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也不是没幻想过跟前男友意外重逢的场面。
可以是在一个没有预告的雨天,你推开咖啡厅的大门进去躲雨,随手擦拭风衣上的水渍时意外撞上熟悉的胸膛,看清那人的脸后大方地说出一句“不好意思”,随后没有犹豫径直离开,只留下一个释然的微笑让他自顾琢磨。
也可以是在公司的谈判桌上,真要细究起来,你们日后在职场遇见的概率倒是比你刮彩票中奖的概率还要高些。你冷静自持地跟对方辩得有来有回,在他投来注视的瞬间轻勾嘴角,“看好了,姐混得不比你差。”
一万个可以重逢的地点,一万种可以重逢的时间。
但绝不能是现在。
部门团建,讨厌的同事撺掇喝嗨了的部长给你灌了一杯又一杯,你找借口溜去厕所大吐特吐,缓了好一阵才有力气从隔间出来。
你扶着洗手台站稳,看到镜子里这副沧桑凌乱的样子只想质问老天爷一句:升官发财死同事的好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
洗了把脸觉得自己清醒不少,但在镜子里幻视到秦彻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清醒。
“……盼什么没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你弯下腰又多扑了几把冷水在脸上,再睁开眼时发现那张脸还没消失,你确信自己今晚真的喝多了。
“酒量见长,看来这次不需要人扶了。”
秦彻倚靠在墙上,懒懒地将你上下打量一番,眉尾轻挑漾出几分的笑意。
空荡的过道,有远处包厢刺耳的吵闹声,有秦彻把玩打火机发出的“咔哒声”,有你狂动不止的心跳声。
分手半年的前男友“诈尸”了。
辉煌瞬间他不曾参与,落魄时刻他次次见证,这就是前男友。
你撑着墙却还是觉得两腿发软,也分不清到底是酒精作祟还是因为看到他,只知道自己跌倒在地上的前一刻被人及时捞进了怀里,“还是高估某人了。”
“你就是那个,秦、秦、秦,秦彻……”
你揪着他的衣领反应有些迟钝。
他嗤笑一声,“嗯,是秦彻,不是李彻也不是王彻。”
“你怎么在这。”
“你为什么在这,我就为什么在这。”
“松……松开……”
残存的理智告诉你不应该和前男友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你作势推开面前的人,却没料到秦彻竟先你一步松开了手,猝不及防卸下的力道产生惯性,让你慌乱之下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才没有摔倒。
显然你没想过他真的会松手,始作俑者欣然迎上你错愕的表情,像是在欣赏什么:“扶你不行,不扶也不行,还真是难伺候。”
“难伺候就对了,不用你伺候。” 你后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没察觉到自己这冲天的火药味里夹杂了几分酸涩。
“都是喝酒,不如跟我喝。”
“好处呢,你告诉我的,求人办事需要有诚意。”
秦彻抓握住你的小臂把你带到身前,伏下腰在你耳边轻声说着,“首先,你不用花钱,其次,我的酒很贵,最后,我的酒很贵。”
“我看起来贪杯又缺钱吗?”
你一把推开他,走出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
“走,去你家。”
你太了解秦彻了,你知道他那些酒都是满世界搜寻来的至臻极品,要是能趁机在一晚上糟蹋掉前男友几瓶百万名酒,怎么说都是你赚大发了。
直到你晕头晕脑地坐上了秦彻的副驾也没注意到他那暗自勾起的唇角。
你忘了,秦彻也太了解你了,看似诱人的砝码其实是一场独属于你的量身定制。
……
车窗半开,微凉夜风吹散了你身上的酒气,你双臂环抱在胸前,愣愣地直视前方,甚至不敢偷瞄秦彻一眼。
毕竟,是你甩了他。
理由,没有什么狗血情节,也不是什么血海深仇,只是因为你受够了异地恋。
工作原因,秦彻一年前被调度出国,起初还能接受,不过是手机上聊天的频率变高了,见面地点变成了视频通话,没什么大不了。
可时差之下藏着一百句说不出口的“我好想你”,机械的嘘寒问暖怎么可能比得过拥抱,终于,你在某次踩凳子换灯泡不慎摔落倒地之后跟他说了分手。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你没给秦彻回话的机会就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这么决绝的做法,按理来说秦彻应该记恨你才对。
“在想什么,还是在担心我的品味不能让你满意?”
眼见偏僻的路上车流渐少,一个念头在你脑中闪过:
完了,秦彻来寻仇了。
“那……那个,我好像有东西落了,要不……你,你送我回去……”你捏着安全带的手发紧,“你把我放在这也行我打车回去!”
一个急刹,车子停在了栋别墅前。
“晚了,”秦彻低沉的嗓音此时在你听来与恶魔无异,“丢了什么再送你就是。”
他解开卡扣凑到你面前的那一刻你捂着头退到车门上,“我错了你放过我!”
“那你说说,错哪了。”秦彻不解,却成心想逗你。
“我不该拉黑你……”黑暗里,秦彻那双闪着幽微红光的眼睛占据了你的全部视线,“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后悔过好多次,但你知道的女人的面子比天大,你放过我吧秦彻。”
“你这是承认自己作恶多端了?”
“我认罪的话你就会放过我吗?”
“那我就更不应该放过你了。”
大手在你脸侧轻轻划过,“喝多少杯,赎多少罪。”
“秦彻你混蛋。”
被骂的人却没有半分愠色,反倒挂上了笑,他下车走到副驾那侧敲了敲窗,“下车,到家了。”
……
“你什么时候在N109区买的房子,这客厅这么大,真的是你家吗。”
“是你家。”
猜是秦彻又在拿你打趣,你撇了撇嘴便没再接话。
你趁秦彻转身忙活的空档在他房间大肆逛了起来。摆件,家具,装修,无一例外都很秦彻,但这满目的熟悉感却并不令你讨厌。
“你很会发扬好奇心?”
“哦,我,我看这个不错,可以拿来助兴。”
慌乱之下你随手取了置物架上的飞行棋来做掩饰。
“薛明送的,还没拆。过来喝点。”
“白的?秦彻你、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今晚就把我喝死。”
“醒酒的,”秦彻颇为无奈地在你额头弹了一下,“吐成那样还想喝,酒量没长,酒瘾倒变得挺大。”
“别告诉我大费周章把人喊过来只是为了叙旧。”
“你可以这么想,但主要原因大概还是因为我提前猜到了,”秦彻的目光停在你手上,“你想玩飞行棋。”
“秦彻!”
“嗯,在这呢。”
又被骗了。
你强压下怒火却在一瞬间燃起斗志,发誓要在接下来的飞行棋之战中要秦彻好看。
“情侣游戏,内容丰富,懂你所爱……”
你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开始拆封,看清地图模样后惊叫一声把东西扔了出去。
秦彻拿个毯子的功夫回来就见你面色绯红,觉察到不对劲,他弯腰去捡边上的图纸,却被你猛地扑倒抢了过来。
“不许看!”
可秦彻是谁,越危险的地方他越要去,越被禁止的行为他越要干。
他轻松翻了个身把你压在地上,大手锢住你的手腕压在胸前,你死死攥着地图现在倒方便供他阅读。
“出尔反尔可不是好习惯。”秦彻弄清楚了你脸上的红晕从何而来。
“我就是、觉得飞行棋太无聊了,一个骰子扔来扔去的还不如喝酒有意思,对吧。”你冲秦彻赔着笑脸。
“不无聊,跟你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无聊。”
他隔着地图在你胸口掷下一枚骰子,转动的骰子在你因紧张而剧烈呼吸起伏的身体上停稳,宣告着游戏的开始。
“5。”
你挣扎几下意识到根本没法跟秦彻抗衡,“你……你先起开好不好,我跟你玩还不行吗……”
百害无一利的处境让你不得不服软妥协,只能暗暗祈祷幸运之神的垂怜。
秦彻松手的瞬间你连忙起身把地图摊在桌上,查看第五格的指令。
“拥抱30秒。”
回头见秦彻已经张开手臂等你的动作,你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你的指令,应该是你来抱我,不是我来……”
一个结实的拥抱堵住了你的话音,你下意识抬手想扶住他的腰,反应过来后又硬生生抽回了落在半空的手。
你的脸埋在秦彻胸前,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很熟悉的味道……是你曾经攒了很久的钱送给他的那瓶香水。
秦彻把下巴垫靠在你肩窝的同时手臂也越圈越紧,你不得不怀疑秦彻是想借机勒死自己。
“喘不过气了,秦彻,”你在他腰侧捶了几拳,“时间到了!”
“欠了7秒,以后再讨回来。”秦彻的声音分明还没餍足。
你抖着手在他的注视下掷出了“2”:依次亲吻对方的额头、脸、嘴巴、脖子。
“该说是你运气不错,还是我运气不错。”秦彻坐在地上,两手撑于身后。
事实证明,一个人只要开始倒霉就一定会倒霉到底。
你跪在秦彻身旁只比他略高一些,见他这副任君采撷的松弛模样只能自欺欺人般安慰自己:亲到帅哥明明是你赚了,就算是前男友又怎样。
你埋头飞速在秦彻前额和脸侧各亲了一下,身下的人勾着嘴角,笑意从眉梢漾到眼尾,你深吸口气,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太久没有接吻的原因,嘴对嘴碰上去的那刻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你忘了闭眼也忘了换气,任由秦彻的气息交缠着把你吞噬。
秦彻的手从臀侧滑到后腰,按着怀里的人不断贴近自己,把她彻底囚禁在两腿间。
意识短暂迷蒙又迅速清醒,你推搡着他的肩膀想要结束这个吻,却被他锢着后颈越吻越深。
你的反抗成了秦彻的冲锋号角,他用力吮着你的下唇逼迫你张嘴,长舌趁机顶入口腔继续攻城略地,不让津液有一丝溢出嘴角的可能。
“……嗯。”
呼吸乱了,秩序乱了,一切都乱了。
秦彻带着你向后倒靠在沙发上,你全身的力量都被迫交付出去,俨然没了反抗的机会。
好凶,你只能以此形容这个吻。
你缴械投降,讨好般地回应秦彻企图让他放过自己,却没想到是递出了一处弱点方便他攻陷,舌尖被嘬吮着从酥麻变成阵痛。
暧昧旖旎的水声环绕在这方寸之地,敲击着你的每一根神经。
你微微睁眼,和秦彻的目光撞了个满怀。他在皱眉,又像在笑,你分不清这双猩红眼眸里到底是审视还是得意。
你拖着绵软无力的手缓慢移动到秦彻前颈摆好角度,喉结因不断吞咽而上下滑动,顶得手心又是一阵酥痒。
不能等了。
你收紧手心要把这股窒息悉数奉还。
秦彻浑身一僵,似报复你又似补偿自己,他在你唇瓣上咬了一口才终于放手。
被赦免的那刻你已经没了挣扎起身的力气,妥协地靠在秦彻肩上大口喘息着,酒还没醒完,人却是更晕了,“秦……彻,你是不是,要谋杀我……你好……好讨厌。”
“这不在游戏指令里,”秦彻轻轻拍着你的背帮你顺气,“你的讨厌无效。”
缓了一阵,你撑着他的胸膛借力准备站起来,谁料又被按了回去。
“这也不在游戏指令里,你犯规!”
“犯规的另有其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秦彻偏头露出一段脖颈,提示你完成最后一步。
你抿了抿嘴,扶着他的肩膀没有犹豫地咬下去。
“嘶……”
干完坏事就想跑,秦彻见你偷笑着起身,一把拉住你的手跌坐在地上,“差点忘了,猫急了是会咬人的。”
你占了上风便开始挑衅他,“知道就好,请继续。”
卧室只有几盏鹅黄壁灯亮着,可你充血红肿又泛着水光的唇落在秦彻视线里实在扎眼。
秦彻拿起骰子放到你手心,“这轮好坏与否全在你的掌握之中,我的命运交给你,不算占你便宜。”
自己抛出来的结果怎么也能认得更心甘情愿,你欣然接过。
“1,2,3,4……用嘴,帮、帮对方……”
脱掉一件衣服!
你当即拉拢衣领,两臂作防御状环抱在胸前,庆幸内里穿了件吊带。可迎上秦彻的目光你却坐不住了,“当然是外套!”
“我当然知道。”
秦彻边说边向你逼近,你本能地后退躲避这份有形的压迫,直到后背撞上沙发才明白早已退无可退。
面前的人俯身压上来,你侧头闪躲却弄巧成拙方便了他凑近你颈侧,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惹得你一阵瑟缩。
你抬手抵在秦彻胸前却还是没能阻止他张嘴咬住了你的衣领,他不急不徐地将领口掀到肩头,存了心要磨你。
“抬手。”
你听话递手。
秦彻又咬住了你的袖口,唇瓣不可避免触碰到手背的那一刻你承认自己乱了阵脚。
手从袖口抽出,外套已经脱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是怎么脱下来的,你一概不知。因为再睁眼时你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秦彻的床上。
你摸了摸身上不属于自己的睡衣,“秦彻你个混蛋!”
“来尝尝混蛋做的早餐。”秦彻端着餐盘从门外进来。
“不尝,你先告诉我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昨晚玩了飞行棋,挺愉快的。”
“不是这个。”
“那就是,你轻度酒精中毒晕过去,我给你喂了药,换了衣服,顺便擦洗了一下身体……还需要讲得更详细一点吗。”
“好了我知道了……”说者轻松,听者却想立刻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
“我衣服呢。”你爬下床毫不客气地抓起三明治啃了起来。
“洗了。”
“你想让我穿这身去上班吗?”
“倒也不是不行,我的衣服套在你身上也算是,别具一格。”
秦彻被你嚼着三明治生气的样子逗笑了,又说道:“临时让人送了几件衣服,你去挑挑有没有喜欢的。”
虽然秦彻有钱这件事你一直是知道的,但今天还是被他带领着重新定义了“几件”这一数量词。
整整五排衣服摆在客厅,裙装裤装、上装下装无一遗漏,你手痒翻看吊牌时更是吃了一惊又一惊。
你又开始思虑起来:秦彻没理由对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前女友这么好,该不会又在给你下套……
“只是送个衣服还束手束脚的话别人该怀疑我破产了。”
不愧为昔日恋人,一眼就看出你在想什么。
你挑了身最简单的换上,要离开时又被秦彻叫住,“我送你。”
“不用。”
“这里不通公交车,打车去最近的地铁站少说也要几十块。”
“车停哪了,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