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我爽了。我好喜欢这种蹭蹭不进去的感觉。
狗男人年纪多大都爱咬人,姥爷你千万谨记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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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果无因,终不能行。
鹧鸪哨猜测那发丘天官是找到了什么线索,认为若想终结一切孽缘,就要携着凤凰胆前往昆仑,在茫茫雪山中找到某处幽冥腹地。然而世事炎凉,从不如人愿望,她虽到了夜郎王墓,却与凤凰胆的线索擦身而过,终究未能成行,一世郁郁。
思及此处,鹧鸪哨微叹了声气。伊人已逝,香魂杳杳,尽管再也无从得知秋姐儿相貌,但想到有这样一位义士,仅仅因为千年前的一丝孽缘,就甘愿投身艰难险阻之中,只为拯救自己的族人,就不由他不动容。
封师古听他说了这些推论,一时也是感慨万千,忽然想起一事,同鹧鸪哨说:“我在寺庙用沙盘问乩的时候,曾有他魂附体的感触。那时看着你,只知你是搬山道人,心生怨恨,但不忍下手。如今看来,应当是那摸金校尉的鬼魂徘徊,恨你们身世引得发丘天官死去,但受对方临终托付,又要给你们一条活路。按禅宗说辞,三千大千世界皆在微尘之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小德张入得佛门多年,终究没参透这些道理。”
封师古说罢,又轻声念起那首提拔在古书里的歌辞: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或许其中掺杂的遗恨与痴念,并不容旁人置喙。
空明于他,难敌俗世爱恨。这一点悖于禅宗,倒是很令封家主赞同。至于那魂灵附身后说出的判词,所谓“乙巳逢十,西女夺明”,虽不吉利了些,但暂时不被封家主放在心上。想不清楚,多虑无益。
鹧鸪哨听他说话引经据典,笑他不喜佛门,却又精通佛辞。封师古一本正经道:“有些事就是你看得多了才烦。”话赶话处,讲起自己儿时替祖母抄佛经抄到哭的事,顺便提到家中许多腌臜。封师古家中那位祖母并不是亲的,而是老太爷后娶的平妻,子孙中与他平辈的有三个,两男一女。那位妹妹天生腿脚有疾,在家中不甚受宠,倒因此同封师古关系不错。两位兄弟就没那么好心,时常想把封师古扯下来,自己做观山的家主。
封师古自嘲道:“我家老太太倒是信佛,不过从不做佛事,夜郎王墓里那枚炸药,估摸也是她指使的。死了我一个,他们全家不说升天,也要多享不少福分。”
鹧鸪哨自小被师父抚养长大,被师弟师妹围绕身旁,虽吃了不少苦,却亲爱和睦,从未尝过要提防家人的滋味。看不见封师古此刻的表情,也听得出对方话中苦涩,伸手握了握他手掌,听封师古笑道:“你心疼我啦?”这小崽子凑上前来,与鹧鸪哨贴得更近,轻声说:“你千万别心疼我。这一次没被他们弄死,下一次他们出去,也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不出几条人命,这事儿完不了。”
封师古话放得这样狠,就是想让鹧鸪哨提前知道自己的恶处,是个为了保住地位性命,连家人都肯杀的坏种。不过就算知道了,逃跑么……也来不及了。
鹧鸪哨闻言,挑眉道:“他们技不如你,杀便杀了,不要让你妹妹知道就好。”
这话说得怪无情,带着杀伐果决的血气,偏生令封家主听着心痒难耐。说出这话的鹧鸪哨本人又苍白得紧,被封师古望见他侧颜,嘴唇单薄,下颌尖瘦,只觉少了许多颜色;又忽而想起自己溺水时被对方度气的场景,就伸出手指在那下巴上轻敲两下,指节屈起,将他脸颊转到自己方向。
鹧鸪哨还没搞清这逗猫似的动作,就觉呼吸贴近,停在一个微妙的、出言可碰的距离时,对方轻笑了一声;刚要着恼,那热源就轻柔吻过来,唇纹相磨,仿佛撷取自己种下的花般理所应当。
他们上一次亲近分明只在昨日,亦是鹧鸪哨占尽上风。此时封师古要找回些颜面,压着鹧鸪哨倒在床榻上,舌尖吮着与之宣淫,听见对方喉间极细的低呜,也觉浑身发热,理智占了下风。
鹧鸪哨想汇聚思维,却每每被他唇齿打断,强迫吞进口中潮热的气流。他目不能视,别的感官都清楚得很,甚至比旁日还敏感三分。封师古沐浴之后过来,头发就这么披在肩上。鹧鸪哨挣扎间一伸手,抓到对方未干的发尖,冰凉入骨,顿时舍不得用力,只攥出些水渍,沁在干燥的掌纹里。
封师古不知为何,想起初遇时鹧鸪哨受了骨沉香的毒,低头舔舐自己掌心的血。那会儿他还想:怕不是自己姻缘线带刺,把这搬山道人蛰痛了?如今却满脑子都想让对方舔些……舔些大逆不道的东西,想得快疯魔了,呼吸就急促起来,连带一点暂时无法偿愿的怨气,咬痛鹧鸪哨嘴唇,听他轻嘶的同时,按着身下紧压的两腿分开,将属地紧贴。接着解开人家腰带,两手顺着衣摆往里摸进。
他并不逾矩,甚至可说规矩。掌心只贴在腰侧,继而在背后汇聚,沿脊线摸索,寻找鸟的骨翼。但鹧鸪哨被这一点点接触搔得发抖,整个人蓦地前贴,正合了对方心意。那处热度攀升,烫得他喉咙一哽,说:“你……”
但鹧鸪哨并不想阻止封师古,甚至乐意纵容对方继续下去。所以只迟疑了一阵,就用双腿牵制住压在身上的腰肢,感觉到随着耸动鼓起的肌肉,想起被禁锢在河底的活龙。
这龙很年轻,一时受河妖引诱溺在水里。不过现在正属于他,这足够了。
他们谁都不想往后,往后在此处无益。封师古擦在鹧鸪哨身上,在他颈侧喘息,听对方喘息得更浓烈;他们拼死砥砺,出了一身汗,床板叫得人耳热;虽没真入,倒比真入还折腾人。
鹧鸪哨被磨得很苦,偏偏被抛高的欲望无法回落,只剩一点便到头。他脑子嗡嗡响,系在眼睛上的白绸几乎脱落,两腿缠得很紧,甚至自己也想:大约封师古的衣服都被蹭皱了。这关口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于是偷偷伸手下去,却被一下抓住手腕,连带另一只手也被拽起,用力一扯,整个人硬是被向上拖出几分。
封师古跟着压过来,单手抓着他双腕摁在头顶,在他耳边沉声威胁:“不许碰。”
这时他又是那个颐指气使的封家少爷了,不许暖床的人违背意愿,一举一动都要在掌控里。其实若论鹧鸪哨的力气,但凡使一点巧劲就能挣脱。但搬山首领因着那三个字后背泛起一阵战栗,说不清是被冒犯的怒,还是被挑起欲念的恼。
总之他服从了。任由封师古吻自己的眉心,继而向下,掠过被咬出颜色的嘴唇,轻咬高扬的下颌。
等封师岐敲门进来,屋里只鹧鸪哨一人在吹风。细雨飘进屋里,引得封家长子皱眉,责怪道:“受风总归不好,万勿贪凉。”说着把窗关上。
鹧鸪哨轻轻咳嗽了一声,嗓子有些沙,不过语调还是正常的,询问封师岐自己这药每日需更换几次。
封师岐见他脸色微有些潮红,疑心当真受了风寒,便拿手背试他额头温度,沉声说:“现在手头没有好药,怕耽误了你,勤换着些。等回到封家就不必了。”又说:“我派人去渡口看了,雨停不下来,这两日就会出发。”
鹧鸪哨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疑意,接下来两日都安心养伤,因着封师古需在外跑动,都是封师岐一面备药,一面陪他聊天。
凡开大墓,或多或少会有惊扰民生的响动,封师岐也预料到弟弟会闯出祸事,或可说他们这种人,不闯出祸才叫稀奇。所以此次前来,不止带了人手,也带了钱财印信,联络熟识的官家商人,活的就给施粥发药,又给活人带来的死人做法安灵。
这些都要封师古亲自主持,安置妥当才交给手下人。他们封家在蜀中百年积威,蛊惑人心,也不仅仅是靠巫术与妖言。
在鹧鸪哨印象里,这位封家长子光风霁月,是名君子人物。他同封师岐谈天,闻见药材被磨成粉末的苦涩味,便随口问他一句。封师岐笑道:“这是乌头,文人墨客们无事可做,给它起了个雅称,叫做千秋。”
鹧鸪哨懂些药理,但这雅称也是头一回听说,想了想,笑道:“只听过有看门守墓的千秋,这东西与它同名,倒也都是毒物。”
封师岐用热水浸了手帕,递到鹧鸪哨手上,轻飘飘道:“千秋万岁,都是虚言罢了。”
这对兄弟性情截然不同,一个守礼,一个叛礼,但根源上又带着相似的自傲。鹧鸪哨听着有趣,想引着封师岐说话,又被人家滴水不漏地引回来。在心中暗道:倒是个妙人。
等到出发那日,洪川南过来道别,说自家兄长伤势尚未痊愈,伤好之后,二人又要去楚地。若今后有缘再见,自当报偿恩情。封师古刚想接过话头大度一番,忽然被人家姑娘瞪来一眼,哼道:“伞也到时候赔!”
其实他们结伴而行,分不清谁帮谁更多。只是洪姑娘实在不忿被人抢了宝贝丢下的仇怨,借机撒撒气消消火,也在情理之中。
但封家主是从不肯在口舌上落下风的,与她交锋几句,最后平局收场。洪川南气得转身要走,又忍不住提醒他们,江宽浪急,千万诸事小心。
鹧鸪哨朝洪川南的方向点点头,抱拳道:“多谢姑娘提醒。”又笑说:“某还欠姑娘一根发簪,不知何时还了。”
斜风细雨,鹧鸪哨眼睛上蒙一条白绸,尽管孤零冷厉,但言语洒脱,又显出别样风姿。洪川南自从见过二人在水中度气的情景,呛了几口老黄汤,那点心思也跟着绝了。此时看鹧鸪哨,就跟看一处美景也似,歪头欣赏片刻,忽然嘟囔了一句什么。
那大约是句苗语,又或是别的什么相通的语言,在场人中唯有鹧鸪哨听懂了,也是跟着失笑,说:“多谢姑娘。”
等众人收拾好行李上船,船夫一声吆喝,大船缓缓离开渡口,朝青溪行去。虽然雨骤水涨,但封家家大势大,肯出钱财,总能雇来胆大的人。
封师古不太适应水上,头晕着躺了许久,等到终于能走路,天已经擦黑了。他从船舱出来,一眼望见鹧鸪哨正在甲板上,鬓发叫雨水打湿,就展开袖口替他挡一挡,左右扯了几句,趁机问:“那个洪姑娘说的什么?”
鹧鸪哨笑而不语,任凭封师古怎样催,嘴巴都闭得很紧。封师古想了想,自先放下了:不管说的是什么,左右老婆是他的。胡思乱想之中,又见天渐渐黑下去,远处江水滔滔,两侧山峦层叠,雨声淅沥,颇有“轻舟已过万重山”之感,忽然想起什么,同鹧鸪哨说:“你能喝酒么?”
鹧鸪哨素来不食辛辣,酒也只喝一点,从不多饮犯贪。但既然封师古提起,他自然不会拂了对方的兴,只笑问:“封家主要请我喝什么?”
封师古说:“我家中有传下来的酒方,拿冬天雪水酿酒,因为极辣,称为雪花烧。去年蜀地下雪,我攒了雪水来酿,你有口福,刚好可以尝……”
另一个“尝”字还未出口,忽然船体猛地上下颠动,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船底顶了一下,搅得周遭水花四溅。这大船称不上豪奢,可好歹能坐十几人,有这样的力气掀动船底,到底是何种怪物?
封师古与鹧鸪哨躲闪不及,只得拼命抓住船栏,被溅起的江水扑了满身。封师古差点咬了舌头,刚骂了两句,就听船夫一声大喊,众人随着他手指看去,只见不远处暗沉沉的江水之中,载浮载沉,漂过一条活物,看其游过的水波身形极长。因着天黑,只能望见个轮廓。但封师古凝神细看之下,对鹧鸪哨低声说:“那东西很长……头上长两只角。”
长两只角?
鹧鸪哨常年在海上行走,水中古怪见过许多,只冷笑一声,说:“雨下得大,有东西要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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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姑娘说的是苗语,大约是你真好看的意思。
一个彩蛋:
等封师岐把窗关上,又替鹧鸪哨把了会儿脉,这才放心出去。鹧鸪哨一踢床沿,顿时有个人从床底滚出来,腰带还没系紧,先呸呸吐出几口灰。
鹧鸪哨听他狼狈,笑道:“左右是你哥,你躲什么?”
封师古抹了把脸,听他这话也愣了一下,反问:“对啊,我躲什么?”
