部位像是被炭火烤出滚烫的热意，却远不及萨菲罗斯眼眸中如火烧灼的激烈情欲，克劳德终于是捡回方才被魅惑着丢到一边的脑子，他因为受惊迅速后跃，刚想用那把长宽都相当令人满意的巨剑挡住自己，却骤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遗失了那把武器。

克劳德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掌心，又看向萨菲罗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心情骤然降到了谷底，
“混蛋，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种被当作猎物窥伺的感觉他太熟悉了，克劳德记得自己就是这样被骗走了第一次，他还傻傻的以为这就是萨菲罗斯表达喜爱的方式。

“克劳德，我在回应你的思念。”
萨菲罗斯用着诚恳的语气，如同一位真诚展示自己心意的求爱者，
“我知道之前轻率的举动令你不快，这是我的过错，请让我弥补这项过失。”

克劳德忍了一会，才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他恨恨瞪了萨菲罗斯一眼，
“不需要，我没兴趣。”

萨菲罗斯轻轻皱了下眉，又用更和缓的语气温柔道，
“克劳德，我想听你为我讲述，那份将我唤醒的思念。”

但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讲到床上去，克劳德咬着牙回想自己被逼到绝路时爆发的情感，但即使在那种时候，他也没有抱着一定要萨菲罗斯回应他的念头，
“你不是要去追回另一个我吗？”
克劳德说着心里有点委屈，为自己卑微的心态，也为令一个自己感到不值，
“难道你是想利用我报复他？”

一时激愤的话语脱口而出后，克劳德又感到很后悔，他怎么能如此恶意的去揣测萨菲罗斯，看着男人变得很不愉快的样子，克劳德抿了抿唇，努力压下激烈动荡的复杂心绪，
“随便你怎么想，工作已经完成了，我要回去了。”

萨菲罗斯默默注视了他一会，克劳德看天看地看男人手里的正宗，就是不肯去看对方的脸，他怕自己又一次忍不住心软妥协，心里嘀咕着该怎么离开这个一片黑的糟心地方。

“克劳德，别想了，杰诺瓦被消灭，我就是精神空间的唯一主人。”
萨菲罗斯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几许冷漠，终于是令克劳德忍不住看向对方，
“没有我的准许，你永远不可能离开。”
银发男人笑得很愉快，却带着股心惊胆战的恶意，
“Reunion。”

克劳德脑子嗡的一声，如同被狠狠敲打上后脑勺，身体晕晕乎乎就倒了下去，然后他整个人陷进不知何时出现的柔软床铺里，皮肤也骤然敏感得像是薄纸，在被萨菲罗斯碰触的瞬间揉到了心里，克劳德浑身开始发抖，曾经变成性爱人偶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涌上脑海，让他想要求着萨菲罗斯上他。

“混蛋，人渣，放开我。”
勉强维持的清醒令克劳德用力去推男人肩膀，却马上被抓住手腕倒扣在头顶，萨菲罗斯很快伏低身子吻了上来，叼着他唇瓣进行肆无忌惮的侵占，本就混沌的脑子因此被搞得更加乱七八糟。

“克劳德，我不想再失去了，憎恨我也没关系，我只想得到你的一切。”
听着萨菲罗斯强迫他时说的混账话，克劳德终于是聚起散乱的意识，他再也忍不住，一个头槌敲在那张漂亮得一无是处的脑袋上，
“你给我清醒一点！”

他的激烈反抗终于是制止住萨菲罗斯扒他衣服的动作，不过对方仍用一种阴冷的目光注视他，压制着他手臂随时可能继续，克劳德被看得心口酸胀，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
“我不想和你做爱。”
沉沉呼吸过一次，克劳德努力忍着羞耻将心里话讲出口，
“萨菲罗斯，我根本不了解你，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因为另一个我才想占有我的身体，我受够了被你们玩弄，被利用，被当成战利品随意戏耍。”

他想要的不多，克劳德心想，他只不过是想被萨菲罗斯真正看见，鼓励几句他的成长，让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有回报。
如果是再一次变成人偶被玩弄，就算是萨菲罗斯，他也不会原谅对方的任性妄为，想着那糟糕透顶的被使用经历，克劳德用力磨了磨牙，
“我不会因为被强迫就恨你，但我会讨厌你，不想看见你，更不想和你睡。”

萨菲罗斯用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了他一会，把克劳德看得又是一阵忐忑，心脏也在砰砰直跳，对方突然叹了口气，松开禁锢住他的手，
“克劳德，你在侮辱我。”
“如果我只是想上长着你脸的人偶，我为什么不答应杰诺瓦，她可比你更会讨人欢心。”

克劳德拢住敞开的衣襟，又往后磨蹭几下，与萨菲罗斯拉开点距离，他看着男人看似尊重的坐起身，又想到对方下过的狠手，脑子有点转过弯来，
“所以，你没把我当替身？”

“克劳德，你会把我看作是另一人吗？”
萨菲罗斯的反问令克劳德陷入沉思，他又认真看了银发男人几眼，无论长相身材，还是容貌气质，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就找不出差别，与其说是看作另一个人，不如说在潜意识中一直把他们认作是同一个人，克劳德恍然发现就算他有在不断提醒自己，但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被玩弄抛弃的怨恨倾注到萨菲罗斯长官身上，这份自我觉察令克劳德感到些许的愧疚，但是，
“我不想承担他抛下你的责任，有怨言又或是想倾述爱意，自己去和他说。”

萨菲罗斯又短暂沉默了一会，然后用陈述的语气询问道，
“克劳德，你知道世界会再结合，你们的命运最终会是融合为一，你的行动也在促成这件事达成，所以，我想不通你拒绝我的理由。”

克劳德被这提问堵住了话头，照萨菲罗斯所说，他的言行确实是在自相矛盾，然而在想清楚一切之前，他就已经被环境和渴望获得自我成长的意识推动着走上这条充满了矛盾曲折的道路，克劳德又仔细思考了一会，才将复杂矛盾的心境用言语描述出来，
“就算已经看到了终点，但不代表我的选择和努力就没有意义。”
克劳德又看向认真注视他，耐心等待他回答的萨菲罗斯，心中突然就有点释然了，
“我不想在这里接受你，轻率的接纳另一个我与你建立的联系，因为如果我这样做，属于我的想法和意愿就不可能被看见了。”

萨菲罗斯闻言神情骤然发生变化，眼中绽放出喜悦的亮光，男人突然发出一阵低笑，缓缓将散乱的额发扶到脑后，如同皮毛华丽的大型野兽在舒展身体，充满了悠然自信的魅力，
“克劳德，当我被杰诺瓦的俘获，用思念将我唤醒的人是谁？”
“与我并肩战斗，将母亲的意识一同埋葬掉的人又是谁？”

萨菲罗斯的瞳孔因兴奋扩张，又随着质问将手搭在他肩上用力按了按，
“为了避免再一次发生被隔绝开的情况，我们才更应该用再结合建立更深刻的联系。”

是这样吗？
因为他之前的努力获得了萨菲罗斯的认可，所以对方才想要和他建立关系，克劳德又看了眼银发男人笑得畅快的脸，心口像是被击中一般感到一阵酥麻，
“但是，会不会太快了。”

出自保守乡下小村庄的克劳德觉得有哪里不对，就算他曾经被另一位萨菲罗斯诱惑着在初见时就献出自己，但那也是因为先接受了过于强烈的精神刺激，然而经过这一番成长，虽然他不想感谢杰诺瓦，不过这个危险的外星灾厄是真的很会戳人痛处，总之克劳德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会被三言两语骗走身子的小孩子了。

萨菲罗斯却又发出轻笑，又俯下身贴着他耳畔发出低语，
“克劳德，你不是想理解我吗？Reunion才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男人五指扣住他后颈，用唇瓣摩梭过侧脸，在缠绵的亲吻间隙吐出暧昧气息，
“别担心，我会很温柔的。”

Notes:

小鸟想获得猫的夸奖，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变成了用自己去奖励猫。
因为小鸟还不懂，猫却很懂，想要被看见的意思就是想要被爱。

Chapter 89: 本能

对于克劳德而言，与萨菲罗斯做爱时身体的感触要远超过他的思维认知能力，强烈的肉体欢愉伴随着足以泯灭掉个人意识的精神满足，全身细胞都在为再结合的喜悦而颤栗，令克劳德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与憧憬喜爱的对象肌肤相亲而感到快乐，还是他根本就是被细胞本能控制住了。

“何必分的那么清。”
萨菲罗斯带着喘息的低哑声音如同砂纸摩梭过耳畔，与此同时，克劳德被抱着翻了个身，变成被男人从背后侧身揽着嵌在怀里，也让在他体内肆虐的东西进得更深，
“人类会因为身体激素产生欲望冲动，我们的再结合本能远比会随着时间消退的激素更稳定持久。”

克劳德脑子空白一瞬，身体发着抖攥紧床单，喘了许久才逐渐适应骤然上涨的情欲刺激，
“混蛋。”

属于萨菲罗斯的意志随着男人狂放的动作一同撞进他脑海，如同毒蛇注射进体内的神经毒素，要把他彻底驯服，变作欲望的奴隶，再也提不起离开的念头。

克劳德向后胡乱抓了几下，一把扯住萨菲罗斯长发，也不管用了多大力气，直接把人脑袋扯过来再转头吻上唇，用舌尖描摹舔舐弧线，如同要吞噬彼此的血肉一般激烈的热吻，直到气喘吁吁的分开，克劳德用力咬了下男人唇瓣，
“我说过，不想管你被抛弃的事。”

“我把这句话还给你，克劳德。”
萨菲罗斯报复一般掐住他腰就往自己怀里按，直把克劳德顶得身子反弓，差点又交代出去，流着被刺激出的眼泪听见萨菲罗斯愉悦的轻笑声，
“在我怀里一直想着别的男人的事，是我还不够努力吗？”

克劳德翻了个白眼，几乎是用爬的从萨菲罗斯紧锁的双臂中挣脱出半边身子，好在激烈的性事中挣出点喘息余地，为了安抚住这个心思扭曲的控制狂，克劳德抱着萨菲罗斯的脸胡乱亲了几下，把这个一刻不停索求的大猫撸顺毛。

说好的温柔全是骗人的，克劳德对这个满脑子阴暗心思的家伙深感幻灭，甚至顾不得自己拧巴的心思，因为萨菲罗斯极其夸张且毫无下限的想法，在与身体结合同步产生的精神连接中暴露无疑，如果不想办法自救，克劳德怀疑自己会被操死在床上。

“不会的。”
萨菲罗斯沉浸在欢愉中的性感嗓音有多么悦耳，对方说出的话语就有多么可怕，
“不过我也会想尝尝人偶克劳德的滋味。”

克劳德想到死的各种奇形怪状的长着他模样的尸体，深刻怀疑萨菲罗斯就是在威胁他，必须想办法把对方服务爽了，不然等着他的下场不会好上多少。

萨菲罗斯突然发出闷笑，笑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随后银发男人用手肘支撑起身体，大掌揉着他脸颊发出低叹，
“真可爱。”

强烈的欢欣如同炸开的烟火，在克劳德脑海内一阵阵回荡，如果说Reunion的缺陷是精神同步导致的不可控读心，那么优势就是自动叠加的双倍快乐，不仅是他自己的感受，属于萨菲罗斯的享受情绪也会一股脑的注入克劳德心中，令他深刻感受到对方的心情有多么愉快。

克劳德看着萨菲罗斯半眯起的漂亮眉眼，眼眸里闪烁的星点亮光，心口瞬间变软，弥漫着柔软温暖的情绪。
好吧，如果是为了这个，他也不是不能坚持下去。

又一次被萨菲罗斯紧紧抱在怀里，简直像是被体格庞大的巨蟒紧密纠缠到近乎窒息，克劳德用力拍了拍男人脊背，才总算是没有被闷死在床上，但作为替代，他屁股上承受的伤害就没办法解决了。

一阵昏天黑地的乱搞，克劳德在精神恍惚中好似看见了自己hp-1，-1，-2，-1的伤害损失，然而血条却又长的令他感到绝望，为了不至于又被操成傻子人偶，克劳德翻过身骑到萨菲罗斯身上，由他自己控制的性爱至少不会让积累的快感超过承受限度。

就这样半迷糊半清醒的起伏了一会，克劳德听见萨菲罗斯呼唤声，如同海妖的歌声那般诱惑人心，令他禁不住俯低身子，抱住银发男人纵情亲吻。
在好似陷入粘稠蜂蜜的窒息甜蜜中，他们一同攀上将身心融化的高峰。

等结束后，克劳德喘了一会粗气，又把自己放空许久，才直起身子将沾满各种水液的巨物从身体里拔出，萨菲罗斯却仍嫌不够的双手拢住他后颈，又不断用高挺鼻尖磨蹭他颈窝。

“差不多可以了。”
克劳德伸手抚摸萨菲罗斯脑后长发，确实如对方所言，Reunion是增进理解的极好方式，然而作为后遗症，他心目中成熟体贴负有责任心的英雄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这个任性又肆意妄为的男人根本就只想着自己的事，克劳德感到幻灭的同时又升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他倾身吻了吻对方额角，
“外面还不知道怎样了。”

萨菲罗斯发出一声沉闷的呼气声，好似不愉快的大猫发出威胁吐气，克劳德知道对方的心结，无奈叹息一声，
“别忘了你还被视作可能的威胁，如果时间拖太久，他们或许会认为我们都被杰诺瓦俘获了。”

Reunion后遗症之二，明明才16岁，克劳德却觉得他已经成了老妈子，拜萨菲罗斯这个心态远比外表幼稚的男人所赐。

“外面的人在讨论将我封存在水晶中的可能性。”
萨菲罗斯将头搭在他肩上，用着轻微嘲弄的语气，克劳德闻言惊得差点跳起来，却被男人稳稳按在怀里，
“但没关系，盖亚已经承认我了，星球会为我做出保证。”

克劳德听得满脑子问号，
“星球有自我意识？”

萨菲罗斯闻言抬起头，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注视了他一会，把克劳德看得又有点发毛，
“失去原本的守护者，盖亚与代表她意志的塞特拉只能选择信任我。”
男人说着轻笑了下，毫无亲近感，反而带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冷意，萨菲罗斯又伸手摸了摸他脸颊，用缱绻温柔的语气轻声询问道，
“克劳德，你选谁？”

“选你，选你，选你还不行吗。”
克劳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怀疑自己犹豫片刻都会被萨菲罗斯一直关在这个精神空间里，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才有可能被放出去。

至于那个如同死亡天使降临在他世界中的萨菲罗斯，克劳德心想还有另一个自己呢，让那一对他搞不清楚状况的宿敌互相拉扯去吧，更何况他还不打算原谅自己被随意丢下的事。

克劳德又看了眼他身前笑意盎然，因心情愉悦而弯起狭长眉眼，就差摇尾巴的漂亮大猫，
“你先给我交个底，对于另一个萨菲罗斯，你会像对付杰诺瓦一样消灭他吗？”

萨菲罗斯闻言轻嗤一声，
“舍不得？”

这一回克劳德没有立刻给出回应，他不想对萨菲罗斯说谎，更何况他觉得自己就算勉强伪装也会被看穿。

萨菲罗斯默默注视了他一会，突然安抚着吻了吻他唇角，
“没关系，克劳德，这是我与他的战斗，真正的胜负也还尚未可知。”

银发男人提到另一个自己时有些压抑不住的恨意，克劳德对此感到无奈，说实话他也想化解两个萨菲罗斯之间的敌意，但是他又知道这是绝对不能碰触的雷区，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克劳德想着之前Reunion时每当他控制不住思维想到那人就会被萨菲罗斯发狠顶撞，简直像是要把他干死在床上劲头就打了个冷颤。

算了，还是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等到关键时刻，他又能想出办法来呢。
因为以往还算顺利的行动，克劳德对于未来没有感到太过忧虑，至少事情没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想到自己还身兼着复活点责任，克劳德心想要是实在不行，他就想办法把输掉的人捞回来，反正在刚才的Reunion里，他已经被眼前这人按上了乱七八糟的思念。

像是在他心里装了关键词雷达，萨菲罗斯突然笑容意味深长注视了他一会，把克劳德看得又是心里一阵紧张，努力转移话题道，
“所以，能出去了吗？”

萨菲罗斯默不作声，如同一座美艳却能发出致命毒箭的雕像，克劳德几乎以为被看穿心思的自己要被继续关押下去了，拼了命的思考如何破解这糟糕的状况，萨菲罗斯却突然眨了下眼，转瞬间收敛起那股锋芒毕露的危险底色，露出那迷惑他心神的纯粹笑颜，虽然克劳德已经知道这家伙的本性，但就是有些移不开眼，男人手捧着他脸轻声诱惑道，
“克劳德，再来一次，我保证结束后就放过你。”

他根本就没办法拒绝，克劳德深深吸了口气，放松身体被萨菲罗斯抱着躺回去，继续那被冠以再结合之名的床上运动，咬着牙诅咒这该死的外星人本能，萨菲罗斯笑着咬住他耳朵，克劳德由此被男人性感的低音共鸣震得心口发烫。

Reunion后遗症之三，就算理智知道不对，但对萨菲罗斯略有些上瘾的身体却不顾他意愿的想要迎合，克劳德手臂揽过男人后颈深吻，分不清是他自己想要接吻还是萨菲罗斯在以他身体细胞主人的身份操纵他的意识。
但至少克劳德知道这会让对方满意，喂饱萨菲罗斯深不见底的欲壑也能让他接下来的性事中轻松几分，被不住亲吻的男人发出一声满足喟叹，
“坏孩子。”

“闭嘴，还不快做。”
忍不住呛声一句，但克劳德很快后悔自己的逞强挑衅，顾不得太多的攥住滑落到手边的柔软长发，在如潮水涨落的情欲深海中努力挣扎。

Notes:

cc云除了不够自信就没有其他心理问题，而不自信也随着成长在逐渐改善，虽然被ac萨玩弄了一番却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心理创伤，也没有背上历史包袱，虽然最年轻，却反而是四个人里面心态最健全的，我琢磨着最后说不定要靠他一拖三。
至于Reunion，杰妈表示不背这黑锅，原教旨主义的再结合根本就没有这些人类的乱搞关系，会变成这样完全是由于人类渴求爱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