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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什么吗?”乔治说,一边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涂了一点口红,想让自己看起来气色更好,他端详了一会,又觉得这颜色太过明显,于是拿起纸巾轻轻擦掉了一层。安东内利正忙着用发胶打理好自己的卷发,力求在最后见到Omega之前修饰一下造型,他正在努力把一缕不太听话的卷发卷得更紧一点。乔治并不在乎有没有人接话,他只是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感慨:“就像会登上社会新闻、被Omega权益组织大骂特骂一整周的那种Alpha,不敢相信有朝一日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那倒不必担心,”刘易斯靠在门上说,“我保证首当其冲被拎出来痛骂的肯定是托托。”
出乎意料,他打扮得不像安东内利想象中的那样——至少不像会去参加MetGala一样时尚潮流,这位七届冠军得主穿着相当普通、甚至显得有些温馨的家居服装,黑发绑成辫子,在脑后垂下,仔细一看还会发现里面掺杂着些彩色的细带子作为装饰,显得他有种别样的魅力。
“托托?”安东内利脱口而出:“他也要去?”
乔治倒没觉得意外:“他们居然允许?”
刘易斯笑了笑:“红牛管不了这些——Omega权益协会还有荷兰政府都插手了。荷兰人急着给他们的公主比武招亲呢。”
“我一直以为他们会在红牛那两个车队里选个人咬麦克斯。”乔治开始往自己身上喷香水,手法很是专业,像个成熟的Alpha那样令香气与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层叠在一起,以彰显自己的品味和对信息素的掌控力,安东内利放弃了这一步:他还太小,暂时做不到这一点,实际上,麦克斯的链接变得不稳定全都怪他在撞车之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这才有了四冠王当着全世界的面被迫进入不稳定的发情期这场灾难,以及后续的无数问题。安东内利说不好自己有没有感谢这件事。
“他们选了。”更年长、也知道更多秘密的Alpha说,换了个姿势,“但是我想同队竞技对他们的链接可能不是那么有好处。糟糕的是,麦克斯承受住了,但是红牛的二号车手总是没法适应。”
乔治轻哼了一声:“也许吧,我还是觉得红牛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托托得逞的。”
“如果你担心红牛,”刘易斯意味深长地说:“那就大错特错了,乔治。”
“难道整个荷兰的Alpha都来了?”兰多捂着鼻子:“我快窒息了,老天。”
他的澳大利亚队友倒是满不在乎,混血儿对气味的承受能力很强,他抬起下巴嗅了嗅:“荷兰人不一定,但我想F1的现役车手全都到齐了。”
话音刚落,法拉利的两名车手就从一旁的化妆间里走出来了。夏尔像个王子一样,从头到脚找不出一丝瑕疵,只是简单穿了个西装的兰多看得眼睛都瞪大了:“至于吗?难道他还真打算把麦克斯娶回家吗?”
奥斯卡瞥了他一眼:“扎克其实没指望——不过只要不是哪个车手获胜了就行。你知道Alpha对Omega的影响力有多大。”
“我也知道荷兰有一千八百万人口,其中Alpha性别占比接近30%,是整个欧洲Alpha占比最高的几个国家之一。”兰多回敬道,“神呐。瞧这些人高马大的荷兰Alpha,我敢打赌那个倒霉蛋哪怕敢跟别人出门吃个饭都会被送进麻袋里。”他敬畏地看着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男人从他面前走过,还在用荷兰语打电话。
奥斯卡轻声说:“那叫幸运儿,兰多。”
英国人嘀咕道:“我可不这么觉得。”
“这还是二十一世纪吗?”GP摇着头,不住地叹气,“真是疯了。”
麦克斯倒是满不在乎,他神色平静,手里还拿着一罐红牛:“反正有条款在,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第二性别不是这么运作的。”作为一个已经结合的成熟Alpha,GP多少显得忧心忡忡,“你没有真正跟一个Alpha发生过深层链接——你还没体会到那种感觉,麦克斯。”
“我不知道一个随便来个小Alpha就能冲断的链接有什么好值得我担心的。”Omega抱着胳膊,他丰满的身体曲线因为这个动作变得更明显了,出于礼貌,GP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麦克斯明显恼怒了起来:“好啊,现在我的工程师开始不敢看我的眼睛了?是不是以后开车的时候你还得先对我行个礼什么的?”
“你是个没有链接的Omega,”GP指出,“理论上来我甚至不应该和你待在一起——”
“得了吧。”麦克斯翻了个白眼,“没人在乎那些。我每天都在跟一群世界上最沙文主义的Alpha打交道,我们还谈什么应不应该?”他藏在尖锐眉骨下面显得冰凉的蓝眼睛斜睨着工程师:“还是说你会像个未成年一样管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对你的车手兽性大发?”
“天呐,等会你可不能这么说话。”GP说,“Omega权益协会已经调查我们一个星期了——你会害我丢掉工作的。”
麦克斯撇着嘴拉低帽檐,试图把自己不大开心的脸藏起来。即使红牛内部有不少Beta工作人员,但他还是本能地想跟GP待在一起,尽管他本人对此并未察觉,但是显然一些第二性别专家认为这是未能进行深层链接的Omega对Alpha本能的依赖,甚至可能包括麦克斯本人对年长者的倾向性。这种说法在红牛内部获得了一致认同,除了一号车手本人。过了一会,他才闷闷地说:“我讨厌这样。”
“什么?”
“你们不看我的眼睛。不跟我说话。不抱我。”麦克斯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如果我给自己找个Alpha,你会重新变得像以前那样吗?”
“我现在就跟以前没什么区别,麦克斯。”
Omega发出一声冷笑,GP就像能精准分辨出猫一模一样的喵喵声到底是真的生气还是只是在撒娇一样辨认出他的车手语气里的不快。
“那你敢抱我一下吗?”
GP条件反射一般开始背诵Omega权益协会下发的文件:“单独与未进行链接的Omega进行过多的肢体接触是——”
麦克斯掀起帽子,怒气冲冲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们还真是对这些玩意倒背如流。好吧,现在我就走,免得你被一个Omega吓出心脏病来。”
“这怎么能怪我?”GP为自己辩护,“而且你到底跟多少人干过这种事?嘿!麦克斯!你会害红牛的名声变得更糟糕的!”
里科伸出手,和对面的Alpha相握,他们的肢体接触不多,脸上带着不怎么放松的笑容,但已经是求偶期陌生Alpha所能表达出的最大程度的善意了。坐在他对面的是荷兰足球队的队长维吉尔——尽管里科很喜欢称呼他为范戴克,但是同为荷兰人,他并不介意和维吉尔亲近些。
“我以为整支荷兰队都会来呢。”里科说。
“他们来了。”维吉尔说,“只是不在这里——不论怎么说,国王陛下和政府都还是支持荷兰人作为麦克斯的Alpha。”
里科耸耸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注意到桌子上的托盘里摆着气味阻隔剂和屏蔽贴。维吉尔忽然开口说:“其实我一直觉得麦克斯只是个娇小点的Alpha——这么一想真是性别歧视,是不是?”
“嗯哼。”里科说,“不是你的错,维吉尔。全世界都被麦克斯和红牛骗过去了。现在想想,那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出不对。”
“那时候?”
“他21岁的时候。我们在一个节目上见面。”里科思索着,“我们像格斗比赛赛前放狠话那样面对面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本该想到的。他不像个Alpha,你知道我们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好勇斗狠,所以越是接近北欧的国家人们越是独来独往,因为Alpha的占比实在太高,只要一接近彼此,动物天性就开始蠢蠢欲动;我知道一个正常的、被挑衅的Alpha看起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那时候我们离得那么近,麦克斯看上去完全不是那样的。他的眼睛里只有一种被追逐的渴望,他很兴奋,但是他只是等着被某种东西追上,不想搏斗。不过,当时我只觉得这也许是个优秀的F1赛车手应该具有的特质......”
维吉尔听得入神,甚至觉得有些惊奇。他在回忆中仔细检索红牛车手的形象,麦克斯是那种你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会忘记的人,他记得清清楚楚,也许有那么一点违和感,麦克斯用上目线看着他的样子,但是那究竟是隐藏在他记忆中的证据还是经过现实加工之后产生的幻觉,维吉尔也说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荷兰后卫理了理自己漂亮的头发,“我想我们总是有优势的,不是吗?”
里科赞同地点了点头:“而且我们也有义务保护麦克斯——他毕竟是荷兰人的Omega。”
卡洛斯坐在休息室里,反复向爸爸解释自己当初真的没有跟麦克斯发生过什么。那时候他可能还没分化呢!卡洛斯说,他升入大红牛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分话。反正马尔科是这么对外公布的。
“爸爸相信你。”老赛恩斯握住他的肩膀,给儿子打气:“只要你打败了勒克莱尔、汉密尔顿、拉塞尔、范戴克和范霍夫——”
“......那不就是要打败所有人吗?”
“那倒不用。有些Alpha一看就没有你有优势。”
卡洛斯踌躇了片刻。
“但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努力。”他说,“威廉姆斯又不争冠。而且麦克斯,”他抖了抖卷发,“......我总觉得他是那种会把人胯骨坐碎还要求Alpha继续提速、自己爽完了就会拍拍屁股走人的Omega。”
老赛恩斯和他对视一眼。
“......你为什么描述得好像自己亲自体验过一样?”
卡洛斯大惊失色:“我没有!这是我听来的!”
“你从哪听来的?”老赛恩斯对儿子报以不信任的凝视。
西班牙车手支吾起来,过了一会,他终于放弃挣扎:“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们有个小群互相交流八卦什么的......这是夏尔说的,但我觉得这可能只是有点糟糕的性幻想之类的,毕竟他没有真的胯骨骨折过。”
“他都进展到性幻想了?”老赛恩斯面色凝重,“你得快点赶上他们的进度,儿子。千万不能被落下了。”
“这我也要赶进度?”卡洛斯简直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老赛恩斯拍拍他的肩膀:
“不过没关系,儿子,我去帮你打点打点关系。”
“打点什么关系?老天,你不会是要——”
老赛恩斯在儿子惊恐的目光下掏出了手机。
“嗨,乔斯,我听说麦克斯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