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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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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5-12-08
Updated:
2025-12-15
Words:
16,757
Chapters: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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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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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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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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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

【双顿】假空挡

Summary:

“我以为我在玩一场游戏,而他却在受刑。”

三天。一辆没有车顶、没有空调、甚至没有隔音的古董迈凯伦Elva。
对Jenson来说,这场穿越托斯卡纳的公关之旅是调戏老队友的绝佳假期。
对Lewis来说,被迫在这个震动、过热的狭窄座舱里,与暗恋多年的对象肩并肩挤在一起,简直是一场生存挑战。

Chapter Text

这辆1966年的迈凯伦Elva M1A与其说是一辆跑车,不如说是一台合法的、没有车顶的移动刑具。

没有任何现代文明的缓冲,没有任何电子辅助的温柔。那台5.5升的V8雪佛兰引擎就在脑后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咆哮,每一次气缸的爆燃都顺着薄得可怜的碳纤维桶椅直接传导进脊椎,把五脏六腑都颠得错位。七月托斯卡纳的艳阳像融化的金子一样,无情地浇在黑色的柏油路上,热浪透过单薄的底盘毫无阻隔地蒸腾上来,将这个几乎贴地飞行的狭窄驾驶舱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露天桑拿房。

这就是所谓的“传奇致敬之旅”。

时速八十英里。风噪大得像是在耳边撕裂金属。

Lewis Hamilton将身体极力向右侧车门蜷缩,肩膀紧紧抵着滚烫的门框,试图在两人之间那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空间里,抠出哪怕一毫米的安全距离。

但这毫无意义。物理定律并不因为他在躲避而改变。

这辆车的设计初衷是为了极致的空气动力学,是为了在Can-Am赛事中厮杀,而不是为了容纳两个成年男性的个人空间。每一次Jenson为了切入弯心而大幅度转动方向盘,那被复古赛车服包裹的手肘都会不可避免地侵入Lewis的领地,擦过他的上臂;每一次路面颠簸,他们的大腿肌肉都会隔着防火面罩的布料,硬生生地撞在一起。

不是那种带有暗示意味的触碰,而是骨骼与肌肉沉闷的撞击。这种毫无暧昧可言的物理接触,却像电流过载一样,顺着接触点一路烧灼上来,让Lewis隐藏在赛车服下的神经末梢劈啪作响。

他侧过头,护目镜后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驾驶位上。

Jenson Button显然处于另一个维度的世界里。

在那足以震碎耳膜的轰鸣声中,这个英国人表现得就像是在摩纳哥的游艇上喝香槟一样松弛。他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雷朋飞行员墨镜,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甚至还有闲情逸致随着引擎震动的频率,在胶木方向盘圈上轻轻敲打着节奏。

风把他那头金棕色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几缕发丝粘在微微出汗的额头上,但他全然不在意。Lewis看着他在入弯前熟练地跟趾降档,看着那双穿戴着昂贵皮手套的手掌如何掌控这头野兽,看着他甚至在过弯的离心力中不仅没有紧绷,反而享受般地微张着嘴,露出那整齐的牙齿,笑得像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看那风景!”

Jenson突然转过头大喊,试图盖过V8引擎的咆哮。

Lewis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能看到墨镜上反射出的、属于托斯卡纳枯黄而刺眼的风景倒影,以及那个缩在角落里、全副武装的自己。

Lewis没有回答。他也无法回答。

他戴着一顶全覆式的现代头盔——在这辆敞篷古董车里,这身装备显得既滑稽又格格不入,就像个误入老电影片场的宇航员。深色的护目镜完全放了下来,不仅隔绝了刺眼的阳光,也隔绝了Jenson企图探寻的视线,成了他唯一的、最后的安全屋。

他在头盔里急促地呼吸着。

面罩内的空气稀薄、潮湿且闷热,那是他反复吞吐的二氧化碳。偶尔有一丝外界的风钻进来,带来的却是混杂着高辛烷值汽油燃烧后的辛辣味,以及——最糟糕的——属于Jenson身上的味道。

哪怕在时速八十英里的大风中,那股味道依然像某种幽灵般顽固地钻进鼻腔。那是陈旧皮革被阳光暴晒后的暖意、海盐,以及某种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木质调须后水气息。

这味道让他反胃。这味道让他想吐。这味道让他想起那些早已结束的岁月,想起那些并没有被时间冲淡的渴望。

这该死的公关活动还有整整三天。

前方施工路段出现了一个临时的交通管制信号灯。红色的野兽伴随着排气管一阵粗野的回火声,在一片飞扬的尘土中猛地停了下来。

引擎转速瞬间降到了怠速。轰鸣声稍减,但这反而让随之而来的沉默变得更加震耳欲聋。

没有了风的流动,热量瞬间从变速箱传动轴——那个横亘在他们腿中间的金属隆起——散发出来,像是一道滚烫的墙,时刻提醒着Lewis旁边坐着谁。他甚至能感觉到旁边那具躯体散发出的热辐射,正透过两层Nomex防火服侵蚀过来。

Lewis感到喉咙发干。他试图吞咽,却发现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

Jenson松开方向盘,向后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他转过头,墨镜顺着鼻梁滑下来一点,那双带着戏谑笑意的蓝眼睛从镜片上方露了出来。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上下打量着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Lewis,眼神像是在审视某种有趣的、反应过度的稀有动物。

那种目光让Lewis感到头皮发麻。他在那层深色的面罩后死死盯着前方那棵枯死的橄榄树,假装自己是个盲人。

“这里是意大利乡村,Lewis,不是银石的Q3排位赛。”

Jenson的声音在静止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那股子令人生厌的、游刃有余的英式腔调。

接着,那只手伸了过来。

Lewis的余光捕捉到了那个动作。本能让他想要向后退缩,但狭窄的桶椅锁死了他的退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戴着棕色复古皮手套的手指极其自然地探过来,悬停在他的脸侧,然后在他的头盔面罩上轻轻叩了两下。

“笃、笃”。

清脆的撞击声在密闭的头盔空腔里被放大,听起来不像是在敲塑料,倒像是在敲击Lewis脆弱的神经。

Lewis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隔着手套泛出惨白。

“把这东西摘了,”Jenson的嘴角挂着那种他在媒体面前惯用的、极具欺骗性的迷人微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午餐吃什么,“或者至少把面罩打开。赞助商付了钱是想看你的脸,不是看你的Daft Punk Cosplay。”

Lewis在头盔里死死咬着下唇,直到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进眉骨,刺痛了眼睛,但他不敢眨眼。

他不能摘。绝对不能。

如果摘下来,Jenson就会看到他额头上那层细密得不正常的冷汗,看到他瞳孔里因为距离过近而无法掩饰的、近乎病态的慌乱。这层厚厚的凯夫拉纤维是他现在的皮肤,是他唯一的防线。

“这种开放式座舱没有防滚架,”Lewis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来。经过厚实内衬和无线电的双重过滤,那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带着一种刻意伪装的、机械般的冷硬,“为了安全。”

Jenson挑起一边的眉毛,显然觉得这个借口烂透了。

“安全?得了吧。”

Jenson突然解开了安全带的卡扣。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声,他毫无预兆地将身体前倾,越过了那个无形的“中线”。

这个动作瞬间侵入了Lewis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安全区。那股混合了皮革、汽油与体温的热意瞬间像海啸一样扑面而来,甚至盖过了底盘蒸腾上来的暑气。

“承认吧,你是怕我看到你在翻白眼。”

Jenson靠得太近了。

近到Lewis甚至能从那副雷朋墨镜黑色的镜片倒影里,看到自己面罩上那道狼狈的划痕,以及护目镜内侧因为急促呼吸而迅速泛起的一层白雾。

“还是说,你依然在生气?”Jenson轻笑了一声,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该死的、仿佛他们还在迈凯伦中分享秘密时的亲昵,“因为我选了这辆没空调的老爷车?”

那温热的吐息仿佛穿透了面罩,直接喷洒在Lewis的脸上。

Lewis屏住了呼吸。肺部的空气被榨干,胸腔里的撞击声大得可怕——咚、咚、咚——那是血液泵动的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甚至听不到引擎的怠速声了。全世界只剩下Jenson放大的脸,和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跳。

他像是一只被逼到悬崖边缘的猫,全身僵硬,随时准备炸毛,却又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恐惧而动弹不得。

就在这根弦即将崩断的瞬间——

“BEEP——!!”

身后猛然炸响了一串急促且愤怒的鸣笛声。

那声音尖锐得像是一把餐刀狠狠划过瓷盘,瞬间刺破了车厢内粘稠暧昧的空气。

Lewis几乎是产生了应激反应,整个人像触电般剧烈一抖。他本能地想要推开这种令他窒息的靠近,动作却因为慌乱而失去了控制——抬起的手肘狠狠撞在了Jenson的肋骨上。

砰。

“Fuc——”Jenson吃痛地低骂了一声,但他显然也被那声鸣笛吓了一跳,整个人不得不迅速撤回身子。

刚才那种游刃有余的压迫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面对突发状况的狼狈。

Lewis大口喘息着,那是溺水者浮出水面后的第一口空气。他在头盔里瞪大了眼睛,看着Jenson捂着肋骨,因为动作太急,手背又磕到了中央扶手的金属边缘。

“该死……绿灯!”Lewis的声音因为过度惊吓而变了调,比平时更加尖锐,“快走!”

Jenson皱着眉,没好气地向后挥了挥手——大概是在对那个暴躁的菲亚特司机致意。这辆老古董起步极其麻烦,没有现代化的双离合,他不得不手忙脚乱地踩下那死沉的离合器,寻找那个总是挂不进去的一挡。

“别催,别催!这老姑娘脾气倔着呢!”

齿轮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那是没完全咬合的抗议。紧接着,车身猛烈地一抖,伴随着排气管的一声爆鸣,终于像头受惊的骡子一样往前窜了出去。

巨大的惯性再次将Lewis狠狠按回椅背,撞得他肩胛骨生疼。

重新灌入车厢的风噪再次淹没了世界。

Lewis死死抓着门把手,指尖都在颤抖。他不确定那声极其剧烈的心跳,是因为那声突然的鸣笛,还是因为刚才手肘触碰Jenson肋骨时,隔着薄薄的赛车服传来的那一瞬坚实的、属于活人的体温。

风把他没说出口的脏话吹散在托斯卡纳漫天的尘土里。

他在颠簸中闭上了眼睛,护目镜内侧的水雾慢慢散去,只留下一片模糊的水痕。

活下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定要活下来。

Chapter Text

当Jenson终于把那辆在低速档位像个哮喘病人一样抽搐的老爷车停在路边的碎石地上时,世界并没有立刻安静下来。

引擎熄火的瞬间,巨大的耳鸣声接管了Lewis的听觉。那种高频的、尖锐的嘶鸣像是一层隔膜,把现实世界包裹得有些失真。

Lewis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踹开了车门。他不需要任何指令,身体本能地渴望逃离那个名为“驾驶舱”的高压锅。但这并不容易,长时间蜷缩在狭窄桶椅里的双腿已经充血僵硬,赛车靴踩在干燥的托斯卡纳碎石上发出的那一声脆响,听起来竟有些遥远。

他踉跄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扶住滚烫的车门框才勉强站稳。

解脱只是暂时的。车外的世界并没有清凉多少,只是从“烤箱内部”转移到了“烤箱门口”。没有了行驶时的风,午后的热浪变得更加粘稠、静止,像是某种沉重的毯子直接捂在了口鼻上。

“哇哦,有人急着去洗手间?”

Jenson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伴随着驾驶座车门关闭时沉闷的“砰”声。

Lewis没有回头。他背对着Jenson,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呼吸。汗水顺着脊椎流进防火内衣里,由于那身Nomex材质并不透气,湿透的衣服像第二层皮肤一样死死黏在背上,随着呼吸的起伏带来一阵阵又痒又沉的拉扯感。

脚步声停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一个绅士但又充满压迫感的距离。

“把那东西摘了吧,Lewis。”

Jenson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疲惫,只有那种令人恼火的、仿佛刚刚结束一场郊游般的轻松,“你的脸肯定红得像个番茄,而且我敢打赌,里面现在的味道肯定不怎么好闻。”

Lewis咬了咬牙,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直到肺部重新适应了外界干燥的尘土味,才直起腰,伸手解开了颚带。

确实,再戴下去他会中暑。随着头盔被拔下来的瞬间,潮湿的空气猛地袭来,哪怕是热风,此刻接触到湿漉漉的皮肤也带来了一丝几乎令他打颤的凉意。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糟透了——精心编织的发辫因为长时间的挤压和汗水,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脸上大概还印着内衬留下的红印。

他转过身,手里拎着头盔,试图调动面部肌肉,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刚跑完耐力赛依然游刃有余的七冠王,而不是一个被荷尔蒙折磨得神经衰弱的暗恋者。

但Jenson显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位前世界冠军摘下了那副雷朋墨镜,随意地挂在汗湿的T恤领口。那双蓝眼睛毫无遮掩,甚至带着几分肆无忌惮,直直地盯着Lewis汗湿的鬓角。

Jenson微微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你看,我就说这很复古。你现在的发型简直是灾难……但我喜欢。很真实。”

“闭嘴,Jenson。”

Lewis抓起车门板槽里的一瓶水——那是被V8引擎烘了两个小时的水,口感温热得像洗澡水,带着塑料瓶被暴晒后的怪味。但他还是仰头灌下,试图用这股温热的液体去浇灭喉咙里那种仿佛被火烧过的焦渴。

Jenson耸耸肩,对于Lewis的冷淡照单全收。他转身走向路边那个看起来有些简陋、漆皮剥落的冰淇淋小推车。

“我要开心果味的。你要什么?香草?还是和你心情一样苦的黑巧克力?”


五分钟后。

并没有什么浪漫的意大利风景欣赏环节。

周围只有几棵枯死的橄榄树,以及远处不知疲倦、叫得人心烦意乱的蝉鸣。他们甚至没法靠着车身休息——那辆黑色的迈凯伦现在就是块烧红的铁板,哪怕离它半米远都能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热辐射扑面而来。

两人只能狼狈地蹲在一小块斑驳的树荫里,试图躲避正午毒辣的阳光。

Lewis手里拿着半瓶温水,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旁边。

Jenson手里拿着那个甚至烤得有点焦的华夫筒,正在和地心引力做一场注定失败的斗争。

七月托斯卡纳的高温让那坨浅绿色的开心果冰淇淋融化得比发车灯灭得还快。粘稠的、绿色的奶油顺着蛋筒边缘淌下来,眼看就要滴在他那双昂贵的、还没来得及摘下的复古驾驶手套上。

“Shit,这玩意儿化得太快了。”

Jenson低声抱怨着,不得不歪着头,毫无形象地伸出舌头,在这个绿色的灾难滴落之前去拦截它。

他低下头,舌尖沿着蛋筒粗糙的边缘快速且用力地舔了一圈。

那是一个纯粹的、为了清洁而做的动作。甚至因为怕弄脏衣服,显得有些狼吞虎咽的粗鲁。

但在Lewis眼里,画面被无限慢放了。

他看到Jenson粉红色的舌尖卷过深色的华夫饼皮,看到那一抹淡绿色的奶油沾在Jenson嘴角,然后被那人漫不经心地用大拇指抹掉。

紧接着,Jenson自然地——甚至可以说是极其不讲卫生地——将沾着奶油的拇指在自己的裤腿上蹭了蹭。

Lewis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性反胃,胃部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Jenson是个混蛋。他吃东西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不讲究,他邋遢,他甚至可能都没洗手。

但我为什么还是想吻那个满是甜腻奶油味道的嘴?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带着一种自我毁灭般的羞耻感,让Lewis觉得喉咙更加干涩。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水瓶,塑料瓶身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声音惊动了旁边的人。

“你那是什么表情,Lew?”

Jenson终于搞定了那滴摇摇欲坠的奶油,一抬头就撞上了Lewis复杂的、近乎凝固的目光。

Jenson眯起眼睛,被阳光刺得皱着眉,看起来一点也不帅,反而有点滑稽。他显然根本没意识到Lewis在看什么,只以为是那股属于汉密尔顿式的洁癖在作祟。

“别告诉我你也想吃这一口?”Jenson举了举那个已经变得软塌塌的蛋筒,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调笑,“刚才问你要不要,你自己拒绝了。现在后悔也没用。”

这才是Jenson。

他根本没意识到Lewis在经历怎样的煎熬。他只当这是一场普通的下午茶,而Lewis只是那个挑剔的同伴。

“……恶心。”

Lewis干涩地挤出这个词,声音有些哑。他猛地转过身,赛车靴把地上的碎石踢得哗啦作响,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发泄出口。

“吃快点,Button。轮胎温度都要降到底了。”

Jenson在他身后发出一声莫名其妙的嗤笑,伴随着脆皮蛋筒被咬碎的清脆声响——那声音在燥热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遵命,长官。这就上路。”


如果说停车休息是短暂的中场停战,那么重新上路后的那一刻,就是战火升级。

接下来的路段是一段连续的上坡发卡弯。这辆1966年的Elva并没有同步啮合齿轮,这意味着每一次降档都需要极其精准的跟趾动作,而每一次升档都需要和那个沉重且生涩的变速箱进行一场肉搏。

随着海拔升高,车厢内的温度再次飙升,混合着逐渐浓重的烧焦离合器片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

Jenson显然有些低估了这辆“老姑娘”的倔强程度。刚才吃冰淇淋时的那点轻松荡然无存。

“该死……进不去……”

Jenson咬着牙低声咒骂,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领口。

在上坡途中,重力是个无情的对手。引擎转速掉得很快,如果不尽快从二档挂入三档,这台V8引擎就会在那令人尴尬的抖动中熄火,甚至可能开始溜车。

Jenson左手紧握方向盘,因为用力过度,小臂线条紧绷着,青筋在皮肤下突起。他的右手握住金属换挡杆,试图找到那个极其狭窄、刁钻的入档点,用力向右上方推去。

但这该死的机械结构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Come on...” Jenson的耐心正在急速耗尽,语气里染上了明显的焦躁。

与此同时,为了稳住身体不被连续的过弯惯性甩来甩去,Lewis的左手正死死抓着那个位于中央扶手旁边的金属横梁——那是他唯一的支点。

那个位置,离换挡杆只有几英寸。

“给我进去!”

Jenson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伴随着一声低吼,猛地一推。

就在这一瞬间,右前轮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头。

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整个人都被抛了起来。巨大的震动加上手掌上的汗水,让Jenson的手滑脱了。

原本应该推在档把球头上的手掌,因为巨大的惯性和颠簸,重重地、结结实实地覆在了Lewis戴着赛车手套的左手上。

啪。

两只手撞在一起,发出皮手套摩擦的闷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掌心下的触感不是冷硬的金属档把,而是温热的、有着骨骼形状的人手。甚至能感觉到那只手的主人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肌腱。

Jenson愣了那一微秒。

但他没有立刻移开。

或许是出于缓解机械故障尴尬的本能,或者是他天性里那种不知死活的恶作剧因子作祟,又或许是某种被燥热和阻力激发的掌控欲——他的手指顺势收紧。

那是一个极其明显的、带有侵略意味的动作。

隔着厚厚的Nomex手套,Jenson用力捏了捏Lewis的手背,拇指甚至极其轻佻地摩挲了一下Lewis的指关节。

“哇哦,”Jenson的声音在轰鸣声中显得有些失真,带着明显的调笑,却又因为刚才的用力而有些低沉,“这就是所谓的手感火热?你的手在发抖,Lewis。”

那是生理性的颤抖。

是因为刚才那个颠簸带来的惊吓,是因为肾上腺素,更是因为Jenson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像烙铁一样瞬间烧穿了Lewis的防线。

那不仅仅是一个触碰。

那只压在他手上的手,带着重量,带着温度,更带着一种要命的、仿佛能把Lewis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全部捏碎的掌控感。在那一瞬间,Lewis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被扔在了聚光灯下。

恐惧瞬间压倒了理智。这是一种在这狭窄空间里被逼到绝境的应激反应,一种像是被野兽咬住喉咙般的濒死感。

“别碰我!!”

Lewis吼道。

这句话甚至盖过了V8引擎的咆哮,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尖锐、恐慌和愤怒。

他像是触电一样,极其猛烈地抽回手。动作太大太急,手背狠狠撞在了车门内侧的金属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好好开你的车!别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这声怒吼在狭小的驾驶舱里回荡,带着颤音。

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引擎空转的哒哒声,仿佛连风都停了。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冻结,哪怕是底盘传来的热浪也无法融化这一刻突然降临的绝对零度。

Jenson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的嘴角慢慢放平,那只刚才还握着Lewis手的手掌悬在半空,停顿了两秒。那两秒钟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Lewis在头盔里大口喘着气,惊恐地看着Jenson的侧脸。他看到Jenson下颌线的肌肉动了一下,看到那墨镜后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绝对已经不再有任何笑意。

那种熟悉而令人窒息的疏离感,像潮水一样漫了上来。

随后,Jenson极其克制地收回手。

他没有看Lewis一眼。

仿佛刚才那个活生生的人并不存在,他重新握住了那个该死的换挡杆。这一次,动作精准、冷酷,不再有一丝多余的试探。

咔哒。

三档。入位了。

齿轮咬合的声音清脆冷冽,像是一把锁被扣上。

“Right。”

Jenson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那个漫不经心的老友,那个带着点流氓气的花花公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曾经在赛道上令人生畏的、冷静到近乎冷漠的竞争对手。

他目视前方,双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用一种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

“抱歉,Hamilton。”

Hamilton。

那个称呼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Lewis脸上。

“我以为我们在度假。显然,我误判了你的幽默感。”

随着油门踩下,车辆再次咆哮着冲上坡道。

Lewis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柏油路。刚才被Jenson握过的那只手,正被他自己用力地压在大腿下,试图止住那无法控制的颤抖。

一种巨大的、冰冷的悔意瞬间淹没了他。

我不讨厌你。 Lewis在心里绝望地尖叫,眼眶发热。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受不了你把这一切当成玩笑,而我却像个傻瓜一样因为一个触碰就差点疯掉。

但他什么也没说。他不能说。

只有引擎单调而乏味的轰鸣,填满了这两个人之间越来越宽的鸿沟。而在接下来的旅程中,Jenson再也没有把身体偏向过副驾驶那一侧哪怕一厘米。

Chapter Text

沉默像是一层厚重的绝缘棉,填满了迈凯伦Elva那并不存在的车顶空间。

这是一种比引擎轰鸣更让人耳鸣的寂静。自从那声“抱歉,Hamilton”落地后,Jenson就没有再说过一个字,也没有再往副驾驶的方向看过一眼。他只是机械地、精准地驾驶着,每一个过弯切点都完美得像是在跑模拟器,但毫无灵魂。那种随性的、甚至带着点讨人厌的松弛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职业素养——一种为了尽快结束任务而竖起的冷漠高墙。

Lewis缩在桶椅的角落里,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正在缓慢抽干氧气的密封罐里。

直到第一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托斯卡纳的天气像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刚才还金灿灿的艳阳瞬间被铅灰色的积雨云吞噬。

“见鬼。”

Jenson低骂了一声。但这句抱怨不是对Lewis说的,而是对着天空。

雨势来得极快且凶猛,没有任何前戏。没有车顶的敞篷跑车在暴雨中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号的集水容器。冰冷的雨点像子弹一样密集地砸在毫无遮挡的皮肤上,混合着路面扬起的尘土、沥青味和那一丝未散尽的机油味,瞬间将两人淋得透湿。

“前面有个镇子!”Jenson不得不再次大喊,但他没有转头,声音在风雨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我们得停车!这车在湿地上根本就是个滑冰鞋!”

Lewis没有异议。他在雨幕中胡乱抹了一把护目镜,但皮手套上的水反而把视线抹得更模糊,世界变成了一团扭曲的灰色。他只能感觉到车身在湿滑的柏油路上因为大马力后驱而不安分地摆动,每一次修正方向盘都像是在和死神跳贴面舞。

寒冷开始取代燥热。那种湿透的Nomex面料紧紧吸附在身上的感觉,让人感到一种缓慢的窒息。

十分钟后,那辆价值连城的古董车像条落水狗一样,狼狈地滑进了一家路边小旅馆那窄得可怜的屋檐下。

 

旅馆大堂昏暗且带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只有一盏接触不良的日光灯在头顶滋滋作响。前台后面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胖胖的老妇人,她只会说口音浓重的意大利语。

Jenson全身上下都在滴水。那件昂贵的白色T恤现在变成了半透明状,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由于寒冷和愤怒而紧绷的肌肉线条。他的脸色比外面的乌云还难看,金棕色的头发湿漉漉地塌在前额,挡住了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

他一边控制不住地打着寒战,一边用简短的单词和焦躁的手势与老板娘交涉。他那双踩着意大利手工乐福鞋的脚,在磨损的地毯上踩出了一滩尴尬的水渍。

Lewis抱着头盔站在门口,像是个犯了错被罚站的学生,极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他现在的感觉糟透了。

赛车服不仅吸饱了水,变得死沉,而且随着体温的急速流失,这层原本用来防火的高科技面料现在像是一层冰做的裹尸布,死死箍着他的四肢。他在发抖,牙齿在口腔里无法控制地打架,但他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前台的争执似乎结束了。Jenson转过身,手里晃着一把挂着沉重铜钥匙的门牌。

“只有一间房。”

Jenson的语气平淡得可怕,像是结了冰。他没有询问Lewis的意见,更没有像往常那样开一句“看来我们要同床共枕了”的下流玩笑。他甚至没有看Lewis的脸,视线只停留在他胸口那个湿透的赞助商Logo上。

“除非你想在车里睡水坑,否则就这就行。”

Lewis低下头,盯着Jenson脚边那滩水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行。”

Jenson没有等他,转身走向楼梯。Lewis看着那个决绝的背影,那种被抛弃的恐慌感混杂着寒冷,让他几乎迈不开步子。

 

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更为浓重的樟脑丸混合着潮湿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很小,唯一的窗户正被外面的暴雨砸得噼啪作响,仿佛随时会碎裂。而房间中央那张铺着洗得发硬的廉价碎花床单的双人床,显得格外突兀且巨大——大到足够容纳两个成年男人,也小到足够让他们无处可逃。

一进门,那种令人窒息的尴尬感再次升级。

这一路上积累的沉默、误解、还有此刻狼狈不堪的生理状态,都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发酵。

“我去把暖气打开,虽然我不指望这破玩意儿能有用。”

Jenson把那把沉重的铜钥匙扔在床头柜上,发出“哐”的一声。他背对着Lewis,开始用力把脚从那双湿透的鞋子里拔出来,动作带着明显的烦躁和粗暴。

Lewis站在门口,身后的地板上已经汇聚了一小滩水。

他得脱掉这一身衣服。马上。

那种湿冷的感觉正在迅速带走他的核心体温,他的手指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指尖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紫色。更重要的是,这身紧紧包裹着身体的衣服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展示在Jenson面前——每一块肌肉的颤抖,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在湿布料的勾勒下无所遁形。

他颤抖着手,试图拉开连体赛车服正面的拉链。

但这该死的老式赛车服也是为了“复古”而设计的,拉链生涩得要命,加上雨水浸泡和手套的阻隔,那个小小的金属拉链头滑得根本捏不住。

Lewis越急,手指就抖得越厉害。

他在和自己的衣服搏斗,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那种幽闭恐惧症的前兆开始在喉咙口蔓延——他被困住了,被困在这层湿透的皮囊里,被困在这个房间里,被困在Jenson Button冷漠的背影之后。

“该死……”Lewis低声咒骂,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哭腔。

Jenson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且布满水珠的背部。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停下了动作。

他转过身。

眼前的景象让他原本满腹的无名火顿了一下。

Lewis Hamilton,这个赛道上的七冠王,此刻正缩在墙角,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一样,绝望地拉扯着自己领口的拉链。他的嘴唇已经冻成了紫色,整个人抖得像是在过电,那是失温的前兆。

那种本能的、属于队友或是某种更深层关系的保护欲,在Jenson意识到之前就已经接管了他的身体。

“别拽了。”

Jenson大步走过去,声音依然冷硬,但动作却很快,“你在把拉链拽坏。到时候我们就得找把剪刀把你剪出来了。”

他伸手去抓Lewis的手。

就在指尖触碰的瞬间,Lewis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一缩,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

“别碰我!”

又是这句。又是这种仿佛他是瘟疫一样的反应。

Lewis瞪大了眼睛,瞳孔涣散。他在抗拒,但这种抗拒在生理性的颤抖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我自己能行……我只需要……”Lewis语无伦次地说着,牙齿打战的声音清晰可闻,“离我远点。”

Jenson的耐心彻底耗尽了。

看着眼前这个人明明已经冻得快要晕倒,却还是一副宁死也不让他靠近的样子,那股被压抑了一路的怒火混合着莫名的恐慌,终于爆发了。

“闭嘴,Lewis。”

Jenson没有再给他躲避的机会。他上前一步,直接用膝盖顶进了Lewis双腿之间,强行固定住了对方乱动的身体,这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姿态。

“看看你自己,你的嘴唇都紫了。如果你想在意大利的乡下旅馆里死于低体温症,别拉上我做目击证人。”

Jenson一把抓住了Lewis乱动的手腕,那里的皮肤冰得像尸体。他强硬地把Lewis的手按在门板上,另一只手精准地捏住了那个滑溜溜的拉链头。

“站好。”

Jenson低下头,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拉链。

距离太近了。

近到Lewis能感觉到Jenson身上散发出的热气,那是一种充满生命力和压迫感的温度,正源源不断地烘烤着他冰冷的感官。

滋——

随着一声金属摩擦的轻响,拉链终于被强行拉到了腰部。

束缚解开的瞬间,并没有带来轻松,反而让Lewis感到更加赤裸。

Jenson的手没有立刻离开。为了帮Lewis把上半身从那粘连在皮肤上的Nomex布料里剥离出来,他的手掌不可避免地滑过了Lewis的锁骨和胸口。

哪怕隔着一层湿透的防火内衣,那指腹的触感依然清晰得可怕。

Jenson的手很烫。当那滚烫的掌心贴上Lewis冰冷的肋骨试图把衣服往下推时,Lewis再也控制不住了。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变了调的喘息从Lewis喉咙里溢了出来。

那不是因为寒冷。也不是因为厌恶。

那是身体在极度敏感状态下,被渴望已久的对象触碰时,产生的一种近乎高潮般的生理痉挛。Lewis的腰猛地弹动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膝盖发软,几乎是挂在了Jenson的手臂上。

这一声喘息,在这个只有雨声的房间里,响亮得像是惊雷。

时间仿佛凝固了。

Jenson正在帮他脱衣服的手僵住了。

他还保持着一手扶着Lewis的腰,一手拽着那件赛车服袖子的姿势。他的手指正贴在Lewis的后腰上,那里有一块皮肤因为衣服的剥离而暴露在空气中。

就在那一秒,Jenson感觉到了手掌下那具躯体的反应。

他在发抖。但这种发抖变了。

不再是那种僵硬的寒战,而是一种细密的、随着Jenson的触碰而加剧的颤栗。那紧贴着Jenson手臂的胸膛里,心脏正在以一种会让人心脏病发作的频率疯狂撞击。

而且,Jenson低头看到了Lewis的脸。

那张刚才还苍白如纸的脸,此刻正泛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那双深色的眼睛里满是水汽,不再是躲闪,而是一种赤裸裸的、混合着绝望与欲望的迷离。

这哪里是厌恶?这分明是快要被烧着了。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瞬间,像是一道闪电击穿了Jenson的大脑。

他在休息站时因为Jenson舔冰淇淋而露出的那个眼神。
他在换挡时那只手相触瞬间的剧烈弹跳。
他在车里宁愿闷死也不肯摘下的头盔。
还有这一路上,那种虽然把他推开、却时刻胶着在他身上的视线。

Jenson慢慢地抬起头,手依然贴在Lewis赤裸滚烫的后腰上,没有移开,反而下意识地——或是试探性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Lewis再一次猛烈地瑟缩,但他没有推开,反而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破碎的呜咽,那是彻底放弃抵抗后的哀鸣。

Jenson的眼神变了。

那种属于“老好人”队友的面具彻底碎裂,那种困惑和愤怒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清醒。那是猎人终于闻到了血腥味,终于看清了陷阱里捕获的并非猛兽,而是一只发情的猎物时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

Jenson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某种刚刚觉醒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他没有放开Lewis,反而上前一步,把两人的距离压缩成了零。他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了Lewis那湿漉漉的鼻尖,滚烫的呼吸直接灌进了Lewis的肺里。

“你在发抖,Lewis。”Jenson轻声说道,那温柔的语调此刻听起来却像是一种审判,“不仅仅是因为冷,对吗?”

Lewis闭上了眼睛,绝望地将头向后仰,把自己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Jenson的视线之下。

这就是结局了。他想。

他的防线,他的伪装,他那点可怜的自尊,都在这一刻,随着那件湿透的赛车服一起,被Jenson Button彻底剥了下来。

Chapter Text

“这是低体温症。”

Lewis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干涩、紧绷,像是在粗糙的沙砾上拖过的金属板,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慌乱。

他没有回答Jenson关于“不仅仅是因为冷”的质问,而是猛地向后退缩,试图从Jenson依然贴在他后腰上的掌心里逃开。他的手指颤抖着,慌乱地抓向自己已经被拉开一半的赛车服领口,试图把那层刚刚被剥离的“保护壳”重新合拢。

“我在失温,Jenson。这是……这是身体机能紊乱产生的痉挛。我冷得发抖,就是这么简单。别碰我。”

这是一个蹩脚到连刚入门的卡丁车手都不会相信的谎言。在这个狭小的、充满暧昧热气的房间里,这个借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但这是Lewis目前唯一的救生圈。他拒绝承认,仿佛只要他死咬着“寒冷”这个理由不放,那个赤裸裸的、令人羞耻的真相就能被重新塞回那个该死的潘多拉魔盒里。

Jenson没有说话。

在Lewis试图把拉链重新拉上去的瞬间,Jenson动了。

既然语言已经失去了效力,他选择用更直接的方式。

“低体温症?很有创意的诊断。”

Jenson的手没有撤回,反而更加强势地向前一步。他甚至没有给Lewis任何逃回浴室或者躲到床另一边的机会,另一只手“砰”的一声撑在了Lewis耳侧的门框上。

老旧的木门框发出一声抗议的呻吟,伴随着灰尘簌簌落下的细微声响。

Lewis被困住了。

背后是冰冷的浴室门框,面前是一堵名为Jenson Button的肉墙。

因为刚才在房间里脱掉了上衣,Jenson此刻赤裸着上半身。没有了衣物的遮挡,那具常年保持着极低体脂率的精壮躯体就这样直白地压迫过来。未干的雨水顺着他的胸肌轮廓滑落,那皮肤散发着惊人的热度,毫无阻隔地烘烤着Lewis的感官。

“看着我,Lewis。”Jenson的声音低了下来,不再是询问,而是命令。

Lewis死死盯着Jenson裸露胸口上的一道水痕,咬紧了牙关,脖颈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让开,Jenson。我累了,我要换衣服,我要睡觉。”

“你在撒谎。”

Jenson没有让开,反而更近了一寸。

他的膝盖强硬地、不容置疑地挤进了Lewis依然穿着赛车裤的双腿之间。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直接打破了所有的社交安全距离,将两人下半身的距离压缩到了负数。

湿透的牛仔裤布料摩擦着Lewis依然潮湿的赛车服,Jenson大腿肌肉的坚硬触感清晰地传了过来。

Lewis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却因为那个卡在他腿间的膝盖而动弹不得。

“如果你真的只是冷,如果你真的觉得那是‘痉挛’,”Jenson低下头,那温热的呼吸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一种捕捉到猎物后的从容,喷洒在Lewis还在滴水的耳廓上,“为什么你的心跳快得要把胸腔撞碎了?”

Jenson原本撑在门框上的手慢慢滑下来。

即使没有触碰,Lewis也能感觉到那指尖划过空气时带来的热度流。那只手最终没有去碰Lewis的脸,而是悬停在他颈侧几毫米的地方——那是颈动脉的位置。

“哪怕不碰你,我都能看到它在跳。”Jenson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残忍的着迷,“就在这儿。突突突地跳。这也是低体温症的症状吗?七冠王阁下?”

Lewis感到一阵灭顶的眩晕。

那种被彻底看穿的羞耻感,混合着这一路压抑的委屈,终于冲垮了他最后的理智堤坝。

“别……”Lewis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破碎的乞求,他的眼眶红得吓人,“别这么做。这不好玩,Button。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只是个游戏,是某种……某种直男的自我满足。或者是你那该死的‘好人综合症’发作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水汽和怒意,像是一只被逼急了准备咬人的兔子。

“你赢了,好吗?你看到了。你看到了Lewis Hamilton像个可悲的初中女生一样,因为你的一个眼神、一个触碰就发情。你满意了吗?这极大地满足了你的虚荣心,对不对?恭喜你。现在滚开。”

这句话像是一把钝刀,狠狠割开了两人之间最后的遮羞布,鲜血淋漓。

Jenson眼神里的那点玩味彻底暗了下去。

房间里的气压骤降。窗外的雨声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两人之间这种剑拔弩张的对峙。

“直男的自我满足?”Jenson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你觉得我现在站在这里,浑身湿透,冒着被你打一顿的风险把你堵在墙角,是为了听你夸我魅力大?”

“不然呢?!”

Lewis终于爆发了。他受够了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受够了这种仿佛在等待判决的凌迟。

“因为你是个好人!因为你是完美的Jenson Button!因为你觉得我有这种恶心的念头很可怜,所以你想安慰我?你想用这种施舍一样的方式来‘帮’我解决一下?”

Lewis伸手去推Jenson赤裸的胸膛,掌心触碰到那滚烫且坚硬的肌肉时烫得缩了一下,但他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拒着。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Button!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怜悯!哪怕我死在这个房间里,也不要你用那种看流浪狗一样的眼神看我!滚出去!或者让我……”

Lewis的话没能说完。

Jenson抓住了他推拒的手腕,猛地向后一压,将那两只乱动的手高高举起,死死钉在门框上。

紧接着,没有任何预警,Jenson俯下身,在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唇还没来得及闭上之前,重重地压了上去。

牙齿磕碰到了牙齿,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Lewis立刻尝到了嘴唇破皮后的铁锈味,还有Jenson嘴里残留的雨水的咸味。

“唔——!”

Lewis的瞳孔瞬间放大,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呜咽。

Jenson吻得很急,也很重。他没有给Lewis任何喘息的机会,舌尖强硬地顶开齿列,带着一股积压了许久的、几乎要将人吞没的气势,扫荡着Lewis口腔里的每一寸空气。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试探,这是彻底的宣誓主权。

Lewis的双腿在乱蹬,但他被Jenson赤裸的胸膛和那条卡在腿间的腿死死压制着,所有的挣扎都被封锁在这个狭小的角落里。Jenson的手指扣进了Lewis的指缝里,用力到关节发白,让Lewis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个令人窒息的深吻中,Lewis尝到了Jenson的情绪——那不是怜悯,那是愤怒,是急切,是某种比他想象中还要疯狂的渴望。

渐渐地,随着氧气的稀薄,Lewis的挣扎变弱了。

那种常年紧绷的防线在这一刻全面崩塌。他的手不再推拒,而是无力地松开,任由Jenson扣着。他的膝盖发软,如果不是Jenson的身体死死压着他,他可能已经滑到了地上。

一声破碎的、带着鼻音的呻吟从两人紧贴的唇缝间溢出。

Jenson感觉到了怀里人的软化,动作终于缓和了一些,从单纯的压制变成了湿漉漉的吮吸和纠缠。Lewis开始回吻,笨拙而热烈,像个快渴死的人终于找到了水源。

良久,Jenson终于放开了那片被蹂躏得红肿的嘴唇。

但他并没有退开。

两人的额头死死抵在一起,鼻尖蹭着鼻尖。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这个狭小的浴室门口回荡,比窗外的雷暴还要震耳欲聋。

“听着,Lewis。”

Jenson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含着一把滚烫的沙子。他赤裸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汗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滑过皮肤,蹭到了Lewis的脸颊上。

“我不知道你脑子里装了多少关于‘我只是在玩’或者‘我在可怜你’的狗屁剧本。”

Jenson盯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失焦的深色眼睛,大拇指粗暴地擦过Lewis湿润的嘴角,抹去那里的一丝水渍。

“但如果我只把你当朋友,如果我只是在可怜你——”

Jenson突然向前顶胯。

这是一个极其下流、极其危险的动作。

在湿透的赛车服和牛仔裤之间,那层阻隔变得微不足道。Lewis的大腿根部清晰地、毫无缓冲地感受到了一个坚硬、滚烫的物体,正死死地抵着他。

那不仅仅是一个形状。那是充满攻击性的、搏动的欲望。

Lewis猛地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那种因为缺氧而泛起的潮红瞬间蔓延到了耳根,连呼吸都停滞了。

“……感觉到了吗?”

Jenson的声音低沉得像是在某种诱导,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荡和狠劲。

“我在车上就硬了,Lewis。在你还没开始发抖,在你还没说那句‘别碰我’之前,我就硬得像块石头。”

他再次向前压了压,让那个硬度更加无可辩驳地烙印在Lewis的感官里。

“因为你戴着那个该死的头盔不让我看。因为我想把你那身厚重的赛车服扒下来,看看你在下面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

Jenson原本扣着Lewis手腕的手松开了,顺着那一半被拉开的赛车服领口滑了进去。指腹带着雨水的凉意,却在那滚烫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最终停留在Lewis疯狂跳动的心口上。

“……这么烫。”

Lewis感觉自己的大脑过载了。

所有的逻辑、自卑、关于“异性恋老友”的悲剧预设,在这一刻都被Jenson这番直白到近乎流氓的自白,以及腿间那个无可辩驳的硬度给轰成了碎片。

这不是怜悯。

这是比他想象中还要猛烈得多的欲望。

“你是说……”Lewis喘息着,甚至有点结巴,大脑一片空白,“你是说……这不仅仅是我的……单方面……”

“上帝啊,你是怎么拿到七个世界冠军的?你的反应速度都去哪了?”

Jenson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凑过去。这一次,他没有吻,而是轻轻地咬了一下Lewis的下唇,带着一种惩罚性的刺痛。

“这是一个绿灯,Lewis。哪怕是色盲也该看出来了。”

Jenson的嘴唇贴着Lewis的嘴唇,低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誓言,也像是邀请。

“现在,除非你想让我停下来——你有三秒钟的时间推开我。三,二……”

Lewis没有等他说完那个“一”。

去他妈的理智。去他妈的朋友界限。

他那只重获自由的手猛地抬起,这一次不再是推拒,而是死死抓住了Jenson湿漉漉的后颈,指尖陷入那被雨水打湿的发根里,用力将这个还在喋喋不休的男人重新拉向自己。

“闭嘴,Button。”

这一次,是Lewis主动吻了上去。

Chapter Text

如果说浴室门口那个混杂着血腥味与雨水味的吻是一场宣战,那么现在,谈判阶段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有最原始、最混乱的攻城略地。

Lewis是被Jenson一路跌跌撞撞地推向床边的。

两人的脚步在狭小的空间里杂乱无章地交错,甚至撞翻了那把可怜的木椅子。Lewis的脚后跟在混乱中重重地磕到了床沿坚硬的木框,痛楚让他倒吸一口冷气,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那张廉价的弹簧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凄厉的“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会连同两人的体重一起坍塌。

紧接着,一具滚烫的躯体压了下来。

Jenson赤裸的上半身布满汗水与未干的雨水,毫无缓冲地撞进了Lewis的怀里。沉重、潮湿,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瞬间填满了Lewis的所有感官。

“该死……”Jenson低骂了一声。

他的膝盖在狭窄的空间里跪在了Lewis大腿内侧的床单上,那条依然湿透的牛仔裤成了两人之间最后的障碍。粗糙的湿布料摩擦着Lewis仅穿着浴袍的大腿内侧皮肤,带来一种粗砺的刺痛感。

这场暴雨带来的后果此刻成了最大的麻烦。

因为吸饱了水,沉重的牛仔布像是一层死皮一样紧紧吸附在Jenson的腿上,每一寸移动都伴随着巨大的摩擦力。

Jenson不得不直起身,单手撑在Lewis耳侧,另一只手烦躁地去解那个冰冷的金属皮带扣。他平时的从容不见了,手指因为急切和湿滑而显得有些笨拙,金属扣环发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却迟迟没能解开。

Lewis躺在下面,胸膛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他看着上方Jenson这副狼狈、急切甚至有些粗暴的样子——那个总是游刃有余的Jenson Button,此刻正因为想要进入他而急得满头大汗。

这种认知让Lewis原本那种灭顶的羞耻感中,竟然生出了一丝荒谬的、隐秘的满足感。

“看来你的手指并不像你的车技那么灵活,Button。”Lewis喘息着,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挑衅的颤抖。

Jenson动作停了一下。他抬起眼皮,那双蓝眼睛里燃烧着某种危险的暗火。

“闭嘴。帮我。”

这句命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Jenson直接抓着Lewis的手,强硬地按在了自己湿漉漉的腰带上。

金属扣是冰凉的,但周围原本应该被布料包裹的皮肤却烫得吓人。Lewis的手指碰到了Jenson紧绷的小腹肌肉,那里随着呼吸在剧烈起伏。

Lewis咬了咬牙,指尖因为紧张在微微发抖。他费力地拨弄着那个滑腻的锁扣,当那条沉重的湿牛仔裤终于被褪去,被一脚踹到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时,两人皮肤真正毫无阻隔相贴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狼狈都化作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没有了防火赛车服,没有了Nomex内衣,没有了那一层名为“队友”或“朋友”的虚伪隔阂。

Jenson重新覆了上来。Lewis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胸膛上硬朗的肌肉线条,以及那下面快得惊人的心跳声——那频率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轮到你了。”Jenson的声音像是含着粗糙的砂砾,摩擦着Lewis的耳膜。

Lewis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他身上只有一件松垮的白色浴袍,那是他最后的防线,也是他最后的遮羞布。

Jenson并没有给他做心理建设的时间。那只大手抓住浴袍的领口,毫不留情地向两边扯开。

“嘶——”

布料摩擦过皮肤,微凉的空气瞬间袭来,紧接着覆盖上来的,是Jenson滚烫的视线。

Lewis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挡在胸前,或者侧过身去蜷缩起来。这是他多年来的本能——在Jenson面前把真实的自己藏进盔甲里,无论那盔甲是时尚的华服、夸张的饰品,还是那个封闭的头盔。

但Jenson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躲。”

Jenson的动作强硬得令人心惊。他将Lewis试图遮掩的双手举过头顶,单手死死按在枕头上,彻底剥夺了Lewis防御的权利。

“看着我,Lewis。别闭眼。”

Jenson的目光像是有实质的触手,一寸寸地扫过Lewis赤裸的身体。

从胸口那行“Powerful Beyond Measure”,到肋骨两侧繁复的图案,再到小腹紧致起伏的肌肉线条。那些平日里藏在防火赛车服下的、属于Lewis Hamilton的私人图腾,那些承载着他信仰与痛苦的墨迹,此刻毫无保留地暴露在Jenson的眼皮底下。

Jenson低下头,没有吻嘴唇,而是虔诚地、近乎膜拜地吻上了Lewis胸口的纹身。

那动作里带着粗糙的力度。Jenson用带着胡茬的下巴蹭过那片皮肤,嘴唇用力吮吸着那些黑色的字体,甚至带着点啃咬的意味,仿佛要确认这些墨迹是不是真的刻在肉里,仿佛要把自己的印记也叠加上去。

“唔……”

Lewis难耐地仰起头,喉结剧烈滚动。

这种被“阅读”、被审视的感觉比直接的性爱更让他感到战栗。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本被强行摊开的日记,每一个隐藏的秘密、每一道旧伤疤都被Jenson看去了。

“别看……”Lewis的声音破碎不堪,试图挣扎,“Jenson,求你……别这样看我。”

“为什么不?”

Jenson抬起头,眼神深沉得像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占有欲。他的膝盖顶开Lewis下意识想要并拢的双腿,整个人强势地挤了进去,卡在Lewis两腿之间。

“刚才在浴室门口,死死抓着我的后颈、把我往你身上拉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Jenson故意提起那个瞬间,那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但更多的是逼迫。他在摧毁Lewis的“完美面具”。他要的不是那个无坚不摧的七冠王,他要的是现在这个在他身下发抖、眼角泛红、连完整句子都说不出来的Lewis。

“那时候你可没这么害羞,Lewis。”

“混蛋……”Lewis骂道,眼泪终于因为过度的刺激和羞耻而从眼角滑落,“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我知道。”

Jenson俯身吻去那滴眼泪,咸涩的味道在他舌尖化开。

“我是你的混蛋。记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混乱且棘手。

刚才那场暴雨带来的湿气在体温的烘烤下早就干透了。当Jenson的手指顺着Lewis的大腿内侧向下滑去时,皮肤与皮肤之间不再顺滑,反而生出了一股干涩、黏腻的阻力。

Jenson的手指卡在那个隐秘的入口处,进退两难。他试探性地按了一下,脆弱的黏膜因为干燥的摩擦而发红,Lewis本能地疼得缩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抗拒的鼻音。

“操……”

Jenson低骂了一声,动作被迫停滞。那种被生理现实打断的挫败感让他眉头紧锁,根本没有什么“冷静的判断”,只有纯粹的、被欲望逼急了的焦躁。

他没有松开压制着Lewis的手,而是再次俯下身,这一次,是一个极深、极湿的吻。

他不再是为了调情,而是为了掠夺。Jenson的舌尖在Lewis的口腔内壁疯狂扫荡、勾缠,贪婪地搜刮着每一滴津液,甚至故意在分开时拉出一道银丝。

Lewis被吻得缺氧,眼神迷离,嘴角溢出的唾液顺着脸颊滑落。

Jenson松开一只手,直接伸到Lewis嘴边,手指毫无预兆地探进了那个湿红的口腔。

“含着它。”Jenson低声命令道,声音喑哑,“弄湿它,Lewis。除非你想疼死。”

Lewis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根在自己嘴唇间进出的手指,那种极度的羞耻感让他脸红得快要滴血。这是一种近乎侮辱的姿势,但Jenson的眼神里没有侮辱,只有一种令人心颤的专注和渴望。

他在用这种方式,让Lewis参与到这场即将到来的入侵中。

Lewis闭上眼,颤抖着裹住了那根手指,舌尖笨拙地舔舐着。

当那只沾满了温热唾液的手指终于离开他的嘴唇,转而向下去探寻那个干涩的隐秘领域时,Lewis发出了一声像是濒死动物般的悲鸣。

痛。

哪怕有了些许润滑,异物的强行挤入依然带来了鲜明的痛感。

紧绷的肌肉本能地排斥着入侵。Lewis的身体弓成了一张紧绷的弦,脚趾死死扣住床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劈开,被强行打开。

“放松,Lew……操,你太紧了。”

Jenson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在Lewis的脸上。他并不比Lewis好受,被那一层层惊惶紧致的软肉绞着手指,让他忍得牙关发酸,声音都在发抖。

“看着我。”Jenson的声音沙哑粗暴,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别咬嘴唇,别屏住呼吸。呼气,Lewis,把气吐出来。”

他耐心地哄诱着,像是对待一只受惊的小兽,手指在里面艰难地扩张、按压,试图唤醒那里的知觉。

“别和它对抗。让我进去。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Lewis大口喘息着,视线模糊地看着上方的Jenson。

那个总是漫不经心的男人,此刻脸上满是汗水和痛苦的忍耐。那双蓝眼睛里虽然有着即将爆发的欲望,但并没有急着冲刺,而是在等待,在等待Lewis的接纳。

他是真的想要我。

这个念头在痛楚中变得无比清晰。

Lewis闭上眼,在这场名为信任的豪赌中,松开了最后一道闸门。

“进来……”Lewis带着哭腔,从喉咙里挤出这个词,那是彻底的臣服,“Jenson……进来。”

那一瞬间,Jenson彻底失控了。

挺身而入的动作没有任何保留。

床垫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几乎被这一记重击撞得移位。

Lewis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那种被彻底填满、被撑开甚至被撕裂的错觉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一点上,痛楚与某种极其陌生的、灭顶的酸胀感混杂在一起,顺着脊椎炸开。

他一直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巨大的空洞,那是十年来单恋的苦,是无人知晓的孤独。

而现在,那个空洞被Jenson用最物理、最粗暴也最真实的方式填满了。

Jenson开始动了。每一次撞击都像是要把Lewis钉在床板上,每一次抽送都带出一声黏腻的水声。

Lewis的手在空中乱抓,最后死死抓住了Jenson满是汗水的后背,指甲在那些紧实的肌肉上划出一道道红痕。

“啊……Jenson!慢……太深了……!”

Lewis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多年来维持的形象包袱让他羞耻感爆棚,下意识地把手背塞进嘴里,用力咬住,试图把那些破碎的呻吟堵回去。

但Jenson没有允许。

他一把拉下Lewis的手,十指相扣,强行按在头顶。

“叫出来。”Jenson在他耳边低吼,动作更加凶狠,“别咬自己。让我听听。这就是我想听的声音……我想听你因为我而失控。”

在那一刻,Lewis Hamilton终于彻底破碎了。

那些关于冠军的骄傲、关于暗恋的自卑、关于体面的伪装,统统在Jenson的撞击下粉碎成灰。

他开始哭叫,开始求饶,开始语无伦次地喊着Jenson的名字,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释放着积压了太久的情绪。

“Jenson……Jenson……受不了了……”

“我在。”Jenson吻住他,吞没了他所有的恐惧,“我在。”

这是一场漫长的、湿漉漉的刑罚,也是一场迟到了十年的救赎。

窗外的雷暴还在继续,雨点疯狂地拍打着玻璃,但房间里的风暴已经彻底吞噬了两个人。

汗水、眼泪、体液,还有那张岌岌可危的床。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终于平息下来时,两人纠缠着倒在凌乱不堪的床单里,只有两颗心脏隔着胸腔,以同一种疯狂的频率共振着。

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

只有沉重的、仿佛劫后余生般的呼吸声,填满了这个狭小潮湿的房间。

Jenson侧身躺着,依然紧紧地把Lewis圈在怀里,仿佛怕他消失一样。他的手指轻轻抚过Lewis的手腕——那里有刚才挣扎时留下的几道红痕。

Jenson低下头,在那红痕上落下了一个极其轻柔、极其珍惜的吻。

那是一个无声的道歉,也是一个无声的承诺。

Lewis在那个吻里闭上了眼睛,在这个充满了麝香和潮湿霉味的破旧房间里,感受到了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