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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被帶去輕井澤的別墅,並不是第一次了,然而今年就連九條家深山古林中的那棟度假小屋也難逃酷暑的折磨,家主決定提前兩天打道回府也是可以理解。
從東京驅車4小時到這裡,住兩天又要回去,老人似乎連太陽都看不慣,在一層的和室找了個沒有陽光直射的地方,盤腿坐著攪拌抹茶。這涼水泡開的茶有些微苦,配上的羊羹又甜的過分,不論哪件事都不遂心意,眉頭中間的褶皺也逐漸明顯。悠太這時候才坐到老人身側半臂遠的地方,幫老人疏通腿筋。似乎是年輕時和黑道發生衝突留下的病根,心情不好時膝蓋內側就隱隱作痛。把靛藍色麻紋浴衣下擺撩開,老人毫無美感的乾柴大腿暴露在悠太眼前,他纖細有力的手指順著筋絡一下下按揉著,動作輕柔熟練,注視的眼睛卻沒有溫度,彷彿這不是自己夫君的患處,而是一塊不新鮮卻仍被擺放在廚房裡的肉。
「說是下午會升到31度。」
與其說是妻子,更像是長照,現在無論是按摩還是洗漱更衣,都由悠太這個二十多歲出頭的妻子負責。兩人的關係讓人很難不想起食蓼之蟲中的老人與年輕的阿久,不如說把金角出身的悠太培養成阿久一般的妻是老人的興趣所在。
「本想著去散散步,看來只能在房間裡待著了。」老人翹起的腿抬起來又放下,對悠太的按摩還算滿意,「在這裡避暑也有十幾年了,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熱的夏天。」
確實,近幾年日本的夏天熱得不像樣。悠太懶得說什麼,隨口附和。兩人就天氣這樣無聊的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幾杯涼茶下肚,老人心頭的燥熱總算消散了一些。見那雙渾濁的眼睛因為睡意有些發直,悠太提出要不要午睡一會兒,等醒了再叫人把先前放進冰箱的西瓜、葡萄拿出來吃。四點多稍涼快一些了,再去私有地的人工湖邊散散步、看看風景。
造訪過無數次輕井澤,那些傳統的觀光地悠太是一次都沒去過,就連車站附近那些看上去誘人的咖啡店也不被允許進入。因為老人極度厭惡休息時還要看到一群無知的年輕人或者西方觀光客。他骨子裡仍帶著昭和時代關東人的那種刻板印象,對出現在觀光地的年輕人有好逸惡勞遊手好閒的偏見。九條會長雖說經營著娛樂公司和柏青哥賭場,但對來店的年輕人也是相當刻薄,私下叫他們社會的蛆蟲或垃圾,也是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這樣厭惡年輕人的他,在悠太看來只是嫉妒日本的未來即將脫離自己這件事罷了。明明自己創下了如此豐功偉業,卻不得不將事業交給他人——隨著身體狀況每日愈下,老人為此焦慮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在老人對自己的身體失去控制的這段日子裡,他的小兒子不知怎麼對悠太起了興趣,偶爾會把悠太堵在廁所,釋放一下體內堆積的征服欲。
老人點頭後悠太便站起身去樓上鋪被子。老式日式建築裡常有一股樟木和榻榻米混雜的陳舊氣息,再加上家主的增齡臭,會讓人想起自己的爺爺,也會讓人對密閉空間感到一種遲鈍的厭倦。他拉開壁櫃,把兩床褥子扯了出來,攤在榻榻米上,然後是兩床鼓鼓囊囊的被子。
「明明是夏天了,怎麼還是這種被子。」悠太皺起眉自言自語。寢室的冷氣因為老人會頭痛所以關掉了,冷空氣雖然還堆積著,不過睡一會肯定會熱得不行。打開了電風扇,卻還要蓋著這種冬天的厚羽絨被,悠太自己都覺得好笑。
真是滑稽。
鋪好被褥,下樓去扶著老人上了樓。寢室角落裡電風扇嗡嗡響著,九條會長在床榻上坐下,眼睛在悠太身上來回掃視。
「真抱歉啊。」他說。
「怎麼了?」悠太回應。他的聲音屬於比較清澈的類型,柔柔的,讓人浮想聯翩。
「每次都要麻煩你照顧。」這突如其來的客套又是演哪齣?悠太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在老人身側坐下,拉著他的手依偎著躺下。
「其實你也想去逛逛街什麼的吧。」
「沒有,能陪伴您左右我就很滿足了。今天不也是吃了羊羹嗎?我喜歡甜的。」
心中祈禱著老人趕緊閉嘴睡著,悠太微微笑著,像人機一樣講出好聽的話。在順從中帶點年輕人的幼稚,總能讓這個老頭眉開眼笑。而九條會長卻突然轉過身,用老年人佈滿皺紋的五官對著悠太,一手輕柔撫上年輕人杏仁色的微卷頭髮。
「這種時候,會在我身邊照顧的也只有你了。」
九條家這樣的大家族,關係和普通的家庭不一樣,大家各自為營,而當家主身體出現問題時,就是繼承人們如等待分割肥羊的鬣狗般流口水之時。
「我不相信人。」老人側躺著,聲音依然高傲,「幾個孩子們都盼著我快點去死,平日連聲問候都沒有,立遺囑的時候倒是都開始獻殷勤。」
「有我在您身邊還不夠嗎?」悠太瞇了瞇眼睛,不乏天真,「這五年來,您教會了我很多。」
九條會長看上悠太時,這弱不禁風的男娼還完全是個孩子。高中將將畢業,連大學的校門都沒進去過第二次就被黑社會抓去賣淫。欠了高利貸,若是未成年大概率會被帶去賣春,成年人則是協助走私或做苦力。虎山組作為二戰後在日韓國人成立的黑道組織,內部成員的交流都使用韓語,因此形成了獨特的階級距離感。那時候悠太半句韓語也不懂,愣是被強制高強度學了兩個月韓語,才勉強能和人溝通。而九條會長則是在新大久保的牌桌上和虎山組首領結下緣分,在金角也算是個常客,初次登樓甚至是經濟泡沫徹底裂開前的事了。
就是他這樣精明的人,偏偏將身側枕邊最近的位置留給了一個男娼。
——要說沒有感恩,倒是假的。不論如何,老頭死了也好活著也罷,總得給自己留下點什麼,要不然這些年忍辱負重的模樣未免太可悲了。
悠太湊過去,在老人嘴角親了一下。
老人癡癡笑了兩聲,伸手攬過悠太的腰,手指曖昧地按揉著青年側臥時凹陷的曲線。現在他已經不怎麼有精力做那些折騰人的事了,興趣轉移到了看著悠太被自己的兒子凌辱,不是有那種特別的風俗店,專門供人從孔洞中窺視房間裡淫靡的性事嗎。當然,讓悠太脫光了舔自己的乳頭或肛門也很有趣,那時九條會長會久違地感覺陽具一陣充血,看著年輕順從的妻子盡心盡力侍奉自己時微微扭動的臀部,幻想著操入其中微妙的血管跳動和黏膜摩擦時緊緻的感觸,最美妙的是妻那柔軟厚實的舌頭此刻正愛撫著自己排泄之處,這至高無上的勝者和支配者的幸福令老人又勃起了一次。
所幸,今天只是摸摸腰,沒一會兒鼾聲就傳了來。悠太用食指和拇指夾住老人的浴衣袖擺,將礙事的胳膊丟在一旁,便爬起來去摸手機。
已經過去幾年了呢?離開金角時開始的,還是更早之前,十年前遇到那個男人時開始的?明明沒有多少接觸,甚至沒有被叫過幾次名字,目光會不自覺地停留在類似的身影上,身體會對那個聲音起反應。有了手機後看著空蕩蕩的聯絡簿,將無處可送的心聲重重疊疊放進備忘錄,明知道這一切只會讓自己更加可悲,理智卻攔不住此刻即將溢出的感情。
聽說他跟著申載日和虎山組鬧分家,去了首爾開創新事業。現在也不用白石虎獅狼這個聽起來彷彿相撲選手的好笑名字了。
他也想過,若是再次相見。
不過,見面了又能怎樣?對方大概從未在意過自己。一個被硬塞進他懷裡的年輕娼妓,惹他發笑,讓他無處可用的溫柔有了可以施捨的地方。
自己只是這種程度的膚淺存在罷了。
若是再次相見,無論如何都要讓白石先生再也沒辦法忘記自己,就算用最差最絕望的方式。為什麼自己去了首爾呢?為什麼離開了虎山組呢?越是探究其中的緣故,越是不禁想在他乾淨的身上留下殘忍的刀痕,讓他和自己一樣,在煉獄中幾乎融化,變得不再正常。不,在這種異常的情況下,正常才是不正常。
看著手機收信箱裡派人去搜刮來的白勝賢的近況,悠太的手指輕輕滑過那些漠然而空虛的句子,直到把收信箱的內容都刪光了。
他靠著榻榻米椅子看著窗外搖曳的樹影,蟲鳴和室內電風扇的聲音有些嘈雜,好一派安靜祥和的午後時光。然而倒映在窗戶上自己的臉此刻看上去如同一具溫暖的屍體,他試著垂下眉毛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沒什麼難的。
從輕井澤回去那天,九條家的車開過了車站附近那些仿歐式風格的時尚咖啡店,歐美觀光客、年輕情侶、中年夫婦穿梭其中,享受著屬於自己的盂蘭盆節休假。蒙布朗的甜味什麼的,美式咖啡的酸味什麼的,淨是一些膚淺的話題。即使不用拼命解讀康德的德文著作,大家看上去仍活得好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悠太有一種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像那些人一樣普通地得到幸福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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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輕井澤回到令人窒息的家,也不過半天,長野縣綠油油的山被大都市的混凝土澆築所代替,避暑的悠哉心境也不復存在。九條家在港區的一戶建,本應該是老人和悠太的愛巢,但因為家主身體狀況抱恙,最近帶著慰問品來掙表現分的後輩們也頻繁出入這裡。
稍作休息,換了一套居家服,便下樓去泡茶。深色的煎茶在熱湯裡泡來了,逐漸散發出高級茶特殊的香氣。也不知道這又是誰送來的賄賂,沐浴陽光春露的嫩芽馬上就要被自己懷著怨毒送到兩個老不死的胃裡,真是不幸。
「喔,小媽媽。」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悠太轉過身,看到那個染了一頭黃毛的繼子正咧著嘴走進廚房。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他高出自己一個頭,名門出身也掩蓋不住小混混的氣味。
「在泡茶?」阿徹款款走過來,手一把抓在悠太的屁股上。透氣的蠶絲居家褲在男人手指間扭出褶皺,勾勒出悠太鍛鍊過的臀部,「怎麼這麼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忙著下毒呢。」
畢竟悠太是在他母親去世之後以續弦身分進入九條家的異類,被冠上望族姓氏的婊子,將來搞不好還要和他們爭遺產。「父親到底是看上小媽媽的什麼了?是媽媽的屁股穴嗎?」以這個理由被繼子強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閉上嘴扭腰還好,張開嘴後每一句話都令人來氣。爹是個看見同性的屁眼都會走不動路的老色鬼,生下來的小孩想必也是個光想到自己曾經在女人的子宮裡呆過都會流口水的下賤玩意。
「阿徹。」悠太微微偏了偏頭,拉開了屁股上的那隻手,「是不懂什麼叫耐心的狗嗎。」
「喂,你在說什麼!」
腦漿不夠用的阿徹聽不懂悠太講的外語,只是從那雙略帶笑意的淺色眼睛中看出了鄙夷。不理會吠叫的狗,悠太端著托盤在廚房的流理台邊繞了一圈,走向會客室。距離廚房門只有一步之遙,肩膀卻被一股強大的力氣拖住,悠太雖說也有定期鍛鍊,但無論是骨架還是體型都不如從小吃牛肉長大的阿徹,差點被拉得摔進古龍香水和煙味混雜的繼子懷裡。還好他及時穩住腳,沒有太狼狽,托盤上的三盞茶杯就沒那麼幸運了。
「啊,啊。這是爸爸最喜歡的茶杯吧,特意託人從中國帶回來的陶瓷器……」
茶壺灌了熱水重心比較穩,而青瓷茶盞還是空的。廚房的磁磚地板上青瓷的茶杯已經被摔得看不出原樣,悠太心想,如果茶杯和茶壺的顏色不成一套,那這茶壺是不是也只能扔了,剛才泡好的茶,又要重新泡。阿徹取笑的語氣還在耳邊迴盪,他卻沒聽進去一個字。這套茶具,他也有點喜歡,淡青如春竹般的顏色碎了一地,就這樣化作了一攤廢墟。阿徹拍拍悠太沒了表情的臉,彎下腰在他耳邊說:「小媽媽,這樣晚上要受罰的。」
說完,他又慢悠悠地離開了廚房,留下悠太獨自收拾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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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家主守夜的那晚,悠太總算有了第一次獨自呼吸的輕鬆感。終於熬到這一刻,身體裡的興奮和迫不及待彷彿還沒追上慣性。昨夜凌晨3時,老人停止了呼吸,後半夜只有親族陪在屍體旁,會長秘書聯繫了送葬服務和寺廟的和尚,然後將訃告發給了老人生前少數推心置腹的故交,其中也包括悠太熟悉的虎山組舊日成員。過世後第二晚是正式守夜,悠太呆呆地跪在老人的遺像前,身穿著黑色西裝。正對面是唸佛經的僧侶,身側是九條會長的孩子們,聽著超渡九條會長這條罪惡靈魂的念經聲,悠太只想奪門而出。
遺囑的宣告在守夜結束後的明天,由律師宣讀。
到那時之前,悠太覺得自己最好找個安全的地方,免得真有哪個瘋子想要了自己的命。他在橫濱港未來用假名義租了一套高級公寓,手中關鍵的文件和證據在老人病逝半年前就都搬到了那邊,等事態穩定下來,他是準備離開日本去首爾長住的。
當年在金角有幸見過幾面的虎山組前組長,如今也是因癌症退休,參加舊友葬禮想必很不是滋味,坐在悠太身邊掏出手帕抹了抹額頭的汗。他看了幾眼悠太,雖說知道九條家領養了這個男娼,但沒想過他能坐在葬禮上如此靠內的位置。
「看來你過得不錯。」過去在金角以更加誇張的身分見過面的,悠太此刻的精神狀態卻更令人驚訝。
「大人待我很好。」悠太說。
「看得出來,把你培養得不錯。去世之前就連麻布十番的賭場也是交給你經營⋯」前組長把手帕對折塞進胸口口袋,「聽說你一直在找白石的下落?」
「申載日先生現在在首爾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想著說不定還會再遇到。」
韓國系黑道的圈子就這麼大,極道勢力衰敗的這些年裡,包裝成房地產商改頭換面的不在少數。九條家也是類似,向韓國發展,能爭奪的地皮更是寸土寸金。
「要好好利用過去的人脈嘛。」悠太垂眼,看著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和尚唸完經,到吃宵夜的時候,趁著外賣的壽司送到場面正混亂,悠太本想就這麼趁亂離開,那股怪力又抓住了他的肩膀。
「媽媽,你要去哪啊?」阿徹一臉無賴地說,「我也想去。」
「是你啊。」悠太微微抬起眉毛,嘴角勾起一個笑,「好啊,那你跟過來吧。」
嘴上這麼說,兩人才走到庭院的走廊,阿徹便像個發情的野獸將悠太死死按在走廊的柱子上吻住這個年輕寡婦的嘴唇。就連自己父親的葬禮上都能如此興致高漲,這家人果然是靠死亡才能感受到愉悅的大逆不道之人吧,不過在這裡生活了幾年,悠太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正常人了。阿徹的唇齒間還帶著濃重的香菸味,估計是琢磨他老爹的資產究竟是怎麼分的,可惜那容量不夠的豬腦無法參透。他的舌頭纏上悠太的舌頭,手往西服外套內側探去,把整理好的白襯衫從腰帶內掏出來,來回撫弄悠太的後背。已是夏至初秋的時候,東京白天燥熱,晚上徹底涼了下來,他滾燙的手吸在自己的皮膚上,讓悠太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媽媽,我能不能娶你?」
「哈⋯⋯」悠太的嘴唇間漏出一聲不像話的笑聲。
「我這裡可比我爸的厲害多了呢。」阿徹的嘴唇緊貼著悠太的耳朵,緊接著厚實的舌頭舔上耳擴,吸住耳垂,下胯半勃的東西也恬不知恥地蹭了上來。
「在走廊上?」悠太皺眉,在繼子急促的喘息聲中問道。耳朵被口水弄得黏呼呼的,噁心至極,又令人回憶起之前被這傢伙用皮帶捆在走廊柱子上強暴的那次了,不懂什麼技巧,只會粗喘和晃腰,每一秒都是折磨。
「啊⋯⋯也想讓其他人看看媽媽蕩婦的樣子呢。」阿徹揉著悠太的屁股,故意拖腔拖調。丈夫才剛死,馬上就要被兒子強姦,這是九條家給悠太的下馬威罷了。
繼子像以往那樣,用手捏住悠太的臉蛋扯了扯:「跪下來給我口。把我舔射了就讓你進屋子。」
嗤。
悠太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像個發狂的病人肩膀顫抖著,笑得腿上都沒了力氣,手指揉了揉劉海,又揚起頭。啊,這可不是一個剛死了老公的人該發出的笑聲,有失體面。他輕輕嘆了口氣,重新盯著眼前的男人。
「為什麼總是這樣?」
「哈?」
繼子露出了一個誇張的表情,眉毛挑起來,眼角抽搐著,而悠太只是唐突掏出了胸口口袋裡的打火機,差點點燃了阿徹的頭髮,讓壓過來的男人慌忙退了半步。
悠太吸了口煙,不緊不慢地吐在阿徹臉上。噓的一聲,夜色下的白煙一瞬模糊了兩人的視線。看著繼子被煙熏到猛退了一步的樣子,悠太滿足地笑了。
「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別多嘴。」
「——你這傢伙!」
爸爸死了,果然就開始露出真面目了。之前那逆來順受的大和撫子根本就是假象!阿徹本來想揪住他的頭髮、狠狠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男娼,悠太卻握住他的手,往一個不可能的角度狠狠扭去。
「啊!!!!」
沒骨折,也沒什麼大傷,頂多是手腕會留下數日瘀青變紫,和他們這些年來對悠太所做的事相比完全不足掛齒。阿徹疼得不得不微微屈膝,在那個他鄙視的男娼前第一次這麼不堪。屈辱令他漲紅了臉,悠太臉上譏諷的笑容更令他發出一聲嘶吼。
「繼續叫啊,媽媽也想讓其他客人看看阿徹恥辱的樣子呢。」
這不是什麼反擊,教會悠太這些的,正是九條家。
Notes:
其實感覺悠太經常把別人對自己的傷害用在報復上,是不是證明他其實本來也不是那樣心思的人,只是學會了、被教會了呢⋯
白勝賢說他在金角是「憑藉自身力量絕對無法逃脫」,後來悠太把白勝賢捆在柱子上也是說「因為你憑藉自身力量絕對無法掙脫」。這種對照好好啊⋯那裡教牢白口交,估計也是以前悠太被說過的話吧。
明明好不容易擺脫了男娼身份,結果在自己暗戀明恨的男人面前還是一直哭,哎呀我們白悠還要幾億年才能修成正果啊,我現在完全想像不到他們倆甜甜戀愛!!
我不想猜測後續劇情,但是我會寫一些我想看的。
如果有同好,請和我交流⋯⋯啊哪個瘋子會寫一次bl的同人啊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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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勝賢的性愛總是以悠太自顧自的昏迷作為結束。第一次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舒服得昏了過去,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疼得沒了意識。招惹申載日手下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看門犬,被咬到全身潰爛也是自作自受,不過一想到自己身上留下了白勝賢的痕跡,一種說不清楚的快慰充斥著九條悠太。
清醒過來看到那張自帶黑眼圈的臉,心情還不錯。悠太從床上坐起來,托著下巴研究白勝賢眉間的皺紋。原來醒過來時看到的人不一樣,心情也會有變化啊。
那天在家中長輩們面前表演了一場酣暢淋漓的疼痛性愛後,悠太以加強可信度為理由強制執行了同居計劃,兩個人現在抬頭不見低頭見,睡在同一張床上不必說,就連浴室都要擠在一起使用。白勝賢剛跨進這家門巡視左右時就露出了不滿神色,被悠太帶進臥室後抽動的嘴角彷彿在說「你這傢伙不是繼承了一大筆錢嗎,為什麼床這麼窄」。要不是床這麼窄,兩個人怎麼能睡得如此親密呢。悠太的眼睛腫脹的部分最先恢復,現在已經不必帶著眼罩,骨裂的胳膊卻還要一個月才能徹底回到原樣。所以,白勝賢沒有那麼抗拒同居,或許也是為照顧生活不便的悠太吧。
真是多餘的同情,不管那時候還是現在也好,拉拉扯扯藕斷絲連才最讓人作嘔。
「親愛的。」說著無心的話,伸手想要撫摸上男人健壯的脖子,結果對上了白勝賢突然睜開的眼睛。
「怎麼裝睡?」
「我警告你不要再做多餘的動作。」赤色的眼睛像野獸般緊緊盯著自己,但因為帶著些許剛睡醒的惺忪,看上去甚至有些色氣。白勝賢坐起來後直接下了床,和悠太拉開了相當一段距離,側頭看窗簾外不遠處的漢江。哈啊,又是被當精神病又是被當抹布,這些又不傳染,悠太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換了個更容易站起身的姿勢。再度撕裂的下體留下了新的傷痕,和過去被強暴時的傷痕重重疊疊,忍痛已是悠太的拿手好戲。
「我有幹什麼嗎?」他站起身,走到白勝賢身側輕輕扯了一下窗簾,兩側的遮光窗簾就自動緩緩拉開,整個臥室變得明亮通透。漂亮又疏離的面孔在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兩人對視了一秒,再次以白勝賢的扭頭離開收尾。
白勝賢沒理會在窗邊彷彿小貓似的伸懶腰打哈欠的悠太,徑直走進臥室內的浴室,喀嚓鎖上了門。
越是逼近,對方反而會避開。將自己當作擦雞巴的抹布也罷,被當作不存在的空氣才是最可惡的。悠太真想把家裡所有的門鎖都拆了,讓白勝賢無處可逃,讓他直面那些他覺得麻煩或者懶得處理的齷齪,可惜下面再弄壞幾次,就算是自己也得住院不可——太耽誤時間了。
心頭的焦躁和不安感抑制不住,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指尖抖得厲害。
藥呢?
浴室裡傳來白勝賢洗澡的水聲,在隔音很好的房間裡不專注幾乎聽不到。藥效還沒上來,悠太走出臥室去走廊另一頭的客房浴室,他知道待會白勝賢會不情不願地做早餐,幫自己把水煮蛋剝好,牛奶或酸奶加上點粗糧麥片,簡單健康得像是IG上生活博主的模範早餐。「勝賢先生還會料理啊,第一次知道」,悠太那時微微瞪大眼睛,打量著面色鐵青的白勝賢廚師。小時候給妹妹們做過,因為姜斗植組織停擺的時候給大哥做過。白勝賢簡潔地回應。從前例看來,他和九條悠太明明也不是一起吃早餐的關係,卻一次又一次在同一張餐桌邊坐下。
虛偽和充滿謊言,只有利益將他們捆綁在一起。
「嗯,煮得剛剛好呢。」悠太咬下一口,裂開的蛋白間赤橙色半熟的蛋黃沾上他的嘴唇,舌頭靈巧地將黏稠的液體舔去,「勝賢先生的手藝真不錯。作為我的男妾,算一個加分點。」
面對挑釁,白勝賢的反應沒有一開始那麼大了,只是用陰沉的表情喝著美式。兩人就在沈默中慢慢消化著食物。
「要去看看賭場嗎?」悠太把雞蛋吃了,酸奶、麵包都剩了一些吃不下,用叉子將小西紅柿戳來戳去,忽然問道。
「啊⋯⋯九條家讓你管理的那些嗎?」白勝賢從手機中抬起頭,微微蹙眉。
「對,就當是實地考察。你還沒有去過吧?」他站起來,擺了擺健全的那隻手,「從競標的宣傳影片中可看不出來什麼,剛好我今天也有些事情處理,順便帶你去參觀。」
白勝賢剛張開嘴想說點什麼,悠太就忽然湊過來把最後那個小西紅柿塞進他的嘴裡,然後瞇起眼笑了。
「打扮得好看點,勝賢先生。」
如果他還要逼自己穿之前那種狗屎西裝,自己說什麼也要把他扒光了。白勝賢一邊咬碎西紅柿一邊陰鬱地想著,緊接著猛瞪大了眼睛。
「等一下,是在東京還是首爾?」
「跟著我去就是了,反正坐飛機過去也不過幾小時吧。」
悠太究竟是心血來潮還是早有預謀,白勝賢猜不透,但從機票早已準備好,驅車抵達金浦國際機場一小時後就順利登機來看,這傢伙想把自己抓去日本很久了。從虎山組分家後,申載日的主要精力放在了首爾,因此回日本的機會並不多。妹妹們如今也在首爾過著普通社會人的生活,在日朝鮮族的白石一家放棄日本國籍,將歸化後的姓氏『白石』又改了回來。雖然是在日本遇到了大哥,但白勝賢對於那裡沒有太多好的回憶。白石家曾生活的新大久保,在90年代也有過混亂動盪的時期,再加上二戰後日本人對韓國人的歧視仍保留在一些老年人之中,在家講韓語,在外面講日語的雙面生活令兒時的白勝賢本能地不快。不過,因為一點小事和便利店店長打架的自己也很稚嫩啊。對了,第一次遇到悠太,也是在日本⋯⋯
想著這些,白勝賢竟然感覺有些睏了。他閉上眼,隱約能聞到悠太身上淡淡的花木香水味。不是熟悉的味道,但感覺並不差。悠太翻動書頁的聲音和飛機的轟鳴聲成了最好的白噪音。
從羽田機場入境,悠太手下的人已經在抵達區靜候多時。
「勝賢先生的日語還記得多少?」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
「好,好。」悠太有些敷衍地說著,臉上卻帶著幾分笑意,「我就不擔心你了,倒是你,不覺得你應該關心關心周圍人嗎?」
「別繞圈子。」
「待會兒要幫我換衣服。」悠太骨裂的左臂晃了晃,他總是坐得離白勝賢很近,腳碰在白勝賢的小腿上,若即若離,有些癢癢。普通的套頭毛衣還好,這幾天來,有扣子的睡衣和襯衫到需要扣皮帶的褲子都是白勝賢幫悠太穿的。悠太確實長了一副漂亮的皮囊,纖瘦的腰,有質感的大腿和臀,再到圓潤膝蓋連結的筆直的小腿,不過白勝賢理解歸理解,對操男人的屁股沒興趣也是真心話。實際上觸碰到這具身體,不論過去還是現在,最讓他移不開眼的仍舊是那雙高傲的眼睛。在他幫忙扣扣子時,那雙眼睛用既疏遠又戲謔的眼神掃過自己的眼角和嘴唇,在他的手扶上腰肢、腰帶穿過牛仔褲,睫毛因為癢微微顫動,眼皮垂下凝視著自己腰間白勝賢的大手。這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令人厭惡的娼妓和瘋子的氣質,卻唯獨那雙眼睛,白勝賢怎麼都討厭不起來。
「嘖,這有什麼,澡也是我給你洗的。」
「用燙死人的水沖我⋯⋯」
「那是只有第一次。」
悠太哈哈笑了,白勝賢無奈地移開了視線,卻無法無視那隻貼在自己小腿側的腳。
Notes:
沒愛過能這麼恨?沒愛過能這麼恨?沒愛過能這麼恨?
特別愛看他們互相討厭對方但是又被吸引的感覺。參觀賭場的劇情可能會比較長,然後會酌情讓他們捉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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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條集團在麻布十番的casino,既有真正交易大金額賭金、面向黑道的非法地下賭場,也有面向一般市民和遊客的娛樂性賭博酒吧。荷官的技術和人品不必多說,裝潢、飲食、燈光、音樂,都必須日益精進才能達到悠太的高要求,以前九條會長是不屑於做什麼花裡胡哨的娛樂性酒吧,不過悠太逐漸掌權後,旅遊旺季時酒吧的收入和賭場基本持平,受邀在酒吧演出的藝人之中也有不少業界名咖。日本法律禁止賭博,卻攔不住那些想要體驗刺激和奢靡生活的客人們到訪此處。
「每月平均有八場演出,星期二、三是定休日,機器的保養和調整每天上午進行,安保措施也無懈可擊。」
隨九條悠太步入賭場管理人的辦公室,秘書模樣、年紀約莫30歲的男人便對著滿牆的監控顯示器介紹。白勝賢掃視了一圈監視屏中的場景:一層是酒吧,二層是帶休息室的包廂,三層是辦公區,而那些非法交易都在地下進行,開帳時會有專人監視,從這裡只能看到投下閃爍光芒的水晶吊燈,不時有身著正裝的男女踩過的紅地毯,進出包間、數著小費的服務人員。看來如九條悠太所說,娛樂性賭博的誘人之處就在於以隨時可以脫身為理由喪失危機感。所以才會有這麼多只為了找樂子而來的冤大頭。
辦公室裡沒什麼特別值得一看的,在秘書介紹賭場和吹悠太馬屁的時候,白勝賢的眼神轉來轉去確認房間裡的出入口和家具的陳設死角,這已經是潛意識的習慣,就像他看到每個人心裡就會最先下一個判斷:這人在自己之上還是之下。在西西里見到悠太時,對他的第一印象仍是過去那樣,漂亮又溫和,待人接物總是那樣小心翼翼,所以那時候才答應和他去什麼酒吧。
自己從一開始就看不起他。
可現在他也不知道悠太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連日的焦躁想必也是因此。白勝賢的視線晃回正低頭翻看帳本,偶爾點頭的九條家主,那身剪裁合身、帶馬甲的西裝是自己幫他一件件穿上的,淺色微捲的頭髮也是自己笨拙地幫他洗淨的。或許是罪惡感作祟吧,即使想要離開這該死的瘋子⋯⋯
他伸手進褲兜裡掏煙,才想起來打火機在西西里的台階上摔爛了,這次坐飛機走得太急也沒能帶過來。下意識用手摩挲著嘴唇,正在這時,秘書和悠太的交談結束,悠太忽然用完好的手臂挽上他的胳膊。
「想抽煙了嗎?」
「⋯⋯你們聊完了?」
「還沒結束呢。」悠太本不抽煙,他對秘書點點頭,秘書便將打火機送到白勝賢嘴邊。
「今天是星期五,酒吧有鋼琴演出,您和九條老闆的座位已經預備好,現在請隨我來吧。」
白勝賢並不是那種開香檳還要配上黑膠唱片的類型,他的生活是真正的屠戮,和酒吧裡這些戴著面具養尊處優之人不同,但並不代表他沒有品味(至少他自己這麼認為)。悠太挑選的演奏者水平不錯,就是聽了犯睏。
兩杯洋酒被端上,威士忌給白勝賢,干邑給九條悠太。場景彷彿他們在西西里那次,白勝賢直覺悠太應該不至於蠢到同樣的把戲用兩次。悠太首先舉起了酒杯,白勝賢遲疑了一秒,玻璃杯輕輕碰上,球狀冰塊在琥珀色液體中緩緩晃了一下。Hibiki帶著些許熟成果實般的味道滑入喉嚨,胃裡很快有了酒精帶來的反應。配上幾塊熏製起司,緊繃的神經也逐漸舒緩開。周圍的談話聲摻雜著各國語言,先前還略顯寂寞的空間不知何時已被客人填滿,演奏也逐漸成了配角,這時悠太才開了口。
「勝賢先生,你在賭場玩過嗎?」
「啊啊,以前在虎山組,也玩過麻將、骰子。」
「你知道什麼樣的人絕對贏不了嗎?」
白勝賢皺起眉頭:「被老千盯上的人?」
「不對,被老千盯上的人一開始可是很走運的,要讓他放鬆警惕,才能宰肥羊啊。」
不知道悠太又在賣什麼關子,他的手指在木桌上敲了幾下,悠太有點無奈地聳聳肩。
「是『覺得輸了也無所謂』的人。」
「這你說的倒也有道理。」
一開始就覺得輸了也無所謂,所以不會認真對待賭局,輸掉的時候也心情不錯,反正只是一場遊戲。在娛樂性賭博的麻痹下,錢就骨碌碌滾進了九條的口袋。白勝賢用餘光看著周圍那些嘻笑著玩俄羅斯輪盤或德州撲克的男男女女。
「就是用這種手法從一般人手裡捲錢的?」
「隨你怎麼說吧,我這是正當營業。」悠太不以為然,「而且,收入方面也足夠讓人心服口服了。」
「就這樣你也要把經營全權交給我?」
話鋒一轉,說到了即將在江南區建設的賭場。悠太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
「有什麼不好,我已經有我要的了。」
「⋯⋯」
神經。白勝賢將最後一口酒一飲而盡。覺得損失一局也無所謂的話,就等著全盤皆輸吧。反正保證你撈不到什麼好處,現在屁股還疼呢吧?咱們走著瞧。
悠太只是呵呵笑了兩聲,視線微微垂著,手指又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這些白勝賢全看在眼裡,哪怕他不再是這樣高傲非要踩在自己頭上呢?若是悠太甘心示弱,像以前那樣哭著呼喚不在身邊的親人,他也不是不願意幫悠太一下。這傢伙還能硬撐到什麼程度?賭局或許還遠遠沒達到臨界點。
幾杯酒下肚,悠太提出要不要玩幾把,好不容易來一趟,要親身體驗一下九條家賭場的有趣之處。玩玩沒什麼,但一想到悠太要是提出賭上什麼奇怪的東西,客場作戰的白勝賢要醒醒酒再繼續下一步。
「不用賭什麼大錢,我不缺錢。」悠太見他謹慎的樣子,癡癡笑起來,手指在酒杯邊緣摩挲。他喝的不多,多半只是給白勝賢斟酒或者托著下巴一臉無趣地觀察賭場內客人們的動向。
「你想要什麼?」
「我想想啊,是讓勝賢先生戴上狗耳朵還是說每句話都要帶上『喵』呢⋯⋯」
醉了?白勝賢心想,他要起身去上個廁所,回來的時候這個瘋子應該就能想好賭注了吧。一樓的廁所估計用的人不少,白勝賢離開酒吧大廳,順著黑色大理石地板的走廊去坐電梯。就連電梯裡都有股淡淡的香薰味,不知這是不是也是九條悠太的執著。上到三層,這是最初那間全是顯示屏的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隨著叮的一聲電子音電梯門緩緩打開,一瞬間安靜了許多。
腳步聲迴盪在空無一人的走廊。此刻已經是晚上九點,正是賭場裡熱鬧的時候,工作人員應該也都在各自的崗位上,洗手間也如白勝賢預想的那樣沒有一個人。解開褲腰帶,釋放完膀胱的壓力,抖了幾下把那大傢伙又塞回內褲裡。做這個動作時,他驀然想到:雖然並非本意,但自己好像因為九條悠太,身心靈都被捲進了新的漩渦。本以為離開了姜斗植,一切會和止息的動盪一起回歸原樣,然而萬萬沒想到蝴蝶效應造成的連鎖反應讓自己見到了本以為不會再見到的人。
是啊,他對九條悠太就是這樣而已,僅僅是這樣罷了。他是道具,不會再有改變了,不要再空虛,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人過了三十五歲,想要的東西和生活似乎和二十幾歲時完全不一樣了。他嘆了口氣,閃身進入洗手間的其中一間,開始和手下聯絡。自己不在首爾這段時間,九條悠太的手下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江南那些屬於申載日的產業都沒出岔子?如果有什麼事,再小的異常也好,都要立刻匯報,懂了嗎?得到肯定的答覆,他本來還想再多問幾句,但本該無人的洗手間裡唐突響起的聲音令他立刻豎起耳朵,切斷了通訊。
「喂,你剛說的就是那個人?」
「啊啊。前陣子把店長炒魷魚,現在自己坐在店長位子上,逼我們做這做那,把賭場改造得像個夜總會。媽的,婊子還真喜歡這套。」
「小聲點,萬一有人聽到了怎麼辦?」
「大家也都是這麼想的,徹老闆前陣子不也說了嗎⋯⋯那傢伙以前可是給虎山組專門做接待工作的。對著男人乖乖張開腿,在晉升儀式上,當著那些黑道的面被操呢。」
氣派的洗手間,小便池距離馬桶隔間其實有一定距離,但因為空曠,聲音傳遞得很清楚,即使不想聽也會傳到耳朵裡。在自己之後,悠太也去接待了其他晉升若頭之人嗎?白勝賢知道,那天只是因為組長鬧闌尾炎才逃過一劫,本來晉升儀式就是當眾進行性行為供人觀賞,做完也不等於結束。多半會被輪流使用。
不知道那個椿,後來是不是還是那樣容易掉眼淚。
「總之,你也想著該支持哪邊吧。九條會長死了才一年,他就找舊虎山組成員結婚,也不知道這個婊子要搞出什麼名堂。九條家其他長老好像還在猶豫,操,到時候肯定⋯⋯」
「哥,所以接待到底是啥,真的是我想的那個嗎?」
「操,我說半天你就記住這個了?別想了,他都快三十歲了吧,長得再怎麼漂亮也是老了。不過如果只是口交,說不定還行,哈哈哈。」
小便池的沖水聲一瞬模糊了兩人的對話,傳呼機裡也傳來了交雜電波聲的幾句通知。白勝賢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沖水聲減弱後,只聽他們簡單沖了一下手,又對著傳呼機講了幾句代號就急匆匆回歸了工作。
白勝賢從隔間裡走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前所未有的差。他狠狠一拳捶在廁所門上,支撐隔間門的轉軸立刻移了位置,半扇門將將掛在門框上,巨大的聲響卻沒帶來任何回應。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消防通道一路走回酒吧大廳的,但是看到悠太望向自己時露出的那個略帶瘋癲和譏諷的笑容時,內心的煩躁更甚,砸爛廁所門的右手骨節的疼痛被翻騰的腎上腺素麻痺。因為酒精,那張白淨的臉泛起紅暈,髮絲下的耳尖都染上了顏色。
「勝賢先生,你去的也太久了吧,我差點要去洗手間找你。」
為什麼還露出那種笑容,為什麼看著我——或許是這些問題幾乎脫口而出,白勝賢一把抓住了悠太的肩膀,力度之大讓悠太整個人撞在了椅背上,受傷的左臂無力地在胸前晃了晃。
「怎麼,廁所沒紙了?」悠太微微蹙眉,嘴角卻仍帶著笑。
「如果我贏了,你就閉上嘴聽我的。」
他俯下身。魁梧的身體籠罩著悠太,嘴唇幾乎貼上那粉紅的耳尖。悠太沒有避開,只是因為覺得荒謬可笑,笑著搖了搖頭,帶著花香的髮絲掃過白勝賢的嘴唇。
「那可不行,不過⋯⋯嗯,如果只有一晚上的話,我答應你。」
Notes:
是的,終於快要寫到大家都很期待我也很期待的捉愛了。
等老師更新了下一章,這篇應該就算完結了。
我好想看他們兩個捉愛啊啊啊!!!!
求多多留言⋯很需要支持⋯
Chapter Text
悠太承認他有點小看白勝賢了,這人看上去完全不像個城府極深的賭徒,但直覺卻準得可怕。選中的遊戲是德州撲克,規則兩人都熟悉,時間上也比麻將一類的快很多。既然決定好了項目,便離開了嘈雜的酒吧大廳,在二層的VIP專用包間里進行賭局。悠太從壁櫃裡隨手選了一張黑膠唱片,放下唱針,黃銅製的喇叭裡流淌出的古典樂代替了房間內沈悶的安靜。秘書替他們把牌桌清出來,掀掉保護布,露出暗綠色的絨面。
「德州,無上限,盲注五十一百。請就座。」戴白手套的荷官向他們鞠躬後,用略帶口音的英文說。
「只是點小錢,就當作誠意,可以吧?」
「隨你。」白勝賢聲音低沉地回應。
第一局不過是小試牛刀。悠太起手拿到梅花和紅心對九便想著先觀察一下局勢和對方的決策,在白勝賢下注後跟注,結果白勝賢像是抓準了時機,知道悠太不會搶,一上來就以黑桃同花拿下一局。
「勝賢先生,運氣不錯啊。」在白勝賢吐出的香煙煙霧中,悠太把手裡的牌隨意丟在桌上,側身拿過服務生彎腰送上的白蘭地,「可惜只是個中等池子。」
白勝賢沒說什麼,僅僅用那雙冷淡的紅眼睛盯著他。
第二局兩人都顯得謹慎了許多,悠太經過一輪翻牌湊齊了方片Q和10的對子,手心微微發熱,他抬眼看正從籌碼中取出幾枚小注下注的白勝賢,也裝模作樣地跟注,然而隨著荷官翻開新牌,那一向面無表情的黑道男人手上的動作也慢了幾秒,沒能逃脫悠太的眼睛。最後即使虛張聲勢地加注,結局仍是以悠太的兩對收池。雖說只是玩玩,但總有種被這傢伙抓住了尾巴的討厭感覺,白勝賢將煙頭輾在玻璃煙灰缸里,在心裡盤算如何甩掉這黏著的目光,卻不知對面的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注視了自己十年。悠太微微揚起下巴,吊燈的燈光在他的睫毛下投下淡淡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有點無聊嘍,白石先生……」
又開始了。白勝賢不理會悠太的挑釁,翻開第三把的牌。
第三局兩人都拿到了相當好的牌,所以誰都沒有放手,直到進入轉牌圈。
「加注。」
翻牌加注?白勝賢看著和公共牌湊成三條7的手牌,視線繼續向上,是坐在自己正對面笑吟吟的那個男娼。水也太深。
「在想什麼?動作這麼慢啊。」悠太見白勝賢沒反應,身體前傾,完好的那隻手撐著下巴,「我都想好了,到時候我要你穿著和服,脖子上繫著可笑的布條,在我腳邊跪著……」
啪唧。白勝賢手裡的打火機迸發出幾個火星子,似乎是被這猛獸般的男人捏裂了一處。見賭場免費發放的塑料打火機在白勝賢手裡就像一截蘆筍,悠太又晃著身子哈哈大笑起來,瀏海遮住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笑出了眼淚,他故意抹了抹眼角。
「所以,倒數三秒。三——」
「棄牌。」白勝賢不等他說完,就低聲宣布。
「讓勝賢先生逃了呀……不愧是狗,直覺真強。」悠太語氣遺憾,將手中的3枚A的葫蘆不經意露出,秘書在一旁發出驚嘆。
只是幾張偶然翻開的紙片就能決定兩個人之間的優劣,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性行為也是如此,對於太過熟悉這一切的悠太來說,沒有什麼區別。
最後一局,翻開手牌的一瞬,悠太已經沒什麼心理負擔了。紅心K和Q,象徵著皇帝和皇后。不知為何,以這兩張牌作為收尾,竟然也有些錯位的浪漫。視線中那個冷若冰霜的男人,那個他從未忘記憎恨也從未停止思念的男人,一定本質是個無聊的傢伙。
真的,如果早點知道他不過如此,早點放棄,說不定自己也會更輕鬆吧。悠太自嘲地笑了笑,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胳膊都摔得骨裂了,覆水難收。隨著荷官發來的牌滑落在暗綠的絨面賭桌上,兩人投下池子的賭注也逐漸堆積,就像從第一次見面時不斷增加的因果。梅花Q和K,和手中的湊成兩對,這是翻盤的徵兆。在賭場建成後,悠太會揮霍殆盡九條家積累的財富,擺脫這個強暴了他的家族的姓氏,重新做一個自由的人,哪怕只有一瞬。
「梭哈。」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財閥的錢或地位,這是他孤身一人的復仇戲。
「哈……」白勝賢笑了,眉頭卻皺著。這種好像小孩賭氣似的行為,真叫人看不下去,「跟注。」
荷官的白手套將兩副牌同時翻開:國王和王后的兩對,乾淨漂亮,若不是白勝賢手中8-9-T-J-Q的梅花同花順,會是贏得優雅的終局。
「哇,勝賢先生,漂亮。」悠太猛靠在椅背上,一手扶著額頭做作地搖了搖頭,「我竟然輸了,你知道嗎,玩德州撲克能贏我的人不多。」
白勝賢從椅子上站起來,絲毫不理會正解釋賭金會如何匯入自己帳頭的秘書,兩步跨過長桌,一隻胳膊從悠太腋下穿過,把這個打著石膏的男人像拎一隻小貓似的跩了起來。悠太愣住了,一時忘了反抗,就這麼被白勝賢一路拉著走出了包間。對了,那時候是怎麼說的來著?「閉上嘴聽我的」,白勝賢想要自己做什麼?想到這裡,悠太的瞳孔因為亢奮微微放大,手臂的皮膚起了些雞皮疙瘩,剛才的賭局都沒發讓他這樣興奮。或許輸了也不差,至少白勝賢終於會對自己做點什麼……
自卑和迷戀和高傲的怨恨左右牽扯著悠太的心,但這一刻他確實只想這麼被白勝賢架著胳膊,這樣自己的臉頰可以順其自然地靠在他的肩側。
才剛進了家門,悠太就扯下白勝賢的領帶,強迫這個高大的男人低下頭,然後矮他一個頭的自己才能親到那雙還帶著些許威士忌酒氣的嘴唇。「你知道嗎?那些老傢伙……」在急促而濕熱的吻之間,悠太用氣聲說著,「查到這裡的話,或許會裝上攝像頭,看我們是不是真正的夫妻。」每日同床共枕,一起吃飯、一起洗澡,偶爾身體交融,任誰看來都早已與夫妻無異,然而白勝賢卻覺著此刻的悠太彷彿距離自己無比遙遠。他按住那比自己小一圈的男人的後腦勺,幾乎是逼他仰起頭,將寬厚的舌頭送入悠太狹小的口腔,唾液也緩緩流進對方的嘴裡,纏上那纖細脖子的手感覺到悠太拼命吞咽著,這小動作讓他的心微微一動。漫長又充滿控制欲的吻結束時,悠太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但那迷離的神情轉瞬即逝,他又勾起嘴角,盤算著說些垃圾話。
「技術真差。」
「閉嘴,我說了吧。」
「……」悠太閉上嘴,用手背輕輕拍了拍白勝賢的臉頰,眼裡全是輕蔑。無所謂,反正白勝賢不在乎做一條狗還是做個性奴,他扯開悠太的襯衫鈕扣,將固定胳膊的帶子也解開,纏著綠色繃帶、打著石膏的手臂沈甸甸的,被白勝賢搭在自己肩上。悠太赤裸的雙腳離了地,一晃一晃的,這姿勢就好像他們在溫泉池裡接吻的那次,悠太只有一隻胳膊使得上力,所以身子都緊貼著白勝賢。在這時這個黑道男人卻很貼心地將他抱的很緊,直到走進臥室,讓悠太仰面倒在柔軟的床墊上。
白勝賢也脫了西裝外套和襯衫,加重的呼吸聲中已經出了一層薄汗。他摸索了幾下,啪的打開了床頭的檯燈,雙臂的紋身在橙色燈光照射下鮮明地映在悠太瞳孔中。曾幾何時被這樣的紋身壓在身下無力反抗的記憶唐突湧現,令他本能地別過了視線。不、不是那時候了,別示弱。他單手解開白勝賢的褲子,像是確認自己的主權似的掏出那大傢伙,在掌心套弄起來。白勝賢不是不會愛撫,他只是一直沒心思做,也覺得沒有必要,悠太也習慣了那種沒有快感的性交,所以當白勝賢的手指撫上他的肌膚、緩緩蹭過他的乳頭時,他渾身一顫,抬起手下意識地狠狠推了一下男人的下顎。
「……別這樣,真好笑。」悠太喘了口氣,哼哼笑著,「直接肏進來就完了,你不是很擅長嗎?」
白勝賢沒料到悠太會用那麼大力氣推開自己,皺著眉頭揉了揉下巴。他伸手從脫掉的那堆衣服裡抽出領帶。
「還要我說多少遍,閉上你的臭嘴。」
既然想要被粗暴對待,那就好好承受吧。他拉起悠太的頭髮,將領帶纏在他的嘴上,那雙高傲的眼睛此刻正怒視著自己,但也很快被按進枕頭裡,被凌亂的瀏海遮住。打著石膏的手無助地放在被掀開的薄被上,只有失去血色的指尖微微顫抖。白勝賢壓著悠太右手手腕,俯下身去舔青年加速起伏的胸口,然後將挺立的乳頭吸進嘴裡。
「嗚嗚!」
悠太掙扎起來,但是浮起的腰很快又沉了下去,肩膀都在顫抖。白勝賢連乳暈都一起含住,舌頭刺激著乳頭的頂端,悠太含糊不清的悲鳴更加高昂,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享受還是在被折磨,但兩腿間的東西卻誠實地半勃了起來。牙齒輕輕咬住乳頭,身下人的顫抖更加劇烈,聲音裡還帶上了哭腔。
「哭什麼。」
這次總不疼了吧。白勝賢稍微抬起一點身子,看著悠太漲紅的臉。漂亮的眼睛濕潤了,緊貼著枕頭的那一側流下淚水。明明是他先開始的,想要對他好一點,他卻擅自哭起來,真讓人覺得莫名其妙。隨著白勝賢的手滑下悠太的腰線,身下男人的腰也怕癢似的扭動起來,兩腿卻遮不住逐漸硬起的陰莖。握住那裡,悠太卻忽然不動了,而是小幅度顫抖著,因為白勝賢的掌心摩挲著柱體,拇指來回摩擦著濕潤的頂部。
「嗚、嗚⋯⋯」
流出了不少水。想到賭場裡那些人說過的話,一時分了神。
「和其他人做的時候,也是這樣?」
白勝賢的問題令悠太微微瞪大眼睛。是啊,越是像過去的自己,他就越熟悉吧。以悠太的演技,扮演那個被罕見的溫柔迷了眼睛的椿並不難,他從那時候起就極度厭惡在接客中感受到『快感』,後來即使被餵了春藥、被羞辱『真淫蕩』時,悠太也總是感覺自己的身體是冷的。彷彿他的精神並不在自己的身體裡,而是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目中無人地審視著整個性愛過程,看著如同野獸交配般毫無美感的場面。不,甚至比那還要淒慘,至少動物還有生殖能力,自己應該只是一個用來裝精液的垃圾桶,就像街邊那些任人踢踹、粘滿口香糖和小廣告的破爛垃圾桶一樣。
不知不覺,也已經習慣了。所以當他絕望地閉上眼,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不對白勝賢做出反應時,男人粗長的手指划過他的小穴的感觸變得無比鮮明,濕潤的指尖擠入腸道內部,頂開收縮的黏膜,退出來一點又插進去。悠太看不到自己的小穴此刻的模樣,但是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那裡有不少舊傷,顏色也已經不像過去那樣,卻仍蠕動顫抖著吸住白勝賢的手指,彷彿這就是他能做到最好的那樣。
白勝賢知道悠太哪裡舒服,不給予太多刺激,又一直隔靴搔癢,讓拼命不做出回應的悠太的努力顯得有些徒勞。陰莖已經徹底挺立,敏感得滴出水來,小穴也更加熱烈地纏上白勝賢反覆抽插的手指,讓他的指甲縫裡都沾滿了體液和唾液的混合。剛才就浮起來的腰此刻小幅度搖晃著配合起白勝賢的動作,應該撐不了太久了吧。
「嗯⋯⋯嗯嗚⋯⋯」悠太小聲哼唧起來,頭也扭向一邊,似乎有些難以承受無法高潮的苦悶。白勝賢伸手過去,碰到他的後頸時悠太下意識顫了一下,想躲,但曾是黑道的男人一用力就扯掉了勒住他的嘴的領帶。這動作讓白勝賢抓著悠太右手的手鬆開了,可惜他沒注意到悠太的手腕已經被捏出了一個深紅的的印子,只是俯下身狠狠吻住悠太的嘴唇,用自己的舌頭佔有著對方的口腔,彷彿不允許他呼吸似的,同時食指和中指深深操進期待已久的小穴,反覆又快速地頂在肉穴中敏感的一點,說不出話的悠太從喉嚨裡發出幾聲拔高的呻吟,幾乎才被操了三五下就迫不及待地射精了,穴壁緊緊纏上白勝賢的手指,不想讓他離開,而抬起的腰也顫抖著緊貼上白勝賢的身子,光滑的皮膚又溫熱又潮濕。最後隨著白勝賢抬起頭,悠太高潮時的臉出現在他眼中,通紅的臉頰和因為流淚稍顯紅腫的眼皮,掛著淚珠的睫毛拉出眼角的弧度,使他看上去有幾分狐媚,但垂著的眉毛又顯得無辜。說不清這張一張臉是怎麼蠱惑那些男人的,白勝賢就這樣淡淡地看著悠太在高潮的餘韻中輕喘,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知道為什麼剛才會輸給我嗎?」
「嗯?」悠太緩過勁來,又扯動嘴角,「真討厭啊,上了年紀的男人就是這樣,愛講自己的武勇往事。」
「⋯⋯」白勝賢沒回擊,就這樣注視著身下的人。老實說,他們並不熟,至少白勝賢覺得他們不熟,他甚至至今也不知道為什麼悠太會去參加申載日的婚禮。莫非只是想威懾一下自己?這有什麼必要嗎?悠太自稱恨他,恨之入骨,但不是像白勝賢那樣,手起刀落的恨,而是日積月累,每天舔一口砒霜那樣慢慢的恨。這恨最終只會毀了他,讓他變得比現在還要空虛。手指順著悠太的臉頰往下,直到胸口,是這個脆弱的人的心臟所在的地。
可憐的傢伙啊。不管從前還是現在,即使離開了牢籠,也無法獲得自由的傢伙。
「因為你沒察覺到,我也在看著你。」
「哈⋯⋯?」
悠太瞪大了眼睛,緊接著眼角抽搐起來,嘴巴也扭成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不允許你說那樣的話。今後一切な。」
Notes:
既然16話更新了,我決定不繼續寫這個了,於是這就是結尾了。
我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讓他們甜起來,發糖是作者需要操心的問題,我只是想看他們這種糾葛。但是16話給我的感覺還是白勝賢的箭頭完全看不出來啊,怎麼一點都不執著呢,竟然都不和悠太一起回家,我傷心了。如果17話白勝賢還把悠太當個陌生人,我真的會哭。我可以接受他們互相憎恨,但我真的無法接受白勝賢把悠太當個陌生人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