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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丽季节。正如老舍笔下的:“北平之秋就是人间的天堂,也许比天堂更繁荣一点呢!”樊振东端着咖啡走出来时,卷起的枫叶落在他脚下。他想,是的,北京的秋天就像天堂一样繁荣。
“樊总早!”
“早上好,樊总!”
一路点头回应着问候,樊振东终于走到了办公室并坐下。从称呼不难看出,他是这家上市公司的总监,主要负责跨国业务这一块。
“早,樊总!”小助理抱着一摞文件推门进来。樊振东看着那堆快有半人高的文件,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助理很有眼力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连忙说道:“我都帮您分类整理好了,最上面这些是需要紧急处理的,下面这些是可以晚点处理,不太急的。”
樊振东点了点头,随手抽出一份文件开始看着。小助理压低声音,凑近小声问:“您是不是……和您爱人吵架了?”樊振东抬起头,表情略带疑惑。他不笑的时候气场有些冷,给人一种疏离感。小助理有些慌乱,连忙摆手解释:“我绝没有打探您感情生活的意思,真的!”看着她三根手指举在头顶、一脸认真的模样,樊振东忍不住低头笑了笑,摇了摇头。年轻小孩儿,真是古灵精怪,他想。
看樊振东没有生气的样子,小助理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解释道:“我是看您最近气压很低,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可最近我们刚拿下一个大项目,按理说您应该高兴才对,所以我才猜测是不是……嗯我觉得……这种低气压其实不太利于团队协作。”年轻小孩儿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樊振东并不反感,相反,他倒希望团队里能多一些这样敢于表达的人,而不是只会人云亦云。
“没有吵架,”樊振东顿了顿,“只是他生日快到了,我还没想好该送什么。”小助理一听,立刻放松下来:“礼物嘛重在心意,不在钱。”说完又忍不住感叹:“您和您爱人感情真好,不像我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是吗?他和马龙在旁人看来的确是一对恩爱伴侣。可他却宁愿和马龙吵一架,哪怕只是为了一些小事争执几句,哪怕是指责他一些什么也好。
马龙生日这天,樊振东早早回了家。他取回预定好的蛋糕,认真准备了一桌菜。马龙是大学老师,比起樊振东,他的下班时间通常比较固定些。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马龙看到厨房油烟机透出的微弱灯光,有些惊讶地问道。
无人回应。
正当马龙疑惑地换好鞋,准备去厨房看看时,樊振东端着蛋糕从卧室走了出来。“生日快乐!”跃动的烛光映亮了他的双眼,“许个愿吧。”
马龙显得有些措手不及,笑着说自己都这个年纪了还过什么生日。但他还是闭上眼睛,认真地许了个愿。蜡烛吹灭,客厅重新暗了下来,只余下两人轻柔的呼吸。
樊振东送给马龙一枚素戒作为生日礼物。马龙一直觉得他们的婚戒过于华丽张扬,上课时不方便佩戴,因此除了重要场合几乎不怎么戴。另一方面,樊振东也存着些私心——这其实是一对情侣素戒,另一枚自然在他这里,只是他不打算告诉马龙。
“谢谢,我很喜欢。”马龙惊喜地接过戒指。樊振东指了指桌上的蛋糕,“尝尝这个,这是我助理推荐的,说是最近很火的杨梅荔枝口味。”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饭后,两人一起收拾完餐桌,又窝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影。马龙先去洗了澡,当他带着一身水汽走回卧室时,叫住了正要去浴室的樊振东:“你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
樊振东点点头,并不觉得意外——马龙是个体贴的伴侣,会记得他的易感期,并特意提前留出来时间陪伴他。而他却自认为不是一个好的伴侣:马龙是Beta,既不需要像Omega那样担忧发情期,也不必像Alpha一样应对易感期的情绪波动。即便如此,马龙却始终包容甚至配合着他作为Alpha在易感期的生理需求。
“我打抑制剂就好,你不用……”马龙轻声打断了他:“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又想反悔是不是?”马龙朝他摆摆手,语气温和却坚定,“快去洗澡吧,早点休息。”随后轻关上自己卧室的门,低声道:“晚安。”
两间卧室,两张床,一墙之隔。
易感期像是两人无声的约定,也是每个月仅有的一次性爱。
易感期的alpha情绪本就敏感,摩挲着马龙半退化的腺体,以及无论怎样都无法留下标记的咬痕,樊振东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马龙离开了怎么办?他肯定忘不了马龙,那马龙呢,他会记得自己吗。想到这儿,樊振东不自觉掉了泪。
“怎么了?”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月光朦胧地照着彼此的轮廓。马龙感到肩头湿润润的,还有低低的抽噎声。“没……没事……”樊振东的声音有些哽。马龙见哄了半天不见好转,索性调换了一下两人的位置,直接跨坐到了樊振东身上。Beta没有信息素,无法释放信息素安慰伴侣,他只好轻吻去樊振东眼角滑落的泪滴,又轻吻着他脸上的小痣。见马龙主动,樊振东也扭过头,贴上他的唇,力度大的不像是接吻。直到马龙有些缺氧,脸被憋得通红,樊振东才依依不舍松开了他。马龙的嘴唇被吸的晶莹透亮闪着水光,眼神因为憋气也湿漉漉的,大口喘着粗气。浴袍从肩头滑落,樊振东粗鲁的蹂躏着乳粒,手指的薄茧蹭的他有些痒。下身的硬物已经硬的不成样,紧贴着他的大腿根。
Beta的生殖腔本身发育的就不完善,每一下都轻而易举地凿在最深处。马龙吃痛的咬着嘴唇忍着。樊振东又凑到他颈窝,可只有退化的腺体和发淡的洗衣液味道,樊振东发狠得咬着马龙的后颈,想要在上面留下痕迹,哪怕一点点。马龙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抬起酸软的手臂,摸着樊振东汗湿的鬓角和耳垂,“是你的……都是你的……”狭小的生殖腔可怜的吞着硕大的性器,“为我生个宝宝吧,宝宝。”精液的滚烫仿佛要灼穿内壁,马龙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狭小的生殖腔被灌满,隆起的小腹让马龙有些恍惚的摸着隆起的小腹,仿佛此刻真有了一个生命。
欲望过后,理智回归,两人又恢复了相敬如宾的模样。马龙想,只有在床上,樊振东才会稍稍露出最真实的自己。他心疼他,也贪心的想要看到更多这样的真实。马龙望着窗外出神,樊振东以为他生气了,稍稍支起身,手指轻轻抚过他颈侧那片被啃咬得通红、甚至有些破皮的皮肤,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恼和心疼:“对不起,很疼吧?”马龙摇摇头,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指尖擦过他湿润的眼角:“没事。”
两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都以为自己是唯一在“扮演”恩爱伴侣的人,都以为对方的心或许并不在自己这里。
直到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
马龙最近总觉得异常疲惫,食欲也不似往常。起初他以为是换季和工作劳累所致,并未多想。但这种状态持续了半月多,让他不得不多想。虽说两人在床上拉着对方说过不少情话,可毕竟是情动之时所说,是情话也是胡话。
一种荒谬又惊人的猜测在他心中萌芽。Beta的受孕率极低,尤其是像他这样生殖腔发育并不算特别完善的男性Beta,几乎被认为是难以自然受孕的。他和樊振东每次亲密都发生在易感期,也从未做过任何措施——因为概率太低,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当清晰的两道红杠出现在眼前时,马龙坐在地上,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久久没有动弹,大脑一片空白。
他会怎么想?这个孩子在他的计划之内吗?他会想要吗?他们之间这种客气而疏离的关系,能承受一个突如其来的生命吗?马龙几乎可以肯定,樊振东对他或许有责任、有关怀,但未必有爱情。虽说两人在床上动情时拉着对方说过不少情话,可那毕竟是情动之时的胡话,作不作得数,他不知道。
那天晚上,樊振东照例比马龙晚些到家,脱下带着寒气的大衣,习惯性地说了句“我回来了”。马龙从沙发上站起身,神情有些不同寻常的紧张和犹豫。
“回来了?饭在锅里热着。”马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嗯。”樊振东点头,敏锐地察觉到马龙似乎有话要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马龙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他走到樊振东面前,低下头,像是做了什么错事,又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他从口袋里拿出下午的结果递了过去。
樊振东疑惑地接过,打开。
樊振东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两道红杠上,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到疑惑,再到震惊,最后恍然大悟。他抬起头,看向马龙,
“……你二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