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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醒得太早了,以至于睁开眼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实感。他脑子里甚至想的是几点了,应该不至于迟到。
但真的在缓慢开机后的五秒钟,他的意识慢慢找回了生活如今的时间线。
哦,今天是夏休的第一天,也是George,他的丈夫提出要和他离婚的第三十二天,这段婚姻的第四百六十五天。
实际上对于Max来说,他很少有记日期记的这么清楚的时候。他不像他的丈夫,George甚至都能记住每个节日纪念日和周围人的生日,定时定点送上祝福,如此数年滴水不漏。
就像他无论去哪都会带着他最好睡的枕头一样,在他们结婚之前,George最喜欢的枕头是他精挑细选的一款羽绒枕,Max只记得这枕头很贵。
等他们结婚之后,George就不总是带着它了,因为最好睡的枕头变成了Max的胸口。
一开始Max半夜总是因为胸口一阵奇异的压迫感醒过来,他睁开眼,只看到一片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只摸到一片温热柔软的触感。他不知道他怎么能睡得这么沉,Max摸到他的脸颊,呼吸蹭过掌心,再往上刮过的是深的眼窝和软的眼睫毛,直到手指没入了那更加柔软的发根里。
在黑暗中他胸膛的微弱起伏和他沉稳的呼吸声近乎同频,那让Max想起他年幼时第一次手握住卡丁车方向盘的感觉,踩下油门的那个瞬间,车会发出颤动的频率,他亢奋的心跳与呼吸也因此清晰,近乎归于某种默契的存在。
就像他能听引擎声音就轻易分辨出属于哪一条赛道那样,Max自从第一次摸到方向盘开始,他就有一套自己的频率记录系统。
频率这个概念不难理解,仅仅来说只是每秒内传达到他脑海里的声音,但对Max来说这些声音可以包含太多的信息。
很多在赛车之外的时候,他的思考一直都很单线程,遇到什么问题,用某种频率记录下来,然而解决的方法却是动物性的。
就跟他采访的时候经常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丝毫不顾及太多其他的因素。
对他来说并非是做不到,只是他觉得毫无必要。
也许这种近乎残酷的直白,有一部分来自他那些心理医生听了都想要尖叫的童年经历。
这几乎成了一种习惯,绝大多数时候他只在意比赛能不能拿冠军,在意车出了什么问题又该怎么解决。
不在意那些烦人的记者,不在意观众怎么看待他。因为这些都不在他的频率记录之内,这些声音不需要传达到他的脑子里。
但是当Max在那个深夜里醒过来,埋在他胸口睡得很沉的George,Max的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英国人的颧骨很高又太瘦,摸起来那层贴着骨骼薄薄的皮肤存在感柔软强烈。
他睡姿其实很乖,也不怎么爱乱动,只是会这样睡着睡着钻到Max的怀里去。后来Max才发现是因为他喜欢蜷着身子侧睡,习惯性地把自己塞进一个合适的位置里,就像大勺子和小勺子。
当时他们的同居生活才刚刚开始,Max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和胸口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深夜里近乎揉杂在一起,成了一种全新而陌生的频率。
在他如此数年的人生里,从未出现过这样平静的声音。
大多数时候他听别人说话就像接受采访,听到然后回答作出反应,很少有像这个时候,就只是听着,感到平静,安心,是无需确认也知道的存在。那时候他们之间或许确认对彼此的爱,就像一睁眼确认今天天气晴朗一样简单。
但生活永远不是简单的抛物线,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也许斗争才是人生永恒不变的主题。
有时候甚至会让人怀疑,是否他们都在各自的人生里遇到太多,不斗争就无法得到的事与结果,以至于让他们在面对彼此的时候都下意识地这样做。
他们后来的生活中太多无意义的争吵,几乎是任何一件琐碎的小事都逃不过。好像跟彼此说几句好话就要了命似的,忙于准备每一场比赛和赛后的每一种疲惫,无意间情绪就像雪球滚来滚去。
George想要和他一起睡,但他俩各自的时间总是很难凑在一块,他们能单独在一起最多的时间只有休假期。但是等真的到了休假期,George总想着开上新车出去转一转,吃顿漂亮的晚饭看看日落,而Max只想在家喝点红牛开模拟器。
两个连休息模式都不同的人到底要怎么生活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他们结了婚,尽管是在拉斯维加斯最荒谬的一夜,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跟George去同一家夜店。
但竟然在那之后没人提离婚的事,就像之前说的那样,Max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单线程的思维方式,遇到问题就处理它。而这一次他的解决方式并不是像这场婚姻的开始那样,没由头地匆忙结束。
他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接受这段婚姻,而一向最体面理智的英国人竟然也默认了这个方式。
也许这已经足以预兆这段婚姻生活的荒唐,也给后来的诸多争吵留下太多铺垫,总之就像每个故事那样走向某种理所应当的结局。
有时候Max对此感到一种茫然的困惑,他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但爱是件世界上最难以把握的事,至少它不像方向盘,握在手里就能知道自己要去哪要怎么做。
路不再只有赛道一条时,他们又该去往哪里?
难怪说婚姻是坟墓,Max在这之前从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思考,也许现在这种关系和局面,让他想起了他父母之间曾经发生的事情。不过至少他没有他爸那么畜生。
他们之间的争吵堆叠得太多,像垃圾场一样摇摇欲坠。一切的耐心被生活消磨,对待彼此时总是没什么好气。英国人讲话习惯性偶尔一刻薄,对此Max免疫得倒是很好,可能这也得益于他单线程的脑子。
但那么多问题却始终没有得到解决,他已经记不得太清,上一次George睡在他的胸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只记得George在采访的时候,被问到自己比赛期一定要带着的东西,第一样又会说到他最爱的白色枕头。
或许婚姻的本质说到底就是,关于个人与他者生活的边界问题,但对Max来说他很难理解这个,他的学历不支持他的脑子加载这么高级的配件。
那道频率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Max本以为这没什么,毕竟这总伴随着争吵不休的声音。但是他又总时不时想起来,George压在他胸口的重量,如今消失就空落落的意味,这感觉很奇怪。
Max从不觉得自己缺少任何东西,太多东西只要他想要就触手可及,但绝不会是这种感觉。这种无关输赢,只是失去的滋味,无论他让自己再忙于其他事情也难以填补。
他现在依旧觉得自己没太睡醒,因为那道消失了起码三个多月的频率,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天蒙蒙亮,Max转过头,看到George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他又愣住了。
先不说他们早就分居了这么久的事实,他还记得上次他俩在围场说话,都还是几天之前的事了。他们的聊天消息框至今停留在几个月前的那一段,George要来他这里拿一件没带走的外套,他知道他的家门密码,于是只是通知,连面都没见上。
他有时候怀疑英国佬狠心起来就是天生的奴隶主,上一秒他们还是合法伴侣状态,下一秒说不见就不见这辈子只当围场同事了。Max每次一想到这点就咬紧后槽牙,让他只想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事实上他也正是这么做的,荷兰人最擅长直接攻击,不然英荷海上霸权互殴也不能持续上百年。
这点主要体现在他们每次上床的时候,Max太喜欢咬他,齿痕寸寸清晰,舌头舔上来又痛又痒,第二天会变成一块淤痕出现在皮肤上,细细密密地拼凑出一块欲望的地图。
George每次都制止无果,最后气得一点不收力,把他后背也抓得一片红痕。Max对此毫不在意,只会在第二天早上穿衣服的时候,摸到后背上的痕迹,一条挨着一条像猫爪子挠出来的,微微鼓胀在皮肤底下,用一种情人间低语的声音。
往往Max这样做完的后面几天,他终于不会轻易在互联网上随便看到George的topless照片或者镜头。他知道英国人会很顾及着这些,他在床上的羞耻心很低也很难伺候,下了床又是另一幅端庄大方面孔。
所以Max现在突然看到George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难道他们昨晚又在哪喝酒断片滚到床上了吗?还是他只是单纯想来找自己上床,一般情况下来说做这种事的人是自己比较多。不过也不排除,毕竟他们的身体实在是太过合拍。
他们甚至为此要约法三章,比赛期间不可以有插入式性行为,后果是他俩在红牛和梅奔的休息室里把每种擦边性行为都玩了一遍。
Max会把刚泡完冰桶的人摁在墙边上,发烫的粗大阴茎在腿根那块嫩肉来回抽插,宽大的手掌掐着那截精瘦的腰肢,滚烫的掌心抚摸过冰凉的背脊,冷的水渍像助燃剂,让身下人漂亮的背脊线条寸寸发抖。
他的动作通常粗暴又直白,欲望近乎燃烧成一团火焰,赛道上没能消化过剩的荷尔蒙,全都变成了对他的渴望。
Max的拇指卡在他的腰窝里,像是在性爱里也牢牢握着方向盘,粗重的喘息声贴在他纤瘦的背脊上,速度重叠着高潮的来临。
他还有余力拍拍他的屁股让他把腿夹紧点,而George扶着墙的手都无力蜷缩着,转过头来近乎恼怒地瞪他一眼。那双大到令人心颤的蓝色眼睛里,盛满生理性的眼泪,汗水混合着水痕挂在他的眼尾和脸颊上,只这一个湿漉漉的眼神就让Max更硬了。
现在他看着英国人漂亮的睡颜,脑子里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太多的性爱回忆,也许是晨勃让他太难受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一些问题。
Max轻咬了下后槽牙,下颌线的弧度凸起,像是预备攻击前一秒的食肉动物,他的手掌径直掀起了那单薄衣物的下摆,贴上了那截更薄的细腰。
下一秒便毫无顾忌轻车熟路地往上,掌心抚过胸膛,又因着这温热的触感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为什么他的腰比之前更细了,整个人摸起来又瘦了一圈?他天天到底是怎么对待自己的?纯虐待吗?
Max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右手手掌毫不客气地卡住了他的下颌,这压根不能算是个吻,只是毫无技巧粗暴而直接,咬住了那两瓣令他时常恼火的嘴唇。
手指掐着熟睡中的人的下巴,让他被迫张开了嘴,湿热的舌面顶进去,掠夺着口腔里那本就稀薄的空气。
这很不好受,Max故意的,他不知道自己期待着对方醒来是什么反应,他越想只觉得鸡巴硬得更厉害,动作也未免更加急躁。
说实话,这种程度在他们的床上关系中仅仅算调情,所以Max自然也没想那么多。
意思是他没想到,那双熟悉的大眼睛睁开之后,里面全然是陌生而惊恐的神情。
然后下一秒天旋地转,Max被一脚蹬到了床底下,被踹中的肋骨隐隐作痛,他仰面朝天躺在地板上,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被踹的疼还是鸡巴硬得更疼。他恼火得要命,他上次这么火大还是他把他侧箱给划了的时候,那都没现在这么耻辱。
“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毛病?!”
Max起了身对着床上的人大声道,他怒气冲冲地揉了揉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像刚被火燎过似的。
然后他这才发现在床上坐起身的人,紧紧抓着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那双大而蓝的眼睛里充满惊恐无措,带着极为紧张的戒备审视。
Max这下意识到哪里不对劲,George的头发看起来短了不少,脸看起来太过年轻,太小,皮肤也更白,脸颊上甚至还多了些肉。
眼前的George看起来更像是他十七岁的时候,Max曾经在George的家庭相册里见过这张脸。
空气里凝固着一股强烈的沉默与尴尬,Max这辈子都没想过他的脑子会出现什么性骚扰未成年要判几年的问题,又过了两秒他冷静了下来,至少他还是George,他们还没离婚,依旧是合法伴侣关系。
伴侣突然十七岁的话这关系还合法吗?
Max的大脑快游走至外太空了,还是那句话,他的学历不支持他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冷静下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Max回过神,他看向坐在床上的男孩,十七岁的George带着一种很拧巴又紧张的味道,眨着大得要命的眼睛睫毛扇动,像是车灯前惊惶的鹿。
Max深呼吸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然后他顺着George的目光,发现对方还盯着自己硬得要死在裤裆里鼓一大团的鸡巴上。
操,Max脑子里空白了一下,他第一反应是转身躲进了卫生间里,他发誓他这辈子从没这么尴尬狼狈过。
Max冲完冷水澡换了身衣服之后,才感觉心情平静多了。他打开浴室门,往床上扫了一眼却发现空无一人。脚步急匆匆地走到客厅,才在开放式厨房的流洗台边上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十七岁的George比二十七岁的他要更瘦,更纤薄,后脑勺短的发盖不住那截苍白的脖颈。他身上套着一件白色的宽大短袖和居家短裤,手里正拿着一块手表,那应该是Max前一晚回来时随手摘下来放在流洗台上的。
那是George去年圣诞节送给他的一块万国表,那其实不是他的品味倾向,但George喜欢,觉得很适合他,于是他时常戴着。
Max不知道别人一看,就知道这块表不属于他的品味,但别人同时会知道,戴着这块表的人是属于谁的。
十七岁的George转过身来,那张青涩无暇的脸上惶恐不再,反而是一种很意外的平静感,这让Max微微怔住了。
“Max,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坦然地喊出他的名字。
“呃,距离你十年之后,大概。”
Max揉了揉眉心,他对于眼前荒谬的情况感到一阵奇妙。他看着十七岁的男孩眼神中逐渐出现了一种好奇,取代了之前的一切。
Max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他洗澡的时候还在担心要是一出来看到George在哭该怎么办,他一点也不会安慰人。
但显然情况比他想得要好很多,至少对方没有那么害怕,Max不是很想承认刚才是自己性骚扰未成年的行为和硬得要死的鸡巴吓到了他。
他最不想聊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那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刚才为什么……”
十七岁的男孩说话横冲直撞,显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真提到刚才发生的事,自己先红了耳朵尖。Max这才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十七岁的George Russell还不是成为他丈夫时,那个体面成熟做事游刃有余滴水不漏的完全体,他还真的只是个男孩。
但Max又能说什么?
他的声音近乎卡在喉咙里,他总不能说是的我是你的合法伴侣,不过我们已经分居好几个月了,今天是你跟我提出要离婚的第三十二天,而你寄过来的离婚协议我一直都没打开过。
他还记得十七岁的时候,他俩都在拼了命的为各自的赛车职业生涯付出全部,压根都没见过对方几次。还不如小时候一起开卡丁车的时候见得多。
于是他只能用喉咙漏风般的嗓音笑了下,试图掩盖过去语气里的不自然,笑得可真够难听的,Max。
“我们是朋友,刚才只是个意外,我认错人了。”
“你把我认成谁了?你女朋友?”
Max没想过十七岁的George竟然完全没有一点后来的边界感与体面,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些咄咄逼人的恼怒,Max的右眼皮莫名跳了一下。
“呃,我的妻子?事实上。”
Max此话一出更是感觉自己快被那双大而蓝的眼睛瞪穿了,那里面似乎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羞耻心与怒火。
Max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大骂自己了,话又说回来,十七岁的George脾气这么火爆的吗?完全跟他这些年的印象里,他那时刻保持体面优雅的丈夫全然背道而驰。
现在的Max绝不会想到,如果说二十七岁的George Russell已经相当难伺候,那十七岁的George Russell将是十七倍的难缠。
他的夏休就这么鸡飞狗跳地在这个命运开的玩笑里开始了。
Notes:
先是17岁的小乔拉,后面会有17岁的马维潘。
这两位太适合搞一些年龄操
小乔拉想知道他们的关系就像小乔拉现在就想吃到饭一样,天降比格马维潘请接招werwer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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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Max是那种你问他选猫还是选狗,他会毫不犹豫选猫的人,所以他没养过狗。
他对狗的了解仅限于互联网短视频,他知道狗和猫一样也有很多种,但是他不知道通常在狗很可爱的外表下,有很欺骗性的行为与性格。
好奇心重、活泼好动、分离焦虑等等诸如此类,George Russell显然不是一只狗,但十七岁的他以上兼具。
Max从未如此直观地体会过这一点,以至于他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很想跟自己说昨天是不是只是自己做的梦来着。
但现实是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听见厨房里的一声巨响,Max发誓他这辈子从没跑这么快过,上一次是十五岁之后Jos还试图像他小时候那样扬手打他的时候。
他甚至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皱巴巴的睡衣睡裤。
说实话,他平常是裸睡的,但是他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每天面对十七岁的George,犹豫两秒就还是规矩地穿好了衣服睡觉。
这让他晚上的时候,比平常多花了起码快两个小时才睡着,不过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因为他把主卧让给George睡了,他自己到这房子从买下来开始就没人睡过的客房去了。
他眼下的乌青很重,但什么也没顾上,跑过去就看到高瘦的男孩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两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Max走过看了两眼,才分辨出这大概是边上那台咖啡机的某两块零部件。他又皱着眉仔细扫视了下边上的男孩,才开口。
“没受伤吧?”
George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闯祸,他抿着唇看起来神色有些紧张,但还是听话地摇了摇头。
Max点了下头,就把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接了过来,他看了两眼,也没看懂这到底怎么弄的,又该怎么装回去。
这个咖啡机也是他们结婚之后George买的,Max只记得很贵。他不爱喝咖啡,一直都是George在用,看起来长得又跟那种普通的咖啡机不太一样,所以显然Max也不会用。
他试图装作若无其事地把那两块东西,给随手放到咖啡机的边上。
Max转移话题的技术,起码有一半是从跟George长期吵架的过程中学来的。
“你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
于是Max现在十七岁的丈夫,就这么有点懵的被他哄到了餐桌边上坐好。
Max打开冰箱看了眼还剩下些什么食材,说实话他跟George分居之后就很少自己做饭了。但依旧习惯性地只要在家,就会往冰箱里填东西,因为George总会时不时突然出现。
在他们结婚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因为各自忙碌的行程和工作总无法调节,见面的时间都像是从海绵里挤出来的一样。
但Max只要有空了或者回家了,就会给他的丈夫发消息。
有时候George会在某个深夜不经意的到来,毫无预兆,有时候甚至Max打开家门就能见到他。
像是报纸上大乐透每期随机出现的中奖数字,有时候他不会来,Max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这就是他们之间会发生的事,无法确认,所以Max会提前等待,在他们结婚之前,Max从没发现自己在开车之外的事情上还有这样的耐心。他意外地发现自己擅长这个。
于是哪怕他们已经分居好几个月,Max依旧会这样在家就填充好食材,等着某个晚上George就像以前那样突然出现。
但他的丈夫再也没出现过。
Max熟练地把要做沙拉的食材从冰箱里拿了出来,他转过身就看到,一头短发十七岁的George睁着那双大而蓝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他坐的位置,就是平常George最爱坐的那个位置。
因为离客厅的大落地窗最近,早晨的阳光可以照在那,很舒服,George会习惯性眯起眼睛伸个懒腰。
这个有些散漫放松的动作,在他身上很不常见,就像猫对着信任的人露出肚皮一样。
Max顿了顿,一时间差点忘了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来着。
英国人那双蓝眼睛无论是十七岁还是二十七岁,都带着一种要把人穿透的吸引力,盯着他的眼睛,跟他对视时很容易走神,几乎像个明知故问的陷阱。
很显然二十七岁的Max Verstappen依旧屡战屡败,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察到对方眼神里的疑惑。
Max又低头扫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掠过George脸颊的弧度和单薄的肩,最后落在那双苍白纤瘦的脚上。
“去把拖鞋穿好。”
他的声音沙哑而含糊,带着一种半命令式的语气。
Max也没想到原本以为的平静和顺利,甚至没能维持到这顿早餐的结束。
他把做好的沙拉端到George的面前,自己则吃的也差不太多。
他们的婚姻生活平常就像一场互相的服从性测试,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试探着彼此的边界。
虽然他们从没有在口头上认真聊过这个,这感觉实在很幼稚,像两个不讲理的小孩都想要对方能按照自己的规则来。
在边界线上开始下跳棋,一进一步都会有种胜利的得意。好像谁赢了谁就可以决定能不能往对方的晚饭上加奶酪,问题是George不吃而Max爱吃。
Max还没意识到,眼前的George是十七岁的George到底是多严重的问题。
“这个沙拉好难吃。”
男孩撇了撇嘴,把叉子放碗里一放,他先前兴致缺缺地尝了一口就停下来。
Max露出了那种每次接受采访前,介于疑惑和略显智商不足之间的表情,因为他用的是George最爱吃的那款沙拉酱。
准确来说,是他更熟悉的那个George,而不是眼前十七岁的George。
“你夏休期每天就吃这个吗?”
见他不说话没反应,男孩皱着眉更加直白地发问。
“呃,当然不,这是你……”
Max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上次听到对方问这种问题,还是因为自己夏休在家直播的时候,一不注意吃了十条健达。
他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因为吃得太素而被George谴责。
“好吧,那你想吃什么。”
Max嚼完了嘴里的草,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对吃草这么适应良好,婚姻生活实在是太恐怖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Max都在后悔自己主动问对方的建议想法,因为这意味着把选择权交到了George手上,而对方也同时掌握了更多的发问权。
还记得前面说的第一点吗,好奇心太重和精力旺盛,十七岁的George Russell两者兼具。
狗在搞完破坏之后,会暂时看起来很乖,但不会持续太久。Max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但他没养过狗,他在这方面缺乏警惕心。
“你妻子什么时候回来?”
Max喝了一半的红牛差点呛住。
“什么?”
“我问你妻子什么时候回来?这不是你们家吗?”
George像是没懂他怎么这个反应,他眼睛太大藏不住事,Max怀疑他想翻白眼,但他忍住了,可能是才想到自己吃人嘴短。
“她这段时间有事,不住我这里。”
“你这里?你们分居了?”
操,这小子为什么在这方面这么敏锐?
Max不像George,他压根不是很会撒谎的那种人,他有点没招了。
“是,因为她想跟我离婚。”
Max把易拉罐随手放在桌上,而男孩正坐在他的床上,整个人半抱着膝盖。
他的视线掠过那双折起来的过长的腿,和过短的短裤下遮不住的大腿根。
很白很漂亮,Max有点眩晕,可能因为就在上一秒,他被他仅剩的道德心来了一记上勾拳。
Max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转过身背对着他翻着衣柜,试图从里面找到那么一两件,George跟他分居前或许留下来没带走的衣服。
但显然他失败了,因为他的丈夫就是个这么狠心的家伙。那天说自己来拿外套,那就是真的仅剩在这里的一件外套。
二十七岁的George可以狠心到真的连一件外套都不肯留给他。但十七岁的George对此一无所知,并且正坐在他们的king size双人床上,还非要继续问下去。
“她为什么想跟你离婚?你们性生活不和谐吗?”
Max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他跟自己说别发火,他才十七岁,青少年讲话就是没轻没重猫嫌狗憎的。
他们的问题其实是除了性生活外,基本都不太和谐。但他不可能跟这个十七岁的英国人抱怨,对方甚至看起来还在关心好奇这段婚姻。
实则并不知道再过好几年,他就会和自己在拉斯维加斯都喝得烂醉然后互相被结婚。
Max也是结婚一年之后才意识到,性生活太和谐好像也会有问题,总而言之,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他怕再这么任由他问下去,下一步对方就要开始跟自己讨论哪家男科医院更好了。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这些事?我以为你会更关心,呃,比如十年之后你现在车开的怎么样,成绩怎么样?”
George用一种很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他的眼睛太大总是显得很有侵略性,十七岁的他显然还不太会掩藏,里面的一切情绪都这么直白。
“我当然会开得很好,这有什么好问的?”
Max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这才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而清晰地从George的脸上,看到这样不加掩饰,意气风发的表情。
那看起来是种很理所应当的自信,拥有可以追上这世界上一切事物的速度和力量。那也是一种很直白的快乐,他看得出来他对赛车事业的热爱,尽管他们之间从未在明面上提到过这一点。
他们的婚姻生活总是太多性生活,太少沟通。
“我的意思是,你关心的有点太多了。”
Max试图再次转移话题。
“你是Max Verstappen,关心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十七岁男孩的眼神里带着些疑惑,他看起来是真的这样想的,只是他说出来的时候省略了很多内容,让人听了很容易误解。
Max皱起的眉头抽动了下,十七岁的George Russell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在他的意料之内,这感觉实在是太难以描述了。
Max感觉这比跟二十七岁的他吵架还要更难,就像被埋在沙子里头上顶了个西瓜,不知道下一秒那一刀会劈在西瓜上,还是自己的后脑勺。
“有点名气的人你都要这样关心吗?那你平常关心的人有点太多了。”
Max想到至今为止对方sns上的关注列表,好像只要跟他有点沾边的同事或者商业工作,他都可以毫不吝啬地点个follow。
甚至他关注的人发的动态,他也几乎每条都看,还要时不时点赞认真评论,他关心的人实在太多。
Max话一说出口就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了,他语气有点冲,他不该说这些的。
往常这种情况下,不出三秒他们就要开始互相呛声了,事实是他也不想这样。
“可是我现在只是在关心你一个人啊。”
然而十七岁的男孩只是这样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更疑惑了,像是不知道为什么Max会这么回答一样。他一点都没生气的意思,只是直白到让Max像一头栽进海里。
上次有这样的感觉,是Max和George出去度假,第一次试着玩冲浪的时候。他没站稳姿势狼狈,George在游艇上笑了他半天。
其实摔进海里的时候有点痛,但是他一点也不讨厌。因为George站在游艇边上弯下腰,一边笑着一边大声喊他的名字,Max隔着层叠斑驳的水中光影,看不太真切。
直到他也听见扑通一声,是George也跳进了海里,他游了过来,破开那波光粼粼的蓝色海水,来到他的身边,也抓住了他的手。
Max再次突然间,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些小事来,他们结婚后不久的某一天,自己跟往常一样在家开了直播。George为了避嫌是不出镜的,他一般都会在卧室里休息或者去健身室。
Max一直都不觉得George是会看自己直播的人,因为他知道他对游戏没那么感兴趣,对自己开赛车模拟器也已经看得够多了。
直到那天跟往常一样,睡觉之前Max刚准备关床头灯,就听见George冷不丁地开了口。
“你直播的时候不要吃那么多健达,明天开始家里的健达我都会收起来。”
Max当时几乎被他突然的这句话给砸懵了,完全没想到大英帝国的贸易剥削条款,第一步竟然是断了他的健达自由,这未免太封建了。
然后他当时完全没有意识到,George是什么时候看的他直播的。也许是在卧室床上躺着休息抱着平板,又或许是在跑步机上的时候。
Max只知道George自律严苛到可怕,他甚至会在每三分三十秒一公里配速的跑步机上看比赛回放复盘。
但是一旦变成了看自己直播,这感觉就很不一样了。Max合理怀疑他会一边跑一边看,然后在心里记数自己到底吃了多少条健达。
但他绝不会说,因为这变相承认了他一场不落的看了自己直播,并且看得很认真。
这就是George Russell关心他的方式,尽管他不说,可人又怎么会这样去关心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Max站在原地,像是第一次听懂那天海水说话的声音,George毫不犹豫地跳进海里,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就像抓住了另一种说爱的语言。
而十七岁的George Russell坐在他的面前,同样会用最直白的声音告诉他这件事,原来这不是Max第一次听到了。
但他没办法同样直白地告诉眼前十七岁的男孩事实真相,也不能再说更多。
所以Max只是放弃了试图再从衣柜里找出一件不存在的衣服,他半蹲下来,握住了男孩正踩在地板上,赤裸的脚。那姿态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低沉沙哑的声音拢在喉咙里。
“刚才说了,把拖鞋穿好。”
Lando收到Max的消息时,才是早上八点,他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一般来说,他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回别人消息的。
但是由于发消息的人是Max,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聊天窗口。
然后就看到对方发来一条格式很熟悉的消息。
是Lando处理过好几次的类型,然而这件事还要从挺久之前说起。
说实话其实这个围场里总共就二十个人,很多事情压根瞒不住的,更何况Max和George根本没有刻意花力气去藏。
他们两个人之间微妙暧昧的关系,是个人长了眼睛都能看得出来。
只是没人敢戳破,这个道理也很简单。
所有人一起装不知道,他们就可以在两个人赛场吵架的时候,肆无忌惮看热闹,并且再怎么调侃也没问题。
甚至还可以故意在两个人吵完架,当天晚上聚餐,把Max边上的唯一位置留给George,然后看他俩又会作何反应。
但是假如真的戳破了他俩有一腿的关系,等两个人一吵架就会变成“你要选爸爸还是选妈妈”的问题,那就很尴尬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小孩子还是成年人,估计都没人想被逼问这个问题。小kimi已经被那些记者们问得够多了,哦可怜的小男孩。
所以Lando也会装不知道,但他会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点,因为Max会主动来找他帮忙。
Lando在第一次收到,Max问他要某奢侈品牌子sales联系方式的消息时,还以为自己真的没睡醒在做梦。
他十分摸不着头脑地看了几分钟聊天框,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想要问个清楚的好奇心,老老实实把那家sales的联系方式给了Max。
只是没想到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Max一开始只是问了他这个,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发展成了,直接扔过来一件衬衫或者一条领带之类的照片,问他觉得这个怎么样。
Lando心想哇哦,就差没问我这个配不配George Russell了。
Max不直说,Lando自然眼观鼻鼻观心装不知道,只会发出一些委婉客观的评价。
不知道是不是Max被他这种真诚打动了,总之时不时的就要来问他。
Lando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他一开始是以为Max还在追George,两个人还没成。
但是他仔细观察了几天,又感觉不太像,然后在他们吵得最凶的那天聚餐结束的晚上。
Lando收到了Max发来的一张新款腕表图片,价格甚至直逼他刚提的那辆新车。
Lando再也受不了了,常言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爆发中当上了你朋友的婚姻咨询调解师。
-你知道有时候不是花钱就能让对方消气的吧?
聊天框上面那个“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好半天,Lando真的屏气凝神等了半天,才收到下一条消息弹窗。
-那该怎么办?
Lando这才想起来Max打字有多慢,又有多像霸王龙。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键盘音吵到旁边朋友都问他怎么了。
Lando笑了一下说没什么,新兼职,0报酬0提成百分百纯操心。
扯远了,总之由于Max的品味实在难以言说,你看他玩COD的时候,在里面买的那些游戏皮肤就知道了。
Lando不止一次帮他选过品,所以当他在夏休期早上八点被对方消息吵醒的时候,倒是很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对方这一期新衣服的选品需求。
Lando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蛮有当sales的天赋。
不平静的是他在看到Max发过来的衣物尺码需求的时候,因为这尺码不是George的,更不是Max的。
这个尺码数据看起来显然要比他们两个更瘦。
Lando的右眼皮开始狂跳不止,这下不能用没睡醒来解释了。
-什么情况?你们分手了???
-什么?
-没有。
一问这种问题倒是消息回的飞快,Lando冷笑一声但又格外匪夷所思。
而另一头的Max正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暂时糊弄过去。
实际上他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压根不是Lando那边。
Max并不在意他和George的关系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只是实话实说,他们还没有离婚当然不能算分手,顶多是分居了。
主要问题还是,他不可能一直不让George出门。虽然要是被拍到之类的会很麻烦,但是自己会看着他,所以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注意点就好。
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是因为Max完全发现了,假如不给对方找点别的事情做,George就会用一种颇具好奇心的态度,随时问他任何问题任何事。
而这里面有一大半,都是Max压根没办法回答他的。
十七岁的George会在早上七点准时醒过来,然后在厨房里乐此不疲的折腾一通,或者用Max放在家里的另一部备用手机点外卖,现在已经完全是他的个人暂用手机了。
然后打开那个他们结婚后,George才添置在客厅的大屏幕电视,还配了很贵的马歇尔音响,大声外放各种电视节目和吵死人的音乐。
Max睡不到九点就会被George闯进房间叫醒,他坚持喊他起来,必须吃早饭。
而前一晚凌晨才勉强入睡的Max也没招了,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听着吵死人的音乐,坐在了餐桌边上。
他看着面前那份巨大的能腻死人的那不勒斯披萨开始眼皮狂跳。
Max如此被折磨了快两天之后,意识到十七岁的George需要丰荣。
他必须要带他去做点别的事情,不然率先因为睡眠不足昏迷的人会变成自己。
所以他需要给他先添置些必要的外出衣物。
当然,其实这一点上最主要的原因是另一个。
Max才发现十七岁的George Russell压根也没什么时尚品味,他看起来跟自己一样对时尚过敏。
其实二十七岁的George也是如此,他的穿搭很多时候都很简单,一件衣服也可以穿五年。
主要是硬件太过硬,会让人忽略这一点,Lando跟他说过,其实不管穿什么时尚完成度主要看脸,Max当时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但十七岁的George Russell更加的直接,他可以在发现Max是在给自己找衣服之后,毫不在乎地说那我先穿你的就行。
然后打开衣柜,发现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红牛队服和小脚牛仔裤之后,也丝毫不介意。
只是嘴里嘀嘀咕咕了几句你怎么十年之后还在红牛开破车,Max装作没听见。
事情到这里为止其实都没什么,剩下的只是Max自己的问题。
因为他实在没有想到,看着十七岁的George套上自己的衣服会是这种感觉。
他太瘦了,以至于Max的万年牛皮短袖套在他身上,腰身都起码空了半截出来。
走路的时候纤瘦的腰肢就在薄的速干T恤底下晃荡,贴着肩胛骨和背脊的线条如此清晰,领口也不喜欢安分的扣好,会露出漂亮的锁骨。
原来他丈夫十七岁的时候皮肤要更白,脸颊的弧度相较后来会更圆润一点。
一双长腿裹在小脚牛仔裤里,露出脚踝骨和细得要命的脚踝。
Max从没这么清楚地看到过十七岁的George Russell是什么样的,也没见过他这样穿着自己的衣服。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掠过男孩金棕色的短发,宽的眼皮褶和长的眼睫毛,蓝灰色的眼睛,带着一种近乎莽撞又漂亮的天真自负。
不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和情绪,自然也不会收敛自己的喜欢和讨厌。
修长的四肢总是习惯性地半抱着自己,这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态。尽管他从没开口说过,但想也知道突然孤身一人出现在十年后的世界,该是怎么一种心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十七岁的George就已经对Max有一种奇怪的信任感。或许这也算一种莫名的雏鸟情节,所以无论做什么,他总会习惯性靠近在Max的身边。
于是不管Max做什么,他总能在几步之外的余光范围捕捉到男孩的身影。
这其实也没什么,唯一的问题是,Max能感觉到自己的道德心和色心,每一秒都在脑子里进行擂台赛自由搏击。
操,他是个性功能正常的男人!
一直贴着他的是他的合法丈夫,虽然他丈夫变成了十七岁。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因为他的丈夫目前十七岁,就不硬了。
事实上他硬得要死,尤其是看到十七岁的George成天穿着自己的衣服,又在自己面前乱晃。
Max没有什么糟糕的性癖,他只是喜欢粗暴直接的性爱方式而已,往往George总是接受他的一切。
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滚到一起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Max必须时刻跟他保持距离。
Max这下觉得自己也需要丰荣了,没人说丰荣不能释放性压抑。
“你在做什么?”
刚起来的男孩显然也没太睡醒,声音还带着点含糊和困意,听起来像在撒娇似的。
他一从卧室里出来,就赤着脚跑到了沙发上,坐到了Max的身边。他太瘦了,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习惯性蜷成一团,Max感觉自己右半边身体像是被什么热烘烘的小狗贴住了,完全发麻。
“等衣服到了就带你出门逛逛。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Max一边说着,一边强迫性地把自己的视线,从George微微撅着的嘴唇和那双漂亮的长腿上移开。
操,他甚至只穿了件白色T恤睡衣就跑出来了。
“真的吗?!我想骑山地自行车!”
男孩听到他说这句话,一下子就亢奋地睁大了眼睛。
而Max显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当时只是忙着跟自己的道德心自由搏击。
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又将面对些什么,原来夏休期也可以过成极限求生,Max会体验到的。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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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十七岁的George对十七岁的Max印象并不模糊,不如说是太过强烈了。
只有你也同样是开赛车的人,你才会意识到十七岁为止的Max Verstappen是多么令人叹为观止的存在。
无论你怎样看待他,他所取得的一切都是这样不可忽视的。
同样的,十七岁的George也很清楚地知道,十七岁的Max是怎样天天操全世界的性格和态度。
那些围场媒体记者们发了疯地写关于他引发的事件通稿,而十七岁的Max无论外界舆论再多腥风血雨,也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在意那些。
总之,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
十七岁的George靠在门边,他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的男人正在客厅接电话。
男孩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那块万国表,他还是觉得这块表很不搭他,深蓝色的拉夫劳伦polo衫,不搭,下半身终于不是小脚牛仔裤,换了条黑色的休闲裤,依旧不搭。
十七岁的George看二十七岁的Max Verstappen哪里都觉得怪怪的,像是昨天还是个跟竞争对手火爆吵架的毛头小子,今天摇身一变,成了高端成熟男士。
这跟让他看十七岁的Max代言拉夫劳伦广告有什么区别,实在是太诡异了。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二十七岁的Max就是这样截然不同的存在。
“好了?”
他回了神,挂了电话的Max转过身来看向他,George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自上而下的扫过,在他露出来的腿上停留了两秒,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那走吧。”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含糊。
George挑了下眉看着男人的背影,又伸手扯了下自己紧贴着大腿皮肤骑行裤的边缘,跟着对方的脚步一起出了门。
Max开了辆很低调的车,甚至窗户都老老实实贴了防窥膜,而George坐在他的副驾驶上。
上车之前,他看着男人弯腰把两辆全新的山地自行车搬进后备箱。
他宽阔厚实的肩膀线条和手臂肌肉如此鲜明,那就是这个年纪的男人才会有的味道。
不像十七岁时的Max,一身肌肉时刻透露出跃跃欲试的侵略性丝毫不加收敛。
车平稳地行驶出地下车库,今天的摩纳哥也依旧天气明朗。
现在是下午三点钟,勉强避开太阳最猛烈的时候。
George不知道Max会带他去哪,但他竟也丝毫不觉得担心,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种奇怪的信任感从何而来。
十七岁的他被抛掷到这个十年之后的世界,而Max稳稳接住了他。
他不觉得Max真的对自己这几天在他家所做的一切,行为或者语言也好,全然觉得能接受。但他也从未试图改变他,无论自己做什么。
George发现自己因为这点,心情很好,甚至是感到轻松,而他好像很久没这么感觉轻松过了。
他每天要想,要担心的事情总是很多,比赛,下一场比赛,未来又何去何从。
但现在他在这里,就只需要期待着Max带着他去骑山地自行车。像个期待家长带自己去游乐园玩的小孩子。
George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扶着方向盘的手,掌背宽大青筋凸起,手指骨节分明。
他的掌心摸起来一定也很厚,而George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想法吓到了。
他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车内的密闭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微弱的空调声音。
Geroge试图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他有些不安分的手伸向中控,在屏幕上开始点来点去的,车载电台也被他切来切去。
这个恼人的过程持续了得有好一会儿,终于车停在最后一个红灯之前。
Max单手扶着方向盘,没转过头,只是伸出手来用力揉了一下George的后脑勺。
是很结结实实的一下,那手感很好很柔软,像在摸一只好动的小狗。
“坐好。”
男人近乎命令式的语气和声音响起来,和车载音响里爵士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原本都要把脚翘到前面台子上的George立刻安分了下来,也不乱动了。
他偏过头去看向窗外,试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而耳朵开始拼命发烫。
车停在山脚下的一个位置,好不容易安分了一路George一下了车,立刻恢复生龙活虎的模样。
他兴冲冲地让Max快把后备箱打开,自己先赶紧把山地自行车搬了下来。
Max甚至没来得及叮嘱他把头盔戴好,就看着十七岁的男孩长腿一架骑上了车,蹬了两脚就飞出去了。
Max承认他看得有点目瞪口呆,他愣了两秒,然后才反应过来,也赶紧骑上车追了上去。
他们一前一后在还算平坦的山路上一路飞驰,说实话,Max活这么久第一次把自行车蹬这么快。
因为他稍微不努力点就会有被George甩开一大截的风险。
Max开得最多的是四个轮子的车,也许这就是他真的不太爱骑两个轮子的车的原因。
至少四个轮子的车不用自己蹬,他上次开两个轮子的车是拖拉机来着。
而且他平常开车也不会受到这么多干扰,Max必须时刻紧盯着前面的男孩,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视线要始终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男孩躬着腰压低身子发力,他太瘦从后面看依旧是薄薄一片的后背,胳膊也不算肌肉发达,线条依旧漂亮。
但是那压在坐垫上的屁股,又翘又饱满,让人怀疑他全身上下唯一一点肉都长到屁股上去了。
紧贴着的骑行裤又随着动作往上跑了一点,露出更多白皙的皮肤,大腿根溢出来的软肉被勒出一圈弧度来。
再往下是那双要命的长腿,又白又漂亮,然后现在每分每秒都随着他的动作在Max的视线里乱晃。
Max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咬了咬后槽牙,下颌线的弧度更为明显。
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也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路况,逼迫自己认真开车,纯粹是因为副驾驶上的男孩,实在太过存在感强烈。
他跟自己说冷静点Max,你现在他妈的二十七岁了,不是对着轮胎都会随便突然勃起的毛头小子。
Max被余光里男孩那双不安分的长腿晃得要命,像是被那些摄像头的闪光灯花了眼。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遭受这种考验,这算不算危险驾驶?
山林间有清脆的鸟叫声,泥土地上斑驳的树影晃荡,风声擦过耳边,还有男孩快乐欢呼的兴奋声音。
然而天色似乎忽然间暗了些下来,Max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不知道哪里飘来的乌云有渐渐堆积聚拢的趋势。
他皱了皱眉,才觉得有些不妙,他想起来他们没有带伞。
“Max!”
男孩高喊着他的名字,Max重新看向前方,把他甩出去好一节的George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朝着他招手。
而Max脚下骑着车的动作加快,速度和飞驰的风贴过他的脸,耳边的心跳声如鼓点和急促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看到男孩笑起来那么快乐,那双眼睛好亮,在这暗下来的天色中,几乎一瞬间近如一种明亮的颤栗。
有那么一刻Max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分不清现实,他离十七岁的George越来越近,就好像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从来没分开过一样。
冰凉的触感在脸上晕开,那突如其来的雨骤然落下来。风声变得更大了起来,雨点细细密密地砸在身上。
George也重新骑上了车,两个人的距离拉近,穿梭过这还不算大的雨幕。
他甚至还有力气时不时回头看一眼Max跟在自己身后哪个位置。
George看着男人极为耐心地蹬着车的样子,突然间恶作剧心思就涌了上来。
他往前看了眼,又喊了一声Max,刻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果不其然Max听到后又跟近了,他们之间现在只有半个轮不到的距离。
然后George一脚蹬下去加速,车轮直直地碾过前面看起来就不浅的泥坑,下一秒立刻飞溅起一地的泥水来。
George就这么一连碾过三个泥坑,溅了Max一车和一身,当然他自己也没能幸免。
他听见Max大声而略带恼怒的声音喊着“George!!”
然后George笑得更加大声了,他在雨里快活得要命,丝毫也不在意自己也一身泥,只有恶作剧成功的得意感。
这种能捉弄Max Verstappen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在被彻底淋个透湿之前,他们终于找了个可以躲雨的地方停下来。
一个看起来就很破旧的公交车站,顶上的檐正好只够挤得下他们两个人。两辆新的山地自行车都只能扔在边上淋雨。
Max看了眼时间,已经差不多晚上六点多了。他竟然跟着George骑了两个小时,难怪他停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报废了。
然而身边的男孩却丝毫不嫌累的样子,甚至还一直跟他说话说个不停,Max才发现十七岁的George话也很多。
George兴奋得要命,骑车带来的肾上腺素还没有平息下来,他嘀嘀咕咕说着自己之前跟朋友出来骑车的事情。
“你知道Alex跟我一起骑车那次吗,那次真的很…”
George转过头来看向身边的人,只是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因为从刚刚开始就在听他说话的男人,把一直背在肩膀上的双肩包放了下来。他一边听自己说话,一边把背包打开。
George说话的时候小动作很多,还有点眉飞色舞的,于是也没注意到Max在做什么。
直到Max从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来。
“我知道,Albon的锁骨受伤了,你开车送他去医院,他说你开车技术很差。”
George愣住了,他的声音有那么一秒噎在喉咙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二十七岁的Max知道这件事,他本来还想故意说出来吓唬一下他的。
“你知道?那还敢带我出来骑车?”
十七岁的George向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不解地瘪了下嘴。
跟他二十七岁的时候,被记者问到不喜欢的问题就习惯性先撅嘴一样,而Max怎么看都感觉这人像是在撒娇。
George是真的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什么,他只是睁着大眼睛眨了眨,盯着男人脸颊上被自己刚才溅到的泥点和衣服上半干涸的痕迹。
他看着Max伸出手来,用那块干净的毛巾擦上了自己的脸,他力气有点大,搓得George皱起眉毛,整张脸都看起来皱巴巴的了。
“反正我会看着你。”
Max似乎不觉得他的问题是个问题一样,只是很认真地把男孩那张沾满了泥点的脸,一点一点擦干净。
然后是脖颈,胳膊,再到那双修长漂亮的手。
George僵住了,他没敢动,Max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这举动有多亲密,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虽然George感觉他完全把自己当成浑身沾满泥巴的小狗来擦了,颇有种不擦干净就不会停下来的趋势。
Max终于停下了,男孩耳边的心跳声吵到那骤然的雨声都无法掩盖,George还以为这略显甜蜜的酷刑终于结束了。
Max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件外套来,也不管George愿不愿意就盖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显然是Max自己的软夹克,因为George看到了上面的红牛标。
他套上有点大,但Max非要用牛皮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穿好,不然等下感冒了。”
Max含糊沙哑的声音响起来,他肯定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他被溅得一身泥,脸上也脏兮兮的,下巴胡茬上的泥点子颜色还浅一点,因为已经干了。
George莫名其妙的有些想笑,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见到Max这个样子。
他跟十七岁的Max压根不熟,但现在他跟二十七岁的Max可以一起骑车,一起躲在公交车站里等雨停。
两个人狼狈得要命,但同时George又被他照顾得很好。
男孩攥着外套的边沿,他被裹得很严实,他看着Max认真的眼神,不合时宜的想起很多事来。
十七岁的George Russell晚上睡觉经常容易做梦,比起同龄人他的身高长得太快,生长像一枚种子埋在他的身体里,又抽条得太猛烈。
几乎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他只能这样在逐渐变大的鞋码中意识到有多不妙。
每场比赛伴随着的感觉,除了逐渐加快的心跳,亢奋的心情,手指与方向盘的摩擦感,轮胎引擎的声音,更多出了如此鲜明的一个部分,他的脚踩在越发细窄的踏板区时的挤压感。
他的起步发车因此受到影响,所以当时他日夜不停地练习,逼迫自己去适应。
这就是他能做的,George知道自己不是个很相信命运的人。
一直以来就是如此,他在这样的环境中擅长改变自己,拼尽全力做尽自己能做的一切,哪怕过程是艰难的。
只要结果能达到目的,那么一切也可以过去。忍耐疼痛,忍耐不甘心,忍耐觉得不公平。
但现实并非如此,十六岁的时候他刚刚签约prema车队还没能高兴多久,就被为了让自己儿子夺冠的老斯特罗尔踹出局。
前一天他还享受着那光鲜的成果,第二天却成了纯粹的笑话。那些签约仪式,媒体采访,铺天盖地的新闻稿,十六岁的George Russell对他们的赞美信以为真。
他们说他是年轻的英国天才,但天才在资本博弈面前向来不值一提。
那种熟悉而强烈的感觉裹挟而来,他的脚第一次不得不勉强塞进狭窄的踏板区时,那种忍耐与折磨,包裹着他近乎动弹不得。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无论自己拼尽全力做得有多好,也依旧会随时随地被结束。他以为自己有,但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拥有过真正的选择权。
就像他父亲会故意掐慢秒表一样,让他自己怀疑自己依旧做得不够好。
但事实是哪怕他做得够好,也依旧不被看到。
他的父亲只会看到他的比赛成绩,在外面劳碌工作的中年男人回到家只有一身疲惫,负面情绪流于表面,年幼的George只能胆战心惊地接受这一切。
这像是头顶时刻悬着摇摇欲坠的审判,父亲有时候来看他比赛,有时候不在,但每次跑完比赛的那一刻,George就会知道自己下了赛场后,将会面对怎么样的父亲。
无论如何他都没得选,只能接受。
母亲会在疲惫的日子里抽身出来,给予他一些宽慰,于是小George可以躲在她的怀里获得仅有的平静。
但母亲为了照顾家里的孩子们也同样操劳辛苦,随着他逐渐长大,这样的时刻也就消失了。
现实生活不断催促着他往前跑,快点长大,快点承担着那些看似应该落到他肩上的责任。
过于早慧的男孩像一颗被剥开锡纸的糖球,然后径直落在地上,就沾上了这世界的尘土。
从没有品尝童年甜蜜的时候,而他甚至从来不敢回头看太多,他也没有那个停下来的时间。只有坐在赛车里握着方向盘的时候,George才有一种安全感,因为这就是他能掌控的一切。
他相信自己的努力与天赋,相信这些都不会背叛他,年轻的男孩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傲气。但同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独自面对那些痛苦与艰难时,又有多无处可去。
父亲只会想看到他的赛道成绩,母亲只会想他能快点长大。
没有人愿意听听他想说什么,他们都没有这个时间,没有人真正看见他。
但现在十七岁的George Russell站在这里,雨幕将整个世界与他们隔开,二十七岁的Max Verstappen正一瞬不错地注视着他。
他的心跳声如此清晰,George从未如此强烈地意识到,这是种什么感觉。
他真的被看到了。
不是因为任何别的,二十七岁的Max就只是看着他这个人而已。
就像这几天里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可以一样,Max全然接受。
他会认真记住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衣服和鞋子穿什么码,不喜欢现在这个枕头,就带他自己去挑个喜欢的。
Max从来不问他其他事,只问他喜不喜欢,想吃什么,想说什么,又想做什么?
他撕开了那些记忆里湿淋淋的声音,只是这样站到他身边来,认真听他要说的每一句话。
George看着男人的眼睛,他的手指攥紧了外套的边沿,只感觉心里燃烧起一团潮湿的火,连此刻这样大的雨都无法再熄灭了。
Notes:
爱你的人会永远看着你😌
好了来不及多说了 下一章马上要上高速了🕶️
Chapter Text
Max依旧睡不太着,自从他搬到侧卧来之后,可以说每个晚上,他都要睁着眼跟天花板来一段长时间的冥想。
但其实他一直是个活得很简单的人,简单到只思考眼前发生的事。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他很少会刻意去回忆什么。
他也从来不在意太多无关紧要的东西,他讨厌互联网就是这个原因。实在是太多无关紧要的信息,人们每分每秒围绕着新话题转,但实则跟他们的生活根本没有关系。
但George Russell向来是他习惯里的意外,如果说他觉得生活里,绝大多数都是他可以控制的情况。那么George是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Max就意识到他们之间绝不可能,以一种合乎常规的平静方式相处。
Max真的不怎么喜欢思考太多跟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其实他想了也想不明白,像是只管踩下油门启动发动机引擎,转动后出现问题,那就只能拖回原点再打开维修。
Max可以百分百懂车,但他不是百分百懂他的丈夫。他们在面对彼此之间诸多问题的态度,几乎都是视而不见,好像做完爱就当过去了。其实问题始终在那里。
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任何一个人,因为真的要怪罪的话,那可以怪的人太多了。
平常比赛周的时候,他们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很多。Max可以比完赛,休息睡一觉然后继续去开模拟器。但George就得不停地工作,最多的时候有一次连续三天参加超过八小时的商业活动。
那次Max除了在赛道的三天之外,一次也没单独见到过George,他给他发消息,对方也回的很慢。
Max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到,他的丈夫是怎么在那些形形色色的聚光灯和人群的镜头目光中,游刃有余地穿过,展现近乎完美的笑容。
他知道他很擅长这个,但他总担心他这样会太累。Max不太会关心人,主要原因可能是他从小到大都很少被人贴心关注,没人问他累不累,所以他也没学会过,他真的不擅长这个。
他只会问他几点结束?几点回去休息?
然后等Max都躺下准备睡了的时候,才会堪堪收到George的消息。他说刚结束,现在回酒店。
Max第一万次觉得梅赛德斯奔驰车队有病,这也不难理解,毕竟看他们的领队是谁就知道了。除了他谁家车队会给车手,在比赛周都安排这么高强度的商务活动。
Toto Wolf周末甚至还会坚持不懈地找他吃饭,Max不好每次都拒绝,偶尔给次面子。就像他根本不理解梅奔给George安排那么多商务活动的原因一样,答应吃饭纯粹是不好完全不给对方面子。但有没有可能,车好不好才决定了车手会不会签你家车队。
这道理这么简单,结果偌大一个车队看起来从领队开始就完全搞不清重点,F1这比赛看车也看人,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车队的人怎么样就决定了车怎么样。
车不行就完蛋,Max没懂这对他们来说很难理解吗。难道只有初中学历才能理解这个?
反正Max懒得再去想,他能做的只是一直给George发消息。
真的好不容易到了夏休,又会有新的问题出现。他想起去年的夏休,George那天早上也突然问他要不要去骑车,但前一天晚上Max直播玩游戏很晚才睡,困得不行。
于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George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Max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他想,如果那天他和George一起去骑车的话。他们是不是也会像这次一样,一起穿过摩纳哥某座山的小道林间,越过一场突如其来的雨,然后大笑着追逐彼此,最后躲在公交站台下等雨停。
George会不会告诉他更多关于自己以前的,少年时期的小事,二十七岁的George依旧话很多,就跟他十七岁的时候一样。
等他为他擦干净脸的时候,Max就可以在他的嘴唇上尝到这场雨的味道。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Max平常最烦那些记者问“如果”“假如”性质的问题,但是现在自己好像也陷入了某种假想之中。
他不知道爱情有时候会是种盲目的想象,它可以就这样出现在,本来最不可能陷入幻想的家伙身上,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威力。
毫无疑问他们爱着彼此,但问题依旧在那里,而Max现在要被离婚了,才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十七岁的George在他的身边,他隐瞒着他们未来的关系,他能感觉到男孩很依赖他,也很信任他。这种信任他甚至很少从二十七岁的George身上感受到过,他们彼此都太独立,大多数时间都在提出建议和执行中,因为对方多出一条争吵辩驳的过程,谁都不能让两个人都满意。
Max现在才觉得自己对George的了解还是太少,George对他或许也是这样。尽管他们的婚姻已经持续了这么久,但似乎连开始都算不上。
假如他们真正开始了,那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要离婚的地步。
噢,又是假如。
Max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在一片黑暗里听着海浪微弱的声音,他跟自己说不能再想了,不如想想明天跟George去打板式网球还要带点什么。
那天骑完车之后,Max的决定是接下来带George做点别的运动,他确实是担心这样骑下去会出点什么意外。
最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十七岁的George,有着超乎常人的精力,他们那天等雨停之后才下了山。Max算了一下,前后一共骑了五个多小时,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孩看起来才勉强累了。
回家后甚至洗了个澡又生龙活虎,跑到Max的赛车模拟器上又开了好一会儿。
Max觉得George突然变成十七岁这件事,最好目前不要被任何人知道,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变回来了。如果夏休结束还没变回来的话,那就再说。
Max向来是走一步看一步,这就是他解决生活里问题的主要方式。
十七岁的George其实没打过板式网球,Max的脑子转了两下,才想起来哦对板式网球还是这几年才流行起来的。
他特意找了一个私人球场,然后包场了,开着车去的路上,这次副驾驶上的男孩意外的没捣乱。看起来很乖的坐在那里,只是Max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盯着自己看。
等Max真的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又会刻意避开他的目光。Max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看了眼车内后视镜,也没有。于是他没想太多,就任由他去了。他没能及时到捕捉到男孩眼里的诸多情绪,只是下了车就一切照常。
两个人站在球场上,Max开始一步一步教George怎么打,其实George学起来非常快,他确实是对什么运动都一通百通,跟自己完全不太一样。
男孩逐渐上手之后就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兴奋了起来,Max陪着他在场上先是两个人打了好一会儿,让他熟悉规则。
等George彻底熟练了之后,Max又找了球场的两个私教过来,他们开始正式双打。
运动总是让人保持着高度专注与清醒,肾上腺素不断分泌会让人感觉很好。汗水顺着额头滴落,Max站在George的同一边,关注着球的同时,余光也关注着男孩的一举一动。
他和二十七岁的George也会一起打球,虽然一开始自己打得不太好,George也不会说什么。只是Max站在他前面一点的位置,都能听见自己没接到球英国人发出的特有叹息语气词。
Max对此接受良好,但十七岁的George只会在他身边发出兴奋的语气词。球飞过网直直朝着自己的那一边来,Max盯着球,耳边听见George大喊着“Max!”
他看起来真的开心极了,像只兴奋到在草地上疯狂撒欢的小狗。
两个人有时候配合得很默契,打出一套很漂亮的反击,男孩会径直扑过来抱住他跟他击掌。Max被他扑个措手不及,条件反射地张开手臂单手一把揽住那截细腰。
他的手掌牢牢握着他的腰侧,George扑得太猛整个人都跳起来,离地面腾空一小段距离,Max也依旧把他牢牢抱在怀里。汗水紧贴着彼此炙热的皮肤,湿漉漉的一片,像个隐秘的吻。
他们换了半场,这次两个人是面对面的位置。George看起来更兴奋了,当他们作为对手隔着网面对面的时候,几乎每一球都冲着Max来的。他看起来真的是很想赢他。
Max之前跟他站同一边的时候没觉得,现在站在George对面了,才意识到他的运动短裤未免也太短了。尤其是弯腰的时候,上半身的短袖衣摆几乎都快要盖过短裤下沿。露出一双笔直漂亮的长腿,一直不安分地随着步伐动来动去。
Max又开始眼皮狂跳,他试图让自己转移点注意力,把注意力更多放在球上面。但又不想George输了伤心,虽然Max打球的技术也不允许他赢得很利落。但鉴于George还是个初学者,所以Max就这么一边努力认真一边放水。
他甚至开始走神到回去该不该把George的短裤都换成长一点的,至少到膝盖的那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个不高兴,这感觉很像Max给自家猫换了一款更健康的猫粮的时候。
Donut脾气好,所以一般不会生气,但Jimmy和Sassy就要抗议很久了。
十七岁的George闹脾气的时候实则更难缠,这个时候Max还不知道,他马上就要见识到了。
因为George不小心崴到脚了,也就发生在一个瞬间的事,Max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接一个对角线的球,跑的时候太急脚底下滑了一下,就顺势摔倒在地。
说实话脚底下打滑的那一秒,George心里就有种不妙的预感,哪怕他顺着力倒下去,但脚踝已经传来了强烈的痛感。
他倒在地上痛得有点眼前发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Max打横抱了起来。
男人有力的臂膀紧贴着他的身体,隔着速干T恤依旧汗涔涔的感觉,有那么几秒,George只能听到对方胸膛里急促的心跳声。
他被Max抱起来放在场边的椅子上,教练去拿应急药箱,而Max单膝跪在他的身前动作利落地脱下他的鞋子和袜子,开始检查他脚踝的情况。
George看着男人紧皱起的眉心滴落的汗水,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走神,十七岁的Max眼睛似乎要更蓝一些,但现在眼前二十七岁的男人瞳孔颜色显得要更深一点。
这也不怪George,毕竟他真的不够了解他,不管是Max十七岁还是二十七岁。但他没办法解释这种渴望是为什么,想要了解一个人是什么的开始?
十七岁的男孩分不清这个,在这之前他从来没经历过,George微微低下头手指下意识地蜷缩。
Max却以为他是被痛的,男人的手很快握住了他的手,George避开他关切的目光,看向他们相贴的手,暗自紧张着。
他才发现Max的手其实长得很修长,手指甚至算得上是同龄男性里偏细的那种。尽管握着方向盘的时候看起来那么有力量感,可一旦交叠在自己的手上,那感觉又截然不同。
George想到Max的夏休似乎就快要结束了。
车停在红绿灯之前,Max看向坐在副驾驶的男孩。他正裹在自己的外套里,左脚的脚踝缠着醒目的白色绷带,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蔫蔫的。
虽然前面都已经紧急处理过了,但受伤的地方依旧肿起来一大块,估计过两天又会变成淤紫。球场的医生给他缠好绷带之后也叮嘱说要减少活动,接下来几天好好在家休息。
Max刚点完头,就看到旁边的男孩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格外得不高兴。
受伤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是常事,虽然发生的时候肯定也会不太高兴,但George现在看起来又像只有点焦虑的猫。之前他搬家,Sassy不适应新家环境的时候,也会像这样,看起来有种躁动不安的情绪。
Max可以带猫去看宠物医生,但他不能带George去看人类心理医生。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想了下当时宠物医生的建议,于是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又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后颈。
George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他睁着蓝色的大眼睛瞪了下Max,而Max又露出那种略显疑惑的眼神。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车稳稳停进了地下车库,George刚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就听见Max让他等一下。
他看着Max下了车,从车头前绕到了副驾驶的这一边,打开车门,然后背对着自己蹲了下来,手向后伸着,男人对着自己敞开了一整个宽厚的背。
Max等了半分钟,还没等到George上来,他转过头朝着男孩笑了一下,声音沙哑而略带打趣。
“要我说请吗,公主?”
下一秒George就狠狠扑到了他的背上,幸好Max下半身力量很稳。没有人仰狗翻,Max把男孩稳稳地背了起来。
George从没觉得从地下车库到电梯口的这一小段路,这么漫长过。George紧靠在Max的背上,嘴唇离他的后颈这样近,几乎都能嗅到他汗湿的发根和汗水贴在皮肤上的气味,那是一种属于男人身上的味道,属于Max的味道。而George被他的双手紧紧搂着两条腿,他背得很稳,男孩蜷缩在他的背上,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Max身上的味道浸透了。近乎融为一体那般,指尖攥着他后背衣领边缘那一小块布料,抓得发皱。
Max单手托着男孩的屁股,依旧背的很稳,另一手推开了家门。
他又把人稳稳地放到了沙发上,Max甚至还在想着晚上要给他做点什么吃。他脑子里压根没想太多别的,记的最紧急的事可能是下一次需要给George的脚踝冰敷的时间。
Max刚想先去换件衣服,就被沙发上的男孩喊住了。
“我想洗个澡。”
Max看着男孩有点略带踌躇不安地低声说着,他没想太多,只点点头说好。然后就去卧室帮他拿了睡衣和内裤,又去浴室先放水试试水温,甚至不知道从哪里翻到个高度合适的椅子和脚凳,放到淋浴间里方便他坐下和放脚,以防沾到水。
George似乎不太好意思让他再背自己,也不让他扶,坚持自己站起来,一只脚蹦到了浴室里,在Max给他放好的椅子上坐下。
Max没换衣服,想着反正先帮他洗完澡收拾好,自己再洗,打湿了也没关系。
他进来后关上了门,密闭的浴室里一时间只有轻微的水声撞在边上的浴缸里。
“你等下想泡个澡吗?我看着你,你把左脚搭在浴缸边上就行。”
Max似乎丝毫没觉得气氛有什么古怪,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浴缸里试了试水温。
然后George摇摇头说不用,Max就顺手把浴缸放水口关上了,这下连那点水声都消失了。
Max走到George的面前,依旧弯腰单膝跪地,检查起他脚踝上的绷带,然后才抬头看向他,这次目光顿住了,因为男孩当着他的面很直接地脱下了上衣。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看,George似乎没什么要避嫌的意识,哪怕十七岁的时候也这样。可以直接当着别人的面把上衣脱掉,比赛结束在休息室的时候也不例外,哪怕有镜头正在直播。好像比起那些视线,他更加无法忍受身上汗黏黏的衣服,那让他很不舒服。
Max不止一次注意到这些不同,十七岁的George要更瘦,所以身上某些地方骨骼的形状要更明显,皮肤也更白,呼吸时胸口起伏的弧度。沿着往下的腰,削薄的一片,皮肉紧致地贴着腰线。脱衣服时背脊微微躬起的姿态,像只蜻蜓轻轻弯了下腰。
那看起来很美,其实Max不止一次在心里说过这句话。
只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到男孩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展露着自己的身体。那是年轻又极为坦诚的,模糊了性别特质的,Max也不止一次为此,因这种美感到困惑。他不清楚,但他的身体很清楚。
George睁着那双蓝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过长的睫毛扇动了几下。Max在里面看到陌生又熟悉的渴望和某种粗暴的孤注一掷,他对此并不陌生,关于情爱的欲望就像是被锋利餐刀抹平的那一小块黄油。
George的右脚不轻不重地踩在了Max早已勃起的胯间,Max几乎是瞬间就握住了男孩的脚踝,他一只手就能圈住。
“你不能这样,George。”
Max低哑的声音近乎压在喉咙里,他咬了下后槽牙,太阳穴突突直跳。
男人的语气带着某种警告。
“不能怎么样?”
十七岁的男孩性格顽劣中的那一部分似乎冒了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挑衅。
“这不是应该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
他没想到Max意外得能忍,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看起来很有耐心,好像运动裤底下硬得快要爆炸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我们之间?”
George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冷笑话一样。
“我只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太多了,尽管你一件也不肯告诉我。”
他像是个忍耐到边缘再也沉不住气的孩子那样,非要问出个结果来。语气里带着英国人特有的那种阴阳怪气与刻薄。
“你说你妻子要和你离婚。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妻子这么巧跟我同名同姓,也叫George Russell?”
Max彻底怔住了,他不知道对方又是从何得知的。
“你随手压在抽屉最底下的位置,那份离婚协议,我猜你一次也没打开过。”
“所以我打开了。”
George一开始真的只是好奇,他对于十年后Max的一切都好奇得要命。为什么一份文件放在那迟迟没有打开,甚至快递信封包装上的日期写的都是好几个月之前。
直到他打开后在第一页上看到了离婚协议几个字,再往下翻,就在白纸黑字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甚至最后一页,落款签名栏一侧明显就是他的字迹,而另一侧空空的,等待这则婚姻的另一个主人签名。
然而Max却只是放在那,连拆都没拆开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George憋着这个天大的秘密连续失眠了几个晚上,然后终于不得不在窗外的海浪声里意识到这个事实。十年后的自己不仅跟Max Verstappen结婚了,现在还要离婚了。
如果只是恋爱,只是结婚都还好,已经到了离婚的地步,难道不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恐怖吗?
十七岁的George不是那种会看爱情小说的人,实际上他连书都不看,但他看过《暮光之城》,他对爱情的观念保持着一种,爱得纯粹很好,但是爱里要是有恨,这关系就很可怕了。这意味着不健康,不平等,也许还过于缺乏沟通,更要命的是这通常也意味着,这两个人在这段畸形的关系里会纠缠不清很久。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陷入这种关系里,而这个人还是Max Verstappen。说实话,他们之间真的离得很远,之前是各自职业生涯离得远,毕竟Max十七岁就已经去开F1了,不是谁都有他那样的运气。现在更是隔了十年的距离,没人知道他们这十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George Russell自己都不清楚。
他只是觉得很匪夷所思,这一切都太超出他的预料。十年之后他们的关系,和现在自己对于Max的感受,搅和在一起像一锅黏糊糊的尝起来有点咸的奶油蘑菇汤。
十七岁的George想不明白这件事,于是他干脆放弃了,就像普通人不应该逼自己去思考NASA卫星是怎么运作的一样。
他决定平常怎么开赛车的,就怎么解决这个问题。George开车的时候跟其他很多赛车手一样,高度集中,专注清晰,最后辅以一些关键性的直觉与冲动。
George觉得可能只是因为现在气氛太浓烈,直觉与冲动的部分被无限放大,以至于冲昏了他的脑子。不然他也不会俯下身去一把抓住Max的衣领,用嘴唇堵住了男人那张开始喋喋不休的嘴。
这就像条天翻地覆的导火索,点燃后一发不可收拾。
George这一下动作太粗鲁,牙齿甚至磕碰在对方的嘴唇上,但Max只愣住了半秒,就立刻夺回了主导权。他们吻得近乎像场战争,没有什么柔情蜜意,只有熊熊燃烧着的欲望。
George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到的是什么状态下的Max,对方的忍耐并非只是因为那点道德心。粗重的呼吸声在极为安静的密闭浴室中格外明显。
George在男人的眼中看到同样浓烈的欲望,他被他的眼神烧得手指轻轻发抖,却又更加用力地攥紧男人的衣领挑衅。
“你真的以为你自己藏得很好吗,Max?”
“从我出现在你面前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在用眼神操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Max盯着他,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粗暴又直接。他单手把原本坐着的男孩一把抱了起来,然后扯掉了他的裤子。
George几乎是短暂的惊呼了一声,就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颈,后背一阵冰凉,Max把他顶在了浴室的墙上,双脚悬空,他只能夹着男人的腰。他们的身体紧贴着彼此,George能感觉到对方硬挺炙热的欲望,几乎蓄势待发。
他的吻又咬了上来,George被男人抱着顶在墙上,用一种依赖着对方又任人宰割的姿态。
Max从没想过会是十七岁的George先打破这条边界线,他还傻傻的以为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很好,自己也装得很好,以一种朋友的身份。
他还记得上一次跟George做爱是一个月前的事,他想他想得快要发疯,现在十七岁的George不知死活地撞了上来,甚至是懵懂无知地把自己送进狮子嘴里。原始的欲望早就快把他烧干了。
Max没能控制住力道,手掌粗暴地抚摸过男孩的胸膛,听见男孩短促的声音被自己的舌头堵在嘴里。掌心底下那层薄而漂亮的乳,几乎像是个少女一样。Max被这种认知冲击得血液倒流,一切都无不提醒着他现在要操的是个十七岁的男孩,他十七岁的丈夫。想到这点Max更是硬得发痛。
他实在没什么耐心,扩张做得很潦草。他先是给George做了个手活,掌心里的茧蹭得男孩很快就射了出来,就着那点精液,Max把手指捅进了男孩的身体里。
他对George的身体太过熟悉,即便是这具十七岁的青涩得要命的身体。Max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了George的敏感点,他的前列腺长得浅,手指伸进去不用太深就能抠挖到。
十七岁的男孩第一次体验前列腺快感,叫出来的瞬间几乎是立刻被逼红了眼睛,脸上露出那种茫然又不知所措的表情来,像是头受到惊吓的鹿。Max宽厚的掌心贴上了男孩的脸侧,细密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与耳侧,一边安抚着他一边手指往里进得更深。
直到Max一点一点把自己凿进他的身体里,George几乎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是操进来的。他被Max用那根粗大的阴茎顶在墙上,封锁在炙热灼烧的怀抱里,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与混乱的呻吟声,全然无处可逃,只能承受着男人喋喋不休的欲望。
还是太紧了,Max差点被夹射,他不觉得是自己性功能的问题,他是真的憋得太久了而已。很快他就动了起来,丝毫没收着力气,也没因为他的丈夫现在才十七岁就顾及太多。太久没做爱,后果就是他这下爽得要命,并且乐此不疲,完全不加收敛。
Max轻而易举地把男孩抱起来顶在浴室的墙上操,他操得又重又深,像是要被堆积的欲望全都发泄出来。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George两条修长漂亮的腿只能搭在男人结实的臂弯里,在半空中无力地颤抖着。
两人交换了很多个吻,George早在开卡丁车时期第一次见到Max的时候,就发现他的下嘴唇偏厚,只是从没想过亲起来的感觉也这么好。但他被陌生又强烈的快感冲昏了头,大腿根都不自觉地轻度痉挛了起来。Max太熟悉他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知道他喜欢被抚摸哪里,被怎样对待。
但这对十七岁的George来说都太过了,激烈的快感几乎要在感官上堆积超载。眼角溢出生理性的眼泪,连红肿的嘴唇都因为太多的吻而无法轻易合上。
Max似乎下决心要让十七岁的George好好体会到被操上高潮的快乐。他牢牢握着男孩的腰,就像把控着颠簸欲望中的方向盘,不容许对方的任何一丝逃离,顶着他的敏感点操得又重又直接。
George的呻吟声完全被撞碎,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抠在男人的后背上,浑身几乎失去了力气,没受伤的右脚也落在了地上。两人的汗水与呼吸全都交缠在一起,激烈的荷尔蒙气息在密闭的浴室里蒸腾发酵。
在George高潮来临的瞬间,Max俯身咬在男孩的颈侧,犹如捕猎的雄狮一口咬住了幼鹿的脖颈,欲望鲜血淋漓,George低低地哭叫了一声,白浊的精液几乎是同时喷溅在两人早就体液斑驳的小腹上。
第二轮开始的时候,George才勉强意识回笼。他被Max带回到了主卧的大床上,就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彼此时的那张床。
换到十天之前,十七岁的George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二十七岁的Max摁在这张床上操。Max曾经在这张床上跟二十七岁的George做过很多次,只是今天这一次显然是不一样的。
Max还生怕压到George受伤的左脚脚踝,用的是面对面的体位。男人把那两条漂亮的长腿架在肩上,又把自己用力地凿进男孩的身体里。他这次放慢了一点节奏,似乎想给对方一点缓冲时间,但George已经被他操懵了,十七岁的男孩压根受不了这个。
他翻着那双蓝色的大眼睛,脸颊到脖颈都泛着薄红,浑身上下都是情欲的气息。像是一颗青涩的果实一夜之间变得成熟饱满,摇摇欲坠,被Max摘下来一口咬下汁水淋漓。
他青涩的身体被彻底打开,承受着Max过于炙热的欲望,任由那根粗大滚烫的阴茎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干得更狠更深。以至于George有种反胃与想要呕吐的错觉,好像肚子里被填满了东西,还在不停搅动着,强烈的快感淹没了一切理智。
他看到Max俯下身来,额头滚落的汗水砸在自己的身上,滚烫的嘴唇细细密密从他潮湿的眼角一路吻到下巴,直到男孩整张脸都被亲得湿漉漉的。
George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种陌生又熟悉的被包裹感,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的心脏。只是这次不一样,George在颠簸的欲望中伸手搂住男人的脖颈抱紧了,任由Max用渴求的欲望将他击穿。 真是奇怪,他竟然在他的爱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
Notes:
下一章继续🚗
谢谢大家的点赞评论啊啊!!每一条都看得津津有味🥺
有看到大家对接下来有很多问题和猜想的
请放心本文是纯正he请放心食用
甚至关于十七岁的乔拉和马维潘也会有单独的番外😌本文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受伤
他们遇到十七岁的对方有点像是绕路了解彼此(?)
十七岁的小狮子出现的时间会在后面一点 请期待⚡️
Chapter 5: 金斯林今日有雨
Summary:
依旧R向🚗注意
Chapter Text
十七岁的George在挑衅Max之前,绝对没想过和他做爱会是这样一回事。欲望像场无休止的战场,而Max要把高潮一次又一次地从他的身体里逼出来。
他咬着Max的肩膀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几乎叫不出来。汗水和体液混在一起黏在赤裸的皮肤上,而George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Max把他抱起来,像抱起一只小狗那样轻松。他的腿下意识地缠在男人精壮的腰肢上,胳膊揽住对方的脖颈。
做到第三轮的时候,George就这样蜷缩在他的身上,他的怀里,Max抱着他像哄孩子那样在客厅走着。在没开灯的黑暗中,他们都浑身赤裸,月光透过窗户轻轻摇曳着,照不透满屋子的情欲味道。
男人硬挺炙热的阴茎依旧顶在他的身体里,George几乎都能感觉到上面的每一寸形状,小腹被顶出明显的弧度来。他太瘦,Max的手掌覆上去轻轻摁压着他鼓起的小腹,George前面射了太多次,已经射不出来任何一点东西了。只能这样流着眼泪被逼上干性高潮,穴肉不断痉挛着绞紧,因着体位被男人抱着顶得更深。无处逃脱,只能微微翻着眼白身体不断颤抖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生理性的眼泪,快感碾压着脆弱的神经,分不清是快乐还是害怕。
男人身下的动作依旧没停,每走一步就进犯得更重更深,Max吻他的耳朵,吻他眼尾的泪,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覆着薄红的皮肤上。好孩子,沙哑低沉的声音就贴在George的耳边,他因为男人的夸奖又打了个颤,大腿根痉挛着绞紧了他的腰。
过多的高潮令男孩的阴茎涨痛,理智全然被撞得粉碎,到后面几乎是低低哭着胡言乱语,说不要了好痛好渴,要休息想喝水。
Max就把他抱到餐桌上,接了水喂给他,George微微撅着艳红的嘴唇,脸上满是泪痕,和唇角溢出的口涎留下的咸涩痕迹,过短的发早就汗湿透了。他喝了两口就又不想喝了,细长的胳膊搂着男人的肩,撒娇似的把脸别过去。
再喝一点,Max压了下眉头说着,怕George等会儿缺水又不舒服。他太能哭,太多眼泪,高潮的时候上面下面都流个不停。浑身上下摸起来又热又软,原本青涩的身体完全被情欲熏得熟透了。
而男孩试图装作没听见,又要把脸往他颈侧埋,Max自己喝了一口,掐住他的下巴逼他张开嘴。冰的水沿着两人炙热的唇瓣溢出来,George被他结结实实灌了好几口,喉咙被迫发出吞咽声,仰着脑袋又要往后躲。
男人的嘴唇后退了些,George得以重新呼吸,下一秒又被掐住了后颈。他能感觉到Max的大拇指顺着唇角往自己的嘴里摸,掌心贴在自己滚热的脸侧。
大拇指在高热的口腔里不停搅动着,压在他湿热的舌面上,如同他们此刻紧密交缠在一起。George第一次看清Max眼中的狂热迷恋,随着激烈的呼吸起伏,欲望从里面涌动流出来。十七岁的男孩被烫得难以动弹,只能任由男人掠夺着他的一切。
窗外毫无预兆地开始下雨,屋子里却比那夏天暴雨时上升的潮热更加黏稠。George从没有这么想晕过去,从餐桌做到客厅落地窗边,他又被男人抱回了床上。他第一次这么感受到身体素质太好带来的劣势,Max压在他的身上的重量,每一下动作带来的快感都如此清晰。前面的阴茎想射精却什么都射不出来涨痛着,红肿的穴肉不停讨好地绞紧那根粗大硬挺的性器。臀肉被撞出浪来,同样红肿发烫。眼泪汗水混杂在一起,剧烈的雨声淹没了他干涸的嗓子和细碎的气音,情欲像填满在骨骼里的泡泡,不断往外冒。他又想要又害怕太多,于是只能任由男人掌控给予他一切,一边被掐着腰操一边哭得声音都在发抖。
嘘没事的好孩子,Max抱着他把他翻了个面,让男孩骑在自己的身上,动作也慢了下来。湿热的舌面舔过男孩潮湿的眼睫,感受着他的每一寸战栗颤抖。
好孩子,把我照顾得这样好,Max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唇角,他的脸,沙哑粗砺的声音沾满安抚与宽慰。看到了吗,你用你的身体把我照顾得这么好,别害怕。Max伸出手抱着他,掌心沿着尾椎骨的位置一路往上,抚摸着他光滑的后背,最后停留在他两片薄薄的肩胛骨中间那块凹陷的地方,像是捉住一只蝴蝶的翼翅。
他和二十七岁的George做爱的时候没有这么多话,这么多夸奖安抚,好像做爱的目的就只是发泄欲望和压力,没有想从对方身上寻找什么安慰。
但每次结束之后George都喜欢蜷缩着睡在他的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好像他生来就属于这个位置,可以放下一切休息的地方。
Max这才意识到也许二十七岁的George也同样需要这个,需要被需要,被肯定,被安慰。
现在Max抱着十七岁的George,吻着他的耳尖,又低声说着。别害怕,我爱你。男孩就同样红着眼睛,毫无保留地伸手回抱着他,献祭般得丝毫不计后果。
从那之后的几天就完全变了样,George睡醒的时候先是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伸手没摸到人。他坐起身来,感觉浑身上下像被碾过似的肌肉酸痛。
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脚踝,已经被换了新的绷带,George的脸又红了,让人脸热的记忆回笼。
他们两个人都做成那样了,Max竟然还记得中途停下来给他的脚踝冰敷。George只记得他一度以为自己整个人要被Max拆了吃下去。
“醒了?来吃饭吧。”
卧室的门被推开,George一抬头就看到上半身赤裸的男人站在门口,头发也乱糟糟的,像头刚睡醒的狮子那样懒洋洋的味道。
Max还没再说什么,就看到男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脸红到脖子到耳朵尖。这倒让他觉得有趣,他们结婚一年多,他还从没见过George这么害羞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他的丈夫都是一副游刃有余毫无破绽的模样,即便在自己面前也从来不甘示弱,他从来不说。
Max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笑了起来,然后他就被男孩狠狠瞪了一眼。
本来夏休的最后几天,他们应该还可以一起出门做很多事,现在因为George脚踝受伤了不得不在家休息。
但显然他们一起在家呆着,能做的事也不少。Max开模拟器的时候,George一开始就坐在边上看,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一边十分认真地指出他觉得的问题。有时候看着看着,着急了还不够,还要往Max怀里钻,看起来恨不得自己上手开。
Max被他缠得没招了,又怕他动作太大万一撞到受伤的脚踝,只好任由男孩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个人挤在一个位置里肉贴着肉。
George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他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说要不要我们试试看,我控制方向盘剩下的你来踩。Max被他柔软的卷发蹭着下巴,有些发痒,声音沙哑地说了句好。
两个人一开始开得真的是很灾难,车撞得简直乱七八糟,George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看起来格外入迷认真。Max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固定位置防止他乱动,不然时不时就被男孩饱满柔软的臀肉蹭过胯间。Max真的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满脑子只有做爱的男人。
George时不时发出不加掩饰的笑声,同一条赛道里竟然还被他们逐渐开出了一点默契来。两个人一边互相配合着还不忘记拌嘴,男孩还要故意捣乱,让Max颇有些手忙脚乱地跟上他的动作。Max大喊着George你不能这样!
他们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对初中生情侣那样,笨拙又快乐。
再晚一点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很老式的约会作派,但谁都没说拒绝,谁也没说自己不爱看电影就跟不爱看书一样。随便从网飞的电影库里点开来一部,两个人其实都没怎么看进去。
太阳落下去,橙色的日落浸染成一片漂亮的紫红,有微弱的海浪声从窗外传来。Max的别墅离海边很近,之前每天晚上Max也会开着车带George去海边兜风。
Max看着十七岁的男孩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想起二十七岁的George也不止一次这样坐在他的副驾驶上,笑着说些琐碎的话。Max曾经以为二十七岁的George相比起十七岁的他改变了很多,确实很多,不够了解他的人会这样想。但当他真正见到十七岁的George的时候,那是同样熟悉的感觉,其实他本身没有怎么变,还是那样喜欢笑着跟他说很多话的模样,也喜欢往他的怀里钻。
电影的声音逐渐沉下去,成了日落的背景音,George靠在他的肩膀上,捉着他的手指漫无目的地把玩。
“Max,你想和我聊聊吗?”
男孩突然出声,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很坦率的味道。
Max转了下头,下巴依旧被男孩的卷发蹭得发痒,他把男孩揽在怀里,幅度微弱地点了点头。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还挺喜欢洛杉矶和加州的,虽然我从来没有去过。”
Max听着微微愣了一下。
“或许你下次可以试着邀请我一起去,我应该不会拒绝你。”
George停下了捏个不停的动作,然后用自己的手指圈住了他的无名指。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离婚绝对不是因为不爱你了。”
男孩坐直了身子,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他,太阳在他身后渐渐落下去,好像世界也一同沉没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然我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爱上你一次。”
十七岁的George说爱的声音这样坦然,他丝毫不避讳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没有那么多瞻前顾后,用自己的手指圈着他的无名指,像个另类的誓言和戒指。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你也得告诉我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
“呃,我其实下个月要去参加GT3比赛。”
George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在哪?”
“纽博格林。”
“这真的很棒,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Max的声音噎在了喉咙里,他总不能说因为二十七岁的你想和我离婚,一直不回我消息,看起来非常讨厌我,哪怕在赛场里偶尔遇到都要避开跟我眼神对视。除了一个月前他们又在休息室里做了的那一次。
好吧,可能他还是嘴太快没过脑子全说了,因为他看着男孩的脸上露出那种很莫名的笑。
“拜托了,Max。我永远不可能跟我真正讨厌的人滚到床上去的。”
Max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是的,就算George不回自己消息,故意想要避开自己,那又怎么样呢?
假如自己不想和他离婚的话,就应该想办法让他看着自己不是吗。而不是把那份离婚协议压在抽屉最底层,没看见就当不存在一样,那真的蠢透了。
Max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为了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好像谁先低头谁就输了一样。可是在爱里哪有什么输赢可论,Max只知道自己不想和George离婚,他们分明还需要更多地了解彼此。他觉得自己才学会这一点,而这是十七岁的George教会他的事。
男孩伸出手来摸了摸他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像在摸一只猫咪似的。
“我想跟你回一次金斯林。”
Max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他怔了怔。
“很早之前我就想了,只是一直没有说过,你总是有很多工作很多事。我尊重你的决定和你的工作,但是,呃……”
他沉默了几秒,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我只是想看看你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George看着他的眼睛,感受到那种渴望,渴望了解,也渴望亲近,渴望他们靠得更近。即便中间会产生诸多困难和矛盾,也依旧如此渴望着彼此。
于是十七岁的男孩吻了吻他的额头,如同礼拜天教堂里最为短暂的一次祷告和赦免。
他说好,不过你要记得,对着二十七岁的我再说一次。
那天晚上George又做梦了。他梦到年幼的自己回到了金斯林,农场沐浴在一片细蒙蒙的小雨之中,而他独自一人站在屋檐下。
空气里是他熟悉的泥土与青草气息,潮湿的雨沾满了那略带腥气的味道。金斯林总是多雨的,雾蒙蒙的,在梦里也依旧如此。George的童年有很多时候笼罩在这样的雨天里,阴沉的天色与化不开的雾。
他比完赛或者训练完回到家,回到熟悉的农场,看着大人们辛苦劳作着。男孩套上了还不怎么合身的宽大围裙和手套,动作笨拙地搬着工具,去给大人们帮忙。直到有一次被回家的父亲看到了,细细密密的雨依旧没有停下,父亲对他的行为大发雷霆。
那个时候的他还太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责骂,父亲训斥完之后还要告诉他,你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不能这样淋雨,万一生病了影响到你平常训练和比赛这么办?你有想过吗?
George没想过这些事,他一开始只是想帮妈妈的忙。只是显然这也不重要了。于是他听了父亲的话,不再这样冒然地去淋雨,他跟同龄人相比也确实体质不算好。
后来他逐渐长大,进入青春期,身体抽条骨头总是发疼,除了忍耐也别无选择。就像不断地训练与比赛,但他面对的困难总是额外多,要担心的事也总是很多。遇到不公平的事除了在记者面前可以呛声之外,也无处消化。
George就是这样在不停重塑着自我调节体系里长大的,没有人可以帮他,父亲为了供他能继续比赛连公司也卖了。压力总是这样无形的压在他的肩膀上,父母其实并不总是在他面前说这些事,但George清楚地知道一切。他从没有可以后退的路,除了往前别无选择。
其实对他来说,他真的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世界上明明有千万条轻松的路供他选择。George Russell却选择了赛车,他是真心热爱这项运动,也甘愿为此付出一切。可这一路上的磨折与忍耐,只有他自己的眼泪知道。
十六七岁的George时常在梦里也流眼泪,都说梦是潜意识的折射,太多的焦虑迷茫和压力,无处言说的关于生长的疼痛。醒来的时候枕头总是微微潮湿的。
他看着梦里金斯林今日的雨,嗅着空气里那种潮湿的青草味,他其实很喜欢这样的雨天,这样潮湿的气息。自从被父亲训斥过的那一次,George都快忘了自己有多喜欢这些了。
他站在屋檐下,站在迷蒙的细雨面前,看着眼前一整块开阔的草坪,手指微微蜷缩着,George很想去草坪上跑上两圈,也想淋淋雨。那感觉很舒服,也很宽慰。但他想起父亲的话,想要迈出的脚步依旧犹豫不安起来。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低矮围栏外的男人,二十七岁的Max就站在那,站在雨里,George看着他朝着自己招了招手。
年幼的George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即便是梦也很奇怪,Max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带着点无法忽略又熟悉的傻气。George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的方向迈出了一小步,又停下来,似乎又开始不安了起来。
直到Max朝他走了过来,他怔怔地看着男人越过那片雨,走进屋檐下,走到自己面前来。伸手牵起了他的手,男人的掌心宽大,将男孩的手牢牢握在其中。
Max牵着他离开了那片屋檐下,终于走进了他渴望已久的雨里,George甚至能感觉那样冰凉的雨砸在眼角的感觉。这样真实,George以为自己又边做梦边流眼泪了。
他一下子便醒了过来,视线中一片昏暗的黑,只看到熟悉的天花板。
George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眼角,这次却没有摸到一片潮湿,没有眼泪,而是格外柔软的触感。他微微转过头,看到男人熟睡的脸庞,原来是Max的发梢。
他抱着George抱得很紧,脑袋埋在男孩的脸侧,一头凌乱的头发蹭着他,睡得很香。于是George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笑着醒过来的梦。他偷偷地吻了吻男人的额头,才再一次闭上眼睛。
十七岁的男孩再也不会担心在梦里流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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