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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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磊睁开眼睛的瞬间,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前额直直刺入脑髓。他下意识地皱眉,却牵动了脖颈处一阵陌生的酸痛。晨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斜切进来,将酒店房间分割成明暗两块。
"嘶—"他试着撑起身体,腰背处传来的异样感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空调温度开得太低,赤裸的皮肤上泛起细小的颗粒,他低头看见自己胸口布满淡红色的吻痕,有几处甚至带着明显的齿印。床上凌乱的痕迹、散落一地的衣物、床头柜上被撕烂的包装盒和包装袋——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浴室传来水声。
丞磊僵住了,他这才注意到磨砂玻璃后晃动的修长人影。水声停止,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他的胃部痉挛起来。他本应该立刻穿上衣服离开,但某种诡异的期待感钉住了他的身体。
水声停了。
他下意识抓紧被单,指节发白。作为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从不允许自己失控。这么多年来,他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个齿轮都严丝合缝地运转。直到昨晚。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他心跳加速。
雾气中走出来的年轻人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水珠顺着他的腹肌线条滚落。他比丞磊高出半个头,宽肩窄腰的轮廓在晨光中像一尊希腊雕塑。湿漉漉的黑发搭在额前,眼睑那颗小痣在蒸汽中显得格外明显—和丞磊记忆里那个弹钢琴的身影完美重合。
“早上好呀。"年轻人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嘴角勾起一个介于羞涩与挑衅之间的笑。他走近时,丞磊闻到了和自己身上同款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某种独特的木质调香水味。
丞磊的喉咙发紧。他注意到对方脖子上也有一颗痣,就在喉结一侧,像滴凝固的墨水。更引人注目的是锁骨下方那出纹身——印着“change”的英文字样,让眼前的人显得更加神秘。
"昨晚…”丞磊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嘶哑。
“您不记得了?”年轻人单膝跪上床垫,这个动作让他腰间的浴巾危险地松动。丞磊不由自主地盯着他耳垂上的银色耳钉,那上面刻着细小的荆棘花纹。"您给我点了杯马提尼,还附了张房卡”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丞磊锁骨上的咬痕,"虽然我酒精过敏,但您似乎更诱人一些。"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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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小时前,某贵族酒吧。
丞磊松了松领带,这是他今晚第七次做这个动作。深蓝色丝质领带像条蛇一样勒着他的喉咙。水晶杯中的威士忌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
丞磊很少喝酒,更少来这种地方。但今天不同——季度财报被对手恶意泄露,董事会施压,父亲的一通责骂电话。他需要酒精,需要忘记自己是谁。
钢琴前奏突然响起,像一滴水落入寂静的湖面。
"I found a love for me..."
歌声响起的瞬间,丞磊的手指僵在了杯沿。
那声音像午夜电台里突然播放的唱片,带着一种他无法形容的熟悉感。他抬头看向舞台。
一个高挑的男人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流动。聚光灯下,他的侧脸线条如雕塑般分明,下眼睑处有一颗小小的痣,随着他垂眸的动作若隐若现。黑色衬衫的领口敞开,露出颈侧的另一颗痣和锁骨下的英文字母。
"Baby, l'm dancing in the dark, with you between my arms..."
男人的嗓音富有磁性,唱到高音时微微发颤,像一片羽毛轻扫过耳膜。丞磊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歌手抬眼扫过观众席,目光在掠过丞磊时微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就是那半秒。
丞磊似乎看见歌手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灰蓝色,像暴风雨前的海面。他看起来年轻,却有种与年龄不符的忧郁气质。
“闫桉。”邻座的女人小声对同伴说,“听说他只在高档场所演出,拒绝了好几家唱片公司的邀约。"
闫桉。丞磊在舌尖默念这个名字。视线里的身影陌生又莫名熟悉。
琴声渐远,闫桉也结束了表演,微微鞠躬后走向酒吧角落的专属座位。
"给他送一杯Martini。"丞磊对经过的服务生说,又从西装内袋抽出房卡,"还有这个。“
服务生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丞磊自己也感到惊讶——他一向克制,从不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但今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燃烧,或许是酒精作祟,让他感觉那个人就是唯一的解药。
酒送过去时,他看见闫桉明显怔了一下,他低头嗅了嗅酒杯,露出为难的表情,随后与酒保低声交谈了几句。丞磊以为会被拒绝,却见年轻人将酒推回吧台,对他所在的方向轻轻点头。
二十分钟后,丞磊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第五次看表。就在他准备叫客房服务时,门铃响了。
他拉开门的瞬间,一个带着夜风凉意的身体猛然贴到他身上。闫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雪松、海盐和一丝琴弦的金属味。丞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按在玄关的墙壁上,年轻人的嘴唇比他想象的更柔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
丞磊尝到他舌尖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一丝甜—可能是上台前吃的润喉糖。当闫桉的手滑进他的衣摆时,丞磊感到一阵眩晕,分不清是酒精还是情欲的作用。
"等等,"丞磊在换气的间隙喘息,“你不是没喝那杯酒?"
闫桉用牙齿轻轻啃咬他的下唇,"我对酒精过敏,老板说要么喝掉那杯酒,要么…”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丞磊的皮带,"来见您。我选了比较有趣的那个选项。"
丞磊想说他本可以拒绝,但闫桉突然跪下来,用牙齿拉开他西装裤上的拉链,这样亲密的动作简直让人所有理智在瞬间灰飞烟灭。闫桉抬头看他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翅膀般的阴影,那颗泪痣近在咫尺。
“还满意吗,先生?"闫桉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无辜,手指却已经探入禁区,“您看起来像是很久没被人好好照顾过了。"
后来发生的事像一场高热梦境。丞磊记得自己被推倒在床单上时,闫桉解开衬衫纽扣露出的纹身,记得他驰骋在自己身上时绷紧的肌肉线条和那随着动作晃动的身影,记得皮肤炙热的触感和后背的汗水在自己指尖下滑动,记得当他因为身体的撕裂感报复性地咬住闫桉的喉结时,对方委屈的眼神和小动物般的呜咽。
最清晰的是临近高潮时,闫桉突然捧住他的脸,在极近的距离凝视他,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我们是不是…"话音未落就被丞磊翻身骑在身下,身体未被满足的空虚不容许他们有一刻的迟缓,所有疑问都淹没在更加激烈的碰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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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吗?"现实中的闫桉歪着头看他,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摸上丞磊的腿根,身上的浴巾也早就不知所踪。
丞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应该推开这个危险的陌生人,但身体却背叛意志,双手自动扶上年轻人健壮的腰肢。
“我过会有个会议,“丞磊听见自己说,声音里毫无说服力,"很重要的那种。"
闫桉轻笑出声,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那您最好快点解决晨勃问题。“
闫桉俯身含住他耳垂时,丞磊余光瞥见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疯狂闪烁——二十几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助理,最上面一条短信来自未知号码,配文只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